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海一粟 发表于 2009-8-12 21:12:08

历史中的一休哥

记得小时候每天看一休哥,那个咯几咯几的小和尚是N可爱,还有那个粉可爱的小叶子,以及那个贪婪桔梗店老板,暗恋公主殿下的忠勇武士新右卫门,还有那本心善良但是有喜欢作弄人的将军(足利?)后来长大了,研究了一下历史,才发现,原来那个聪明的小和尚,其实是个很伟大的僧侣。<BR>  <BR>  狂僧~<BR><BR>  佛教有所谓“戒、定、慧”三学,即戒律、禅定和智慧。由中国传入的禅宗,即以“禅定”为中心。禅宗声称重视持戒清净,严格要求僧侣不近酒色。然而在十五世纪的日本却出现了一位著名禅僧,无视这些戒律,声称“风狂狂客起狂风,来往淫坊酒肆中”,甚至公然讴歌自己与一盲女的爱情,“盲深夜夜伴吟身,被底鸳鸯私语新。新约慈尊三会晓,本居古佛万般春”。这个狂气逼人的 僧就是一休宗纯。他那才华横溢、冷嘲热讽的形象,至今仍留在日个人的记忆中。 <BR><BR>  一休宗纯果真“疯狂”么?他为何要狂态百出呢? <BR><BR>  一休宗纯,法号一休,违宗纯,曾自称狂云子、梦闺、瞎驴等。据说其母是南朝贵族之女,曾得宠北朝后小松天皇。当怀胎一休时,遭谗毁被赶出宫中。后流落京都西部嵯峨民家,生下一休。六岁时,一休成为京都安国寺长老象外鉴公的侍童,名周建。1405年,宗纯十二岁时,到壬生宝幢寺学习维摩经。1406年,随京都建仁寺的慕哲龙攀学习诗文。1408年,十五岁的宗纯以“吟行客袖几时情,开落百花天地清。枕上香风寐耶寤,一场春梦不分明”一诗,博得诗名。 <BR><BR>  当时,宗纯所在的京都建仁寺,是幕府御用禅寺,即“五山十刹”之一。1409年的一天,十六岁的宗纯看到建仁寺的僧人询问信徒的门第时,对门第高者则面带谄媚之色,极为不满,说:“今世,丛林山寺之论人,必议氏族之尊卑,是可忍,孰不可忍?”随之留下两诗,愤然离去。诗中一句为“姓名议论法堂上,恰似百官朝紫宸”。这不仅表明年轻的宗纯对禅宗堕落的不满,还反映出他改革禅宗弊风的意愿。 <BR><BR>  离开禅宗正统的建仁寺后,宗纯曾师事于林下妙心寺的谦翁宗为。谦翁死后,在1415年,二十三岁的宗纯又得知禅宗非正统的大德寺派名僧华叟宗县正隐居近江坚田某小庵,遂慕名前往,决心寻求纯洁的信仰。当时,进入华叟宗县的门下,须经严格考验,如泼水、杖责等,以考验求道心。此外,生活也甚清苦,要自己寻衣觅食。宗纯一心追求纯洁信仰,经住了种种考验,终于成为华叟门徒。从此开始了认真的修炼生活。1418年,宗纯二十五岁,华叟授其一休法号。 <BR><BR>  华叟十分钟爱宗纯,并想把他立为自己的继承人。他曾要把大德寺第一代住持所用的如意交给他,并委任宗纯为自己继承人。但宗纯认为以一纸证明来委任继承人的作法,是把纯洁的精神信仰加以物化的庸俗行为,从而予以拒绝。宗纯二十九岁时,有一次大德寺派举行盛大法会,一门僧侣均身着光彩夺目的袈裟前往,唯有宗纯足踏草履、身披墨染法衣。此举令华叟感叹不已,说宗纯“虽云疯狂,但乃赤子”。这一行动也表明宗纯不甘与庸俗同流。他曾以诗言志,“破烂衫里盛清风”,“身贫道不贫”。 <BR><BR>  1428年,华叟病故。宗纯的师兄养叟,立即在大德寺大兴土木,建造豪华禅堂,并自称是华叟的继承人。宗纯十分厌恶这一行径,认为这既不符合华叟本意,且违背纯洁信仰。于是,他脱离大德寺,云游四方。1435年,四十二岁的宗纯曾逗留于贸易港口界市。一天,他身穿法衣,手握木刀阔步于界的闹市。许多人深觉诧异,纷纷诘问为何手握木刀而行。他说:“汝等不知,今诸方之膺知识,皆似此木剑。若收而在室则殆似真剑,若拨而出室,则只木片耳”。这是对当时禅宗伪称信仰诚笃,并依靠滥发得道证书,换取钱财的弊风的辛辣讽刺。 <BR><BR>  一休宗纯的前半生,注意力主要集中于个人对纯洁信仰的追求。他的不满也多是对禅界堕落与虚伪的不满。他的后半生正值室町幕府明显衰落,统治阶级内部倾轧和农民起义(“土一揆”)趋于激化的时代。这就使他的目光不能不转向现实社会,对当时统治阶层的腐败也燃烧起愤怒之火。 <BR><BR>  1441年的“嘉吉之乱”是一休宗纯一生的转折点。