谈锡永著述:《四法宝鬘》导读,exe
<FONT size=2>本文下面的內容摘錄自談上師之《閒話密宗》一書(台北全佛文化出版社,1997)。談上師在該書自序中寫道:“筆者近年應《華僑日報》之邀,辟專欄談佛談密談術,這裡所收集的,即是其中的一組文字,採取閒談的方式,討論一些密宗的問題。因為是報紙副刊的小專欄,因此亦不可能用寫學術論文的方式來寫。但這樣做卻有好處,那就是真的能如閒話家常,娓娓而談,談時好像彼此捧著一盞茶,歪在沙發上,省掉正襟危坐的拘謹。對於初學密乘的人來說,這種方式或者反更容易接受。但形式雖然隨便,內容卻很嚴肅,里頭說的,都是筆者近幾年建立的觀點。”<BR>“六年心血一席話”<BR>──談錫永上師談大圓滿、如來藏、中觀和禪宗<BR>什麼是“大圓滿”<BR>“大圓滿”的修習,目的在令行者能證空性,亦即如漢土的祖師禪“知本來面目”與“頓悟”。所以“大圓滿”實在是不能修的,能修的,只是引導行者證悟的種種修持法門,實際上只是“大圓滿”的前行。<BR>俱生喜金剛所傳的“大圓滿六百四十萬頌”,一九八二年東京出版了一套“寧瑪派密續編目”,已有記錄,而且還作了提要。由提要可知,大部分所述都是前行,只可惜提要者語焉不詳,以致難以知道,一千九百多年前的“大圓滿”前行修習,到底跟今日所傳的修習有什麼不同。而全套密續,實在亦應該翻譯出版,因為無論如何都是相當於我國東漢初年的印藏古籍。目前筆者編譯的《寧瑪派叢書》,即將此項計劃考慮在內。<BR>如今所傳的“大圓滿”,最重要的是確立一種見地,稱為“大圓滿見”。也即是說,“大圓滿”本身雖只能悟而不能修,但“大圓滿見”卻必須了解。<BR>然則,“大圓滿見”又到底是什麼呢?<BR>基本上,即是“眾生皆能成佛”、“眾生都具佛性”的“如來藏”思想。關於“如來藏”,佛家對之有許多爭論,漢土藏土對之都有批評,因此非加以討論不可。<BR>“如來藏”系列的經典,佛學家一向視之為晚出的大乘經典,比《般若》系列、《唯識》系列都要晚,充其量視之與《唯識》系列相先后。<BR>實際上,《維摩詰經》中已有“如來藏”的思想。經中維摩詰問文殊師利菩薩:“什麼是如來種?”文殊師利於是答以一連串的煩惱:“有身為種、無明有愛為種、貪恚癡為種、四顛倒為種、五蓋為種,以要言之,六十二見及一切煩惱,皆為佛種。”<BR>為什麼煩惱即是佛種呢?<BR>文殊師利說;“比如高原陸地,不生蓮花,卑濕于泥,乃生此花。”又說:“比如不下巨海,不能得無價寶珠,是不入煩惱大海,則不能得一切智寶。”<BR>既然煩惱即是“如來種”,是故密乘便可以在日常生活的煩惱大海中起修,而維摩詰本人亦恰恰是在煩惱大海中起修的成就者。<BR>再進一步來說,由於六十二種邪見以及煩惱皆是“如來種”,則可謂一切有情皆具佛性,都具有成佛的潛能。<BR>這種見地,不但小乘行人聽見為之驚怖,即使一些大乘行人聽見,心中亦有點不自在。是故后來當“中觀宗”的學說發展至燦爛時,便有人用“中觀”的理論來否定如來藏。<BR>格魯派力排覺曩派<BR>其中用“中觀”來否定“如來藏”思想的,是藏密格魯派的祖師宗喀巴大士。所針對的對象,主要是當時的覺曩派。<BR>覺曩派修習,以《時輪金剛續》為主,恰巧宗喀巴亦弘《時輪》,然而兩派的宗旨卻不相同,由是彼此自然有所異議。宗喀巴稱覺曩派為“他空派”,並且用中觀應成派的理論來將之辯破。<BR>什麼叫“他空”呢?<BR>舉例來說,我們將抽屜里的東西統統拿掉,便說“抽屜空了”,這便是“他空”。因為所空的其實是抽屜以外的東西,而非抽屜本身的本體。<BR>覺曩派認為“如來藏”是眾生成佛的種子,是故本體不空。然而眾生不能成佛,卻是因為將種種煩惱污染了“如來藏”,此等污染即是無明,是故應空,當無明空掉以后,“如來藏”的本體法爾顯露,眾生因而便可成佛。<BR>宗喀巴稱之為“他空”,便是這個道理。空掉“如來藏”上的污染,既等於將抽屜中的東西空掉,但卻未知“如來藏”本身的空性,此即是“他空”。<BR>格魯派的說法是──自性清凈心的法性,未離客垢位(未離無明污染),可以稱為“如來藏”,但若已離客垢位,便只能稱之為自性身,或稱之為“究竟涅槃”,或稱之為清凈法身,再不能稱之為“如來藏”了。