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zdcliang 发表于 2010-4-19 19:19:37

爱如风铃

某天凌晨,学校外的一条小路,路上没有行人。
  习惯晨跑的素素又开始了一天的跑步。当她跑到一个垃圾池边时,突然窜出一个流氓把她拦腰抱住。气得素素奋力挣扎,终于挣脱了那个人的怀抱,并狠狠地踢了他的下身一脚,那个人痛得用手捂住下身,落荒而逃。素素恨恨地说:“你敢再来,我用刀捅死你!”
  素素想,如果我把他捅伤了,我就被谴回原地判刑,关在他的监牢,就可以见到他了。那是天天想见的剑啊!
  
  (一)
  素素喜欢风铃。
  素素拨弄着紫色的风铃,风铃发出悦耳的叮当声,把她带回了前段时间的回忆。
  
  素素生在A城,父母在银行工作,有着稳定的收入,一家人生活得幸福而平静。她姐弟三人,排行老大。高考没有考上重点大学,而思想开通的父母便让她到职业学校读会计班。一纸通知书,把素素从A城召来了遥远的B城。
  来到陌生的B城,下了火车,坐进了学校的专车,一路风尘仆仆,来到新学校。她发现学校规模很小,与想象中的学校相差甚远,只有一幢4层楼的教学楼,还有两层是其他私人的,几间简陋的宿舍,一个学生食堂。还好,有个水泥蓝球场,可以让天性活泼的她活动活动。她有点心灰意冷。不过,很快她就适应了环境,她发现教她的那些老师学识丰富,也很负责,她的文化课学得很扎实,特别是会计专业课,很快就学得得心应手,如鱼游水。
  素素长得白净秀气,高雅脱俗,而又活泼大方,连女孩子见了都会喜欢她,更何况是男生呢?于是她的身边朋友多了起来,还有几个英俊的男生想追她呢,经常约她去吃宵夜,和她瞎掺和,可是素素都没有看上眼。
  
  想到这里,素素不禁轻笑,脸上满是愉快的笑容,白里透红的脸蛋更迷人了。再拨弄风铃,叮当声更加清脆了。素素的思绪又飞到了男友阿剑的身上。
  阿剑比素素大3岁,两个是邻居,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阿剑长得英俊潇洒,是众多女生追求的白马王子。但阿剑只喜欢素素。素素的父母也喜欢这个英气而稳重的小伙子,心里早就默许了他们俩的交往。
  阿剑工作了,是在A城的一所监狱当狱长。
  
  河边,夏柳更绿更浓。素素说:“我明天要去B城了。”
  阿剑说:“在A城不可以学吗?这里也有会计职业学校啊,为什么一定要到B城去呢?那么远的地方,没有亲人,你怎么过啊?你走了我怎么办?”
  素素看着他的眼,满是深情,不禁心里一阵悸动,酥软了下来。阿剑搂着素素的芊腰,素素靠在阿剑的肩头。
  素素说:“等我三年,三年后我回来哪儿也不去,那时我吃定你了,你撵我走我也不走。”
  阿剑即使有满腹的不舍,也只能听从女友的话,“谁叫我喜欢你呢?傻丫头。我明天去送你。”唯一能做的就是耐心的等待,默默的祝福……
  
  素素要上火车了。怎么阿剑还没有来?他忘了说过的话吗?还是堵车了?突然脑中一闪:是出事了吗?立即就否定自己荒唐的想法:“呸呸,乌鸦嘴,是请不到假吧?”
  
  正在满腹疑惑之际,阿剑从老远地方跑了过来,到了跟前,顾不得擦去脸上的汗水,就递过来一个盒子。
  “给,我刚才去买这个了,是你喜欢的风铃,找了很多地方才有风铃卖呢。想我了,就听听它的声音吧。”素素粲然一笑,腾出右手,给阿剑擦汗。
  “我会的。看你湿的像个落汤鸡!”满是心疼与不舍。
  车开动了。素素在车窗探出头来,和阿剑挥手告别。
  
  素素每天完成功课后,最多的是听风铃的声音,和剑诉说学校的趣事,倾诉思念之苦。
  
  一天,阿剑说,过两天周末我休息,去B城看你。
  “好啊,你来吧,我想见你。”
  一连两天,素素高兴得睡梦都笑出声来。逢人就说,我男朋友要来看我了。
  同宿舍的好友张林打趣:“瞧你要飞上天的样子,哪天看你摔下来!”
  “好啊,你敢咒我,以后看我怎么收拾你!”素素抱住张林就是一顿挠痒,张林止不住大笑,连连说:“我投降我投降,饶了我吧。”素素这才放了她。她们俩嘻嘻哈哈的一起走向教室。
  
  凌晨1点。火车站候车室。12月的深夜,有霜,很冷,素素拉了拉衣领,缩了一下脖子。火车到了,车门一打开,阿剑就第一个下车了,后面跟着也下来3个人,接着火车又呼啸而去。顾不得黑夜的静,他们欢呼雀跃的像两个孩子般拥抱在一起。
  “这么晚了,学校是不能回去了,我们得找个地方住下来。”素素说。
  “当然了,冻死了你我也会忧伤死的。”阿剑捏了捏素素的俏鼻子打趣着。
  “你坏,不许说死字。”
  “好好好,我不说,行了吧。”
  他们相拥着走向一家小旅馆。
  
