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恶梦成真 第二年春节,虽然名之为春节,但还是冬天,天气很冷。一家人吃完饭后,围在厨房取暖。南方人有个习惯,一般每天都要洗澡,因为南方天气炎热,流汗多。当然也有特殊,如果是冬天,天气太冷,也不会洗澡,而是洗洗脚就睡觉。由于当时太冷,全家人都围在厨房里洗脚。记得我父亲洗最后,烧的热水少了点,我妹端水给我父亲洗脚的时候,随口说了句:爸,水太少了,象要买水一样。我母亲马上凶凶地骂我妹:大吉利是,不能乱讲话!我妹被我母亲骂得莫名其妙。其实,当时我虽然只有十七岁,但对农村的一些禁忌还是有所了解,我妹犯了农村人的大忌。 在农村有许多禁忌,在春节期间,不能说诸如“死”字等不吉利的话,如果春节期间说了不吉利的话,据说会很应验。另外,在我的家乡,人死了然后,要拿几个小额的钱币抛到河里,然后提点水回家帮死者清洗全身,这就是所谓的“买水”,我妹在大年初一说“买水”这最不吉利的话,难怪我母亲大骂我妹。我还清楚地记得,因为我妹这句话,我母亲整个春节期间都没有一点笑容,好象有什么心事一样。 或者是时间催人成熟,十七岁的时候,我似乎懂事了许多。那时候,父亲在公社政府开的一个石场做工头,他手下有七八个工人。有一天,父亲对我说:亚庆,算命佬说你不是读书的命,我看你不如不读书了吧?回来做工早点结婚?当时我对结婚没有什么概念,我当时觉得结了婚就要负起家庭重担,我自认为为时过早。我父亲还告诉我,他有一个手下有一个女儿,也是十七岁,人生得靓,他手下主动要与我父亲结亲家。父亲问我意见如何,当然我当时拒绝了我父亲,我告诉我父亲,我要继续读书。我记得当天晚上,我一直想着父亲要我结婚这件事,想着想着一直睡不着,我发现隔墙的父亲翻来覆去也睡不着,或者,我的无情拒绝伤透了他的心吧! 从此,我开始留意父亲了。早上,我看着他消失在晨风里;晚上,我看着他踏着晚霞出现在我的视线。我发觉,父亲似乎一下子老了许多。过去,生活里的事从来没有征求我意见的父亲,常常对家庭的一些锁事征求我的意见,问我有什么意见。 父亲出事前一个月,家里出了些怪事。有一天,我的父母亲睡觉到深夜,忽然父亲在梦中发现有人叫他,他在半梦半醒的情况下大声应了一声。我母亲被惊醒,骂我父亲半夜应什么。父亲说好象有人叫他,所以他应答了一声。母亲说现在是三更半夜,那里有什么人叫你?后来父亲出事后,母亲去问“鬼佬”(农村降神一类如仙婆神汉等),“鬼佬”说那是有鬼叫父亲去,遇到这种情况,凡是应答了的,不久应答的人就要去世,这是后话。 父亲出事那天早上,我一早起来没有发现父亲,因为他前天没有回家,昨晚值夜班。我发现母亲气色很差,他好象心事重重。后来,母亲才告诉我,父亲出事当天晚上,她做了个梦,梦见父亲浑身流血,她抱着父亲大哭,她在梦中哭醒后就再也睡不着了。她本想一早要去告诉与父亲一起工作的侄仔,叫我父亲当天要小心些,但又怕侄仔说她迷信,最后没有叫侄仔提醒我父亲。不想恶梦成真,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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