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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轨革卦影浅（推背图）探 作者：芮诗茗 周易研究 2009 年1期 摘要：自袁天罡以轨革卦影做推背图，轨革卦影便于宋代广为流传，卦影的起源虽可上溯至唐代，而轨革甚至可以追溯至晋代以前。终宋之际，轨革卦影的形式也不完全是固定的，其间经历了一个发展和衰亡的过程。 关键词：宋代；占卜；轨革卦影 中图分类号：B992.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3882(2009)01－0076－06 宋代无疑是易学的繁荣期之一。北宋中期，正当义理派易学蓬勃发展之时，民间出现了一种独具特色的占术——轨革卦影。 轨革卦影之术，宋代以前的典籍从未见有记载。到了宋代，这种方法忽然面世并兴盛一时。古籍中收录了许多相关书籍，见于《宋史-艺文志》的有《轨革秘宝》、《轨革指迷照胆诀》、《轨革照胆诀》、《周易菥萁璇玑轨革口诀》、《轨革传道录》；见于《通志》的有《轨革入式例》、《轨革歌象》、《周易轨革指迷照胆诀》、《轨革六候诗》、《轨革源命歌》、《轨革易赞》、《周易轨限算》、《轨革心鉴内观》、《轨革时影》、《轨限立成历》、《轨革金庭玉鉴经》、《历数纬文轨算》等。《宋秘书省续编到四库阙书目》卷二录有《轨限流衍三命》一书。通过这份长长的书目(不排除有同书异名的现象)，我们可以想见宋代轨革卦影的流行。 一、轨革、卦影起源略考
很多学者认为轨革卦影始于北宋，当代宋史专家王曾瑜先生更明确卦影是“北宋成都人费孝先的发明”。但据《东坡志林》记载，至和二年(1055)，“成都人有费孝先者始来眉山，云：近游青城山，访老人村，坏其一竹床。孝先谢不敏，且欲偿其直。老人笑曰：‘子视其下字云：此床以某年月日某造，至某年月日为费孝先所坏。成坏自有数，子何以偿为!’孝先知其异，乃留师事之，老人授以《易》轨革卦影之术，前此未知有此学者。后五六年，孝先以致富。今死矣，然四方治其学者所在而有，皆自托于孝先，真伪不可知也。聊复记之，使后人知卦影之所自也”。这一记载有力地证明了费孝先之术并非首创。 考诸史籍，轨革的起源似乎与三国时期魏人管辂有关。北宋王辟之曾提及术士李某“传管辂轨革法”；《古今事文类聚》则称费孝先“自云传管辂轨革之术，其卦有歌有影”。管辂(210－256)，字公明，平原郡(今山东平原)人，曾为当时许多名人占测吉凶，享有很高的声望，详见《三国志·魏书，方技传》。管辂常常被后世术者奉为祖师，但他是否为轨革的创始人，则史无确载。南宋史学家郑樵在批评前人在编纂书目时的疏漏时说“轨革一家，其来旧矣，世有其书”，说明轨革的出现很早，然而对于具体起源时间，则语焉不详。宋元之际，何梦桂在《赠术士邵易庵》中有“得医为仓扁，得法为轨革，郭氏探锦囊，甘心步璇历”之句。在邵易庵所擅长的医、轨革、风水、天文四术中，唯有轨革未提及代表性人物。种种情况表明，有关轨革的起源时间及创始人早在宋代就无从考证了。至于王辟之的记载，很可能也是李某“自云”，或是人云亦云。在术数领域，托名之事屡见不鲜，《宋史·艺文志》收录的《轨限周易通神宝照》即伪作唐初哲学家吕才所著。同样，所谓的“管辂轨革”也就不足为奇了。 尽管如此，轨革即使不是管辂所创，它的出现大约也就在汉晋之际。对此，明代著名易学家方以智的表述显得十分慎重：“京、管以来，遂行轨革之说。”以京房为代表的西汉易学家将卦爻与当时天文历法相结合，形成了著名的卦气说和爻辰说，而成文于西汉末年的《易纬·乾凿度》对此作了进一步发挥。