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楞严经》白话文注解——曾颂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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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明：从今天开始，逐渐发表个人对《楞严经》的理解，在未发表完以前，为了经文的连贯性，拜托各位不要回帖顶帖！南无阿弥陀佛

《楞严经》白话文注解

[唐]般刺密帝 （译）

——曾颂平 白话文注解

（特别声明，此《楞严经》白话文注解，是曾颂平的原创作品，若没有经过作者个人同意，不得用于为名为利等目的。欢迎转载，但必须包含这段文字。）

前言：《楞严经》是佛教中一部极为重要的经典，自古就有开悟的楞严，成佛的法华之说。《楞严经》是一部著名的破魔宝典，是各种外道及附佛外道的照妖镜，尤其是末法时期的种种乱相，佛在本经中，几乎全都作了透彻的分析。本经更是末法时期，众生修行不可缺少的一部宝典，依此宝典，末法众生方能顺当走上菩提正道，而不被邪魔外道所诳惑。因此，《楞严经》在佛教中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

《楞严经》经文精简优美，在中国出现于世间后，自唐朝以来，就受到了文人雅士的喜爱，但也由于《楞严经》的经文太过精简，使世人都难于理解读懂。一句“见见非见”，就难倒了多少聪明才俊。由于不理解“见见非见”，从古至今， “愚者难分识与根”——《成唯识论》。

本注解，首次把经文中的一些重要名称与现代名词术语建立起了对应的关系，这样更适合现代人理解读懂《楞严经》。

《楞严经》第一卷

[原文：]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室罗筏城祇桓精舍，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皆是无漏大阿罗汉，佛子住持，善超诸有，能于国土成就威仪，从佛转轮，妙堪遗嘱，严净毗尼，弘范三界，应身无量，度脱众生，拔济未来，越诸尘累。其名曰：大智舍利弗、摩诃目揵连、摩诃拘絺罗、富楼那弥多罗尼子、须菩提、优波尼沙陀等而为上首。复有无量辟支、无学并其初心，同来佛所，属诸比丘休夏自恣。十方菩萨咨决心疑，钦奉慈严，将求密义。即时，如来敷座宴安，为诸会中宣示深奥，法筵清众，得未曾有。迦陵仙音遍十方界，恒沙菩萨来聚道场。文殊师利而为上首。

[译文：]

这是我亲身听到的。有一段时间，佛在印度室罗筏城的祗桓精舍，跟大比丘众僧共一千二百五十人。他们都是无漏大阿罗汉，已断烦恼诸漏，不会再沦落生死轮回，是住世的佛子大菩萨，他们都以佛智慧超越了种种有为事物的束缚，能在所住国土树立僧人威仪，遵从佛法转动法轮，宣扬正法，深刻地领会了佛祖留世遗嘱，他们严格遵守佛教禁戒，堪称三界人天的导师，以无量化身救苦救难、度脱众生，解除众生的痛苦与烦恼，消除众生未来的业障。其中著名的有：舍利弗、目犍连、拘絺罗、富楼那、须菩提、优波尼等。还有无数的缘觉、无学及初发菩提心愿的修行人，他们同时来到如来居住之地，都是趁着结夏日休假出来放松的比丘。还有十方世界的菩萨，为了咨询解决心中疑惑，也同来恭请如来，求取无上佛法隐秘义理。那时，佛随即展开坐具，舒适地坐下，为会中的所有大众，讲解高深隐秘的佛法义理。会中大众，饱餐一顿法味后，法喜充满，得到了从未听过的佛法和从来没有过的感悟。这时佛的声音，活像迦陵仙鸟的声音，和雅悦耳，传遍十方世界，数不清的菩萨一时都涌聚到这法会中来。在这无比殊胜的佛法大会中，以文殊菩萨为上首。【注：转动法轮，其实就是比较系统地讲解佛法，讲了一个体系，如讲了小乘佛法，就说是转了一轮法轮。】

[原文：]

时，波斯匿王为其父王讳日营斋，请佛宫掖，自迎如来，广设珍羞无上妙味，兼复亲延诸大菩萨。城中复有长者、居士同时饭僧，伫佛来应。佛敕文殊，分领菩萨及阿罗汉，应诸斋主。唯有阿难先受别请，远游未还，不遑僧次，既无上座及阿阇黎，途中独归，其日无供。

即时，阿难执持应器，于所游城次第循乞。心中初求最后檀越以为斋主，无问净秽、刹利尊姓及旃陀罗，方行等慈，不择微贱，发意圆成一切众生无量功德。阿难已知如来世尊，诃须菩提及大迦叶，为阿罗汉，心不均平。钦仰如来，开阐无遮，度诸疑谤。经彼城隍，徐步郭门，严整威仪，肃恭斋法。

尔时，阿难因乞食次，经历淫室，遭大幻术。摩登伽女，以娑毗迦罗先梵天咒，摄入淫席，淫躬抚摩，将毁戒体。

[译文：]

当时，室罗筏城的国主波斯匿王，这天恰巧是他父亲的忌辰，国王亲往迎请佛祖和各大菩萨，到王宫内虔诚供养，为此准备了许多佳肴美食、无上妙味。同时城中其它的长者和居士们，也在此结夏吉日，准备了食品，等候着如来及出家人等前来接受供养。佛如来清早便吩咐文殊菩萨，带领一部份菩萨和阿罗汉，前往接受供养。只有阿难，先前接受了别处的请求，外出远门还没有回来，因此赶不上这次受供入席。由于没有和上座及轨范师一起同行，阿难一人孤单地走在返回来的路上，而这天刚好是结夏的大斋日，没有人家想到会有人独自行乞，因此沿途都没有人摆设斋供。

那时，阿难仍然照常持砵，在所经过的城市按顺序行乞。阿难在心里打算，待行乞到最后一家施主时，就在那家接受供奉，不管那家是否干净，也不论那家是尊贵之姓还是卑贱之姓，不管是富裕之人还是贫穷的人，都将以平等的慈悲心对待、一视同仁，发愿成全成就一切众生的无量功德。他知道同学大迦叶舍富从贫，须菩提舍贫就富，都曾被佛祖呵责，身为阿罗汉仍心不平等，不能施平等慈。在途经城外的濠堑进入城中时，仍不时低头整理袈裟，检点自己的仪容，维护出家人的形象。

就在阿难次第行乞，乞食经过一处淫逸的住所时，遭受到大幻术。幻术家摩登伽的女儿宝吉娣，用娑毗迦罗先梵天咒，使阿难不由自主地跟随她进入室内淫床，并施予淫行抚摩，即将破了阿难的守戒之身，使其触犯所守持的戒律。

[原文：]

如来知彼淫术所加，斋毕旋归。王及大臣、长者、居士俱来随佛，愿闻法要。

于时，世尊顶放百宝无畏光明，光中出生千叶宝莲，有佛化身结跏趺坐，宣说神咒。敕文殊师利将咒往护，恶咒销灭，提奖阿难及摩登伽，归来佛所。阿难见佛，顶礼悲泣，恨无始来一向多闻，未全道力。殷勤启请：十方如来得成菩提，妙奢摩他、三摩禅那最初方便。

于时，复有恒沙菩萨，及诸十方大阿罗汉、辟支佛等，俱愿乐闻，退坐默然，承受圣旨。

[译文：]

如来已经知道阿难着了摩登伽的魔法，吃完斋饭，立即归来。波斯匿王及各大臣、长者、居士们，也都跟随而来，期待着聆听佛法要义。

这时，如来头顶放射出百宝无畏大光明，光芒中生出千叶宝莲，莲花中有一化身佛结跏趺坐，宣说着神咒。佛祖同时分付文殊菩萨，持此神咒立即去救护阿难，文殊菩萨一到，恶咒销灭，牵扶阿难及规劝摩登伽女回到佛所。阿难见到如来，行礼佛足，悲泣起来，悔恨自己从无始至今，一向贪求多闻，只求博学，却没有成就圆满道行，未获无漏。随即非常恳切地请问：十方如来得成佛果，获得无上正定正觉佛智慧，殊妙奢摩他（梵文camatha）、三摩禅那（即三摩提禅定）最初的入门方法是怎样的？

当时，还有无数菩萨，及十方诸大阿罗汉、辟支佛等，都乐意聆听佛的教诲，他们各自退回自己的座位，默默地期待着佛的慈悲开示。

[原文：]

佛告阿难：汝我同气，情均天伦。当初发心，于我法中见何胜相，顿舍世间深重恩爱？

阿难白佛：我见如来三十二相胜妙殊绝，形体映彻犹如琉璃，常自思惟，此相非是欲爱所生。何以故？欲气粗浊，腥臊交遘，脓血杂乱，不能发生胜净妙明紫金光聚。是以渴仰，从佛剃落。

[译文：]

如来对阿难说，你我一脉同气、同宗共祖，我俩是兄弟之情。你当初发心求无上智慧时，在我的佛法示现中，见到了什么美妙景象，能使你当下舍弃世间的深重恩爱？

阿难告诉如来，当时我看到（即看见）如来之身有三十二种无上美妙之相，其形体澄澈透明，如同水晶一般。我自思量，这样的美妙形相一定不是因爱欲而产生。为什么？因为色欲之气粗浊不堪，腥臭交织，脓血杂乱，不能生出这么殊胜、明净无暇，如紫金光聚的光明相貌来。我无限期望崇仰，因此跟随如来出家修行。

[原文：]

佛言：善哉！阿难，汝等当知，一切众生，从无始来生死相续，皆由不知常住真心，性净明体，用诸妄想，此想不真，故有轮转。汝今欲研无上菩提，真发明性，应当直心詶我所问。十方如来同一道故，出离生死，皆以直心，心言直故，如是乃至终始地位，中间永无诸委曲相。

阿难，我今问汝：当汝发心缘于如来三十二相，将何所见？谁为爱乐？

阿难白佛言：世尊，如是爱乐，用我心目。由目观见如来胜相，心生爱乐，故我发心，愿舍生死。

佛告阿难：如汝所说，真所爱乐，因于心目。若不识知心目所在，则不能得降伏尘劳。譬如国王为贼所侵，发兵讨除，是兵要当知贼所在。使汝流转，心目为咎。吾今问汝，唯心与目，今何所在？

[译文：]

佛说，好啊！阿难，你们要知道，一切众生，从久远劫以来生死相续不断，都是由于不知本身有一个常住真心，真心本性清净明彻，反而错认胡思乱想的思维意识，当作真心，而种种妄念颠倒不真实，因此便有生死轮转。如今各位想研求无上菩提正道，发挥本有真心妙性的话，就应该诚实回答我的问题。十方如来能够解脱生死，走的是同一条正道，都是心性诚实质朴，心意与言行一致的缘故，这样从开始修行直至成佛，中间都没有各种曲折。

阿难，我来问你，当初你发心学佛修行，是缘于佛的三十二相，你是用什么东西看见的？又是用什么东西去喜爱的？

阿难告诉如来，世尊，我是用心和眼来感受喜爱的。我眼看见如来的美妙身相，我心中就生起了喜爱，于是我发心求取无上智慧，誓愿舍生弃死。

如来又对阿难说，如你所说，产生喜爱是因为心和眼。那么，如果不知道心和眼在什么地方，就不能够降伏烦恼尘劳。好像一个国王，当他遭到敌人的侵犯，要发兵讨伐时，就应当知道敌人在那里才行。你之所以仍在生死轮回中不得解脱，就是受制于眼和心的缘故。我现在问你，心与眼在什么地方？

[原文：]

阿难白佛言：世尊，一切世间十种异生，同将识心居在身内。纵观如来青莲花眼，亦在佛面。我今观此浮根四尘，只在我面，如是识心，实居身内。

佛告阿难：汝今现坐如来讲堂，观祇陀林今何所在？

世尊，此大重阁清净讲堂在给孤园，今祇陀林实在堂外。

阿难，汝今堂中，先何所见？

世尊，我在堂中，先见如来，次观大众，如是外望，方瞩林园。

阿难，汝瞩林园，因何有见？

世尊，此大讲堂户牖（yǒu）开豁，故我在堂，得远瞻见。

尔时，世尊在大众中，舒金色臂，摩阿难顶，告示阿难及诸大众，有三摩提，名大佛顶首楞严王，具足万行，十方如来一门超出妙庄严路。汝今谛听！

阿难顶礼，伏受慈旨。

佛告阿难：如汝所言，身在讲堂，户牖开豁，远瞩林园。亦有众生，在此堂中，不见如来，见堂外者。

阿难答言：世尊，在堂不见如来，能见林泉，无有是处。

阿难，汝亦如是。汝之心灵一切明了，若汝现前所明了心，实在身内，尔时先合了知内身。颇有众生先见身中，后观外物，纵不能见心肝脾胃，爪生发长、筋转脉摇，诚合明了，如何不知？必不内知，云何知外？是故应知，汝言识心住在身内，无有是处。

阿难稽首而白佛言：我闻如来如是法音，悟知我心实居身外。所以者何？譬如灯光燃于室中，是灯必能先照室内，从其室门后及庭际。一切众生不见身中，独见身外，亦如灯光居在室外，不能照室。是义必明，将无所惑，同佛了义，得无妄耶！

佛告阿难：是诸比丘，适来从我，室罗筏城循乞抟食，归祇陀林，我已宿斋。汝观比丘，一人食时，诸人饱不？

阿难答言：不也，世尊。何以故？是诸比丘，虽阿罗汉，躯命不同，云何一人能令众饱？

佛告阿难：若汝觉了知见之心实在身外，身心相外，自不相干。则心所知，身不能觉；觉在身际，心不能知。我今示汝兜罗绵手，汝眼见时，心分别不？

阿难答言：如是，世尊。

佛告阿难：若相知者，云何在外？是故应知，汝言识心住在身外，无有是处。

阿难白佛言：世尊，如佛所言，不见内故，不居身内，身心相知不相离故，不在身外。我今思惟，知在一处。

佛言：处今何在？

阿难言：此了知心，既不知内，而能见外，如我思忖，潜伏根里。犹如有人取琉璃碗合其两眼，虽有物合而不留碍，彼根随见、随即分别。然我识心不见内者，为在根故；分明瞩外无障碍者，潜根内故。

佛告阿难：如汝所言，潜根内者，犹如琉璃。彼人当以琉璃笼眼，当见山河，见琉璃不？

如是，世尊。是人当以琉璃笼眼，实见琉璃。

佛告阿难：汝心若同琉璃合者，当见山河，何不见眼？若见眼者，眼即同境，不得成随。若不能见，云何说言，此了知心潜在根内，如琉璃合？是故应知，汝言识心潜伏根里，如琉璃合，无有是处。

阿难白佛言：世尊，我今又作如是思惟，是众生身，腑藏在中，窍穴居外，有藏则暗，有窍则明。今我对佛开眼见明，名为见外；闭眼见暗，名为见内。是义云何？

佛告阿难：汝当闭眼见暗之时，此暗境界，为与眼对？为不对眼？

若与眼对，暗在眼前，云何成内？若成内者，居暗室中，无日月灯，此室暗中皆汝焦腑。

若不对者，云何成见？若离外见，内对所成，合眼见暗，名为身中。开眼见明，何不见面？若不见面，内对不成；见面若成，此了知心及与眼根乃在虚空，何成在内？若在虚空，自非汝体，即应如来，今见汝面，亦是汝身。汝眼已知，身合非觉，必汝执言，身、眼两觉，应有二知，即汝一身，应成两佛。

是故应知，汝言见暗，名见内者，无有是处。

[译文：]

阿难说，所有世间十种不同种类的生命体，都将识心（即觉知心）放在身内。我看到佛的青莲花眼，亦在佛的脸上。从前佛曾说，人的眼睛、耳、鼻和舌，是四个浮尘根。我现在看到浮尘根的眼耳鼻舌，都是在我的脸上，而这个识心（即觉知心），却在我的身体内。

佛说，阿难，你今身在讲堂，看到祗陀林在那里？

阿难说，祗桓精舍的清净讲堂在给孤园，祗陀林就在讲堂外面。

如来说，阿难，你现在在讲堂内，会先看见什么？

阿难回答，世尊，我在讲堂里是先看见如来，然后看到大众，再往外面看过去，才看见林园树木。

如来说，阿难，你看见林园，是因为什么才看见的？

阿难回答，世尊，这大讲堂，门窗宽阔，四方洞开，所以我在讲堂内能够看见远处的那些林木。

这时候，如来佛就在大众之中伸出金色手臂，抚摩阿难的头顶，同时开示阿难和各位大众，有一个三摩提无上境界，即寂静正定，就是佛菩萨的常定境界，名叫大佛顶首楞严王，在此境界具备了万千法行，诸天十方如来佛，都是由此成就了无上佛果，你们仔细听罢。

此时阿难行礼伏拜，领受如来教诲。

如来对阿难说，就像你所说的，你在讲堂内，因门窗洞开而能看见外面的林园。但是也有众生在讲堂内看不见如来，只能看见讲堂外的东西。

阿难回答说，世尊！在讲堂内看不见如来，能看到外面的林园泉水，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如来说，阿难，你也是这样。你的心本来有灵性，是清彻明净的。如果你目前所显现出来的能明白觉知一切事物的识心，是在你的身躯内，那么就应该先透彻知道身体的内部。但是，很多处在生死轮转中的众生，是先去看身体里面，然后才去看外面的物体，就算看不见心肝脾胃，但指甲和头发的生长、筋络转动、血脉的流通，多少也应该知道一点吧，为什么完全不知？一定是心不能觉知身内，哪里还谈得上能觉知身外？所以应当知道，你说识心在身体内，这话是不对的。

阿难行礼叩首对佛说，我听了佛所讲的道理，才明白能觉知的识心是在身外。为什么？例如室内明灯，先照亮室内，然后透过门窗，才照亮庭院。一切众生看不见身内，只能看见身外之物，如同明灯放在室外一样，只能照亮室外，而不能照亮室内。明白了这个道理，就不会再有迷惑，应该能达到与佛同等知见（即见解和认识），这大概不会有什么颠倒错乱了罢！

如来对阿难说，这些比丘们刚才随我在城里乞食行斋，现在回到祇陀林，此时我已吃过斋饭了。你来看看，一个比丘吃东西，其它人会不会饱？

阿难回答说，其它人不会饱，世尊。为什么？他们虽然同是阿罗汉，但身和命各自不同，怎能一人吃饭而使大家饱腹？

如来对阿难说，若你的识心是在身外，这样身与心就不在一处，自然是漠不相关，身体觉知的，心不能知；心知道的，身体亦不会知道。我现在竖起一手，你眼看见手时，心知道不？

阿难说，我眼看见时，心亦知道。

佛对阿难说，如果眼见心知，怎么能说心在身外？所以，你应当明白，你说识心在身外，其实是不对的。

阿难对如来说，就像佛所说的，由于不能识知身内的缘故，所以心不居于身内。又由于身与心能够互通觉知，相互间不应分离的缘故，所以心也不应该在身外。现在我想，识心是在一个地方。

如来说，这个地方在何处？

阿难说，这个识心既然不能识知身体内部，却能识知身外的事物，我想这识心应该是潜伏在眼的根部。这好比有人拿水晶碗盖在眼上，虽然遮住了双眼，却不妨碍眼看见物体一样，眼根里的心随着眼睛看见物体，随即就分辨出来了，即眼见心知。而识心不能识知身内，是因为潜藏在眼根里，而不是在身内的缘故。识心能够识知外物而无遮蔽障碍，也是因为它潜藏在眼根里。【注：此处的眼根，指眼的根部，与后面所说的‘眼根’，意义是不相同的。】

如来告诉阿难，如你所说，识心藏在眼根里，就像水晶碗盖着眼一样。当人们用水晶碗盖在眼前，看见山川河流时，能看得见水晶碗吗？

阿难说，世尊，当人们用水晶碗盖在眼前时，是能够看见水晶碗。

如来告诉阿难，你的识心若同前面所说，跟水晶碗盖在眼前相似，当你看见山川河流时，为什么看不见眼睛？如果能看见眼睛，那么眼睛便如同外面的景物（即尘境），即眼睛也成为外境中的一个物体了，这样，怎么能够同时看见眼睛和眼前的尘境呢？因为近远之物不能同时看清。如果不能看到眼睛，为什么说这识心是潜藏在眼根里，与水晶碗盖在眼前是一样的情形？所以，你说识心潜伏在眼根里，与水晶碗盖在眼前一样，也是不对的。

阿难对佛说，世尊，我现在又有了新的看法，众生的身体脏腑在内、窍穴在外，有藏便暗，有窍便明。现在我张开眼睛看见佛，叫做看见明和看见外；闭眼时窍穴随闭，叫做看见暗和看见内。这样说可以吗？

佛告诉阿难，当你闭眼看见暗时，这暗时的尘境，是与眼相对（即面对面），还是与眼不相对？

如果是与眼相对，那么，暗时的尘境就应当在眼的前面，怎么能说是看见内呢？如果说是看见内，那么，当你坐在暗室里，没有日月灯光，这个暗室中的物体就都是你的心肺腑脏了。

如果两者不相对，即不是在对面，能看得见吗？假如这不属于外见，而是内部相对而形成看见，闭眼看见暗，说这暗是在身体内部。那么，同样的道理，睁眼看见明时，明也应该是在身体内部，这时为什么看不见身上的脸？如果睁眼时向外看不见脸，闭眼时向内也就不能看见内。如果看得见脸，这识心及眼根必然是在虚空中，这样，依什么说识心在身体内？如果它们处于虚空中，那自然就不是你身体的一部分了，而是身外的物体；若仍要坚持说是你身体的一部分，那么，如来现在能看见你的脸，如来也应该是你身体的一部分了。虽然你的眼已经觉知到了，即眼睛已经看见了物体，身体和眼合在一起而不能相互觉知，犹如眼不能看见身内，此时你必定会说，身体与眼是分开的两个不同的知觉，这样，你就应当有两个识心，你一个身体，就要成就两个佛。

所以你应当知道，你所说的见暗即是见内，也是不对的。                              

[原文：]  

阿难言：我常闻佛开示四众，由心生故，种种法生；由法生故，种种心生。我今思惟，即思惟体实我心性，随所合处，心则随有，亦非内、外、中间三处。

佛告阿难：汝今说言，由法生故，种种心生，随所合处，心随有者。是心无体，则无所合。若无有体而能合者，则十九界因七尘合，是义不然。若有体者，如汝以手自挃其体，汝所知心，为复内出？为从外入？若复内出，还见身中；若从外来，先合见面。

阿难言：见是其眼，心知非眼，为见非义。

佛言：若眼能见，汝在室中，门能见不？则诸已死，尚有眼存，应皆见物，若见物者，云何名死？

阿难，又汝识心若必有体，为复一体？为有多体？今在汝身，为复遍体？为不遍体？

若一体者，则汝以手挃一肢时，四肢应觉。若咸觉者，挃应无在。若挃有所，则汝一体自不能成。

若多体者，则成多人，何体为汝？

若遍体者，同前所挃。

若不遍者，当汝触头，亦触其足，头有所觉，足应无知，今汝不然。

是故应知，随所合处，心则随有，无有是处。

阿难白佛言：世尊，我亦闻佛与文殊等诸法王子谈实相时，世尊亦言，心不在内，亦不在外。如我思惟，内无所见，外不相知；内无知故，在内不成；身、心相知，在外非义。今相知故，复内无见，当在中间。

佛言：汝言中间，中必不迷，非无所在。今汝推中，中何为在？为复在处？为当在身？

若在身者，在边非中，在中同内。

若在处者，为有所表，为无所表？无表同无，表则无定。何以故？如人以表，表为中时，东看则西，南观成北，表体既混，心应杂乱。

阿难言：我所说中，非此二种。如世尊言，眼、色为缘，生于眼识。眼有分别，色尘无知，识生其中，则为心在。

佛言：汝心若在根、尘之中，此之心体，为复兼二？为不兼二？

若兼二者，物体杂乱，物非体知，成敌两立，云何为中？兼二不成，非知不知，即无体性，中何为相？是故应知，当在中间，无有是处。

阿难白佛言：世尊，我昔见佛与大目连、须菩提、富楼那、舍利弗四大弟子共转法轮，常言，觉知分别心性，既不在内，亦不在外，不在中间，俱无所在，一切无着，名之为心。则我无着，名为心不？

佛告阿难：汝言觉知分别心性，俱无在者。世间虚空水陆飞行诸所物象，名为一切。汝不著者，为在？为无？

无则同于龟毛兔角，云何不着？

有不著者，不可名无。无相则无，非无则相，相有则在，云何无着？

是故应知，一切无着，名觉知心，无有是处。

[译文：]

阿难说，我曾经聆听如来开示四众【注：四众，指出家男女二众和在家男女二众，即比丘、比丘尼、优婆塞、优婆夷，又称四部众。】，“由心生故，种种法生；由法生故，种种心生”。因为心中的种种思维、意识念头，都是由那颗攀缘心（即识心）起心思虑，动念产生的。又因为“种种取像，心生形取，与念相应”——即人们对事物的种种取像，决定于心中的心念，心念不同，所取的形像就不同，但所取物体的形像必与心念相应。又如《占察善恶业报经》中说的：“应知内心念念不住故，所见所缘一切境界，亦随心念念不住，所谓：心生故种种法生，心灭故种种法灭。”另外，有神通的菩萨等，还能通过心念的作用，示现出各种事物，所以说，由心生故，种种法生。心中会产生各种妄念，即产生各种思想意识（或叫念头、心念），也是由内外各种事物（即六尘）引发的。现在我想，我的思维本身就是我的识心，就是我的心体，随着思维与它物的遇合，心则随之而存在，心既不在内，也不在外，亦不在中间。

如来告诉阿难，你现在说，由于事物的作用，种种心念才产生出来，随着心念与事物的遇合，心才随之而存在。但是，若这个心念（即思想意识）没有本体，就无所谓与它物遇合或是不遇合。如果没有本体而能与它物遇合，就超出六根六识六尘而无法说清楚了，就是第十九界与第七尘遇合，都是虚幻之事。所以，这样的说法不对。如果识心有本体，如你用手去撞击自己的身体，你的能觉知撞击的识心，是从身体内往外出来识知，还是从身外往内去识知？如果是从内往外出来，它就应当先看见自己的体内，如果是从外往内进去，它就应当先看见你的脸。

阿难说，看见物体是眼的作用，而心觉知到物体，则不是眼的作用，说心能看见物体是没有道理的。

如来说，如果眼能看见，那么，你坐在房间里，门能看见你吗？那些刚死之人，双眼仍然存在，就应该都能看见物体了，既然能够看见物体，为什么说他已经死了？

阿难，你的识心，如果有自身的本体，那它是一个本体，还是有多个本体？它是遍布于你全身？还是没有遍布于你全身？

如果识心只有一个本体，而且遍布于全身，当你用手去撞击一个肢体时，你的四肢应当同时都有感觉。如果全身都能觉知，那撞击就应该没有具体的部位（即位置）。如果撞击有某个具体部位的感觉，那么，一个本体之心并遍布于全身的说法就不能成立。

如果你的识心有几个本体，即有几个识心，那你就有若干个自己了，到底哪一个是你呢？

如果这些心遍布于全身，则同上面所说相同。

如果这些心不是遍布于全身，当你用手摸头，同时又用手摸脚时，头有感觉，脚就不应该有感觉，你现在的情形却不是这样，头与脚两处都有感觉。

所以，应当知道，心随着与它物的遇合而存在，这种认识是不对的。

阿难对如来说，世尊，我也曾听到如来与文殊菩萨等人谈论实相问题时，世尊亦说，心既不在内也不在外。就像我所想的，心在内而不能有所见内，心在外，又不能与我相干，由于对内无觉知，所以心不会是在内。由于身体与心能相知、觉知相通，所以说心在外也是不对的。由于心与身能相通觉知，但心又不能觉知身体内部，所以心应当在中间。

如来说，你说心在中间，这个“中间”一定不能游移迷惑，应当有一个确定的地方。现在请你指出“中间”，这个“中间”又在哪里？“中间”是在什么地方？还是就在身上？

如果“中间”就在身上，若它是在身体的表面上，就不能说它是在中间。如果它在身体的中间，就同在身内一样。

如果有其它所在之处，能标示出来，还是不能标示出来？如果无法标示出来，就等于没有这个地方，能标示则没有确定的地方。为什么？犹如有人在地上竖立一个标志，说这是中间，但若从东方看它，就变成西方，西方看则变成东方，南方看则变成北方，北方看则变成南方，所竖立的中间标志就会模糊混乱。标示之物既然如此模糊混乱，心就会更加杂乱无章了。

阿难说，我所说的中，不是指身外或是身内，不是这两种情形。正如世尊所说，眼睛以色物为攀缘对象，从而产生出眼识。眼睛能觉知分别世间的物体，而物体没有觉知，由于眼识产生在那里，心也就在那里了。

【说明：从科学角度上讲，从物体上来的可见光射入眼睛中，会在视网膜上形成物体的像，即形成暂时性“景像”，这种“景像”信息传输到识心中（注：科学上说是传输到大脑中），被识心觉知，这时我们就看见了这个物体，就形成了眼识，在我们的面前就会呈现出一幅景相，这就是我们所看到的物体。所以眼识只是外物在心中的影像，是物体在心中形成的暂时性映射，与被看的那个物体是两码事。这种能看见物体的知觉（或叫觉知性），就叫做见觉。见觉和其它知觉一样，都是识心（即觉知心）所具有的一种觉知功能。眼识是因为外物、眼睛及见觉等共同作用形成的，但见觉和眼识都是识心中的东西，不是色物。（注：这段话能帮助你理解经文中有关“见”的种种说法。）】

如来说，你的心如果是在眼根和物体中，那么，这个识心兼有眼根和物体吗？是兼有眼根和物体，还是不兼有？

如果识心兼有眼根和尘物（注：佛经中所说的尘，一般指世间的一切事物，这里只是指色物），由于世间的物体体多杂乱，且物体是无觉知性的，眼根是有觉知性的，因此它们势必对立矛盾，相互排斥，一个物体(即心)，不可能既有觉知性又没有觉知性，这样，怎么可以说是在其中？如果识心不兼有眼根和尘物，即有觉知性与无觉知性这二方面都没有，就根本找不出心的体性来，你所说的中，就不知道是怎样的了？所以你应当知道，说心在眼根与尘物中，也是不对的。

阿难对如来说，以前我曾看见世尊与大目连、须菩提、富楼那、舍利弗四大弟子在一起宏扬佛法时，常常说到，具有觉知性的识心（即觉知心），既不在身内也不在身外，亦不在中间，不在任何地方，不执着于任何事物，不要认为与一切事物相同或是相似，或是相异，这就是心的本性。因为真心“离即离非，是即非即”（在第四卷），离文字相，离言说相。那么我不执着于一切事物上，这个算不算就是我的心？

如来告诉阿难，你说能觉知分别的心不在一切事物上，这世间天上、陆地、水中的所有事物，名叫一切，你都不在其中执着，那么你的心是存在还是不存在，是有还是无？

你的心若不存在，就如龟壳上长的毛，兔头上长的角，完全是空无所有，即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东西，还说什么执着不执着呢？

有个不执着的东西，就不能说它不存在。因为没有任何相的物体是不存在的，即没有相就没有这个物体，有物体就一定有相，有相则物体就一定存在，还说什么不执着于一切事物？

所以应当知道，认为不执着于一切事物上，就是觉知心（即识心），这也是不对的。

补充内容 (2018-6-28 11:25):
   怎么会这样，本会变成个？个人变为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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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尔时，阿难在大众中，即从座起，偏袒右肩，右膝着地，合掌恭敬而白佛言：我是如来最小之弟，蒙佛慈爱，虽今出家犹恃憍怜，所以多闻，未得无漏，不能折伏娑毗罗咒，为彼所转，溺于淫舍，当由不知真际所诣。惟愿世尊，大慈哀愍，开示我等奢摩他路，令诸阐提隳[huī毁坏]弥戾车（弥戾车，梵名，指边地之卑贱种族）。作是语已，五体投地，及诸大众，倾渴翘伫，钦闻示诲。

尔时，世尊从其面门放种种光，其光晃耀如百千日，普佛世界六种震动。如是十方微尘国土一时开现，佛之威神，令诸世界合成一界。其世界中，所有一切诸大菩萨，皆住本国，合掌承听。

佛告阿难，一切众生从无始来，种种颠倒，业种自然，如恶叉聚。诸修行人不能得成无上菩提，乃至别成声闻、缘觉，及成外道、诸天、魔王及魔眷属，皆由不知二种根本。错乱修习，犹如煮沙欲成嘉馔，纵经尘劫，终不能得。云何二种？

阿难，一者，无始生死根本，则汝今者与诸众生，用攀缘心为自性者。二者，无始菩提，涅槃、元清净体，则汝今者，识精元明能生诸缘、缘所遗者（注：这个被遗失的就是每个人的真如心），由诸众生遗此本明，虽终日行，而不自觉，枉入诸趣。

[译文：]

当时，阿难在大众中，从座位上立即站起，袒露右肩、右膝跪地，合掌恭敬，对佛说，我是如来最小的弟弟，一向得到如来的慈爱，现在虽然出家了，但是仍然依恃着如来的怜爱而骄傲放纵；虽然博学多闻，但还没有证得无漏境界，因此不能降伏娑毗罗魔咒，反而被其伤害，陷于淫室内。这都是由于不知真心本性的缘故。祈望世尊发大慈哀愍，为我们指引奢摩他微密观照的成佛道路，使世间一切缺乏善根的人，都消除不正确的知见吧！说完后，阿难匍伏在地，与在场众人一起翘首以待，倾心渴求如来教诲。

这时，只见如来佛的脸上放射出奇光异彩，像百千个太阳那样明亮闪耀，十方所有佛世界都发生六种震动。十方世界如微尘一样多的国土，一时都呈现在大众面前，在佛的威神力作用下，使所有世界融合成一个世界。各个国土中的大菩萨们，都在他们本国中安坐合掌，静候聆听佛的教诲。

如来对阿难说，一切众生从久远劫以来，就有了种种颠倒妄想，业种（即业因）因此自然形成，不断增长，这些恶业交叉聚集、相互纠缠。各位修行求取解脱的人，不能成就无上菩提佛果，只能成就声闻、缘觉，以及种种外道、诸天天人、魔王及魔眷属，都是因为不知道二种根本。如果盲修瞎练，就好像要烧煮河沙作为美食，即使经历了无数劫的时间，也终究不能成功。二种根本是什么呢？

阿难，第一种根本是，无始以来的生死根本，就是现在你及各位众生，都用攀缘妄想的觉知心（即识心，此是妄心），认作是自己本来的真心，认贼作子，即认妄心为真心。第二种根本是，无始以来的菩提心（即真心，或叫真如心），是不生不灭本来清净的圆明之体，就是你现在能觉能知、精识圆明，能产生种种攀缘，但唯独被攀缘能力所遗弃了的那个东西，即是被攀缘识心遗弃了的真心，由于各类众生遗弃了自己本来清净圆明的真心（即菩提心），虽然从早到晚勤苦修行，终究不能有所觉悟，甚至冤枉地沧陷于各种恶趣中，沦为畜生、饿鬼等。

【注：此处形容攀缘识心精识圆明，并不是说识心与真心一样圆明、一样精妙，而是形容其觉知性精明罢了。】

[原文：]  

阿难，汝今欲知奢摩他路，愿出生死，今复问汝。即时，如来举金色臂，屈五轮指，语阿难言：汝今见不？

阿难言：见。

佛言：汝何所见？

阿难言：我见如来举臂屈指，为光明拳，曜我心目。

佛言：汝将谁见？

阿难言：我与大众同将眼见。

佛告阿难：汝今答我，如来屈指为光明拳，曜汝心目，汝目可见，以何为心，当我拳曜？

阿难言：如来现今征心所在，而我以心推穷寻逐，即能推者，我将为心。

佛言：咄（错）！阿难，此非汝心。

阿难矍然，避座合掌，起立白佛：此非我心，当名何等？

佛告阿难：此是前尘虚妄相想，惑汝真性。由汝无始至于今生，认贼为子，失汝元常，故受轮转。

阿难白佛言：世尊，我佛宠弟，心爱佛故，令我出家。我心何独供养如来，乃至遍历恒沙国土承事诸佛及善知识，发大勇猛，行诸一切难行法事，皆用此心。纵令谤法，永退善根，亦因此心。若此发明不是心者，我乃无心，同诸土木，离此觉知更无所有，云何如来说此非心？我实惊怖，兼此大众无不疑惑，惟垂大悲，开示未悟。

[译文：]

阿难，你现在想知道奢摩他微密观照的成佛修行之路，发愿要拨脱生死苦海，现在我再问你。说罢，如来举起金色手臂，屈五指成拳，对阿难说，你看见了吗？

阿难说，看见了。

如来说，你看见什么了？

阿难说，我看到如来举臂屈指，握成光明拳，照耀着我的心和眼。

如来说，你是用什么看见的？

阿难回答说，我和大家一样，都是用眼睛看见的。

如来告诉阿难，你现在回答我说，如来屈指握成光明拳，照耀着你的心和眼，你眼能够看见，你又是以什么东西作为心，来知道我的拳光呢？

阿难说，如来现在考问我什么是心，我用心去仔细推究，这个能推究寻找的，就是我的心。（注：在前面，佛祖是考问阿难心在何处，现在应该是考问什么是心。）

如来说，错！阿难，这个不是你的心。

阿难听后，矍然一惊，形态惊慌无措，离开座位，合掌敬礼，站起来对如来说，这个不是我的心，那么，它是什么呢？

如来告诉阿难，这是世间事物及过去知识经验引发的思虑妄相，是意维意识的虚妄之相，它迷惑了你的真心本性。由于你从无始以来至现在，都在认贼作子，从而失去了你本来常净清彻的真心，所以会遭受生死轮回。

【说明：我们现在的心（即识心，或叫攀缘心），虽具有各种知觉（即觉知性），经中也经常说是精识圆明，但并不是真的清净圆明，它只不过是真如心（或叫菩提心、或真心）因无明染上了妄尘而产生，就像我们去看圆形金鱼缸中的金鱼，所看到的是放大了的金鱼，并不是那条实际的金鱼，亦如经中所说的第二月。心被种种妄网着，如同好眼戴着有色眼镜，看啥啥失真。】

阿难对如来说，世尊一向宠爱小弟，我心爱佛相相好庄严，故此出家。弟子不仅以此心供奉如来，以及侍奉无量无数佛国中的诸佛和各位得佛智慧的人，弟子修行勇猛精进，不畏一切艰难，做一切事情，也都是凭着这个心去完成的。即使是歪曲了佛法，毁灭了善根，也是因为这个心。如果像如来揭示的那样，这个心不是我的识心，那我就是一个无心的人，将会与泥土草木没有二样。离弃了这个识心，我就真的没有心了。如来您为什么要说这不是我的心？我实在是害怕极了。在场众人都有相同的迷惑，都祈盼如来悲怜，开示未能觉悟的大众。

[原文：]

尔时，世尊开示阿难及诸大众，欲令心入无生法忍。于师子座，摩阿难顶，而告之言：如来常说，诸法所生，唯心所现。一切因果，世界微尘，因心成体。阿难，若诸世界一切所有，其中乃至草叶缕结，诘其根元，咸有体性，纵令虚空亦有名貌，何况清净、妙净、明心性一切心，而自无体？

若汝执吝分别觉观所了知性必为心者，此心即应离诸一切色、香、味、触诸尘事业，别有全性。如汝今者承听我法，此则因声而有分别。纵灭一切见闻觉知，内守幽闲，犹为法尘分别影事。我非敕汝执为非心，但汝于心微细揣摩，若离前尘有分别性，即真汝心。若分别性，离尘无体，斯则前尘分别影事。尘非常住，若变灭时，此心则同龟毛兔角，则汝法身同于断灭，其谁修证无生法忍？

即时，阿难与诸大众，默然自失。

佛告阿难：世间一切诸修学人，现前虽成九次第定，不得漏尽成阿罗汉。皆由执此生死妄想，误为真实。是故，汝今虽得多闻，不成圣果。

阿难闻已，重复悲泪，五体投地，长跪合掌而白佛言：自我从佛发心出家，恃佛威神，常自思惟，无劳我修，将谓如来惠我三昧。不知身心本不相代，失我本心，虽身出家，心不入道，譬如穷子，舍父逃逝。今日乃知，虽有多闻，若不修行，与不闻等。如人说食，终不能饱。世尊，我等今者，二障所缠，良由不知寂常心性。惟愿如来哀愍穷露，发妙明心，开我道眼（注：所谓道眼，即是用道理观察之“眼”）。

即时，如来从胸卍字涌出宝光，其光晃昱有百千色，十方微尘普佛世界一时周遍，遍灌十方所有宝刹诸如来顶，旋至阿难及诸大众。告阿难言：吾今为汝建大法幢，亦令十方一切众生，获妙微密性净明心，得清净眼。

阿难，汝先答我，见光明拳，此拳光明因何所有？云何成拳？汝将谁见？

阿难言：由佛全体阎浮檀金，赩[xì赤的意思]如宝山，清净所生，故有光明。我实眼观，五轮指端屈握示人，故有拳相。

[译文：]

这时，如来要开示阿难和大众，使他们的心安住于无生法忍。如来在师子座上（注：师子座指高大的坐椅），为阿难摩顶，并对他说，“如来常说，世间各种事物及其变化，都是识心所现，即万法因识心而显现，因识心而被觉知。一切事物的因果关联，及各个世界的一切微尘、事物，都是由于心的作用而形成”。阿难，十方世界中的一切物体，以至于小草细叶，推究它们的根本，都有其形体本性，即使是虚空，也有名相。怎么能说清净无垢、妙明觉圆、能识别一切事物的心（指真心），反而没有自身的体性呢？（注：即真心有其实相，有其本性。）

如果你固执地认为那个能觉能知的识知性就是心，那么，这个心就应当离弃了所有与觉知相关的一切事物，即离弃了色、声、香、味、触等一切东西，仍然具有全部体性。如你现在听我宣说佛法，是因为有声音才能识知分别（即分辨）。即使去除了所有能引起见闻觉知的东西，清静闲适、意识内守，不向身外攀缘，也仍然会受到妄念（或叫法尘）的种种影响，从而显现出不同的事物之相，如同幻影。我没有责怪你执持着那个妄心，而是要你去对心微细揣摩，如果离弃了六尘境象，即离弃了周围的万事万物以及所思所想，仍然有能分别的体性存在，就真是你的心，就真的是你心。如果这个能分别的体性，离弃了六尘境界，就不存在了，就没有了，那么，它不过是六尘境界的种种影像显现，即这个心不过是世间种种事物引起的幻影而已。六尘境象不会常存不变，当它们灭绝时，这个心也会随着消亡，变成空无，如同龟毛兔角，那么，你常住不灭的真身（即法身）就会随同六尘事物一同消失掉，那时谁来修证无上正法‘无生法忍’？

听到这里，阿难和大众，内心都受到了极大的震撼，沉默无语，心中若有所失。

如来告诉阿难，现在世间一切修行参学的人，目前取得的最高成就，虽然达到了九次第定的境界，但仍未获得漏尽而成为阿罗汉。这都是因为将会生灭的妄想和会生灭的妄想心，执着为真实心（即真心）的结果。所以，你虽然博学多闻，仍然不能证得阿罗汉。

听罢如来说法，阿难又悲泣起来，他伏地礼拜如来，合掌长跪不起，并对如来说，自从我立下心愿，决心追随如来出家修行，依恃着佛的威德神力，因此常常自己思量，无须我自己艰辛修行，如来就会惠赐我获得无上正持正定正觉的智慧。殊不知我身心与佛身心两者不能相互替代，从而失却了我的真实本心，现在我身虽然已出家，但是心却没有真正进入佛的圣道（即菩提道），就像《妙法莲华经》中所讲的穷子，舍弃了自己的父亲，私自远逃一样。今天才知道，虽然我博学多闻，如果自己不去修行佛法，和没有听闻过佛法没有什么区别。就像一个人说了多少好吃的美味食物，始终不能填饱自己的肚皮。世尊，像我这样的人，被世间的烦恼及知见所障碍，实在不知道那个寂灭常净圆明真心。祈愿如来哀怜我们，为我们揭示妙觉圆明真心，并披露无余，打开大众的道眼（注：所谓道眼，即是用道理观察之“眼”，能辨真妄）。

此时，如来从胸前卍字上涌出奇妙光彩，千百种宝光耀眼辉煌，一时照遍十方微尘一样多的佛国净土，遍灌十方世界所有宝刹中的如来头顶，同时灌入了阿难和周围众人的头顶。这时，如来对阿难说，现在我为你显示破妄显真的妙法，建立大法幢，也让十方一切众生，获得（即认识）妙微精密、清净明彻的真心，获得清净眼。

阿难，你先回答我，你说看见了我的光明拳，这个拳的光明是因为什么才有的？为什么说它是拳？你又是用什么看见的？

阿难说，因为佛的全身就如同阎浮檀河底的金子，赤色光艳如金山，清净无垢，光明由此产生，故有此光明。我是用眼睛观看的，看到佛屈握五指示现以人，故有拳形。

[原文：]

佛告阿难：如来今日实言告汝，诸有智者，要以譬喻而得开悟。阿难，譬如我拳，若无我手，不成我拳；若无汝眼，不成汝见。以汝眼根，例我拳理，其义均不？

阿难言：唯然，世尊。既无我眼，不成我见。以我眼根，例如来拳，事义相类。

佛告阿难：汝言相类，是义不然。何以故？如无手人，拳毕竟灭。彼无眼者，非见全无。所以者何？汝试于途询问盲人，汝何所见？彼诸盲人必来答汝，我今眼前唯见黑暗，更无他瞩。以是义观，前尘自暗，见何亏损。

阿难言：诸盲眼前，唯睹黑暗，云何成见？

佛告阿难：诸盲无眼，唯观黑暗，与有眼人处于暗室，二黑有别？为无有别？

如是，世尊。此暗中人与彼群盲，二黑校量，曾无有异。

阿难，若无眼人全见前黑，忽得眼光，还于前尘见种种色，名眼见者。彼暗中人全见前黑，忽获灯光，亦于前尘见种种色，应名灯见。若灯见者，灯能有见，自不名灯；又则灯观，何关汝事？是故当知，灯能显色，如是见者，是眼非灯；眼能显色，如是见性，是心非眼。

阿难虽复得闻是言，与诸大众，口已默然，心未开悟，犹冀如来慈音宣示，合掌清心，伫佛悲诲。

尔时，世尊舒兜罗绵网相光手，开五轮指，诲敕阿难及诸大众：我初成道，于鹿园中，为阿若多五比丘等、及汝四众言：一切众生不成菩提及阿罗汉，皆由客尘烦恼所误。汝等当时，因何开悟，今成圣果？

时，憍陈那起立白佛，我今长老，于大众中独得解名，因悟‘客尘’二字成果。世尊，譬如行客投寄旅亭，或宿或食，宿食事毕，俶装前途，不遑安住。若实主人，自无攸往。如是思惟，不住名客，住名主人，以不住者名为‘客’义。又如新霁，清旸升天，光入隙中，发明空中诸有尘相，尘质摇动，虚空寂然。如是思惟，澄寂名空，摇动名尘，以摇动者名为‘尘’义。

佛言：如是。 即时，如来于大众中屈五轮指，屈已复开，开已又屈，谓阿难言：汝今何见？

阿难言：我见如来百宝轮掌，众中开合。

佛告阿难：汝见我手，众中开合，为是我手有开有合？为复汝见有开有合？

阿难言：世尊宝手众中开合，我见如来手自开合，非我见性有开有合。

佛言：谁动？谁静？

阿难言：佛手不住，而我见性尚无有静，谁为无住。  

佛言：如是。如来于是从轮掌中飞一宝光在阿难右，即时阿难回首右盼；又放一光在阿难左，阿难又则回首左盼。

佛告阿难：汝头今日因何摇动？

阿难言：我见如来出妙宝光来我左右，故左右观，头自摇动。

阿难，汝盼佛光，左右动头，为汝头动？为复见动？

世尊，我头自动，而我见性尚无有止，谁为摇动。

佛言：如是。于是，如来普告大众：若复众生，以摇动者名之为‘尘’，以不住者名之为‘客’。汝观阿难头自动摇，见无所动；又汝观我手自开合，见无舒卷。云何汝今以动为身，以动为境，从始洎终念念生灭，遗失真性，颠倒行事，性心失真，认物为己，轮回是中，自取流转？

[译文]

如来对阿难说，现在实话告诉你，那些有智慧的人，也须要听到比喻才能开悟。阿难，就拿我的拳来说吧，如果没有我手，就不能形成我的拳；如果没有你的眼睛，则没有你所看到的拳。你有眼根（即见觉）才能看见拳头，我有手才能形成拳头，这两者的道理是否相同？

阿难说，是一样的，世尊。若没有我的眼睛，就没有我所看到的拳头。以我有眼才能看见拳头，与如来有手才能形成光明拳，其道理是相同的。

如来对阿难说，你说道理相同，其实是不对的。为什么？就像一个没有手的人，就一定没有拳头。但是一个没有眼睛的人，不是没有看见任何东西。怎么说呢？你试着去问问路上的那些盲人，你们看见了什么？那些盲人一定会回答你说，我们现今看到，面前全是一片黑暗，再也看不到其它任何东西了。从这个道理可知，眼前的物体变得黑暗、模糊不清时，人的见觉本身不会有什么缺损。

阿难说，盲人眼前，只看见一片黑暗，为什么说他看见了呢？

如来对阿难说，那些盲人眼睛坏了，只看见黑暗，这与那些明眼人处在暗室中看见一片黑暗，这两种黑暗相互比较，是不相同呢？还是没有什么区别？

阿难说，是这样，世尊，处在暗室中的明眼人和那些盲人所看见的黑暗，并没有什么不同，这两种黑暗是相同的。

如来又说，阿难，如果那些盲人当前所见只是黑暗，这时若他的眼睛忽然复明，再看面前的世界，则能看见各种各样的物体，这叫做眼见，因眼睛观看而显现出物体。那些处在暗室中的明眼人，面前所见也只是黑暗，若这时忽然有灯光亮起，他们也会看见面前的各种物体，这应该叫做灯见。姑且叫做灯见罢，若灯能看见物体，则灯有见觉，就不能叫做灯了；而且灯所看见的，与你的眼睛有关系呢？所以你应当知道，灯（即灯光）不过是显示出物体，而看见物体，是眼睛的作用，而不是灯的作用。眼睛能够显示物体，但能看见物体的见觉，是心的功能，而不是眼睛。

此时，阿难虽然再次聆听了如来的教诲，和大家一样缄口无言，因为仍然不能理解其中的道理。他们合掌礼请如来，希冀如来慈悲、继续宣示法音，静心听讲。

这时，如来轻舒兜罗绵网相光手，伸开五指成掌，教诲阿难和大众，当初我在鹿园中证得佛果时，为阿若多等五位比丘和你们四众说过，世间的一切众生，不能成就佛果和阿罗汉，都是由于受到客尘烦恼的耽误。那时，你们是因为什么事物而开悟，从此证得了圣果？

这时，侨陈那起立后对如来说，我是法会中年龄最大的，在初发心的大众之中，单独得到解脱，是因“客尘”两字开悟而证得了圣果。世尊，就像旅途中的行人，投宿旅馆，住宿或吃过饭后，就会整装离开，继续往前走，无暇安住下来。如果是真正的主人，则会安住下来，不会再往前走了。这样想，不住的就叫做客，住的就叫做主人，“客”的含义就是“不住”。又如清晨阳光初出时，烟尘飘扬，阳光照射入树林的空隙中，这些烟尘在空气中清晰分明，烟尘摇晃飘荡，而虚空寂然不动。依此思维，澄明寂静就叫做“空”，摇动就叫做“尘”，那么“尘”的含义就是“摇动”。

如来说，说得对。这时候，如来在大众中收屈五指成拳，接着又放开，放开后再收屈，然后对阿难说，你现在看见了什么？

阿难说，我看见如来的百宝轮掌，在大众面前一开一合。

如来对阿难说，你看到我的手掌在大众面前一开一合，是我的手掌有开有合？还是你的见觉有开有合？

阿难说，是世尊的宝手在大众面前有开有合，我看见如来的手在自开自合，并不是我的见觉有开有合。

如来说，是谁在动？谁是静的？

阿难说，是如来的手在动，而我的见觉尚且没有静过，即觉知性没有停歇过，一直都有觉知性，哪里还谈得上住与不住（即停歇与不停歇）？

如来说，是这样。如来这时从百宝轮掌中飞出一道宝光在阿难的右边，阿难立刻就转头向右看；又放出一道宝光射向阿难左边，阿难又急忙回头向左看。

如来对阿难说，刚才你的头为什么摇动？

阿难回答说，我看见如来飞出的美妙宝光，先后照射在我的右边和左边，因此我就跟着向右和向左观看，头就摇动起来了。

如来说，阿难，你看宝光时头就左右摇动，这是你的头在动？还是你的见觉在动？

世尊，是我的头在动，而我的见觉尚且没有停歇过，哪里还谈得上摇动不摇动？

如来说，是这样。于是，如来就对众人说，如果有人以“摇动”叫做“尘”，不住叫做“客”。你们看阿难的头在摇动，然而见觉本身并不会随着摇动；你们再来看我的手虽有开合，然而见觉本身不会随着开合。为什么你要以摇动的东西为身，以摇动的东西为真实世界？从始至终，你的心念，念念即生即灭，前念刚灭，后念即生，相续不止，从而遗失了真心，因此做事颠倒，失却了真心本性，认它物为本己，在生死轮回中，自己招致流转。

     (第一卷完。下面就是《楞严经》中最深奥、最难理解的核心部分，从古至今，许多学习楞严经的人，虽然参看了各种各样的注解，但仍然理解不了。你理解不了，不是你不聪明，而是那些注解，本身就不知在说什么。其实有关“见见非见”的法理，是非常浅显明白的，并不深奥。你看了个人的注解，相信你立即就会理解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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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楞严经》第二卷

[原文：]

尔时，阿难及诸大众，闻佛示诲，身心泰然。念无始来失却本心，妄认缘尘分别影事；今日开悟，如失乳儿，忽遇慈母。合掌礼佛，愿闻如来显出身心真妄虚实，现前生灭、与不生灭二发明性。

[译文：]

这时，阿难和大众们听闻了佛的教诲，一时身心安稳泰然，回想自己从久远以来，就已经失却了原本具有的真心，以攀缘尘物产生的幻相为真实，妄认缘尘分别影事作为自己的识心；今日听闻了如来教诲，才开始觉悟，即觉醒过来，如同没有乳吃的婴儿又回到了慈母的怀抱。他们一起合掌顶礼，祈愿如来为众人揭示出身心的真实与虚妄，当下阐发身心的生生灭灭，和不生、不灭的二种真实性相。

[原文：]

时，波斯匿王起立白佛：我昔未承诸佛诲敕，见迦旃延、毗罗胝子，咸言此身死后断灭，名为涅盘。我虽值佛，今犹狐疑，云何发挥证知此心不生灭地？今此大众诸有漏者，咸皆愿闻。

佛告大王：汝身现在，今复问汝，汝此肉身，为同金刚常住不朽？为复变坏？

世尊，我今此身，终从变灭。

佛言：大王，汝未曾灭，云何知灭？

世尊，我此无常变坏之身，虽未曾灭，我观现前，念念迁谢，新新不住，如火成灰，渐渐销殒，殒亡不息，决知此身当从灭尽。

佛言：如是，大王，汝今生龄已从衰老，颜貌何如童子之时？

世尊，我昔孩孺，肤腠润泽；年至长成，血气充满；而今颓龄，迫于衰耄，形色枯悴，精神昏昧，发白面皱，逮将不久，如何见比充盛之时！

佛言：大王，汝之形容，应不顿朽。

王言：世尊，变化密移，我诚不觉！寒暑迁流，渐至于此。何以故？我年二十虽号年少，颜貌已老初十岁时；三十之年，又衰二十；于今六十又过于二，观五十时，宛然强壮。世尊，我见密移，虽比殂落，其间流易且限十年；若复令我微细思惟，其变宁唯一纪二纪？实为年变！岂唯年变？亦兼月化！何直月化？兼又日迁！沉思谛观，刹那刹那，念念之间，不得停住。故知我身，终从变灭。

