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旭
钟馗，有着怎样的传奇经历？如何成为中国古代最具知名度的神祇？ <BR> 我们了解的钟馗大多来自戏剧和民间传说故事。 <BR> 《钟馗嫁妹》故事中，讲到他是唐朝时一位出身贫寒的书生，自幼饱读诗书， <BR>才华出众。然而他相貌奇丑无比，丝毫没有读书人那种风流倜傥的儒雅气质。也就 <BR>是因为这丑陋的相貌，使他在科举考场上遭受歧视。 <BR> 钟馗凭借过人的才华，一路过关最终考到殿试。但这位唐明皇偏偏无法容忍钟 <BR>馗的丑陋，大笔一挥，儿戏般的取消了他的录取资格。十年寒窗之苦，瞬间化为乌 <BR>有。性格刚烈的钟馗于是选择了死…… <BR> 这个故事的最早版本见于博物学家沈括所著《梦溪笔谈》的《补笔谈》，与今 <BR>天故事稍有不同。 <BR> 那次考场冤案后不久，唐明皇身患重病，梦中总被小鬼骚扰，无法安睡。一天 <BR>深夜，他梦见一个小鬼偷偷潜入宫中，盗走自己心爱的乐器，还在宫中狂呼乱叫。 <BR>懊恼间，唐明皇忽见一个蓝衣身影从天而降。一把抓住小鬼，撕扯一番吞下肚去。 <BR>唐明皇惊醒过来，怪病从此不治而愈。回想梦中蓝衣人，就是那位丑陋的书生钟馗 <BR>。于是请画家绘制钟馗神像，悬挂皇宫内外以求祛邪保平安。自此钟馗名声大噪， <BR>成为名扬天下的捉鬼大神。 <BR> 北宋以来，几乎所有的钟馗故事都与此相类似。 <BR> 那么这个流传了近千年的故事有多大真实性呢？ <BR> 先来看钟馗其人。 <BR> 我们参阅了唐代的历史文献，在所有唐代的官方文献中都没有找到钟馗这个人 <BR>名。关于类似的考场冤案也没有一字一句的记载。 <BR> 唐代有关唐明皇李隆基的奇闻轶事多有记载。可是也没有发现钟馗梦中显灵为 <BR>唐明皇治病的故事。更重要的是，考察科举制度的发展历史，唐明皇不可能主持殿 <BR>试考试。因为殿试考试制度，是一百多年以后才由宋太祖赵匡胤一手创立。 <BR> 如此说来，钟馗其人以及他死后成神的故事很可能是宋朝以后才被虚构出来的 <BR>。但这个故事至少有一处是真实的，那就是在唐明皇时代，钟馗已经是声名显赫的 <BR>捉鬼大神。 <BR> 《全唐诗》里收录了这样一首诗，名为《谢赐钟馗及历日表》。作者是唐明皇 <BR>时一位宰相，名叫张说。诗中说感谢皇上赐给自己的钟馗神像和历日表。后来的大 <BR>诗人刘禹锡也曾写过类似的诗篇。由这些唐人诗句不难看出，作为神钟馗在唐朝时 <BR>已是声名赫赫，张挂钟馗神像成为上层社会流行的年俗。 <BR> 可是钟馗到底是怎样的身世来历，又是如何走上神坛，诗中并未解释。 <BR> 这或许就是宋朝以后人们虚构钟馗成神故事的原因：宋朝时钟馗也是名声显赫 <BR>一如唐朝，可是人们无法解释他的来历。而从流传下来的诗和钟馗画像来判断，早 <BR>在唐明皇时这种风俗就已经兴起。于是人们引入这位富有传奇色彩的唐明皇，并虚 <BR>构钟馗读书人身份和冤死后显灵成神的故事，来解释钟馗的来历。 <BR> 那么唐明皇赐给大臣的又是怎样的钟馗神像？ <BR> 为什么宋朝人据此判定钟馗的读书人身份？ <BR> 我们能否从那幅神像中探知钟馗的真实来历呢？ <BR> 有记载唐代的画圣吴道子是第一位擅长钟馗画的大师，虽然他的钟馗像画作现 <BR>已失传，但北宋时还有人在皇宫里见到过。北宋鉴赏家郭若虚，详尽描述他所见吴 <BR>道子的钟馗像真迹。郭若虚在《图画见闻志》卷六《近事》中写道： <BR> “昔吴道子画钟馗，衣蓝衫，革敦一足，眇一目，腰笏，巾首而蓬发，以左手 <BR>捉鬼，以右手抉其鬼目。