南宋张行成说“后天轨革以卦当年，以爻当月，以策当日”，正是《乾凿度》“爻辰说”中的“卦当岁，爻当月，析(笔者按：“析”即“策”)当日”! “轨”在《乾凿度》中的两种含义均与天文学有关。其卷上：“律历调列，五纬顺轨。”所谓“五纬顺轨”，即《淮南子·本经训》中“五星循轨”之意。这里的轨，即轨道，指天体运行的路线。此外，《乾凿度》卷下称，帝尧以七百六十年为一轨。郑玄注详细说明了轨的运算及与卦相配合以判断灾祸的方法。显然，轨革中的轨，当指后者，最初是天文历算中的概念。《通志》将《周易轨限算》列入“算术类”，可为佐证。郑玄(127－200)是东汉末年经学大师，其生活的时代略早于管辂。他通晓天文历算、谶纬方术之学，继承发展了京房易，完善了爻辰说。 早在皇祐(1049－1054)年问，司天监官员李用晦即对轨革进行研究，其术与费孝先迥异。当时的史学家刘敞在《闵雨》中曾提及“历官李用晦治大衍轨革”。所谓大衍，指的是十日、十二辰、二十八宿，总其数为五十，与大衍之数相合，因以代称。这更加表明原始轨革术(大衍轨革)与天文学的密切联系。 革，更改之意。汉代，天文历算家们发现历法和天象不合，屡有改历之事。由此，轨革也就不难理解了。郑玄在《乾凿度》注中说文王以七百二十年为一轨，显然与“七百六十年”之说不同。祝泌注《皇极经世》，云“今为轨革者止于九百六十年”，可见南宋时，用于天文历算的轨革仍有人在研究。 轨革的起源，决定了它在应用时可以逐年推断，即使与卦影结合后也是如此。宋元之际，易学家丁易东在《周易象义·易统论》中提到，“以术论易”的轨革，是“以直年直事归之一定之数”。绍熙五年(1194)秋七月，左丞相留正因与知枢密院事赵汝愚不合，乘肩舆逃出国门。此前，“有善轨革者推其行年，至甲寅年，乃为兔伏草、鸡自焚之象，殆莫可晓。及是曰：‘主上卯生，吾酉生，伏草自焚矣。’遂定逃归之计”。 综上可知，轨革最初是易学与天文历算相结合的产物，后来才用于筮法，并采纳了“爻辰说”理论。笔者认为，张行成提到的“后天轨革”，即是用于占筮的轨革。而最初的轨革实为天文历算之法，即“大衍轨革”，或可名为“先天轨革”。 至于卦影的起源，苏轼所谓“卦影之所自”，意指源自青城山的那位老人，这是不确切的。北宋学者张师正根据卦影“所画皆唐衣冠禄位，亦唐官次”分析认为，卦影估计是唐代精于象数之人所创。我们可以推测，卦影初创于唐代，它与轨革相结合，不过一直在民间秘授，直到北宋中期才公诸于世。 值得注意的是，与轨革不同，以“卦影”为名的书籍极为罕见，仅《朱子语类》中有一则引文出自《卦影》：“朱鸟翱翱，归于海之湄，吉。”这说明，轨革卦影越来越偏离学术，也就没有什么研究的必要了。 二、轨革卦影的内容 北宋学者张师正提出，轨革是“取人生年、月、日、时成卦”，亦有称为“范围”的。这种说法广为后世采用，并延及当代。如卫绍生先生认为，轨革是“用人的生辰八字推算成卦”；《易经应用大百科》也指轨革是“将人的生辰八字推算成卦”。这种情形确实存在，例如北宋医药学家掌禹锡(990－1066)，自推生日“年庚寅、月庚辰、日乙酉、时壬午，当《易》之《归妹》、《困》、《震》所谓初、中、末三卦者也。以世应飞伏、纳甲、五行轨析数推之……” 然而，若以此给轨革下定义，则不免有以偏概全之嫌。其一，张师正只是就费孝先的方法而论，并未对轨革进行全面的考察；其二，以人的出生时间成卦，可直接以年、月、日、时对应的数字起卦，而不一定用八字。况且，推八字之法直到宋初才形成，而轨革的出现要早得多。轨革的操作步骤之一是成卦，而成卦完全可以用筮法来获得。如果轨革必须要用八字成卦，那么天文术中的“大衍轨革”又当如何操作呢?
