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载佳话 “桃园情义”的黑暗背后

禅海一粟 发表于 2009-8-6 10:00:26

千载佳话 “桃园情义”的黑暗背后

直到今天，人们在形容男子之间生死不渝的情义时还常常冠以“桃园情义”四字。而事实上，所谓的刘关张桃园结义的佳话不过是演义的杜撰，“同年同月同日死”的誓言更不过是民间文学中惯用言语罢了。   历史上，所谓的“桃园结义”固然不存在，但《三国志。刘晔传》上的：“关羽与备义为君臣，恩犹父子”、《三国志。关羽传》中的“先主与二人寝则同床，恩若兄弟”以及《三国志。张飞传》中的“飞兄事之（关羽）”等记载却代表了其时多数人的看法：无论“父子”或者“兄弟”，都说明刘关张三人间关系的亲密是非同一般的。   然而，在近来反复翻阅《三国志》的过程中，我对刘关张三人看来亲密的关系却产生了越来越多的怀疑。   先说一点历来不断为人提起又一直令人不解的，那就是关羽之死。   在关羽五个月长期北伐中，前有强敌，后遇偷袭，刘备、诸葛亮竟然始终未发一兵一卒相助。黄恩彤云：“蜀之君臣，但喜其（关羽）胜，不虞其败”。吕蒙、陆逊“用奇兵而蜀不防”。曹操前后共遣徐晃等十二余军以救樊城，“而蜀不闻遣将，增一旅以援羽……岂非失事机也哉”。姚范也说：吕蒙“袭江陵”，陆逊“守峡口以备蜀，而蜀人（指刘备、诸葛亮）当时之疏忽如此。吴人之耽眈于荆州，而忌关羽之成功，不待智者而知，而当时（蜀君臣）若付之度外……蜀之谋士，当不若如是之疏，陈氏或不能详耳”。   好个“陈氏或不能详耳”，只怕非是“不能详”，而是其间内幕实在“不可道”吧。对此，章太炎老前辈曾说“（关羽）临沮之败，葛氏不以一卒往援，昧者讥其无远略，而或以为败问之未通。”可见，他对这些解释并不认同。他认为：“关羽，世之虎臣，……功多而无罪状，除之则不足以厌人心，不除则易世所不能御，……故不惜以荆州之全土假手于吴，以陨关羽之命。”章老这个见解虽说是发前人所不敢发，但却仍把话头指向“葛氏”（就是孔明），而巧妙的回避了刘备。（章老原话出自《訄书。正葛》）毕竟，“桃园结义”早已深入人心，而从孔明言行来看，他后来确实也用的“易世难御”为理由劝刘备诛杀刘封。然而，即便可能是孔明进了谗言，关键还在于刘备本身是否有心。毕竟，孔明并非像《演义》写的一样可以左右刘备的决定，其最多不过推波助澜而已。   其实，深恐易世不能驾御所以诛杀功臣也是大多君主都无法避免的，刘备又怎能例外？远在两千年前的当时，就已经有人看出了刘备的本心。按《三国志.廖立传》所说，廖立被孔明废黜的罪名是“诽谤先帝”，那么廖立是怎么“诽谤”刘备的呢？其中一句是“后至汉中，使关侯身死无孑遗，”而再仔细往下看，他指出刘备这么做的原因是“羽怙恃威名，作军无法，（备）直以意突耳。”也许是陈寿故意隐讳，廖立的话只剩零星散乱的几句，但仍然可以隐约看出廖立的言下之意是关羽“作军无法”，但刘备却故意让他镇守荆州，置之死地，因而“使关侯身死无孑遗”。不然，廖立的话也很难算是“诽谤”先帝。   由此，可以再往前分析一下刘备对关羽的“心病”。首先，关羽“性颇自负，好陵人”,其“陵人”不只是骂孙权为“铬子”，也不只是“骄于士大夫”，他随着“始有大功，志骄意逸”，对刘备也常有怨言。   最早一个记载可以见于《蜀记》，刘备败逃江陵时，关羽就忍不住大发牢骚，“怒曰:‘往日猎中，若从羽言，可无今日之困’”，指责刘备当初没听他的在围猎时刺杀曹操。