笔迹遒劲，实绘事之绝格也。” <BR> 所谓“衣蓝衫”的蓝字与褴褛的褴字同义，是破旧的意思，也就是身着破烂的 <BR>衣衫。“腰笏”是说腰带上别着笏，是大臣上朝时手中持的木质礼器。“巾首而蓬 <BR>发”则是描写他儒生身份和落魄的仪表。从北宋书画鉴赏家郭若虚对吴道子的钟馗 <BR>画描述来看，钟馗的确是面目丑陋，出身贫寒的读书人形象。 <BR> 这是现存年代最早的钟馗画像，是五代时期人物画家石恪的作品。钟馗形象一 <BR>脉相承，始终是贫寒的读书人形象。 <BR> 看来从早期画像里，还是无法找到钟馗真实来历的蛛丝马迹。 <BR> 也许我们忽略了一个重要的方面，那就是在民间社会中的钟馗形象。 <BR> 要想探知钟馗的真实来历，还要把目光转向民间。然而在唐朝的史籍文献中， <BR>对于民间钟馗形象的记载却是一片空白。 <BR> <BR> <BR> <BR> <BR> 有学者考证，在殷商时期，也就是三四千年前，传说出过一位叫仲虺的著名巫 <BR>师。他最擅长的法术是求雨，每每他出面主持的求雨仪式，最为灵验，所以人们用 <BR>他的名字来代指巫师这个职务。而仲虺、钟馗两词发音相近，在流传过程中被误记 <BR>为钟馗二字。这就是钟馗的来历的第一种说法。 <BR> 但萍乡地区的人们还有另一种完全不同的说法，他们说钟馗是洗衣服的大棒槌 <BR>。用桃木大棒敲打衣服，荡涤污浊，与钟馗打鬼祛邪的确存在某种内在联系。 <BR> 在两汉时期画像砖里，我们的确可以看到很多挥舞大棒的勇士形象。这是洛阳 <BR>西汉墓壁画里的大棒打鬼图。可是大棒为什么不叫大棒而偏偏要叫做钟馗呢？ <BR> 三百年前，明末清初的大学者顾炎武，从汉字的发音方面作了有趣的考证。顾 <BR>炎武认为，在训诂学里“钟馗”两字发音的反切，也就是钟字的声母，加上馗字的 <BR>韵母相拼—发之为“追”的音。所谓椎，在古汉语里的意思，就是大木棒。 <BR> 另外钟馗二字通终葵，是一个古老的姓氏，现在已经非常罕见。这个姓氏的来 <BR>源，也与大木棒紧密相关。据史书记载殷时代遗民有七大家族，分别是陶氏，施氏 <BR>，繁氏，树氏，樊氏，饥氏，终葵氏。他们的姓氏来源于他们所擅长的手艺----陶 <BR>氏是制作陶器的。樊氏是做围墙篱笆的，而终葵氏家族的专长是做木棒木槌。 <BR> 于是我们似乎可以这样推断：很久很久以前，傩舞仪式的主持者是一个手舞大 <BR>棒的巫师，他手中的大棒称为终葵，也叫椎。巫师频频使用终葵打鬼驱邪，久而久 <BR>之人们认为大棒有神奇的力量，进而认为终葵这个名字也寓意吉祥，甚至有用终葵 <BR>二字取作人名，比如南北朝时期就有一些人名中包含终葵二字，如乔钟馗，取其吉 <BR>祥辟邪意味。到了唐朝，人们早已忘记钟馗原本的大棒身份，误以为是古代一位姓 <BR>钟名馗的打鬼能手。而上层社会流行张挂钟馗神像的风俗，更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 <BR>，钟馗的名望日益高涨。 <BR> 到了宋朝，人们无从考证唐朝这位大神的来历，于是虚构他的读书人身份和冤 <BR>屈而死的凄婉经历，并演绎出唐明皇和钟馗之间一段恩恩怨怨。就这样，一根大木 <BR>棒变成了人，又走上神坛，成为人们敬重的神。如此阴差阳错的经历，可算是古代 <BR>造神史上的一大奇观。 <BR> 然而，造神的故事还远未停止。 <BR> 安徽省灵璧县，自古以钟馗画出名，经营此道的书画店挤满整条街道。每年有 <BR>近万张钟馗画像，从这里流向全国，直至异国他乡。