透过史料可以发现，轨革中运用更多的恰恰是筮法：晋陵(今江苏常州)人韩中孚，字应天，“将游上庠，闻世肆有精轨革术者，应天筮之。画一金章紫绶人，有贲色瓶在其旁，后有一人处圆圈中”。永嘉僧如胜，“与乡僧行脚至临安，憩道店，见小儿鬻卦影者。胜筮之……乡僧得兆，画官人挽弓射一僧，两矢不中，后一矢贯其足，下有龙蟠”。绍兴十四年(1144)，沈持要求占轨革，“筮之，得震卦”。轨革有时还使用变卦，如朱讽“至宋城，逢日者占轨革影，邀而卜之，遇《益》之《姤》”。 自西汉京房创立金钱代蓍法之后，因其简便，术者皆用此法成卦，宋代也不例外。然而在轨革中，仍有人愿意使用原始的筮法——揲蓍法，下文中李昂、余良弼二例皆是如此。 所谓卦影，是在轨革成卦后为隐寓卦的含意而绘制的图形，以备应验，即“以丹青寓吉凶”。例如“在十二辰，则画鼠为子，画马为午，各从其属。画牛作二尾则为失，画犬作二口为哭，画十有一口则为吉，其类不一，谓之卦影”。卦影不同于普通的画，“鸟或四足，兽或两翼，人或儒冠而僧衣，故为怪以见象”，显得相当另类。其时，著名书画家米芾为人喜好怪异，“常戴俗帽、衣深衣，而蹑朝靴、绀缘缬”，被人们称为“活卦影”。 因此，轨革卦影包含了两个步骤：以筮法或八字成卦；依卦象成图。邵博(邵雍孙)指出：“卦影者，亦易之象学也。” 由于图的表现力有限，有时要另附文辞“以相发明”，也有称“繇辞”者。如：余良弼“访一日者揲蓍，得卦影画文书一轴，书‘天人’二字于其上，下书两‘甲’两‘癸’。又画二雁：一入云中，一为箭所中”。余良弼所占卦影，即包括了卦、图、辞。前文提到，费孝先之卦也是“有歌有影”的。 清人纪晓岚将圆光术比作卦影，还将二者进行了比较：“卦影隐示其象，此(笔者按：指圆光术)则明著其形。”但圆光术其实是一种法术，与象数易学毫无关系。 由于轨革、卦影总是合用，所以人们通常将其并称或混为一谈。如苏轼的好友、著名诗人王巩“常从术士作轨革，画一堂庑庭，中有明珠一枚，旁置棋局”，此处即是以轨革代指卦影。又如“开封李昂作卦影……有一卒持百钱来筮，昂探蓍布卦，即画人裹巾，半衣白，半衣绿，以杖荷二妇人头”，此处的卦影则包含了轨革。北宋地理学家朱或与李昂交往较多，他在称赞“昂术精妙”的同时，也坦言自己求筮的结果“或中或否”。 三、轨革卦影的代表人物——费孝先 宋代有很多术士都从事轨革卦影，然而成名最早、影响最广的，则非费孝先莫属。古籍中几乎论轨革卦影必言费孝先，所记颇多重复。《古今事文类聚》的记载则与众不同：“费孝先山人卖卜成都五十年……世称其术，四方士大夫求占者甚众。其尤可怪者，或因字以决吉凶。然一字而数人占得之，其应不同。……” 费孝先，字景韶，临邛(今四川邛崃)人。生卒年不详，活跃于十一世纪后半期(仁宗、英宗、神宗、哲宗时期)，“世皆知名”。宋人高文虎在《蓼花洲闲录》中详细记载了费孝先为大名府商人王曼作轨革卦影的一则事例@，绘声绘色，不过没有记录操作的过程。 费孝先的卦影，除一字可以多解外，一诗也可多解。据《蜀异志》记载，一日，蜀州张秀才与另一位张姓男子共占得《鼎》卦，歌曰：“躬谦身长福，有路不寻常。双五当言道，将鸡作凤凰。”张秀才说：“此某本意。‘躬谦身长福’，某姓张也。‘有路不寻常’，必得道也。某为家计不兴，去年为思安镇凤凰山计长老传一阴酱法，某遂合得万余斤，未敢卖，先问卦。‘双五’是十，当‘言’，是‘计’字。‘凤凰’者，凤凰山。‘将鸡，乃酱字也。”另一人也说：“此事亦应。某娶常氏为妻，二十余年无子。