想来刘备在逃难中也不便发作，只以一句“安知此不为福邪”脱开此事。   而后，关羽对刘备的用人也颇多不满，早在孔明与刘备“情好日密”时，他就与张飞等“不悦”了。后来马超来归附，他也露骨地表示过不满，到了刘备重用黄忠为后将军，他更是“不肯受拜”，不接受刘备的任命，还赤裸裸的表示：“大丈夫终不与老兵同列！”而将其与“老兵”同列的正是刘备，与其说关羽的愤怒是指向黄忠，不如说是指向刘备。   关羽对刘备如此不满且言语中很不把刘备当回事，这点刘备自然知道，可刘备偏偏对关羽诸多忍让。与其说忍让，其实不如说是忌惮和无奈，当孔明就着黄忠一事提醒和暗示刘备时，刘备也只能说：“吾自当解之”。而所谓“自当解之”不过是派益州前部司马费诗去开解开解罢了。可见，刘备拿关羽并没有什么办法。   由此也可看出，刘备对关羽最大的心病还在于关羽手握重兵且在蜀汉集团中有仅次于刘备的地位，非但“易世难以驾御”，就是刘备个人也常常“驾御”不了。本来，关羽虽“骄于士大夫”但却善养士卒，刘备集团的精兵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关羽的部曲或是掌握在关羽手里。《诸葛亮传》上说：“豫州军虽败于长坂，今战士还者及关羽水军精甲万人，刘琦合江夏战士亦不下万人。”可见赤壁之前，关羽就掌握了一支精锐的荆州水军，这也是当时力量微弱的刘备势力的主要战力。而后，刘备入川，关羽就一直留镇荆州，迁前将军，假节钺更使其力量膨胀。建安二十四年，关羽攻樊城，于禁、庞德七军皆没，此时群盗摇受关羽印号，为之支党，“羽威震华夏”。即便曹魏众臣也都称蜀汉“名将唯羽”，可见，关羽已然到了功高震主的地步。   针对这些，刘备也颇费了一番心思。表面上，他让关羽总督荆州且假节钺，作为荆州的最高长官，而荆州重镇江陵和公安却分别委任南郡太守麋芳与将军傅士仁驻防。他们一个是刘备的妻兄弟，一个是刘备的同乡，又同样不以能力见称。让他们驻守如此军事要地且是荆州核心，目的显然只有一个，就是作为“监军”监视关羽。这也可以解释为何关羽与二将素来不睦，甚至当众宣称要“治之”，却又将整个后方交给二人而无他法。而麋芳、士仁二将又明知关羽“轻己”并“怀惧不安”却仍然敢在关羽与曹仁相据时抗命不“供给军资”，后来还“不悉相救”。除此二人，荆州后方另一大员，在刘备入川时“留典州事”的荆州治中从事潘濬也素与关羽不睦。如此的人事安排，显见刘备对关羽极不放心，有意对其多加掣肘。   再结合关羽北伐时，蜀中不闻不问不与配合，连上庸的孟达、刘封都不买关羽的帐来看（刘备攻打上庸本意就是为了打通汉鈣，方便北伐的），关羽的北伐并非出于益州方面的安排，甚至可能是自作主张，背着益州的行动。而事后刘备也没有反应，因为他压根就不希望出现关羽“威震华夏”尾大不掉的局面，只等着关羽受挫而还。只是没想关羽没有败在曹魏手上，却被孙权出其不意袭了荆州。而既然荆州已经地失军溃，成为事实无可挽回，刘备也乐得不发兵援救只剩光杆司令的关羽，以致其“身死无孑遗”了。   看到这也许有人会提出刘备东征来反驳，其实所谓说刘备东征是为了替关羽报仇很大一部分原因还是由于《演义》影响太深入人心。或许刘备东征确实打了一下为关羽报仇的旗号，那也不过做做样子罢了。何况史载也并没明确提到东征是为关羽之仇，《先主传》说“忿孙权之袭关羽”，与其说刘备是忿孙权袭关羽还不如说是恨他袭荆州。