佛告大王：汝见变化，迁改不停，悟知汝灭。亦于灭时，汝知身中有不灭耶？

波斯匿王合掌白佛：我实不知。

佛言：我今示汝不生灭性。大王，汝年几时见恒河水？

王言：我生三岁，慈母携我谒耆婆天，经过此流，尔时即知是恒河水。

佛言：大王，如汝所说，二十之时衰于十岁，乃至六十，日月岁时念念迁变。则汝三岁见此河时，至年十三，其水云何？

王言：如三岁时，宛然无异，乃至于今年六十二，亦无有异。

佛言：汝今自伤发白面皱，其面必定皱于童年。则汝今时观此恒河，与昔童时观河之见，有童耄不？

王言：不也，世尊。

佛言：大王，汝面虽皱，而此见精，性未曾皱。皱者为变，不皱非变。变者受灭，彼不变者，元无生灭。云何于中受汝生死？而犹引彼末伽梨等都言，此身死后全灭！

王闻是言，信知身后舍生趣生，与诸大众踊跃欢喜，得未曾有。

[译文：]

当时，波斯匿王站起来对如来说，从前，我还没有领受诸佛教诲时，我去见迦旃延和苦修者毗罗胝子，他们都说，人死后一切都会灭亡消失掉，这就叫做涅槃。虽然我尊奉佛法，但是我现在仍然有疑惑，怎样才能阐释清楚，从而证知这个真心是不生不灭的？这次法会中，没有证到无漏圣位的大众，都愿意聆听如来教诲。

如来对波斯匿王说，你这身躯今日仍然尚在，我且问你，你这色身是像金刚石那样常存不坏，还是会衰老毁坏？

波斯匿王说，世尊，我这身躯终究会损毁灭亡。

如来说，大王啊，你还没有死，为什么就知道你身会灭亡呢？

波斯匿王说，世尊，我这变老衰朽的身躯，虽然现在还没有毁灭，可是我已经看到在念念之间，不断衰老，新陈代谢不断，新的马上又变成了旧的，犹如木头被火燃烧成灰，渐渐消损殒灭，这样下去，我断定，这身躯一定会完全消亡。

如来说，是这样，大王。如今你已经到了衰老年龄，容颜那还能像儿童般光洁？

波斯匿王说，世尊，当我还是孩童时，肌肤润泽光洁，成年之后，气血充盈，如今年老体衰，颜色憔悴，形容枯槁，精神昏沉，发白面皱，恐怕已是不久于人世了，那里还比得上气血旺盛之时。

如来说，大王，看你的容颜，不像是突然变得如此衰朽吧。

波斯匿王说，世尊，身躯的变化隐约不明显，我确实感觉不到。但寒来暑去，就到了如今这个衰颓的年龄。这是为什么呢？当我二十岁时，虽然仍旧是少壮年龄，但是已经比我十岁时年长了，到了三十岁，又比二十岁时衰老，现在我六十二岁，返观五十岁时，觉得那时也比现在强健得多。世尊，我看到身躯的隐约变化，直到它毁损坏灭，这当中的变化衰老不过是以十年为一限。如果我再仔细地想一想，其变化的时限，岂止是十年、二十年，实际是以年为限，又岂止是以年为限，简直是月月在变，日日在变。如果我再沉思仔细观察，这变化简直就是瞬息之间的事，就是念念刹那之间的事，没有任何停歇之时。所以，我知道自己的身躯终归会衰朽以至灭亡。

如来告诉波斯匿王，你看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这种迁谢衰老不曾停歇，从中悟知自己终将灭亡。然而你可曾知道，就在你的身躯迁谢衰老甚至死亡时，你的身体中还有不会灭亡的东西吗？

波斯匿王合掌对如来说，我实在是不知道。

如来说，现在我就告诉你那不生不灭的东西。大王，你第一次看见恒河时是几岁？

波斯匿王说，在我三岁时，母亲带着我去拜谒长命天神耆婆天，经过这条河时，我就知道了恒河。

如来说，大王，如你所说，二十岁时比十岁时衰老，如此直至六十岁时，你的身体年年、月月、日日都在衰老迁变，那么，你三岁时看到的恒河，到你十三岁时，它的河水有变化没有？

波斯匿王说，恒河水仍然如我三岁时所见相同，没有什么变化，直到如今我六十二岁了，也没有什么变化。

如来说，今天你伤感自己发白面皱，认为容颜必定比童年衰老。那么，你现在对于恒河的认知和你童年时对于恒河的认知有没有什么不同？有衰老之别吗？

波斯匿王说，没有不同，世尊。

如来又说，大王啊，虽然你的容颜衰老了，但是你认知观见的本性（即是前面所说的见觉，如来在文中常说的见精。）并没有衰老。衰老就是迁变，没有衰老就没有迁变。迁变的事物会灭亡，而没有迁变的事物，本来就没有生，也就没有灭。这种不生不灭的东西，怎么会随同你一起生死呢？而且还相信末伽梨等外道的妄言，身躯死后一切灭亡。

听了如来的说法，波斯匿王确切地知道，人死亡后，并不是完全归于灭亡，而是舍弃了现前的生命，又走向了新的生命历程。于是，他与大众获得了未曾有过的开悟，心情无比激动，欢喜地跳跃起来，快乐无比。

[原文：]

阿难即从座起，礼佛合掌，长跪白佛：世尊，若此见闻必不生灭，云何世尊名我等辈，遗失真性颠倒行事？愿兴慈悲，洗我尘垢。

即时，如来垂金色臂，轮手下指，示阿难言：汝今见我母陀罗手，为正，为倒？

阿难言：世间众生以此为倒，而我不知谁正、谁倒。

佛告阿难：若世间人以此为倒，即世间人将何为正？

阿难言：如来竖臂，兜罗绵手上指于空，则名为正。

佛即竖臂，告阿难言：若此颠倒，首尾相换，诸世间人一倍瞻视，则知汝身与诸如来清净法身，比类发明，如来之身，名正遍知；汝等之身，号性颠倒。随汝谛观，汝身、佛身称颠倒者，名字何处号为颠倒？

于时，阿难与诸大众，瞪瞢瞻佛，目睛不瞬，不知身心颠倒所在。

佛兴慈悲，哀愍阿难及诸大众，发海潮音，遍告同会诸善男子：我常说言，色、心、诸缘，及心所使诸所缘法，唯心所现。汝身、汝心，皆是妙明真精妙心中所现物。云何汝等遗失本妙圆妙明心、宝明妙性？认悟中迷，晦昧（昏暗、阴暗）为空，空晦暗中，结暗为色；色杂妄想，想相为身；聚缘内摇，趣外奔逸，昏扰扰相以为心性；一迷为心，决定惑为色身之内。不知色身、外洎山河、虚空、大地，咸是妙明真心中物。譬如澄清百千大海弃之，唯认一浮沤体，目为全潮，穷尽瀛渤。汝等即是迷中倍人，如我垂手等无差别，如来说为可怜愍者。

[译文：]

这时候，阿难即刻起座，合掌顶礼，长跪地上，对如来说，世尊，假如我的见闻觉知性，确实是没有生灭，那么，为什么世尊说我们这些人遗失了真心本性，从而行为做事都是颠倒的？祈愿如来恩赐慈悲，为我们去除心中长期积聚的疑惑。

这时，只见如来垂下金色手臂，将手指向下指示，然后问阿难，你现在看到了我的母陀罗手，这是正还是倒？

阿难回答说，依世间一切众生的看法，这个样子是倒。但是我不知道哪是正，哪是倒。

如来对阿难说，如果世间的众生以这个样子为倒，那么他们以什么样子为正？

阿难说，如来将手臂竖起，将兜罗绵手向上指向天空，就叫做正。

如来随即竖起手臂，对阿难说，假如以这个样子为正，这不过是与刚才的样子首尾相换，上下互换而已。你们仔细观察，就会知道你们的身体，与各位如来的清净法身，二者进行比较，就会发现，如来的法身叫做正遍知，即能真正觉知一切法；而你们的身体，则叫做颠倒之体，即以妄为真。你们再仔细看一看想一想，你身和佛身被称做颠倒的，这颠倒究竟颠倒在何处？即是在什么地方发生了颠倒？

【注：佛身乃是清净法身，常住不灭，是主人；而众生之身是虚妄色身，是妄想之相，常易不住，是客人。但众生反把客作为主，把虚妄的客尘作为自己的真身；再就是把妄心作为真心，认贼作子，这就是身心颠倒之处。】

那时，阿难和大众都目瞪口呆，他们看着如来目不转睛，都不知道自己身心的颠倒究竟在什么地方。

如来大发慈悲，哀愍阿难和大众，于是发出海潮音，遍告法会中各位善男女，我常常对你们说，色物、身心和各种事物，以及识心所使用的一切事物方法，都是识心所呈现出来的，只有识心能见到，只有识心能觉知。你们现在的色身和识心，都是妙明真心所显现出来的。为什么你们会遗失了自己原本精妙圆明的真心，遗失了你们本来清彻明净的妙明觉知性？是因为你们在认识、理解过程中产生了迷惑，以昏暗作为空（即空无），又以空之昏暗作为色，如人们在漆黑的夜晚看不到任何东西，认为周围是空的，又把黑暗称为黑色；再以诸色搀杂妄想，把妄想之相作为自己的身体；集聚诸缘入内产生种种心念，胡思乱想犹如天马行空，并不断向外攀缘各种事物，相与妄念相互干扰纠缠，然后把这思维活动之相作为自己的识心；一经迷惑执着为自己的识心，便肯定它就在身体内。殊不知色身、以及所有的山河、大地、虚空等，全是妙明真心中的物体，都是真心所现之物。比如那无边无际的大海本是澄明清澈的，可是你们却全然不知，放弃全部大海，不承认它是海水，反而认一个小水泡为全部海水，是整个大海。你们是迷上加迷，把真的作为假，反把假的作为真，犹如我刚才垂手颠倒一样，认知出现了颠倒。如来说，你们实在是太可怜了。

[原文：]

阿难承佛悲救深诲，垂泣叉手而白佛言：我虽承佛如是妙音，悟妙明心，元所圆满，常住心地。而我悟佛现说法音，现以缘心，允所瞻仰。徒获此心，未敢认为本元心地！愿佛哀愍，宣示圆音，拔我疑根，归无上道。

佛告阿难：汝等尚以缘心听法，此法亦缘，非得法性。如人以手指月示人，彼人因指，当应看月；若复观指以为月体，此人岂唯亡失月轮，亦亡其指。何以故？以所标指为明月故。岂唯亡指，亦复不识明之与暗。何以故？即以指体为月明性，明暗二性无所了故。

汝亦如是，若以分别我说法音为汝心者，此心自应离分别音有分别性。譬如有客，寄宿旅亭，暂止便去，终不常住，而掌亭人都无所去，名为亭主。此亦如是，若真汝心，则无所去，云何离声无分别性？

斯则岂唯声分别心？分别我容，离诸色相无分别性，如是乃至分别都无，非色非空。拘舍离等昧为冥谛，离诸法缘无分别性。则汝心性，各有所还，云何为主？

[译文：]

阿难领承了如来的慈悲救度和深切教诲，他无声地流着眼泪，对如来叉手行礼，然后说，我虽然领承了如来宣示的无上佛法，觉悟到妙明真心本来圆满，是常存不灭。然而，我却是以攀缘识心去认识理解佛所宣示的无上法音，我只是瞻仰观视。所以，我听闻佛法，也只是徒然获取了这个真心，并不敢认为自己已经觉悟到了那个原本的妙明真心。祈愿如来哀愍，为我们宣示无上圆音，拔除我们疑惑的根源，使我们回归到无上菩提正道上来。

如来告诉阿难，你们还是以攀缘识心来听我宣示佛法，那么，我所说的法对于你们来说，仍然只是世间缘法，你们并没有真正获得法性，即不懂得佛法的真实意义。就像有人用手指为别人指示月亮，那人应当沿着手指所指的方向去看月亮；如果以看到的手指作为月亮，此人不仅不识得月亮，连手指也不识了。为什么？因为他把指示用的手指作为明月。不仅不识手指，而且也不能识别明和暗。为什么？因为这人把手指作为月亮的明亮性，所以对明、暗二种情况也会弄得一塌糊涂。

你也是这样。如果你认为能分别（即分辨）我说话声音的那个东西，就是你的心（即识心），那么，这个心就应该在没有声音时，仍然具有分别性（即分辨性）。比如客人寄宿旅店，住后又走了，终究不会常住不走，而旅店的掌持人永远都不会走，因为他是主人。心也是这样，如果是你的真心，它就不会离开，也不会生灭，怎么会没有声音时，就没有分别性了呢？真心，即使没有声音，也仍然有分别性。如话筒，即使没有声音了，但它能感知声音信号的功能仍在，仍然具有把声信号转化为电信号的功能。

何止是对声音的分别心如此？分别（即分辨）我容貌的心，离开了各种物体（即色物）时，也没有了分别性。同样，其他分别香味、分别味道和分别触摩的分别心，也是离开了相关的事物时，就都没有分别性了。离开了一切事物，离开了一切色尘，依然有分别性的，才是我们的真心。真心不是色物，也不是空无，不同于龟毛兎角，是“非色非空”，如《金刚经》上所说的“无实无虚”。而拘舍离那些外道，愚昧地把蒙昧作为真谛，认为离开了一切物体（即色尘），心就没有分别性了。但是，你心中的这些种种分别性，都可以一一归还到相应的根源上（即客尘上），为什么还要说这些分别性是主人，是你的真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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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阿难言：若我心性，各有所还，则如来说妙明元心，云何无还？惟垂哀愍，为我宣说。

佛告阿难：且汝见我，见精明元。此见虽非妙精明心，如第二月，非是月影。汝应谛听，今当示汝无所还地。

阿难，此大讲堂，洞开东方，日轮升天，则有明耀；中夜黑月，云雾晦暝，则复昏暗；户牖之隙，则复见通；墙宇之间，则复观壅；分别之处，则复见缘；顽虚之中，遍是空性；郁𡋯之象，则纡昏尘；澄霁敛氛，又观清净。

阿难，汝咸看此诸变化相，吾今各还本所因处。云何本因？

阿难，此诸变化，明还日轮。何以故？无日不明，明因属日，是故还日。暗还黑月，通还户牖，壅还墙宇，缘还分别，顽虚还空，郁𡋯还尘，清明还霁，则诸世间一切所有不出斯类。汝见八种，见精明性，当欲谁还？何以故？若还于明，则不明时，无复见暗。虽明暗等种种差别，见无差别。诸可还者，自然非汝。不汝还者，非汝而谁？则知汝心，本妙明净，汝自迷闷，丧本受轮，于生死中常被漂溺，是故如来名可怜愍。

阿难言：我虽识此见性无还，云何得知是我真性？

佛告阿难：吾今问汝：今汝未得无漏清净，承佛神力，见于初禅，得无障碍；而阿那律，见阎浮提，如观掌中庵摩罗果；诸菩萨等，见百千界；十方如来，穷尽微尘清净国土，无所不瞩；众生洞视，不过分寸。

阿难，且吾与汝，观四天王所住宫殿，中间遍览水陆空行，虽有昏明种种形像，无非前尘分别留碍。汝应于此分别自他。今吾将汝择于见中，谁是我体？谁为物象？

阿难，极汝见源，从日月宫，是物非汝；至七金山，周遍谛观，虽种种光，亦物非汝；渐渐更观，云腾鸟飞，风动尘起，树木山川，草芥人畜，咸物非汝。

阿难，是诸近远诸有物性，虽复差殊，同汝见精清净所瞩，则诸物类自有差别，见性无殊。此精妙明，诚汝见性。若见是物，则汝亦可见吾之见。若同见者，名为见吾，吾不见时，何不见‘吾不见之处’？若见不见，自然非彼不见之相；若不见‘吾不见之地’，自然非物，云何非汝？又则，汝今见物之时，汝既见物，物亦见汝，体性纷杂，则汝与我，并诸世间，不成安立。

阿难，若汝见时，是汝非我，见性周遍，非汝而谁？云何自疑汝之真性，性汝不真，取我求实？

阿难白佛言：世尊，若此见性，必我非余。我与如来，观四天王胜藏宝殿、居日月宫，此见周圆遍娑婆国；退归精舍，只见伽蓝清心户堂，但瞻檐庑。世尊，此见如是，其体本来周遍一界，今在室中，唯满一室，为复此见缩大为小？为当墙宇夹令断绝？我今不知斯义所在，愿垂弘慈，为我敷演。

佛告阿难：一切世间大小内外诸所事业，各属前尘，不应说言见有舒缩。譬如方器，中见方空，吾复问汝：此方器中所见方空，为复定方？为不定方？若定方者，别安圆器，空应不圆；若不定者，在方器中应无方空。汝言不知斯义所在，义性如是，云何为在？

阿难，若复欲令入无方圆，但除器方，空体无方，不应说言，更除虚空方相所在。若如汝问，入室之时，缩见令小；仰观日时，汝岂挽见齐于日面？若筑墙宇能夹见断，穿为小窦，宁无续迹？是义不然。一切众生从无始来，迷己为物，失于本心，为物所转，故于是中观大观小。若能转物，则同如来，身心圆明，不动道场，于一毛端遍能含受十方国土。

阿难白佛言：世尊，若此见精，必我妙性。今此妙性，现在我前，见必我真，我今身心复是何物？而今身心分别有实，彼见无别分辨我身，若实我心，令我今见。见性实我，而身非我，何殊如来先所难言，物能见我？惟垂大慈，开发未悟。

佛告阿难：今汝所言，见在汝前，是义非实。若实汝前，汝实见者，则此见精，既有方所，非无指示。且今与汝坐祇陀林，遍观林渠及与殿堂，上至日月，前对恒河，汝今于我师子座前，举手指陈是种种相。阴者是林，明者是日，碍者是壁，通者是空；如是乃至草树纤毫，大小虽殊，但可有形，无不指着。若必其见现在汝前，汝应以手确实指陈，何者是见？

阿难当知，若空是见，既已成见，何者是空？若物是见，既已是见，何者为物？汝可微细披剥万象，析出精明净妙见元，指陈示我，同彼诸物分明无惑。

阿难言：我今于此重阁讲堂，远洎恒河，上观日月，举手所指，纵目所观，指皆是物，无是见者。世尊，如佛所说，况我有漏初学声闻，乃至菩萨，亦不能于万物象前剖出精见，离一切物别有自性。

佛言：如是，如是。

佛复告阿难：如汝所言，无有见精，离一切物别有自性。则汝所指是物之中，无是见者。今复告汝，汝与如来坐祇陀林，更观林苑，乃至日月，种种象殊，必无见精受汝所指。汝又发明此诸物中，何者非见？

阿难言：我实遍见此祇陀林，不知是中何者非见。何以故？若树非见，云何见树？若树即见，复云何树？如是乃至若空非见，云何见空？若空即见，复云何空？我又思惟，是万象中，微细发明，无非见者。

佛言：如是，如是。

于是大众非无学者，闻佛此言，茫然不知是义终始，一时惶悚，失其所守。

[译文：]

阿难说，如果我的这些分别心性各有归还的地方，如来在宣说妙明元心（即真心）时，为什么说是无所归还？祈盼如来怜愍，为我宣说开示。

如来告诉阿难，当你看我时，你的见觉是精明之体。这个见觉虽然不是妙精明心，即不是真心，也如同第二个月亮（注：此是看月亮时，人用手挤捏眼睛所看到的第二个月亮），但决不是月的影子，不是水中之月。你仔细听着！我现在就为你宣示真心无所归还的道理。

阿难，这个大讲堂门户向着东方敞开，太阳升空时，讲堂就明亮起来；夜间月黑无光，云遮雾罩，讲堂就昏暗起来；通过门窗可以看到外面的物体；而对着墙壁则只能看到堵塞；但通过两扇墙壁之间的空隙处，又可以看到外面的物体；虚空本身空无一物，四周通明；雾霾天气的浑浊之象，是因为空气中昏尘太多，昏尘就是现在所说的PM2.5微小颗粒，这种颗粒比一般的尘埃小，其直径小于等于 2.5 微米，人眼看不见；天色晴朗雾气收敛，又能看到清澈明净的天空。【注：雾霾天气的成因，科学上是近几十年才搞清楚，而佛祖早在三千多年前就给出了答案，而且他不使用微尘一词，因为他知道昏尘与微尘之间的区别。】

阿难，你都看见过这些变化现象，我现在就把引发这些变化现象的原因，一一指示出来。这些原因各是什么呢？

阿难，这各种变化现象中，光明当归还到太阳那里。为什么？因为没有太阳就没有光明，产生光明的原因是太阳，所以，应当把光明归还到太阳那里。同样的道理，昏暗就应当归还给暗月（即没有月亮的夜晚），通明应当归还给门窗，堵塞应当归还给墙壁，再看见物体应当归还到两扇墙壁之间的空隙，空无归还给虚空，雾霾归还给昏尘，清明归还给澄霁敛氛，所有世间一切事物，都可以像这样一一归还。你能看见以上八种情形，见觉精妙明净的觉知性（即识心的能见之性），应当归还给谁呢？如果你将精明的见觉归还给光明，那么没有光明时，你就不能看见昏暗。虽然像光明、昏暗有种种差别，明亮程度千差万别，然而你的见觉本身并没有什么变化。那些可以归还的，自然不是你的。除了你以外，不能归还的，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就像在你屋中放着一堆东西，除了别人的，剩下的自然就是你的了。从而可知，你的真心本来是妙明清净的，只因你自己迷茫，以致迷失了本心（即真心），从而沦陷于生死轮转，在生生死死的烦恼中漂泊沉溺，所以如来说你实在是可怜。

阿难说，虽然我认识到了见觉没有归还的地方，怎样才能知道这真的是我的的见觉呢？

如来告诉阿难，我现在问你，你现在虽然还没有达到无漏清净智慧的果位，但依承佛的威神力，你的见觉已经达到了初禅地步，达到了没有遮障的境界；而阿那律尊者的天眼看阎浮提世界，就像看手中的庵藦罗果一样清晰；那些菩萨们，则能看见成百上千的大千世界；十方世界的佛如来，则能看尽微尘那样多的清净佛土，他们没有什么看不见的；而凡夫众生能看到的，只不过是分寸之远。

阿难，让我和你一起来看看四天王的宫殿，中间还能看见所有清澈的水域、陆地和太空中的种种事物。虽然有昏暗、明亮种种不同的景象，这些都不过是眼前的尘境色物而已。你应当从这些事物中，区别出哪是自己的见觉，哪是色物。现在，我将你的见觉及眼识，与色物区别开来，哪是你自己的见觉和眼识？哪是色物？

阿难，穷尽你所能看见的一切物体，从日月宫那里为起点，至七金山，全部仔细观看，虽有种种不同的形状及明暗不同，但这些都是色物而不是你的见觉；你再慢慢地观看那云腾鸟飞，风起尘扬，树木、山川、草芥、人物、牲畜等等，这些都是色物而不是你的见觉。

阿难，这些远远近近的物体，虽然各有各的形状，都被你的见觉清晰地看见了，在心中形成了眼识，虽然各个物体的形状有差异，但是你的见觉本身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这种精妙圆明的觉知性，就是你的见觉（即眼根）。如果眼识本身是个色物【注：色物是指有形体或有颜色的物体】，则你也可以看到我的眼识了。如果我们同时观看一个物体时，就以为看到了我的眼识，那么，当我闭眼不去观看物体时，你为什么又看不到我不看的物体？或者说，你能看到我什么物体都没有看见吗？如果你看见了我不看的物体，自然就不是我不看时所看见的相，即不是我所看见的情形，就不是我的眼识了，因为此时我的眼识是没有“物像”的；如果你不能看到我不看的物体，那么，眼识自然就不是色物，为什么还要说这眼识不是你的？另外，当你去观看物体时，既然你看见了物体，物体也同样看见了你，若眼识是有形体的色物，周围的物体种类繁多，这样你和我以及世间万物就不能够井然安立了。

阿难，当你去观看时，是你自己而不是我，见觉能看清周围所有的物体，这个见觉和眼识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为什么还要去质疑自己的真心本性，惊怕不是自己的，反而来我这里寻求证实？

阿难对如来说，世尊，如果这个见觉一定是我的，而不是他人的。我和如来一起观看到四天王的胜藏宝殿，以及他们居住的日月宫，这时见觉能看清整个娑婆世界，周遍圆满；然而转回到祗桓精舍时，却只能看到我们居住的清净堂屋和房檐等。世尊，这个见觉原本是能看见整个世界的，如今在室内时，却只能看见室内的那些物体，是这见觉缩小了？还是这见觉被墙壁房屋夹断了？我不知道其中的道理，祈愿如来垂赐慈悲，为我解说。

如来告诉阿难，世间的一切事物，不论大小、内外，都是六尘境相，不应该说见觉有收缩。比如拿一个方形的容器来，看到它里面有一个方形空间。我再问你，这个方形容器中的方形空间，是一个固定的方形，还是不固定的方形？如果是固定的方形，另拿一个圆形容器安置在它里面，则圆形容器中的空间就不应当是圆形的；如果是不固定的方形，那么在方形容器中就不应当有方形空间。你说不知道这是什么道理，道理就是这样，为什么还要问道理是什么呢？

阿难，如果想要重新恢复回无方无圆的空间，只要拆除方形容器就能实现，因为空体无方。但不应该说，是拆除掉的虚空方形所在（注：虚空无形无作，无生无灭）。如果像你所问，进入室内时，见觉被缩小了，那么当你仰观太阳时，你的见觉岂不是被拉大到和太阳表面一样大？如果筑建墙壁房屋能夹断见觉，那么在墙上开一个小孔，见觉难道没有被接续起来的痕迹？但事实不是这样。一切众生，从无始以来，都将自己迷失为物，从而失去了真心本性，因此被外物左右，所以在观看物体时所见会有大有小。如果能够反过来左右物体，就会同如来一样，身心圆明，不移动道场，也能够在一根毫毛的尖端上安置十方广大国土。

阿难对如来说，世尊，如果这个见觉，一定就是我的妙明本性。现在这个妙明本性就呈现在我的面前，见觉就是我的真实本性，那么，我的身心，又是什么东西呢？现在，我的身心是有形有质的实体，而那个精妙圆明的见觉却无法分辨出我的身心来，如果那个精妙圆明的见觉确实就是我的真心，就让我现在见到它罢。精妙圆明的见觉是实际的我、是真实的我，而身体不是实际的我，这与如来先前的诘问：“门能见不”，有什么不同？恳请如来发大慈悲，剖析当中道理，解除我的疑惑不悟。

【说明：在这段经文中，把见觉（即见精）说是人的妙觉圆明真心（即真如心），只是为了前后互应，便于说法。因为我们的真心（包括我们现在的妄心）具有多种知觉（即觉知性），如见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及意识觉（或叫意知觉）等，是一心具有多种觉知功能，即具有多种觉知性，而不是有几个不同的心。千万不要误解，造成众盲摸象的结果。】

如来告诉阿难，你说见觉就在你的面前，这个说法与事实不符。如果见觉真的就在你面前，你确实看到了，这个见觉既然有所在的位置，就应该能够指示出来。现在，我和你坐在祇陀林里，看四周的树林溪流和宫殿讲堂，上至日月，前对恒河，你在我的师子座前，用手指示和陈述这些不同的物象。阴暗的是树林，明亮的是太阳，阻碍的是墙壁，空阔的是虚空；如此这般，以至于草木纤毫之物，虽然有大有小，但是它们各自都有形有貌，都可以一一指陈出来。如果见觉一定是呈现在你的面前，你就应当能够用手把它指陈出来，哪样东西是你的见觉。

阿难，你应当知道，如果虚空就是见觉，既然虚空已经成为见觉，那么，什么又是虚空呢？如果物体就是见觉，既然物体已经成为见觉，那么，什么又是物体呢？你可以仔细剖析周围的万物，分离出精妙明净的见觉，指给我看，看看同其他物体是否毫无瓜葛、一清二楚。

阿难说，我现在坐在高阁讲堂上，往远处可以看见恒河，往上可以看见日月，用手所能指示的和眼睛所能看见的，都是物体，并不是见觉。世尊，正如佛所说的，我只不过是一个有漏初学声闻，修行尚浅，即使是大菩萨，也不能从万物万象之中将见觉剖解出来，使其离开一切物象后，另有自己的形体。

如来说，是这样，是这样。

如来又对阿难说，如你所说，确实没有见觉，能够离开一切物象后另有自己的形体。你所指陈的这些物象中，确实没有见觉。现在再告诉你，你与如来同坐在祇陀林里，再看一下这些林园和日月等等不同的物象，一定没有见觉，能够被你指陈出来。你还能够从这些物象中，指陈出哪些不是眼识吗？

阿难回答说，我看遍了整个祇陀林，实在不知道这些物体当中何物不是眼识。为什么？如果树不是眼识，为什么说看见了树？如果树就是眼识，那么，什么又是树呢？同样的道理，如果天空不是眼识，还说什么看见了天空？如果天空就是眼识，那么，什么又是天空呢？我又想到，这些万物万象中，经过仔细剖析分辨，它们没有一个不是眼识（为什么？下文有说明，同是见病所成）。

如来说，是这样，是这样。

在座听法的大众，虽然都是修行学佛的人，听到如来这样说后，都茫然不知话中的道理，一时之间惶惑起来，失却了平时持守的修为。

[原文：]

如来知其魂虑变慑，心生怜愍，安慰阿难及诸大众，诸善男子，无上法王是真实语，如所如说，不诳不妄，非末伽梨四种不死矫乱论议。汝谛思惟，无忝哀慕。

是时，文殊师利法王子，愍诸四众，在大众中，即从座起，顶礼佛足，合掌恭敬而白佛言：“世尊，此诸大众，不悟如来发明二种精见、色空，是非、是义。世尊，若此前缘色空等象，若是见者，应有所指；若非见者，应无所瞩。而今不知是义所归，故有惊怖，非是畴昔善根轻鲜。惟愿如来大慈发明，此诸物象与此见精，元是何物，于其中间，无是非是？

佛告文殊及诸大众：十方如来及大菩萨，于其自住三摩地中，见与见缘并所想相，如虚空华，本无所有；此见及缘，元是菩提妙净明体。云何于中有是、非是？文殊，吾今问汝，如汝文殊，更有文殊是文殊者，为无文殊？

如是，世尊。我真文殊，无是文殊。何以故？若有是者，则二文殊。然我今日，非无文殊，于中实无是、非二相。

佛言：此见妙明与诸空尘亦复如是。本是妙明无上菩提净圆真心，妄为色空及与闻见。如第二月，谁为是月？又谁非月？文殊，但一月真，中间自无是月、非月。是以汝今观见与尘，种种发明，名为妄想，不能于中出是、非是。由是精真妙觉明性，故能令汝出指、非指。

[译文：]

如来知晓他们心神不宁、心思焦虑，心生怜愍，安慰阿难和大众说，各位善男子，如来所说真实不虚，本来如此，没说假话也没有骗人之语，不是末伽黎的四种不死理论，那种前后矛盾的矫乱之辞。你们静下心来，去仔细想想，不要再哀伤忧虑了。

这时，文殊师利菩萨哀悯会中大众，就从座位上站起，顶礼如来，合掌恭敬，对如来说，世尊，这些大众未能领会如来所讲的见觉和眼识，与色物及虚空，它们之间究竟是‘是’，究竟是‘非’（即‘不是’），即大众对于眼睛所看见的物体，究竟是眼识，还是色物（即不是眼识），茫然无知。世尊，像眼前这些物体、虚空等一切物象中，如果其中有眼识，就应该能够被指陈出来；如果没有眼识，就应该没有看见任何物体。他们现在不知道其中的道理，所以惊慌失措，并不是他们先前的善根微薄。恳请如来大发慈悲，讲解明示，这些物象（即色物）、见觉及眼识究竟是什么？物象、眼识和见觉三者之间，有没有是和不是二种说法？

如来告诉文殊师利和大众，十方如来和大菩萨们，在他们所安住的三摩地中，见觉、被看之物（即色物）以及心中所想着的相，都如同虚空狂华，本来就空无所有，皆是妄相；见觉和被看之物，原本是菩提妙净妙明之体。这当中怎么会有是与不是呢？文殊啊！我现在问你，如你文殊，还有另外一个‘是文殊’，或是无文殊吗？

文殊说，是这样，世尊。我文殊，却不能说有‘是文殊’。为什么？如果有一个‘是文殊’，就会有文殊和‘是文殊’两个文殊。可是，今天我在这里，就不是无文殊，因此既不能说‘是文殊’，也不能说无文殊，所以实际上就没有“是”与“非”、是与不是二种情况。

如来说，这个妙明见觉与世间的那些物体、虚空等也是这样。本来是妙明无上菩提净圆真心，因初始无明妄念，而形成了色物和虚空、及听觉和见觉等各种知觉。即是根尘同源，攀缘识心及色物、虚空，同样是因为净圆真心受到初始无明的影响，而产生出来的妄相，都如同虚空狂华，所以两者之间不能说是或不是。就像捏眼所看到的二个月亮，哪个是月，哪个是非月呢？文殊啊！但真正的月亮只有一个，这当中自然就没有是月和非月的问题【注：因为所看到的二个月亮，都是眼睛所见，本无区别。】。所以，你现在所看到的景相（即眼识）和外境色物，这些种种不同的事物，都叫做妄想幻相，它们的性质相同，所以不能从中说是或不是。由于真心妙觉明了，所以你能够指出“无是、无非”。

补充内容 (2018-7-11 1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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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阿难白佛言：世尊，诚如法王所说，觉缘遍十方界，湛然常住，性非生灭。与先梵志娑毗迦罗所谈冥谛、及投灰等诸外道种，说有真我遍满十方，有何差别？世尊亦曾于楞伽山为大慧等敷演斯义。彼外道等，常说自然；我说因缘，非彼境界。我今观此觉性自然，非生非灭，远离一切虚妄颠倒，似非因缘，与彼自然。云何开示不入群邪，获真实心妙觉明性。

佛告阿难：我今如是开示方便，真实告汝，汝犹未悟，惑为自然。阿难，若必自然，自须甄明有自然体。汝且观此妙明见中，以何为自？此见为复以明为自？以暗为自？以空为自？以塞为自？阿难，若明为自，应不见暗；若复以空为自体者，应不见塞。如是乃至诸暗等相以为自者，则于明时，见性断灭，云何见明？

阿难言：必此妙见，性非自然。我今发明，是因缘生。心犹未明，咨询如来，是义云何，合因缘性？

佛言：汝言因缘，吾复问汝，汝今因见，见性现前。此见，为复因明有见？因暗有见？因空有见？因塞有见？阿难，若因明有，应不见暗；如因暗有，应不见明；如是乃至因空因塞，同于明暗。

复次，阿难，此见又复缘明有见？缘暗有见？缘空有见？缘塞有见？阿难，若缘空有，应不见塞；若缘塞有，应不见空；如是乃至缘明缘暗，同于空塞。

当知如是精觉妙明，非因非缘，亦非自然、非不自然，无非不非，无是非是。离一切相，即一切法。汝今云何于中措心，以诸世间戏论名相而得分别？如以手掌撮摩虚空，只益自劳，虚空云何随汝执捉？

[译文：]

阿难对如来说，世尊！确实如法王你所说的，觉知性（指真心）缘遍十方世界，安然常住，本性不生不灭。这与婆罗门所讲的蒙昧道理、以及投灰等各种外道，说有一个真我遍满十方，有什么不同？世尊也曾在楞伽山，为大慧等菩萨演说讲解过这些道理。那些外道常说任何事物都是自然形成的，事物的变化，自有其规律，自然而然；我说事物皆是因缘而生，不是他们所说的那样。现在，我认为觉知性（如见觉）就是自然而有，不生不灭，远离一切虚妄颠倒，似乎不是因缘，而是自然。请佛开示点化我们，避免陷入各种外道邪见，获得真心的妙觉圆明之性。

如来告诉阿难，我现在已经为你开示了那么多方便法门，真实话都告诉给你了，你却仍然没有领会、理解明白，还被所谓的自然之说迷惑。阿难，如果确实是自然形成、自然而有的话，你就应该自己去辨明有自然之性。你今看看这妙明见觉，以什么为自然？这见觉是以明亮为自然？或是以昏暗为自然？以虚空为自然？还是以堵塞为自然？阿难，如果以明亮为自然，就应当看不到昏暗；如果以虚空为自然，就应当看不到堵塞。同样的道理，甚至以各种不同程度的明暗为自然，那么在明亮时，见觉就会灭绝消亡，就没有见觉了，此时，怎么去看见明亮？

阿难说，这个妙明见觉，其性一定是非自然的。现在我认为，它是由因缘而生。但我还没有想明白，请问如来，是怎么样由因缘而生的？

如来说，你说到因缘，我再问你，你现在因为观看，见觉的觉知性（即能见之性）就显现出来了。这个见觉是因明亮而有？因昏暗而有？是因虚空而有，还是因堵塞而有？阿难，如果是因明亮而有，就应该看不到昏暗；如果是因昏暗而有，就应该看不到明亮；这样，以及是因虚空而有、因堵塞而有，都是同样的情况。（注：此段讲与因的关系。）

另外，这个见觉是缘于明亮而有？或是缘于昏暗而有？是缘于虚空而有？还是缘于堵塞而有？阿难，如果是缘于虚空而有，就应该看不到堵塞；如果是缘于堵塞而有，就应该看到不虚空。同样的道理，以及是缘于明亮、或是缘于昏暗而有，都是同样的情况。（注：此段讲与缘的关系。）

所以，应当知道，这个精妙圆明的觉知性，非因非缘，亦非自然、非不自然，无非不非，无是非是。即精妙圆明的觉知性，既不是依因缘而有，也不是自然而有；但亦不是非自然而有，同样也不是非因非缘而有；所以，就没有是与不是，无非与不非。去离二边之论，才是应有的正确认识。离一切相，即一切法。为什么你至今还是用心在世间所说的名词分别上？这就如同用手掌去捉摸虚空，徒劳无益，虚空哪能被你捉摸？

【说明：“离一切相，即一切法”。如《射雕英雄传》中的黄蓉，本是一个绝色美人，但当她乔装打扮成一个小叫化时，世人皆不识其美，唯见其丑，对这污秽之相，都不愿多看一眼，因为真实美貌被垢相覆盖了。但忠厚老实的郭靖，由于自己特殊的人生际遇，心中不会嫌贫爱富，没有这样的分别心，没有世人的那种妄念，不被垢相（即妄相）迷惑，所以才能看见黄蓉的真实美貌。“亦如目有瞖，不见净妙色，如是不净心，不见诸佛法”——《大方广佛华严经》。世间万物也是这样，只有离弃了物体的妄相后，才能看到其本来面目，见到物体的实相。其实本经文中灯光圆影的比喻更贴切，去离了翳影妄相，即是真相，就是真实清净的灯色（即是实际灯色），离妄即真。】

[原文：]

阿难白佛言：世尊，必妙觉性，非因非缘。世尊云何常与比丘，宣说见性具四种缘？所谓因空、因明、因心、因眼。是义云何？

佛言：阿难，我说世间诸因缘相，非第一义。阿难，吾复问汝，诸世间人说我能见，云何名见？云何不见？

阿难言：世人因于日、月、灯光，见种种相，名之为见。若复无此三种光明，则不能见。

阿难，若无明时名不见者，应不见暗；若必见暗，此但无明，云何无见？阿难，若在暗时，不见明故，名为不见。今在明时，不见暗相，还名不见？如是二相，俱名不见？若复二相自相陵夺，非汝见性于中暂无。如是则知，二俱名见，云何不见？

是故，阿难，汝今当知，见明之时，见非是明；见暗之时，见非是暗；见空之时，见非是空；见塞之时，见非是塞。四义成就，汝复应知，见见之时，见非是见，见犹离见，见不能及，云何复说因缘、自然及和合相？汝等声闻，狭劣无识，不能通达清净实相。吾今诲汝，当善思惟，无得疲怠妙菩提路。

[译文：]

阿难对如来说，世尊，既然妙明觉知性（如见觉）一定不是从因而生，也不是由缘而有。为什么世尊常常对出家人宣说，看见物体要具备四种缘，即是因空、因明、因心、因眼。这是什么意思？

如来说，阿难，我以前所说的只是世间的各种因缘法，是为了随顺世俗，不是从根本上来说的，不是佛法的第一义谛。阿难，我再问你，世人开口闭口都说我能看见，怎么样就叫做看见，怎么样就叫做看不见？

阿难回答说，世人因为有了日、月、灯之光，看到了周围的各种物体，就叫做看见。如果没有日、月、灯三种光明，看不到周围的物体，就叫做看不见。

如来说，阿难，如果没有明亮时就叫做看不见，也就应该看不见黑暗；如果能看见黑暗，这只是没有明亮、没有看见明亮而已，怎么能说没有看见呢？阿难，如果在昏暗时看不到明亮，就叫做看不见；那么，在明亮之时，看不到黑暗，还能叫做看不见吗？像这两种情形，都叫做看不见吗？如果这两种情形此起彼伏交替出现，并不是你的见觉随着暂时消失了。所以，应当知道，这两种情形都应该叫做看见，怎么能说是看不见呢？

所以，阿难，现在你应当知道，看见明亮之时，见觉（及眼识）并不是明亮；看见昏暗之时，见觉（及眼识）并不是昏暗；看见虚空之时，见觉（及眼识）并不是虚空；看见堵塞之时，见觉（及眼识）并不是堵塞。这四种道理明白了，你还应当知道，看见物体之时，见觉并不是眼识，亦不是被看之物（即色物），眼识也不是被看之物，见觉仍然远离被看之物，见觉不能触及被看之物。如《占察善恶业报经》中说：“以心不往至于境界（即色物），境界亦不来至于心，如镜中像无来无去。为什么还要说什么因缘、自然以及和合等这些话呢？你们这些声闻，智慧低下、学识浅陋、愚昧无知，不能通达清净实相，即不能明白事实的本来面目(即实际真相)。我现在明示你等，应当善于思考，不许懈怠了修佛之路。

[原文：]

阿难白佛言：世尊，如佛世尊为我等辈，宣说因缘及与自然、诸和合相与不和合，心犹未开，而今更闻见见非见，重增迷闷。伏愿弘慈，施大慧目，开示我等觉心明净。作是语已，悲泪顶礼，承受圣旨。

尔时，世尊怜愍阿难及诸大众，将欲敷演大陀罗尼诸三摩提妙修行路。告阿难言：汝虽强记，但益多闻，于奢摩他微密观照，心犹未了。汝今谛听，吾当为汝分别开示，亦令将来诸有漏者，获菩提果。

[译文：]

阿难说，世尊！佛先前为我们宣说了因缘及自然、和合、不和合的道理，我们都还没有理解明白，现在又听到了见见非见，就让人更加困惑，一头雾水了。注：见见非见中的三个见，各指见觉、眼识（即所看见的景相）和被看之物（即色物），即是眼根、眼识和色物（即尘境）；广义来说，就是十八界中的六根、六识和六尘，简而言之，就是识心、心识和尘物。祈请如来广施慈悲，为我们开示清净妙觉明心。说完，阿难悲泪施礼，准备领受如来宣说法旨。

这时，如来怜愍阿难和众人，将要讲解开示大陀罗尼神咒、以及各种三摩提微密妙法，指引无上修行道路。佛告诉阿难，你虽然博闻强记，但是只能增广你的见闻（即见到和听到的事物），对于成佛的奢摩他微密观照妙法，心中仍未了悟，至今还没有理解明白。你现在认真听讲，我当为你一一讲解开示，也好让将来那些有各种烦恼而未解脱的人，获得菩提妙果。

[原文：]

阿难，一切众生轮回世间，由二颠倒分别见妄，当处发生，当业轮转。云何二见？一者、众生别业妄见，二者、众生同分妄见。

云何名为别业妄见？阿难，如世间人，目有赤眚（shěng 眼睛生翳），夜见灯光别有圆影，五色重叠。于意云何？此夜灯明所现圆光，为是灯色？为当见色？

阿难，此若灯色，则非眚人何不同见，而此圆影唯眚之观？若是见色，见已成色，则彼眚人见圆影者，名为何等？复次，阿难，若此圆影离灯别有，则合傍观屏帐几筵，有圆影出；离见别有，应非眼瞩，云何眚人目见圆影？是故当知，色实在灯，见病为影，影见俱眚，见眚非病，终不应言是灯、是见，于是中有非灯、非见。如第二月，非体非影。何以故？第二之观，捏所成故。诸有智者不应说言，此捏根元，是形非形，离见非见。此亦如是，目眚所成，今欲名谁，是灯是见，何况分别‘非灯非见’。

云何名为同分妄见？阿难，此阎浮提，除大海水，中间平陆有三千洲。正中大洲，东西括量，大国凡有二千三百。其余小洲在诸海中，其间或有三两百国，或一或二、至于三十、四十、五十。阿难，若复此中，有一小洲只有两国，唯一国人同感恶缘，则彼小洲当土众生，睹诸一切不祥境界，或见二日，或见两月，其中乃至晕适佩玦、彗孛飞流、负耳虹霓种种恶相。但此国见，彼国众生本所不见，亦复不闻。

阿难，吾今为汝，以此二事，进退合明。

阿难，如彼众生别业妄见，瞩灯光中所现圆影，虽似前境，终彼见者，目眚所成。眚即见劳，非色所造。然见眚者，终无见咎。例汝今日，以目观见山河国土及诸众生，皆是无始见病所成。见与见缘，似现前境。元我觉明，见所缘眚，觉见即眚。本觉明心，觉缘非眚，觉所觉眚。觉非眚中，此实见见。云何复名觉闻知见？是故，汝今见我及汝，并诸世间十类众生，皆即见眚。非见眚者，彼见真精，性非眚者，故不名见。

阿难，如彼众生同分妄见，例彼妄见别业一人。一病目人，同彼一国，彼见圆影，眚妄所生；此众同分所现不祥，同见业中，瘴恶所起，俱是无始见妄所生。例阎浮提三千洲中、兼四大海、娑婆世界，并洎十方诸有漏国及诸众生，同是觉明无漏妙心见闻觉知虚妄病缘，和合妄生，和合妄死。若能远离诸和合缘，及不和合，则复灭除诸生死因，圆满菩提。不生灭性，清净本心，本觉常住。

[译文：]

阿难，一切众生会在六道中生死轮转，是因为二种颠倒分别妄见，时时处处都在发生，妄念刚生业因即种，然后随着所造之业发生轮转。是哪二种妄见？其一是众生的别业妄见，属于每一个人自己的业障；其二是众生的同分妄见，属于众人共有的业障。

什么叫做别业妄见？阿难，比如世上有一个人，这人眼睛生有眚翳，他在夜晚观看灯光时，就会看到灯光中有一团圆形明亮光影，并且有各种颜色。这是怎么回事？夜晚，灯光中显现的那团圆形明亮光影，是灯光本身的景象（即灯色）？还是那个眼睛长有眚翳的人看见的景相？

【注：圆影是明亮光影，而不是阴影，似月晕。但不是一个圆环，是整一个圆形。其实月晕也有两种，一种是在月亮周围产生光环，客家人叫做月光戴枷；另一种是在月亮周围产生一团圆形明影，客家人叫做月光生毛。】

阿难，假若这是灯光本身的景象（即灯色），为什么眼睛没有眚翳的人却看不到，唯独眼睛长有眚翳的人才能看到？假如这是看到的景相，眼识中已经形成了这样的景相，那么，眼睛长有眚翳的人所看到的圆影，应该叫做什么？【注：实际上没有，看见有，其实就是幻影妄相。】其次，如果这个圆影离开明灯后依然还有，那么，看傍边的屏帐桌椅，也应该有圆形光影出现，但实际上却不会有圆形光影；如果这个圆影离开观看，即不再观看时，灯光中仍然还有，那就不是眼睛所看到的东西了，而是真实的景物，即是尘境，为什么只有眼睛长有眚翳的人才会看到？所以，应当知道，灯光是由灯产生的，灯光中本身没有圆影，由于眼睛有眚病，才会看到灯光中有圆影；眼睛若没有眚病，则不会看到灯光中有圆影。因此，所看到的圆影，和会看到有圆影的见觉，都是因为眼睛有眚病所造成的。但是，见觉本身没有病，是眼病影响到了见觉，使它看到了一个幻妄的圆影而已。所以，终究不应当说这个圆影是因灯而有，还是因见觉而有，也不应该说是非灯、非见觉而有。因为离开了灯光，即使眼睛有眚病，也不会看到有圆影（注：根源是目眚，灯光是缘）。就像那第二个月亮，既不是月亮本身，也不是月亮的影子。为什么？因为会看到第二个月亮，是手指挤捏眼睛所造成的缘故。有智慧的人都不应该说，捏眼是看见第二个月亮的根源，第二月是真月或不是真月，与见觉有关或是无关。灯光圆影也是这样的道理，眚翳眼所看到的圆影，不应说是因为灯而有，或是因为见觉而有；更不应说是非灯、非见觉而有。

什么叫做同分妄见？阿难，我们居住的阎浮提世界，除了大海水之外，当中陆地有三千个洲，正中间有一个大洲，从东到西，大国共有二千三百个。其它的小洲散布在各处海域，它们当中有的洲有二百个至三百个国家，有的洲只有一个或二个国家，直至三十、四十、五十个国家。阿难，如果这当中有一个小洲，小洲上只有两个国家，其中一个国家的人民，共同感受到恶业之缘，那么，小洲中这个国家的所有众生，都会看到一切不祥景相，或看见两个太阳，或看见两个月亮，甚至看见日食月晕，或是慧星飞逝，或是彩虹当空这种种恶相。但这个国家的人们才会看到这些现象，另一个国家的人们根本看不到、也听不到这些现象。

阿难，现在我就以这两件事为例，给你讲解说明，厘清其中的道理。

阿难，就像那个别业妄见的人，观看灯光时所看见的圆影，虽然似乎是眼前的物体（即尘境），但毕竟他所看见的圆影，是因为眼睛长有眚翳所造成的。眚翳是由于眼睛长期疲劳形成的眼病，而不是灯光所造成的。然而能够看见眚病的真如见觉，看物时始终都不会有这样的错咎，即看物时不会出现这样的妄相。同样的道理，现在你用眼睛观看，所看到的山河大地和芸芸众生，都是无始以来带有眚病的见觉所看见的景相，与实际景物不完全一样，多了一些如眚翳眼所看见的圆影。所看见的景相和被看之物，似乎都是眼前的景物，即如同周围的尘境。我们的真如见觉本来是妙明清彻的，由于妙明见觉染上了眚病的缘故，染上了无明之妄，因此，见觉和所看见的景相（即眼识）就都有了眚妄，如同好眼戴着有色眼镜，所看到的世界与外境的真实情况已不完全相同。本来真如见觉是妙明清彻的，被看的景物也没有眚影，即没有如赤眚所造成的圆影妄相；但由于见觉有了眚妄，犹如好眼戴着有色眼镜，所以，此时见觉所看见的所有景相都是失真的，与实际景物不完全一样，混杂着眚病所造成的妄相，即多了那些圆影。没有染上眚病的见觉，就是我们原本的妙明见觉（即真如见觉），所见景相中没有眚影，这样的所见景相才会与实际景物（即尘境）完全一样，如看见的是没有圆影的灯景，才是真灯色。我们现在所看到的物体形相，同时有真妄二种相在，只有去除离弃了其中的妄相，才是物体的真实形相，才是物体的实相（即法身）。因此，佛祖说：“离一切相，即一切法”。这时，怎么还可以叫做世人的觉闻知见呢？因为离弃了妄相（即眚妄）后，已是真如见觉、真如听觉，所见与物不异、所听与声不异。我们既不可执妄为真，也不可将真作妄。所以，你现在所看见的我和你，以及所有世间的十类众生，都是看到的眚影，都是由眚病所造成的幻影妄相，如同灯光中的圆影。没有看见眚影的人，他的见觉就是真如妙明见觉（即真见觉），见觉没有眚病，所以就不叫做看见（注：此时应该叫正觉）。是因为真，因为实；因为如，与物如一；因为等，与物实际没有差别，物体原本就是这样。

阿难，一国（或一群）众生的同分妄见，可以用那个人的别业妄见做类比说明。一个眼睛有眚病的人，就好像这一国的众生，那个赤眚人所看见的灯光圆影，是由于眚疾所致，妄生成幻；一国众生同时见到的不祥景象，则是众生的共同宿业和恶障所致，都是无始以来见觉染上妄病后所产生出来的。例如阎浮提中的三千洲、以及四大海、娑婆世界，并十方除佛国净土外所有世界及其中的一切众生，都是因为无漏妙明觉知心（即真心、或叫真如心）的见觉、听觉等各种知觉，因虚妄无明，妄生出来的虚妄景象，犹如圆影，如同空华。妄缘相缠，颠颠倒倒，迷惑不知，迷中生迷，因此和合而妄生，和合而妄死，生不知因何而生，死不知回归何处。如果能够远离各种和合之缘，及不与其和合，并断灭诸漏，消除各种烦恼，就能够灭尽种种生死根源，圆满成就菩提，成就佛果。不生不灭的清净本心（即真心）及其觉知性，是常住不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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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阿难，汝虽先悟本觉妙明，性非因缘，非自然性。而犹未明如是觉元，非和合生及不和合。

阿难，吾今复以前尘问汝，汝今犹以一切世间妄想和合诸因缘性，而自疑惑，证菩提心和合起者。则汝今者妙净见精，为与明和（注：和，即混合）？为与暗和？为与通和？为与塞和？若明和者，且汝观明，当明现前，何处杂见？见相可辨，杂何形像？若非见者，云何见明？若即见者，云何见见？必见圆满，何处和明？若明圆满，不合见和。见必异明，杂则失彼性明名字；杂失明性，和明非义。彼暗与通，及诸群塞，亦复如是。

复次，阿难，又汝今者妙净见精，为与明合（注：合，指结合、融合）？为与暗合？为与通合？为与塞合？若明合者，至于暗时，明相已灭，此见即不与诸暗合，云何见暗？若见暗时，不与暗合，与明合者，应非见明；既不见明，云何明合？了明非暗。彼暗与通、及诸群塞，亦复如是。

[译文：]

阿难，你先前虽然理解明白了妙明本觉，即真心本性，不是因缘生，也不是自然生。但是，你仍然没有弄明白这个妙明真心的知觉，不是和合生，及不是不和合生（即是说，和合生及不是和合生都不对，应取中道）。（注：和合，是指几种东西混合在一起而没有冲突，如酒精与水和合，混合成酒，水火则不能和合。）

阿难，我再以眼前的事物来问你，你现在仍然以世间的一切妄想去和合种种事物，从而使自己迷惑不悟，甚至想要证明菩提妙心（即真心）都是因缘和合而生。那么，你现在的妙明清净见觉，是与光明混合而生（注：和，即混合），还是与昏暗混合而生？是与通阔混合而生，还是与堵塞混合而生？如果是与光明混合而生，你去观看光明，当光明呈现在你面前时，你仔细看看，在什么地方混杂着见觉？所见光明有形有相可以分辨，其中可杂有什么其它形体？如果这些光明不是你的见觉，凭什么说你看见了光明？如果这些光明就是你的见觉，那么，什么又是见觉所看见的光明？如果一定是见觉圆满不可分，那么，什么地方与光明混合？如果是光明圆满不可分，就不可能与见觉混合。如果一定是见觉特别明亮，见觉与光明掺杂混合在一起，则光明就失去了光明的名义，若比其它东西较暗，还能叫光明吗？掺杂会失去光明的名义，见觉与光明混合就没有道理了。见觉与昏暗、与通阔，以及与各类型堵塞混合而生，也是这样的道理。（注：此段讲与和的关系）