翻开清初编修的灵璧县志我们 <BR>看到，明清之际，这个数字还要加上两倍，达数万张之多。在其他年画产地，钟馗 <BR>像也是最受欢迎的一个品种。这表明，人们的确非常信赖钟馗的捉鬼神力。也从一 <BR>个侧面反映古代民间鬼神观念的根深蒂固。也就是因为迷信鬼神的存在，人们才塑 <BR>造了捉鬼的钟馗。 <BR> 但鬼神观念早已有之。从半坡村出土陶盆上的图案来看，鬼神观念的出现可以 <BR>上溯到新石器时代，也就是距今7000年以前。而钟馗成为声名显赫的捉鬼大神，还 <BR>是唐朝以后的事。那么钟馗出现以前，是谁曾经担当捉鬼的职责？后来，又为什么 <BR>被钟馗取而代之呢？ <BR> 让我们来看早期专职捉鬼的神明。这是西汉时期的画像砖，那时的捉鬼专家是 <BR>神荼和郁垒。汉代神话故事中，他们是亲兄弟，素以勇猛著称。在两汉时期的画像 <BR>砖里，经常可以看到他们的形象，神荼和郁垒两兄弟可说是资格最老的捉鬼专家。 <BR><BR> 这一位名叫尺郭，是更为另类恶鬼终结者。《神异经·东南荒经》里讲，这位 <BR>尺郭捉鬼是出于本能----为了吃饱肚子。传说光是他的早餐就要吞下三千只恶鬼， <BR>到了晚上还要三百只作夜宵。 <BR> 在唐朝以前这几位都是威风八面的捉鬼能手。但钟馗的出现，令他们黯然失色 <BR>。钟馗为什么能够迅速走红，成为人们信赖的捉鬼大神呢？这还要归功于宋朝以来 <BR>，民间故事的成功塑造。 <BR> 首先人们赋予他贫寒读书人的身份，使他具有了现实意义。 <BR> 钟馗是古代平民知识分子的典型。故事里钟馗距离梦想仅仅一步之遥，却因皇 <BR>帝个人好恶，而痛失仕途美好前程。想必他的冤屈经历引起历代读书人的共鸣，宋 <BR>代以来几乎所有版本的钟馗故事中，这段情节都是惊人的相似。 <BR> 以今天人看来，这有些不可思议：只因相貌丑陋，就被剥夺入仕做官机会，这 <BR>样的荒唐事真的会发生吗？以貌取人，容貌长相决定一个人的仕途命运；这在唐朝 <BR>并非新鲜事。 <BR> 根据《旧唐书》中记载，考试合格只是最基本的要求，最终得到官职，还有吏 <BR>部的四道关卡要过，其中有一条便涉及到长相。看来钟馗蒙受冤屈的情节是有着现 <BR>实依据的。 <BR> 而故事的高潮部分钟馗愤然赴死，以极端方式反抗不公正制度，则是他刚烈不 <BR>屈性格的体现。如此刻画钟馗性格，为他后来成为最受信赖的捉鬼大神埋下伏笔。 <BR><BR> 傩庙，是全国仅存的几座专祀钟馗的庙宇之一，相传始建于唐宋时期。里面钟 <BR>馗塑像与众不同：他不是通常所见挥舞金锏或宝剑的威猛形象，而是一派朝廷大员 <BR>气度。庙前戏台上常演不衰的剧目是《老爷升堂》，这里的钟馗有另外一个尊称， <BR>名为判官老爷。 <BR> 钟馗的判官身份源于何时已无从考证，从文献记载来看，早在北宋中后期就已 <BR>出现。 <BR> 钟馗又是怎样成为判官的呢？ <BR> 民间故事的解释是这样的：钟馗蒙受的冤屈感动了神界的最高统治者—玉皇大 <BR>帝。本来钟馗死后也和所有人一样，要去阴曹地府经受煎熬，被阎王爷管辖。但玉 <BR>皇大帝听说了钟馗的冤情非常同情，于是大发慈悲。速派使者通报下界，一路放行 <BR>不得刁难。玉帝似乎对钟馗刚烈不屈的性格非常赞赏，还有意委以重任。在黄泉路 <BR>上，钟馗接到一纸聘书，被玉帝任命为阴阳两界的判官。 <BR> 这判官职务，并非无中生有。在人间朝廷官场，判官也是实力派人物。北宋官 <BR>制系统中，判官协助三司使工作。三司使是政府的最高财政长官，总持国家财政大 <BR>权，地位仅低于宰相。那么协助他工作的判官自然也是官场的实力派人物。