所以，刘备东征一则因为他实在太紧张荆州这块发迹之地（当年就曾抛下刚得的益州跟孙权争江陵，结果让曹操先入了汉中），二则正如刘晔所说：“蜀虽狭弱，而备之谋欲以威武自强，势必用众以示其有余。且关羽与备，义为君臣，恩犹父子；羽死不能为兴军报敌，于终始之分不足。”刘备新近登记，正欲立威于外国也就顺带找了关羽这个借口显示他并非对关羽之死无动于衷。   由此看来，刘备与关羽除去早年“寝则同床”，已实在不剩多少事迹显示其“情分”了。   说完关羽，再看那个“亚于关羽”且兄事关羽的张飞。虽说张飞的地位在蜀汉仅次于关羽，但其在《三国志》中被提及之处可比关羽少多了，也难怪曹魏众大臣认为“名将唯羽”。不过张飞境遇却与关羽十分类似，很多地方都可看到关羽的影子。想通了刘备之于关羽，再看张飞也就明了了。   首先，早年跟随刘备的将领关羽、张飞都会有自己的部曲。从关羽的“水军精甲万人”可以推知张飞手底部曲也不少，像赤壁时刘备就打发他和手下千人跟着周瑜，这些人自然应该是张飞的部曲。不过因为张飞“不恤小人”，手底实力自然不如善养士卒的关羽。但他“爱敬君子”，所以手下幕僚中却有名人，像原刘璋巴郡太守严颜在投降后就被他收为“宾客”。（关羽手下幕僚出名的可能就那个后来诈死从孙权处逃回的廖化了）虽然曾在刘巴处碰过一鼻子灰，但却可见张飞的“爱敬君子”会比关羽在同僚间赢得更好的关系。而他虽然也跟关羽一样“不悦”过孔明，但却未见记载像关羽一样常常对刘备表示不满。即使后来没当上汉中太守也没有记载显示他有激烈表示。   然而，刘备却并没有因此就不对张飞心怀芥蒂。事实上，刘备一直担心张飞成为第二个关羽，在刘备取得益州后，就开始有意抑制这些个人实力雄厚，威望功绩高的老部下了。入川后张飞被任命为巴西太守，其时巴西仅有西部阆水流域为刘备所掌握，东部宕渠少数民族首领归附曹操后，张合军开始进入侵扰巴西。张飞在蒙头荡石与张合决战获胜才令“巴土遂安”，而刘备却将本属于巴西的宕渠分出另置宕渠郡，令广汉王士为太守。（张飞、刘备亡故后宕渠又重新并入巴西）而后，刘备争汉中，重用的却是一个后归附的子嗣早夭的老将黄忠，而张飞与在蜀郁郁不得志的降将马超一块作为偏师攻武都。此前，蜀中早有预言：争汉中得地不得民，出偏师必不利。而根据张飞在武都的对手曹休分析，张飞的偏师实力不强，只能虚张声势，“必不能为”。果然，张飞这支偏师最终师出无功，损兵折将。汉中到手后，“当得重将镇汉川，众议以为必张飞。”可刘备却又做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决定，提拔了名声资历在当时还不够的魏延（魏延为刘备部曲出身）。此后，张飞则一直呆在既非前线亦被排除在益州行政中心之外的巴西阆中。   最后，张飞在阆中被手下士卒所杀，刘备听说张飞营中都督有表来，殊无惊讶，只淡淡说了句：“噫，飞死矣。”尚未翻看，却仿佛早在意料之中。相较法正死时，刘备“为之流涕者累日”，对这个昔日“寝则同床”的“兄弟”，刘备何其薄情！   习凿齿曰：“先主虽颠沛险难而信义愈明”，也许，对刘备这样的枭雄来说，所谓的“桃园情义”也只在颠沛险难之时吧。【更多精彩内容请登陆：环球热讯社区http://bbs.hqhot.com】原贴网址http://bbs.hqhot.com/viewthread.php?tid=101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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