其次，阿难，你现在的妙明清净见觉，是与光明结合（或融合）而生（注：合，指结合、融合）？还是与昏暗结合（或融合）而生？是与通阔结合（或融合）而生？或是与堵塞结合（或融合）而生？如果是与光明结合（或融合）而生，则到了昏暗之处时，光明已经灭绝，这个见觉就不可能与各种不同程度的昏暗结合（或融合），还怎么看见昏暗？如果看见昏暗时，见觉不与昏暗结合（或融合），那么，与光明结合（或融合）时，所看见的就应该不是光明，而是其它东西了；既然没有看见光明，为什么说是与光明结合（或融合）呢？解释得了光明就解释不了昏暗。见觉与通阔、及与各类型堵塞结合（或融合）而生，也是这样的道理。（注：此段讲与合的关系）

[原文：]

阿难白佛言：“世尊，如我思惟，此妙觉元，与诸缘尘，及心念虑，非和合耶？

佛言：汝今又言觉非和合。吾复问汝：此妙见精非和合者，为非明和？为非暗和？为非通和？为非塞和？若非明和，则见与明，必有边畔。汝且谛观，何处是明？何处是见？在见在明，自何为畔？阿难，若明际中必无见者，则不相及，自不知其明相所在，畔云何成？彼暗与通、及诸群塞，亦复如是。又妙见精非和合者，为非明合？为非暗合？为非通合？为非塞合？若非明合，则见与明，性相乖角，如耳与明了不相触。见且不知明相所在，云何甄明合非合理？彼暗与通，及诸群塞，亦复如是。

阿难，汝犹未明一切浮尘诸幻化相，当处出生，随处灭尽。幻妄称相，其性真为妙觉明体。如是乃至五阴、六入，从十二处至十八界，因缘和合，虚妄有生，因缘别离，虚妄名灭。殊不能知生灭去来，本如来藏。常住、妙明、不动、周圆妙真如性，性真常中；求于去来，迷悟生死，了无所得。

[译文：]                                                                              

阿难对如来说，世尊，如果我想，这个妙明真心的知觉与世间种种事物和各种心念思维不是和合而生呢？

如来说，你现在又说真心的知觉不是和合而生。那么，我再问你，这个妙明见觉不是和合而生，它是不与光明混合，还是不与昏暗混合？是不与通阔混合，还是不与堵塞混合？如果是不与光明混合，两者之间就一定有边际分界，如水陆之间有分界。你仔细观察，哪边是光明？哪边是见觉？光明和见觉各以什么为域界？阿难，如果在光明这边确实没有见觉，那么，见觉与光明就没有相互接触，就自然看不见光明在哪里，这样，分界的界限怎么能成立？见觉不与昏暗混合，不与通阔混合，不与各类型堵塞混合，也是这样的道理。还有，妙明见觉不是和合而生，是不与光明结合（或融合）而生？还是不与昏暗结合（或融合）而生？是不与通阔结合（或融合）而生？或是不与堵塞结合（或融合）而生？如果是不与光明结合（或融合）而生，那么，见觉与光明就是相互分离的，如同耳朵（指听觉）与光明完全没有相干，风马牛不相及。而且见觉不知道光明在哪里，如何知道是合还是非合？见觉不与通阔、及不与各类型堵塞结合（或融合）而生，也是这样的道理。

阿难，你仍然没有明白世间的一切事物及各种幻化景象，它们在那里产生，随即就在那里灭尽，如海市蜃楼，在某个地方幻生出来，必然就在那个地方灭去。幻象妄称为相（注：世人是迷上加迷，幻象已虚，妄心中又认为是真实之相。），这些妄相，原本成于妙觉明体（即真心）中。同样的道理，甚至是五蕴（即色蕴、受蕴、想蕴、行蕴、识蕴五种）、六入、十二处以及十八界也是这样，时机成熟时，因缘和合，虚妄之相则生；时过境迁，因缘分离，虚妄之相则灭。你竟然不知道生起灭去，生灭之性，原本都是如来藏。常住、妙明、不动、周遍圆明的妙真如心，其性（即其特点）是真实常住、不生不灭；若求之于过去未来、变易之中，对生死（即生灭）迷而不悟，则了无所得，从而无法认识真心。

【注：真心，人们虽然不能直接证明其存在，但是可以通过真心所表现出来的现象和作用，来间接证实其存在着。众生具有觉知性，没有人会否定罢！如果没有真心，觉知性从何而来？既然有觉知性，就证明世上存在着真心。即使你不把它叫做真心，但也同样证明了世上有一样东西具有觉知性。如电磁场（即电磁波），人们不能直接看到和感觉到，但通过电磁波的通信等作用，人们知道电磁场确实存在着。】

[原文：]

阿难，云何五阴本如来藏妙真如性？

阿难，譬如有人，以清净目观晴明空，唯一晴虚，迥无所有。其人无故不动目睛，瞪以发劳，则于虚空别见狂华，复有一切狂乱非相。色阴当知，亦复如是。阿难，是诸狂华，非从空来，非从目出。如是，阿难，若空来者，既从空来，还从空入。若有出入，即非虚空。空若非空，自不容其华相起灭，如阿难体不容阿难。若目出者，既从目出，还从目入，即此华性从目出故，当合有见。若有见者，去既华空，旋合见眼；若无见者，出既翳空，旋当翳眼。又见华时，目应无翳，云何晴空，号清明眼？是故当知，色阴虚妄，本非因缘，非自然性。

阿难，譬如有人手足宴安，百骸调适，忽如忘生，性无违顺。其人无故，以二手掌于空相摩，于二手中妄生涩滑冷热诸相。受阴当知，亦复如是。阿难，是诸幻触，不从空来，不从掌出。如是，阿难，若空来者，既能触掌，何不触身？不应虚空选择来触。若从掌出，应非待合。又掌出故，合则掌知，离则触入，臂腕骨髓应亦觉知入时踪迹，必有觉心知出知入，自有一物身中往来，何待合知，要名为触？是故当知，受阴虚妄，本非因缘，非自然性。

阿难，譬如有人谈说酢梅，口中水出；思踏悬崖，足心酸涩；想阴当知，亦复如是。阿难，如是酢说，不从梅生，非从口入。如是，阿难，若梅生者，梅合自谈，何待人说？若从口入，自合口闻，何须待耳？若独耳闻，此水何不耳中而出？想踏悬崖，与说相类。是故当知，想阴虚妄，本非因缘，非自然性。

阿难，譬如暴流波浪相续，前际后际不相踰越；行阴当知，亦复如是。阿难，如是流性，不因空生，不因水有，亦非水性，非离空水。如是，阿难，若因空生，则诸十方无尽虚空成无尽流，世界自然俱受沦溺。若因水有，则此暴流，性应非水，有所有相今应现在；若即水性，则澄清时，应非水体。若离空水，空非有外，水外无流。是故当知，行阴虚妄，本非因缘，非自然性。

阿难，譬如有人取频伽瓶，塞其两孔，满中擎空，千里远行，用饷他国。识阴当知，亦复如是。阿难，如是虚空，非彼方来，非此方入。如是，阿难，若彼方来，则本瓶中既贮空去，于本瓶地，应少虚空。若此方入，开孔倒瓶，应见空出。是故当知，识阴虚妄，本非因缘，非自然性。

[译文：]

阿难，为什么说五阴（也叫五蕴），本来是如来藏妙真如性？什么是如来藏？藏指储藏，即事物具有的；如来，指从无始以来、一贯以来的意思；妙真如性就是妙明真如之性；如来藏妙真如性，就是指从无始以来就具有的妙明真如之性。

阿难，比如有人用清彻无瑕的眼睛去观看晴朗的天空，只看到那朗朗晴空，高远辽阔，没有任何东西。这个人无缘无故却不去转动眼睛，即傻瞪着天空，等到瞪视太久，眼睛疲劳发花时，就会在虚空之中看到杂乱的光华，还有种种杂乱异常的虚妄景相（注：这些景相，本没有，即实际上没有、不存在，故叫非相）。色阴也是这样产生的。阿难，这些杂乱狂华，既不是从虚空中产生，也不是从眼睛中产生。阿难，如果狂华是从虚空中产生，它既然能从虚空中出来，就应当还能从虚空中进去，如人能从大门中出来，必然能从大门中进去一样。如果有狂华出入，虚空自然就不是虚空了，若有物体在其体中，还能叫做虚空吗？如瓶内有物，就不能叫做空瓶。虚空若不是虚空，自然就不容许狂华异相在其体内生起灭去，就像阿难自己的躯体不容许另外一个阿难在其体中。如果狂华是从眼睛中产生出来，既然能从眼睛中出来，就应该还能从眼睛中进去；由于这些狂华是从眼睛里产生，就应当在闭眼时，也能够被看见。如果闭眼时看见了狂华，当狂华出去后，狂华已无，立即闭眼，就应该看见眼睛，因为先前能够看见内，理应随后也能够看见内。如果眼睛没有看见任何东西，狂华出去后翳膜已无，立即就成为了无翳膜（如角膜）的眼睛。再出现光华时，眼睛应该没有翳膜了，又如何能够再看见晴空，还能叫清彻无瑕的眼睛吗？所以应当知道，色阴是虚幻的妄相，本来就不是从因从缘而生，也不是自然而生。（注：此段讲色阴，即色蕴。此段的色蕴，不仅指眼见之色，还广指色、声、香、味。）

有些人总是执着于眼见为实，只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你的眼睛所见，真的是那么可靠吗？请你看看图1中瓶壁上的图案。图案中画的是什么东西？是不是看到了两个人，甚至是一男一女？如果你的心灵是纯洁的，心中没有邪念、妄念，就不会看到这样的结果。在一个心灵没有受到污染的儿童眼中，他看到的是图案中有九条海豚。请你再看看图2及其倒过来后的图案，你又看到了什么？

现在，你还能言之凿凿地说，眼见为实吗？我们的心由无始以来就染上了种种妄念，以致所看到的色相皆是虚妄之相，故色阴是虚幻不实的妄相。

阿难，比如有一个人，手足安好，身体协调，犹如忘记了生死的样子，没有不舒适的地方。这个人无缘无故，用两只手掌相互抚摩，于是两只手掌就会无端生出涩、滑、冷、热等各种感觉（即触受）。应当知道，受阴也是这样。阿难，这种种虚妄触受，既不是从虚空中生出，也不是从手掌中生出。阿难，如果是从虚空中生出，它既然能触摩到手掌，为什么就不会触摩到身体？不可能是虚空选择其所要触摩的对象。如果是从手掌中生出，就用不着两只手掌合在一起；又因为是从手掌中生出，合掌时手掌自然就会感受得到，当两手分开后，触摩应该会进入内部，手腕、手臂、骨骼理应感受得到触摩入内时的踪迹，能觉知的心（即识心）一定会知道触摩的出入，自然就有一物在身体中往来进出，用不着合掌才知，这样为什么一定要叫做触摩呢（注：因为不接触已有触受了）？所以应当知道，受阴是虚妄的，本来就不是从因从缘而生，也不是自然而生。（注：此段讲受阴，即受蕴。色受想行识五阴皆是受阴，叫五受阴。）

阿难，比如有人说到梅子时，口中就会流出酸水；有人想到站在悬崖边上，就会足心发麻两腿打颤。想阴也是这样（注：想阴，指的是识心正在思维，如回忆往事、思考问题等）。阿难，说梅子时口中生出的酸水，既不是从梅子这里生出，也不是从口中生出。阿难，如果说梅子时，产生的酸水是从梅子中生出，那么，这个梅子自己就会去说，何须要人去说？如果酸水是从口中生出，口自己就应当品尝得到，何必要用耳朵去听？如果只是耳朵听到的，那酸水为什么不是从耳朵里流出来？心里想着站在悬崖边上的情形，与口说梅子的情形，道理也是一样。所以，应当知道，想阴是虚妄的，既不是从因从缘而生，也不是自然而生。（注：此段讲想阴，即想蕴。）

阿难，比如滔滔水流，前冲后涌，后浪推前浪，连绵不绝，不相逾越，行阴也是这样（注：行阴，指的是识心中念念相续不停，但想阴较粗重，行阴较微细）。阿难，滔滔水流，既不是从虚空中产生，也不是水本身产生，亦不是水的本性，但也不能离开虚空和水。阿难，如果它是从虚空中产生，十方世界无边无际的虚空中，就会流淌着漫无际涯的流水，十方世界自然就会被水淹没。如果水流是水本身产生，那么，这些凶涌的激流，其凶涌之性应该不是水的本性，它所具有的一切性相，现在就应该能够显现出来；如果凶涌就是水的本性、水的特点，那么，清澈透明时的水相就应该不是水的本来之相，但大家都知道，清澈透明才是水的本来之相，柔顺才是水的本性。如果水流能够离开虚空和水而存在，那么，虚空除了自身之外并没有其它东西，水外无水流，水都没有，何来水流？所以，应当知道，行阴是虚妄的，既不是从因从缘而生，也不是自然而生。（注：此段讲行阴，即行蕴。）

阿难，比如有人拿频伽瓶，将瓶子的两个孔塞住，整个瓶内即是虚空，里面空空如也，然后托举着此瓶到千里之外，去赠予另一个国家。识阴也是这样。阿难，瓶内的虚空既不是从另外一个地方带来，也不是从这个地方盛进去。阿难，如果它是从另外一个地方带来的，那么，瓶内储存的虚空已经去到了别处，瓶子原来所在的地方，就应当少了一些虚空才对。如果虚空是从本地盛进去的，那么，当打开瓶塞时，就应当能够看见虚空被倒出来。所以，应当知道，识阴是虚妄的，既不是从因从缘而生，也不是自然而生。（注：此段讲识阴，即识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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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楞严经》第三卷

[原文：]

复次，阿难，云何六入，本如来藏妙真如性？

阿难，即彼目睛瞪发劳者，兼目与劳，同是菩提瞪发劳相。因于明、暗二种妄尘，发见居中，吸此尘象，名为见性。此见离彼明暗二尘，毕竟无体。如是，阿难，当知是见，非明暗来，非于根出，不于空生。何以故？若从明来，暗即随灭，应非见暗。若从暗来，明即随灭，应无见明。若从根生，必无明暗，如是见精，本无自性。若于空出，前瞩尘象，归当见根；又空自观，何关汝入？是故当知，眼入虚妄，本非因缘，非自然性。

[译文：]

阿难，为什么说六入，本来是如来藏妙真如性，是从无始以来就具有的妙明真如之性？

六入就是六识，即是眼识、耳识、鼻识、舌识、身识和意识。是六尘（色、声、香、味、触、法）分别在心中形成的映射，是识心摄入六尘后形成的影像（即心识），所以说是六入，是如来藏妙真如性。下面佛祖会一一解释。

阿难，眼睛瞪视久了会疲劳，眼根(即见觉)和疲劳发花见到的狂华异相，都是菩提妙心（注：此处指真如见觉）瞪视太久引发的疲劳相。因为周围的明与暗二种尘相，见觉观视于其中，摄入（类似于拍摄）了这些尘象，就产生了眼识。这个眼识离开了明、暗二种尘象，毕竟没有自身的形体（即无形无质）。阿难，你应当知道，这个眼识不是从明中产生，也不是从暗中产生，亦不是从眼根（即见觉）中产生，更不是从虚空中产生。为什么？如果是从明中产生，暗时、眼识随着明灭而消逝，就不可能看见暗。如果是从暗中产生，明时、眼识随着暗灭而消逝，也就不能看见明。如果是从眼根（即见觉）里生出，一定不会有明和暗两种现象，就像我们用探照灯照射物体，不管是明是暗的物体，在灯光下都会显现出来。而且见觉本身没有自性，自己不会自然产生出眼识。如果眼识是从虚空里产生，所以能看见面前的尘相，既然能看见面前的尘相，返回来时，就应当能看见自己的眼根（即见觉）；何况这是虚空自己看到的，与你的眼识又有什么关系呢？所以应当知道，眼识（即眼入）是虚妄的，既不是源于见觉从因而生，也不是缘于色尘而有，亦不是眼识本身自生、自然而有，即不是从因从缘，也不是自然性。

[原文：]

阿难，譬如有人，以两手指急塞其耳，耳根劳故，头中作声。兼耳与劳，同是菩提瞪发劳相。因于动、静二种妄尘，发闻居中，吸此尘象，名听闻性。此闻离彼动静二尘，毕竟无体。如是，阿难，当知是闻，非动静来，非于根出，不于空生。何以故？若从静来，动即随灭，应非闻动。若从动来，静即随灭，应无觉静。若从根生，必无动静，如是闻体，本无自性。若于空出，有闻成性，即非虚空；又空自闻，何关汝入？是故当知，耳入虚妄，本非因缘，非自然性。

[译文：]

阿难，比如有人用手指反复迅速塞住其两耳，耳根（即听觉）就会疲劳，头脑中则会发出声响。其实，耳根（即听觉）和疲劳后产生的声响，都是菩提妙心（注：此处指真如听觉）凝听太久引发的疲劳相。因为在动（即有声响）与静（即无声响）的二种尘相中，听觉凝听于其中，摄入了这些尘象，就产生了耳识（注：耳识，指听到了声音，在心中有了声音的暂时性映射，形成了影像。）。耳识离开了动、静两种尘象，毕竟没有自身的形体（即无形无质）。阿难，应当知道，这个耳识既不是从动中产生，也不是从静中产生，不是从耳根（即听觉）中生出，也不是从虚空中产生。为什么？如果它是从静中生出，动时，静已经消失，耳识也会随着消失，就应该听不到动。如果它是从动中生出，静时，动已经消失，耳识也会随着消失，就应该听不到静。如果是从耳根（即听觉）中生出，就听不到动、也听不到静，而且耳根本身没有自性，即耳根不会自己产生出耳识。如果是从虚空中产生，虚空就有了耳识，说明虚空能听到声音，则虚空有听觉（即耳根），这样，自然就不是虚空了；何况虚空自身听到的，与你的耳识又有什么关系？所以应当知道，耳入（即耳识）是虚妄的，既不是源于听觉从因而生，也不是缘于色尘（即动和静）而有，亦不是耳识本身自生、自然而有，即不是从因从缘，也不是自然性。

[原文：]

阿难，譬如有人，急畜其鼻，畜久成劳，则于鼻中闻有冷触，因触分别通塞虚实、如是乃至诸香臭气。兼鼻与劳，同是菩提瞪发劳相。因于通、塞二种妄尘，发闻居中，吸此尘象，名嗅闻性。此闻离彼通塞二尘，毕竟无体。当知是闻，非通塞来，非于根出，不于空生。何以故？若从通来，塞则闻灭，云何知塞？如因塞有，通则无闻，云何发明香臭等触？若从根生，必无通塞，如是闻机，本无自性。若从空出，是闻自当回嗅汝鼻；空自有闻，何关汝入？是故当知，鼻入虚妄，本非因缘，非自然性。

[译文：]

阿难，比如有人用鼻子迅速呼吸，呼吸久了鼻根（即嗅觉）就会疲劳，则鼻子嗅闻时，鼻孔中就会有冷的感觉（即感受），因为这种感觉与鼻孔的通、塞，即虚实（注：通则虚，塞则实）、以及各种香味和臭味都有关系。鼻根（即嗅觉）和疲劳后产生的感觉，都是菩提妙心（注：此处指真如嗅觉）嗅闻太久引发的疲劳相。因为在通与塞的二种尘相中，嗅觉嗅闻于其中，摄入了这些尘象，就产生了鼻识（注：鼻识，指嗅到了香臭味，在心中有了香臭味的暂时性映射，形成了影像。）。鼻识离开了通和塞两种尘象，毕竟没有自身的形体（即无形无质）。所以应当知道，鼻识既不是由通和塞中产生，也不是从鼻根（即嗅觉）中产生，更不是从虚空中生出。为什么？如果鼻识是从通中生出，塞时、鼻识就随着通的消失而消失了，还怎么能够觉知到塞呢？如果鼻识是从塞中生出，通时、随着塞的消失，也就没有鼻识了，又怎能嗅闻出各种香味和臭味呢？如果是从鼻根中生出，就一定没有通和塞的感受，而且鼻根（即嗅觉）本身没有自性，自己不会自然生出各种香臭之味。如果它是从虚空中生出，这个嗅觉就应当会返回来嗅闻你的鼻子；何况虚空自己嗅到的，与你的鼻识又有什么关系呢？所以应当知道，鼻入（即鼻识）是虚妄的，既不是源于嗅觉从因而生，也不是缘于色尘（即香味）而有，亦不是鼻识本身自生、自然而有，即不是从因从缘，也不是自然性。

[原文：]

阿难，譬如有人，以舌舐吻，熟舐令劳。其人若病，则有苦味；无病之人，微有甜触。由甜与苦，显此舌根。不动之时，淡性常在。兼舌与劳，同是菩提瞪发劳相。因甜苦、淡二种妄尘，发知居中，吸此尘象，名知味性。此知味性，离彼甜苦及淡二尘，毕竟无体。如是，阿难，当知如是尝苦淡知，非甜苦来，非因淡有，又非根出，不于空生。何以故？若甜苦来，淡则知灭，云何知淡？若从淡出，甜即知亡，复云何知甜苦二相？若从舌生，必无甜淡、及与苦尘斯知味，根本无自性。若于空出，虚空自味，非汝口知；又空自知，何关汝入？是故当知，舌入虚妄，本非因缘，非自然性。

[译文：]

阿难，比如有人不断用舌舐吻嘴唇，舐吻久后舌根（即味觉）疲劳，如果这个人是有病的，就会感到有苦味；无病的人，则会有微甜的感觉。由于甜与苦两味，才显现出了舌根（即味觉）的觉知性。舌头不动时，就淡而无味。舌根和疲劳后产生的感觉（即感受），都是菩提妙心（注：此处指真如味觉）品尝过度引发的疲劳相。因为在甜苦与淡二种妄尘中，味觉品尝于其中，摄入了这些尘象，就产生了舌识（注：舌识，指舌头尝到了某种味道，在心中有了这种味道的暂时性映射，形成了影像。）。舌识离开了甜苦与淡二种尘物，毕竟没有自身的形体（即无形无质）。那么，阿难，应当知道，这种尝出的甜苦与淡的舌识，既不是从甜苦味中产生，也不是从淡味中产生，亦不是从舌根（即味觉）中产生，更不是从虚空中产生。为什么呢？如果舌识是从甜苦味中产生，淡时舌识就消失了，又怎样尝出淡味呢？如果舌识是从淡味中产生，甜苦时舌识就消失了，又是怎样尝出甜苦二味？如果舌识是从舌根（即味觉）中生出，就一定不会有甜、苦、淡以及其它各种味道的舌识，而且味觉（即舌根）本身没有自性，自己不会自然产生出各种味道来。如果舌识是从虚空中产生，虚空自己品尝出的味道，你的口（指舌根）能知道其味吗？何况虚空自己的舌识，与你的舌识又有什么关系？所以应当知道，舌入（即舌识）是虚妄的，既不是源于味觉从因而生，也不是缘于色尘而有，亦不是舌识本身自生、自然而有，即不是从因从缘，也不是自然性。

[原文：]

阿难，譬如有人，以一冷手触于热手，若冷势多，热者从冷；若热功胜，冷者成热。如是以此合觉之触，显于离知。涉势若成，因于劳触。兼身与劳，同是菩提瞪发劳相。因于离、合二种妄尘，发觉居中，吸此尘象，名知觉性。此知觉体，离彼离合违顺二尘，毕竟无体。如是，阿难，当知是觉，非离合来，非违顺有，不于根出，又非空生。何以故？若合时来，离当已灭，云何觉离？违顺二相亦复如是。若从根出，必无离合违顺四相。则汝身知，元无自性。必于空出，空自知觉，何关汝入？是故当知，身入虚妄，本非因缘，非自然性。

[译文：]

阿难，比如有人，用一冰凉的手去接触另一只温热的手，如果冷热强度不平衡，冷的强度大，那只热手受其影响就会变凉起来；热的强度大，那只凉手受其影响就会变热起来。这样两手合在一起的触受，比在两手分开时更加明显，会感到冷的更冷、热的更热。两手变得一样冷或一样热时，是因为触受太久，触觉发生疲劳的缘故。身根（即触觉）和疲劳后产生的现象，都是菩提心（注：此处指真如触觉）触受过度产生的疲劳相。因为在离与合（即分开与接触）二种妄尘中，触觉受触于其中，摄入了这些尘象，就产生了身识（注：身识，指身体某部位受触时产生了触感，在心中有了相应的暂时性映射，形成了影像。）。身识离开了离与合二种尘物，毕竟没有自身的形体（即无形无质）。那么，阿难，应当知道，这个身识既不是从离合那里产生，也不是从违顺那里产生（注：乐受是顺，逆受是违。），既不是从身根（即触觉）中产生，也不是从虚空中产生。为什么？如果身识是在两手合起时产生，当两手分开时身识已灭，是怎么知道两手分开的呢？违顺两种情形也是这样的道理。如果身识是从身根（即触觉）中生出，就不会有离合、违顺四种情况。而且你的身根本身没有自性，自己不会自然生出身识。要么一定是从虚空中产生，虚空自己感受到的身识，与你的身识有什么关系？所以应当知道，身入（即身识）是虚妄的，既不是源于触觉（即身根）从因而生，也不是缘于色尘而有，亦不是身识本身自生、自然而有，即不是从因从缘，也不是自然性。

[原文：]

阿难，譬如有人，劳倦则眠，睡熟便寤。览尘斯忆，失忆为忘。是其颠倒，生住异灭。吸习中归，不相踰越，称意知根。兼意与劳，同是菩提瞪发劳相。因于生灭二种妄尘，集知居中，吸撮内尘，见闻逆流，流不及地，名觉知性。此觉知性，离彼寤寐、生灭二尘，毕竟无体。如是，阿难，当知如是觉知之根，非寤寐来，非生灭有，不于根出，亦非空生。何以故？若从寤来，寐即随灭，将何为寐？必生时有，灭即同无，令谁受灭？若从灭有，生即灭无，谁知生者？若从根出，寤寐二相随身开合，离斯二体，此觉知者同于空华，毕竟无性。若从空生，自是空知，何关汝入？是故当知，意入虚妄，本非因缘，非自然性。

[译文：]

阿难，比如有人，疲倦了就睡觉，睡足了则会醒来，这是自然现象。观看景物时回忆往事，回想不起的便是遗忘。是这个人思想颠倒，对着眼前的事物不好好地把握，反而去回忆往事，慨叹人生，徒增伤感。生住异灭是世间之理，是万事万物发展变化的规律，世间哪一件事、哪一个物体，不是由生而成，生即形成，成形则存，存则常住（即常在），住久变异逐渐损坏，乃至最终灭亡消失，亡则空无。生住异灭，成住坏空，讲的都是世间的同一个道理。人们心中的心念也是不断的由生到灭，前念刚灭，后念即生，无有停歇之时。能摄取事物的特征，然后熟悉通晓，并在心中归纳整理，使其不会混乱，这种知觉就叫做意知根，或叫做意识觉。意知根和疲劳后产生的种种妄想幻相，都是菩提妙心思虑太久引发的疲劳相。因为在生与灭二种妄尘中，汇集身心感受到的各种觉知（注：这些觉知，指前五识），吸入摄为心内诸相（注：此时，心指意知根），就成为心内的尘物、心中的影像，即成为法尘，见到和听到事物后，追思索源，推究原由，不断地回顾过去，这就叫做意识（或叫做思想、思维、念头等）【注：回顾过去，实际上是忆想往事在心中的影像，而不是追思到过去的实际事物上，故说“流不及地”。】。这个意识，离开了寤与寐、生与灭二种情况，毕竟没有形体（即无形无质）。因此，阿难，应当知道，这个意识，不是从寤寐中产生，也不是从生灭中产生，不是从意知根（即意识觉）中产生，也不是从虚空中产生。为什么？如果意识是从寤（醒）中产生，寐（睡）时、意识随着寤的灭亡而消逝，那么，以什么为睡眠呢？若一定是生时才有意识，则灭时同灭一样，就没有意识了，那么，是使什么东西灭掉呢？如果意识是从灭中产生，生时、灭即刻就没有了，意识也就没有了，那么，又是谁知道生呢？如果是从意知根（即意识觉）中产生，醒与睡两种情况是依随身体的感受而有，离开了醒和睡，这个有关醒和睡的意识就如同虚空狂华，毕竟是无形无影。如果它是从虚空中产生，自然就是虚空的意识，与你的意识有什么关系？所以应当知道，意入（即意识）是虚妄的，既不是源于意识觉（即意知根）从因而生，也不是缘于法尘而有，亦不是意识本身自生、自然而有，即不是从因从缘，也不是自然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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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复次，阿难，云何十二处，本如来藏妙真如性？

阿难，汝且观此祇陀树林及诸泉池。于意云何？此等为是色生眼见？眼生色相？阿难，若复眼根生色相者，见空非色，色性应销，销则显发，一切都无。色相既无，谁明空质？空亦如是。若复色尘生眼见者，观空非色，见即销亡。亡则都无，谁明空色？是故当知，见与色空，俱无处所，即色与见，二处虚妄，本非因缘，非自然性。

[译文：]

另外，阿难，为什么说十二处，本来就是如来藏妙真如性，是从无始以来就具有的妙明真如之性？

阿难，你且看看这祇陀树林及泉水池等，你认为这些东西，是物体被眼睛观看时产生的眼识，还是从眼根（见觉）生出的色物？阿难，如果是眼根（见觉）生出的色物，眼识不是有形之物，而是无形无质，那么，物体的形体就会被消除掉，去掉了形体，就一切都没有了，即是无形无质。既然没有了形质，怎样与虚空区分开来？空无也是这样的道理。如果是眼睛观看物体时生出了眼识，当观看虚空时，虚空不是有形色的物，眼识立即就会消失。眼识消失了就什么都没有看见，又怎么知道色物与虚空？所以应当知道，眼识与色物虚空，都没有安立的处所，即色物与眼识这二处都是虚妄的，既不是从因从缘，也不是自然性。

[原文：]

阿难，汝更听此祇陀园中，食办击鼓，众集撞钟，钟鼓音声前后相续。于意云何？此等为是声来耳边？耳往声处？阿难，若复此声来于耳边，如我乞食室罗筏城，在祇陀林则无有我；此声必来阿难耳处，目连、迦叶应不俱闻，何况其中一千二百五十沙门，一闻钟声同来食处。若复汝耳往彼声边，如我归住祇陀林中，在室罗城则无有我；汝闻鼓声，其耳已往击鼓之处，钟声齐出，应不俱闻，何况其中象马牛羊种种音响。若无来往，亦复无闻。是故当知，听与音声，俱无处所，即听与声，二处虚妄，本非因缘，非自然性。

[译文：]

阿难，你又听听这祇陀园里，击鼓吃饭，撞钟集合，钟鼓的声音绵延不绝。这些现象，你认为是声音传到耳朵（指听觉，即耳根）这里，还是耳朵（指听觉）跑到声音那边去了？阿难，如果是声音传到耳朵中，就像我在城内化缘乞食时，祇陀林里就没有我了；那么，阿难，当声音传到你的耳朵中时，目腱连、迦叶就不应该同时听到这个声音，何况这里面有一千二百五十个沙门，都能同时听到钟声，然后一起来吃饭。如果是耳朵（指听觉）跑到声音那边去，就像我已经返回了祇陀林，城内就没有我了；当你听到鼓声时，你的听觉（即耳根）已经跑到击鼓的地方去了，那么，当钟声和鼓声一齐响起时，你就不能同时听到它们，更不用说能够同时听到象、马、牛、羊等各种声音了。如果声音和耳朵之间互不往来，也就听不到声音，就没有耳识。所以应当知道，耳识和声音都没有安立的处所，即耳识与声音的这二处都是虚妄的，既不是从因从缘，也不是自然性。

【注：声源振动产生声音后，会以声波的形式向四面八方传播，因此声音（不是声源）没有固定的安立之处。声音无形无质，只是借助介质传播着振动，且声音即生即灭，声音也不会自生，所以声音是空性。】

[原文：]

阿难，汝又嗅此炉中栴檀，此香若复燃于一铢，室罗筏城四十里内，同时闻气。于意云何？此香为复生栴檀木？生于汝鼻？为生于空？阿难，若复此香，生于汝鼻，称鼻所生，当从鼻出，鼻非栴檀，云何鼻中有栴檀气？称汝闻香，当于鼻入；鼻中出香，说闻非义。若生于空，空性常恒，香应常在，何藉炉中爇此枯木？若生于木，则此香质因爇成烟，若鼻得闻，合蒙烟气（注：蒙指弥漫），其烟腾空未及遥远，四十里内云何已闻？是故当知，香鼻与闻，俱无处所，即嗅与香，二处虚妄，本非因缘，非自然性。

[译文：]

阿难，你再嗅嗅这个香炉中烧着的栴檀香，如果这香再烧上一铢（注：1铢约为2克），在室罗筏城方圆四十里内，人们都能够同时闻到其香味。你认为这香味是从栴檀木中生出来的，还是从你的鼻子（指嗅觉）里生出来的，或者是从虚空里生出来的？阿难，如果香味是从你的鼻子（指嗅觉）里生出来的，叫做鼻所生香，这香味就应当从鼻孔里飘出来，然而鼻子不是栴檀木，它怎么会有栴檀香味？如果说是你闻到的香味，香味就应该是从外面吸入鼻子里；从鼻子里生出香味，说是你闻到的，就不符合闻（即嗅）的道理了。如果说香味是从虚空里生出来的，虚空永恒不变，那么，香味就应当是常存常有，何须借用香炉来爇烧栴檀木？如果香味是从栴檀木里生出，这香味是因为爇烧枯木成烟，当鼻子嗅闻到香味时，香味应该与烟气一起弥漫，但在此时，烟气腾空后尚未散开，为什么在方圆四十里内已经闻得到香味了（注：这是因为香气分子做无规则运动，或说物质发生扩散现象的结果。）？所以应当知道，香味与鼻识，它们都没有安立的处所，即是说，鼻识与香味这二处都是虚妄的，既不是从因从缘，也不是自然性。

[原文：]

阿难，汝常二时，众中持钵，其间或遇酥酪、醍醐，名为上味。于意云何？此味为复生于空中？生于舌中？为生食中？阿难，若复此味生于汝舌，在汝口中只有一舌，其舌尔时已成酥味，遇黑石蜜，应不推移。若不变移，不名知味。若变移者，舌非多体，云何多味，一舌之知？若生于食，食非有识，云何自知？又食自知，即同他食，何预于汝，名味之知？若生于空，汝啖虚空，当知何味。必其虚空若作咸味，既咸汝舌，亦咸汝面，则此界人同于海鱼，既常受咸，了不知淡；若不识淡，亦不觉咸，必无所知，云何名味？是故当知，味舌与尝，俱无处所，即尝与味，二俱虚妄，本非因缘，非自然性。

[译文：]

阿难，你每天两次拿着饭钵去吃饭，不时能吃到酥酪、醍醐这些美味食物。你认为这些味道是从虚空中生出？还是从舌头（指味觉）上生出？或者是从食物中生出？阿难，如果这些味道是从你的舌头上生出，你的口中只有一根舌头（即味觉），当舌头已品尝到酥酪的味道时（注：即产生了舌识，在心中形成了这种味道的暂时性映射，形成了影像），再吃黑石蜜（注：黑石蜜类似于砖糖），因为舌头（即味觉）已生出了酥酪味的舌识，就不会再生出其它味道的舌识了，因此舌识就应当不会发生变化。如果舌识不会改变，怎么能够品尝出各种味道？这样就不能叫做舌识了。如果舌识会改变，舌头（即味觉）只有一根而非多条，为什么种种味道，一根舌头就都能够品尝出来？如果舌识是从食物里生出来的，食物本身并没有知觉，它怎么能够自己觉知味道？而且食物觉知的味道，就如同他人吃着食物，你怎么能够觉知食物的味道？如果舌识是从虚空里产生，你就去啖啖虚空，自然就知道是什么味道了。如果一定要认为虚空是咸味，既然能使你的舌头变咸，也能使你的脸面变咸，那么，这个世界的人就如同大海里的鱼一样，常住在咸水里，就会完全不知道淡味。如果不知道淡味，也就不能觉知咸味，那么，一定是什么味道都无法觉知，这样还能叫舌识吗？所以应当知道，舌识与味道，都没有安立的处所，即舌识与味道这二处都是虚妄的，既不是从因从缘，也不是自然性。

[原文：]

阿难，汝常晨朝以手摩头。于意云何？此摩所知，谁为能触？能为在手？为复在头？若在于手，头则无知，云何成触？若在于头，手则无用，云何名触？若各各有，则汝阿难应有二身。若头与手一触所生，则手与头，当为一体，若一体者，触则无成。若二体者，触谁为在？在能非所，在所非能，不应虚空与汝成触。是故当知，觉触与身，俱无处所，即身与触，二俱虚妄，本非因缘，非自然性。

[译文：]

阿难，你常常在早晨用手摩头。你认为，摩头时能感知触摩的是身体的哪一部分？是你的手，还是你的头？如果是你的手，摩头时，头就应该没有感觉，这样如何形成触受？如果是你的头，手就没有什么作用了，这怎么可以叫做触受？如果手和头都能觉知触摩，那么，你阿难就应当有两个身体（即触觉，亦即身根）了。如果头和手的感受只是一个触觉（即身根）所产生，那么，你的头和手就应当只是同一个物体，如果头和手是一体的，就不会形成触受。如果头和手各有一个触觉，是谁施加触摩，又是谁受到触摩呢？施加触摩的就不应该是受到触摩的物体，受到触摩的也不应该是施加触摩的物体，不可能是虚空对你施加了触摩。所以应当知道，身识和触觉（即身根）都没有安立的处所，即触觉和身识这二处都是虚妄的，既不是从因从缘，也不是自然性。

[原文：]

阿难，汝常意中，所缘善、恶、无记三性，生成法则，此法为复即心所生？为当离心别有方所？阿难，若即心者，法则非尘，非心所缘，云何成处？若离于心别有方所，则法自性，为知、非知？知则名心，异汝非尘，同他心量；即汝即心，云何汝心更二于汝？若非知者，此尘既非色声香味、离合冷暖及虚空相，当于何在？今于色空都无表示，不应人间更有空外。心非所缘，处从谁立？是故当知，法则与心，俱无处所，则意与法，二俱虚妄，本非因缘，非自然性。

[译文：]

阿难，你常常在意知根中，以善、恶、无记（注：无记即中性，不善不恶）三种事物为攀缘对象，然后生成种种意念法尘（即意识）。这些法尘是从意识觉（即意知根）中生出？还是离开识心另有存在之处？阿难，如果它是从意识觉（心）中生出，那么，意念不是有形有质的色物（即意识无相），不是识心所攀缘的对象，它怎么能够单独存在？如果离开识心另有存在的地方，那么，意念法尘就应该有自己的体性，它是有知觉还是无知觉？即意识有觉知性还是没有觉知性？如果有觉知性，则应该叫做心，就不是尘物了，而是与你心不同的另外一个心了；这时你就会有一个你心（即意识觉）及另外一个心了，你一个人怎么会有二个不同的心（即意识觉）？如果意识没有觉知性，这个意念法尘（即意识），既然不是色、声、香、味、离合、冷暖及虚空等形相，那么，它到底存在于何处？无论是在色尘，还是在虚空，都没有任何显示，终究不应该说，人世间除了色尘、虚空外，还有另外的地方是法尘所在之处（即安立之处）。而且心（即意识觉）没有了能够攀缘的法尘，心（即意识觉）又能在何处安立？所以应当知道，意念法尘和心（即意识觉）都没有安立的处所，即意识觉和意念法尘，也就是意知根和意识，这二处都是虚妄的，既不是从因从缘，也不是自然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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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复次，阿难，云何十八界本如来藏妙真如性？

阿难，如汝所明，眼色为缘，生于眼识。此识为复因眼所生，以眼为界？因色所生，以色为界？

阿难，若因眼生，既无色空，无可分别，纵有汝识，欲将何用？汝见又非青黄赤白，无所表示，从何立界？

若因色生，空无色时，汝识应灭，云何识知是虚空性？若色变时，汝亦识其色相迁变，汝识不迁，界从何立？从变则变，界相自无。不变则恒，既从色生，应不识知虚空所在。

若兼二种，眼色共生，合则中离；离则两合，体性杂乱，云何成界？

是故当知，眼色为缘，生眼识界，三处都无。则眼与色，及色界三，本非因缘，非自然性。

[译文：]

其次，阿难，为什么说十八界本来是如来藏妙真如性，是从无始以来就具有的妙明真如之性？

阿难，如你所知道的，见觉（即眼根）以色物为攀缘对象(注：色物指有形体或有颜色的物体），从而产生了眼识。眼识是从见觉中生出，以见觉（即眼根）为界？还是从色物中生出，以色物为界？以眼根为界叫眼识界，以色物为界叫色识界。【注：界，指界域，即所看见的范围；界，还有属于那一部分、那一类的意思。】

阿难，如果眼识是从见觉中生出，既然没有色物和虚空，就没有什么东西要去分别了，即使你有了眼识，又能有什么作用？况且你的眼识又不是青、黄、红、白等形相的色物，在任何地方都没有显现出来，既然是这样，按照什么去确立眼识界？

如果眼识是从色物中生出，观看无形无色的虚空时，你的眼识就会立刻消失，没有了眼识，则没有什么东西被你看见，又怎样知道这就是虚空？当色物变化，从一个物体变为另一个物体时，你也能觉知到色物的变化，如果你的眼识不会随着变化，眼识界从何处划分？如果你的眼识会随着变化，眼识界自然就没有了。如果眼识不会变化，就是恒久不变，既然眼识是从色物中生出，就应当不能觉知虚空在何处，因为虚空不会生出眼识，无眼识自然就不知道了。

如果眼识是由见觉和色物共同形成的，则会有两种情形：一种是，有一部分眼识是由见觉产生，另一部分是由色物产生，然后两者相合成为一个完整的眼识，这样两部分眼识的结合处就一定会有缝隙，就会有分界线，就像我们现在把多张照片拼成一张全景图一样；第二种是，见觉和色物各自产生了一个独立的眼识，然后这两个眼识叠合为一体，由于色物种类繁多，大小参差不齐，能相合得天衣无缝吗？不管是哪种形式，怎样形成眼识界？

所以应当知道，见觉（即眼根）以色物为攀缘之物，从而生出眼识界，现在从根本原因见觉、缘物（即外部的色物，这是外因）、以及眼识本身三处推求，都无所得。所以，见觉、色物以及眼识界，本来就不是从因从缘，也不是自然性。

[原文：]

阿难，又汝所明，耳声为缘，生于耳识。此识为复因耳所生，以耳为界？因声所生，以声为界？

阿难，若因耳生，动静二相既不现前，根不成知，必无所知，知尚无成，识何形貌？若取耳闻，无动静故，闻无所成，云何耳形？杂色触尘，名为识界，则耳识界，复从谁立？

若生于声，识因声有，则不关闻，无闻则亡声相所在。识从声生，许声因闻而有声相，闻应闻识，不闻非界。闻则同声，识已被闻，谁知闻识？若无知者，终如草木。

不应声闻杂成中界，界无中位，则内外相，复从何成？

是故当知，耳声为缘，生耳识界，三处都无。则耳与声，及声界三，本非因缘，非自然性。

[译文：]

阿难，又如你所知道的，听觉（即耳根）以声音为攀缘对象，从而产生了耳识。这个耳识是从听觉中生出，以耳根（即听觉）为界？还是从声音中产生，以声音为界？以耳根为界叫耳识界，以声尘为界叫声识界。

阿难，如果耳识是从听觉中生出，当没有动与静两种声尘时（注：动即有声音，静即无声音），听觉就还没有所觉知的，即还没有耳识，耳识都还没有形成，那么，耳识是何形貌？如果选取耳识为界，没有动与静时，就还没有形成耳识，那么，耳识又是怎样的形貌呢？如果把各种不同的声音叫做耳识界，那么，耳识界以哪种声音为标准建立？

如果耳识是从声音中生出，耳识是因为声音而有，与听觉就没有关系了，没有听觉就不能觉知声音，即不能听见声音，则会遗失声音所在之处，不知声音是有是无。耳识是从声音中生出，然而各种声音都是因为有了耳识而显现出声音的存在【注：如超声波、地震时产生的次声波，因为在人耳（即听觉）中不能产生耳识，所以就不能觉知其存在，就不能听到这些声音。】，听到了声音就应该有耳识了，没有听到声音就没有耳识，也就没有耳识界。耳识就如同声音（注：因为耳识是声音在心中的映射），耳识已被觉知，那么，是什么东西去觉知耳识呢？如果没有能觉知耳识的东西，就毕竟如同草木，就是无情之物。

不可能是声音与听觉混杂形成耳识界，若是混杂形成耳识界，听觉与声音之间就没有分界；若没有分界，如何形成界内和界外，即如何形成此部分和彼部分？

所以应当知道，听觉以声音为攀缘之物，生出耳识界，现在从根本原因听觉、缘物（即外部的声音）、以及耳识本身三处推求，都无所得，都是虚妄。所以，听觉、声音和耳识界，本来就不是从因从缘，也不是自然性。

[原文：]

阿难，又汝所明，鼻香为缘，生于鼻识。此识为复因鼻所生，以鼻为界？因香所生，以香为界？

阿难，若因鼻生，则汝心中以何为鼻？为取肉形双爪之相？为取嗅知动摇之性？若取肉形，肉质乃身，身知即触，名身非鼻，名触即尘，鼻尚无名，云何立界？

若取嗅知，又汝心中以何为知？以肉为知，则肉之知元触非鼻；以空为知，空则自知，肉应非觉，如是则应虚空是汝，汝身非知，今日阿难应无所在；以香为知，知自属香，何预于汝？

若香臭气必生汝鼻，则彼香臭二种流气不生、伊兰及栴檀木二物不来，汝自嗅鼻，为香为臭？臭则非香，香应非臭，若香臭二俱能闻者，则汝一人应有两鼻，对我问道有二阿难，谁为汝体？若鼻是一，香臭无二，臭既为香，香复成臭，二性不有，界从谁立？

若因香生，识因香有，如眼有见，不能观眼，因香有故，应不知香。知即非生，不知非识。香非知有，香界不成，识不知香，因界则非从香建立。

既无中间，不成内外，彼诸闻性毕竟虚妄。

是故当知，鼻香为缘，生鼻识界，三处都无。则鼻与香及香界三，本非因缘，非自然性。

[译文：]

阿难，又如你所知道的，嗅觉（即鼻根）以香味为攀缘对象，从而生出鼻识。这个鼻识是从嗅觉中生出，以鼻根为界？还是从香味中生出，以香味为界？以鼻根为界叫鼻识界，以香味为界叫香识界。

阿难，如果鼻识是从嗅觉中生出，在你心中是以什么为嗅觉（即鼻根）？是以脸上那个肉质双爪形物（即鼻子）为嗅觉，还是以会不断变化的鼻识（注：即觉知到的气味）为嗅觉？如果以肉质爪形物为嗅觉，肉质爪形物是身体的一部分，身体觉知的是触受，这个叫做触觉而不是嗅觉，它能觉知的只是触受，这样，就仍然不知道嗅觉（即鼻根）是何物，又怎样确立鼻识界？

如果取鼻识（即觉知到的气味）为嗅觉，在你心目中又是以什么为鼻识呢？如果以肉质爪形物所觉知的为鼻识，那么，肉质爪形物觉知的是触受，即其产生的是身识，而不是鼻识；以虚空为鼻识，虚空自己觉知的，肉质爪形物当然就不会知道，否则，你应该就是虚空，你的身体就会如同虚空一样没有了知觉，现在的阿难也就成为了空无；如果以香气为鼻识，这个鼻识自然就属于香气本身，与你有什么关系？

如果认为香臭之味一定是从嗅觉（即鼻根）中生出，那么，当没有香味与臭味的气流、以及伊兰香花和栴檀香木等各种香臭之物时，你就自己去嗅嗅鼻子，是香还是臭？是臭味就没有香味，是香味就没有臭味，如果香味和臭味都能同时闻到，那么，你一个人就应该有两个鼻子（注：此指嗅觉），向我如来求法的就会有两个阿难，哪个是真正的你？如果只有一个嗅觉，香味与臭味就不能分别开来，臭味就是香味，香味就是臭味，就没有香臭两种不同的气味，那么，鼻识界从何处确立？

如果鼻识是从香味中生出，鼻识是因为香气而有，就像眼能看见物体，而不能看见眼睛本身一样，香气也是如此，就应当不能觉知自己本身的香味。如果能觉知自己本身的香味，鼻识就不是从香味中生出来的；不能觉知自己本身的香味，就没有鼻识。香气没有鼻识，香识界就不能形成；如果不能觉知香味，这样，鼻识界就不是从香味（即香气）中建立。

既然没有中间的鼻识，就不能形成嗅觉（即鼻根）和香气的内外之分，种种鼻识毕竟都是虚妄的。

所以应当知道，嗅觉以香味为攀缘之物，生出鼻识界，现在从根本原因嗅觉、缘物（即外在的香臭味）、以及鼻识本身三处推求，都无所得，都是虚妄。所以，嗅觉（即鼻根），香气（即香味）、和鼻识界，本来就不是从因从缘，也不是自然性。

[原文：]

阿难，又汝所明，舌味为缘，生于舌识。此识为复因舌所生，以舌为界？因味所生，以味为界？

阿难，若因舌生，则诸世间甘蔗、乌梅、黄连、石盐、细辛、姜、桂都无有味。汝自尝舌，为甜为苦。若舌性苦，谁来尝舌？舌不自尝，孰为知觉？舌性非苦，味自不生，云何立界？

若因味生，识自为味，同于舌根，应不自尝，云何识知是味非味？又一切味非一物生，味既多生，识应多体；识体若一，体必味生，咸淡甘辛和合俱生，诸变异相，同为一味，应无分别，分别既无，则不名识，云何复名舌味识界？

不应虚空生汝心识。舌味和合，即于是中元无自性，云何界生？

是故当知，舌味为缘，生舌识界，三处都无。则舌与味及舌界三，本非因缘，非自然性。

[译文：]

阿难，又如你所知道的，味觉（即舌根）以味道为攀缘对象，从而生出舌识。这个舌识是从味觉中生出，以味觉（即舌根）为界？还是从味道中生出，以味道为界？以舌根为界叫舌识界，以味道为界叫味识界。

阿难，如果舌识从味觉中生出，那么，世间的甘蔗、乌梅、黄连、食盐、细辛、姜、桂皮等等，都将会没有味道了，因为味道不是从这些物体中生出。你就去尝尝自己的舌头，看看是甜还是苦。如果味觉（即舌根）是苦味，生出来的味道必然是苦味，又是谁来品尝出舌的苦味呢？味觉不能自己品尝自己，那么，什么是能觉知味道的知觉？即什么是舌根（即味觉）？如果舌识没有苦味，味道自然就没有生出来，如何确立舌识界？

如果舌识是从味道中生出，舌识自己就是味道，就如同味觉（即舌根）一样，应该不能自己品尝自己，这样，怎么去觉知有味道还是无味道？另外，各种味道，并不是从一种物体中生出，味道既然是从多种物体中生出，舌识就应该有许多种；如果舌识只有一种，而且舌识一定是味道所生，那么，当咸、淡、甜、辣等按不同的比例混合在一起时产生的舌识，就只会是一种味道，而不会有各种不同的味道，既然无法辨识各种不同的味道，就不能叫做舌识，又怎么能叫做舌识界（即味识界）？

不可能是从虚空中生出你的舌识。味觉（即舌根）与味道和合才生出舌识，从中可知，舌识本身没有自性，自己不会自然产生，这样如何生出舌识界？

所以应当知道，舌根（即味觉）以味道为攀缘之物，从而生出舌识界，现在从根本原因味觉、缘物（即食物的味道）、以及舌识本身三处推求，都无所得，都是虚妄的。所以，味觉（即舌根），味道、和舌识界，本来就不是从因从缘，也不是自然性。

[原文：]

阿难，又汝所明，身触为缘，生于身识。此识为复因身所生，以身为界？因触所生，以触为界？

阿难，若因身生，必无合离二觉观缘，身何所识？若因触生，必无汝身，谁有非身知合离者？

阿难，物不触知，身知有触。知身即触，知触即身；即触非身，即身非触；身触二相元无处所，合身即为身自体性，离身即是虚空等相。内外不成，中云何立？中不复立，内外性空，则汝识生，从谁立界？

是故当知，身触为缘，生身识界，三处都无，则身与触及身界三，本非因缘，非自然性。

[译文：]

阿难，又如你所知道的，身根（即触觉）以触摩为攀缘对象，生出身识。这个身识是从身根中生出，以身根为界？还是从触摩中产生，以触摩为界？以身根为界叫做身识界，以触摩为界叫做触识界。

阿难，如果身识是从触觉（即身根）中生出，就不会有触摩的有与无二种缘尘，就不会有离与合二种缘尘；但是如果没有了触摩，没有了离与合，身根能够觉知什么？如果身识是从触摩中产生，身识就一定与你的身根无关，世上哪有离开了触觉，离开了身根，却还能觉知触摩及离合的？

阿难，物体没有触觉，它不能觉知触摩，而人的身体有触觉（即身根），能觉知触摩。能觉知身体的是触觉，能觉知触摩的是身根（即触觉）。但是，触受不是身根，身根也不是触受。身根和触受二相，原本都无自己安立的处所，它们相互配合在一起，即身根与身识相互配合，才构成了身根自身的完整性，它们一旦分开，身识与虚空就没有二样，都空无所有。若身根与身识不相配合，有身根而不能产生身识，将与植物人无异。没有身内的触觉和身外的触摩（即触尘），又怎样产生身识？若没有身识，触觉和触摩都还没有呈现，那么，你的身识依凭什么来建立身识界？

所以应当知道，身根（即触觉）以触摩为攀缘之物，生出身识界，现在从根本原因触觉、缘物（即触尘）、以及身识本身三处推求，都无所得，都是虚妄。所以，触觉（即身根），触摩、和身识界，本来就不是从因从缘，也不是自然性。

[原文：]

阿难，又汝所明，意法为缘，生于意识。此识为复因意所生，以意为界？因法所生，以法为界？

阿难，若因意生，于汝意中，必有所思发明汝意，若无前法，意无所生，离缘无形，识将何用？

又汝识心与诸思量、兼了别性，为同为异？同意即意，云何所生？异意不同，应无所识；若无所识，云何意生？若有所识，云何识意？唯同与异二性无成，界云何立？

若因法生，世间诸法不离五尘，汝观色法及诸声法、香法、味法及与触法，相状分明，以对五根，非意所摄。汝识决定依于法生，今汝谛观，法法何状？若离色空、动静、通塞、合离、生灭，越此诸相，终无所得。生则色空诸法等生，灭则色空诸法等灭。所因既无，因生有识，作何形相？相状不有，界云何生？

是故当知，意法为缘，生意识界，三处都无，则意与法及意界三，本非因缘，非自然性。

[译文：]

阿难，又如你所知道的，意识觉（即意知根）以（内）法尘为攀缘对象，产生出意识。这意识是从意识觉中生出，以意识觉为界？还是从法尘中生出，以法尘为界？以意识觉为界叫做意识界，以法尘为界叫做法识界。

阿难，如果意识是从意识觉（即意知根）中生出，那么，在你的意识觉中一定有个正在想着的心念，来表明你有意识，如果没有先前的法尘，就不会产生意识（即心念），离开了攀缘的法尘，意识将无形无影，这样，意识能有什么作用？