夫妻焚香至诚，拈得寅时。止以某欲取犹子为儿，妻欲取常家外甥为儿，故看卦决之。今歌云‘躬谦身长福’，是张家犹子也。犹子小名日‘计郎’。‘有路不寻常’，是不要常家人也。‘双五当言’，亦‘计’字也。‘将鸡作凤凰’，乃是求子为嗣也。”哒就是说，当事人可以分别根据自己的经历，从不同角度对卦歌作出不同的解读。 据魏泰记载，“自至和(1054－1056)、嘉祐(1056－1063)以来，费孝先以术名天下，士大夫无不作卦影，而应者甚多”。这些士大夫中，不乏知名人士，如：熙宁(1068－1077)年间，振武军(今青海贵德)节度使李璋曾请费孝先作卦影。费孝先“画一凤止于林，下有关焉；又画一凤立于台；又画衣紫而哭者五人”。熙宁五年(1072)，费孝先为谏官唐垌作卦影，“画一人衣金紫，持弓箭，射落一鸡”。唐垌想到政敌王安石属鸡，便据此上书弹劾王，结果触怒了神宗，被贬往岭南。元祐八年(1093)，成都知府蔡京“令费孝先画卦影，历历悉见后来，无差豪之失。末后画小池，龙跃其中。又画两日两月，一屋有鸱吻，一人掩面而哭。不晓其理”。
从时间来看，费孝先在成都的活动长达近半个世纪。轨革卦影术也因费孝先之故迅速盛行于世。所谓“士大夫无不作卦影”的说法肯定是言过其实，不过这一现象盛况空前应当是没有疑问的。费孝先影响如此之大，以至去世之后，“四方治其学者所在而有，皆自托于孝先”，面对这一形势，苏轼无奈地发出了“真伪不可知也”的感慨。 费孝先是否曾将其术授人，史籍并无记载。大约正因研习者鱼龙混杂，时人既无法分辨，遑论后世。然而费孝先确有著作传世，故传其术者也有“自学成才”的。北宋名将狄青之孙狄偁，得费孝先《分定书》，曾为向子諲(1085－1152)写卦影，“作乘巨舟泛澄江。舟中载歌舞妇女，上列旗帜，导从之属甚盛。岸侧一长竿，竿首幡脚猎猎从风靡。诗云：‘水畔幡竿险，分符得异恩。潮回波似镜，聊以寄君身。’”。《分定书》内容已不可考，不过狄僻“有歌有影”的风格倒是与费孝先相一致的。 南宋时，久居临安的戴确，“能为费孝先轨革卦影”，可能是费孝先易术的又一继承者。 四、轨革卦影的变迁与衰亡 既然轨革卦影没有严格的师承，自然缺乏规范和约束，它的变异也就不可避免了。至少在相当多的情况下，轨革已经与卦影分离。从北宋后期开始，文献中多卦影的记载，轨革则鲜有提及了。靖康元年(1126)，张邦昌“奉使虏营，留颇久，梦一术士为作卦影，而书十六字于后日：‘六六三十六，阳数自然足。二二二，不坠地。’”此虽是梦，但文字前无疑是有图画的。可见，直到北宋末年，卦影的这种图文并行形式还一直保留着。 离开了轨革，卦影就成了无源之水，我们有理由怀疑，许多“卦影”是术士们任意画出的。蔡京当国时，士大夫问轨革，术士“往往画一人戴草而祭，辄指之日：‘此蔡字也，必由其门而进。’”到童贯掌权时，“又有画地上奏乐者，曰：‘土上有音，童字也。’”。这样的图，根本无需根据卦象，如用轨革，就会显得多此一举。蔡京、童贯下台后，人们也就不再看到这样的卦影了。绍兴年间(1131－1162)，秦桧专权，术士又“多画三人，各持禾一束，则又指之曰：‘秦字也。”’秦桧被废，此类画亦随之消失。陆游曾目睹过相关资料：“绍兴中，如黑象辈畜书数百册，对人检之，予亲见其有三人持禾者在其间……” 绍兴二年(1132年)，庐陵董良史参加完廷试，便去请红象道人作卦影。卦成后，有诗云：“黑猴挽长弓，走向天边立。系子独高飞，中人嗟莫及。”董良史看了，仍不明白。