因為“如來”稱之為“藏”,便只是成“如來”之因,並非即是成佛之果。<BR>這個說法,雖然很合中觀應成派的道理,但卻與寧瑪派的“大圓滿見”相違。因此格魯派便亦不承認有“大圓滿”這個修習的次第,只承認有生起次第和圓滿次第,不許更有向上的安立。<BR>寧瑪派的說法,繼承了印度晚期諸師的舊說,將“如來藏”思想稱為“大中觀”,亦即“大圓滿見”,由是建立大圓滿次第。格魯派的新說,顯然亦動搖了寧瑪派的基礎。<BR>寧瑪派說“如來藏”<BR>格魯派為什麼不去破寧瑪派的“如來藏”呢?原來寧瑪派的“如來藏”學說,跟覺曩派有所不同。<BR>寧瑪派並不認為“如來藏”是一件事物,亦不是一種精神本體。他只認為,人的心識有兩種功能,當其起清凈的功能時,便稱其為“如來藏”;當其起無明的功能時,便稱之為“藏識”(阿賴耶識)。人常受無明污染,故心識所顯無非是那稱之為“藏識”的功能。若能將無明煩惱轉化為清凈,心識的清凈功能便起,是則稱之為“如來藏”。<BR>這有如一個人,當他用心思去開保險箱偷東西時,名之為“賊”(起做賊的功能),但當他回到家中,所有的心思都變成對妻子兒女的體貼,這時便名之為“好丈夫”(起做好丈夫的功能)。所以這個人的本體雖空,但做賊與做好丈夫的功能卻不空。<BR>眾生亦一樣,倘如能通過修習,頓時只起心識的清凈功能,那便可以成佛;而一般人則重重作業,重重無明污染,是故心識所起的功能,便是輪迴六道的阿賴耶識。<BR>寧瑪派“如來藏”之說,原來如此,只可惜很少人理解,甚至許多寧瑪派的人亦不解此,老是將“如來藏”當成本體,結果就得出錯誤的結論。<BR>六年心血一席話<BR>前所介紹的寧瑪派說“如來藏”,看起來簡單,可是這簡單的理解,卻花費了筆者近六年的心血。<BR>這六年。筆者住在夏威夷島的山谷,讀古代的佛家經論、讀時賢的論述、讀外文譯著,一邊讀,一邊修密法,並且用不同層次的密法,去配合不同層次的理論(見地),是故讀過一堆書后便去閉關,然后才領悟到敦珠寧波車所傳寧瑪派的“如來藏”義理。同時悟到,一切宗見,實在是該宗派祖師實修時的體驗,由於每位祖師的根器不同,是故所悟的境界便有差別。所以,我們不能說這宗對,那宗錯,只能說,在層次上,這宗比較接近絕對的真理;那宗則比較遠離。是即所謂“次第”。<BR>藏地寧瑪派秉承印度諸師舊說,建立“九乘次第”,又建立“四宗五見”,並且將四部密續與之作配合,這樣做,並非機械的建立,而是印藏諸師在修行道上確有所見,並依其所見的境界作配合。當然,凡配合必有點機械,但若違貌取神,便應該承認其配合合理。<BR>筆者過去不喜歡“唯識”,認為繁瑣,自從悟出實修境界即是見地之后,對它便再也不敢輕視,於是從頭再學。后來忽地將“如來藏”跟“唯識”融合起來思索,再看寧瑪派“大圓滿”系列中英文著作,然后始悟出其見地如是。<BR>世事往往很奇怪,當未得竅時,看一本書,處處都是疑問,一旦得竅,看同一本書,便覺句句可解。<BR>寧瑪派說“如來藏”是用(功能)而非體(本質),只是一個很簡單的概念。但未有這概念前,讀一切有關“如來藏”的經論,都模模糊糊,總以為凡說“如來藏”,必指其為一事物,是故應追究其本體到底是空抑或非空,可是一旦得竅,則讀經論時,每句話便都覺得它其實是說“如來藏”之用。<BR>在這裡,筆者不想舉例,一舉例便要舉出一大堆經論,殊非撰寫本篇的意趣,但卻想說明一下:為什麼許多談“如來藏”的祖師,不簡簡單單介紹這個概念呢?<BR>要回答這個問題,便要跟實修聯繫了。<BR>當我們心中存有一個見地,認為一切現象與境界都屬實有,于修法觀想時,便會出現一個“實有境界”;但當我們于修法時,心念一轉,認為一切境界現象無非都是心識所變,這時,那個“實有境界”立刻便隨心念之轉而轉,想恢復原來觀成的樣子,已經無法辦到。<BR>所以,若心中持有見地,認為“如來藏”非本體而只是功能,對修“如來藏”前行的人來說,可謂了無益處,徒然影響其修習。密乘祖師之隱約其詞,實有必要。<BR>讀者或許會問:既然祖師不說,為什麼你卻又說呢?這就是時代所需了。<BR>藏傳中觀之學流入漢土,是由於譯師接近格魯派,因此便多將宗喀巴大士師弟的論著介紹,同時又譯出格魯派所推崇的印度論師論著,多為中觀應成派之說,中觀學由是便在漢土發揚,一時稱為顯學,故與唯識家爭衡。