由于判 <BR>官财权在握，极易产生贪污腐败现象，所以历来都是选择德高望重，铁面无私的官 <BR>员担任。北宋著名的清官包拯就曾担任判官一职。在萍乡地区有一种现象，那就是 <BR>钟馗和包公难分彼此。他们的面具通常是可以互换使用，在很多人观念里他们有着 <BR>相同的性格特征，刚正不阿，铁面无私。一位是人间的清官包青天，一位是阴间的 <BR>判官钟馗。但这阴间的判官钟馗似乎权力更大。 <BR> 北宋以来，民间故事成功的赋予钟馗贫苦读书人身份，以其现实意义而得到民 <BR>众认同。他刚烈不屈的性格造就他成为铁面无私的判官，而与人间清官包拯形象的 <BR>融合，最终使他成为最值得信赖的捉鬼神明。 <BR> 考察钟馗早期形象的变迁，我们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那就是钟馗形象所具有 <BR>的两重性。他既有儒雅、庄重的传统文人品格；也有诙谐风趣世俗一面。 <BR> 在北宋《大傩图》中，宫廷画家为当时钟馗立此存照。他面带花哨的面具，载 <BR>歌载舞。整个场面充满节日娱乐喜庆气氛，全然没有一位斩鬼判官的威严气度。这 <BR>是北宋苏汉臣《五瑞图》，判官钟馗和其他四位神仙一起执笏作舞。也是一派和气 <BR>神仙风度。 <BR> 这是南宋的水陆画《三官出巡图·地官》中迎接地官大驾光临的景象。钟馗位 <BR>于图画的下方，比地官的地位要低很多。 <BR> 这也是钟馗作为神的独特之处：虽然历朝历代钟馗的形象在各种绘画作品中频 <BR>频出现，有关他的传说故事也多得数不胜数；但由于他的确于史无据，事出无典， <BR>加之相貌丑陋鬼气十足。从来没有得到哪一朝皇帝赐给封号，也更没有中央政府亲 <BR>自出面主持给钟馗建庙的记载。然而也正因如此，民间塑造钟馗拥有了更大的自由 <BR>度。这使钟馗获得了与众不同的世俗品格。 <BR> 这种世俗品格浸透到民间的日常生活细节中。北宋沈括《梦溪笔谈》里记载了 <BR>当时民间使用的一种捕鼠机，名叫钟馗。这架名为舞钟馗的宋代捕鼠器，工作原理 <BR>其实与今天的并无二致。从实用角度讲，钟馗雕像其实实完全多余的。即便没有钟 <BR>馗像，捕鼠机也照样能正常工作。那么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加上钟馗像呢？惟一的理 <BR>由就是他的威慑力。 <BR> 古代民间造神的实用功利性，还体现在一种重要的民间风俗---那就是张贴门神 <BR>钟馗画古代民居张挂钟馗像大门首当其冲，成对的张贴在两扇门板，单幅的贴在门 <BR>的正上方。防止恶鬼上门骚扰。有的民居院落，进门之后还见不到主人的房间，用 <BR>这座墙来隔开。钟馗经常出现的另一个位置就在这里。 <BR> 因为人们对鬼有这样一种认识：认为鬼只能走直线，所以即便是不小心让鬼溜 <BR>进门来，也会被影壁钱的钟馗老爷抓个正着。钟馗像贴在这里还带来另一个便利： <BR>因为在这里方便安置香炉红烛。人们指望钟馗尽心尽力的看家户院，所以像对待其 <BR>他神一样，每逢初一十五都要奉上丰富的供品，焚香礼拜。 <BR> 虽说是神仙身份，但因为时时见面，司空见惯，日久年深也就把钟馗当作家庭 <BR>的一员来看待。敬畏之余，也有亲切的一面。但如果作为门神的钟馗有失职情况， <BR>一家之主也会拿出家长的威严，甚至于破口大骂。 <BR> 杂剧《盆儿鬼》写到元代民间这种特殊的人与神之间的关系。汴梁小生意人杨 <BR>国用被人谋害。凶手用他的骨灰和泥，烧在瓦盆中，送给了邻居张老汉。瓦盆带来 <BR>死者的鬼魂，吵闹鸣冤。