道人说：“事应乃可解。”这是省略了作画的环节而直接给出文字。 蜀州江原(今四川崇州)杨望才，字希吕，为南宋初期以卦影闻名于世者。四川制置司干官郭大夫，“捐三十千问二十年休咎，最后一诗云：‘第一莫忤边德明，它时定与汝为邻。’”。杨望才作卦影，似乎连画也省略了。 轨革卦影之术，颇受时人诟病。“求筮者得幅纸画人物，莫测吉凶，待其相符，然后以为妙。”朱或评价道：“卜以决疑，而转生疑，非先王命卜之意也。”王安石的弟弟王安国也说：“占卜，本欲前知，而卦影验于事后，何足问耶?”“吉凶未应时，一场鹘突，知它是如何，到应后方始知元来是如此。” 术士们有时也会作出模棱两可的判断。宣和(1119－1125)年问，朝廷为侯栖筠张榜寻父。侯栖筠“遣所亲诣相国寺卜卦影，画二马相追逐，一翁一媪一官人拜。卜者云：‘恐地名或姓氏有马字，或岁月在午，皆不可知。’”
正是由于结果的不确定性，也常有人因误解卦影而造成不利后果的。元丰(1078－1085)年问，神宗派同知太常礼院林希出使高丽，然而林希“买卜于京师，孟诊为作卦影，画紫袍金带人对大水而哭。林以为高丽之役涉瀚海，故力辞”，结果惨遭贬官。同样是在神宗朝，唐垌也是因误解卦影，弹劾王安石而被贬。 对于问卜者而言，他们不希望得到如同谜语般的不确定的答复，更不愿因此带来损失。对于占卜者来说，轨革卦影在操作程序上颇为繁琐。虽说卦影摆脱轨革是追求简化的结果，但章法的破坏使卦影显得名不符实。而当卦影摆脱图画时，则是对自身的彻底否定，成为一种诗谶或测字术了。《癸辛杂识》续集卷上载，南宋末期，施州(今湖北恩施)人李醉所谓的卦影，竟然杂人了祈祷等巫术化程序，或图或文随意取之，更谈不上用卦了。至此，轨革卦影的程序和内容都被抛弃，终于走上了穷途末路，后世遂不复见之。
轨革卦影，兴亦在宋，亡亦在宋。 曲思明
赵冬曦任吏部尚书。吏部参选事例，每年铨曹人吏，旧例各合得一员外。及论荐亲族，众人皆悉论请。有令史曲思明一人，二年之内，未尝有言。冬曦谓曰："铨曹往例。"各合得一官，或荐他人亦得。"思明又不言，但唯而退。冬曦益怪之。一日又召而谓曰："以某今日之势，三千余人选客，某下笔，即能自贫而富，舍贱而贵，饥之饱之，皆自吾笔。人人皆有所请，而子独不言何也？"思明曰："夫人生死有命，富贵关天。官职是当来之分，未遇何以怅然？三千之人，一官一名，皆是分定，只假尚书之笔。思明自知命未亨通，不敢以闲事挠于尚书。"冬曦曰："如子之言，当贤人也，兼能自知休咎耶？"思明曰："贤不敢当。思明来年，始合于尚书下授一官，所以未能有请也。"冬曦曰："来年自授何官？"思明曰："此乃忘之矣！"冬曦曰："如何？"思明曰："今请于阶下书来年于尚书下授官月日，及请授俸料多少，亦请尚书同封记。请坏厅上壁，内书记，却泥封之。若来年授官日，一字参差，请死于阶下。"乃再拜而去。冬曦虽不言，心常怪之要诞，常拟与注别异一官。忽一日，上幸温泉，见白鹿升天，遂改会昌县为昭应，敕下吏部，令注其官。冬曦遂与思明注其县焉。及事毕，乃召而问之曰："昨上幸温泉，白鹿升天，改其县为昭应，其县与长安万年不殊，今为注其官。子且妄语，岂能先知此乎？"思明拜谢曰："请尚书坏壁验之。"遂乃拆壁开封，看题云：来年某月日，上幸温泉，改其县为昭应，蒙注授其官，及所请俸料。一无差谬。冬曦甚惊异之。自后凡有事，皆发使问之，莫不神验。冬曦罢吏部，差人问思明，当更得何官。思明报云：向西得一大郡。且却后旬日，上召冬曦，问江西风土。冬曦奏对称旨，乃曰："冬曦真豫章父母。遂除江南观察使。到郡之后，有事发使问之，无不克应。却后二年，疾病危笃。差人问之，思明报云："可部署家事。冬曦知其不免，其疾危困而卒。（出《会昌解颐》）