另外，你的意识觉（即识心）和所想着的种种意识、及逻辑思维，它们是相同的，还是不相同的？如果意识和意识觉相同，那么，它就是另外一个意识觉（即识心）了，怎么能说是意识觉所生出来的？如果意识和意识觉不相同，意识觉就应该一点都不知道意识；如果一点都不知道，怎么能说是意识觉所生出来的？如果知道一些，怎样区别意识觉和意识呢？所以，意识和意识觉相同、或是不相同，这二种情况都不可能成立，那么，意识界又依凭什么来建立呢？

如果意识是从法尘中生出，世间的各种事物不过就是色、声、香、味、触等五种尘物，你看看色声香味触等五种尘物，它们的相状都清楚分明，各自和眼耳鼻舌身五根一一对应，这些尘物都不是意识觉（即意知根）所摄取的对象。你的意识确定是由（内）法尘所生，你现在就仔细想想，这些法尘是怎样的相状？如果离开了色物、虚空、动与静、通与塞、合与离、生与灭等，超越了这些法相，就再也没有了。产生了意识，则色物、虚空等各种尘物也应同时生出；意识灭掉了，则色物、虚空等各种尘物也应同时灭掉。产生意识的法尘既然是无形无质（即无相），那么，由法尘生出的意识，又是怎样的形相？意识无形无相，法识界如何建立？

所以应当知道，意识觉（即意知根）以内法尘作为攀缘之物，生出意识界，现在从根本原因意识觉、缘物（即内法尘）、以及意识本身三处推求，都无所得，都是虚妄。所以，意识觉，法尘（指内）、和意识界，本来就不是从因从缘，也不是自然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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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阿难白佛言，世尊，如来常说和合因缘，一切世间种种变化，皆因四大和合发明。云何如来，因缘、自然，二俱排摈？我今不知斯义所属，惟垂哀愍，开示众生，中道了义，无戏论法。

[译文：]

阿难对如来说，世尊！如来常常宣说因缘和合的道理，说世间一切事物的种种变化，都是由地、火、水、风等四大和合而成。如来现在为什么又要排斥摈弃因缘和合及自然之说？我实在不能理解其中的道理，祈盼如来慈悲怜愍，为众生宣示不落偏见邪见的道理，使我们获得真正的佛法要义。

[原文：]

尔时，世尊告阿难言，汝先厌离声闻、缘觉诸小乘法，发心勤求无上菩提。故我今时为汝开示第一义谛，如何复将世间戏论，妄想因缘而自缠绕？汝虽多闻，如说药人，真药现前，不能分别。如来说为真可怜愍。汝今谛听，吾当为汝分别开示，亦令当来修大乘者，通达实相。

阿难默然，承佛圣旨。

阿难，如汝所言，四大和合发明世间种种变化。阿难，若彼大性体非和合，则不能与诸大杂和，犹如虚空不和诸色。若和合者，同于变化，始终相成，生灭相续，生死死生，生生死死，如旋火轮，未有休息。阿难，如水成冰，冰还成水。

[译文：]

这时，如来对阿难说，在前，你因为不中意而舍弃了声闻、缘觉这些小乘佛法，发愿求取无上菩提。所以，我现在为你讲解了佛法的第一义谛，你为什么总是拿那些世间的言论，妄想出来的因缘之说来缠缚自己？你虽然博学多闻，就像那些只会在理论上讲解草药的人，当把真草药拿到他的面前时，却不能分辨。如来说这才是真正可怜愍的人。你现在仔细听着，我当为你一一讲解佛法的根本道理，同时也好让将来修习大乘佛法的人，能透彻理解实相之义。

阿难沉默不语，静下心来领承佛的圣旨。

阿难，正如你所说，由地、火、水、风等四大和合，生成了世间的种种物体。阿难，如果这四大不能和合，那么，它们就不能与其它各种物质相混和合，就像虚空不能与各种色物和合一样。如果这四大能和合在一起，它们就会同时发生变化，从始至终都“命运”与共，成为一个统一体，生灭不断，由生至死，死后再生，生生死死交错循环，像旋火轮一样旋转，没有瞬间的停息。阿难，这就像水凝结成冰，冰又熔化成水，如此循环不已。

[原文：]

汝观地性，粗为大地，细为微尘，至邻虚尘，析彼极微，色边际相，七分所成（注：邻，接近的意思；析，劈、劈开的意思）；更析邻虚，即实空性。阿难，若此邻虚析成虚空，当知虚空出生色相。汝今问言，由和合故，出生世间诸变化相。汝且观此一邻虚尘，用几虚空和合而有？不应邻虚合成邻虚？又邻虚尘析入空者，用几色相合成虚空？若色合时，合色非空；若空合时，合空非色，色犹可析，空云何合？

汝元不知如来藏中，性色真空，性空真色，清净本然，周遍法界，随众生心应所知量，循业发现。世间无知，惑为因缘及自然性，皆是识心分别计度，但有言说，都无实义。

[译文：]

你仔细观察地元素的性质，粗大的是大地，微小的是尘埃，直至接近于（即近似于）空无的极微细尘埃，若劈开这极微细尘埃，其边缘区域（即边缘部分）占了整个极微细尘埃的七成；再进一步劈开这极微细尘埃，就是真正的空无（注：此时相当于原子），就是虚空。阿难，如果将这极微细尘埃劈开成为了虚空，这就证明了是虚空产生出各种色物。你现在提出疑问，是否由四大元素和合生出世间的各种色物。你再仔细观察这一极微细尘埃（即邻虚尘），是用几个虚空和合而成？不应该是极微细尘埃和合成极微细尘埃吧？另外，极微细尘埃劈开成为虚空，这虚空又是用多少个色物和合而成？如果是由色物和合而成，这些色物不是虚空，能和合成虚空吗？如果是由虚空和合而成，虚空不是色物，色物尚可劈开，虚空不能劈开，那么虚空如何和合？

你根本不知道在如来藏中，本源色物（即原子），也就是基本色物或构成色物的基本微粒，是真正的空性，本源虚空（即原子），是真正的色性，它们原本清净、本来如此，充满于一切色物世界，随着众生的识心而显现，随着众生的认知水平而显现，随从众生的造作而被发现。世间的人不知道这些道理，错误地认为它们是因缘和合而生、以及自然而有，这都是因为众生识心作出种种猜测的结果，虽有这样的讲法，却都没有实际的真义。

“随众生心应所知量，循业发现”，每一个众生的业力不同，其识心所能认知的范围，即其认知水平亦不相同，故对同一事物的认识也是不相同的。如地震时产生的声音，不同众生听到的音相（即声音情况）是不相同的，人听不到次声波，但狗、大象等能够听到次声波。因此，人与狗所听到的地震声音是不相同的，人所听到的音相与地震时产生的实际音相也是不相同的。

【说明：此段文中的“邻虚尘”，相当于或接近于科学上所说的分子。分子直径约为十分之几纳米（nm），即百亿分之几米（10-10米的数量级）。分子、原子是构成物质的基本微粒，如水是由水分子（H2O）组成，氧气由氧分子（O2）组成。而分子又是由更小的原子组成，不管是分子还是原子，其中的空无（即虚空）部分都占据了绝大部分。原子的核心（即原子核）直径只有原子直径的十万之一左右，原子核的直径为10-15~10-14米数量级，原子的其余部分几乎是虚空。若把原子、原子核看作是一个球体，球体的体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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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原子核的体积约为原子体积的1015~1012分之一，相当于方圆50米的范围内，只有一粒小沙子，所以整个原子与虚空几乎无异。但极为微小的原子核几乎占据了整个原子的全部质量，其密度大约为1017千克/米3，若由原子核堆成1立方厘米的体积（相当于食指的一个指节大小），其质量超过亿吨，所以这种微小虚空（即原子）中的小不点才是真正的色性，故说空不异色。因此性色真空，性空真色，原子是组成物质的基本微粒，既是空性，亦是色性。此段经文所讲的道理，与现代科学理论完全相符。也是对《心经》中“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诠释。】

[原文：]

阿难，火性无我，寄于诸缘。汝观城中未食之家，欲炊爨(cuàn)时，手执阳燧，日前求火。

阿难，名和合者。如我与汝一千二百五十比丘今为一众，众虽为一，诘其根本，各各有身，皆有所生氏族名字。如舍利弗，婆罗门种；优卢频螺，迦葉波种；乃至阿难，瞿昙种姓。

阿难，若此火性因和合有，彼手执镜于日求火，此火为从镜中而出？为从艾出？为于日来？

阿难，若日来者，自能烧汝手中之艾，来处林木皆应受焚。若镜中出，自能于镜出燃于艾，镜何不镕？纡汝手执，尚无热相，云何融泮？若生于艾，何藉日镜光明相接，然后火生？汝又谛观，镜因手执，日从天来，艾本地生，火从何方游历于此？日镜相远，非和非合，不应火光无从自有。

汝犹不知如来藏中，性火真空，性空真火，清净本然，周遍法界，随众生心应所知量。

阿难，当知世人一处执镜，一处火生，遍法界执，满世间起，起遍世间，宁有方所？循业发现。世间无知，惑为因缘及自然性，皆是识心分别计度，但有言说，都无实义。

[译文：]

阿难，火没有自己的本体，它寄宿于各种相关的物体里。你看城里那些还没有吃饭的人家，想要烧火做饭时，手中拿着阳燧（即凹面铜镜），对着太阳取火。

阿难，所谓和合，就是由几个物体相合成为一个整体。比如我和你们一千二百五十位比丘组成一群人，这就叫做和合。虽然和合成为一群人，但是究竟其根本，每一个人都有各自的身体，各人有不同的种族姓氏。如舍利弗是婆罗门种族，优罗频多是迦叶波种族，至于你阿难，则是瞿昙种族。

阿难，如果这火是因和合而生，那些人手拿着镜子对着太阳取火，这火是从镜中生起？还是从手中拿着的艾草里生起？或是从太阳那里生起？

阿难，如果火是从太阳那里生出，既然能够燃烧你手里的艾草，太阳照过的所有树木，都应该会被燃烧起来。如果火是从镜中生出，既然能够从镜子中生出火来燃烧艾草，为什么镜子本身不会被烧熔？你用手执镜，尚且没有温热的感觉，怎么会使镜子熔化呢？如果火是从艾草里生出，何须借助镜子会聚太阳光照射艾草，然后才能生起火来？你再仔细观察，镜子是用手拿着，太阳光从天上照射下来，艾草是从泥土中长出，火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太阳与镜子相距遥远，没有混合也没有结合（即没有和合），也不可能是火自己无中生有。

你哪里知道，在如来藏中，本源之火是空性，本源虚空有真火，它们原本清净、本来如此，充满于一切色物世界，随着众生的识心而显现，随着众生的认知水平而显现。

阿难，我们都知道，一人在一地执镜取火，火就在一处被生起来，在世间的每一个地方同时执镜取火，火就会在整个世间同时生起来，火哪里有什么固定居留的地方？随从众生的造作而被发现。世间的人不知道这些道理，错误地认为它们是因缘和合而生、以及自然而有，这都是因为众生识心作出种种猜测的结果，虽有这样的讲法，却都没有实际的真义。

【注：火即光，光即火。光是由原子的核外电子从高能级跃迁到低能级时产生的；光即是电磁波，电磁波似虚无而真实存在，且周遍世间，所以，性空（原子）真火，真火性空。】

[原文：]

阿难，水性不定，流息无恒。如室罗城，迦毗罗仙、斫迦罗仙及钵头摩诃萨多等诸大幻师，求太阴精用和幻药。是诸师等，于白月昼，手执方诸，承月中水。此水为复从珠中出？空中自有？为从月来？

阿难，若从月来，尚能远方令珠出水，所经林木皆应吐流，流则何待方诸所出？不流，明水非从月降。若从珠出，则此珠中常应流水，何待中宵承白月昼？若从空生，空性无边，水当无际，从人洎天皆同滔溺，云何复有水陆空行？

汝更谛观，月从天陟，珠因手持，承珠水盘个人敷设，水从何方流注于此？月珠相远，非和非合，不应水精无从自有。

汝尚不知如来藏中，性水真空，性空真水，清净本然，周遍法界，随众生心应所知量。一处执珠，一处水出，遍法界执，满法界生，生满世间，宁有方所？循业发现！世间无知，惑为因缘及自然性，皆是识心分别计度，但有言说，都无实义。

[译文：]

阿难，水的特性是，没有固定的形状，流动与停蓄也没有恒定的状态。如室罗筏城里的迦毗罗仙、斫迦罗仙以及钵头摩诃萨多等大幻师，为了配制和幻药，他们须求取月亮的太阴精水。这些大幻师会在月半十五之夜，月光皎洁之时，手拿承露取水的器具来承接月之精水。这月之精水是从他们手中的珠子里生出？还是虚空中本来就有？或是从月亮那里产生？

阿难，如果水是从月亮那里产生，而且能使远离它的珠子流出水来，那么，月光所照到的树林，都应该流出水来，如果能流出水来，何须要借用承露取水的器具？如果不能流出水来，这清凉的水就不是从月亮那里产生的。如果水是从珠子里流出来，那么，这个珠子中就应当常有水流，何须要等到月明皎洁的夜晚来承接？如果水是从虚空中生出，虚空无涯无际，水也应当无涯无际，那么，从我们人间到天上，都将会被滔滔之水淹没，但是，为什么仍然有水域、大地和天空之分别？

你再仔细观察，月亮高悬于天际，珠子却拿在手中，用于承接珠子水滴的盘子，也是幻师个人敷设布置，水又是从哪里流到这里来的？月亮和珠子相距遥远，两者不可能和合，也不可能是月之精水自己无中生有。（注：月之精水相当于露水。）

你仍然不知道，在如来藏中，本源之水（如水汽，即水蒸气）是空性，本源虚空有真水（注：在空气中有大量的水蒸气），它们原本清净、本来如此，充满于一切色物世界，随着众生的识心而显现，随着众生的认知水平而显现。一人在一地执珠取水，水就在一处流出来，在世间的每一个地方同时执珠取水，水就会在整个世间同时流出来，水哪里有什么固定居留的地方？随从众生的造作而被发现。世间的人不知道这些道理，错误地认为它们是因缘和合而生、以及自然而有，这都是因为众生识心作出种种猜测的结果，虽有这样的讲法，却都没有实际的真义。

【注：水蒸气本身就是处于分子状态，是性空。所以性空真水，真水性空。】

[原文：]

阿难，风性无体，动静不常。汝常整衣入于大众，僧伽梨角动及傍人，则有微风拂彼人面。此风为复出袈裟角？发于虚空？生彼人面？

阿难，此风若复出袈裟角，汝乃披风，其衣飞摇应离汝体。我今说法，会中垂衣，汝看我衣，风何所在？不应衣中有藏风地。若生虚空，汝衣不动，何因无拂？空性常住，风应常生；若无风时，虚空当灭；灭风可见，灭空何状？若有生灭，不名虚空；名为虚空，云何风出？若风自生被拂之面，从彼面生，当应拂汝；自汝整衣，云何倒拂？

汝审谛观，整衣在汝，面属彼人，虚空寂然，不参流动，风自谁方鼓动来此？风空性隔，非和非合，不应风心无从自有。

汝宛不知如来藏中，性风真空，性空真风，清净本然，周遍法界，随众生心应所知量。

阿难，如汝一人微动服衣，有微风出，遍法界拂，满国土生，周遍世间，宁有方所？循业发现！世间无知，惑为因缘及自然性，皆是识心分别计度，但有言说，都无实义。

[译文：]

阿难，风的特性是自身没有形体，而且飘忽不定，忽有忽无。你和大家聚在一起时，常常整束衣服，这时袈裟衣角偶尔会触动到傍边的人，就会有微风吹拂到那人脸上。这风是从你的衣角处生出？还是从虚空中生出？或是从傍人脸上生出？

阿难，如果这风是从你的袈裟衣角处生出，那么，你披戴的就是风，你的衣服就应该会飘动起来，从而离开你的身体。我现在讲法时，衣服自然下垂，你看看我的衣服中，风藏在哪里？衣服中也不可能有藏风的地方。如果这风是生于虚空，当你的衣服不摆动时，为什么又没有风来拂面？而且虚空是常在常存的，那么风也应该是常生常有；如果没有风吹拂，风消失时，虚空也应当灭绝；没有风我们可以感觉得到，虚空灭绝后是什么形状？如果虚空有生有灭，就不能叫做虚空；既然是虚空，风又是怎样生出来的？如果这风是从傍人脸上生出来的，从傍人脸上生出来的风，本应该吹拂到你的身上；而且是你自己在整理衣服，为什么会反而吹拂到他人？你详细观察，整理衣服的是你，被风吹拂的是他人，而虚空依然寂静不动，它不会参与流动，这里吹拂着的风是来自于何方？风是动的，虚空是静的，两者的本性不同，它们不可能相合、也不可能混合或结合，也不可能是风自己无中生有。

你仍然不知道，在如来藏中，本源之风是空性，本源虚空有真风，它们原本清净、本来如此，充满于一切色物世界，随着众生的识心而显现，随着众生的认知水平而显现。

阿难，就像你一人轻微地摆动衣服，就会有微风吹拂，如果在世间的每一个地方同时摆动衣服，风就会在整个世间同时吹拂，风哪里有什么固定居留的地方？随从众生的造作而被发现。世间的人不知道这些道理，错误地认为它们是因缘和合而生、以及自然而有，这都是因为众生识心作出种种猜测的结果，虽有这样的讲法，却都没有实际的真义。

【注：风是流动的空气。空气也是处于分子状态，且在不断地做无规则运动，若形成整体运动，就会形成风，所以性空真风，性风真空。振动则发声，故性空真声，真声性空。】

[原文：]

阿难，空性无形，因色显发。如室罗城去河遥处，诸刹利种及婆罗门、毗舍、首陀兼颇罗堕、旃陀罗等，新立安居，凿井求水，出土一尺，于中则有一尺虚空，如是乃至出土一丈，中间还得一丈虚空，虚空浅深随出多少。此空为当因土所出？因凿所有？无因自生？

阿难，若复此空无因自生，未凿土前，何不无碍，唯见大地迥无通达？若因土出，则土出时，应见空入；若土先出，无空入者，云何虚空因土而出？若无出入，则应空土元无异因，无异则同，则土出时，空何不出？若因凿出，则凿出空，应非出土；不应凿出，凿自出土，云何见空？

汝更审谛，谛审谛观，凿从人手，随方运转，土因地移，如是虚空，因何所出？凿空虚实不相为用，非和非合，不应虚空，无从自出。若此虚空，性圆周遍，本不动摇。当知现前地、水、火、风，均名五大，性真圆融，皆如来藏，本无生灭。

阿难，汝心昏迷，不悟四大元如来藏，当观虚空为出为入？为非出入？汝全不知如来藏中，性觉真空，性空真觉，清净本然，周遍法界，随众生心应所知量。

阿难，如一井空，空生一井，十方虚空亦复如是，圆满十方，宁有方所？循业发现！世间无知，惑为因缘及自然性，皆是识心分别计度，但有言说，都无实义。

[译文：]

阿难，虚空的特性是无形无相，要借助于色物的衬托才能显现出来。比如在室罗城离河很远的地方，人们新建居所，筑城建屋，挖掘水井。挖掘水井时，从井中挖出一尺深的泥土，井里面就有一尺深的虚空，这样，直至从井中挖出一丈深的泥土，井里就会有一丈深的虚空，虚空的大小随着挖出的泥土多少而定。这个虚空是从泥土里生出？还是从挖掘这里生出？或是自然而然生出的？

阿难，如果这个虚空是在没有任何原因的情况下，自然而然生出，为什么在没有掘井之前，这里不是畅通无碍，却只见一片大地闭塞？如果这个虚空是从挖出的泥土里生出来，那么，当泥土挖出来时，就应该看到虚空从外面进去；如果泥土出来时没有虚空进去，怎么能说虚空是从挖出的泥土里生出来的？如果说虚空没有出入，那么虚空和泥土就应当没有什么差别，虚空和泥土就是同一物，当泥土被挖出来时，虚空为什么不会随着泥土一起出来？如果这个虚空是从挖掘这里生出，那么，挖掘出来的就应当是虚空，而不是泥土；如果这个虚空不是因为挖掘而有，挖掘时泥土出来后，为什么又看见了虚空？

你再仔细观察观察，挖掘是随着人手的动作而进行，泥土是从地里挖上来，而这个虚空是从哪里生出？挖掘是实，虚空是虚，二者之间互不影响，没有混合也没有结合，也不可能是虚空自己无中生有。但是，如果虚空是圆满遍布、原本不可改变的呢。应当知道，眼前的地、火、水、风及虚空，统称叫做五大。它们的本性都是圆融的，都是如来藏，本来就无生无灭。

阿难，你的心昏昧而未开悟，如果还不知道地、水、火、风四大元素本来都是如来藏的话，你就应该去观察虚空是出是入？还是不出不入？你根本不知道，在如来藏中，本源知觉（即真如知觉，或叫真心）是真空性，本源虚空中有真如知觉，它们原本清净、本来如此，充满整个法界，随着众生的识心而显现，随着众生的认知水平而被发现。

阿难，打出一口井，虚空就充满一口井，十方虚空也是这样的道理，圆满十方，虚空哪里有什么固定居留的地方？随从众生的造作而被发现。世间的人不知道这些道理，错误地认为它们是因缘和合而生、以及自然而有，这都是因为众生识心作出种种猜测的结果，虽有这样的讲法，却都没有实际的真义。

[原文：]

阿难，见觉无知，因色空有。如汝今者在祇陀林，朝明夕昏，设居中宵，白月则光，黑月便暗。则明暗等因见分析。此见为复与明暗相、并太虚空，为同一体？为非一体？或同非同？或异非异？

阿难，此见若复与明与暗及与虚空元一体者，则明与暗二体相亡，暗时无明，明时非暗。若与暗一，明则见亡；必一于明，暗时当灭，灭则云何见明见暗？若明暗殊，见无生灭，一云何成？

若此见精与暗与明非一体者，汝离明暗及与虚空，分析见元，作何形相？离明、离暗及离虚空，是见元同龟毛兔角。明、暗、虚空三事俱异，从何立见？

明暗相背，云何或同？离三元无，云何或异？分空分见，本无边畔，云何非同？见暗见明，性非迁改，云何非异？

汝更细审，微细审详，审谛审观，明从太阳，暗随黑月，通属虚空，壅归大地，如是见精，因何所出？见觉空顽，非和非合，不应见精无从自出。若见闻知，性圆周遍，本不动摇。

当知，无边不动，虚空、并其动摇地、水、火、风，均名六大，性真圆融，皆如来藏，本无生灭。

阿难，汝性沉沦，不悟汝之见闻觉知本如来藏。汝当观此见闻觉知为生为灭？为同为异？为非生灭？为非同异？汝曾不知如来藏中，性见觉明，觉精明见，清净本然，周遍法界，随众生心应所知量。如一见根，见周法界，听、嗅、尝、触觉、触觉知，妙德莹然，遍周法界，圆满十虚，宁有方所？循业发现！世间无知，惑为因缘及自然性，皆是识心分别计度，但有言说，都无实义。

[译文：]

阿难，见觉不会自己生出眼识，是因为观看色物和虚空才有了眼识。就如你现今在祇陀林里，白天明亮，夜晚昏暗；在夜半时分，如果有月光就明亮，无月光就昏暗。这些明与暗等情形，是因为人的见觉（即眼根）觉知后才知道它们之间的区别。这个见觉（即眼根）与明、暗及虚空是一体的？还是非一体的？或是，它们是相同的还是不相同？是相异的还是不相异？

阿难，如果见觉与明、暗及虚空原本是一体的，而明和暗二种情况是相互对立的，不可能同时存在，暗时就没有明亮，明时就没有昏暗。那么，如果见觉与暗是一体的，明的时候这个见觉就会消亡；如果见觉与明是一体的，暗的时候这个见觉也会灭绝，见觉灭绝了，没有了能见之性，即没有了觉知性，还能再看见明和暗吗？如果见觉与明和暗都不相同，它不会随着明和暗的生灭而生灭，见觉没有生灭，又怎么能说见觉与明和暗是一体的呢？

如果这个见觉（即眼根）与明和暗都不是一体的，你离开了明、暗及虚空，看看这个见觉，是什么样的样子？离开了明、暗及虚空，这个见觉就如同龟毛兔角，什么都没有。明、暗及虚空这三种相状是各不相同的，这样，该从哪方面确立见觉呢？

明与暗是相反的，此有彼亡，怎么能说见觉与明和暗是同一体的？与明相同就不可能与暗相同，与暗相同就不可能与明相同。离开了明、暗及虚空三者，见觉无形无相，怎么能说见觉与这三者是相异的、不相同的呢？虚空和见觉，各自都没有边际，它们都有这个共同的特点，又怎么能说它们是不相同的呢？不管是观看暗还是观看明，见觉本身具有的能见之性（即觉知性）都不会改变，怎么能说见觉与明和暗不是相异的，没有区别的呢？

你再仔细认真观察一下，明从太阳来，暗随无月之夜而产生，通阔属于虚空，壅塞产生于大地，这个见觉（即眼根）又是从哪里产生？见觉具有觉知性，而虚空是无知无觉，它们不可能混合也不可能结合，这个见觉也不可能无中生有，自然生出。如果见觉的觉知性是圆融的、能看见整个法界，它本来就不会变化，情况将会怎样？

所以应当知道，没有边际不会变化的见觉（注：包括其余五种知觉）和虚空，及会变化的地、水、火、风等，统称为六大。六大本性圆融，都是如来藏，本来都无生无灭。

阿难，你心沉迷不悟，仍然未能悟解到你的见觉、闻觉等各种知觉本来都是如来藏，是从无始以来就具有的如实的妙真法性。你应该仔细想想见觉及其觉知性，它们是有生有灭？是同是异？还是不生不灭？是不同或是不异？你从来不知道在如来藏中，真如见觉是圆明的，它的觉知是清净明彻的，所觉知到的与物体本来面貌完全一样，清净无染，不会带有眚影，能觉知整个法界，随着众生的识心而显现，随着众生的认知水平而显现。就像这见觉一样，能觉知整个法界的真心，其听觉、嗅觉、味觉、触觉及其对应的各种觉知，同样是晶莹透彻，所觉知到的如美玉一样光洁无瑕，与事物的本来面貌完全一样，都能觉知整个法界，圆满十方，哪里有什么固定局限的地方？随从众生的造作而被发现。世间的人不知道这些道理，错误地认为它们是因缘和合而生，以及自然而有，这都是因为众生识心作出种种猜测的结果，虽有这样的讲法，却都没有实际的真义。

[原文：]

阿难，识性无源，因于六种根尘妄出。汝今遍观此会圣众，用目循历，其目周视但如镜中，无别分析，汝识于中次第标指，此是文殊，此富楼那，此目揵连，此须菩提，此舍利弗。此识了知，为生于见？为生于相？为生虚空？为无所因突然而出？

阿难，若汝识性生于见中，如无明暗及与色空，四种必无，元无汝见，见性尚无，从何发识？若汝识性生于相中，不从见生；既不见明，亦不见暗，明暗不瞩，即无色空，彼相尚无，识从何发？若生于空，非相非见，非见无辨，自不能知明暗色空，非相灭缘，见闻觉知无处安立。处此二非，空则同无，有非同物，纵发汝识，欲何分别？若无所因突然而出，何不日中别识明月？

汝更细详，微细详审，见托汝睛，相推前境，可状成有，不相成无。如是识缘因何所出？识动见澄，非和非合。闻听觉知亦复如是，不应识缘无从自出。若此识心本无所从？当知了别见闻觉知，圆满湛然，性非从所。兼彼虚空、地、水、火、风，均名七大，性真圆融，皆如来藏，本无生灭。

阿难，汝心粗浮，不悟见闻发明了知，本如来藏。汝应观此六处识心，为同为异？为空为有？为非同异？为非空有？汝元不知如来藏中，性识明知，觉明真识，妙觉湛然，遍周法界，含吐十虚，宁有方所？循业发现。世间无知，惑为因缘及自然性，皆是识心分别计度，但有言说，都无实义。

[译文：]

阿难，心识，即眼识、耳识、鼻识、舌识、身识和意识等六识，是没有根源的，它不会自己产生，也没有觉知性。心识是因为六根与六尘共同作用而妄生出来的，是眼耳鼻舌身意等六根攀缘色声香味触法等六尘生出来的妄相。你现在看法会中的大众，从一边起依次看过去，眼睛所看到的景相就如同镜中显现的影像，没有美恶善丑等各种分别，你的识心（即觉知心）却能从这些景相中一一辨别出来，这是文殊，那是富楼那，那是目犍连，那是须菩提，那是舍利弗，即产生出与眼识俱随行同时同境的分别意识。这种明明了了的分别心识，即是与眼识俱随行的分别意识，它是从你的眼识中生出？还是从眼睛里的景相中生出？或是从虚空中生出？或是没有任何原因而突然产生？

阿难，如果你的了别心识是生于眼识中，那么，如果没有明和暗、没有色物及虚空，没有这四种情形，即没有四种色相，你就什么都没有看见，就还没有眼识，眼识都还没有生出，又如何产生了别心识？如果了别心识是从眼睛里的景相中生出，而不是从观看中产生；既不去观看明，也不去观看暗，明和暗二种情形都不去观看，那么，没有色物及虚空，眼睛里就没有任何景相，景相尚且没有，了别心识又如何产生？如果了别心识是生于虚空，虚空无形无相，不可能被看见，看不见就无法分辨，自然就不能知道明、暗、色物和虚空，没有相就会灭掉识心攀缘的对象，即会灭掉产生了别心识的缘物，眼识、耳识等心识就没有什么地方可以确立了。如果上面二种情况都不是，了别心识是从虚空中产生，那么，虚空是空无的，虽说有虚空，但它不同于其他色物，即使生出了你的心识，将要去分别什么？如果心识是无缘无故突然产生出来的，为什么不会在中午看见月亮？

你再认真细微地想想，看见物体是依托了你的眼睛，从所看到的景相中可以知道面前的景物（即色物），有景相面前就有色物，没有景相就是空无，即就没有任何色物。这样的了别识缘是因为什么东西产生出来的？识缘是会改变的，见觉澄明不动，两者不能混合也不能结合，听觉及其它知觉也是这样，也不可能是识缘无缘无故就自己产生出来。要是这个识心（即觉知心）本来就不依从于其它事物呢？所以应当知道，识心的各种知觉，即觉知性，是圆满清彻的，它不依从于其它事物，不会随缘而变，即是随缘不变。识心及其心识、虚空、地、水、火、风等，统称叫做七大，它们性真圆融，都是如来藏，是从无始以来就具有的真实法性，本来就无生无灭。

【注：了别识缘，是色物在心中形成的映相，是眼睛中的景像信息传输到心中形成的过渡性产物，是识心的攀缘对象。——看下面眼识（心识）的形成图】

阿难，你心粗气浮，不能从悟解见觉（即眼根）、眼识的基础上，去理解明白识心（即觉知心）的各种知觉，它们本来都是如来藏，都是从无始以来就具有的妙真法性。你应当观察六种知觉（即六处识心，就是见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和意识觉。），它们是相同的还是相异的？是空无形质还是有形有体？是不相同、即是相异的？是非虚无、即是有的（即确实存在的）？你原本不知道在如来藏中，藏识（即性识，即真心）觉性妙明，心识圆净，妙觉圆明真心，觉知性清彻明净，能容纳显现十方虚空，能觉知整个法界，哪里有什么固定局限的地方？随着众生的造作而被发现。世间的人不知道这些道理，错误地认为它们是因缘和合而生，以及自然而有，这都是因为众生识心作出种种猜测的结果，虽有这样的讲法，却都没有实际的真义（注：这是说，世上的有关这些说法都没有实际真义，而不是说世尊所讲的佛法没有实际真义！）。

附：识心（即觉知心）产生眼识（心识）的形成图。其它五种心识的形成与此类似。
   

[原文：]

尔时，阿难及诸大众，蒙佛如来微妙开示，身心荡然，得无挂碍。是诸大众，各各自知，心遍十方，见十方空，如观手中所持叶物；一切世间诸所有物，皆即菩提妙明元心；心精遍圆，含裹十方。反观父母所生之身，犹彼十方虚空之中吹一微尘，若存若亡；如湛巨海流一浮沤，起灭无从。了然自知，获本妙心，常住不灭。礼佛合掌，得未曾有，于如来前，说偈赞佛：

[译文：]

这时候，阿难及法会中的所有大众，承蒙如来宣示微妙佛法，身心泰然，妄念荡然无存，心中再也没有挂虑障碍。他们每一个人都知道，真心遍满十方世界，观看十方虚空世界，就像看自己手中拿着的树叶那样清晰明了；一切世间的所有物体，都是菩提妙明本心，都是法性；真心圆融遍满十方，能容纳包罗十方世界。而返观自己的父母所生之身，就像是十方虚空世界中漂浮着的一粒微尘，若存若亡；就像是无涯大海中的一个泡沫（即水泡），生灭不定、无所依从。至此，他们已经彻底明白，自己有一颗妙明真心，常住不灭。他们合掌顶礼如来，感恩获得未曾有过的喜悦，就在如来的宝座前，咏诵诗歌赞叹如来：

[原文：]——偈颂（诗歌）如下：

妙湛总持不动尊， 首楞严王世希有，

销我亿劫颠倒想， 不历僧祇获法身。

愿今得果成宝王， 还度如是恒沙众，

将此深心奉尘刹， 是则名为报佛恩。

伏请世尊为证明， 五浊恶世誓先入，

如一众生未成佛， 终不于此取泥洹。

大雄大力大慈悲， 希更审除微细惑，

令我早登无上觉， 于十方界坐道场，

舜若多性可销亡， 烁迦罗心无动转。（注：烁迦罗心即精进金刚心。）

【附六种心识之说：“诸比丘，无论任何，缘其缘而识生，即依其缘而识生。如眼缘于色而识生，即名为眼识。耳缘于声而识生，即名为耳识。鼻缘于香而识生，即名为鼻识。舌缘于味而识生，即名为舌识。身缘于所触而识生，即名为身识。意缘于法而识生，即名为意识。

诸比丘！犹无论如何，缘其缘而火燃，依此而得名。即缘薪而火燃，即名为薪火。缘木片而火燃，即名为木片火。缘草而火燃，即名为草火。缘牛粪而火燃，即名为牛粪火。缘谷皮而火燃，即名为谷皮火。缘尘屑而火燃，即名为尘屑火。

诸比丘，如是依何缘而识生，即依何缘而得名。缘眼于色而识生，即名为眼识。缘耳于声而识生，即名为耳识。缘鼻于香而识生，即名为鼻识。缘舌于味而识生，即名为舌识。缘身于所触而识生，即名为身识。缘意于法而识生，即名为意识。”——摘于阿含典籍·南传中部(爱尽大经)】

     （第三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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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楞严经》第四卷

[原文：]

尔时，富楼那弥多罗尼子在大众中，即从座起，偏袒右肩，右膝著地，合掌恭敬而白佛言。

大威德世尊！善为众生敷演如来第一义谛。世尊常推说法人中，我为第一。今闻如来微妙法音，犹如聋人逾百步外，聆于蚊蚋，本所不见，何况得闻。佛虽宣明，令我除惑，今犹未详斯义、究竟无疑惑地。

世尊，如阿难辈，虽则开悟，习漏未除。我等会中登无漏者，虽尽诸漏，今闻如来所说法音，尚纡疑悔。世尊，若复世间一切根、尘、阴、处、界等，皆如来藏，清净本然，云何忽生山河大地诸有为相，次第迁流，终而复始？

又如来说，地、水、火、风，本性圆融，周遍法界，湛然常住。世尊，若地性遍，云何容水？水性周遍，火则不生。复云何明水、火二性，俱遍虚空，不相陵灭？世尊，地性障碍，空性虚通，云何二俱周遍法界？

而我不知是义攸往，惟愿如来宣流大慈，开我迷云，及诸大众。作是语已，五体投地，钦渴如来无上慈诲。

[译文：]

这时候，富楼那从座位中站起，偏袒右肩，右膝着地，合掌恭敬如来，对佛说。

大威德世尊！你善于为众生演说佛法第一义谛。世尊，你常常赞誉我是众人中说法第一。现今我聆听如来微妙法音，就像耳聋的人听百步之外的蚊子鸣叫，本来就没有听见任何声音，更不要说听明白了什么道理。佛虽然已经宣示了如此微妙的法音，使我等拔除疑惑，但是，现在我仍然不能完全理解、通晓其中的道理，未能达到没有疑惑的境地。

世尊，阿难他们虽然有所开悟，但是长期积累的习气、烦恼并未除尽。如我等法会中已灭尽种种烦恼的修行人，也是在领承了如来所说的法旨后，仍有疑惑。世尊，如果世间的一切根、尘，阴、处、界，即是如来所说的五蕴、六根六尘、十二处、十八界等，都是如来藏，清净本然，为什么会突然生出山河大地等各种有为相，而且这些事物还会相续不断，迁流变化，生灭循环？

另外，如来又说地、水、火、风，四大本性圆融，盈布法界，清净本然，常住不变。世尊，如果说地性遍在，那么，什么地方去容纳水？如果说水性遍在，就不应该有火生出。为什么你又明确地说水和火都遍布于虚空，它们之间不会相互克制而灭亡吗？世尊，地性阻塞障碍，空性虚廓通阔，为什么说这二者都遍布于整个法界？

我不清楚这些道理的根本所在，祈愿如来发大慈宣示，拨开我等心中迷云。说完这些话，富楼那五体投地，敬盼如来惠施无上慈悲教诲。

[原文：]

尔时，世尊告富楼那，及诸会中漏尽无学诸阿罗汉。如来今日，普为此会宣胜义中真胜义性，令汝会中定性声闻，及诸一切未得二空、回向上乘阿罗汉等，皆获一乘寂灭场地、真阿练若正修行处。汝今谛听，当为汝说。

富楼那等，钦佛法音，默然承听。

佛言，富楼那，如汝所言，清净本然，云何忽生山河大地？汝常不闻如来宣说，性觉妙明，本觉明妙？

富楼那言，唯然，世尊，我常闻佛宣说斯义。

[译文：]

这时，如来告诉富楼那以及法会中其他漏尽无学和各位阿罗汉。今日如来在此楞严法会上，将为所有大众宣示胜义谛中的无上真胜义道理，使法会中的声闻修行人，以及所有未能明了“我、法”二空的修行人，和所有未回向上乘的阿罗汉，都能获至一乘寂灭清静境地，都能安住于成佛的菩提道场。你们仔细谛听，将为你们宣说。

富楼那和大众都真诚恭敬世尊，默然承听如来法音。

如来说，富楼那，正如你所说，法界原本清净本然，为什么会突然产生出山河大地？你不是常常听到如来宣说，真心的觉知性 (即知觉)精妙圆明，真心圆妙明净吗？

富楼那说，世尊，是这样，我常常听佛宣说这个道理。

[原文：]

佛言，汝称觉明，为复性明，称名为觉？为觉不明，称为明觉？

富楼那言，若此不明，名为觉者，则无所明。

佛言，若无所明，则无明觉。有所非觉，无所非明，无明又非觉湛明性。性觉必明，妄为明觉。觉非所明，因明立所，所既妄立，生汝妄能，无同异中，炽然成异；异彼所异，因异立同，同异发明，因此复立无同无异。

如是扰乱，相待生劳，劳久发尘，自相浑浊。由是引起尘劳烦恼，起为世界，静成虚空；虚空为同，世界为异，彼无同异，真有为法。觉明空昧，相待成摇，故有风轮执持世界；因空生摇，坚明立碍，彼金宝者，明觉立坚，故有金轮保持国土；坚觉宝成，摇明风出，风金相摩，故有火光为变化性；宝明生润，火光上蒸，故有水轮含十方界；火腾水降，交发立坚，湿为巨海，干为洲潬（tān）。以是义故，彼大海中火光常起，彼洲潬中江河常注；水势劣火，结为高山，是故山石击则成炎，融则成水。土势劣水，抽为草木，是故林薮遇烧成土，因绞成水。交妄发生，递相为种，以是因缘，世界相续。

[译文：]

如来说，你所说的觉明，指的是真心的觉知性（即知觉）本来圆明，叫做觉，还是觉知性不明妙、不圆明，而称它为明觉？

富楼那说，如果这觉（即知觉）没有明字，不妙明，只是称做为觉，那么，就不能明了任何事物。

如来说，如果什么都不能明了，就没有明彻的知觉。若在觉前必须加明，则不是真如知觉，因为真如知觉（即性觉，即真心的觉知性）原本妙明，而不仅仅是在言辞上被称为明；若不明妙，就没有明彻的知觉，无明（即不明了）就更不是知觉的清彻圆明之性了。真心的知觉一定是精妙圆明的，由于妄念颠倒变成了明觉（注：明觉不是性觉，是妄觉、是妄心。）。妙明性觉是如何被妄为明觉的？原因就是：知觉不是所觉知的，即知觉不是心识，以觉知的作为知觉，就是知见立知，妄认心识为识心，即以前尘影事为识心，这样妄心就被妄立起来了。妄心形成后生出你的各种妄能，即生出各种攀缘知觉，本来无同无异的一体真心，骤然形成了各种不同的攀缘知觉，即本是一妙明，妄成六和合。不同的各种知觉发挥它们不同的功用，又在异中寻找确立相同，同与异相互为用、相互发明，这样，再在其中确立无同无异。

这样杂乱缠扰，相互间依持对待，就产生了疲劳，疲劳久了则生出妄相尘物，犹如虚空狂华，尘物之间相互混杂而浑浊不清。于是产生了尘劳烦恼，凸起的、摇动的，被认为是尘物世界；寂静的，认为是虚空。认为虚空是同一的，而尘物世界是各异的，但这些本来是无同无异，都是真有为法，是真的有为法。具有觉知性的识心与顽空无知的虚空相互对待，对待久了发生摇动，以摇动为风，所以会认为有风轮在此世界中；由于虚空发生摇动，坚固之物成为见觉觉知的障碍物，那些金质物（即坚硬物），在妄觉（即妄心）中被认为是坚固之相，所以会认为有金轮在此世界中；妄觉（即妄心）中坚固物成为了金质宝物，摇动的透明的则成为了风；风与金相互摩擦，就产生出火光；在火光及其热气的作用下，金质宝物光泽生润，柴草燃烧会产生大量的水汽（即水蒸气）随火焰腾升，就产生了十方世界的水轮（注：此点与物理学中水蒸气的形成原理相符）；火势上升水势下降，二者交互发生，坚固的会竖立起来，潮湿的成为大海，干燥的成为陆地沙洲。因为这样的缘故，在大海之中常常会有火焰腾起（如海底火山爆发），在陆地、沙洲上常有江河流注。如果水势弱于火势，就凝结为高山，所以山石相击会产生火星，山石受热则会熔化成水；如果土势弱于水势，就抽条形成草木，所以树木柴草遇火燃烧就会成为泥土，用力绞榨则会流出汁水。各种幻相（即妄相）交替发生，它们之间轮流转换，相互为因，以前物为种子，因为这样的道理，所以尘物世界迁流变化、相续不断——世界相续。

[原文：]

复次，富楼那，明妄非他，觉明为咎。所妄既立，明理不踰，以是因缘，听不出声，见不超色，色、香、味、触六妄成就，由是分开见、觉、闻、知。同业相缠，合离成化；见明色发，明见想成，异见成憎，同想成爱，流爱为种，纳想为胎。交遘发生，吸引同业，故有因缘生羯罗蓝、遏蒱昙等。胎、卵、湿、化随其所应。卵唯想生，胎因情有，湿以合感，化以离应。情、想、合、离，更相变易，所有受业，逐其飞沉。以是因缘，众生相续。

[译文：]

其次，富楼那，无明之妄不是别的，过咎就在于把觉知的作为知觉，错误地把心识作为识心，认贼作子。当妄心确立后，其所能觉知的事物也就不可能逾越相关的事物范畴了，由于这样的缘故，听觉不能超出声音之外，见觉不能超出色物之外，因此，色、声、香、味、触、法等六尘形成，从而形成了眼、耳、鼻、舌、身、意等六根。六根与六尘同类相互缠绕，和合生识(注：这里的识指六识)，分离则识灭，“缺除因缘，识即不生”；看见明亮则色物显现，妄心中就会产生出思想念头，见到不合意的就生出憎意，心中厌恶；中意的则喜欢之，就贪着、爱着而不能舍，爱欲不舍而成为种子，然后带着爱欲的种子去投胎。当男女发生交媾时，会吸引同业前来投胎，所以因缘具备时，就会形成胚胎，形成受精卵和胎儿，即形成羯罗蓝和遏蒱昙等。胎生、卵生、湿生、化生统称为四生，这四生也是这样的道理，依随各自的业报，同业感应而生。卵生众生只是想生而有生，胎生众生是因为有情爱、欲爱而有生，湿生众生是因为和合感应而有生，化生众生是因为感应分离而有生。情、想、合、离各类众生，还会相互之间变更流转，如情类众生会变更为想类众生，即胎生的会转变为卵生，湿生的也能转变为化生等，依随他们前世所造之业，遭受相应的果报，因此浮沉不定。由于这样缘故，众生就相续不断了——众生相续。

[原文：]

富楼那，想爱同结，爱不能离，则诸世间父母子孙相生不断，是等则以欲贪为本。贪爱同滋，贪不能止，则诸世间卵、化、湿、胎，随力强弱递相吞食，是等则以杀贪为本。以人食羊，羊死为人，人死为羊，如是乃至十生之类，死死生生，互来相啖，恶业俱生，穷未来际；是等则以盗贪为本，汝负我命，我还汝债，以是因缘，经百千劫常在生死。汝爱我心，我怜汝色，以是因缘，经百千劫常在缠缚。唯杀、盗、淫三为根本，以是因缘，业果相续。

富楼那，如是三种颠倒相续，皆是觉明、明了知性，因了发相，从妄见生。山河大地诸有为相，次第迁流，因此虚妄，终而复始。

[译文：]

富楼那，思念和爱欲纠结在一起，彼此珍爱不愿分离，这样，世间的那些父母、子孙就会相生相续不断，像这一类众生，他们是以贪着爱欲为根本心念。贪欲和爱恋一起滋生、一起增长，贪欲便不会停歇，那么，世间的各种生物，如胎生、卵生、湿生、化生等，就会各自倚势自身的力量强弱，相互之间竞相吞食，这一类众生，是以杀欲和贪欲为根本心念。人为食而杀羊，羊死后转生为人，人死后又转生为羊，这样直至卵生、胎生、湿生、化生等十类众生之间，其生生死死，都是如此相互残杀啖食，因此产生出种种恶业，一直穷尽到遥远的未来都永无休止；这一类众生，就是以盗取（即强取）贪欲为根本心念，你前世欠我的命，我后世还你的债，因为这样的因缘，历经百千劫的时间，都将循环于生生死死之中。你钟情于我心，我怜爱你的姿色，依此因缘，历经百千劫的时间，都是相互缠裹。业果的由来，皆因杀生、偷盗、淫欲这三种贪习种子作为根本（即根源），因为这样的因缘，业果相续相继难有了期——业果相续。

富楼那，世界、众生、业果三种颠倒相续，会相续不断，都是因为妙明真心的妙明觉知性，觉知（即了知）生相，然后妄认所生之相为识心，在原本无生之中妄见有生，就像看见虚中有空狂华生灭，但虚空中实无狂华产生，更没有狂华灭亡，这不过是妄见。山河大地等等种种有为相，以及它们之间会次第为因、变迁流转，周而复始无有停息，都是因为这个妄心，在本无生中妄见有生而产生的。

      【注：如来之法本如如，清净本然无净垢。不增不减元本样，性空寂常无生灭。妙明真心性明妙，无明了相妄为心。妄生幻来幻生妄，世间万相从此立。如如幻幻实迷人，灯光圆影同一理。除妄去幻见佛性，破除无明即如来。“知见立知即无明本，知见无见斯则涅槃。”——个人的心得体会
        知见立知即无明本，因为知见立知，就是把觉知的（即心识）作为知觉，即把心识作为识心，这就是“头上安头”，此是妄心，这是颠倒，这就是最初的妄见，即是初始无明，就是根本无明，故叫无明本。知见无见就是不把觉知的作为妄心，没有了妄心，攀缘识心泯灭，则真心显露，这就是如来，这就是佛性，所以说，知见无见斯则涅槃。知见无见，斯则涅槃，不是想到而是要证到这样境地，即“头上之头”真的去掉了，而不是想像中把那个安立的假头认为没有就完事了。穷人不可能认为自己是富翁就真的是富翁了，如果是这样，就变成了皇帝的新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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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富楼那言，若此妙觉本妙觉明，与如来心不增不减，无状忽生山河大地诸有为相。如来今得妙空明觉，山河大地有为习漏，何当复生？

佛告富楼那，譬如迷人，于一聚落，惑南为北，此迷为复因迷而有？因悟而出？

富楼那言，如是迷人，亦不因迷，又不因悟。何以故？迷本无根，云何因迷？悟非生迷，云何因悟？

佛言，彼之迷人正在迷时，倏有悟人指示令悟。富楼那，于意云何？此人纵迷，于此聚落更生迷不？

不也，世尊。

富楼那，十方如来亦复如是。此迷无本，性毕竟空。昔本无迷，似有迷觉，觉迷迷灭，觉不生迷。亦如翳人见空中华，翳病若除，华于空灭。忽有愚人于彼空华所灭空地，待华更生，汝观是人，为愚为慧？

富楼那言，空元无华，妄见生灭，见华灭空，已是颠倒。敕令更出，斯实狂痴，云何更名如是狂人为愚为慧？

佛言，如汝所解，云何问言，诸佛如来妙觉明空，何当更出山河大地？又如金矿，杂于精金，其金一纯，更不成杂。如木成灰，不重为木。诸佛如来菩提涅槃，亦复如是。

[译文：]

富楼那说，如果这个真心本来是精妙圆明，其觉知性圆明精妙，与如来佛的心完全一样，一样不多、一样不少，在没有任何异状的情况下，忽然生出山河大地等种种有为事物来。如来现已获得精妙明净的真心，那么，这些山河大地等有为之法，什么时候会再次生出？（即佛会不会退转为众生？）

如来告诉富楼那，比如有一个迷路的人，他来到一个村落，把南方误以为是北方，这个迷失方向的人是因为迷惑（即不明白）而迷路，还是因为明白了知而迷路？

富楼那说，这个迷路的人，既不是因为迷惑而迷失方向，也不是因为明白了知而迷路，即不会是因为已经知道了道路方向而迷路。为什么？因为迷惑本来就没有根源，即迷不会自生，怎么能是因迷惑而生迷？明白了知、已经知道了道路方向，就不会有迷惑，怎么能是因为明白了知而生迷？

如来说，这个迷路之人正在迷失方向的时候，突然有一个明白人指示他，使他弄清了方向。富楼那，你认为这个人即使是在前迷失了方向，在这个村落里他还会再次迷失方向吗？

富楼那说，不会了，世尊。

如来说，富楼那，十方如来也是这样。这个迷惑本来就没有自生的根源，其性毕竟是空的，即迷不会自生自长出迷来。以前本来就没有迷惑，只是似乎有迷惑，觉知（即觉察）到了迷惑，迷惑就会自然消失，识心也不会自己生出迷惑来。犹如眼睛长有翳膜的人会看见虚空狂华（如灯光圆影），一旦翳病去除了，空华（如圆影）立即就会从虚空中消失。这时，忽然有个愚蠢的人，在那空华（如圆影）消失的虚空处，等待着空华再次生出来，你认为这个人是愚蠢还是聪明？

富楼那说，虚空本来就没有空华，是妄见到空华生灭，看到空华在虚空中消失，已经是颠倒妄见。怎么还要在那个地方等待着空华再生？这实在是又痴又狂，那里还说得上这个人是愚蠢还是聪明？

如来说，正如你所理解的，为什么还要发问，十方如来佛的妙明真心，圆明空净，什么时候会再次生出山河大地？又比如金矿，金中混有杂质，杂金一经提纯炼成精金，就再也不会成为杂金了。又好比木头燃烧生成了灰，就再也不会重回为木头。各方如来佛的菩提真心涅槃后，也是这样的道理。

[原文：]

富楼那，又汝问言，地、水、火、风，本性圆融，周遍法界，疑水、火性不相陵灭。又征虚空及诸大地，俱遍法界，不合相容。

富楼那，譬如虚空，体非群相，而不拒彼诸相发挥。所以者何？富楼那，彼太虚空，日照则明，云屯则暗，风摇则动，霁澄则清，气凝则浊，土积成霾，水澄成映。于意云何？如是殊方诸有为相，为因彼生？为复空有？若彼所生，富楼那，且日照时既是日明，十方世界同为日色，云何空中更见圆日？若是空明，空应自照，云何中宵云雾之时不生光耀？当知是明，非日非空，不异空日。观相元妄，无可指陈，犹邀空华，结为空果，云何诘其相陵灭义？观性元真，唯妙觉明，妙觉明心先非水火，云何复问不相容者？真妙觉明，亦复如是。汝以空明，则有空现；地、水、火、风各各发明，则各各现；若俱发明，则有俱现。云何俱现？

富楼那，如一水中现于日影，两人同观水中之日，东西各行，则各有日随二人去，一东一西，先无准的。不应难言，此日是一，云何各行？各日既双，云何现一？宛转虚妄，无可凭据。

[译文：]

富楼那，你又发问，地、水、火、风本性圆融，盈满遍布一切世间，为什么水火二性不会相互克制而毁灭？虚空及大地，都遍布于整个法界，它们本不应该相互兼容。

富楼那，比如虚空，它的形态与种种色物都不相同，但是它并不排斥各种色物在其中生发安立。为什么？富楼那，那个大虚空，太阳照耀时，它就明亮；云层遮障时，它就昏暗；风吹拂时，它就摇动；天气澄澈时，它便清朗；云气凝结时，它就浑浊；灰尘聚积，就会形成雾霾；水质清澄，就会相映争辉。你认为这些特殊景象，是从那些不同的事物中产生，还是虚空本身产生？如果这些特殊景象是从那些不同的事物中生出，富楼那，当太阳光照射时，既然是太阳光产生明亮，那么，十方世界都应是太阳光色，为什么还会在虚空中看到一轮圆形太阳？如果是虚空本身生出光明，虚空就应该能够自己照亮自己，可是为什么深夜云遮雾障时，虚空中却没有光明？所以应当知道，这个光明，既不是因日而生，也不是因空而生，但它又是因太阳而有、及因虚空而有。观看到的相本来就是虚妄之相，是不可能被指陈出来的，若强要指陈，就像要指陈何物是龟毛兎角，犹如要等候空华再生，这样的愿望只能落空，终究没有结果。为什么还要发问水火二性不会相互克制而灭绝的道理？觉知性本是菩提真性，是精妙圆明的，精妙的觉知心（此处指妄心）本来就不是水火等色物，为什么还要发问这些事物之间不能相互容纳？真心妙觉圆明，也是这样的道理。在你心中，会因为虚空明亮，就有虚空显现；同样的道理，若有大地、水、火、风等种种物体一一呈现，就会有这些不同的物体在心中各自显现；若这些所有物体同时呈现，则这些物体都会同时在心中显现。什么叫做同时显现？

富楼那，如一湖水中出现的太阳倒影，若两个人同时观看水中的太阳，他们一个往东走，一个往西走，就会有二个太阳倒影各随着他们一起走，一个向东，一个往西，不能说那一个是正确的。因此，不应该发问，太阳只有一个，为什么太阳的倒影会同时向两个不同的方向走？倒影有两个，为什么太阳却只有一个？这样的宛转陈词终归虚妄，没有什么根据可言。