张老汉得知盆里有鬼，魂飞天外。进而想到，自家的门神 <BR>钟馗老爷严重失职。居然和自己一样老眼昏花，浑然不知，糊里糊涂得放鬼魂进屋 <BR>。于是破口大骂：“好门神也，你怎生把鬼放进来了，俺要你做什么？” <BR> 从元杂剧中普通百姓对钟馗的轻漫态度可以看出，他的神性已经丧失殆尽。既 <BR>然如此，我们不免生出疑问：为什么作为神的钟馗又能一直保留至今？这或许与道 <BR>教的推崇有关，从他经常使用的一种特别的武器，我们可以看出这种塑造的痕迹。 <BR><BR> 钢鞭和金锏之外，钟馗最常使用的可能就是这把宝剑了。钟馗用鞭和锏作打鬼 <BR>武器的确非常适合，也符合钟馗的刚烈形象。相比之下宝剑就显得很温和，因为古 <BR>代无论文官武将大多会佩带一柄这样的宝剑，人们为什么把这柄看似平淡无奇的宝 <BR>剑佩给钟馗呢？ <BR> 这不是一柄普通的宝剑，而是道士专用的斩鬼武器---七星剑。剑身上的七个相 <BR>连的圆点是北斗七星图案。北斗七星，在道教中拥有崇高的地位，是道士作法事时 <BR>参拜的最重要的星宿神。明清以来，民间活跃着许多道士，他们游走江湖专以作法 <BR>事为职业。宣称通过他们虔诚的祷告，北斗七星之神就会下凡人间，为人消除灾祸 <BR>、疾病驱除邪气斩除妖魔鬼怪。这些乡间道士在人们生活中无处不在，大事小情无 <BR>不插手。他们频繁的请钟馗下凡捉鬼，赋予钟馗新的职能---于是具有道教神仙法力 <BR>的钟馗崭新登场。 <BR> 农历五月初五，端午节---春天里的节日。老北京人的观念里，农历五月是恶月 <BR>，据说在这个月里毒虫病虫们全体出动害人生病。这毒虫数量非常巨大，被称为五 <BR>毒。端午悬挂钟馗像风俗说明人又赋予他新的职能，钟馗斩五毒。 <BR> 但钟馗故事里并没有五毒，倒是有五只小鬼。画像中经常尾随钟馗的就是这五 <BR>只小鬼。他们是明朝时钟馗故事里的新出现的角色，据说钟馗的丑陋相貌与他们有 <BR>关。 <BR> 在明朝版本的钟馗故事里，一改过去文艺作品中天生丑陋的说法。故事说钟馗 <BR>本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书生，赶考路上被五只捣乱的小鬼毁坏面容。钟馗含冤而 <BR>死，成为捉鬼的神以后马上收服了这五只小鬼。 <BR> 后来五鬼进一步演化成为五毒，又使钟馗担当起另一种全新职能，斩五毒的天 <BR>师钟馗。其实原来专职斩五毒的神，另有其人----张天师。张天师是天师道的创始 <BR>人张道陵的神化形象。明清以来随着钟馗故事的传扬，尤其是钟馗和五只小鬼的一 <BR>段恩恩怨怨广为人知，钟馗渐渐取代了张天师。明清以来，钟馗又与张天师形象相 <BR>融合，钟馗成为端午节里最受欢迎的明星---斩五毒的天师钟馗。 <BR> 这五只小鬼再也无法逃脱钟馗老爷警惕的目光，后来他们又变形为五只小蝙蝠 <BR>---寓意福在眼前，或者恨福来迟。这五鬼变成的五福就更有说法了，《尚书·洪范 <BR>》解释五福的具体内容是“一曰寿，二曰富，三曰康宁，四曰攸好德，五曰考终命 <BR>。” <BR> 明清以来锺馗画祈求赐福成分增加。这幅画作是明朝成化皇帝所作的《岁朝佳 <BR>兆图》，锺馗捧着如意，带领小鬼匆匆赶路。小鬼手中托盘里盛满柏叶柿子，上空 <BR>有蝙蝠，寓意百事(柏柿)如意，福自天来。 <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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