赵冬曦任吏部尚书。吏部参与选拔官员的事情，每年选拔官员的府署，按照贯例可以各选拔一个员外。等到议论推荐自己的亲族，大家都请求推荐。有一个令史叫曲思明的人，二年之内，没听说他推荐自己或别人。冬曦对他说："选拔官员的惯例。各府署应该得到一个官位，或者推荐别人也有些好处。"思明还是不说，只亨呵答应着就退出了。冬曦更加奇怪。有一天又召他来对他说："凭我现在的权势，在三千多人的选客中，只要我动动笔，就能从贫到富，丢弃贫贱得到富贵，或饥或饱，都决定在我这支笔上，每个人都有所请求，然而唯独你不说话，是什么原因呢？"思明说："人的生死是由命运来决定的；富贵是由天定的，官职应该来就来了，没有当上何必惆怅呢？三千多人，一官一名，这都是命运决定的，只是借尚书您的笔。我自己知道我的命运还没亨通，所以不敢拿闲事来打扰您了。"冬曦说："如果象你说的那样，你真是个贤人，能不能知道自己的祸福呢？"思明说："贤人不敢当，思明来年，才应当在尚书下被授予一官，所以一直也没有请求。"冬曦说："来年将当什么官？"思明说："这个事我忘了。"冬曦说："为什么这样？"思明说："现在请让我在这里写下来年在尚书手下授官的月日，以及授俸禄多少，再请尚书一同封存。请你把客厅的墙上挖开一小块，在里面藏上这些字记，再找泥封上，假如来年授官的日期有一字之差，我就死在这阶下。"就拜辞走了。冬曦嘴上没说什么，可心里却怪他太狂妄荒诞了。常常想要另外批注别人作官。忽然有一天，皇上到温泉来了。看见白鹿升天，于是改会昌县为昭应县，敕令下达到吏部，令批注那里的官，冬曦马上就给思明批注到那个县去了。等到这事完结，就召思明来问他说："昨天皇上去温泉，白鹿升天，改那里的县名叫昭应。那个县和长安一万年也不会相同，现在我已经为你登记到那里当官，你说的话不是瞎话吗，怎么能预先知道呢？"思明拜谢说"请尚书你把墙挖开检验一下吧！"立刻拆了墙上封记打开验看，只见思明写道："来年某月日，皇上到温泉，改其县为昭应，蒙注授其官，还有所授的俸禄。无一字之差。冬曦非常惊异，从这以后有什么事，都派人问思明，没有不象神灵那样应验的。冬曦被免去吏部尚书的职务，派人去问思明，该再当什么官。思明回报说：向西将在一个大郡作官。过了十多天，皇上召见冬曦，问他江西地方的风土人情，冬曦回答很附合皇上的心意，就说："冬曦真是豫章的父母啊。"于是提升他作江南观察史。到郡府之后，有事还要派使臣去问思明，没有一次不应验的。又过了二年，冬曦得病很重，派人问思明，思明回报说："可以部署安排家事了。"冬曦知道自己不会好了，直到疾病越加严重而死。
断易大全 内有卦影，网上只有上卷，哪位能提供下卷文字版
断易大全上卷.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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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2-7 15:26:09
楼主
发表于 2017-9-3 10:55: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