<BR>格魯派許應成派之說為了義(究竟的道理),“如來藏”說為不了義(不究竟,只是權宜建立的道理),這個說法,影響了漢土的學者。但假如這見地成立,則寧瑪派視為至高無上的“大圓滿”法門,便無建立的依據,甚至漢土的禪宗亦無證悟的依據。<BR>再加上如今又出現了一種情形:顯乘學者,居然有認為印度佛學只有唯識及中觀兩派,“如來藏”的學說則不成體系。這種見地,便比說之為不了義更壞。<BR>密乘行人呢?即以“大圓滿”法系標榜者,對此法門卻說不出道理,只說什麼光脫脫、赤裸裸、本來清凈之類,這些話頭,實無法抵抗中觀應成派理論的評破。<BR>為此,如今已到了要說破“大圓滿見”的機遇。至其影響,實在亦可以抵消,于修行前行時,仍然把他當成是“自明本體”就可以了。所謂“自明”即是“法爾”,不假觀修而成。<BR>禪宗即是“大圓滿”<BR>《維摩詰經》說“如來種”,但非專說,是故讀經的人便容易將注意力轉移,注意到他的“不可思議解脫法門”。<BR>其實,這個法門即是“無住為本”,無住者,不生分別想,能不生分別,則煩惱、非法、邪見等皆是“如來種”,因為此時心識已不為所染,亦即心識不起污染的功能,而清凈的功能便自然顯露。由煩惱離煩惱,即是如此。“大圓滿”所修習的,即是如此。若解之為圓陀陀、光脫脫,是尤落在分別的層次,並非“無住”。<BR>禪宗在六祖以前,用《入楞伽經》印心。此經所說,便亦是“如來藏”的思想。禪宗的修習同“大圓滿”,只無其前行,由是可見,一修到這個階段,便非以“如來藏”作為見地不可。<BR>試舉一宗禪宗公案為例──<BR>尼到趙州問密密意。趙州伸手便探其穴。尼曰:“和尚還有這個!”趙州曰:“某無這個,汝卻有這個。”<BR>“有這個”,便非“無住”。故趙州禪師之言,等於說:“我無分別,你卻有分別。”這便是禪家的“密密意”。趙州說有說無,非說本體有無,只是說心識說起的凈染功能。<BR>婆子燒庵的故事<BR>禪宗還有一件故事──<BR>一個婆子建庵供養一個禪和,經二十年,令二八女子送飯給伺。一日,令女子抱著禪和問道:“正當恁麼時,如何?”那禪和答道:“枯木倚寒岩,三春無暖氣。”<BR>女子將禪和的話頭說給婆子知,婆子怒道:“我二十年只養得個俗漢。”於是將禪和逐出,放火燒庵。<BR>看起來,這禪和精嚴戒律,似無不對,婆子卻為什麼發怒呢?原來禪和所修的只是枯禪。枯禪也者,即與日常生活嚴格脫離,自己的心識是與塵世漠不相關的境地,這樣的禪,似乎清凈,實際上卻未經考驗,有如小孩子一齣生便用氧氣罩罩起來,跟細菌絕,但我們卻絕對不認為這孩子健康。<BR>開悟的心──或者說“大圓滿”的心,是經過考驗、百毒不侵的心,這樣的清凈,才是真正的清凈。禪宗謂之“大死一場”。寧瑪派祖師傳下許多歌,稱為“金剛歌”,其中所咏唱的,大抵類乎漢土禪宗的語錄。印度的佛門之花,開在漢藏不同的土地上,用不同的養料滋養,結出來的果實卻絕無分別。<BR>所以要了解“大圓滿”的在煩惱中修離煩惱,應該先了解這個婆子燒庵的故事。“三春無暖氣”,恰恰便是分別執著的煩惱。<BR><BR><BR><BR>《四法宝鬘》目录 <BR><BR> 卷首语<BR> 《佛家经论导读丛书》总序<BR> 别序<BR>第一篇 导读<BR> 前 言<BR> 一、五种抉择见的建立<BR> 二、如何了解“四法”<BR> 三、四宗“道次第”建立<BR> 四、四宗宗义<BR> 五、应成派如何评价余宗<BR> 六、宁玛派的九乘次第<BR> 七、出世间法九乘<BR> 八、内外密乘的共根道果<BR> 九、外密三乘的意趣<BR> 十、内密三乘的意趣<BR> 十一、本论组织<BR> 十二、结语<BR>第二篇 释正文<BR> 皈敬述意<BR> 归心于法第一<BR> 修法为道第二<BR> 道上除妄第三<BR> 净妄成觉第四<BR> 谕主回向<BR>附录 <BR> 中观宗宗义<BR> 四法宝鬘导读<BR> 编辑委员简介</FONT><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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