[原文：]

富楼那，汝以色空相倾相夺于如来藏，而如来藏随为色空周遍法界。是故于中风动、空澄、日明、云暗。众生迷闷，背觉合尘，故发尘劳，有世间相。我以妙明不灭不生，合如来藏。

而如来藏，唯妙觉明，圆照法界。是故于中，一为无量，无量为一；小中现大，大中现小；不动道场遍十方界，身含十方无尽虚空；于一毛端现宝王刹，坐微尘里转大法轮。灭尘合觉，故发真如妙觉明性。

而如来藏本妙圆心，非心；非空、非地、非水、非风、非火；非眼，非耳鼻舌身意；非色，非声香味触法；非眼识界，如是乃至非意识界；非‘明、无明、明无明尽’，如是乃至非老、非死，非老死尽；非苦、非集、非灭、非道；非智、非得；非檀那、非尸罗、非毗梨耶、非羼（chàn）提、非禅那、非般剌若、非波罗蜜多，如是乃至非怛闼阿竭，非阿罗诃三耶三菩，非大涅槃；非常、非乐、非我、非净。

以是俱非‘世、出世’故，即如来藏元明心妙。即心；即空、即地、即水、即风、即火；即眼，即耳、鼻舌身意；即色，即声香味触法；即眼识界，如是乃至即意识界；即‘明、无明、明无明尽’，如是乃至即老、即死，即老死尽；即苦、即集、即灭、即道；即智、即得；即檀那、即尸罗、即毗梨耶、即羼提、即禅那、即般剌若、即波罗蜜多，如是乃至即怛闼阿竭，即阿罗诃三耶三菩，即大涅槃，即常、即乐、即我、即净。

以是俱即世、出世故，即如来藏妙明心元。离即离非，是即非即。

如何世间三有众生，及出世间声闻、缘觉，以所知心测度如来无上菩提，用世语言入佛知见。譬如琴、瑟、箜篌、琵琶，虽有妙音，若无妙指，终不能发。汝与众生亦复如是，宝觉真心各各圆满，如我按指，海印发光。汝暂举心，尘劳先起。由不勤求无上觉道，爱念小乘，得少为足。”

[译文：]

富楼那，你把色物和虚空跟如来藏相互对立、相互排挤起来了，但是，如来藏会随顺色物和虚空，遍布于整个法界，周遍十方虚空。所以会显现出风之摇动、虚空澄明，日出明亮，云积昏暗等各种现象。众生心智昏昧无知，背觉合尘，即背弃了妙明知觉的本性，反而去和顺迎合尘物，所以会生出尘劳烦恼，因而产生了世间万相。我却是以不生不灭的妙明觉性，去契合如来藏。

而如来藏，即是精妙圆明的觉知心（即真心，或叫真如心），其性圆融遍照整个法界。所以在如来藏中，一就是无量，无量就是一；小中能现大，大中能现小；不动清净道场却能遍布于十方世界，一心（指真心）包含十方无尽虚空；能在一毫毛尖端显现宝王刹（即佛国净土），坐在微细尘埃里就能转动大法轮。这是因为灭尽了尘缘妄相，契合于精妙圆明的觉知心，所以才会发挥出真如妙觉的圆明觉性。

从无始以来本就有的如来藏精妙圆明真心，不是我们现在的妄心；不是虚空、不是地大、不是水、不是风、不是火；不是眼，不是耳鼻舌身意；不是色声香味触法；不是眼识界、不是耳识界、不是鼻识界、不是舌识界、不是身识界、亦不是意识界；不是明，不是无明，也不是明和无明的灭尽，以及不是衰老，不是死，也不是衰老和死的灭尽；不是苦、不是集、不是灭、不是道；不是智慧，也不是所得；不是布施，不是持戒，不是精进，不是忍辱，不是禅定，不是般若智慧，不是到达究竟彼岸，这样直至不是如来，不是应供（即佛）（注：因为如来佛也有其真心），不是三藐三菩提，不是大涅槃；不是常住，不是常乐，不是有我，不是清净。

因此，既不是世间的所有事物，也不是出世间的一切事物，那才是如来藏精妙圆明真心。真心，就是识心，就是虚空、就是地大、就是水、就是火、就是风；就是眼，就是耳鼻舌身意；就是色声香味触法；就是眼识界，就是耳识界、鼻识界、舌识界、身识界，就是意识界；就是明、就是无明、就是明和无明的灭尽，同样，就是老、就是死和老死的灭尽；就是苦、就是集、就是灭、就是道；就是智慧、就是所得；就是布施、就是持戒、就是精进、就是忍辱、就是禅定、就是般若智慧、就是波罗蜜多，同样，乃至就是如来，就是佛，就是三藐三菩提，就是大涅槃；就是常住、就是常乐、就是有我、就是清净。

因此，凡是世间的所有事物，及出世间的一切事物，就是如来藏精妙圆明真心。真心既不同于前面所说的即和非，又不异于前面所说的即和非（注：应取中道义）。

为什么欲界、色界、无色界的世间众生，以及出世间的声闻、缘觉(注：缘觉和独觉都叫做辟支佛)等等，用他们各自所知心量(即认知水平)来测度如来无上菩提，并用尽世间的所有语言来阐述佛知见，即阐述佛境界，都始终不能通晓理解和清楚明白地表达出来。这就像有琴、瑟、箜篌、琵琶等乐器，它们虽然能发出美妙的声音，但若没有灵巧能弹拨的双手，那美妙声音始终不能发出来一样。你与众生也是这样，你们的摩尼宝珠般的妙觉真心，原本是方方面面（即六种知觉）都圆满的，就像我用手指一按，海印发光，一切万物皆能在大众心中显现。可是你们一旦发起心用，则会首先生起尘劳妄相。这都是由于你等没有精进求取无上菩提，反而贪恋小乘修行，满足于小成就的结果。

[原文：]

富楼那言，我与如来，宝觉圆明真妙净心，无二圆满。而我昔遭无始妄想，久在轮回，今得圣乘，犹未究竟。世尊，诸妄一切圆灭，独妙真常。敢问如来，一切众生何因有妄，自蔽妙明，受此沦溺？

佛告富楼那，汝虽除疑，余惑未尽。吾以世间现前诸事，今复问汝。汝岂不闻室罗城中演若达多？忽于晨朝以镜照面，爱镜中头眉目可见，瞋责己头不见面目，以为魑魅，无状狂走。于意云何？此人何因无故狂走？

富楼那言：是人心狂，更无他故。

佛言：妙觉明圆，本圆明妙，既称为妄，云何有因？若有所因，云何名妄？自诸妄想展转相因，从迷积迷以历尘劫，虽佛发明，犹不能返。如是迷因，因迷自有；识迷无因，妄无所依；尚无有生，欲何为灭？得菩提者，如寤时人说梦中事，心纵精明，欲何因缘取梦中物？况复无因，本无所有。如彼城中演若达多，岂有因缘自怖头走？忽然狂歇，头非外得；纵未歇狂，亦何遗失。

富楼那，妄性如是。因何为在？汝但不随分别世间、业果、众生三种相续，三缘断故，三因不生，则汝心中演若达多狂性自歇，歇即菩提。胜净明心，本周法界，不从人得，何藉劬劳肯綮修证？譬如有人，于自衣中系如意珠，不自觉知，穷露他方，乞食驰走。虽实贫穷，珠不曾失。忽有智者指示其珠，所愿从心，致大饶富，方悟神珠非从外得。

[译文：]

富楼那说，我与如来的摩尼宝珠般妙明清净真心，没有二样，同样是圆满的。但是我从无始以来遭受妄想，以致长久沉沦于轮回中，即使今日修证到了阿罗汉果圣位，但仍然没有达到究竟之地。世尊，既然一切妄念都已寂灭消尽时，就只剩下妙明真心常住。请教如来，一切众生为什么会有无明之妄，从而遮蔽了自己的妙明觉性，遭受这生死沉沦之苦？

如来对富楼那说，虽然你已经拔除了疑惑，但仍有疑惑没有除尽。我现在再以世间的事物来问你。你难道没有听说室罗城中演若达多的事吗？忽然有一天他早晨起床后，梳妆照镜，他很中意自己在镜中的头像，喜爱其眉毛眼睛清晰可见，却不满意自己身上的头，责怪其容貌不能看见，认为它是魑魅，因此无缘无故就发疯狂走。你认为演若达多是因为什么原因而发疯狂走？

富楼那说，演若达多这人是因为心中发狂，再无其它原因了。

如来说，妙觉圆明真心本来是圆明精妙的，既然说是妄，怎么会有产生原因？如果有产生原因，还能说是妄吗？妄则无因，有因就不能叫做妄。自然是各种妄想辗转相互为因，从迷惑中积聚迷惑，历经无量劫的长期积累，虽然听了佛的各种宣示讲解，还是不能返回到妙圆觉心上来。这样的迷惑原因，是因为不明、有迷惑，从而有迷，即因为不知道而自迷；认识到了迷惑没有产生的原因（即根源），妄想也就无处依立；妄想尚且没有生起，如何将它灭除？已经获得菩提智慧的人，犹如清醒着的人说起梦中的事，此时，即使识心是精妙圆明的，能有什么因缘去取得梦中的物体？何况本来就没有原因，如何去取得所谓的原因，如世间本无石女儿，你如何能取得石女儿。如城里的那个演若达多，难道有什么原因，使他怖畏自己的头而发生狂走？如果狂性一旦停歇下来，头还不是仍然在他身上；即使狂性未曾停歇，其实头也从来没有遗失过。

富楼那，无明妄想也是这样的道理。妄想是因为什么而存在？即为什么人老是有妄想？你只要不去随顺分别世间相续、众生相续和业果相续，断绝杀、盗、淫三种恶业，使业因不再生起，那么，你心中如演若达多那样的狂性就会自然停歇下来，狂性一旦停歇，心即清净，菩提妙心立即呈现，所以，歇即菩提。清净无比的圆明真心，本来就周遍法界，无须要人去修证而得到，何须你劳累筋骨去修证？比如有一个人出门在外，衣服里藏有如意宝珠，而他自己却不知道，在它乡穷困潦倒，奔走街头乞食度日。虽然在现实生活中他是贫困的，但是宝珠并没有遗失。若突然一个有智慧的人点破他身怀宝珠，从此他便能随心所愿，过上富裕的生活了，这时，他才明白过来，神珠自己本来就有，并不是从身外获得。

[原文：]

即时，阿难在大众中，顶礼佛足，起立白佛，世尊现说杀、盗、淫业，三缘断故，三因不生，心中达多狂性自歇，歇即菩提，不从人得。斯则因缘皎然明白，云何如来顿弃因缘？我从因缘，心得开悟。世尊，此义何独我等年少有学声闻，今此会中大目揵连及舍利弗、须菩提等，从老梵志闻佛因缘，发心开悟，得成无漏。今说菩提不从因缘，则王舍城拘舍梨等所说自然，成第一义。惟垂大悲，开发迷闷。

佛告阿难，即如城中演若达多，狂性因缘若得灭除，则不狂性自然而出，因缘、自然，理穷于是。阿难，演若达多头本自然，本自其然，无然非自。何因缘故，怖头狂走？若自然、头因缘故狂，何不自然因缘故失，本头不失？狂怖妄出，曾无变易，何藉因缘？本狂自然，本有狂怖，未狂之际，狂何所潜？不狂自然，头本无妄，何为狂走？若悟本头，识知狂走，因缘、自然，俱为戏论。

是故我言，三缘断故，即菩提心。菩提心生，生灭心灭。此但生灭，灭生俱尽，无功用道。若有自然，如是则明。自然心生，生灭心灭，此亦生灭。无生灭者，名为自然。犹如世间诸相杂和成一体者，名和合性。非和合者，称本然性。本然非然，和合非合，合然俱离，离合俱非，此句方名无戏论法。

菩提涅槃尚在遥远，非汝历劫辛勤修证。虽复忆持十方如来十二部经、清净妙理如恒河沙，只益戏论。汝虽谈说‘因缘、自然’决定明了，人间称汝多闻第一，以此积劫多闻熏习，不能免离摩登伽难。何须待我佛顶神咒，摩登伽心、淫火顿歇，得阿那含，于我法中成精进林，爱河干枯，令汝解脱。是故，阿难，汝虽历劫忆持如来秘密妙严，不如一日修无漏业，远离世间憎、爱二苦。如摩登伽宿为淫女，由神咒力销其爱欲，法中今名性比丘尼，与罗睺母耶输陀罗同悟宿因，知历世因贪爱为苦，一念熏修无漏善故，或得出缠，或蒙授记。如何自欺，尚留观听？

[译文：]

这时，阿难在大众中顶礼佛足，起立后对如来说，世尊说杀、盗、淫三种恶业断除后，杀、盗、淫三种业因就不会再生起，心中像演若达多那样的狂性就会自然停歇下来，菩提妙心即会呈现出来，且菩提妙心不是从修证中得到。这里因缘的作用显然明白，为什么如来要当下抛弃因缘之说？我是因为理解了因缘的道理，心才获得开悟。世尊，不仅像我这等年少无知的有学声闻修行人，就是今日法会中的大目犍连、舍利弗、须菩提等德高望重的修行人，以及老梵志，他们也都是听闻了佛所说的因缘道理，心中受到启迪而开悟，才修成了无漏境地。如来现在说菩提妙心不从因缘而得，那么，王舍城里拘舍犁等外道所讲的自然之说，不就成了世间的第一道理了吗？祈盼如来垂赐大悲，拔除我的疑惑。

如来告诉阿难，正如城中的演若达多，他的狂性如果能灭除掉，那么不狂的本性就会自然显露出来，因缘、自然的道理就是这样。阿难，演若达多的头本来是自然的，一向就是这样，不是这样就不是他自己了。是什么原因使他怖畏狂走？如果是因为自然，头是因为自然而发狂，那么，为什么当自然消失时，原来的头不会随着消失？发狂怖畏乃是无因妄生，他的头从来都没有变易过，何须借助什么原因？如果说狂性是自然，本来就有狂性和怖畏之性，那么，在他还没有发狂之前，狂性潜藏在哪里？如果说不发狂是自然，头本来就没有妄念、没有狂性，又为什么会狂走呢？如果悟解到这就是自己本来的头，识察到了发疯狂走，那么，无论是说因缘，还是说自然，都只是世间的戏论罢了。

所以我说，断绝杀盗淫三种因缘，就是菩提心。菩提心生起，生灭的妄心就会灭除。这不过是一生一灭，一生即菩提心生，一灭即妄心灭亡，只有生与灭的心都没有了，既没有菩提心的生，也没有妄心的灭，这才是无功用道，才算是走上了菩提正道，进入了楞严大定。如果有自然的话，这样才算是明白了自然。自然心生出，生灭的妄心灭掉，这还是生灭。无生无灭的东西，如真心，就叫做自然性。像世间那些不同物体相互混杂形成一个整体的东西，如酒是水和酒精混合形成，就叫做和合性。不是和合的东西，如氧气、水，就叫做本然性。本然、非本然，和合、非和合，既有别于和合及本然，又不异于和合及本然，这样的说法才是无戏论法。

要证到菩提涅槃的果位，对你来说还是十分遥远的事情，一定要经历很多劫的辛勤修行，才有可能证得。你虽然能够记忆着十方如来所说的十二部经典，如恒河沙数那样多的清净妙理，但这些只能有益于你的戏论。你虽然谈论因缘、自然之时，清楚明了，讲得头头是道，人们称你为第一博学多闻，但是，这个积集了无数劫的多闻熏习，还是不能使你免遭摩登伽女的魔咒，仍须要用佛的大力神咒去熄灭摩登伽女心中的淫火，令她获得阿那含果位，进入佛法中成为精进的修行人，使她的爱欲之河干枯，你才获得了解脱。所以，阿难，你虽然经历了无数劫的时间，仍能记忆着如来秘密妙严佛法，但是不如一日发心修习无漏智慧，远离世间的欲爱与憎恨二种苦恼。如摩登伽女，过去之世她是淫女，淫习较重，通过神咒威力销除其爱欲后，立即进入佛法中成为了真正的比丘尼，与罗睺的母亲耶输陀罗，同样悟解了自已的宿世因缘，知道历世都是因为贪着爱欲而遭受了无数的苦难，从此一心修习无漏智慧，或许能够挣脱尘世的烦恼缠缚，或许会蒙佛授记。你怎么仍然自己欺骗自己，让自己滞留于道听途说之中？

[原文：]

阿难及诸大众，闻佛示诲，疑惑销除，心悟实相，身意轻安，得未曾有。重复悲泪，顶礼佛足，长跪合掌而白佛言：无上大悲清净宝王，善开我心，能以如是种种因缘、方便提奖，引诸沉冥出于苦海。世尊，我今虽承如是法音，知如来藏妙觉明心遍十方界，含育如来十方国土、清净宝严妙觉王刹。如来复责多闻无功，不逮修习。我今犹如旅泊之人，忽蒙天王赐与华屋，虽获大宅，要因门入。惟愿如来不舍大悲，示我在会诸蒙暗者，捐舍小乘，毕获如来无余涅槃本发心路，令有学者，从何摄伏畴昔攀缘，得陀罗尼，入佛知见。

作是语已，五体投地，在会一心，伫佛慈旨。

[译文：]

阿难以及会中大众承领了如来教诲，消除了疑惑，悟解了实相，即时身心安然，获得未曾有过的欣喜。此时阿难又悲泣起来，他顶礼佛足，长跪合掌并对如来说，无上大慈大悲的清净宝王，您善于启迪我的心智，善于利用种种事物，以各种方便，提携我们这些迷晦之人出离生死苦海。世尊，今日我虽然承领了如来如此美妙的法音，知道如来藏妙觉明心遍于十方世界，包含孕育十方国土和清静宝严妙觉佛国净土。如来对我当头棒喝，点明了我的缺点，虽是博学多闻但没有成效，缺乏实证修行。我现在就像一个在路途中飘泊着的旅人，忽然蒙受天王赐予华丽大宅，虽然获得了豪宅，但也要找到大门才能进入。恳请如来垂赐大悲，为我及法会中仍处于蒙昧的修行人给予开示，使我们能够抛弃小乘佛法，完全获得如来无余涅槃的起始修行之路，使我们知道成就佛果的入门方法，使一切有学修行人知道怎样去摄伏往昔以来的攀缘妄心，证达陀罗尼境地，达到总持、能持、能遮，恶法不生、善法不灭的不生灭境地，入佛知见。入佛知见，有二层意思，一是理悟，即使自己对事物的认识见解与佛相符，具有正知正见；二是事证，即使自己的识心回归至清净圆明，与佛心相同，觉知性精妙圆净，成就无上圆明智慧。

说完这些话，阿难五体投地，与会中众人一心期盼世尊宣示慈旨。

[原文：]

尔时，世尊哀愍会中缘觉、声闻，于菩提心未自在者，及为当来佛灭度后，末法众生发菩提心，开无上乘妙修行路。宣示阿难及诸大众，汝等决定发菩提心，于佛如来妙三摩提不生疲倦，应当先明发觉初心二决定义。

[译文：]

这时候，如来哀悯会中的声闻、缘觉及未能随意安住菩提心的修行人，同时也为了将来佛涅槃后，末法时期的众生便于发菩提心，开示无上乘妙修行路。如来对阿难及大众们说，你们决定发菩提心，不畏艰难、不知疲倦地不断求取如来无上正等正觉三摩提，就应当首先明白初始发菩提心时的二个决定义，即初始发菩提心时二个至关重要的决定因素。

[原文：]

云何初心二义决定？

阿难，第一义者，汝等若欲捐舍声闻，修菩萨乘，入佛知见，应当审观‘因地发心’，与果地觉为同为异？

阿难，若于因地，以生灭心为本修因，而求佛乘不生不灭，无有是处。以是义故，汝当照明诸器世间可作之法，皆从变灭。阿难，汝观世间可作之法，谁为不坏？然终不闻烂坏虚空。何以故？空非可作，由是始终无坏灭故。则汝身中，坚相为地，润湿为水，暖触为火，动摇为风，由此四缠分汝湛圆妙觉明心，为视、为听，为觉、为察。从始入终，五叠浑浊。云何为浊？

[译文：]

什么是初始发菩提心时的二个决定义，即初始发菩提心时二个至关重要的决定因素？

阿难，第一个决定义就是，你们想要舍弃声闻、缘觉，修习菩提乘，得入于佛的正知正见，最终获得佛知见，心与佛心相同，就应当审视观察开始修行的发心，即修行的起始心，与将要证得的果地心，是相同还是相异。

阿难，如果你在初始修行时，是以生灭心为根本、为基础，以求取获得佛乘的不生不灭境地，那是绝对不可能成功的。因为这样的道理，你应该知道一切形质器物世界中，那些会再生的物体和后天造作出来的物体，都是从生到灭。阿难，你看看世间那些会再生的、及造作出来的物体，有什么物体是不会毁坏的？但是你始终不会看到和听到虚空发生损坏。为什么？因为虚空不会再生，是不可能造作出来的，所以它始终不会损坏。而你身体中坚硬的部分属于地性，湿润的东西属于水性，暖热的东西属于火性，摇动的东西属于风性，由于这四大的相互缠缚，就割裂了你本来清彻圆明的妙觉明心，使它形成了眼根、耳根、舌根、鼻根、身根和意知根等六根，这六根分别叫做见觉、听觉、味觉、嗅觉、触觉和意识觉。从此开始，你就陷入了五重浑浊。什么是浊？

[原文：]

阿难，譬如清水清洁本然，即彼尘土灰沙之伦本质留碍，二体法尔，性不相循。有世间人取彼土尘，投于净水，土失留碍，水亡清洁，容貌汨然，名之为浊。汝浊五重，亦复如是。

阿难，汝见虚空遍十方界，空见不分，有空无体，有见无觉，相织妄成，是第一重，名为劫浊。

汝身现抟四大为体，见闻觉知壅令留碍，水火风土旋令觉知，相织妄成，是第二重，名为见浊。

又汝心中忆识诵习，性发知见，容现六尘，离尘无相，离觉无性，相织妄成，是第三重，名烦恼浊。

又汝朝夕生灭不停，知见每欲留于世间，业运每常迁于国土，相织妄成，是第四重，名众生浊。

汝等见闻元无异性，众尘隔越，无状异生，性中相知，用中相背，同异失准，相织妄成，是第五重，名为命浊。

[译文：]

阿难，比如清水，它的特性是清澈透明、洁净无瑕；而灰尘沙土之类，它们的特性是阻碍坚硬，这二种物体本性不同，其特性是相反的，它们不会相互随顺。若有人将灰尘沙土投进清水里，尘土就会失去阻碍的本性，水也会失去清澈洁净的本性，看起来浑汨汨的，浑浊不清，这就叫做浊，你身上的五重浊，也是这样的道理。

阿难，你看见虚空遍于十方世界，但是你之所见（即眼识）与虚空却无法区分开来，有虚空而无虚空形体（即无相），有看到了的虚空而不知眼识在何处，即看见物体时已产生了眼识，但不知眼识在何处，亦如前面所说的，不能从周围的尘境中指陈出何物是眼识；眼识与虚空（尘境）相互交织妄相形成，从而产生出世间诸相。这就是第一重浊，叫做劫浊。

你现在的身体是由四大集聚揉合而成，如做馒头时，用面粉、沙糖和水揉合在一起，妙明真心的见闻觉知性被四大障蔽阻隔，身上原本没有觉知性的水火风土四大，被转变成为具有觉知性，四大与觉知性相互交织，色身形成，这就是第二重浊，叫做见浊。

【注：此段见浊的经文，与《圆觉经》中关于虚妄心的形成之理是相同的。“四缘假合，妄有六根，六根四大，中外合成，妄有缘气，于中积聚，似有缘相，假名为心。善男子，此虚妄心，若无六尘，则不能有，四大分解，无尘可得，于中缘尘，各归散灭，毕竟无有缘心可见。”】

再就是，你心中记忆、背诵、认识事物之时，心里产生出意识（即意念），心内就会显现出各种六尘影像，但是离开了这些尘像又没有任何体相，即离开了所想的事物就没有心识了；离开了觉知的，则觉知性不会显现，即没有了心识就似乎没有识心了，尘像与心识相互交织、及心识与识心相互交织，妄相形成，这就是第三重浊，叫做烦恼浊。

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你每时每刻都在生生灭灭，新陈代谢无有停止，每一个人都想长留于世间，长生不老、永不死亡。可是，在自己所造业力的作用下，都常在六道中轮回，因此各种众生身相相互交织，这就是第四重浊，叫做众生浊。每一个人都做过无数次不同种类的众生，神仙老虎狗，谁没经历过？

你们真心的各种知觉本来是没有差异的，由于各种尘物的阻隔，从而产生了差异，本来各种知觉是相互联通，且能相互为用的，但是在实际觉知时，它们之间就出现了隔阂而相互避开，本来不异的变成了相异，发挥不出其本有功用，六种知觉相互交织妄心形成，这就是第五重浊，叫做命浊。【注：修二十五种圆通，就是要恢复各种知觉原本无异的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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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阿难，汝今欲令见闻觉知，远契如来常乐我净，应当先择死生根本，依不生灭圆湛性成，以湛旋其虚妄灭生、复还元觉，得元明觉无生灭性为因地心，然后圆成果地修证。如澄浊水，贮于静器，静深不动，沙土自沉，清水现前，名为初伏客尘烦恼。去泥纯水，名为永断根本无明。明相精纯，一切变现不为烦恼，皆合涅槃清净妙德。

[译文：]

阿难，你想要让见闻觉知（即识心）将来能契合于如来的常、乐、我、净四种德相，就应当选择死生根本，依凭不生不灭圆明清彻的觉知性去修证成就，以此圆明清彻的觉知性去扭转虚妄生灭的攀缘心，使其恢复成原本的觉知性，获得原本无生无灭的觉知性，然后作为修行的起始心地，方能圆满成就你的果地修证。犹如澄清浊水，先将浊水贮存于平静的容器中，平静贮藏一段时间后，泥沙尘土就会自然沉淀，清水则会呈现出来，显露出水的本性，这就叫做初伏客尘烦恼。去掉泥土，就是清澈澄明的纯水，这就叫做永断根本无明。此时，识心圆明，觉知（即心识）精妙清纯无染，一切事物的显现都不再是烦恼，都能契合于涅槃清净真心的妙明德相。

[原文：]

第二义者，汝等必欲发菩提心，于菩萨乘生大勇猛，决定弃捐诸有为相，应当审详烦恼根本，此无始来发业润生，谁作谁受？

阿难，汝修菩提，若不审观烦恼根本，则不能知虚妄根尘何处颠倒。处尚不知，云何降伏，取如来位？阿难，汝观世间解结之人，不见所结，云何知解？不闻虚空被汝隳裂。何以故？空无形相，无结解故。则汝现前眼耳鼻舌及与身心，六为贼媒，自劫家宝。由此无始众生世界生缠缚故，于器世间不能超越。

[译文：]

发菩提心的第二个决定义就是，你们想要发菩提心，对菩萨乘生出大无畏的勇猛精神，决定舍弃世间的种种有为相，就应当详细审视产生烦恼的根源，从无始以来，都是由什么东西引发业力滋生，又是由谁去承受果报的？

阿难，你修行菩提，如果不能详细审视烦恼的根源，就不可能知道虚妄六根在哪里发生了颠倒。如果不知道颠倒之处，怎么去降伏它？怎么去证得如来果位？阿难，你看世间想要解开绳结的人，若不知道绳结情况，怎么能知道解开绳结的方法？从来没有听说虚空被人分裂毁坏。为什么？因为虚空无形无相，本来就无结可解。但是，你现在的眼耳鼻舌身意六根，与色声香味触法六贼同谋，合伙劫持了自身真心。因此，无始以来众生与世界就产生出种种缠缚，以致众生在色物世界沉沦，不能拔脱。

[原文：]

阿难，云何名为众生世界？世为迁流，界为方位。汝今当知东、西、南、北、东南、西南、东北、西北、上下为界；过去、未来、现在为世。方位有十，流数有三。一切众生织妄相成，身中贸迁，世界相涉。而此界性，设虽十方定位可明，世间只目东、西、南、北，上下无位，中无定方。四数必明，与世相涉，三四四三，宛转十二。流变三叠，一十百千，总括始终。六根之中，各各功德有千二百。阿难，汝复于中克定优劣。

如眼观见，后暗前明，前方全明，后方全暗，左右旁观三分之二。统论所作，功德不全，三分言功，一分无德，当知眼唯八百功德。

如耳周听，十方无遗，动若迩遥，静无边际。当知耳根圆满一千二百功德。

如鼻嗅闻，通出入息，有出有入，而阙中交，验于鼻根，三分阙一，当知鼻唯八百功德。

如舌宣扬，尽诸世间、出世间智，言有方分，理无穷尽，当知舌根圆满一千二百功德。

如身觉触，识于违顺，合时能觉，离中不知，离一合双，验于身根，三分阙一，当知身唯八百功德。

如意默容十方三世一切世间、出世间法，唯圣与凡，无不包容，尽其涯际，当知意根圆满一千二百功德。

[译文：]

阿难，什么是众生世界？世就是事物的迁流变化，即是时间；界就是空间方位。你应当知道，东、西、南、北、东南、西南、东北、西北，以及上和下为界；过去、现在、未来为世。方位数有十个，世数有三个。一切众生把世与界相互交织妄相形成，以自身为中心，随身变更迁移，世与界相互关连。然而，界的本质，虽然设立了十个方位能标示明白，但是世间只能确定东、西、南、北四个方位，而没有上和下之位，即上和下的方位是不确定的【注：因为地球是球体，不同地方的人所看到的上与下的方位是不相同的，所以没有确定的上和下两方。】，中心之位也是不确定的，没有固定的地方。东、西、南、北这四个方位是明确的，其数为四，每一个方位都有过去、现在、未来三个世数，这样总共就有十二，即是说，将方位数四与世数三相重叠（即相乘），则得出十二。如此将十二这个数与世数三作多次重复计算，就可以得到十、百、千，以至包括从始至终的一切数字。人的六根，即人的六种知觉，每一个都有一千二百个功德（或叫功用）。阿难，你应该在其中择优弃劣。

如眼睛观看时，后面的物体看不见，前面的物体能够看见，正前方的物体全部都能看见，左右两侧的物体只能看见三分之二。总的来说，眼睛的功德（或功用）并不圆满，三份功用中，缺失了一份，所以眼根（即见觉）只有八百功德（或功用）。

如耳朵能够周遍聆听，十方声音都能听闻到，不管声音是近是远；无声响即静音时，能听闻到的静，范围就更阔了，远及无边无际之处。所以，耳根（即听觉）圆满，具足一千二百功德（或功用）。

如鼻子嗅闻时，吸入呼出，吸则气入，呼则气出，而中间有停顿空缺之时，能够觉知香味是因为鼻根（即嗅觉），吸气时能嗅知香味，在呼与吸的停顿之间，则不能觉知香味，因此就有了一些缺失而不圆满，鼻根的功用也是三份缺少了一份，所以，鼻根（即嗅觉）只有八百功德（或功用）。

如口舌，可以广泛宣扬世间及出世间的种种智慧，虽然言辞各别，而道理无穷无尽，千变万化，所以，舌根（即味觉）圆满，具足一千二百功德（或功用）。

如身体能够觉知触摩，能够觉知舒适与不舒适，相合（即相互接触）时能够觉知，离开后则不能觉知，身与触相离则成单一，身根与触摩相合才能形成触受。能够觉知触摩，是因为身根（即触觉），触觉的功能也是三份缺少了一份，所以，触觉（即身根）只有八百功德（或功用）。

如意识心（即意知根，意识觉），能无声无息地容纳十方三世一切世间和出世间的事物，只有圣人和凡人，其意识心才能无所不包，达到无尽边际，所以，意知根（即意识觉）圆满，具足一千二百功德（或功用）。

[原文：]

阿难，汝今欲逆生死欲流，返穷流根，至不生灭，当验此等六受用根，谁合谁离？谁深谁浅？谁为圆通？谁不圆满？若能于此悟圆通根，逆彼无始织妄业流，得循圆通与不圆根，日劫相倍。我今备显六湛圆明、本所功德数量如是，随汝详择其可入者。吾当发明，令汝增进。十方如来，于十八界一一修行，皆得圆满无上菩提，于其中间，亦无优劣。但汝下劣，未能于中圆自在慧，故我宣扬，令汝但于一门深入，入一无妄，彼六知根一时清净。

[译文：]

阿难，你想要逆转生死欲流，脱离六道轮回，返过来穷究不断攀缘的知觉（即六根），最终获得不生不灭性，就应当检验这六根（即六种知觉），它们当中谁合谁离，谁深谁浅，哪个是圆通，哪个是非圆通的？如果能够从中悟解到圆通根，逆转其无始以来妄业交织形成的攀缘习气，利用圆通根还是利用非圆通根，其功效是一日就相当于一劫的两倍。现在我已将六根的清彻圆明本性，及其本来具备的功德（或功用），都全部祥细地宣说明白了，任你仔细选择，你可以依据自身的情况选用合适的一根。我会为你再进一步讲解，使你增长修行。十方如来在十八界中一一修行，不论是从那一方面进入，都能获得圆满无上菩提，这当中并没有什么优劣之分。但是你的修行水平低下，还不能够在十八界中圆成自在智慧，所以我才会如此宣讲，让你从其中的一根（即知觉）深入进去，只要一根获得清净无妄，那么，六根（即六种知觉）都会同时获得清净。

[原文：]

阿难白佛言，世尊，云何逆流深入一门，能令六根一时清净？

佛告阿难：汝今已得须陀洹果，已灭三界众生世间见所断惑，然犹未知根中积生无始虚习。彼习要因修所断得，何况此中生住异灭分齐头数？今汝且观现前六根，为一为六？阿难，若言一者，耳何不见？目何不闻？头奚不履？足奚无语？若此六根决定成六，如我今会，与汝宣扬微妙法门，汝之六根，谁来领受？

阿难言：我用耳闻。

佛言：汝耳自闻，何关身口？口来问义，身起钦承。是故应知，非一终六，非六终一，终不汝根元一元六。阿难，当知是根非一非六，由无始来颠倒沦替，故于圆湛一六义生。汝须陀洹，虽得六销，犹未亡一。如太虚空参合群器，由器形异，名之异空；除器观空，说空为一。彼太虚空，云何为汝成‘同、不同’？何况更名是一非一？则汝了知六受用根，亦复如是。

由明暗等二种相形，于妙圆中粘湛发见，见精映色，结色成根。根元目为清净四大，因名眼体，如蒲萄朵，浮根四尘流逸奔色。

由动静等二种相击，于妙圆中粘湛发听，听精映声，卷声成根。根元目为清净四大，因名耳体，如新卷叶，浮根四尘流逸奔声。

由通塞等二种相发，于妙圆中粘湛发嗅，嗅精映香，纳香成根。根元目为清净四大，因名鼻体，如双垂爪，浮根四尘流逸奔香。

由恬变等二种相参，于妙圆中粘湛发尝，尝精映味，绞味成根。根元目为清净四大，因名舌体，如初偃月，浮根四尘流逸奔味。

由离合等二种相摩，于妙圆中粘湛发觉，觉精映触，搏触成根。根元目为清净四大，因名身体，如腰鼓颡（sǎng），浮根四尘流逸奔触。

由生灭等二种相续，于妙圆中粘湛发知，知精映法，揽法成根。根元目为清净四大，因名意思，如幽室见，浮根四尘流逸奔法。

[译文：]

阿难对如来说，世尊，为什么深入一根，逆转其无始以来形成的攀缘习气，就能令六根同时清净？

如来告诉阿难，你现在已经证得了须陀洹果位，已初入圣道，灭绝了三界众生世间的各种烦恼，断除了见惑，但是，你仍然不知道六根之中积聚着无始以来熏染形成的虚妄习气。这些虚妄习气要经过修行才能断除掉，更何况其中生住异灭的细微差别及其种种变化？现在你仔细想想六根，即想想六种知觉，它们是一根还是六根？阿难，如果说只是一根，为什么耳朵不能看物，为什么眼睛不能听声，为什么头不能走路，为什么脚不会讲话？如果说这六根一定为六，那么，我今在法会中宣扬微妙佛法，你是用六根中的哪一根来领受？

阿难说，我是用耳朵来听。

如来说，既然你是用耳朵听法，那么，与你的身和口有什么关系？但你却用口来请教佛法，然后起身钦敬答谢。所以应当知道，不是一根，也不是六根；不是六根，也不是终究只有一根，始终都不应该说，你的受用根（即知觉）原本是一或原本是六。阿难，应当知道，受用根既不是一也不是六，由于从无始以来的颠倒和废弃，功用衰落，所以一个圆明清彻的识心演变成了六根。你现在是须陀洹果位，虽然已经销尽了六根，但仍然没有消除那一妄心。比如太虚空中并列着各种器物，由于这些器物形状各异，因此便说那些是不相同的空间（即虚空）；但把这些器物移除后再来看，却又说只有一个虚空。这个太虚空，怎么会因为你的作业而成为相同或是不相同的呢？更何况说它是一个虚空、或不是一个虚空？所以，你的具有觉知性的六根，即六种知觉，也是这样的道理。

由于明、暗二种相状，在妙圆真心中粘合，引发清彻的见觉，真如见觉映现色尘，凝结色尘成为眼根。眼根是清净四大和合体，叫做眼睛（即眼球），形状如葡萄朵，是浮根四尘之一，流散趣向于周围的色物。

由于动静二相的碰击，在妙圆真心中粘合，引发清彻的听觉，真如听觉映现声音，卷入声尘成为耳根。耳根是清净四大和合体，叫做耳朵，形状如嫩卷叶，是浮根四尘之一，流散趣向于周围的声音。

由于通和塞二种相的引发，在妙圆真心中粘合，激发清彻的嗅觉，真如嗅觉映现香味，吸纳香尘成为鼻根。鼻根是清净四大和合体，叫做鼻子，形状如双垂爪，是浮根四尘之一，流散趣向于周围的香味。

由于甜、苦等二相的参入，在妙圆真心中粘合，引发清彻的味觉，真如味觉映现食味，拧合食味（即味尘）成为舌根。舌根是清净四大和合体，叫做舌头，形状如月初之时的偃月，即如弯弯的娥眉月，是浮根四尘之一，流散趣向于食物的味道。

由于分开与接触，即离与合二相的摩荡，在妙圆真心中粘合，引发清彻的触觉，真如触觉映现触摩，抓取触尘成为身根。身根是清净四大和合体，叫做身体，形状像腰鼓，跟颡树等高，是浮根四尘之一，流散趣向于触尘。

由于生与灭二相的交错相续，并在妙圆真心中粘合，引发清彻的意识觉，真如意识觉映现法尘，揽取法尘成为意知根（即意识觉）。意知根是清净四大和合体，叫做意识觉，犹如在幽暗室中所看见的物体，似有似无，非有非无，如浮根四尘，流散趣向于内法尘。

[原文：]

阿难，如是六根，由彼觉明，有明明觉，失彼精了，粘妄发光。是以汝今离暗离明，无有见体；离动离静，元无听质；无通无塞，嗅性不生；非变非恬，尝无所出；不离不合，觉触本无；无灭无生，了知安寄？汝但不循动静、合离、恬变、通塞、生灭、明暗，如是十二诸有为相，随拔一根，脱粘内伏，伏归元真，发本明耀；耀性发明，诸余五粘，应拔圆脱。不由前尘所起知见，明不循根，寄根明发，由是六根互相为用。

阿难，汝岂不知今此会中，阿那律陀无目而见，跋难陀龙无耳而听，殑伽神女非鼻闻香，憍梵钵提异舌知味，舜若多神无身觉触，如来光中映令暂现，既为风质，其体元无。诸灭尽定得寂声闻，如此会中摩诃迦葉，久灭意根，圆明了知，不因心念。

阿难，今汝诸根若圆拔已，内莹发光，如是浮尘及器世间诸变化相，如汤销冰，应念化成无上知觉。

阿难，如彼世人聚见于眼，若令急合，暗相现前，六根黯然，头足相类。彼人以手循体外绕，彼虽不见，头足一辨，知觉是同。缘见因明，暗成无见，不明自发，则诸暗相永不能昏。根尘既销，云何觉明不成圆妙？

[译文：]

阿难，这六根，即这六种知觉，是由于妙觉圆明真心，因明立所，产生了所谓的明觉，即产生了前面所说的妄心，失却了其原本精妙圆明的觉知性，粘合妄尘形成的。所以，你现在一旦离开了明和暗，就没有眼识了；离开了动和静，就没有耳识了；不呼不吸，就没有鼻识了；没有了苦和甜等，就没有舌识了；没有了接触与分离，就没有身识了；没有了法尘的生与灭，意识就没有什么地方可安立寄存。如果你能够不去循从动与静、离与合、甜与苦、通与塞、生与灭、明与暗等这十二种有为相，而能令其中一根（即一种知觉）拔脱出来，使它脱离所粘合的妄尘，回归到真如知觉上，显露出它原本具有的圆明觉性；一旦能够发挥它原本具有的圆明觉性，其它五根也就能够脱离粘合的妄尘，回归至圆明状态。这时，将不再由客尘事物引发觉知，妙明的觉知性不再依循六根，而是借用这六根传送发挥妙用，这样，六根（即六种知觉）就能够相互为用。

阿难，难道你不知道在这法会中，阿那律陀虽然是盲眼却能看见三千大千世界，跋难陀龙神没有耳朵却能听到声音，兢伽神女不是用鼻子而能嗅闻香味，憍梵钵提虽是异舌（注：有一种说法，说其舌是牛舌。）却能尝出各种味道，舜若多虚空神没有身体却能感知触受，他现在是借助了如来的佛光相映，而暂时显现在大众面前，其身体是风质，本无形体，即无形无相。还有就是那些已经灭尽诸漏获得寂灭禅定的声闻修行人，如法会中的摩诃迦叶尊者，他早就泯灭了意知根（即意识觉），没有了意念（即意识），但他识心圆明、清楚明白，不是因为心念而知道事理。

阿难，现在如果你的六根已经拔脱所粘结的妄尘、成就了圆通，光洁晶莹的真心本性就会显露发光，其精妙圆明的觉知性就会呈现出来，这样，世间的一切浮尘及世间各种事物的种种变化相（注：这些相都是虚妄的），都会如沸水浇冰，立即销融，这时，妄相消除，真实之相现前，当下就成为无上知觉，即此时的知觉就是真心的无上知觉了。

阿难，就像世上的人，都将观看依托于眼睛，一个人如果把眼睛急速闭合，顿时会觉得眼前一片漆黑，六根都一时无法适应，甚至连头和脚都难于辨别了。此时，这个人如果用手沿着身体环绕摸上一遍，他虽然看不见，但仍能辨别出头和脚，这说明手与眼，即身根与眼根的觉知性是相同的。人能看见物体是因为明亮（即有光明），没有光明就不能看见物体，如果在昏暗的时候能够自己发出光明，那么，各种昏暗的景相都将永远不会再让人看不见，如同探照灯下，明暗皆现。若根中的妄尘已经消除灭尽，还怕圆明知觉不能成为精妙圆明吗？

[原文：]

阿难白佛言：世尊，如佛说言，因地觉心，欲求常住，要与果位名目相应。世尊，如果位中，菩提、涅槃、真如、佛性、庵摩罗识、空如来藏、大圆镜智，是七种名，称谓虽别，清净圆满，体性坚凝，如金刚王常住不坏。若此见听，离于明暗、动静、通塞毕竟无体，犹如念心，离于前尘本无所有，云何将此毕竟断灭以为修因，欲获如来七常住果？世尊，若离明暗，见毕竟空；如无前尘，念自性灭。进退循环，微细推求，本无我心及我心所，将谁立因，求无上觉？如来先说湛精圆常，违越诚言，终成戏论，云何如来真实语者？惟垂大慈，开我蒙恡（lìn）。

[译文：]

阿难对如来说，世尊，就像佛所说的，要想成就不生不灭，不再生死轮回，而常住于世，因地发心就应当与所要成就的佛果相应，只有依从不会生灭的因地心，才能获得不生不灭的佛果。世尊，如在佛果位中，菩提、涅槃、真如、佛性、庵罗摩识、空如来藏、大圆镜智等七种名称（即名相），名称虽然不同，但其实是一，都是指那颗真如妙心。真心清净圆明遍满十方世界，体性坚固，如金刚王一样，不生不灭常住不坏。如果见觉和听觉等知觉离开了明暗、动静、通塞等尘物，就没有了其觉知性，就像意识觉（即意知根），离开了法尘就没有任何体性一样，怎么能用这些终究断灭的根性（即觉知性）作为修行的根基，去获得如来的七种常住不灭佛果？世尊，如果离开了明暗，就没有了见觉；如果没有法尘，意识觉就消失了。我前前后后仔细思索探求，觉得本来就没有我的识心本体，也没有我识心安住的地方，那么，以什么来作为因地心去求取无上知觉？如来先前说真心清彻圆明常住不变，显然是违背了诚实之言，这样，终归会成为戏论，能说如来是讲事实真相的吗？我是越听越糊涂了，祈盼如来降赐大慈大悲，为我开示蒙昧。

【注：至此，阿难又产生了新的错误知见（即认识），认为人的觉知性，即知觉，也就是六根，亦会随着尘物的生灭而生灭。】

[原文：]

佛告阿难：汝学多闻，未尽诸漏，心中徒知颠倒所因，真倒现前，实未能识。恐汝诚心犹未信伏，吾今试将尘俗诸事，当除汝疑。

即时，如来敕罗睺罗击钟一声，问阿难言：汝今闻不？

阿难大众俱言：我闻。

钟歇无声，佛又问言：汝今闻不？

阿难大众俱言：不闻。

时，罗睺罗又击一声，佛又问言：汝今闻不？

阿难大众又言：俱闻。

佛问阿难：汝云何闻？云何不闻？

阿难大众俱白佛言：钟声若击，则我得闻。击久声销，音响双绝，则名无闻。

如来又敕罗睺击钟，问阿难言：尔今声不？

阿难大众俱言：有声。

少选声销，佛又问言：尔今声不？

阿难大众答言：无声。

有顷，罗睺更来撞钟，佛又问言：尔今声不？

阿难大众俱言：有声。

佛问阿难：汝云何声？云何无声？

阿难大众俱白佛言：钟声若击，则名有声。击久声销，音响双绝，则名无声。

佛语阿难及诸大众：汝今云何自语矫乱？

大众阿难俱时问佛：我今云何名为矫乱？

佛言：我问汝闻，汝则言闻。又问汝声，汝则言声。唯闻与声报答无定，如是云何不名矫乱？阿难，声销无响，汝说无闻；若实无闻，闻性已灭，同于枯木，钟声更击，汝云何知？知有知无，自是声尘或无或有，岂彼闻性为汝有无？闻实云无，谁知无者？

是故，阿难，声于闻中自有生灭，非为汝闻声生声灭，令汝闻性为有为无。汝尚颠倒，惑声为闻，何怪昏迷，以常为断。终不应言，离诸动静、闭塞、开通，说闻无性。如重睡人眠熟床枕，其家有人，于彼睡时，捣练舂米。其人梦中，闻舂捣声别作他物，或为击鼓，或为撞钟，即于梦时，自怪其钟为木石响。于时忽寤，遄知杵音，自告家人，我正梦时，惑此舂音将为鼓响。

阿难，是人梦中，岂忆静摇、开闭、通塞？其形虽寐，闻性不昏。纵汝形销命光迁谢，此性云何为汝销灭？以诸众生从无始来，循诸色声，逐念流转，曾不开悟性净妙常，不循所常，逐诸生灭，由是生生杂染流转。若弃生灭，守于真常，常光现前，根尘识心应时销落。想相为尘，识情为垢，二俱远离，则汝法眼应时清明，云何不成无上知觉？

[译文：]

如来告诉阿难，你虽然博学多闻，但是还没有获得漏尽，心中只知道产生颠倒的原因，而真正的颠倒呈现在面前时，却不识得。恐怕你心中仍然不太相信我所说的道理，现在，我就用世间的事物之理，来消除你的疑惑。

这时，如来佛叫罗侯罗敲一下钟，然后问阿难，你现在能听到不？

阿难和大众都回答说，我们能听到（即有闻性）。

钟声消失后，佛又问，你现在能听到不？

阿难和大众都回答说，不能听到（即无闻性）。

紧接着，罗侯罗又敲了一下钟，如来又问，你现在能听到不？

阿难和大众又都回答说，我们都能听到。

如来问阿难，你说：什么叫做能听到？什么叫做不能听到？

阿难和大众都回答说，钟被敲击发出声音，我们就能听到。等到钟声消失后，我们就不能听到。

如来又叫罗侯罗敲钟，然后又问阿难，现在有声音吗？

阿难和大众都回答说，有声音。

过了一会儿，声音消失后，如来又问，现在有声音吗？

阿难和大众都回答说，无声音。

过了一会儿，罗侯罗又来撞钟，如来又问，现在有声音吗？

阿难和大众都回答说，有声音。

如来佛问阿难，你说说，什么叫做有声音？什么叫做无声音？

阿难和大众都回答说，钟被敲击发声，就叫做有声音。停止敲击，钟声消失后，就叫做无声音。

如来对阿难和大众说，你们说话为什么自相矛盾？

大众和阿难都立即问佛，我们说话哪里自相矛盾了？

如来说，我问你们能听到不，你们就回答说能听到或是不能听到。我再问你们有声音不，你们就回答说有声音或是无声音。在回答问题时，将能否听到和有无声音混淆不清，即把有无闻性与有无声音混为一谈，这样怎么不是自相矛盾？阿难，当声音消失没有声响时，你就说不能听到；如果真的是不能听到，你的听觉就已经消亡了，就会如同枯木一般无知无觉，当钟声再度响起时，你怎么还能听到呢？听到有声无声，是因为声音忽有忽无，岂是你的听觉忽有忽无？如果听觉真的没有了，那又是谁知道无声？

阿难，是你在听的过程中，声音本身时有时无，而不是当你听到有声或无声时，你的听觉有了生灭，即不是听到有声响就有听觉，听到无声响就没有听觉。你现在仍然处于颠倒之中，将声音的有无误认为是听觉的有无，把声音的生灭认为是闻性（即听觉）的生灭，难怪你会昏昧迷惑，将常住真心误认为是断灭心。终归不应该说，离开了动静、闭塞、开通，就没有了知觉，就没有了觉知性。比如有一个在床上熟睡着的人，当他睡得正香的时候，他的家人用杵舂米。这个人在梦中听到舂米的杵声，误以为是其它物体发出的声音，如误以为是击鼓声，或误以为是敲钟声，他在梦中责怪大钟发出了难听的木石撞击声。此时他突然醒来，马上就知道这是舂米的杵声，他告诉家人说，我在梦中，把舂米的杵声误以为是击鼓声。

阿难，这个人在梦中怎么能够忆想起动静、开闭、通塞等事呢？他虽然睡着了，但是他的听觉却并没有昏沉，闻性尚在。即使你生命衰老身体销亡，你的听觉怎么会随着你的色身销亡而灭绝？因为各类众生从无始以来，都是循从色物、声音等而心念随着变化，从来都没有悟解到真心是清净明妙、常住不变的，不去循从自己的常住本性，反而去追随各种生灭的事物，因此，念念被尘物所染，随着尘物的变化而生灭，生生世世流转于生死之中。如果离弃了生灭的事物，依傍常住真心，常住真心的本性就会显现出来，六根中粘合的妄尘及虚妄攀缘识心就会立即销亡脱落。心中所想之相是法尘，心中的贪欲、爱憎是污垢，一旦远离了这些法尘、污垢，你的法眼就会立即清彻圆明，怎么会不能成为无上知觉？

     (第四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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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楞严经》第五卷  

[原文：]

阿难白佛言，世尊，如来虽说第二义门，今观世间解结之人，若不知其所结之元，我信是人终不能解。世尊，我及会中有学声闻亦复如是，从无始际，与诸无明俱灭俱生，虽得如是多闻善根，名为出家，犹隔日疟。惟愿大慈，哀愍沦溺，今日身心，云何是结，从何名解。亦令未来苦难众生，得免轮回，不落三有。作是语已，普及大众五体投地，雨泪翘诚，伫佛如来无上开示。

尔时，世尊怜愍阿难及诸会中诸有学者，亦为未来一切众生，为出世因，作将来眼，以阎浮檀紫金光手，摩阿难顶。即时，十方普佛世界六种震动，微尘如来住世界者，各有宝光从其顶出，其光同时于彼世界来祇陀林，灌如来顶。是诸大众，得未曾有。

于是，阿难及诸大众，俱闻十方微尘如来，异口同音告阿难言，善哉！阿难，汝欲识知俱生无明，使汝轮转生死结根，唯汝六根，更无他物。汝复欲知无上菩提，令汝速证安乐解脱寂静妙常，亦汝六根，更非他物。

阿难虽闻如是法音，心犹未明，稽首白佛，云何令我生死轮回，安乐妙常，同是六根，更非他物？

佛告阿难，根尘同源，缚脱无二。识性虚妄，犹如空华。阿难，由尘发知，因根有相，相见无性，同于交芦。是故汝今，知见立知即无明本，知见无见斯即涅槃。无漏真净，云何是中更容他物？

[译文：]

阿难对如来说，世尊，虽然如来为我们解说了第二种决定义，讲解了初始发菩提心时第二个至关重要的决定因素。现在，我看世间想要解开绳结的人，如果不知道绳结的根本所在，我相信这个人终归是不能解开绳结。世尊，我和法会中所有有学声闻修行人也是这样，同样不知道求取菩提正道的关健之处。从无始以来就和各种无明烦恼纠缠在一起，一起生一起灭，虽然我具有多闻善根，而且已经是出家人，但是如同隔日疟疾一样，时发时止，有些道理明白，有些道理又不明白。祈愿如来发大慈悲，哀愍我们这些沉沦于生死苦海中的人，指示我们修行时的身心之结是什么，怎样去解开。同时，也使未来的苦难众生知道怎样解除身心之结，从而避免沉沦于生死轮回，陷落在三界六道中。说完这话，阿难就和大众一起，五体投地，悲泪如雨，站着等待如来的无上开示。

这时，世尊为怜愍阿难和所有有学大众，同时也为了未来的一切众生，作为修行出世间法的起始因地，作为将来修行菩提正道的正确眼界，指明修行方向。世尊用阎浮檀色紫金光手摩阿难的头，这时，十方所有佛国都产生了六种震动，微尘那样多的佛国中现今住世的各个佛如来，都从头顶上放射出宝光，所有宝光都从各个佛国同时照射到祇陀林，灌入正在说法的如来佛头顶。这时，法会中的所有大众，都得到了未曾有过的喜悦。

于是，阿难和大众，都听到十方世界无数的佛如来异口同声地对阿难说，善哉！阿难，你想知道无始以来就具有的无明，以及使你轮回于生死的根本症结，就是你的六根，除此之外，就再也没其有它东西了。你若还想知道无上菩提，使你能够迅速修证成就，获得安乐解脱、寂静妙常的涅槃境地，也是你这六根，除此之外，就再也没其有它事物了。

阿难虽然听到了这些无上法音，但是他仍然没有听明白。因此，他再次对佛行礼，对如来说，为什么使我生死轮转和修行获得常乐、妙常境地的关健所在，都同是这六根，而不是其它事物？

如来告诉阿难，因为根和尘产生的根源相同，都是菩提瞪发劳相；缠缚和解脱没有二因，缚因六根而缠，解脱也须要依六根而解，即是解铃还须系铃人。心识是虚妄的，如同虚空狂华。阿难，由尘物引发觉知性，即激发知觉，从而生出心识，在识心中形成映相，心识和识心都没有自性，它们都不会自己生出心识来，而且无形无质（即无相），这两者犹如两根相互交错生长的芦苇，中无实体，但有其形，“真性有为空，缘生故如幻”，但又不是空无所有，而是非实非空。所以，现在你把虚妄六根作为真心，把心识作为识心，“自心取自心，非幻成幻法”，这就是迷惑，这就是根本无明，这就是无明的根源；断除了这虚妄六根，去除了这一虚妄识心，就去除了根本无明，这就是涅槃。无漏真净妙心，在其中怎能容纳其它尘物呢？

