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为谁
自古红颜多薄命,美人的香消玉殒,就像枯叶的坠地那般,溢满了绝美的悲情。倾国倾城的容颜,有多少人曾为她陶醉,沉沦在那惊鸿一瞥之中。
美人的价值从来都被利用的不曾剩下丝毫。茫茫大漠,竟由一个弱女子走完,她孱弱的肩扛下的是边境的平安,支撑起的是帝王的无能,换回的是暂时的安乐而滋生的骄奢淫逸。昭君,美丽的容颜背后,是那颗圣洁的心,那不忍见生灵涂炭的慈悲。而红颜老去的悲哀,也许只有在昭君冢上郁郁葱葱的青草里,才能窥见。寸草不生的荒原上,草儿也许唤醒的是最后一线的希望。昭君的一生,即使在千百年后也深为人赞,名留青史的精魂,总在唱着那掩不下的中原情。
在岁月的天空里,曾有流星划过天际。浣纱的西施,是那么的清婉脱俗。清亮的眸子中,闪着的是少女独特的单纯迷茫。而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子,却为爱卷入了本该离她很远的血腥。献入吴国,成了夫差的宠妃,改变了她一生的命运。日日夜夜的等待,等到了那三千越甲鲸吞吴国之日,看见了范蠡将她迎出王宫之时。可是呢,等来的却是铺天盖地的唾骂。世人的无情,给她的是累累的伤痕。滴着血,她陷入了永远无法逾越的深渊。于是范蠡带着她隐逸,留下了不尽的遗憾和谜。
也许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的,另一个女子也重复着她的曾经。貂禅少了西施的温婉,多的是一些坚毅和与此背道而驰妩媚。哎,泣也罢,叹也罢,血与泪,注定是乱世的本色。并没有卓著的功勋,也没有惊人的过往,但就是和董卓与吕布的纠缠,让她在那个三国鼎立的时代写下了不可磨灭的记忆。貂禅的美丽,折射了她那或悲或喜的人生。
美有媚惑的功能。在开元盛世之后,寿王妃却变成了杨贵妃,她令六宫粉黛无颜色,集三千宠爱于一身。“杨家有女初长成,君王从此不早朝。”《长恨歌》在口口相传中妇孺皆知。她也许未曾想到,在开元盛世中也会有横行的酷吏,暴敛的赋税,于是天宝之乱爆发了安禄山的胡儿野心。马嵬坡,一个让人甘肠寸断的地方,在那里君王用她的命挽回自己的已经残破政权和难以延续的生命。也许不舍,可能不愿,但即使生死茫茫,阴阳两隔又怎能赛过他对生的贪恋。于是美人的用途又有了新的方向——成为通向阴曹地府路途上的一块砖。
美人的际遇大多如此,而那些被隐没在烟花柳巷的青楼女子,在她们的记忆中,生命为谁?她们的年华在岁月中慢慢的剥啄。不尽的才气,却在世人的目光中,不知飘向何处。李香君,虽身陷风尘之中,却依然无损她高洁的气质。善歌舞,工琵琶,通诗词,晓事理,明大义。然,那一纸桃花扇终究还是撕裂开来。世人的残忍,却让她更不能苟同于世俗。失意的落榜才子,她愿意助他今科中举,但面对意气风发的侯方域,再也找不到那个气质儒雅的侯生了。于是扇裂情断,终其一生,迟暮也成必然。
但在风月场上,也依然有自古情痴。韩翊在文坛上可以说是默默无闻,但他的那篇《章台柳》却烙在千百年中那些有情人的心中百转千回——“纵使长条似旧垂,也应攀折他人手。”这也许是最幸福的成功个例吧。
如果女子误落风尘,却又拥有才华,是中不幸的悲哀。但即使女子拥有显赫的家世,才情,在那个时代也只是徒增烦恼罢了。蔡文姬,李清照,虽清丽婉约,但也只能无奈吟出“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的悲凉。易安居士纵有漫天的才气,怎奈造化弄人的命运。
哎,悲情可叹!美人匆匆陨落,留下的又怎仅是一段别样的历史色彩。抬头看看天空时,那蓝的透明的苍穹,明天又会被什么样的美人染出什么样情绪,什么样的意味!但愿当再回首时,闻到的是甜美和煦的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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