  周末的两天,素素带阿剑走遍了B城的街头小巷,尝了不少当地的风味小吃。快乐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转眼两天过去了,素素依依不舍的送阿剑上火车。
  
  春去秋来,花开花落,两年过去了。阿剑和素素互通思念与牵挂,他们幸福得犹如掉进蜜罐里,甜的黏黏糊糊,融合为一体,再捏一个你一个他。
  然而,幸福的日子没有眷顾他们多久,就被一声惊雷击破了。一个急电,摧毁了素素的神经,从此以后,她再也没有了笑声和欢乐……
  
  (二)
  一天,阿剑说,我的父母逼我娶一个农民的女儿,因为那个女孩的父母是我的父母的恩人,我和女孩是指腹为婚的。我不爱她,我不想娶她,我反抗,可是父母以死相逼。我该怎么办啊?一边是我的至爱,一边是生我养我的至亲,手心手背都是我的肉,我都不能取舍,现在我宁愿去死……
  
  素素头脑一片空白,差点昏过去。她请假睡了两天两夜,也哭了两天两夜,还想了两天两夜。泪水干了,眼睛肿的老高。她知道阿剑是爱她不假,素素爱他,也希望他选择她,就算私奔也愿意。可他是个孝子,想私奔的不可能的,这会让他很难取舍的啊。如果阿剑不顾阻力和她在一起,他的父母会选择去死,那她不是背着十字架生活一辈子?就算他父母不会死,强硬和他在一起,没有得到亲人的祝福的婚姻幸福也不会多的。事到如今,她只能放弃他了:为了你的家庭和未来幸福,原谅我阿剑,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良苦用心,再见了,我的亲爱的剑,让我们的爱就成为过去式吧……
  
  素素坐车回到了A城,见了剑,就抱头大哭起来,剑说是我没有用,让我死算了。素素难过得心碎,但还是忍住泪水说:“你和她结婚吧,你父母只有你一个儿子,他们离不开你,我会没有事的。父母只有一个,失去了不会再有,朋友失去了还会再找。”
  素素不敢久留,挣脱剑的怀抱,逃回了家,在父母的安慰下度过了一天,就回了学校。怕再逗留下去也要后悔了。回到学校后,她尘封了自己的爱心,拒绝了一切与剑的联系。
  
  半年后。剑又一次出现在素素的宿舍里。剑坐在素素的床沿上,沉默不语。此时的剑整个人都瘦了,眼眶深陷下去,满脸络渣胡子,头发乱糟糟的,与当初英俊潇洒的剑简直是判若两人。
  素素一阵心痛,真想走过去抱住他痛哭一场,说她还爱他,愿意回到他身边照顾他。但她不能。她只能冷冷的说:“你来干什么?”
  
  剑伤感的诉说了素素离开后的经历。
  剑终于和那个不爱的女孩结婚了,为了随父母的心愿。婚礼很热闹,剑的心被掏空了,像僵尸一般听从人家的安排。客散人静,新房新娘独守空房。新郎坐在郊外草地上仰望星空一夜未归,泪流满面,不住的呼唤着素素的名字:素素啊,你是我今生的唯一爱人。都说男人有泪不轻弹,但情到深处,又有谁能轻易压制得了呢?以后的两天,剑经常不归家,一人独醉在外头。每当看到街上骑着摩托车飞驰而过的女子就以为是素素,就情不自禁的去拦住人家,差点出车祸呢。是啊,那时的素素,经常骑着摩托车带着剑在街上逛,那一身洁白的衣衫,是那么的纯洁,犹如她的名字素素。他结婚第三天就忍不住跑来找素素了。
  
  素素好像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那是什么滋味啊?她说不清了,可恨的剑啊,你敢在新婚之夜逃离新娘,为什么当初没有勇气和父母打开天窗说亮话呢?至少搏一搏啊,或许有更好的结局呢。素素有些激愤了,这就是她日萦梦想的剑吗?但不管怎么说,他至少是爱她的,不然不会丢下新娘独自出来了,素素还是有些感动。
  但是,素素明白,他已经结婚了,是另一个女人的老公。再和他纠缠下去,自己就成了第三者了。平生最可恨的就是第三者的人,怎么可以做第三者呢?她不要。还有那个可怜的新娘怎么办?她也是女人啊,也需要老公的爱和呵护啊。善良的素素不禁对那个抢了他男朋友的女人同情起来。
  
  想到这里,素素忍住泪水和伤感,气汹汹的说:“你是胆小鬼,你不配来找我,你走吧,我不想再见你!”
  阿剑从来没有见她大怒过,忧郁的望着她,说:“素素,你别这样,听我解释……”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我和你的一切恩情就到此结束!”
  素素一把扯过挂在床前的风铃,使劲往地上一甩,啪啦啦的风铃碎得一塌糊涂,犹如他们的爱情。
  剑愕然,怔怔的看着素素生气的样子,他知道自己伤害了最爱的人,他觉得对不起她,他不配做她的朋友,不敢求她原谅自己,就算自己也无法原谅自己的懦弱,还有什么资格做她的朋呢?
  
  剑走了,带着破碎的心,如风铃的碎片,无法复原了。他只记得素素送给他的最后一句话:“回去好好过,好好待你的可怜的老婆……”
  素素看着满身疲惫的剑迈出门口,心在发痛。此时,街上的音乐厅里传来了满怀伤感的情歌:你别走,别把我的心儿带走……你别走,别把我的好梦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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