[原文：]

尔时，世尊欲重宣此义，而说偈言：

  真性有为空，缘生故如幻，

　无为无起灭，不实如空华。

　言妄显诸真，妄真同二妄，

　犹非真非真，云何见所见？

　中间无实性，是故若交芦，

　结解同所因，圣凡无二路。

　汝观交中性，空有二俱非，

　迷晦即无明，发明便解脱。

　解结因次第，六解一亦亡，

　根选择圆通，入流成正觉。

　陀那微细识，习气成暴流，

　真非真恐迷，我常不开演。

　自心取自心，非幻成幻法，

　不取无非幻，非幻尚不生，

　幻法云何立？是名妙莲华，

　金刚王宝觉，如幻三摩提，

　弹指超无学。此阿毗达磨，

　十方薄伽梵，一路涅槃门。

[译文：]

这时，世尊将要再次宣示这个佛法的道理，而诵偈言：

  真性有、为空，缘生、故如幻，

　无为、无起灭，不实、如空华。

　言妄、显诸真，妄真、同二妄，

　犹非‘真、非真’，云何见所见？

　中间无实性，是故若交芦，

　结、解同所因，圣凡无二路。

　汝观交中性，‘空、有’二俱非，

　迷晦即无明，发明便解脱。

　解结因次第，六解一亦亡，

　根选择圆通，入流成正觉。

　陀那微细识，习气成暴流，

‘真、非真’恐迷，我常不开演。

　自心取自心，非幻成幻法，

　不取无非幻，非幻尚不生，

　幻法云何立？是名妙莲华，

　金刚王宝觉，如幻三摩提，

　弹指超无学。此阿毗达磨，

　十方薄伽梵，一路涅槃门。”

（注：非幻尚不生中的“非幻”，指攀缘妄心（即识心），妄心尚无，则诸幻法（指有为世界、众生等）无处安立。）

[原文：]

于是，阿难及诸大众，闻佛如来无上慈诲，祇夜伽陀，杂糅精莹，妙理清彻，心目开明，叹未曾有。

阿难合掌顶礼白佛，我今闻佛无遮大悲，性净妙常真实法句，心犹未达“六解一亡”舒结伦次。惟垂大慈，再愍斯会及与将来，施以法音，洗涤沉垢。

即时，如来于师子座，整涅槃僧，敛僧伽梨，揽七宝机，引手于机，取劫波罗天所奉花巾，于大众前绾成一结，示阿难言，此名何等？

阿难大众俱白佛言，此名为结。

于是，如来绾叠花巾又成一结，重问阿难，此名何等？

阿难大众又白佛言，此亦名结。

如是伦次绾叠花巾，总成六结。一一结成，皆取手中所成之结，持问阿难，此名何等？

阿难大众亦复如是，次第酬佛，此名为结。

佛告阿难：我初绾巾，汝名为结。此叠花巾先实一条，第二、第三，云何汝曹复名为结？

阿难白佛言，世尊，此宝叠花缉绩成巾，虽本一体，如我思惟，如来一绾，得一结名；若百绾成，终名百结。何况此巾只有六结，终不至七，亦不停五！云何如来只许初时，第二、第三不名为结？

佛告阿难，此宝花巾，汝知此巾元止一条，我六绾时，名有六结。汝审观察，巾体是同，因结有异。于意云何？初绾结成，名为第一，如是乃至第六结生，吾今欲将第六结名成第一不？

不也，世尊。六结若存，斯第六名终非第一。纵我历生尽其明辨，如何令是六结乱名？

佛言，如是。六结不同，循顾本因，一巾所造，令其杂乱终不得成。则汝六根亦复如是，毕竟同中，生毕竟异。

佛告阿难，汝必嫌此六结不成，愿乐一成，复云何得？

阿难言，此结若存，是非锋起，于中自生此结非彼，彼结非此。如来今日若总解除，结若不生，则无彼此，尚不名一，六云何成？

佛言，“六解一亡”亦复如是。由汝无始心性狂乱，知见妄发，发妄不息，劳见发尘。如劳目睛，则有狂华于湛精明无因乱起。一切世间山河大地、生死涅槃，皆即狂劳颠倒华相。

[译文：]

于是，阿难和会中大众听了如来佛的无上大慈教诲，以及浑然一体精辟透彻的偈颂，重新阐述了一遍精妙清彻的法理后，心悟目明，心底感到从未有过的喜悦。

阿难合掌礼敬如来，对佛说，我现在听了如来掏心窝底的大悲教诲，清净明妙的真实法理，但仍然未能领会“六解一亡”的解结道理。祈盼如来施赐大慈，再次怜愍此法会中的大众及将来的众生，施以美妙法音，洗涤久远以来积聚的疑垢。

这时，如来在师子座上整衣敛容，用手揽着七宝几，然后从七宝几上取来天人劫波罗供奉的宝华巾，并在大众面前将华巾挽成了一个结，对阿难说，这个叫做什么？

阿难和大众都回答说，这个叫做结。

于是，如来在华巾的结上又打上了一个结，再次问阿难，这个叫做什么？

阿难和大众都回答说，这个也叫做结。

这样一层一层地在华巾上系结成了六个结，每一个结打好后，如来都逐一拿着打好的结问阿难，这个叫做什么？

阿难和大众都对此一一作了回答，说这些都是结。

如来对阿难说，我挽上第一个结时，你说这叫结。这条叠结华巾原本只是一条柔顺漂亮的华巾，当我挽了第二个结、第三个结时，你们为什么仍然把它叫做结？

阿难回答如来说，世尊，这条华巾由天上的宝丝纺织而成，虽然原本只是一条华巾，但是我想，如来挽了一次华巾，就有了一个结的名称；如果挽上一百次，就应叫做一百个结。何况这条华巾只有六个结，既不够七个，也不止五个，为什么如来只许可第一个结叫做结，其余的第二、第三个结，就不能叫做结呢？

如来告诉阿难，你知道这条宝华巾原本只是一条华巾，我系结六次，就说有六个结。你再详细审视观察，同是一条华巾，挽上结后就变成了不同的样子。你认为，最初挽上结时，叫做第一个结，这样一直系结成了六个结，我现在想将这第六结叫做第一结，可以这样讲吗？

阿难回答说，不可以，世尊。如果已经挽成了六个结，这第六结就终归不能叫做第一结。即使倾尽我多世以来练就的辩才，也不能将这六结的名次颠倒搞混。

如来说，是这样。这六个结各不相同，回过头去看这六结的形成，都是同一条华巾中形成的，如果不按照原来的顺序胡乱打结，就不可能形成这样的六结。你的六根的形成也是这样的道理，同样是在一个相同的物体上，产生出了毕竟是相异的物体（即不相同的物体）。

如来又对阿难说，你一定不中意这六结之貌，希望它是原先单纯的华巾样，怎样才能把华巾恢复成原先单纯的样子？

阿难说，这六结一经结成，是与非就会随着产生，在其中就会生出这个结不是那个结，那个结不是这个结的问题来。如来现在若把这六个结都解除了，没有了结，也就没有了彼此，一个结都没有了，还会有第六结吗？

如来说，“六解一亡”，即六根解脱妄心亦无的道理也是这样。从无始以来，由于你心中无明烦恼纷繁杂乱，识心中产生了妄念，各种妄念相续不断、永无停息，久后疲劳，就产生出了妄相。犹如眼睛瞪视虚空，瞪视时间太长后发生疲劳，在清彻明净的识心中，就会无端看见狂华乱起。一切世间的山河大地，以及众生的生死、涅槃等等，都是颠倒妄相，就像眼睛疲劳后所看到的虚空狂华。

[原文：]

阿难言，此劳同结，云何解除？

如来以手将所结巾偏掣其左，问阿难言，如是解不？

不也，世尊。

旋复以手偏牵右边，又问阿难，如是解不？

不也，世尊。

佛告阿难，吾今以手左右各牵，竟不能解。汝设方便，云何解成？

阿难白佛言，世尊，当于结心解，即分散。

佛告阿难：如是，如是。若欲除结，当于结心。阿难，我说佛法从因缘生，非取世间和合粗相，如来发明‘世、出世法’，知其本因随所缘出。如是乃至恒沙界外一滴之雨，亦知头数；现前种种松直、棘曲、鹄白、乌玄，皆了元由。是故，阿难，随汝心中选择六根，根结若除，尘相自灭，诸妄销亡，不真何待？阿难，吾今问汝，此劫波罗巾六结现前，同时解萦，得同除不？

不也，世尊。是结本以次第绾生，今日当须次第而解。六结同体，结不同时，则结解时，云何同除？

佛言：六根解除亦复如是。此根初解，先得人空；空性圆明，成法解脱；解脱法已，俱空不生，是名菩萨从三摩地得无生忍。

阿难及诸大众，蒙佛开示，慧觉圆通，得无疑惑。一时合掌，顶礼双足而白佛言：我等今日身心皎然，快得无碍！虽复悟知一六亡义，然犹未达圆通本根。世尊，我辈飘零，积劫孤露，何心何虑，预佛天伦，如失乳儿忽遇慈母。若复因此际会道成，所得密言，还同本悟，则与未闻无有差别。惟垂大悲，惠我秘严，成就如来最后开示。作是语已，五体投地，退藏密机，冀佛冥授。

[译文：]

阿难说，心中的烦劳颠倒症结与华巾之结是相同的道理，怎样才能解除？

如来用手把打结的华巾牵扯到左边，问阿难说，这样能解开结吗？

阿难回答说，不能，世尊。

如来接着又把打结的华巾牵扯到右边，又问阿难说，这样能解开吗？

阿难回答说，世尊，不能解开。

如来对阿难说，我把华巾左拉右牵，都不能解开巾结。你想想办法，怎样才能把巾结解开？

阿难告诉如来，世尊，应当从结心处开解，巾结才能解除掉。

如来对阿难说，是这样，是这样！要想把结解开，一定要从结心处着手解除。阿难，我所讲的‘佛法依从因缘产生’，不是世间那种因缘和合的粗浅之说，如来阐明的世间法和出世间法，知道事物产生的起因及其所须要的各种因缘。这样，甚至是远在恒河沙那样多个世界外的一场雨水，都能知道雨水的雨点总数。眼前各种现象产生的原因，如松树挺直、荆棘弯曲、鹄子洁白、乌鸦黑色等等现象，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所以，阿难，随你选择识心的六根之一，即选择六种知觉之一，根结如果去除掉了，所有的尘相就会自然灭除，各种妄相就会消失，那时，虚妄之相何处安立？阿难，我现在问你，这条宝华巾现有六个结，想要把六结同时解开，能实现吗？

阿难回答说，不能，世尊。因为这些结原来是一个一个打上去的，因此现在也必须逐个解开。这六个结虽然是打在一起，成为了一个整体，但是打结是依次逐个而成，解结时怎么能够一次同时解开？

如来说，解开六根之结的道理也是这样。首先要解开六根中的某一根之结，即能获得人空，到达无我之境，没有我执；当空性达到圆明之时，即能获得法解脱，到达法空之境，没有法执；解脱了法执，至法的有与无都不再产生时，既没有法的产生，也没有法的灭去，即至生灭俱无的寂灭境地时，就是菩萨从寂静三摩地中获得了无生法忍。

阿难和法会中的大众得到佛的开示后，一时智慧圆明，都明白了解脱根尘的道理，再也没有什么疑惑了。于是，他们合掌顶礼如来双足，并对佛说，现在我们身心舒畅怡悦，心底明亮，再无挂碍；虽然我们悟解了六根解脱妄心亦无的道理，却仍然没有达到圆通境地。世尊，我们在生死轮回中飘泊流转，从古至今，不知有多少劫都如孤儿一般无人护持，想不到今日获得了佛如来慈父般的护持，犹如失乳婴儿回到了慈母的怀抱。如果借助这次机遇能成就菩提正道，今日领会到的隐秘佛法若还须要我们自己去体悟的话，就同没有听过此法没有什么区别了。祈盼如来再降大悲，惠赐我们秘密决窍，圆满完成如来的最后开示。说完这话，阿难和大众五体投地，顶礼佛足，退回座位，期待着佛的精妙传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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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尔时，世尊普告众中诸大菩萨及诸漏尽大阿罗汉，汝等菩萨及阿罗汉，生我法中，得成无学。吾今问汝，最初发心悟十八界，谁为圆通？从何方便入三摩地？

憍陈那五比丘即从座起，顶礼佛足而白佛言：我在鹿苑及于鸡园，观见如来最初成道，于佛音声悟明四谛。佛问比丘，我初称解，如来印我名阿若多。妙音密圆，我于音声得阿罗汉。佛问圆通，如我所证，音声为上。

优波尼沙陀即从座起，顶礼佛足而白佛言：我亦观佛最初成道，观不净相生大厌离，悟诸色性，以从不净，白骨微尘归于虚空，空色二无，成无学道，如来印我名尼沙陀。尘色既尽，妙色密圆，我从色相得阿罗汉。佛问圆通，如我所证，色因为上。

香严童子即从座起，顶礼佛足而白佛言：我闻如来教我谛观诸有为相，我时辞佛，宴晦清斋，见诸比丘烧沉水香，香气寂然来入鼻中。我观此气非木、非空、非烟、非火，去无所著，来无所从，由是意销，发明无漏，如来印我得香严号。尘气倏（shū）灭，妙香密圆，我从香严得阿罗汉。佛问圆通，如我所证，香严为上。

药王、药上二法王子，并在会中五百梵天即从座起，顶礼佛足而白佛言：我无始劫为世良医，口中尝此娑婆世界草木金石，名数凡有十万八千。如是悉知苦、醋、咸、淡、甘、辛等味，并诸和合俱生变异，是冷是热，有毒无毒，悉能遍知。承事如来，了知味性，非空非有，非即身心，非离身心，分别味因，从是开悟。蒙佛如来印我昆季，药王、药上二菩萨名。今于会中为法王子，因味觉明，位登菩萨。佛问圆通，如我所证，味因为上。

跋陀婆罗并其同伴十六开士，即从座起，顶礼佛足而白佛言：我等先于威音王佛闻法出家，于浴僧时，随例入室，忽悟水因，既不洗尘，亦不洗体，中间安然，得无所有。宿习无忘，乃至今时从佛出家，令得无学。彼佛名我跋陀婆罗，妙触宣明，成佛子住。佛问圆通，如我所证，触因为上。

摩诃迦葉及紫金光比丘尼等，即从座起，顶礼佛足而白佛言：我于往劫于此界中，有佛出世，名日月灯，我得亲近闻法修学。佛灭度后，供养舍利，燃灯续明，以紫光金涂佛形像。自尔已来，世世生生身常圆满紫金光聚。此紫金光比丘尼等，即我眷属，同时发心。我观世间六尘变坏，唯以空寂修于灭尽，身心乃能度百千劫犹如弹指。我以空法成阿罗汉，世尊说我头陀为最，妙法开明，销灭诸漏。佛问圆通，如我所证，法因为上。

阿那律陀即从座起，顶礼佛足而白佛言：我初出家，常乐睡眠，如来诃我为畜生类。我闻佛诃，啼泣自责，七日不眠，失其双目。世尊示我乐见照明金刚三昧，我不因眼，观见十方，精真洞然，如观掌果，如来印我成阿罗汉。佛问圆通，如我所证，旋见循元，斯为第一。

周利槃特迦即从座起，顶礼佛足而白佛言：我阙诵持，无多闻性。最初值佛，闻法出家，忆持如来一句伽陀，于一百日得前遗后，得后遗前。佛愍我愚，教我安居，调出入息。我时观息微细穷尽，生住异灭诸行刹那，其心豁然得大无碍，乃至漏尽成阿罗汉，住佛座下，印成无学。佛问圆通，如我所证，反息循空，斯为第一。

骄梵钵提即从座起，顶礼佛足而白佛言：我有口业，于过去劫轻弄沙门，世世生生有牛呞病。如来示我一味清净心地法门，我得灭心，入三摩地，观味之知，非体非物，应念得超世间诸漏，内脱身心，外遗世界，远离三有，如鸟出笼，离垢销尘，法眼清净，成阿罗汉。如来亲印登无学道。佛问圆通，如我所证，还味旋知，斯为第一。

毕陵伽婆蹉即从座起，顶礼佛足而白佛言：我初发心从佛入道，数闻如来说诸世间不可乐事。乞食城中，心思法门，不觉路中毒刺伤足，举身疼痛。我念有知，知此深痛虽觉觉痛，觉清净心无痛痛觉。我又思惟，如是一身宁有双觉？摄念未久，身心忽空，三七日中，诸漏虚尽，成阿罗汉。得亲印记，发明无学。佛问圆通，如我所证，纯觉遗身，斯为第一。

须菩提即从座起，顶礼佛足而白佛言：我旷劫来，心得无碍，自忆受生如恒河沙。初在母胎，即知空寂，如是乃至十方成空，亦令众生证得空性。蒙如来发性觉真空，空性圆明，得阿罗汉，顿入如来宝明空海，同佛知见，印成无学。解脱性空，我为无上。佛问圆通，如我所证，诸相入非，非所非尽，旋法归无，斯为第一。

舍利弗即从座起，顶礼佛足而白佛言：我旷劫来，心见清净，如是受生如恒河沙，世、出世间种种变化，一见则通，获无障碍。我于路中，逢迦葉波兄弟相逐宣说因缘，悟心无际。从佛出家，见觉明圆，得大无畏，成阿罗汉，为佛长子。从佛口生，从法化生。佛问圆通，如我所证，心见发光，光极知见，斯为第一。

普贤菩萨即从座起，顶礼佛足而白佛言：我已曾与恒沙如来为法王子。十方如来教其弟子菩萨根者，修普贤行，从我立名。世尊，我用心闻，分别众生所有知见。若于他方恒沙界外，有一众生心中发明普贤行者，我于尔时乘六牙象，分身百千皆至其处。纵彼障深，未得见我，我与其人暗中摩顶，拥护安慰，令其成就。佛问圆通，我说本因，心闻发明，分别自在，斯为第一。

孙陀罗难陀即从座起，顶礼佛足而白佛言：我初出家，从佛入道虽具戒律，于三摩地心常散动，未获无漏。世尊教我及俱絺罗，观鼻端白。我初谛观，经三七日，见鼻中气，出入如烟。身心内明，圆洞世界，遍成虚净，犹如琉璃。烟相渐销，鼻息成白，心开漏尽，诸出入息化为光明照十方界，得阿罗汉，世尊记我当得菩提。佛问圆通，我以销息，息久发明，明圆灭漏，斯为第一。

富楼那弥多罗尼子即从座起，顶礼佛足而白佛言：我旷劫来，辩才无碍，宣说苦空，深达实相，如是乃至恒沙如来秘密法门，我于众中，微妙开示，得无所畏。世尊知我有大辩才，以音声轮教我发扬。我于佛前，助佛转轮，因师子吼成阿罗汉，世尊印我说法无上。佛问圆通，我以法音降伏魔怨，销灭诸漏，斯为第一。

优波离即从座起，顶礼佛足而白佛言：我亲随佛踰城出家，亲观如来六年勤苦，亲见如来降伏诸魔，制诸外道，解脱世间贪欲诸漏。承佛教戒，如是乃至三千威仪，八万微细性业遮业，悉皆清净，身心寂灭，成阿罗汉。我是如来众中纲纪，亲印我心，持戒修身，众推为上。佛问圆通，我以执身，身得自在，次第执心，心得通达，然后身心一切通利，斯为第一。

大目揵连即从座起，顶礼佛足而白佛言：我初于路乞食，逢遇优楼频螺、伽耶、那提三迦葉波，宣说如来因缘深义，我顿发心，得大通达。如来惠我袈裟著身，须发自落。我游十方，得无挂碍，神通发明，推为无上，成阿罗汉。宁唯世尊，十方如来叹我神力，圆明清净，自在无畏。佛问圆通，我以旋湛，心光发宣，如澄浊流，久成清莹，斯为第一。

乌刍瑟摩于如来前，合掌顶礼佛之双足而白佛言：我常先忆久远劫前，性多贪欲。有佛出世，名曰空王，说多淫人成猛火聚，教我遍观百骸四肢诸冷暖气，神光内凝，化多淫心成智慧火，从是诸佛皆呼召我，名为火头。我以火光三昧力故，成阿罗汉，心发大愿，诸佛成道，我为力士，亲伏魔怨。佛问圆通，我以谛观身心暖触，无碍流通，诸漏既销，生大宝焰，登无上觉，斯为第一。

持地菩萨即从座起，顶礼佛足而白佛言：我念往昔，普光如来出现于世，我为比丘，常于一切要路津口、田地险隘，有不如法妨损车马，我皆平填，或作桥梁，或负沙土，如是勤苦。经无量佛出现于世，或有众生于阛阓处，要人擎物，我先为擎，至其所诣，放物即行，不取其直。毗舍浮佛现在世时，世多饥荒，我为负人，无问远近唯取一钱。或有车牛被于泥溺，我有神力为其推轮，拔其苦恼。时国大王筵佛设斋，我于尔时平地待佛，毗舍如来摩顶谓我：当平心地，则世界地一切皆平。我即心开，见身微尘与造世界所有微尘等无差别，微尘自性不相触摩，乃至刀兵亦无所触。我于法性悟无生忍成阿罗汉，回心今入菩萨位中，闻诸如来宣妙莲华佛知见地，我先证明而为上首。佛问圆通，我以谛观身界二尘，等无差别，本如来藏虚妄发尘，尘销智圆，成无上道，斯为第一。

月光童子即从座起，顶礼佛足而白佛言：我忆往昔恒河沙劫，有佛出世，名为水天，教诸菩萨修习水观，入三摩地。观于身中，水性无夺，初从涕唾，如是穷尽津液、精血、大小便利，身中旋复，水性一同；见水身中，与世界外浮幢王刹诸香水海，等无差别。我于是时，初成此观，但见其水，未得无身。当为比丘室中安禅，我有弟子窥窗观室，唯见清水遍在室中，了无所见。童稚无知，取一瓦砾投于水内，激水作声，顾盼而去。我出定后，顿觉心痛，如舍利弗遭违害鬼。我自思惟：今我已得阿罗汉道，久离病缘，云何今日忽生心痛？将无退失？尔时，童子捷来我前，说如上事。我则告言：汝更见水，可即开门，入此水中，除去瓦砾。童子奉教，后入定时，还复见水，瓦砾宛然，开门除出。我后出定，身质如初。逢无量佛，如是至于山海自在通王如来，方得亡身，与十方界诸香水海，性合真空，无二无别。今于如来得童真名，预菩萨会。佛问圆通，我以水性一味流通，得无生忍，圆满菩提，斯为第一。

琉璃光法王子即从座起，顶礼佛足而白佛言：我忆往昔经恒沙劫，有佛出世，名无量声，开示菩萨，本觉妙明，观此世界及众生身，皆是妄缘风力所转。我于尔时，观界安立，观世动时，观身动止，观心动念，诸动无二，等无差别。我时觉了此群动性，来无所从，去无所至；十方微尘、颠倒众生同一虚妄，如是乃至三千大千一世界内所有众生，如一器中贮百蚊蚋，啾啾乱鸣，于分寸中鼓发狂闹。逢佛未几，得无生忍，尔时心开，乃见东方不动佛国，为法王子，事十方佛，身心发光，洞彻无碍。佛问圆通，我以观察风力无依，悟菩提心，入三摩地，合十方佛传一妙心，斯为第一。

虚空藏菩萨即从座起，顶礼佛足而白佛言：我与如来定光佛所，得无边身。尔时，手执四大宝珠，照明十方微尘佛刹，化成虚空。又于自心现大圆镜，内放十种微妙宝光，流灌十方尽虚空际；诸幢王刹来入镜内，涉入我身，身同虚空不相妨碍；身能善入微尘国土，广行佛事，得大随顺。此大神力，由我谛观四大无依，妄想生灭，虚空无二，佛国本同。于同发明，得无生忍。佛问圆通，我以观察虚空无边，入三摩地，妙力圆明，斯为第一。

弥勒菩萨即从座起，顶礼佛足而白佛言：我忆往昔经微尘劫，有佛出世，名日月灯明，我从彼佛而得出家，心重世名，好游族姓。尔时，世尊教我修习唯心识定，入三摩地。历劫已来，以此三昧事恒沙佛，求世名心歇灭无有。至然灯佛出现于世，我乃得成无上妙圆识心三昧，乃至尽空如来国土净秽有无，皆是我心变化所现。世尊，我了如是唯心识故，识性流出无量如来。今得授记，次补佛处。佛问圆通，我以谛观十方唯识，识心圆明，入圆成实，远离依他及遍计执，得无生忍，斯为第一。

大势至法王子与其同伦五十二菩萨，即从座起，顶礼佛足而白佛言：我忆往昔恒河沙劫，有佛出世，名无量光，十二如来相继一劫，其最后佛名超日月光，彼佛教我念佛三昧。譬如有人，一专为忆，一人专忘，如是二人，若逢不逢，或见非见；二人相忆，二忆念深，如是乃至从生至生，同于形影，不相乖异。十方如来怜念众生，如母忆子，若子逃逝，虽忆何为？子若忆母如母忆时，母子历生不相违远。若众生心，忆佛念佛，现前当来，必定见佛，去佛不远，不假方便，自得心开。如染香人身有香气，此则名曰香光庄严。我本因地，以念佛心入无生忍，今于此界，摄念佛人归于净土。佛问圆通，我无选择，都摄六根，净念相继，得三摩地，斯为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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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文：]

这时，世尊对法会中的各位大菩萨和各位无漏阿罗汉说，你们各位大菩萨和无漏阿罗汉，在我佛法中已经证得无学果位。我现在问你们，你们最初发心修行，从初始因地心悟入十八界并获得圆通，哪一个法门易于圆通？从哪一个法门入手，最容易证入寂静三摩地？

憍陈那五位比丘从座位上站起，顶礼佛足对如来说，我们在鹿苑和鸡园修道时，窥见如来最初在菩提树下夜睹明星而悟道，如来为我们五位比丘说法，我们聆听了佛的圆妙声音，从而悟解了苦、集、灭、道四谛法门。当时佛问我们明白了没有，我们都完全理解明白了，如来就授印我们为阿若多。音声本性微妙、圆布法界，我依音声修行证得阿罗汉。佛问哪个法门易于圆通，从我们的修证来看，以听音声为起因是第一、为最上、。

优波尼沙陀从座位站起，顶礼佛足对如来说，我也亲眼见证佛最初成道，佛教导我修不净观，观看死人身躯的不净相，从而生起厌离色尘之心，觉悟到白骨、微尘终归是空无的，如同虚空，空与色二者皆是空无。因此得以修成无学阿罗汉，佛授印我为尼沙陀，尼沙陀即是色性空。虚妄色尘既然灭尽，妙明真色就会自然显露，寂灭圆布法界，我是从观想色相证得阿罗汉。佛问哪个法门易于圆通，从我的修证来看，以观色为起因是最妙、为第一。

香严童子从座位上站起，顶礼佛足，对如来说，佛教导我仔细观察一切有为相，于是我就告别如来，安居于清幽的静室中，看到比丘们烧起沉水香，香气悄然无声地袭入我的鼻子中。我看到这个香气既不是木、也不是虚空、不是烟雾、不是火，香气消无去处，也没有来处。我的心念（即心识）与香气相似，无形无质，念生没有踪迹，念灭没有预兆，无有来处也没有去处，体会了这个道理，我的心念随即消亡，根尘灭尽，成就了无漏阿罗汉。如来授印我为香严号。虚妄的香尘忽然灭尽后，妙香寂灭圆布法界，我是从观想香气证得阿罗汉。佛问哪个法门易于圆通，从我的修证来看，以嗅闻香气起修是最妙、为第一。

药王、药上二位法王子，和一起同来法会的眷属五百名梵天从座位上站起，顶礼佛足，对佛说，从无始劫以来，我们就在这世间做良医，用口尝遍了娑婆世界的草、木、金、石等各种物质，其中可以做药的有十万八千种。因此我们完全知道它们的苦、酸、咸、淡、甜、辛辣等味，以及各种配方的功效，知道它们的药性是冷是热，哪些是有毒的，哪些是无毒的。自从跟随如来修行佛法以来，就更加透彻地知道了各种药的味道和药性，舌识既不是空无，也不是有，不是身心，但也离不开身心。从辨别药味的过程中，获得了开悟。承蒙如来授印我们兄弟俩人，为药王菩萨和药上菩萨的名号。今日在法会中成为法王子，我们是因为通过尝药味而悟得妙明真性，从而证得菩萨果位。佛问哪个法门易于圆通，从我们的修证来看，以尝味为起因是最上、为第一。

跋陀婆罗和他的同伴十六位菩萨从座位上站起，顶礼佛足，对佛说，我们最初是跟随威音王如来出家修行佛法，当时，我们按照僧制仪轨于法会前沐浴，忽然悟解到水既不能洗涤尘垢，也不能洗涤身体，人在其中安然自在，没有什么能得到。这些过去世形成的熏习，历世都没有遗忘，直到现在跟随如来出家修行，修成了无学果位。威音王如来为我取名跋陀婆罗，跋陀婆罗即是触尘圆通。灭尽了虚妄触受，真如妙触就会自然显现，我从此成为不退转菩萨。佛问哪个法门易于圆通，从我的修证来看，以触受为起因是最妙、为第一。

摩诃迦叶和紫金光比丘尼等从座位上站起，顶礼佛足，并对佛说，我在过去劫时生在这娑婆世界，那时，有佛出世，佛号叫日月灯明如来，我得以跟随此佛听闻佛法修行。佛灭度后，我就供养他的舍利，燃长明油灯，又用紫金金粉来涂饰佛像。从那以后，我的身上就常常圆满聚集紫金色的光芒。这位紫金光比丘尼，就是发愿用黄金装饰佛像的贫家女，这些比丘尼都是我的眷属，一起发愿修证佛果。我观察到世间的种种有为法，都是生住异灭，只有以空寂为起因修行至寂灭，身心度过百千劫的漫长岁月才能犹如弹指的一瞬间。我依空寂修成阿罗汉，世尊说我是头陀中第一，对深妙佛法通达圆融，已灭尽了诸漏。佛问哪个法门易于圆通，从我的修证来看，依空寂为起因是最妙、为第一。

阿那律陀从座位上站起，顶礼佛足，对佛说，当初我刚出家时，贪图睡眠，如来呵责我与畜牲无异，我听后哭泣自责，因此七天七夜不敢睡觉，最终导致双目失明。世尊教导我修持乐见照明金刚三昧，由此证得天眼通，现在我不用眼睛就能看见十方世界，精微真实清晰明了，犹如看手上的庵摩罗果一样清晰。如来授印我已成就阿罗汉。佛问哪个法门易于圆通，从我的修证来看，以反观自性，扭转向外攀缘的习性，依循见觉的本性，是最妙、为第一。

周利槃特迦从座位上站起，顶礼佛足，对佛说，我的记忆力非常差，没有博学多闻的能力。当初我遇到佛时，听了如来宣示佛法而出家，但我即使是记忆诵持一首偈诵，花了一百天的时间，仍然是记得了前半段就忘了后半段，记得了后半段又忘了前半段。佛陀哀愍我愚笨，便教我在静室中调均呼吸，然后默数鼻孔中出入的气息来调摄身心。那时，我仔细观察鼻孔中的气息，感觉到出入的气息极为细微之时，生住异灭的各种变化发生在刹那之间，因此心中豁然开朗，了无罣碍，以致没有了烦恼诸漏，而成为阿罗汉，从此安住在佛的座下，得佛印记为无学果位。佛问哪个法门易于圆通，从我的修证来看，以反观鼻息，循入寂灭为最上、为第一。

骄梵钵提即从座位上站起，顶礼佛足，并对佛说，我宿世造有口业，在过去世久远劫时，我轻慢侮辱沙门弟子，所以生生世世都犯有如牛反刍的毛病，嘴里咀嚼不停。如来教给我一味清净心地的法门，我由此修行得灭妄心，证入寂静三摩地。我观察到舌识，既没有形体，也没有质地，立即就超脱了世间种种烦恼，解脱了身心的束缚，离弃了尘物世界，远离色界、欲界、无色界，那时，我就如飞鸟出笼，自由自在，尘垢销尽，法眼清净，而成为了阿罗汉。如来亲自印证我已登入无学果位。佛问哪个法门易于圆通，从我的修证来看，以味道为起因反观味觉（即舌根）为最上、为第一。

毕陵伽婆蹉从座位上站起，顶礼佛足，并对佛说，从我当初发心跟随如来修习佛法以来，曾多次听到如来说世间种种不可耽爱沉溺的事物。即使是在城中乞食时，心中也仍然想着修证的法门，一天，不小心被路上的毒刺刺破了脚，一时全身疼痛难忍。我心里体会到，这种彻骨之痛虽然识心能感受得到，但清净的识心本身并没有疼痛的感觉，即清净的识心本身不会痛。因此我又想，难道我只此一身会有二个觉知心（即识心）？便收摄心神，没过多久，身与心都忽然空无了，即似无心无身了，这样经过了二十一天，所有的烦恼妄尘一扫而尽，成为了无漏阿罗汉。得到如来的亲自印证，已登入无学果位。佛问哪个法门易于圆通，从我的修证来看，以单纯的触受来反观触觉（即身根），从而证得身空为最上、为第一。

须菩提从座位上站起，顶礼佛足，对佛说，我从久远劫以来，识心就已清净，心无罣碍，记得经历了无数世的出生。初入母胎，就已经知道四大性空，因此知道十方世界都是空寂的，故能使众生证得空性。出家后，承受如来宣说真心如如、寂灭清净，觉性圆明的妙理，由此证得阿罗汉，立即就趣入了如来的宝觉圆明空性慧海，达到和佛同样的知见，得佛印证，已成就无学果位。我是从空性上获得了解脱，佛称赞我是悟解空性妙理第一人。佛问哪个法门易于圆通，从我的修证来看，诸相都是虚妄的，本性皆空，虚妄之相及空相都没有了，即把一切法都灭尽了，连空亦空了，这才是最上、是为第一。

舍利弗从座位上站起，顶礼佛足，对佛说，我从久远劫以来，识心和心识都非常清净，这样经历了无数次的入世出生和出世的种种变化，都无昏昧迷惑，事物一经见过就能通达明了，获得了没有障碍的境界。有一天，我在路上遇见迦葉波兄弟相互问答佛所讲的因缘学说，听完后，我悟解到真心周遍法界、漫无边际。从此我跟随如来出家，出家后，我的识心更显圆明，获得了大无畏力，成为阿罗汉，在佛弟子中称为智慧第一，成为佛的大弟子。我是亲蒙佛的口授而成就，就像是从佛的口中诞生出来；我是依靠佛法而成就，就像是从佛法里化生出来。佛问哪个法门易于圆通，从我的修证来看，识心清净发光，使真心的觉知性显露发耀，发光至极致，达到与佛相同的知见，这样才是第一。

普贤菩萨从座位上站起，顶礼佛足，并对佛说，我在过去世中已经跟随无数如来弘扬佛法，都被称为法王子。十方如来都教导具有菩萨善根的弟子们修习普贤行，这普贤行，就是用我的名字来命名的。世尊，我是用心去听，就能识别区分所有众生的种种知见。如果远在无数世界之外，有一个众生发心修习普贤行，我就会立即乘坐六牙白象到他身边去护持，同时，我的百千化身也都会到他身边去守护。即使此人业障深重，不能见到我，我也会在暗中为他摩顶，护持安慰他，使其修行获得成就。佛问哪个法门易于圆通，我说修行因地，以心去闻听，使其本性显露发光，能分别一切法，获得无碍自在，是为第一。

孙陀罗难陀从座位上站起，顶礼佛足，并对佛说，我初出家从佛修行，虽然能够严格遵守戒律，但在修行寂静三摩地，即修习禅定静心歇虑时，常常心思散乱，定力不足，因此不能获得无漏。世尊就教我和俱絺罗，用观视鼻端白气的方法，来收摄调伏散乱的心念。我依照这种观视方法修行，经过二十一天，看到鼻子中出入的气息像烟雾一样。从此身心圆明，能够完整清晰地观看一切世界，遍照无遗，清净无染，如同观看水晶玻璃，内外分明。烟雾之相渐渐销逝后，出入的气息竟然都成为了白色，这时，我真心显露，诸漏除尽，所有出入气息都化为光明，遍照十方世界，成为了阿罗汉。世尊授记我将会证得菩提，成就佛果。佛问哪个法门最易圆通，我认为，以观息止息，即通过观察鼻息，从而止息心中妄念，由此发露真心本性，达到光明圆满、灭尽诸漏，这才是第一法门。

富楼那弥多罗尼子从座位上站起，顶礼佛足，对佛说，我从无量劫以来，就具有通达圆融的辩才，常为众生宣说苦、空等小乘道理，能深入讲解真如实相的深奥法义，即使是那些无量的如来秘密法门，我都能在大众之中，以种种方便巧妙宣说，我因此获得了无所畏惧之力。世尊知道我有大辩才，就教导我用音声大法加以发挥。我常常随侍佛的左右，以无畏音声说法，助佛转动法轮，如狮子吼、声音遍满十方世界，因此成为了阿罗汉。世尊印证我是说法无上。佛问哪个法门易于圆通，我认为，以大音之法去降伏诸魔怨贼，销尽诸漏，这才是第一法门。

优波离从座位上站起，顶礼佛足，对佛说，我曾亲随如来越城出家，亲见如来在六年内辛勤修行，亲见如来以佛法去降伏诸魔，制伏各种外道，最终解脱了世间的贪嗔痴慢疑等烦恼诸漏，成就了佛果。承蒙佛教导我严守戒律，直至持守三千威仪，因此，八万四千微细罪业及戒业，都得以灭除干净，身心清净寂灭，由此成为了阿罗汉。我在如来弟子中专事整肃纲纪，监督持戒，如来亲自印证我，众人也推举我为持戒修身第一人。佛问哪个法门易于圆通，从我的修证来看，持戒修身，先使身获得自在，进而达到修心，使心通达获得大自在，最终达到身心一切都圆通便利，这才是第一法门。

大目犍连从座位上站起，顶礼佛足，对佛说，当初我在路上乞食，遇到了优楼频螺、伽耶、那提迦叶三兄弟，他们正在宣说如来所讲的因缘深奥法义，我听闻之后，即刻心明开悟，身心获得自在通达。我马上投奔如来出家，如来惠赐我袈裟着身，我的须发自动脱落，当下就是相貌堂堂的比丘。从此，我游历十方世界，获得了没有阻碍的神通力，种种神通显现，大家都说我是神通第一，成为了阿罗汉。不仅仅是世尊，连十方世界的如来都赞叹我的神通力，是如此清净圆明，是如此自在无畏。佛问哪个法门易于圆通，我认为回归清彻圆明心性，使真心本性发挥出来，获得大神通，犹如使浑浊之水，澄清为晶莹澄澈的清净之水，这样才是第一。

乌刍瑟摩站在如来座前，顶礼佛的双足，对佛说，我常常忆想起在久远劫时，我的本性是淫欲心太重，欲火旺盛。后来有佛出现于世间，名号叫空王如来，他说欲火旺盛的人是因为猛火积聚，教我内观全身百骸四肢中的各种冷暖之气。修习时，我心神内敛，向内凝视，将那淫欲之心转化为智慧之火，从此以后诸佛都称呼我为火头金刚。我以火光三昧力成就了阿罗汉，我曾发下大誓愿，将为诸佛成道护法，愿成为护法金刚大力士，亲自降伏前来干扰的恶魔怨贼。佛问哪个法门易于圆通，我认为仔细内观身心的冷暖触受，使暖气达到来去自由，烦恼漏尽的境地，从而生出大宝火焰，登入无上正觉，这才是第一法门。

持地菩萨从座位上站起，顶礼佛足，对佛说，我回想起从前普光如来出现于世时，当时我是一个比丘，常常在一切主要通道、河流渡口及地形险隘之处，看到有车马不能通行，或是有危险的地方，我就架桥铺路，从不厌烦，一直辛勤劳作。后来无量佛出现于世间，若是有众生经过险峻的地方时无法担负物体，我就会主动上前去帮助他们，替他们背负重物，送到他们指定的地点，放下物品后，我就直接离开，从来不要别人的报酬。当毗舍浮佛出现于世间时，多处地方闹饥荒，我就去做搬运工，不管路途多远，我都只收取一文（分）钱。要是有马车、牛车等陷于泥泞之地，我就用自己的神力去帮助他们推车，为他人解除困厄苦恼。一天，国王设斋宴请毗舍浮佛前来说法，我就平整好道路等待着佛的光临，毗舍如来为我摩顶，并告诉我说，应当去平整心地，心地若平，则世界上的一切地面都会变得平整。听到这话后，我的心就开悟了，觉察到人身犹如微尘，与世界所有微尘并无差别，微尘的本性是相互之间没有触摩，以至于各种兵器之间也是没有触摩。我从这一法性中悟解到了无生法忍，从而成为了阿罗汉，现已舍小向大，进入了菩萨行列，聆听诸佛宣说妙莲华时，佛的所知所见，我都能首先理解明白。佛问哪个法门易于圆通，我认为仔细观察自身与世界二种微尘，认识到它们本无差别，都是如来藏妙明真心虚妄生出来的尘物，灭掉妄尘，便会智慧圆明，以至成就无上正觉，这才是第一法门。

月光童子从座位上站起，顶礼佛足，对佛说，我想起在无数劫前，有水天佛出现于世间，教各位菩萨修习水观法门，以此证入三摩地。观察自己身体中的水性，与其它诸大并无冲突排挤。最先是从观想身体中的鼻涕唾沬开始，然后穷尽观想津液、精血、大小便等，它们在身体内循环往复，与清水没有什么不同。看到身内的水，与世界外浮幢、王刹中各香水海中的水都相同，没有任何差别。那时，我只是初步修成了水观法门，只能看到身中有水，但还没有证得无身的境地。一天，我在比丘禅室里坐禅，一个弟子隔窗窥视，看到满室只是一泓清水，没有任何其它东西。弟子年少无知，便拿起一块瓦片投进室内的清水中，水受激出声，然后就离开了。当我从禅定中出来时，顿时感到心内疼痛，就像当初舍利弗在禅定中遭遇小鬼伤害一样。当时我想，我已证得阿罗汉果，早就不会生病了，今天怎么会生痛？难道是修行有所退失吗？这时，那个弟子前来告诉我刚才所发生的事，我就对他说，如果再次看到室内是清水时，就开门进来，把水中的瓦片捡走。童子后来照办了，当我再次禅坐入定后，弟子又看到满室清水，于是便开门进来捡走了水中的瓦片。我出定后，感觉身体安然如初，再无疼痛感。从无量佛出现于世间，直至山海自在通王如来出现于世间时，我才证得了无身的境地，才能达到内外如一，此时我的身躯已经空无，与十方世界诸香水海的水性已融洽无间，性同虚空。佛现在称我为童真，预见我将会进入菩萨行列。佛问哪个法门易于圆通，我认为以观想水性融洽，流通无碍，由此证得无生法忍，成就圆满菩提，这才是第一法门。

琉璃光法王子从座位上站起，顶礼佛足，对佛说，我回想起在恒河沙数劫以前，有佛出现于世间，叫做无量声如来。此佛开示菩萨们，真心的觉知性是精妙圆明的，所看到的这个娑婆世界和众生身相，都是因为妄念不断、攀缘习气产生的。那时，我就去观察这个世界是如何安立存在的，我看到世界运动变化的时候，又去观看身心的变化，察视心念的产生消失，我观察到这些动静变化并没有什么差别。此时，我就觉悟到这些动静变化的本质，都是既没有来处，去亦无方；十方世界的微尘和一切颠倒众生，以至于整个三千大千世界里的所有众生，都像是盛在一个容器中的百只蚊子，在那里嗡嗡乱叫，在分寸之间狂舞喧嚣。遇到此佛没过多久，我就趣入了无生法忍，即时开悟，因此我看见了东方不动佛国，成为了法王子，从此侍奉十方佛如来，身心发光，能觉知一切而无任何障碍。佛问哪个法门易于圆通，我认为以观察妄念，其本来无所依凭，如同风力无有根源，从而悟得菩提心，证入三摩地，契合十方如来所讲唯一妙明真心，这才是最上法门。

虚空藏菩萨从座位上站起，顶礼佛足，对佛说，我和如来曾在定光佛那里，修得了无边身，身如虚空无边无际。那时，我手持四大宝珠，照亮了十方微尘那样多的佛国，并一齐化成了虚空。我又在自己心中呈现出大圆镜，从中放射出十种微妙宝光，宝光注入十方虚空并到达无尽边际；幢幢宝王刹被摄入大圆镜内，进入我的无边身中，因为我的身躯如同虚空一般，所以并没有什么妨碍。我的身躯又能方便地进入微尘国土，广泛施行佛事，获得了大随顺力。这个大神力，是由于我仔细观察到四大没有什么根源，都是妄想生灭之相，与虚空并无差别，与佛国本质是一样的而成就。明白了这些道理，我就趣入了无生法忍。佛问哪个法门易于圆通，我认为以仔细观察虚空及其无尽边际之相，证入三摩地，获得妙力圆明，才是第一法门。

弥勒菩萨从座位上站起，顶礼佛足，对佛说，忆想过去无数劫时，有佛出现于世间，叫做日月灯明如来，我跟随此佛出家，但心中仍然想着世间的名誉，喜欢攀附贵族。后来世尊教我修习唯心识定，证入了三摩地。又经历了无数劫后，我以此正觉三昧，侍奉协助恒河沙数那样多的佛，追求世间名誉的心念才得以歇灭。至然灯佛出现于世时，我修成了无上妙圆识心三昧，甚至十方虚空所有佛国是有是无，是干净还是污秽，都是我的心识变化显现出来的。世尊，由于我明了这样的唯心识现，从我识心里能涌出无数的如来佛。现在我已获得如来授记为一生补处菩萨，在若干劫后一定成佛。佛问哪个法门易于圆通，我认为以仔细观察十方世界只是识心所现，识心一旦圆明，证得圆明实相，远离依他起性和遍计执心，从而获得无生法忍，这才是第一法门。

大势至法王子和同道的五十二位菩萨从座位上站起，顶礼佛足，对佛说，忆想过去无数劫时，有佛出现世间，名叫无量光佛，十二位如来前后相继，总共有一个劫长的时间，其中最后一位佛名叫超日月光如来，这佛教我念佛三味，即是忆持念佛的殊妙法门。比如有一人擅长记忆，记性很好，能够过目不忘，而另一人不善于记忆，听后即忘，记忆力非常差，这样的两个人，不论是能相遇在一处，还是不能相逢，或是能遇见或是不能遇见；即不论能否相遇，只要两人互相想念着对方，这二人之间的想念就会日益加深，这样就能够在生生世世的轮回中，如影随形永不分离，他们之间就不会相互离弃。十方如来怜愍护念众生的心，如同慈母思念自己孩子，但是如果孩子离家出走了，这样的思念又能起什么作用？如果孩子思念母亲的心，如同慈母思念孩子的心一样，母亲与孩子就会生生世世都不会长期分离。如果众生心中，现在、未来都忆想着佛，思念着佛，那么就一定能见到佛；这样离佛就不会遥远了，就能不假借任何方便，自然获得心的开悟、明心见性。这就好比专事染香的工匠，身上必定会有香气溢出，这就叫做香光庄严。我修习菩提道的初始根本，就是以心忆念着佛，由此证入了无生法忍，现在在这个娑婆世界，我能摄受所有忆念着佛的众生，使他们全部往生到佛国净土。佛问哪个法门易于圆通，我没有什么选择，就是收摄六根，以没有任何杂念的清净心忆念着佛，且念念相继无有间断，必定能证入三摩地，我认为，这才是第一法门。

  (第五卷完。接着就是楞严经中重点中的重点，是娑婆世界的真教体，观世音菩萨的耳根圆通章，是三世十方诸佛的一路涅槃门。）

goodboy2005

南無阿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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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观世音菩萨的耳根圆通法门，虽然只有一百字左右，言简意赅，但已经把修耳根圆通的方法、以及在修行过程中不同阶段的证量说得一清二楚了。要想修成耳根圆通，关键在于“入流”。如果对于什么叫做“流”、及如何入流，都没有搞清楚，那就只能是盲修瞎练，就是想蒸沙为饭，这是绝对不可能成功的。如何入流，在《楞严经》的经文中，已经说得非常祥细清楚了，不过是把珍珠撒落于一地而已。因此，想要修习耳根圆通的人，应该把这些撒落于一地的珍珠串接起来，才能形成完美的珍珠项链，才能真正掌握耳根圆通的修行方法，才有可能修成耳根圆通，才不会辜负佛祖、及观世音和文殊师利二位大菩萨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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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楞严经》第六卷

[原文：]

尔时，观世音菩萨即从座起，顶礼佛足而白佛言：世尊，忆念我昔无数恒河沙劫，于时有佛出现于世，名观世音，我于彼佛发菩提心。彼佛教我，从‘闻思修’入三摩地。初于闻中，入流亡所；所入既寂，动静二相了然不生；如是渐增，闻所闻尽，尽闻不住；觉所觉空，空觉极圆；空所空灭，生灭既灭，寂灭现前，忽然超越‘世、出世间’，十方圆明，获二殊胜：一者、上合十方诸佛本妙觉心，与佛如来同一慈力；二者、下合十方一切六道众生，与诸众生同一悲仰。

[译文：]

这时，观世音菩萨从座位上站起，顶礼佛足，对佛说，世尊，回想起我在过去如恒河沙数那样多的无数劫时，当时有佛出现于世间，名号叫做观世音如来。我在此佛面前立下弘愿，一心修行菩提正道。这佛教导我从‘闻思修’证入寂静三摩地。

〖说明：观世音菩萨的耳根圆通法门，虽然只有一百字左右，言简意赅，但已经把修耳根圆通的方法、以及在修行过程中不同阶段的证量说得一清二楚了。要想修成耳根圆通，关键在于“入流”。如果对于什么叫做“流”、及如何入流，都没有搞清楚，那就只能是盲修瞎练，就是想蒸沙为饭，这是绝对不可能成功的。如何入流，在《楞严经》的经文中，已经说得非常祥细清楚了，不过是把珍珠撒落于一地而已。因此，想要修习耳根圆通的人，应该把这些撒落于一地的珍珠串接起来，才能形成完美的珍珠项链，才能真正掌握耳根圆通的修行方法，才有可能修成耳根圆通，才不会辜负佛祖、及观世音和文殊师利二位大菩萨的愿望。〗

在修行‘闻修’的初始阶段，反过来闻听（即观听）耳根的攀缘习性，便渐渐没有了所听到的音声。即初始修行时，“反闻闻自性，旋闻与声脱”，即是“自闻闻”，即是“以观观者”。听觉（即耳根）本来是闻听外界声音的，现在“不自观音”，不去闻听外界的声音，而是反过来闻听耳根本身，也就是自闻闻，自己听自己，亦即是“旋汝倒闻机”（注：耳目，心之枢机也，此处指耳根）。猫捕老鼠时，竖起耳朵专心察听着老鼠的动静，“反闻闻自性”，就是要竖起耳朵，专心闻听耳根本身。

入流就是要“逆彼无始织妄业流”，随时察听耳根的攀缘习气，从而阻断其攀缘行为，使它不再向外攀缘音声，“远离”外界音声。若仍然不断向外攀缘音声，那就是随流，就是被无始以来熏染形成的攀缘习气所转。入流的流，指的就是闻性（即耳根）的攀缘习气，这种不断攀缘的习气就叫做流——“陀那微细识，习气成暴流”。“因不流逸，旋元自归”，不攀缘外境声尘，远离声尘及不与它们和合，闻性就会自行归根，即会自行反闻闻自性；所以在闻听的时候（注：是在心无旁骛之时），亡所即是入流了，入流就会自然亡所。

当听到一切音声都寂灭了，即听不到任何音声时，动和静两种现象就完全不会产生，既听不到有声响，也听不到无声响。犹如一个人非常专心于某一事物时，对周围的声音遗忘了一样，既不知道有声音，也不知道无声音。这样继续修持，禅定力逐渐增强，为学日增，不但所听到的动静二相不复存在，耳根的觉知性同时也会消失遗弃。当六种知觉和六识都空无了，都已消失遗弃时，空净的知觉（即识心）反而是极其的圆满，了了能知、清清楚楚，即是‘由我初获妙妙闻心，心精遗闻，见闻觉知不能分隔，成一圆融清净宝觉’。当空净的知觉及其所觉知到的空无也灭尽了、也没有之时，生与灭都没有了，寂灭就会呈现在面前，就会忽然超越世间和出世间，圆明清净妙觉遍照十方，十方世界清彻明净；此时，就会获得两种殊胜：一是与十方世界诸佛的元本妙明觉心（即真心）相契合，具有与佛同样的大慈力，愿意无条件给予一切众生快乐；二是与十方世界一切六道中的众生之心相契合，同众生一样敬仰诸佛、敬仰诸佛的大悲，愿意救拔众生的一切苦难，愿意救拨一切苦难中的众生。

[愿文：]

世尊，由我供养观音如来，蒙彼如来授我如幻闻熏闻修金刚三昧，与佛如来同慈力故，令我身成三十二应，入诸国土。

世尊，若诸菩萨入三摩地，进修无漏，胜解现圆，我现佛身而为说法，令其解脱。

若诸有学寂静妙明，胜妙现圆，我于彼前现独觉身而为说法，令其解脱。

若诸有学断十二缘，缘断胜性，胜妙现圆，我于彼前现缘觉身而为说法，令其解脱。

若诸有学得四谛空，修道入灭，胜性现圆，我于彼前现声闻身而为说法，令其解脱。

若诸众生欲心明悟，不犯欲尘，欲身清净，我于彼前现梵王身而为说法，令其解脱。

若诸众生欲为天主，统领诸天，我于彼前现帝释身而为说法，令其成就。

若诸众生欲身自在，游行十方，我于彼前现自在天身而为说法，令其成就。

若诸众生欲身自在，飞行虚空，我于彼前现大自在天身而为说法，令其成就。

若诸众生爱统鬼神，救护国土，我于彼前现天大将军身而为说法，令其成就。

若诸众生爱统世界，保护众生，我于彼前现四天王身而为说法，令其成就。

若诸众生爱生天宫，驱使鬼神，我于彼前现四天王国太子身而为说法，令其成就。

若诸众生乐为人主，我于彼前现人王身而为说法，令其成就。

若诸众生爱主族姓，世间推让，我于彼前现长者身而为说法，令其成就。

若诸众生爱谈名言，清净自居，我于彼前现居士身而为说法，令其成就。

若诸众生爱治国土，剖断邦邑，我于彼前现宰官身而为说法，令其成就。

若诸众生爱诸数术，摄卫自居，我于彼前现婆罗门身而为说法，令其成就。

若有男子好学出家，持诸戒律，我于彼前现比丘身而为说法，令其成就。

若有女人好学出家，持诸禁戒，我于彼前现比丘尼身而为说法，令其成就。

若有男子乐持五戒，我于彼前现优婆塞身而为说法，令其成就。

若有女子五戒自居，我于彼前现优婆夷身而为说法，令其成就。

若有女人内政立身，以修家国，我于彼前现女主身及国夫人、命妇大家而为说法，令其成就。

若有众生不坏男根，我于彼前现童男身而为说法，令其成就。

若有处女爱乐处身，不求侵暴，我于彼前现童女身而为说法，令其成就。

若有诸天乐出天伦，我现天身而为说法，令其成就。

若有诸龙乐出龙伦，我现龙身而为说法，令其成就。

若有药叉乐度本伦，我于彼前现药叉身而为说法，令其成就。

若乾闼婆乐脱其伦，我于彼前现乾闼婆身而为说法，令其成就。

若阿修罗乐脱其伦，我于彼前现阿修罗身而为说法，令其成就。

若紧那罗乐脱其伦，我于彼前现紧那罗身而为说法，令其成就。

若摩呼罗伽乐脱其伦，我于彼前现摩呼罗伽身而为说法，令其成就。

若诸众生乐人修人，我现人身而为说法，令其成就。

若诸非人，有形、无形、有想、无想乐度其伦，我于彼前皆现其身而为说法，令其成就。

是名妙净三十二应入国土身，皆以三昧闻熏闻修，无作妙力自在成就。

[译文：]