这一年。播磨守护赤松满祐杀死室町幕府六代将军足利义教,史称“嘉吉之乱”。乘此幕府危机,日本全国战乱频起,并出现农民起义高潮。在战乱和社会动荡中,宗纯颠沛于各小庵之间,经常借居农家,亲身体验到战乱给人民带来的苦难。“嘉吉之乱”翌年,他暂居丹波国让羽山尸陀寺(今京都府)。此寺周围是弃置因战乱和疫病而死的尸体的地方。宗纯描绘其地凄惨景象道:“吞声透过鬼门关,豺虎踪多古路间。吟杖终无风月兴,黄泉境在目前山”。 <BR><BR>  1460年,因歉收发生全国性大饥荒,加之疫病流行,城市内死者无数,京都附近的鸭川竟因死尸堵塞而断流。但将军足利义政与其妻日野富子却不顾人民死活,大兴土木,宴饮达旦。六十七岁的宗纯目睹此情,愤愤骂道:“大风洪水万民忧,歌舞管弦谁夜游。”他还写了许多首诗,把义政和富子喻为唐玄宗与杨贵妃:“暗世明君艳色深,峥嵘宫殿费黄金。明皇昔日成何事,空入诗人风雅吟。”他对佛教各寺院也极为不满。指责他们不关心民众,依然奔走于将军与大名之间,为这些人的家门兴旺和健康长寿而祈祷。在题为《宽正二年饿死》的诗中,他写道:“宽正年死人无数,轮回万劫旧精神。涅褩堂里无忏悔,犹祝长生不老春”。 <BR><BR>  1467——1477年间,又发生了“应仁之乱”。在战火中,生灵涂炭,花一样美丽的京都也化为废墟。但统治者照旧沉于游宴,醉生梦死。七十四岁的一休宗纯责难道:“请看凶徒大运筹,近臣左右妄优游。蕙帐画屏歌吹底,众人日夜醉悠悠”。 <BR><BR>  1474年,八十一岁的一休突然接到后士御门天皇的救令,让他担任大德寺第四十七代住持。据推测,这可能是利用一休的名声以重建被战火烧毁的大德寺。一休宗纯虽尽心于重建大德寺,却不安于高位,几次打算辞任,而且依旧住在荒僻小庵中。 <BR><BR>  1481年,大德寺重建工程大体竣工,一休宗纯也因操劳过度而病逝,享年八十八岁。 <BR><BR>  一休宗纯的种种狂态,实际是他对当时的禅界和社会现实不满的反映,同时又是他寻不到出路,在严酷现实面前显得无能为力的表现。 <BR><BR>  他被视为“疯狂”的缘由之一,在于他无视禅宗禁欲的戒律。他公开声称自己“淫酒淫色亦淫诗”,而且在1471年七十八岁时,遇到一位名叫森的盲女,彼此产生了真挚的爱情。为此他写过许多情诗,袒露自己的爱情生活。在题为《梦闺夜话》的诗中,他这样写道:“有时江海有时山,世外道人名利间。夜夜鸳鸯禅榻被,风流私语一身闲”。看,他对社会现实中的庸俗风气与自己的爱情生活,嫌爱之别是何等分明。佛教禁欲的戒律,其本身就是违背人类本性的,而实际上当时禅僧与女人私通更是公开的秘密。当时曾流行这样的谚语:“不为者佛,隐匿者上人”。但这些禅僧表面上却道貌岸然。一休宗纯厌恶禅宗的虚伪,要肯定人的自然性。但是,他又没有象法然和亲鸾那样,积极进行宗教改革,创立新教派,公开否定禁欲主义。他无力挽救禅宗的颓风,只好以似乎“疯狂”的行动,以袒露自己的情欲来反对禅宗伪善的禁欲。 <BR><BR>  他不要师父给他的继承人证书,穿着破旧法衣参加盛大法会,拒绝居住华丽大寺,却宁肯流浪于荒僻小庵……。凡此种种“疯狂”,无非是以行动来表示自己不与平庸世俗同流合污而已。他认为自己的言行是在维护禅宗的本色,追求真正的信仰。暮年,他接受天皇敕令,继任大德寺主侍,并为重建大德寺而献身一事,充分表明了他这种个人反抗的局限性。 <BR><BR>  他不满当时的幕府统治,但又没有脱开旧营垒,象一向宗门徒那样,与封建统治展开生死搏斗。他只是以唐玄宗与杨贵妃的下场来讽喻当时的统治者,希望他们能幡然悔悟,不重蹈覆辙。这种讽喻,反映了他为自己所属的阶级的命运的担忧。<BR><BR>  总之,一休宗纯不过是统治阶级中一个遗憾的反对派,然而,应当看到他的行动与思想所表现的批判性,却给当时的文化界带来一股新风。他的门人中有许多文化人,在不同的领域中多是改革派,如连歌界的宗鉴倡导了俳谐连歌,村田珠光吸收禅宗的思想奠定了茶道的基础,金春禅竹革新了能乐,曾我蛇足为和画开辟了新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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