世尊，由于我供养观世音如来，承蒙观世音如来传授我如幻闻熏闻修金刚三昧佛法，即是修耳根圆通的“闻思修”法门，从而获得了与佛同样的大慈力，使我身成就了三十二种殊胜妙相，能够随意方便进入各类国土，便于度化不同种类的众生，应以何身得度，即现何身。

世尊，如果那些菩萨在禅定中进入寂静三摩地，进修断除烦恼的无漏智慧，且已到达悟解圆通的境地，并即将圆满的时候，我便以佛身相示现，为他们说法，使其得以成功获得解脱。

如果那些还没有证得菩萨果位的修行人，已经进入寂静妙明境地，并即将显现圆通妙明之时，我就以独觉身相在他们面前示现，给他们说法，使其得以成功获得解脱。独觉，是指在没有佛出世时，靠自己“春观百花开，秋睹黄叶落”，觉悟了缘起道理，而修证成功的人。

如果那些尚未断尽诸漏的有学，正在修断十二因缘，且已劈断了十二因缘之环链，悟解了要旨，并即将圆满的修行人，我就以缘觉身相在他们面前示现，为他们说法，使其得以成功获得解脱。独觉和缘觉，都叫做辟支佛。

如果那些有学修行人，在修持中明白了‘苦集灭道’四圣谛的义理及其性空的道理，正在努力修行戒定慧，以断除贪嗔痴、熄灭烦恼诸漏，解脱生死，已呈现出烦恼将尽，并即将圆满的境地时，我就以声闻身相在他们面前示现，为他们说法，使其获得解脱。

如果有众生想要获得心明开悟，虽然身在世间，但不想行男欢女爱之事，而是想获得身心清净，我就以梵王身相在他们面前示现，为他们说法，使其得到解脱。

如果有众生想要成为天上的首脑，统领众天神，我就以帝释身相在他们面前示现，为他们说法，使他们获得成就。

如果有众生想要获得自由自在之身，能遨游于十方世界，我就以自在天身相在他们面前示现，为他们说法，使他们获得成就。

如果有众生想要获得大自由、大自在之身，能飞行于十方虚空，我就以大自在天身相在他们面前示现，为他们说法，使他们获得成就。

如果有众生喜爱统辖鬼神，愿意拯救守护四方国土，我就以天神大将军的身相在他们面前示现，为他们说法，使他们获得成就。

如果有众生喜爱统治世界，保护众生，我就以四天王身相在他们面前示现，为他们说法，使其获得成就。

如果有众生喜欢生活在天宫中，役使鬼神，我就以四天王国太子身相在他们面前示现，为他们说法，使其获得成就。

如果有众生乐意在人间为王或为首脑，我就以人王或首脑身相在他们面前示现，为他们说法，使其获得成就。

如果有众生乐意做德高望重的长者，受世人尊敬爱戴，我就以长者身相在他们面前示现，为他们说法，使其获得成就。

如果有众生喜爱谈论佛法义理，过清净的居士生活，我就以居士身相在他们面前示现，为他们说法，使其获得成就。

如果有众生喜好打理国政、安帮治国，我就以宰官身相在他们面前示现，为他们说法，使其获得成就。

如果有众生喜好各种工巧技能、医药、数理术数等，依傍一技之长而生活，我就以婆罗门身相在他们面前示现，为他们说法，使其获得成就。

如果有男子愿意出家修行，遵守出家人的各种戒律，我就以比丘身相在他们面前示现，为他们说法，使其获得成就。

如果有女人愿意出家修行，遵守出家人的各种禁律戒条，我就以比丘尼身相在她们面前示现，为她们说法，使其获得成就。

如果有男子愿意持守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不妄语、不饮酒这五条戒律，我就以优婆塞身相在他们面前示现，为他们说法，使其获得成就。

如果有女人愿意持守上面的五条戒律生活，我就以优婆夷身相在她们面前示现，为她们说法，使其获得成就。

如果有女人愿意打理家庭事务或是治理国家，我就以女主人身，或是国夫人身，或是贤淑端庄的诰命夫人身相，在她们面前示现，为她们说法，使其获得成就。

如果有众生不愿意失去自己的童子之身，我就以童男身相在他们面前示现，为他们说法，使其获得成就。

如果有处女喜爱自己的处女之身，不愿意遭受侵暴，我就以处女身相在她们面前示现，为其说法，使其获得成就。

如果有天人乐意脱离天界、跳离出世，我就以天人身相在他们面前示现，为他们说法，使其获得成就。

如果有龙乐意脱离龙类、跳离出界，我就以龙的身相在他们面前示现，为他们说法，使其获得成就。

如果有药叉乐意脱离药叉类、跳离出界，我就以药叉身相在他们面前示现，为其说法，使其获得成就。

如果有乾闼婆乐意脱离乾闼婆类、跳离出界，我就以乾闼婆身相在他们面前示现，为其说法，使其获得成就。

如果有阿修罗乐意脱离阿修罗类、跳离出界，我就以阿修罗身相在他们面前示现，为其说法，使其获得成就。

如果有紧那罗乐意脱离紧那罗类、跳离出界，我就以紧那罗身相在他们面前示现，为其说法，使其获得成就。

如果有摩呼罗伽乐意脱离摩呼罗伽类、跳离出界，我就以摩呼罗伽身相在他们面前示现，为其说法，使其获得成就。

如果有众生中意人身，想成为修行人，我就以人身在他们面前示现，为他们说法，使其获得成就。

如果是那些非人类的众生，不管是有形的还是无形的，有意识的还是无意识的，愿意脱离其本类，我就以其相同的身相在他们面前示现，为他们说法，使其获得成就。

以上这种种应身，就是殊妙清净的三十二应化入国土身相。这都是因为修持三昧闻熏闻修，而获得的无作妙力、及成就的各种自在。无作妙力，是不作而能作、不为而为的殊妙之力。

[愿文：]  

世尊，我复以此闻熏闻修金刚三昧无作妙力，与诸十方三世六道一切众生同悲仰故，令诸众生于我身心获十四种无畏功德：

一者、由我不自观音、以观观者，令彼十方苦恼众生，观其音声，即得解脱。

二者、知见旋复，令诸众生设入大火，火不能烧。

三者、观听旋复，令诸众生大水所漂，水不能溺。

四者、断灭妄想，心无杀害，令诸众生入诸鬼国，鬼不能害。

五者、熏闻成闻，六根销复，同于声听，能令众生临当被害，刀段段坏，使其兵戈，犹如割水，亦如吹光，性无摇动。

六者、闻熏精明，明遍法界，则诸幽暗性不能全，能令众生，药叉、罗刹、鸠槃茶鬼及毗舍遮、富单那等，虽近其傍，目不能视。

七者、音性圆销，观听返入，离诸尘妄，能令众生禁系枷锁所不能著。

八者、灭音圆闻，遍生慈力，能令众生经过险路，贼不能劫。

九者、熏闻离尘，色所不劫，能令一切多淫众生远离贪欲。

十者、纯音无尘，根境圆融，无对所对，能令一切忿恨众生离诸瞋恚。

十一者、销尘旋明，法界身心犹如琉璃，朗彻无碍，能令一切昏钝性障诸阿颠迦，永离痴暗。

十二者、融形复闻，不动道场，涉入世间，不坏世界，能遍十方供养微尘诸佛如来，各各佛边为法王子。能令法界无子众生欲求男者，诞生福德智慧之男。

十三者、六根圆通，明照无二，含十方界，立大圆镜空如来藏，承顺十方微尘如来秘密法门，受领无失。能令法界无子众生欲求女者，诞生端正、福德、柔顺、众人爱敬、有相之女。

十四者、此三千大千世界百亿日月，现住世间诸法王子，有六十二恒河沙数，修法垂范，教化众生，随顺众生，方便智慧各各不同。由我所得圆通本根，发妙耳门，然后身心微妙含容、周遍法界，能令众生持我名号，与彼共持六十二恒河沙诸法王子，二人福德正等无异。

世尊，我一名号，与彼众多名号无异。由我修习得真圆通，是名十四施无畏力，福备众生。

[译文：]

世尊，我又从闻熏闻修金刚三昧修行中获得了无作妙力，与十方三世六道中的一切众生，一样敬仰诸佛、敬仰诸佛大悲的缘故，使众生通过与我的身心沟通，从而获得十四种无畏功德，即是十四种无畏力。

一是、由于我修闻修时，不去闻听音声，反而去闻听耳根（即听觉）本身，修成了耳根圆通的缘故，使十方世界中那些身心正在遭受苦恼逼迫的众生，通过闻听他们所发出的悲苦求救声音，便能使他们立即获得解脱。

二是、由于我修成了耳根圆通，已经解除了六根的结缚，使知觉回归到了元本妙觉，不再向外不攀缘尘境，根境不偶，不再由尘境引发觉知，能使众生即使身陷大火中，火也不会烧着他们。

三是、由于我修成了耳根圆通，回归到了元本妙觉，视听已经逆转，能使众生即使身陷大水中漂浮不定，水也不能将他们沉溺。

四是、由于我的意知根已经销尽，断除灭尽了妄想，心中没有杀戮害人之意，能使众生即使进入鬼域，凶煞恶鬼也不能伤害他们。

五是、由于我通过反复闻听成就了耳根圆通，虚妄六根已经销尽，复归到元本妙觉，能使众生在面临被害之时，砍向他的刀即时崩成一段段、或是碎成一节节，或是使那些杀人的兵器如同去割水，就像用口去吹灭光明，不能损毁光明半分一样，丝毫不能损害他的生命。

六是、由于我通过反复闻听成就了圆明妙觉，光明遍照十方法界，这样各种幽暗都不能继续存在，能使众生处于夜叉、罗刹、鸠盘茶、鬼以及毗舍遮、富单那等妖魔鬼怪中时，即使这些妖魔鬼怪就近在身傍，也不能看见他。比如晚上走夜路时，若对面有车灯耀眼，会使你看不见周围的任何物体。

七是、由于我修成了耳根圆通，耳根闻听声音的觉知性已经消除殆尽，返回到观听自身识心，脱离了世间的各种虚妄尘境，能使众生免遭枷锁囚禁。

八是、由于我灭尽了外境虚妄音尘，成就了耳根圆通，身心中生出了大慈力，并充盈于整个身心，能使众生在经过险恶路段时，不会被盗贼抢劫掠夺。

九是、由于我经过长期的反复闻听，已经脱离了世间色尘，因此不会被美色所染，更不会被美色迷惑；能使一切淫欲心重的众生，远离淫欲欢爱，变得清心寡欲。

十是、由于我成就了耳根圆通，音声纯净，听到唯是听到，听到声音后，不会产生任何妄想，唯有“耳识”了（注：此时本不应该叫做耳识，因为已经不再是用耳闻了，而是心在听。）；听觉和声尘都已臻圆融，根尘不偶，既没有能听的耳根，也没有被听的声音，能使一切心怀忿恨的众生，远离各种忿怒怨恨。

十一是、由于我成就了耳根圆通，销尽了妄尘，回归到妙明真心，法界和身心都像琉璃一样，晶莹通透，明朗清彻没有遮碍，能使那些心性昏昧的愚痴之人，永远断除愚痴昏昧。

十二是、由于我成就了耳根圆通，圆融了有形物体，使其不会再障碍闻听，不动道场而能随意进入世间，且不会损坏世界，能在整个十方世界供奉微尘那样多的佛如来，并在诸佛如来身旁做佛的大弟子（即法王子）。能使法界中没有儿子的众生求取男孩时，愿望满足，获得既有福德又聪明的男孩。

十三是、由于我成就了耳根圆通，六根（即六种知觉）相互圆通，各种知觉圆明遍照无有差别，包容十方世界，成就了大圆镜智空如来藏，能承领随顺十方微尘一样多的隐密深奥佛法，且在承领佛法时不会有任何遗失。能使法界中没有女儿的众生求取女孩时，愿望满足，获得既有福德、受人敬爱，又相貌端正、性情柔顺的女孩，即获得品貌兼优的女孩。

十四是、这三千大千世界（即娑婆世界）有百亿日月，现在住于世间的法王子（即佛的大弟子），共有六十二条恒河沙粒数那样多，他们严格遵守佛戒，修持正法，并以此为榜样去教化众生、随顺众生，并能采用种种不同的方法因材施教。由于我成就了耳根圆通，发挥出听觉的神奇妙用，因此身心能微妙容纳整个法界、遍于十方，能使只受持我观世音一个名号的众生，与同时受持六十二条恒河沙粒数那样多的法王子名号的人，两人所获福德相同。

世尊，仅受持我观世音一个名号所得福德，与受持娑婆世界所有法王子名号得到的福德没有什么差异。是由于我修习闻熏修获得了真正的圆通，这就是十四施无畏力，能福庇十方众生。

[愿文：]

世尊，我又获是圆通修证无上道故，又能善获四不思议无作妙德：

一者、由我初获妙妙闻心，心精遗闻，见闻觉知不能分隔，成一圆融清净宝觉。故我能现众多妙容，能说无边秘密神咒。其中或现一首、三首、五首、七首、九首、十一首，如是乃至一百八首、千首、万首、八万四千烁迦啰首；二臂、四臂、六臂、八臂、十臂、十二臂、十四、十六、十八、二十至二十四，如是乃至一百八臂、千臂、万臂、八万四千母陀罗臂；二目、三目、四目、九目，如是乃至一百八目、千目、万目、八万四千清净宝目。或慈、或威、或定、或慧，救护众生得大自在。

二者、由我闻思脱出六尘，如声度垣不能为碍，故我妙能现一一形，诵一一咒。其形其咒，能以无畏施诸众生。是故十方微尘国土，皆名我为施无畏者。

三者、由我修习本妙圆通清净本根，所游世界，皆令众生舍身珍宝，求我哀愍。

四者、我得佛心，证于究竟，能以珍宝种种供养十方如来，傍及法界六道众生，求妻得妻，求子得子，求三昧得三昧，求长寿得长寿，如是乃至求大涅槃得大涅槃。

佛问圆通，我从耳门圆照三昧，缘心自在，因入流相，得三摩提，成就菩提，斯为第一。

世尊，彼佛如来叹我善得圆通法门，于大会中授记我为观世音号。由我观听十方圆明，故观音名，遍十方界。

[译文：]

世尊，我又因为获得了耳根圆通、修证无上菩提正道的缘故，又完善地获得了四种不可思议无作殊妙功德。

一是、由于我初始获得了殊妙的听闻识心，妙明识心遗弃了耳根，六种知觉已圆融成一体、相互之间没有隔阂，成为一圆融清净如摩尼宝珠般的识心。因此，我能够现出种种殊妙容貌，能够诵说无数神奇奥妙的神咒。其中，或是现出一个头、三个头、五个头、七个头、九个头、十一个头，甚至是一百零八个头、千个头，万个头、八万四千个坚固不坏之头；或是现出二条手臂、四条手臂、六条手臂、八条手臂、十条手臂、十二条手臂、十四条手臂、十六条手臂、十八条手臂、二十条手臂，及二十四条手臂，甚至是一百零八条手臂、千条手臂、万条手臂、八万四千条母陀罗手臂（即有各种手印的手臂）；或是现出二只眼、三只眼、四只眼、九只眼、甚至是一百零八只眼、千只眼、万只眼、八万四千只清净青莲花眼。即是现出千手千眼观世音相。或是现出慈悲相，或示现威仪相，或示现禅定相，或示现智慧相，以此种种方便来救度护佑广大众生，使他们获得大自在。

二是、由于我的听闻觉知及识心都脱离了六尘，六尘已不能成为障碍，犹如声音穿越墙壁时，墙壁不会成为障碍一样。因此，我能够殊妙地示现各种形相，能够诵说种种咒语，这些形相和咒语，都能以大无畏力普施予众生。所以，十方世界微尘一样多的国土中的众生，都称呼我为施无畏力者。

三是、由于我修证获得了本来就妙明圆通的清净真心，当我游历各个世界时，能使众生舍弃身躯和各种珍宝，而来寻求我的哀愍和庇护。

四是、我获得了如来真心，证得了究竟涅槃，使我能够获得各种珍宝来供养十方如来，并且能普济法界中的所有六道众生，使他们求妻的得妻，求子的得子，求佛法三昧的得到佛法三昧，求长寿的得到长寿，同样，甚至是求大涅槃的得到大涅槃。

佛问哪个法门易于圆通，我是从耳根修习圆照三昧，解脱了攀缘心而获得大自在。因此，反观听觉和识心，从而获得寂静三摩提，成就菩提妙心，这才是第一圆通法门。（注：三摩提，亦即是三摩地，是梵音Samadhi的音译。）

世尊，那个观音如来佛赞叹我圆满地修得了耳根圆通法门，在大法会中授予我观世音名号。由于我观听十方圆明遍彻，所以观世音名号，遍传于十方世界。

[原文：]

尔时，世尊于师子座，从其五体同放宝光，远灌十方微尘如来及法王子诸菩萨顶。彼诸如来亦于五体同放宝光，从微尘方来灌佛顶，并灌会中诸大菩萨及阿罗汉。林木池沼皆演法音，交光相罗如宝丝网。是诸大众得未曾有，一切普获金刚三昧。

即时，天雨百宝莲华，青黄赤白间错纷糅，十方虚空成七宝色。此娑婆界大地山河俱时不现，唯见十方微尘国土合成一界，梵呗咏歌自然敷奏。

于是，如来告文殊师利法王子：汝今观此二十五无学诸大菩萨及阿罗汉，各说最初成道方便，皆言修习真实圆通。彼等修行，实无优劣前后差别。我今欲令阿难开悟，二十五行谁当其根？兼我灭后，此界众生入菩萨乘求无上道，何方便门得易成就？

文殊师利法王子，奉佛慈旨，即从座起，顶礼佛足。承佛威神，说偈对佛：

觉海性澄圆， 圆澄觉元妙，

　元明照生所， 所立照性亡。

　迷妄有虚空， 依空立世界，

　想澄成国土， 知觉乃众生。

　空生大觉中， 如海一沤发，

　有漏微尘国， 皆依空所生。

　沤灭空本无， 况复诸三有？

　归元性无二， 方便有多门。

　圣性无不通， 顺逆皆方便，

　初心入三昧， 迟速不同伦。

　色想结成尘， 精了不能彻，

　如何不明彻， 于是获圆通？

　音声杂语言， 但伊名句味，

　一非含一切， 云何获圆通？

　香以合中知， 离则元无有，

　不恒其所觉， 云何获圆通？

　味性非本然， 要以味时有，

　其觉不恒一， 云何获圆通？

　触以所触明， 无所不明触，

　合离性非定， 云何获圆通？

　法称为内尘， 凭尘必有所，

　能所非遍涉， 云何获圆通？

　见性虽洞然， 明前不明后，

　四维亏一半， 云何获圆通？

　鼻息出入通， 现前无交气，

　支离匪涉入， 云何获圆通？

　舌非入无端， 因味生觉了，

　味亡了无有， 云何获圆通？

　身与所触同， 各非圆觉观，

　涯量不冥会， 云何获圆通？

　知根杂乱思， 湛了终无见，

　想念不可脱， 云何获圆通？

　识见杂三和， 诘本称非相，

　自体先无定， 云何获圆通？

　心闻洞十方， 生于大因力，

　初心不能入， 云何获圆通？

　鼻想本权机， 只令摄心住，

　住成心所住， 云何获圆通？

　说法弄音文， 开悟先成者，

　名句非无漏， 云何获圆通？

　持犯但束身， 非身无所束，

　元非遍一切， 云何获圆通？

　神通本宿因， 何关法分别，

　念缘非离物， 云何获圆通？

　若以地性观， 坚碍非通达，

　有为非圣性， 云何获圆通？

　若以水性观， 想念非真实，

　如如非觉观， 云何获圆通？

　若以火性观， 厌有非真离，

　非初心方便， 云何获圆通？

　若以风性观， 动寂非无对，

　对非无上觉， 云何获圆通？

　若以空性观， 昏钝先非觉，

　无觉异菩提， 云何获圆通？

　若以识性观， 观识非常住，

　存心乃虚妄， 云何获圆通？

　诸行是无常， 念性元生灭，

　因果今殊感， 云何获圆通？

“我今白世尊， 佛出娑婆界，

　此方真教体， 清净在音闻！

　欲取三摩提， 实以闻中入，

　离苦得解脱， 良哉观世音！

　于恒沙劫中， 入微尘佛国，

　得大自在力， 无畏施众生。

　妙音观世音， 梵音海潮音，

　救世悉安宁， 出世获常住。

　我今启如来， 如观音所说，

　譬如人静居， 十方俱击鼓，

　十处一时闻， 此则圆真实。

　目非观障外， 口鼻亦复然，

　身以合方知， 心念纷无绪。

　隔垣听音响， 遐迩俱可闻，

　五根所不齐， 是则通真实。

　音声性动静， 闻中为有无，

　无声号无闻， 非实闻无性。

　声无既无灭， 声有亦非生，

　生灭二圆离， 是则常真实。

　纵令在梦想， 不为不思无，

　觉观出思惟， 身心不能及。

　今此娑婆国， 声论得宣明，

　众生迷本闻， 循声故流转。

　阿难纵强记， 不免落邪思，

　岂非随所沦， 旋流获无妄。

“阿难汝谛听！ 我承佛威力，

　宣说金刚王， 如幻不思议，

　佛母真三昧！

　汝闻微尘佛， 一切秘密门，

　欲漏不先除， 畜闻成过误。

　将闻持佛佛， 何不自闻闻？

　闻非自然生， 因声有名字，

　旋闻与声脱， 能脱欲谁名？

　一根既返源， 六根成解脱。

　见闻如幻翳， 三界若空花，

　闻复翳根除， 尘销觉圆净。

　净极光通达， 寂照含虚空，

　却来观世间， 犹如梦中事。

　摩登伽在梦， 谁能留汝形？

　如世巧幻师， 幻作诸男女，

　虽见诸根动， 要以一机抽，

　息机归寂然， 诸幻成无性；

　六根亦如是， 元依一精明，

　分成六和合， 一处成休复，

　六用皆不成， 尘垢应念销，

　成圆明净妙。 余尘尚诸学，

　明极即如来。 大众及阿难，

　旋汝倒闻机， 反闻闻自性，

　性成无上道， 圆通实如是。

　此是微尘佛， 一路涅槃门！

　过去诸如来， 斯门已成就；

　现在诸菩萨， 今各入圆明；

　未来修学人， 当依如是法！

　我亦从中证， 非唯观世音。

　诚如佛世尊， 询我诸方便，

　以救诸末劫， 求出世间人，

　成就涅槃心， 观世音为最。

　自余诸方便， 皆是佛威神，

　即事舍尘劳， 非是长修学，

　浅深同说法。

顶礼如来藏， 无漏不思议！

　愿加被未来， 于此门无惑，

　方便易成就， 堪以教阿难，

　及末劫沉沦， 但以此根修，

　圆通超余者， 真实心如是。

[译文：]

这时，世尊释迦牟尼佛在师子座上，从头及四肢全身上下同时放射出宝光，远远地灌入十方微尘一样多的如来佛头顶、以及法王子和无数菩萨的头顶。十方诸佛也是全身上下同时放射出宝光，从无数的地方照射过来，灌入释迦牟尼佛的头顶，并灌入法会中各位大菩萨及阿罗汉的头顶。这时，森林池沼都同时演奏出美妙法音，宝光相互交织，如同宝丝织成的大网，映彻十方世界。法会中所有大众都得到了未曾有过的喜悦，每一个人都获得了金刚三昧。

这时，天上百宝莲花如雨水般落下，青黄赤白各色交错纷繁糅合在一起，十方虚空顿时变成了七宝颜色。这个娑婆世界的大地山河等，一时都隐没不见了，只见如微尘一样多的十方国土融合成了一个大世界，梵音唱诵、自然演奏回荡。

这时，如来对文殊师利菩萨说，你今天看到这二十五位无学大菩萨和阿罗汉，每一位都说出了自己最初成道的入门方法，都说自己的修行方法是修习真实圆通的最好法门。这些法门其实并没有高下优劣，也没有先后顺序。我现在想让阿难开悟，在这二十五种修行方法中，应该以哪种法门作为根本，即以哪种法门作为入门方法？并在我大般涅槃后，娑婆世界的众生为求取无上正道进入菩萨乘时，哪一种法门比较容易获得成就？

文殊师利法王子，承奉如来慈旨，马上从座位上站起，顶佛足礼敬如来。仰承佛的威神，对佛说偈颂。

《耳根圆通入门偈》——文殊师利菩萨说

觉海性澄圆， 圆澄觉元妙，

元明照生所， 所立照性亡。

迷妄有虚空， 依空立世界，

想澄成国土， 知觉乃众生。

空生大觉中， 如海一沤发，

有漏微尘国， 皆依空所生。

沤灭空本无， 况复诸三有？

归元性无二， 方便有多门。

圣性无不通， 顺逆皆方便，

初心入三昧， 迟速不同伦。

色想结成尘， 精了不能彻，

如何不明彻， 于是获圆通？

音声杂语言， 但伊名句味，

一非含一切， 云何获圆通？

香以合中知， 离则元无有，

不恒其所觉， 云何获圆通？

味性非本然， 要以味时有，

其觉不恒一， 云何获圆通？

触以所触明， 无所不明触，

合离性非定， 云何获圆通？

法称为内尘， 凭尘必有所，

能所非遍涉， 云何获圆通？

见性虽洞然， 明前不明后，

四维亏一半， 云何获圆通？

鼻息出入通， 现前无交气，

支离匪涉入， 云何获圆通？

舌非入无端， 因味生觉了，

味亡了无有， 云何获圆通？

身与所触同， 各非圆觉观，

涯量不冥会， 云何获圆通？

知根杂乱思， 湛了终无见，

想念不可脱， 云何获圆通？

识见杂三和， 诘本称非相，

自体先无定， 云何获圆通？

心闻洞十方， 生于大因力，

初心不能入， 云何获圆通？

鼻想本权机， 只令摄心住，

住成心所住， 云何获圆通？

说法弄音文， 开悟先成者，

名句非无漏， 云何获圆通？

持犯但束身， 非身无所束，

元非遍一切， 云何获圆通？

神通本宿因， 何关法分别，

念缘非离物， 云何获圆通？

若以地性观， 坚碍非通达，

有为非圣性， 云何获圆通？

若以水性观， 想念非真实，

如如非觉观， 云何获圆通？

若以火性观， 厌有非真离，

非初心方便， 云何获圆通？

若以风性观， 动寂非无对，

对非无上觉， 云何获圆通？

若以空性观， 昏钝先非觉，

无觉异菩提， 云何获圆通？

若以识性观， 观识非常住，

存心乃虚妄， 云何获圆通？

诸行是无常， 念性元生灭，

因果今殊感， 云何获圆通？

“我今白世尊， 佛出娑婆界，

此方真教体， 清净在音闻！

欲取三摩提， 实以闻中入，

离苦得解脱， 良哉观世音！

于恒沙劫中， 入微尘佛国，

得大自在力， 无畏施众生。

妙音观世音， 梵音海潮音，

救世悉安宁， 出世获常住。

我今启如来， 如观音所说，

譬如人静居， 十方俱击鼓，

十处一时闻， 此则圆真实。

目非观障外， 口鼻亦复然，

身以合方知， 心念纷无绪。

隔垣听音响， 遐迩俱可闻，

五根所不齐， 是则通真实。

音声性动静， 闻中为有无，

无声号无闻， 非实闻无性。

声无既无灭， 声有亦非生，

生灭二圆离， 是则常、真实。

纵令在梦想， 不为不思无，

觉观出思惟， 身心不能及。

今此娑婆国， 声论得宣明，

众生迷本闻， 循声故流转。

阿难纵强记， 不免落邪思，

岂非随所沦， 旋流获无妄。

阿难汝谛听！ 我承佛威力，

宣说金刚王， 如幻不思议，

佛母真三昧！

汝闻微尘佛， 一切秘密门，

欲漏不先除， 畜闻成过误。

将闻持佛佛， 何不自闻闻？

闻非自然生， 因声有名字，

旋闻与声脱， 能脱欲谁名？

一根既返源， 六根成解脱。

见闻如幻翳， 三界若空花，

闻复翳根除， 尘销觉圆净。

净极光通达， 寂照含虚空，

却来观世间， 犹如梦中事。

摩登伽在梦， 谁能留汝形？

如世巧幻师， 幻作诸男女，

虽见诸根动， 要以一机抽，

息机归寂然， 诸幻成无性；

六根亦如是， 元依一精明，

分成六和合， 一处成休复，

六用皆不成， 尘垢应念销，

成圆明净妙。 余尘尚诸学，

明极即如来。 大众及阿难，

旋汝倒闻机， 反闻闻自性，

性成无上道， 圆通实如是。

此是微尘佛， 一路涅槃门！

过去诸如来， 斯门已成就；

现在诸菩萨， 今各入圆明；

未来修学人， 当依如是法！

我亦从中证， 非唯观世音。

诚如佛世尊， 询我诸方便，

以救诸末劫， 求出世间人，

成就涅槃心， 观世音为最。

自余诸方便， 皆是佛威神，

即事舍尘劳， 非是长修学，

浅深同说法。

顶礼如来藏， 无漏不思议！

愿加被未来， 于此门无惑，

方便易成就， 堪以教阿难，

及末劫沉沦， 但以此根修，

圆通超余者， 真实心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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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于是，阿难及诸大众，身心了然，得大开示。观佛菩提及大涅槃，犹如有人因事远游未得归还，明了其家所归道路。普会大众，天龙八部，有学二乘，及诸一切新发心菩萨，其数凡有十恒河沙，皆得本心，远尘离垢，获法眼净。性比丘尼闻说偈已，成阿罗汉。无量众生皆发无等等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

阿难整衣服，于大众中合掌顶礼，心迹圆明，悲欣交集，欲益未来诸众生故，稽首白佛，大悲世尊，我今已悟成佛法门，是中修行，得无疑惑。常闻如来说，如是言：自未得度，先度人者，菩萨发心；自觉已圆，能觉他者，如来应世。我虽未度，愿度末劫一切众生。世尊，此诸众生去佛渐远，邪师说法如恒河沙，欲摄其心入三摩地，云何令其安立道场，远诸魔事，于菩提心得无退屈？

尔时，世尊于大众中称赞阿难：善哉，善哉！如汝所问，安立道场，救护众生末劫沉溺。汝今谛听，当为汝说。阿难大众唯然奉教。

佛告阿难：汝常闻我毗奈耶中，宣说修行三决定义。所谓摄心为戒，因戒生定，因定发慧，是则名为三无漏学。

[译文：]

于是，阿难以及会中大众，身心明白，了无有挂碍，获得了大开悟。仰观佛菩提和大涅槃，已经知道了成就菩提正果的便捷方法，就像有人因事远游，虽然还没有回到家，但已经知道了回家的道路，因此身心安然。法会中的全体大众，天龙八部、有学二乘，以及那些新发下菩萨心愿的人，总数共有十恒河沙那样多，他们都认识了自己的本心（即真心），远离尘垢，获得了清净法眼。原来还是比丘尼的，听完了这首殊胜偈颂，立即就成为了阿罗汉。无数众生都发下了无上上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愿。【注：法眼净，指具有观见真理等诸法而无障碍、无疑惑之眼。又叫做净法眼、清净法眼。】

阿难整理衣服，在大众中合掌顶礼，此时他心迹圆明，悲喜交集，为了利益后世众生，施礼敬佛，然后对佛说，大慈大悲的世尊，我现在已经完全明白了成就佛果的法门，在其中修行再也没有什么疑惑了。常常听如来说：自己还未得度、还没有修证成就，而先去度别人的人，是发菩萨心愿的人；自己已经觉悟圆满，又能启发他人，使他人觉悟的人，是佛如来应化于世。我虽然还未登入涅槃圣地，但愿普度末法时期的一切众生，使他们走上菩提正道。世尊，这些众生离开佛道越来越远了，外道邪师说法如同恒河沙数那样多。要想收摄这些众生，使他们的心进入寂静三摩地，他们应该怎样安立道场，以便远离各种魔事？怎样才能使他们所发的菩提心愿不会退缩消失？

这时，世尊在大众中称赞阿难说，善哉，善哉！你所问如何安立道场，救护末法时期的沉溺众生。现在你认真听讲，我为你祥细宣说。阿难和大众都非常乐意承领佛的教诲。

如来对阿难说，你常常听我在毗奈耶（即佛教戒律）宣讲中，修行的三个决定义。就是所谓的收摄其心，叫做守戒；由守戒生起禅定；由禅定产生出智慧。这就是三无漏学。

[原文：]

阿难，云何摄心，我名为戒？

若诸世界六道众生，其心不淫，则不随其生死相续。汝修三昧，本出尘劳，淫心不除，尘不可出。纵有多智，禅定现前，如不断淫，必落魔道。上品魔王，中品魔民，下品魔女。彼等诸魔亦有徒众，各各自谓成无上道。我灭度后末法之中，多此魔民炽盛世间，广行贪淫为善知识，令诸众生落爱见坑，失菩提路。汝教世人修三摩地，先断心淫，是名如来先佛世尊第一决定清净明诲。是故，阿难，若不断淫、修禅定者，如蒸砂石欲其成饭，经百千劫只名热砂。何以故？此非饭本，砂石成故。汝以淫身求佛妙果，纵得妙悟，皆是淫根，根本成淫，轮转三塗，必不能出。如来涅槃何路修证？必使淫机身心俱断，断性亦无，于佛菩提斯可希冀。如我此说，名为佛说；不如此说，即波旬说。

阿难，又诸世界六道众生其心不杀，则不随其生死相续。汝修三昧，本出尘劳，杀心不除，尘不可出。纵有多智，禅定现前，如不断杀，必落神道。上品之人为大力鬼，中品则为飞行夜叉、诸鬼帅等，下品当为地行罗刹。彼诸鬼神亦有徒众，各各自谓成无上道。我灭度后末法之中，多此鬼神炽盛世间，自言食肉得菩提路。阿难，我令比丘食五净肉，此肉皆我神力化生，本无命根。汝婆罗门，地多蒸湿，加以砂石，草菜不生。我以大悲神力所加，因大慈悲，假名为肉，汝得其味。奈何如来灭度之后，食众生肉，名为释子？汝等当知，是食肉人，纵得心开似三摩地，皆大罗刹，报终必沉生死苦海，非佛弟子。如是之人，相杀、相吞，相食未已，云何是人得出三界？汝教世人修三摩地，次断杀生，是名如来先佛世尊第二决定清净明诲。是故，阿难，若不断杀、修禅定者，譬如有人自塞其耳，高声大叫，求人不闻，此等名为欲隐弥露。清净比丘及诸菩萨，于岐路行，不踏生草，况以手拔！云何大悲取诸众生血肉充食？若诸比丘不服东方丝绵绢帛，及是此土靴履裘毳、乳酪醍醐，如是比丘于世真脱，酬还宿债，不游三界。何以故？服其身分，皆为彼缘。如人食其地中百谷，足不离地，必使身心，于诸众生若身身分。身心二塗，不服不食，我说是人真解脱者。如我此说，名为佛说；不如此说，即波旬说。

阿难，又复世界六道众生其心不偷，则不随其生死相续。汝修三昧，本出尘劳，偷心不除，尘不可出。纵有多智，禅定现前，如不断偷，必落邪道。上品精灵，中品妖魅，下品邪人，诸魅所著。彼等群邪亦有徒众，各各自谓成无上道。我灭度后末法之中，多此妖邪炽盛世间，潜匿奸欺，称善知识，各自谓已得上人法，詃惑无识，恐令失心，所过之处，其家耗散。我教比丘循方乞食，令其舍贪，成菩提道。诸比丘等不自熟食，寄于残生，旅泊三界，示一往还，去已无返。云何贼人假我衣服，禆贩如来，造种种业，皆言佛法，却非出家具戒比丘，为小乘道？由是疑误无量众生堕无间狱。若我灭后，其有比丘发心决定修三摩地，能于如来形像之前，身燃一灯，烧一指节，及于身上爇一香炷，我说是人，无始宿债一时酬毕，长揖世间，永脱诸漏。虽未即明无上觉路，是人于法已决定心。若不为此舍身微因，纵成无为，必还生人，酬其宿债，如我马麦正等无异。汝教世人修三摩地，后断偷盗，是名如来先佛世尊第三决定清净明诲。是故，阿难，若不断偷、修禅定者，譬如有人水灌漏卮，欲求其满，纵经尘劫终无平复。若诸比丘衣钵之余，分寸不畜；乞食余分，施饿众生；于大集会，合掌礼众；有人捶詈，同于称赞；必使身心二俱捐舍，身肉骨血与众生共；不将如来不了义说，回为己解，以误初学。佛印是人，得真三昧。如我所说，名为佛说；不如此说，即波旬说。

阿难，如是世界六道众生，虽则身心无杀、盗、淫，三行已圆，若大妄语，即三摩提不得清净，成爱见魔，失如来种。所谓未得谓得、未证言证，或求世间尊胜第一，谓前人言：‘我今已得须陀洹果、斯陀含果、阿那含果、阿罗汉道、辟支佛乘、十地地前诸位菩萨’。求彼礼忏，贪其供养，是一颠迦，销灭佛种。如人以刀断多罗木，佛记是人，永殒善根，无复知见，沉三苦海，不成三昧。我灭度后，敕诸菩萨及阿罗汉应身生彼末法之中，作种种形度诸轮转，或作沙门、白衣、居士、人王、宰官、童男、童女，如是乃至淫女、寡妇、奸偷、屠贩，与其同事，称赞佛乘，令其身心入三摩地。终不自言‘我真菩萨、真阿罗汉’，泄佛密因，轻言未学，唯除命终，阴有遗付。云何是人惑乱众生，成大妄语？汝教世人修三摩地，后复断除诸大妄语，是名如来先佛世尊第四决定清净明诲。是故，阿难，若不断其大妄语者，如刻人粪为栴檀形，欲求香气，无有是处。我教比丘直心道场，于四威仪一切行中，尚无虚假。云何自称得上人法？譬如穷人妄号帝王，自取诛灭，况复法王如何妄窃？因地不真，果招纡曲，求佛菩提，如噬脐人，欲谁成就？若诸比丘心如直弦，一切真实入三摩提，永无魔事，我印是人成就菩萨无上知觉。如我所说，名为佛说；不如此说，即波旬说。

[译文：]

阿难，为什么摄心我称之为守戒？

如果所有世界中的六道众生，心中都没有淫欲，就不会依随淫事而生死轮回、相续不断。你修习三摩地禅定三昧，本是要脱离尘世烦劳，如果淫心不灭除殆尽，就不可能脱离尘世、跳出三界。即使你有很高的智慧，当禅定呈现在面前时，如果不断除淫心，必将堕入魔道。上品之人成为魔王，中品成为魔民，下品成为魔女。这些魔众也有追随的弟子眷属，他们都自称已经修成了无上正道。在我灭度后的末法时期，有许多这样的魔民在世间炽燃昌盛，到处散播欢爱淫欲是菩提行，如此修行的人是善知识，使大众落入爱欲、淫坑之中，从此失却菩提正道。你教世人修习寂静三摩地，首先要求他必须断除淫欲之心，这就叫做如来、先佛世尊的第一决定清净明示教诲。所以，阿难，如果不断除淫心而去修习禅定，就像蒸煮沙石想要使其成为饭食，即使经历百千劫的时间，最终也只是热沙而已。为什么？因为这不是能够做成饭的食材，只是沙石罢了。如果以带有淫欲的身心去寻求成佛的妙果，即使获得了殊妙感悟，都只是淫欲的根本，根源是淫欲，就只能成就淫果，将在三恶道中轮转不能出离。如来的涅槃佛果，应该通过怎样的道路来修证获得？必须使淫欲的心念从身体上和心底中彻底断除掉，以至于连断除的心念都没有了，这样修佛菩提才有希望。像我这样说的，就叫做佛说；不是这样说的，就叫做魔王波旬说。

阿难，其次就是，各世界六道众生，如果心中没有杀戮之念，就不会因杀生而生死相续不断。你修习三摩地禅定三昧，本是要脱离尘世烦劳，如果不断除杀心，就不可能脱离尘劳。即使有许多智慧，当禅定呈现在面前时，如果不断除杀心，必然堕入神道。上品之人成为大力鬼，中品成为飞行夜叉或是诸鬼的统帅等，下品成为地行罗刹。这些鬼神也有自己的弟子眷属，他们均自称已经修成了无上正道。在我灭度后的末法时期，有许多这样的鬼神在世间炽燃昌盛，自言食肉照样能够成就菩提。阿难，我现在同意比丘们吃五净肉，是因为这些肉都是我用神力化生出来的，本来就没有生命根元。印度婆罗门所居住的地方，大多数都是高温潮湿之地，且砂石较多，杂草疏菜都难于生长；我便以大悲神力加持，因为大慈悲力的缘故，假托为肉，于是你们便吃到了肉味。如来灭度后，吃众生之肉的人，怎么可以叫做佛弟子？应当知道，那些吃肉的人，即使心开明悟，好像趣入了三摩地，都不过是大罗刹，报应到来的时候，必将沉入生死轮回的苦海中，他们不是佛的弟子。像这样的人，相互残杀、相互吞吃，彼此相吃没有终止之时，这样的人怎么能够跳出三界、脱离苦海？你教世人修持三摩地，第二就是要断除杀生，这就叫做如来、先佛世尊的第二决定清净明示教诲。所以，阿难，如果不断除杀生而去修习禅定的人，就像有人塞住自己的耳朵高声大叫，却希望别人听不到，这纯属掩耳盗铃，这叫做欲盖弥彰。持戒清净的比丘和各位菩萨在羊肠小道上行走时，尚且不会去践踏地上生长着的小草，更何况用手去拔除？难道有大悲心的人，会去获取各类众生的血肉来作为食物吗？如果有比丘，不穿来自东方中国的丝绸衣服，不着本土产的皮鞋裘衣，不饮食牛乳、奶酪、醍醐等乳制品，这样的比丘才称得上是想真正脱离三界、酬旧恩还宿债，不游戏于三界。这是为什么呢？因为身上穿的这些东西，都是来自于不同的动物，若穿若吃，就与他们形成了因缘关系。犹如人吃地上长出的百谷，脚就不能离开大地一样，必然使自己的身心，如同那些动物的身相。如果自身不穿这样的衣服皮鞋，口不吃这些东西，身和心都远离这些东西，与这些东西无染，我说，这样的人才是真正想求解脱的人。像我这样说的，就叫做佛说；不是这样说的，就是魔王波旬说。

阿难，还有就是，世界中的六道众生，如果心中没有偷盗的念头，就不会随这心念生死相续不断。你修习三摩地禅定三昧，本是要脱离尘世烦劳，如果偷盗之心不断除，就不可能脱离尘劳。即使有许多智慧，当禅定呈现在面前时，如果不断除偷盗之心，必将堕入邪道。上品之人成为精灵，中品成为妖魅，下品成为邪人，会被各种鬼魅附身。这些邪魅也有自己的弟子眷属，他们均自称已经修成了无上正道。在我灭度后的末法时期，有许多这样的妖魔鬼魅在世间炽燃昌盛，他们善于潜藏隐匿、奸诈欺骗别人，自称是善知识，各自声称已经获得了上人法，自己则理所当然地成为了上人法法师，以此来炫耀迷惑那些无知的人，恐吓他们使其迷失本性，这些人所到之处，那里的家庭就会耗损散财。我教导比丘要遵守戒律行乞食物，使他们舍弃贪欲，成就菩提正道。这些比丘们，自己不烹煮食物，只将自己的余生，寄托在三界的漂泊旅行中，给他们指明了生命不过是一次往返而已，脱离三界后便不再返回。为什么贼人会假借穿着我的僧衣，肆意贩卖佛法，造作种种恶业，都说是佛法，却又不是出家受了具足戒的比丘，而是追求小乘之道？这样会迷惑贻误无数众生，使他们堕入无间地狱。如果在我灭度后，若有比丘发愿心要修持三摩地，能在如来佛像前，在自己身上燃上一盏灯，或是燃烧一个手指节，或是在身上爇烧一柱香，我说这个人从无始以来的所有宿债，一下子便会勾消了结，长久出离世间，永远脱离各种烦恼诸漏。虽然没有即刻明白无上正等正觉之路，但这个人已经下定决心修行学佛。如果不能如此舍身求道，即使修成了无为法，必将轮回重新为人，酬旧恩还宿债，就像我从前偷吃马糟中的饲料小麦一样，后世必定要偿还。你教诲世人修习三摩地，要断除偷盗，这就是如来、先佛世尊的第三决定清净明示教诲。所以，阿难，如果不断除偷盗而去修习禅定，就如同有人想用水灌满破漏之桶，即使经过了无数劫的时间，也永远不会如愿，始终不能把桶灌满。如果每一位比丘，除了自己的衣钵外，不蓄少许私财，身上不存半分钱，行乞来的吃不完的食物，就转施给饥饿众生；在大集会时，合掌礼敬众生；听到骂声如同听到赞颂言辞一样；如此，必定能随时捐赠舍弃身躯和心，必能将身躯血肉与众生共享；不会将如来所说的不了义之说，说成是自己悟解到的，并以此去误导初学之人。佛授印这样的人是获得了真正的正觉三昧。像我这样说的，就叫做佛说，不是这样说的，就是魔王波旬说。

阿难，如上所说世界中的六道众生，虽然身心都没有了杀盗淫三业，这三方面的持守都已经圆满，但是如果说大谎话、说大妄语，那么，他修持的三摩提就不可能获得清净，会成为贪执邪见的魔，失却菩提佛种。所谓大妄语，就是还没有修证到，却说自己已经修证到了；还没有证得，却说自己已经证得了；或说我这一法门是世间的第一殊胜法门；在别人面前宣称，我现在已经证得了须陀洹果、或斯陀含果、或阿那含果、或阿罗汉道、或辞支佛乘、或是一地至十地菩萨果位等。以求博取他人的忏悔礼敬，贪图别人的供养，这是一个颠狂之人，是一阐提，已经毁灭了佛种，就像有人用大刀砍断了多罗木树，不可能再生长了。佛授记这样的人，永远殒落善根，不会再有正确的知见，将沉入三苦海中，不能成就正觉三昧。我灭度后，各位菩萨和阿罗汉们，要在末法时期在世间应身示现，变作种种形相，去度化那些在生死中轮转的众生，或以沙门、白衣、居士，人间帝王或国家首脑、宰相官员，或是童男童女，甚至是淫女、寡妇，奸夫、小偷，屠夫、商贩的身份，与他们做同样的事，通过称颂赞誉佛法，使那些众生的身心趣入三摩地。但始终都不会说：“我是真菩萨，真阿罗汉”。不会泄露佛的秘密因缘，不会轻易把自己的身份告诉后学之人，除非是在命终之时，暗中留下遗言说明自己的身份。这就是为什么说前面那些惑乱众生的人，是大妄语者的道理。你教诲世人修三摩地，最后要断除各种大妄语，这就是如来、先佛世尊第四决定清净明示教诲。所以，阿难，如果不断除大妄语，就像雕刻人的粪便为栴檀香形，想要其散发出香气，是绝对不可能的。我教导比丘一定要以诚实正直的心去求道、去修行，在行住坐卧四方面都应不失律仪，都要严守戒律，不能有任何虚假。什么叫做自称得了上人法？比如穷人妄自号称为帝王，只能自取诛灭，更何况如来法王，是狂妄就能窃取得了的吗？初始修行的心地若不真实，修行过程中就会有许多曲折磨难，这样去求取佛菩提，就像自己去咬自己的肚脐，试问世上有谁能够做得到？如果各位比丘都心如直弦，一切都真实无有虚假，他们修入三摩提，就永远都不会有魔事，我授印这样的人，必将成就菩萨无上知觉。像我这样说的，就叫做佛说；不是这样说的，即是魔王波旬说。

【注：耳根圆通后，已六解一亦亡，成一圆融清净宝觉，此时，六种知觉就不能再叫做六根了。】

  （第六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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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楞严经》第七卷

[原文：]

阿难，汝问摄心，我今先说入三摩地修学妙门。求菩萨道，要先持此四种律仪。皎如冰霜，自不能生一切枝叶，心三口四，生必无因。

阿难，如是四事若不遗失，心尚不缘色香味触，一切魔事云何发生？若有宿习不能灭除，汝教是人一心诵我《佛顶光明摩诃萨怛多般怛啰无上神咒》。斯是如来无见顶相、无为心佛，从顶发辉、坐宝莲华所说心咒。且汝宿世与摩登伽，历劫因缘恩爱习气，非是一生及与一劫，我一宣扬，爱心永脱，成阿罗汉。彼尚淫女，无心修行，神力冥资，速证无学。云何汝等在会声闻，求最上乘，决定成佛，譬如以尘扬于顺风，有何艰险？若有末世，欲坐道场，先持比丘清净禁戒，要当选择戒清净者第一沙门以为其师。若其不遇真清净僧，汝戒律仪必不成就。戒成已后，著新净衣，燃香闲居，诵此心佛所说神咒一百八遍，然后结界，建立道场，求于十方现住国土无上如来，放大悲光，来灌其顶。

阿难，如是末世清净比丘、若比丘尼、白衣檀越，心灭贪淫，持佛净戒，于道场中发菩萨愿，出入澡浴，六时行道，如是不寐，经三七日，我自现身至其人前，摩顶安慰，令其开悟。

阿难白佛言：世尊，我蒙如来无上悲诲，心已开悟，自知修证无学道成。末法修行，建立道场，云何结界，合佛世尊清净轨则？

佛告阿难：若末世人愿立道场，先取雪山大力白牛，食其山中肥腻香草。此牛唯饮雪山清水，其粪微细，可取其粪和合栴檀，以泥其地。若非雪山，其牛臭秽，不堪涂地。别于平原，穿去地皮，五尺已下，取其黄土和上栴檀、沉水、苏合、薰陆、郁金、白胶、青木、零陵、甘松及鸡舌香，以此十种细罗为粉，合土成泥，以涂场地，方圆丈六，为八角坛。

坛心置一金银铜木所造莲华。华中安钵，钵中先盛八月露水，水中随安所有华叶。取八圆镜，各安其方，围绕华钵。镜外建立十六莲华，十六香炉，间花铺设，庄严香炉。纯烧沉水，无令见火。取白牛乳置十六器，乳为煎饼。并诸砂糖、油饼、乳糜、酥合、蜜姜、纯酥、纯蜜，于莲华外，各各十六围绕华外，以奉诸佛及大菩萨。每以食时，若在中夜，取蜜半升，用酥三合，坛前别安一小火炉，以兜楼婆香，煎取香水，沐浴其炭，燃令猛炽，投是酥蜜于炎炉内，烧令烟尽，享佛菩萨。令其四外，遍悬幡华，于坛室中，四壁敷设十方如来及诸菩萨所有形像。应于当阳，张卢舍那、释迦、弥勒、阿閦、弥陀、诸大变化观音形像，兼金刚藏安其左右。帝释、梵王、乌刍瑟摩，并蓝地迦、诸军茶利与毗俱胝四天王等，频那、夜迦张于门侧，左右安置。又取八镜覆悬虚空，与坛场中所安之镜方面相对，使其形影重重相涉。

于初七中，至诚顶礼十方如来诸大菩萨、阿罗汉号，恒于六时诵咒围坛，至心行道，一时常行一百八遍。第二七中，一向专心发菩萨愿，心无间断，我毗奈耶先有愿教。第三七中，于十二时，一向持佛般怛啰咒。至第七日，十方如来一时出现，镜交光处，承佛摩顶。即于道场，修三摩地，能令如是末世修学，身心明净，犹如琉璃。

阿难，若此比丘本受戒师，及同会中十比丘等，其中有一不清净者，如是道场多不成就。从三七后，端坐安居经一百日，有利根者不起于座，得须陀洹。纵其身心圣果未成，决定自知成佛不谬。汝问道场，建立如是。

[译文：]

阿难，你问如何收摄心念，我今先说了进入三摩地修行的微妙法门。求取菩提无上正道，首先要持守上述四种清净戒律、威仪具足，即首先要戒淫、戒杀、戒盗、戒妄语。若能持身皎洁如冰霜般清净晶莹，自然就不会产生各种魔障，心中的贪、瞋、痴，及口中的绮语、恶口、两舌、妄语等恶业，就都没有产生的根源。

阿难，这四种戒律如果不遗弃、不丢失，心亦不去攀缘色、香、味、触等各种尘物，一切魔事能从什么地方发生，能从什么地方生起？如果某些人有前世积聚的恶习业障不能灭除，你就教导这个人，一心一意诵持我的《佛顶光明摩诃萨怛多般怛啰无上神咒》。这是从如来头顶所发光辉中，坐在光辉所生的宝莲华中无见顶相无为心佛诵出的无上心咒。况且你前世与摩登伽女有无数劫的恩爱瓜葛，不是一生一劫的事了，但我一宣扬这个神咒，就使摩登伽女永远脱除了爱欲之心，成为了阿罗汉。她久远以来就是一个淫欲心极重的女子，原本没有修行的心思，但在神咒威力的暗中资助下，迅速证得了无学果位。为什么你们这些法会中的声闻，求证最上乘的菩提正道，决定要成就佛果，本应该像在顺风中扬尘一样，会有什么艰难？如果在末法时期，有人想要安坐道场，就先要持守比丘的各种清净禁戒，应当选择持戒清净第一的沙门作为自己的师父。如果此人没有遇到真正持戒清净的僧人，那么，这个人的持戒律仪就一定不会成就。成就戒律后，穿上新的干净衣服，点燃檀香离群独居，诵念这心佛所说神咒一百零八遍，然后结界建立道场，并恳请十方世界中现今居住于世间的无上如来，放出大悲光，来灌自己的头顶。

阿难，像这样在末法时期持戒清净的比丘、比丘尼、平民施主（即白衣檀越），心中已灭除了贪淫爱欲，持守着佛的清净戒律，在这道场中，发愿修持菩提正道，出入道场时都要沐浴身体，早晨、中午、黄昏、初夜、中夜、后夜（即六时），即一日24小时的时间里，一直都在修道，这样不眠不睡，经过二十一天，我便会在这人面前现示身相，为其摩顶，安顿抚慰，使他开悟。

阿难对佛说，世尊，我承蒙如来无上大悲教诲，心已开悟，已经知道了成就无学果位的修行道路。在末法时期建立修行道场，应该怎样结界，才符合如来清净戒律的规则（即仪轨）？

佛告诉阿难，如果在末法时期有人愿意建立道场，首先应该选取雪山上强壮力大的白牛粪便，因为这些白牛只食雪山中肥美鲜嫩的香草，只饮雪山中的清洁之水，牛粪自然微细。然后用这白牛粪混合栴檀木粉，去铺筑地面。如果不是雪山上的白牛，其粪便污秽腥臭，绝对不能用来铺筑地面。如果是在平原地方，先将地皮表层扒开，取五尺以下的结实黄土，混合栴檀木、沈香、苏合、熏陆、郁金、白胶、青木、零陵、甘松、鸡舌香，用这十种东西磨成细粉，和上黄土搅拌成泥状，然后再去铺筑场地，场地方圆一丈六尺，筑成一个八角形的正八边形道坛。

道坛中心放置一个用金、或银、或铜、或木制作的莲花。莲花中安放一个水钵，钵中先盛上八月之时的清净露水，水中随意放上一些花瓣。其次，把八个圆镜分别安放在八角道坛的八方，围绕着中心的莲花钵。再在八个圆镜的外面安放十六朵莲花和十六个香炉，莲花与香炉应交错相间铺设，以庄严香炉。香炉中只爇烧沉水香，不能燃烧其它杂香，且不能看见明火。然后用雪山白牛的牛乳盛放在十六个容器中，准备作煎饼用。此外还要有沙糖、油饼、奶酪、酥合、蜜姜、纯酥、纯蜜等，这些食物也各用十六个容器盛放着，与牛乳一并围绕着莲花一一放置，以便供奉诸佛及诸大菩萨。每当到了供食之时，如果是在半夜，就取半升蜜及三合纯酥，在坛前另外安放一个小火炉，先用兜楼婆香煎熬出来的香水，沐浴炉中木炭，使炉火炽烈燃烧，然后把酥和蜜投进燃烧得正旺的炉中，烧至烟尽，供诸佛和菩萨们享用。另外，还要在坛的四周悬挂幡帐，在坛室中的四周墙壁上，安置十方如来佛及诸菩萨的所有形像。还要在朝阳的那面安置卢舍那佛、释迦牟尼佛、弥勒佛、阿閦佛、阿弥陀佛，以及各种形象的观世音菩萨像，同时把金刚藏王安放在他们的左右两旁。帝释、梵天、乌刍瑟摩，还有蓝地迦、诸军茶利，以及毗俱胝、四大天王、频那、夜迦等，都要安放在门侧的左右两边。又将另外八面镜子悬挂于空中，镜面朝下，与道坛中安放在地面上的镜子一一相互对照，使它们相互辉映，形成重重影像。

在初始的第一个七天内，至诚礼敬十方如来和各位大菩萨、阿罗汉，每日六时昼夜不停地围绕着道坛诵念神咒，一心修道、诚心念咒，每一个时辰诵念一百零八遍神咒。在第二个七天内，一直专心发菩萨愿心，重复发愿不能间断，发愿方法在我所宣示的戒律中已有说明。在第三个七天内，每天十二个时辰都要一直持诵佛的般怛啰神咒。到第三个七天的第七日，即第二十一日时，十方如来佛就会同时出现在道坛中，那些圆镜光影交叠的地方，就能领承十方如来的摩顶。从此在这个道场里修三摩地，能使那些末法时期的修行人，身心澄明清净，如琉璃一样晶莹剔透。

阿难，如果这个受戒比丘法师和法会中的其余十个比丘，有一个持守戒律不够清净，那么，这个道场多半不能建成，不会得到十方如来降临摩顶。自第二十一天以后，能够在道场中端坐居住一百天，若有根器上佳的人，在百日内端坐于坛场中从不起身，他就证得了须陀洹果。即使他的身心还没有成就圣果，但他知道自己一定能够修证成佛，且不会有错。你问如何建立道场，就应该按照这样的样式和要求来建立道场。

[原文：]

阿难顶礼佛足而白佛言：自我出家，恃佛憍爱，求多闻故，未证无为，遭彼梵天邪术所禁。心虽明了，力不自由，赖遇文殊，令我解脱。虽蒙如来佛顶神咒，冥获其力，尚未亲闻，惟愿大慈，重为宣说！悲救此会诸修行辈，末及当来在轮回者，承佛密音，身意解脱。

于时，会中一切大众普皆作礼，伫闻如来秘密章句。

[译文：]

阿难向佛深行大礼，对佛说，自从我出家以来，依恃着佛的怜爱，由于贪求博学多闻，因此一直未能证得无为境地，遭受了摩登伽女的邪术囚禁。当时，我心里虽然是明白的，但是却力不从心，无法获得自由，依赖文殊菩萨持佛神咒才使我获得了解脱。虽然我是依仗了如来佛顶神咒的威力，暗中获得了帮助，但是仍然没有亲耳聆听过这首神咒，只祈盼我佛发大慈悲，重新宣说一遍！以便拯救法会中的修行人，以及后世的修行人，让大家都能依承佛的秘密法音，身和心皆获得解脱。

这时，会中所有大众都对佛礼敬，站立等候如来宣说秘密咒语。

[原文：]  

尔时，世尊从肉髻中涌百宝光，光中涌出千叶宝莲。有化如来坐宝华中，顶放十道百宝光明，一一光明皆遍示现。十恒河沙金刚密迹，擎山持杵遍虚空界。大众仰观，畏爱兼抱，求佛哀祐，一心听佛。无见顶相放光如来，宣说神咒：

南无萨怛他、苏伽多耶、阿啰诃帝、三藐三菩陀写（一）  萨怛他、佛陀俱胝瑟尼钐（二）  南无萨婆、勃陀勃地、萨跢鞞弊（三）  南无萨多南、三藐三菩陀、俱知南（四）  娑舍啰婆迦、僧伽喃（五）  南无卢鸡阿罗汉跢喃（六）  南无苏卢多波那喃（七）  南无娑羯唎陀伽弥喃（八）  南无卢鸡三藐伽跢喃（九）  三藐伽波啰、底波多那喃（十）  南无提婆离瑟赧（十一）  南无悉陀耶、毗地耶、陀啰离瑟赧（十二）  舍波奴、揭啰诃、娑诃娑啰摩他喃（十三）  南无跋啰诃摩泥（十四）  南无因陀啰耶（十五）  南无婆伽婆帝（十六）  嚧陀啰耶（十七） 乌摩般帝（十八）  娑醯夜耶（十九）  南无婆伽婆帝（二十）  那啰野拏耶（二十一） 槃遮摩诃、三慕陀啰（二十二）  南无悉羯唎多耶（二十三）  南无婆伽婆帝（二十四）   摩诃迦罗耶（二十五）  地唎般剌那伽啰（二十六）  毗陀啰、波拏迦啰耶（二十七）  阿地目帝（二十八）  尸摩舍那泥、婆悉泥（二十九）  摩怛唎伽拏（三十）  南无悉羯唎多耶（三十一）  南无婆伽婆帝（三十二）  多他伽跢俱啰耶（三十三）  南无般头摩、俱啰耶（三十四） 南无跋阇啰、俱啰耶（三十五）  南无摩尼俱啰耶（三十六）  南无伽阇俱啰耶（三十七）  南无婆伽婆帝（三十八）  帝唎茶、输啰西那（三十九） 波啰诃啰拏啰阇耶（四十）  跢他伽多耶（四十一）  南无婆伽婆帝（四十二）  南无阿弥多婆耶（四十三） 哆他伽多耶（四十四）阿啰诃帝（四十五）  三藐三菩陀耶（四十六）  南无婆伽婆帝（四十七）  阿刍鞞耶（四十八）  跢他伽多耶（四十九）  阿啰诃帝（五十）  三藐三菩陀耶（五十一）  南无婆伽婆帝（五十二）  鞞沙阇耶、俱盧吠柱唎耶（五十三） 般啰婆啰阇耶（五十四）  跢他伽多耶（五十五）   南无婆伽婆帝（五十六）  三补师毖多（五十七）  萨怜捺啰、剌阇耶（五十八）  跢他伽多耶（五十九）  阿啰诃帝（六十）  三藐三菩陀耶（六十一）  南无婆伽婆帝（六十二）  舍鸡野、母那曳（六十三）  跢他伽多耶（六十四）  阿啰诃帝（六十五）  三藐三菩陀耶（六十六）  南无婆伽婆帝（六十七）  剌怛那、鸡都啰阇耶（六十八）  跢他伽多耶（六十九）  阿啰诃帝（七十）  三藐三菩陀耶（七十一）  帝瓢、南无萨羯唎多（七十二）  翳昙婆伽婆多（七十三）  萨怛他、伽都瑟尼钐（七十四）  萨怛多、般怛㘕（七十五）  南无阿婆啰视耽（七十六）  般啰帝扬歧啰（七十七）  萨啰婆部多、揭啰诃（七十八）  尼羯啰诃、揭迦啰诃尼（七十九）  跋啰毖地耶、叱陀你（八十）  阿迦啰蜜唎柱（八十一）  般唎怛啰耶、儜揭唎（八十二）  萨啰婆、槃陀那、目叉尼（八十三）  萨啰婆、突瑟吒（八十四）  突悉乏、般那你伐啰尼（八十五） 赭都啰失帝南（八十六）  羯啰诃、娑诃萨啰若阇（八十七）  毗多崩、娑那羯唎（八十八）  阿瑟吒冰舍帝南（八十九）  那叉刹怛啰若阇（九十）  波啰萨陀那羯唎（九十一）  阿瑟吒南（九十二）  摩诃揭啰诃若阇（九十三）  毗多崩、萨那羯唎（九十四）  萨婆舍都嚧你婆啰若阇（九十五）  呼蓝突悉乏、难遮那舍尼（九十六）  毖沙舍、悉怛啰（九十七）  阿吉尼、乌陀迦啰若阇（九十八）  阿般啰视多具啰（九十九）  摩诃般啰战持（百）  摩诃叠多（百一）  摩诃帝阇（二）  摩诃税多阇婆啰（三）  摩诃跋啰槃陀啰、婆悉你（四）  阿唎耶多啰（五）  毗唎俱知（六）  誓婆毗阇耶（七）  跋阇啰、摩礼底（八）  毗舍嚧多（九）  勃腾罔迦（十）  跋阇啰、制喝那阿遮（十一）  摩啰制婆、般啰质多（十二）  跋阇啰擅持（十三）  毗舍啰遮（十四）  扇多舍、鞞提婆、补视多（十五）  苏摩嚧波（十六）  摩诃税多（十七）  阿唎耶多啰（十八）  摩诃婆啰阿般啰（十九）  跋阇啰、商羯啰制婆（二十）  跋阇啰俱摩唎（二十一）  俱蓝陀唎（二十二）  跋阇啰、喝萨多遮（二十三）  毗地耶、乾遮那、摩唎迦（二十四）  啒苏母、婆羯啰跢那（二十五）  鞞嚧遮那俱唎耶（二十六）   夜啰菟瑟尼钐（二十七）  毗折蓝婆、摩尼遮（二十八）  跋阇啰、迦那迦波啰婆（二十九）  嚧阇那跋阇啰、顿稚遮（三十）  税多遮、迦摩啰（三十一）  刹奢尸、波啰婆（三十二）  翳帝夷帝（三十三）  母陀啰羯拏（三十四）  娑鞞啰忏（三十五）  掘梵都（三十六）  印兔那、么么写（百三十七诵咒者至此句称弟子某甲受持）（注：以上是第一会）

乌𤙖（百三十八）  唎瑟揭拏（三十九）  般剌舍悉多（四十）  萨怛他、伽都瑟尼钐（四十一）  虎𤙖（四十二）  都嚧雍（四十三）  瞻婆那（四十四）  虎𤙖（四十五）  都嚧雍（四十六）  悉耽婆那（四十七）  虎𤙖（四十八）  都嚧雍（四十九）  波罗瑟地耶、三般叉、拏羯啰（五十）  虎𤙖（五十一）  都嚧雍（五十二）  萨婆药叉、喝啰刹娑（五十三）  揭啰诃若阇（五十四）  毗腾崩、萨那羯啰（五十五）  虎𤙖（五十六）  都嚧雍（五十七）  者都啰、尸底南（五十八）  揭啰诃、娑诃萨啰南（五十九）  毗腾崩、萨那啰（六十）  虎𤙖（六十一）  都嚧雍（六十二）  啰叉（六十三）  婆伽梵（六十四）  萨怛他、伽都瑟尼钐（六十五）  波啰点阇吉唎（六十六）  摩诃娑诃萨啰（六十七）  勃树娑诃萨啰、室唎沙（六十八）  俱知娑诃萨泥帝隶（六十九）  阿弊提视婆唎多（七十）  吒吒甖迦（七十一）  摩诃跋阇嚧陀啰（七十二）  帝唎菩婆那（七十三）  曼茶啰（七十四）  乌𤙖（七十五）  莎悉帝薄婆都（七十六）  么么（七十七）  印兔那、么么写（百七十八至此句准前称名若俗人称弟子某甲）（注：以上是第二会）

啰阇婆夜（百七十九）  主啰跋夜（八十）  阿祇尼婆夜（八十一）  乌陀迦婆夜（八十二）  毗沙婆夜（八十三）  舍萨多啰婆夜（八十四）  婆啰斫羯啰婆夜（八十五）  突瑟叉婆夜（八十六）  阿舍你婆夜（八十七）  阿迦啰、蜜唎柱婆夜（八十八）  陀啰尼部弥剑、波伽波陀婆夜（八十九）  乌啰迦婆多婆夜（九十）  剌阇壇茶婆夜（九十一）  那伽婆夜（九十二）  毗条怛婆夜（九十三）   苏波啰拏婆夜（九十四）  药叉揭啰诃（九十五）  啰叉私、揭啰诃（九十六）  毕唎多、揭啰诃（九十七）  毗舍遮、揭啰诃（九十八）  部多揭啰诃（九十九）  鸠槃茶、揭啰诃（二百） 补丹那、揭啰诃（一）  迦吒补丹那、揭啰诃（二）  悉乾度、揭啰诃（三）  阿播悉摩啰、揭啰诃（四） 乌檀摩陀、揭啰诃（五）  车夜揭啰诃（六）  醯唎婆帝、揭啰诃（七）  社多诃唎南（八）  揭婆诃唎南（九）  嚧地啰、诃唎南（十）  忙娑诃唎南（十一）  谜陀诃唎南（十二）  摩阇诃唎南（十三）  阇多诃唎女（十四）  视比多诃唎南（十五）  毗多诃唎南（十六）  婆多诃唎南（十七）  阿输遮、诃唎女（十八）  质多诃唎女（十九）  帝钐萨鞞钐（二十）  萨婆揭啰诃南（二十一）  毗陀耶阇、瞋陀夜弥（二十二）  鸡啰夜弥（二十三）  波唎跋啰者迦、讫唎担（二十四）  毗陀夜阇、瞋陀夜弥（二十五）  鸡啰夜弥（二十六）  茶演尼、讫唎担（二十七）  毗陀夜阇、瞋陀夜弥（二十八）  鸡啰夜弥（二十九）  摩诃般输般怛夜（三十）  嚧陀啰、讫唎担（三十一）  毗陀夜阇、瞋陀夜弥（三十二）  鸡啰夜弥（三十三）  那啰夜拏、讫唎担（三十四）  毗陀夜阇、瞋陀夜弥（三十五）  鸡啰夜弥（三十六）  怛埵伽嚧茶西、讫唎担（三十七）  毗陀夜阇、瞋陀夜弥（三十八）  鸡啰夜弥（三十九）  摩诃迦啰、摩怛唎伽拏、讫唎担（四十）  毗陀夜阇、瞋陀夜弥（四十一）  鸡啰夜弥（四十二）  迦波唎迦、讫唎担（四十三）  毗陀夜阇、瞋陀夜弥（四十四）  鸡啰夜弥（四十五）  阇耶羯啰、摩度羯啰（四十六）  萨婆啰他娑达那、讫唎担（四十七）  毗陀夜阇、瞋陀夜弥（四十八）  鸡啰夜弥（四十九）  赭咄啰、婆耆你、讫唎担（五十）  毗陀夜阇、瞋陀夜弥（五十一）  鸡啰夜弥（五十二）  毗唎羊、讫唎知（五十三）  难陀鸡沙啰、伽拏般帝（五十四）  索醯夜、讫唎担（五十五）  毗陀夜阇、瞋陀夜弥（五十六）  鸡啰夜弥（五十七）  那揭那、舍啰婆拏、讫唎担（五十八）  毗陀夜阇、瞋陀夜弥（五十九）  鸡啰夜弥（六十）  阿罗汉、讫唎担毗陀夜阇、瞋陀夜弥（六十一）  鸡啰夜弥（六十二）  毗多啰伽、讫唎担（六十三）  毗陀夜阇、瞋陀夜弥（六十四） 鸡啰夜弥跋阇啰波你（六十五）  具醯夜、具醯夜（六十六）  迦地般帝、讫唎担（六十七）  毗陀夜阇、瞋陀夜弥（六十八）  鸡啰夜弥（六十九）  啰叉罔（七十）  婆伽梵（七十一）  印兔那、么么写（二百七十二至此依前称弟子名）（注：以上是第三会）

婆伽梵（二百七十三）  萨怛多、般怛啰（七十四）  南无粹都帝（七十五）   阿悉多、那啰剌迦（七十六）  波啰婆、悉普吒（七十七）  毗迦萨怛多、钵帝唎（七十八）  什佛啰、什佛啰（七十九）  陀啰陀啰（八十）频陀啰、频陀啰、瞋陀瞋陀（八十一）  虎𤙖（八十二）  虎𤙖（八十三）  泮吒（八十四）  泮吒泮吒泮吒泮吒（八十五）  娑诃（八十六）  醯醯泮（八十七）  阿牟迦耶泮（八十八）  阿波啰、提诃多泮（八十九）  婆啰波啰陀泮（九十）  阿素啰、毗陀啰、波迦泮（九十一）  萨婆提鞞弊泮（九十二）  萨婆那伽弊泮（九十三）  萨婆药叉弊泮（九十四）  萨婆乾闼婆弊泮（九十五）  萨婆补丹那弊泮（九十六）  迦吒补丹那弊泮（九十七）  萨婆突狼枳帝弊泮（九十八）  萨婆突涩比𠼐、讫瑟帝弊泮（九十九）  萨婆什婆唎弊泮（三百）  萨婆阿播悉摩𠼐弊泮（一）  萨婆舍啰婆拏弊泮（二）  萨婆地帝鸡弊泮（三）  萨婆怛摩陀继弊泮（四）  萨婆毗陀耶、啰誓遮𠼐弊泮（五）  阇夜羯啰、摩度羯啰（六）  萨婆啰他娑陀鸡弊泮（七）  毗地夜、遮唎弊泮（八）  者都啰、缚耆你弊泮（九）  跋阇啰、俱摩唎（十）  毗陀夜、啰誓弊泮（十一）  摩诃波啰丁羊、乂耆唎弊泮（十二）  跋阇啰、商羯啰夜（十三）  波啰丈耆、啰阇耶泮（十四）  摩诃迦啰夜（十五）  摩诃末怛唎迦拏（十六）  南无娑羯唎多夜泮（十七）  毖瑟拏婢曳泮（十八）  勃啰诃牟尼曳泮（十九）  阿耆尼曳泮（二十）  摩诃羯唎曳泮（二十一）  羯啰檀迟曳泮（二十二）  蔑怛唎曳泮（二十三）  唠怛唎曳泮（二十四）  遮文茶曳泮（二十五）  羯逻啰怛唎曳泮（二十六）  迦般唎曳泮（二十七）  阿地目质多、迦尸摩舍那（二十八）  婆私你曳泮（二十九）  演吉质（三十）  萨埵婆写（三十一）  么么印兔那么么写（三百三十二至此句依前称弟子名）（注：以上是第四会）

突瑟吒质多（三百三十三）  阿末怛唎质多（三十四）  乌阇诃啰（三十五）  伽婆诃啰（三十六）  嚧地啰诃啰（三十七）  婆娑诃啰（三十八）  摩阇诃啰（三十九）  阇多诃啰（四十）  视毖多诃啰（四十一）  跋略夜诃啰（四十二）  乾陀诃啰（四十三）  布史波诃啰（四十四）  颇啰诃啰（四十五）  婆写诃啰（四十六）  般波质多（四十七）  突瑟吒质多（四十八）  唠陀啰质多（四十九）  药叉揭啰诃（五十）  啰刹娑、揭啰诃（五十一）  闭㘑多、揭啰诃（五十二）  毗舍遮、揭啰诃（五十三）  部多揭啰诃（五十四）  鸠槃茶、揭啰诃（五十五）  悉乾陀、揭啰诃（五十六）  乌怛摩陀、揭啰诃（五十七）  车夜揭啰诃（五十八）  阿播萨摩啰、揭啰诃（五十九）  宅袪革、茶耆尼、揭啰诃（六十）  唎佛帝、揭啰诃（六十一）  阇弥迦、揭啰诃（六十二）  舍俱尼、揭啰诃（六十三）  姥陀啰难地迦、揭啰诃（六十四）  阿蓝婆、揭啰诃（六十五）  乾度波尼、揭啰诃（六十六）  什伐啰、堙迦醯迦（六十七）  坠帝药迦（六十八）  怛隶帝药迦（六十九）  者突托迦（七十）  昵提什伐啰、毖钐摩、什伐啰（七十一）  薄底迦（七十二）  鼻底迦（七十三）  室隶瑟蜜迦（七十四）  娑你般帝迦（七十五）  萨婆什伐啰（七十六）  室嚧吉帝（七十七）  末陀鞞达嚧制剑（七十八）  阿绮嚧钳（七十九）  目佉嚧钳（八十）  羯唎突嚧钳（八十一）  揭啰诃、揭蓝（八十二）  羯拏输蓝（八十三）  惮多输蓝（八十四）  迄唎夜输蓝（八十五）  末么输蓝（八十六）  跋唎室婆输蓝（八十七）  毖栗瑟吒输蓝（八十八）  乌陀啰输蓝（八十九）  羯知输蓝（九十）  跋悉帝输蓝（九十一）  邬嚧输蓝（九十二）  常伽输蓝（九十三）  喝悉多输蓝（九十四）  跋陀输蓝（九十五）  娑房盎伽、般啰丈伽输蓝（九十六）  部多毖跢茶（九十七）  茶耆尼、什婆啰（九十八）  陀突嚧迦、建咄嚧吉知、婆路多毗（九十九）  萨般嚧诃凌伽（四百）  输沙怛啰娑那羯啰（一）  毗沙喻迦（二）  阿耆尼、乌陀迦（三）  末啰鞞啰建跢啰（四）  阿迦啰蜜唎咄、怛敛部迦（五）  地栗剌吒（六）  毖唎瑟质迦（七）  萨婆那俱啰（八）  肆引伽弊、揭啰唎药叉、怛啰刍（九）  末啰视、吠帝钐、娑鞞钐（十）  悉怛多、钵怛啰（十一）  摩诃跋阇嚧瑟尼钐（十二）  摩诃般赖丈耆蓝（十三）  夜波突陀、舍喻阇那（十四）  辫怛隶拏（十五）  毗陀耶、槃昙迦嚧弥（十六）  帝殊、槃昙迦嚧弥（十七）  般啰毗陀、槃昙迦嚧弥（十八）  跢姪他（十九）  唵（二十）  阿那隶（二十一）  毗舍提（二十二）  鞞啰跋阇啰陀唎（二十三）  槃陀槃陀你（二十四）  跋阇啰、谤尼泮（二十五）  虎𤙖都嚧瓮泮（二十六）  娑婆诃（四百二十七）（注：以上是第五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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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文：]

这时，世尊从头顶的肉髻中涌出百宝光辉，光辉中涌出千叶宝莲。有一化佛坐在千叶宝莲华中，化佛的头顶上放出十道百宝光明，每一道光明都遍照十方虚空世界，并使其显现出来。十恒河沙数那样多的金刚菩萨，从虚空中现出了平时难得一见的隐秘之身，他们擎山持杵，遍布整个虚空界。法会中的大众仰观此情此景，既敬爱又兼有畏惧之心，祈求佛的哀愍护佑，一心倾听佛的宣说。宝莲华中看不到头顶的化佛如来，放出光明，并宣说楞严神咒：

         南无萨怛（dá）他（tuō）、苏伽（qié）多耶、阿啰（là）诃帝、三藐三菩陀写（一）  萨怛他、佛陀俱胝（zhī）瑟（sè）尼钐（shān）（二）  南无萨婆、勃陀勃地、萨跢（duò）鞞（pí）弊（三）  南无萨多南、三藐三菩陀、俱知南（四）  娑（suō）舍啰婆迦、僧伽喃（五）  南无卢鸡阿罗汉跢喃（六）  南无苏卢、多波那（nuó）喃（七）  南无娑羯（jié）唎陀、伽弥喃（八）  南无卢鸡、三藐伽跢喃（九）  三藐伽波啰、底波多那喃（十）  南无提婆离瑟赧（nǎn）（十一）  南无悉陀耶、毗地耶、陀啰离瑟赧（十二）  舍波奴、揭啰诃、娑诃娑啰摩他喃（十三）  南无跋啰、诃摩泥（十四）  南无因陀啰耶（十五）  南无婆伽婆帝（十六）  嚧（lú）陀啰耶（十七） 乌摩般（bō）帝（十八）  娑醯（xī）夜耶（十九）  南无婆伽婆帝（二十）  那啰野拏（ná）耶（二十一） 槃遮摩诃、三慕陀啰（二十二）  南无悉羯、唎多耶（二十三）  南无婆伽婆帝（二十四）  摩诃迦罗耶（二十五）  地唎般剌、那伽啰（二十六）  毗陀啰、波拏迦啰耶（二十七）  阿地目帝（二十八）  尸摩舍那泥、婆悉泥（二十九）  摩怛唎伽拏（三十）  南无悉羯、唎多耶（三十一）  南无婆伽婆帝（三十二）  多他伽跢、俱啰耶（三十三）  南无般头摩、俱啰耶（三十四） 南无跋阇啰、俱啰耶（三十五）  南无摩尼、俱啰耶（三十六）  南无伽阇、俱啰耶（三十七）   南无婆伽婆帝（三十八）  帝唎茶、输啰西那（三十九） 波啰、诃啰、拏啰阇耶（四十）  跢他伽多耶（四十一）  南无婆伽婆帝（四十二）  南无阿弥多婆耶（四十三） 哆他伽多耶（四十四） 阿啰诃帝（四十五）  三藐三菩陀耶（四十六）  南无婆伽婆帝（四十七）  阿刍（chú）鞞耶（四十八）  跢他伽多耶（四十九）  阿啰诃帝（五十）  三藐三菩陀耶（五十一）  南无婆伽婆帝（五十二）  鞞沙阇耶、俱盧（lú）吠柱唎耶（五十三） 般啰、婆啰、阇耶（五十四）  跢他伽多耶（五十五）   南无婆伽婆帝（五十六）  三补师毖（bì）多（五十七）  萨怜捺（nà）啰、剌（là）阇耶（五十八）  跢他伽多耶（五十九）  阿啰诃帝（六十）  三藐三菩陀耶（六十一）  南无婆伽婆帝（六十二）  舍鸡野、母那曳（yè）（六十三）  跢他伽多耶（六十四）  阿啰诃帝（六十五）  三藐三菩陀耶（六十六）  南无婆伽婆帝（六十七）  剌怛那、鸡都啰阇耶（六十八）  跢他伽多耶（六十九）  阿啰诃帝（七十）  三藐三菩陀耶（七十一）  帝瓢（piáo）、南无萨羯唎多（七十二）  翳（yì）昙婆伽婆多（七十三）  萨（sà）怛他（tuō）、伽都瑟尼钐（七十四）  萨怛多、般怛㘕（lán）（七十五）  南无阿婆啰视耽（七十六）  般啰帝、扬歧（qí）啰（七十七）  萨啰婆部多、揭啰诃（七十八）  尼羯啰诃、揭迦啰诃尼（七十九）  跋啰毖地耶、叱（chì）陀你（八十）  阿迦啰蜜唎柱（八十一）  般唎怛啰耶、儜揭唎（八十二）  萨啰婆、槃陀那、目叉尼（八十三）  萨啰婆、突瑟（sè）吒（zhà）（八十四）  突悉乏、般那你、伐啰尼（八十五） 赭（zhě）都啰、失帝南（八十六）   羯啰诃、娑诃、萨啰若阇（八十七）  毗多崩、娑那羯唎（八十八）  阿瑟吒、冰舍帝南（八十九）  那叉、刹怛啰若阇（九十）  波啰萨陀、那羯唎（九十一）   阿瑟吒南（九十二）  摩诃、揭啰、诃若阇（九十三）  毗多崩、萨那羯唎（九十四）  萨婆舍都嚧、你婆啰若阇（九十五）  呼蓝突悉乏、难遮那舍尼（九十六）  毖沙舍、悉怛啰（九十七）  阿吉尼、乌陀迦啰若阇（九十八）  阿般啰视、多具啰（九十九）  摩诃般啰战持（百）  摩诃叠多（百一）  摩诃帝阇（二）  摩诃税多、阇婆啰（三）  摩诃跋啰、槃陀啰、婆悉你（四）  阿唎耶多啰（五）   毗唎俱知（六）  誓婆毗阇耶（七）  跋阇啰、摩礼底（八）  毗舍嚧多（九）   勃腾罔迦（十）  跋阇啰、制喝那阿（ē）遮（十一）  摩啰制婆、般啰质多（十二）  跋阇啰擅持（十三）  毗舍啰遮（十四）  扇多舍、鞞提婆、补视多（十五）  苏摩嚧波（十六）  摩诃税多（十七）  阿唎耶多啰（十八）  摩诃婆啰、阿般啰（十九）  跋阇啰、商羯啰制婆（二十）  跋阇啰、俱摩唎（二十一）  俱蓝陀唎（二十二）  跋阇啰、喝萨多遮（二十三）  毗地耶、乾遮那、摩唎迦（二十四）  啒（kǔ）苏母、婆羯啰跢那（二十五）  鞞嚧、遮那、俱唎耶（二十六）   夜啰菟（tú）、瑟尼钐（二十七）  毗折蓝、婆摩尼遮（二十八）  跋阇啰、迦那迦波啰婆（二十九）  嚧阇那、跋阇啰、顿稚（zhì）遮（三十）  税多遮、迦摩啰（三十一）  刹（chà）奢尸、波啰婆（三十二）  翳帝夷帝（三十三）  母陀啰羯拏（三十四）  娑鞞啰忏（三十五）  掘梵都（三十六）  印兔那、么么写（百三十七诵咒者至此句称弟子某甲受持）（注：以上是第一会）

乌𤙖（xīn）（百三十八）  唎瑟揭拏（三十九）  般剌舍悉多（四十）  萨怛他、伽都瑟尼钐（四十一）  虎𤙖（四十二）  都嚧雍（四十三）  瞻婆那（四十四）  虎𤙖（四十五）  都嚧雍（四十六）  悉耽婆那（四十七）  虎𤙖（四十八）  都嚧雍（四十九）   波罗瑟地耶、三般叉、拏羯啰（五十）  虎𤙖（五十一）  都嚧雍（五十二）  萨婆药叉、喝啰刹娑（五十三）  揭啰诃若阇（五十四）  毗腾崩、萨那羯啰（五十五）  虎𤙖（五十六）  都嚧雍（五十七）  者都啰、尸底南（五十八）  揭啰诃、娑诃萨啰南（五十九）  毗腾崩、萨那啰（六十）  虎𤙖（六十一）  都嚧雍（六十二）  啰叉（六十三）  婆伽梵（六十四）   萨怛他、伽都瑟尼钐（六十五）  波啰点、阇吉唎（六十六）  摩诃、娑诃萨啰（六十七）  勃树娑诃萨啰、室唎沙（六十八）  俱知娑诃、萨泥帝隶（六十九）   阿弊提视、婆唎多（七十）   吒吒甖（yìng）迦（七十一）  摩诃跋阇、嚧陀啰（七十二）  帝唎菩婆那（七十三）  曼茶啰（七十四）  乌𤙖（七十五）  莎悉帝、薄婆都（七十六）  么么（七十七）  印兔那、么么写（百七十八至此句准前称名若俗人称弟子某甲）（注：以上是第二会）

啰阇婆夜（百七十九）  主啰跋夜（八十）  阿祇（qī）尼婆夜（八十一）   乌陀迦婆夜（八十二）  毗沙婆夜（八十三）  舍萨、多啰婆夜（八十四）  婆啰斫（zhuó）羯、啰婆夜（八十五）  突瑟、叉婆夜（八十六）  阿舍你婆夜（八十七）  阿迦啰、蜜唎柱婆夜（八十八）  陀啰尼部、弥剑、波伽波陀婆夜（八十九）  乌啰迦婆、多婆夜（九十）  剌阇壇茶婆夜（九十一）  那伽婆夜（九十二）  毗条怛婆夜（九十三）  苏波、啰拏婆夜（九十四）  药叉、揭啰诃（九十五）  啰叉私、揭啰诃（九十六）  毕唎多、揭啰诃（九十七）  毗舍遮、揭啰诃（九十八）  部多、揭啰诃（九十九）  鸠槃茶、揭啰诃（二百） 补丹那、揭啰诃（一）  迦吒补丹那、揭啰诃（二）  悉乾度、揭啰诃（三）  阿播悉摩啰、揭啰诃（四）  乌檀摩陀、揭啰诃（五）  车夜揭啰诃（六）  醯唎婆帝、揭啰诃（七）  社多诃唎南（八）  揭婆诃唎南（九）  嚧地啰、诃唎南（十）   忙娑诃唎南（十一）  谜陀诃唎南（十二）  摩阇诃唎南（十三）  阇多诃唎女（十四）  视比多、诃唎南（十五）  毗多诃唎南（十六）  婆多诃唎南（十七）   阿输遮、诃唎女（十八）  质多诃唎女（十九）  帝钐萨鞞钐（二十）  萨婆、揭啰诃南（二十一）  毗陀耶阇、瞋陀夜弥（二十二）  鸡啰夜弥（二十三）  波唎跋啰者迦、讫唎担（二十四）   毗陀夜阇、瞋陀夜弥（二十五）  鸡啰夜弥（二十六）  茶演尼、讫唎担（二十七）  毗陀夜阇、瞋陀夜弥（二十八）  鸡啰夜弥（二十九）  摩诃般输、般怛夜（三十）  嚧陀啰、讫唎担（三十一）  毗陀夜阇、瞋陀夜弥（三十二）  鸡啰夜弥（三十三）  那啰夜拏、讫唎担（三十四）  毗陀夜阇、瞋陀夜弥（三十五）  鸡啰夜弥（三十六）  怛埵、伽嚧茶西、讫唎担（三十七）  毗陀夜阇、瞋陀夜弥（三十八）  鸡啰夜弥（三十九）  摩诃迦啰、摩怛唎伽拏、讫唎担（四十）  毗陀夜阇、瞋陀夜弥（四十一）  鸡啰夜弥（四十二）  迦波唎迦、讫唎担（四十三）  毗陀夜阇、瞋陀夜弥（四十四）  鸡啰夜弥（四十五）  阇耶羯啰、摩度羯啰（四十六）  萨婆啰他、娑达那、讫唎担（四十七）  毗陀夜阇、瞋陀夜弥（四十八）  鸡啰夜弥（四十九）  赭咄啰、婆耆你、讫唎担（五十）  毗陀夜阇、瞋陀夜弥（五十一）  鸡啰夜弥（五十二）  毗唎羊、讫唎知（五十三）  难陀鸡沙啰、伽拏般帝（五十四）  索醯夜、讫唎担（五十五）  毗陀夜阇、瞋陀夜弥（五十六）  鸡啰夜弥（五十七）  那揭那、舍啰婆拏、讫唎担（五十八）  毗陀夜阇、瞋陀夜弥（五十九）  鸡啰夜弥（六十）  阿罗汉、讫唎担、毗陀夜阇、瞋陀夜弥（六十一）  鸡啰夜弥（六十二）  毗多啰伽、讫唎担（六十三）  毗陀夜阇、瞋陀夜弥（六十四） 鸡啰夜弥、跋阇啰波你（六十五）  具醯夜、具醯夜（六十六）  迦地般帝、讫唎担（六十七）  毗陀夜阇、瞋陀夜弥（六十八）  鸡啰夜弥（六十九）  啰叉罔（七十）  婆伽梵（七十一）  印兔那、么么写（二百七十二至此依前称弟子名）（注：以上是第三会）

婆伽梵（二百七十三）  萨怛多、般怛啰（七十四）  南无粹都帝（七十五）   阿悉多、那啰剌（là）迦（七十六）  波啰婆、悉普吒（七十七）  毗迦萨怛多、钵帝唎（七十八）  什佛啰、什佛啰（七十九）  陀啰、陀啰（八十）频陀啰、频陀啰、瞋陀瞋陀（八十一）  虎𤙖（八十二）  虎𤙖（八十三）  泮（pàn）吒（八十四）  泮吒泮吒、泮吒泮吒（八十五）   娑诃（八十六）   醯醯泮（八十七）  阿牟迦耶泮（八十八）  阿波啰、提诃多泮（八十九）  婆啰、波啰、陀泮（九十）  阿素啰、毗陀啰、波迦泮（九十一）  萨婆、提鞞弊泮（九十二）     萨婆、那伽弊泮（九十三）   萨婆、药叉弊泮（九十四）   萨婆、乾闼婆弊泮（九十五）  萨婆、补丹那弊泮（九十六）  迦吒、补丹那弊泮（九十七）  萨婆突狼、枳帝弊泮（九十八）   萨婆突涩比𠼐、讫瑟帝弊泮（九十九）  萨婆、什婆唎弊泮（三百）   萨婆、阿播悉摩𠼐弊泮（一）   萨婆舍啰、婆拏弊泮（二）   萨婆地帝、鸡弊泮（三）   萨婆怛摩、陀继弊泮（四）  萨婆毗陀耶、啰誓遮𠼐弊泮（五）   阇夜羯啰、摩度羯啰（六）   萨婆啰他、娑陀鸡弊泮（七）   毗地夜、遮唎弊泮（八）   者都啰、缚耆你弊泮（九）   跋阇啰、俱摩唎（十）   毗陀夜、啰誓弊泮（十一）   摩诃波啰、丁羊乂（yì）、耆唎弊泮（十二）  跋阇啰、商羯啰夜（十三）  波啰丈耆、啰阇耶泮（十四）  摩诃迦啰夜（十五）  摩诃末怛、唎迦拏（十六）   南无娑羯、唎多夜泮（十七）   毖瑟拏婢曳泮（十八）  勃啰诃牟尼曳泮（十九）  阿耆尼曳泮（二十）  摩诃羯唎曳泮（二十一）  羯啰檀迟曳泮（二十二）  蔑怛唎曳泮（二十三）  唠怛唎曳泮（二十四）  遮文茶曳泮（二十五）  羯逻啰怛、唎曳泮（二十六）  迦般唎曳泮（二十七）  阿地目质多、迦尸摩舍那（二十八）  婆私你曳泮（二十九）  演吉质（三十）  萨埵婆写（三十一）  么么印兔那、么么写（三百三十二至此句依前称弟子名）（注：以上是第四会）

突瑟吒（zhà）质多（三百三十三）  阿末怛唎质多（三十四）  乌阇诃啰（三十五）  伽婆诃啰（三十六）  嚧地、啰诃啰（三十七）  婆娑（saó）诃啰（三十八）  摩阇诃啰（三十九）  阇多诃啰（四十）  视毖多、诃啰（四十一）  跋略夜诃啰（四十二）  乾陀诃啰（四十三）  布史波诃啰（四十四）  颇啰、诃啰（四十五）  婆写诃啰（四十六）  般波质多（四十七）  突瑟吒质多（四十八）  唠陀啰质多（四十九）  药叉揭啰诃（五十）  啰刹娑、揭啰诃（五十一）  闭㘑多、揭啰诃（五十二）  毗舍遮、揭啰诃（五十三）  部多揭啰诃（五十四）  鸠槃茶、揭啰诃（五十五）  悉乾陀、揭啰诃（五十六）  乌怛摩陀、揭啰诃（五十七）  车夜揭啰诃（五十八）  阿播萨摩啰、揭啰诃（五十九）  宅袪革、茶耆尼、揭啰诃（六十）  唎佛帝、揭啰诃（六十一）  阇弥迦、揭啰诃（六十二）  舍俱尼、揭啰诃（六十三）  姥陀啰难地迦、揭啰诃（六十四）  阿蓝婆、揭啰诃（六十五）  乾度波尼、揭啰诃（六十六）  什伐啰、堙迦醯迦（六十七）  坠帝药迦（六十八）  怛隶帝药迦（六十九）  者突托迦（七十）  昵提什伐啰、毖钐摩、什伐啰（七十一）  薄底迦（七十二）  鼻底迦（七十三）  室隶瑟蜜迦（七十四）  娑你般帝迦（七十五）  萨婆什伐啰（七十六）  室嚧吉帝（七十七）  末陀鞞达、嚧制剑（七十八）  阿绮嚧钳（七十九）  目佉（qié）嚧钳（八十）  羯唎突嚧钳（八十一）  揭啰诃、揭蓝（八十二）  羯拏输蓝（八十三）  惮多输蓝（八十四）  迄（qì）唎夜输蓝（八十五）  末么输蓝（八十六）  跋唎室婆输蓝（八十七）  毖栗瑟吒输蓝（八十八）  乌陀啰输蓝（八十九）  羯知输蓝（九十）  跋悉帝输蓝（九十一）  邬嚧输蓝（九十二）  常伽输蓝（九十三）  喝悉多输蓝（九十四）  跋陀输蓝（九十五）  娑房盎伽、般啰丈伽输蓝（九十六）  部多毖跢茶（九十七）  茶耆尼、什婆啰（九十八）  陀突嚧迦、建咄嚧吉知、婆路多毗（九十九）  萨般、嚧诃凌伽（四百）  输沙怛啰、娑那羯啰（一）  毗沙喻迦（二）  阿耆尼、乌陀迦（三）  末啰、鞞啰、建跢啰（四）  阿迦啰蜜唎咄、怛敛部迦（五）  地栗剌吒（六）  毖唎瑟质迦（七）  萨婆那俱啰（八）  肆引伽弊、揭啰唎药叉、怛啰刍（chú）（九）  末啰视、吠帝钐、娑鞞钐（十）  悉怛多、钵怛啰（十一）  摩诃跋阇嚧、瑟尼钐（十二）  摩诃般赖、丈耆蓝（十三）  夜波突陀、舍喻阇那（十四）  辫怛隶拏（十五）  毗陀耶、槃昙（tán）迦嚧弥（十六）  帝殊、槃昙迦嚧弥（十七）  般啰毗陀、槃昙迦嚧弥（十八）  跢姪他（十九）  唵（二十）  阿那隶（二十一）  毗舍提（二十二）  鞞啰跋阇、啰陀唎（二十三）  槃陀槃陀你（二十四）  跋阇啰、谤尼泮（二十五）  虎𤙖、都嚧瓮泮（二十六）  娑婆诃（四百二十七）（注：以上是第五会）

〖说明：上面神咒中的顿号，只是为了方便诵读，语气上的短暂停顿而已。〗

[原文：]

阿难，是佛顶光聚悉怛多般怛啰秘密伽陀微妙章句，出生十方一切诸佛。

十方如来因此咒心，得成无上正遍知觉。

十方如来执此咒心，降伏诸魔，制诸外道。

十方如来乘此咒心，坐宝莲华，应微尘国。

十方如来含此咒心，于微尘国转大法轮。

十方如来持此咒心，能于十方摩顶授记。自果未成，亦于十方蒙佛授记。

十方如来依此咒心，能于十方拔济群苦，所谓地狱、饿鬼、畜生、盲聋、瘖痖，怨憎会苦、爱别离苦、求不得苦、五阴炽盛、大小诸横，同时解脱；贼难、兵难、王难、狱难、风火水难、饥渴贫穷，应念销散。

十方如来随此咒心，能于十方事善知识，四威仪中供养如意，恒沙如来会中推为大法王子。

十方如来行此咒心，能于十方摄受亲因，令诸小乘闻秘密藏，不生惊怖。

十方如来诵此咒心，成无上觉，坐菩提树，入大涅槃。

十方如来传此咒心，于灭度后，付佛法事，究竟住持，严净戒律，悉得清净。

若我说是佛顶光聚般怛啰咒，从旦至暮，音声相联，字句中间，亦不重叠，经恒沙劫终不能尽。亦说此咒，名如来顶。汝等有学，未尽轮回，发心至诚，取阿罗汉，不持此咒而坐道场，令其身心远诸魔事，无有是处。

[译文：]

阿难，这佛顶光聚悉怛多般怛啰秘密伽陀微妙章句（即楞严咒），成就了十方世界一切所有的佛，即十方三世诸佛，都是由执持此楞严咒而成就的。

十方如来因为此咒心，得以成就无上正遍知觉，成为了一个彻底觉悟的人，无人能出其右。

十方如来执持此咒心，因此能降伏诸魔，制伏各种外道。

十方如来凭借此咒心，才能坐宝莲华，应身至微尘那样多的国土。

十方如来心中藏有此咒心，故能到微尘那样多的国土转大法轮。

十方如来执持此咒心，故能为十方众生摩顶授记。在自己未成就佛果以前，也会因此得到十方诸佛的授记。

十方如来依此咒心，能为十方众生拔济种种苦难，即所谓的地狱、饿鬼、畜生、盲聋、瘖痖，怨憎会苦、爱别离苦、求不得苦、五阴炽盛、大小诸横等苦，使其所有灾难同时祛除殆尽，获得解脱；贼难、兵难、王难、狱难、风灾、火灾、水难、饥渴贫穷等各种困苦，随众生发出求救之念、求救声音后，立即消除散灭。

十方如来顺从此咒心，能使十方众生诚心侍奉善知识，在平时的四威仪中，供养如意足愿，无有缺乏，在恒河沙数那样多的如来法会中，都会被推举为大法王子。

十方如来行持此咒心，能在十方世界摄受向佛之人，使诸小乘人听闻秘密深奥佛法时，不会产生惊恐怖畏。

十方如来诵持此咒心，成就了无上正觉，坐于菩提树下，入大涅槃。

十方如来传授此咒心，是为了佛灭度后，交付佛弟子佛法诸事，以便能安住持守最高境界，严格遵守清净戒律，从而使他们获得清净菩提。

如果我说这个佛顶光聚般怛啰楞严神咒的功德（即作用），从早晨说到傍晚，从不间断，音声相连，且不重复字句，即使经历恒河沙数那样多劫的时间，也说不完道不尽。此楞严咒，也名叫如来顶。你们有学，还没有跳出轮回，诚心发愿想要证得阿罗汉，如果修行时不执持这个楞严神咒，使自己的身心远离各种魔事，是绝对不可能成功的。

[原文：]

阿难，若诸世界，随所国土所有众生，随国所生桦皮、贝叶、纸素、白氎（dié），书写此咒，贮于香囊。是人心昏未能诵忆，或带身上，或书宅中。当知是人尽其生年，一切诸毒所不能害。

阿难，我今为汝更说此咒，救护世间得大无畏，成就众生出世间智。若我灭后，末世众生有能自诵、若教他诵，当知如是诵持众生，火不能烧，水不能溺，大毒小毒所不能害，如是乃至龙天鬼神、精祇魔魅所有恶咒皆不能著，心得正受。一切咒诅、厭蛊、毒药、金毒、银毒、草木虫蛇、万物毒气，入此人口，成甘露味。一切恶星并诸鬼神、碜心毒人，于如是人不能起恶。频那、夜迦诸恶鬼王并其眷属，皆领深恩，常加守护。

阿难，当知是咒，常有八万四千那由他恒河沙俱胝金刚藏王菩萨种族，一一皆有诸金刚众而为眷属，昼夜随侍。设有众生于散乱心，非三摩地，心忆口持，是金刚王常随从彼诸善男子，何况决定菩提心者！此诸金刚菩萨藏王，精心阴速发彼神识，是人应时心能记忆，八万四千恒河沙劫周遍了知，得无疑惑。从第一劫乃至后身，生生不生药叉、罗刹及富单那、迦吒富单那、鸠槃茶、毗舍遮等，并诸饿鬼、有形无形、有想无想，如是恶处。是善男子，若读若诵、若书若写、若带若藏，诸色供养，劫劫不生贫穷下贱不可乐处。此诸众生，纵其自身不作福业，十方如来所有功德，悉与此人。由是得于恒河沙阿僧祇不可说不可说劫，常与诸佛同生一处，无量功德如恶叉聚，同处熏修永无分散。是故能令破戒之人戒根清净，未得戒者令其得戒，未精进者令得精进，无智慧者令得智慧，不清净者速得清净，不持斋戒自成斋戒。

阿难，是善男子持此咒时，设犯禁戒于未受时，持咒之后众破戒罪，无问轻重一时销灭。纵经饮酒、食啖五辛种种不净，一切诸佛菩萨、金刚、天仙、鬼神不将为过。设著不净破弊衣服，一行一住悉同清净。纵不作坛，不入道场，亦不行道，诵持此咒，还同入坛行道功德，无有异也。若造五逆无间重罪，及诸比丘、比丘尼四弃八弃，诵此咒已，如是重业，犹如猛风吹散沙聚，悉皆灭除，更无毫发。

阿难，若有众生从无量无数劫来，所有一切轻重罪障，从前世来未及忏悔。若能读诵书写此咒、身上带持，若安住处庄宅、园馆，如是积业犹汤销雪，不久皆得悟无生忍。

复次，阿难，若有女人未生男女，欲求孕者，若能至心忆念斯咒，或能身上带此悉怛多般怛啰者，便生福德智慧男女。求长命者，即得长命；欲求果报速圆满者，速得圆满；身命色力，亦复如是。命终之后，随愿往生十方国土，必定不生边地下贱，何况杂形？

阿难，若诸国土州县聚落，饥荒疫疠，或复刀兵贼难斗诤，兼余一切厄难之地，写此神咒，安城四门，并诸支提，或脱阇上，令其国土所有众生奉迎斯咒，礼拜恭敬，一心供养，令其人民各各身佩，或各各安所居宅地，一切灾厄悉皆销灭。

阿难，在在处处国土众生随有此咒，天龙欢喜，风雨顺时，五谷丰殷，兆庶安乐。亦复能镇一切恶星、随方变怪，灾障不起，人无横夭，杻械枷锁不著其身，昼夜安眠，常无恶梦。

阿难，是娑婆界有八万四千灾变恶星，二十八大恶星而为上首，复有八大恶星以为其主，作种种形，出现世时，能生众生种种灾异。有此咒地悉皆销灭，十二由旬成结界地，诸恶灾祥永不能入。是故如来宣示此咒，于未来世，保护初学诸修行者入三摩提，身心泰然，得大安隐，更无一切诸魔鬼神、及无始来冤横宿殃旧业陈债来相恼害。汝及众中诸有学人，及未来世诸修行者，依我坛场，如法持戒，所受戒主逢清净僧，持此咒心不生疑悔，是善男子于此父母所生之身不得心通，十方如来便为妄语。

[译文：]

阿难，如果各个世界中任何一个国土中的所有众生，利用其国土中的方便之物，如用桦树皮、贝壳、树叶、纸素、白氎（dié）等书写这楞严咒，贮放在香囊内。这个人如果心智昏昧，未能诵读记忆，则可带在身上，或书写放在屋宅之中。应当知道，这个人至其死时的一辈子内，世上的一切诸毒都不能伤害到他。

阿难，我现在为你再说一说这首楞严咒，它能救护世间众生，使他们获得大无畏力，成就众生的出世间智慧。如果在我大般涅槃后，末法时期的众生有能够自己诵读，或教他人诵读，应当知道，这些诵读、执持楞严咒的众生，大火不能烧伤，水不能使他沉溺，大毒小毒也伤害不了他，以至于龙、天人、鬼神，以及精怪、妖魔、魑魅，及一切恶咒等，都不能伤害到他，他的心将获得正受。一切咒诅、厭蛊、毒药、金毒、银毒、草木虫蛇、万物毒气等，一入此人口中，都会变成甘露味。一切凶恶之星及诸鬼神、碜心毒人，对于这样的人，都不会生起恶意。频那、夜迦和诸恶鬼王及其眷属，都会从这人身上领受到大恩，因此反而会常常守护着他，为他护法。

阿难，应当知道这个楞严神咒，常有八万四千那由他恒河沙俱胝金刚藏王菩萨种族，每一种族皆有许多金刚众而为眷属，昼夜随时随地守护卫侍。如果有众生处于散乱之心，即不是在三摩地的禅定状态下，心中忆想或口中念诵此咒，这些金刚藏王菩萨都会常随从这些善男子，更何况是那些决定修菩提心的人。这些金刚藏王菩萨，会在暗中精心激发修行菩提之人的神识，这人立刻就能心记神咒，八万四千恒河沙劫内的事情全部透彻知道，没有任何疑惑。从今以后，此人生生世世不会转生到药叉、罗刹及富单那、迦吒富单那、鸠槃茶、毗舍遮等，和诸饿鬼、有形无形、有想无想这些恶趣中。如果善男子能够朗读或诵念，或书写或抄写，或带在身上，或藏在屋宅内，或用各种妙色供养，今后每一劫都不会出生在贫穷下贱之家、缺少快乐的地方。这些众生，即使他们自身不造善业不作福、不修各种功德，十方如来所作功德，都会全部给予这些人。因此会在恒河沙阿僧祇不可说不可说劫内，常与诸佛同生于一处，即生生世世出生在有佛的国土中；无量功德满身，与佛在同一地方熏修，永远不会分散。因此，能使破戒之人重获清净戒根，没有持戒的人从此持戒，不能精进的人从此精进，没有智慧的人获得智慧，身心不清净的人迅速获得清净，不持守斋戒的自然会持守斋戒。

阿难，善男子持受这楞严咒时，如果在未持受前触犯禁条、破了戒律，持受此咒后，所有破戒之罪，无论轻重，立即全部销灭。即使是曾经饮过酒、食啖过五辛等各种不净之物，一切诸佛菩萨、金刚、天仙、鬼神都将不再认为是过错。如果穿着不清净的破弊衣服，一行一住全都如同清净行持无有差别。即使不建作道坛，不进入道场，也不行持修道，若能诵持此咒，将与入道坛行持修道所得功德，没有什么差异。如果已造有五逆（即杀父、杀母、杀阿罗汉、破和合僧、出佛身血），下无间地狱的重罪，以及和尚尼姑犯了淫欲、杀生、偷盗、妄语等四弃重罪、和会被开除出佛教的八弃重罪，诵完此神咒后，这些重业，都会如同猛风吹散沙丘一样，被消灭得一干二净，不剩一丝一毫。

阿难，如果有众生从无始以来，在无量无数劫中所造下的一切罪障，在今生今世以前从未忏悔过。若能够朗读、诵念、书写此咒，并带在身上，或是安放在居住的庄园、宅舍、园馆等处，那些前世积聚的业障，就会如同冰雪遇到沸汤，即时融化消失，这些人在不久的将来都会悟得无生法忍。

其次，阿难，如果有女人还未生养一男半女，想要怀上身孕，若能以至诚心忆念这楞严咒，或是把这个悉怛多般怛啰神咒带在身上，便能生养出具足福德智慧的男女。以及那些求长寿的人，即能获得长寿；想求果报快速圆满的人，即可快速获得圆满；求取身心健康、命运转好、钱财富裕、能力增长的人，也同样能快速获得满足。命终之后，随各人心愿往生到十方世界中的任一国土，一定不会转生到缺乏佛法的下贱之地，更何况会转生为非人的其他生命形态？

阿难，如果各个国土中的州县，人们聚居之地，发生饥荒、瘟疫、恶疾，或是出现战争、匪难、种族斗争等，以及其余所有各种厄难的地方，书写这个楞严神咒，安放在城市的四方城门上，及各个礼拜场所、幢幡宝盖上，叫这个国土中的全体人们恭奉迎请这个神咒，礼拜恭敬，一心供养，并叫这些人各自佩带在身上，或是安放在自己所居住的地方，这样，一切灾厄全部都会销灭。

阿难，不管是那个国土中的众生，无论他们在什么地方，只要有这个楞严咒在，天龙就欢喜，必将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百姓安乐。同时能够镇压一切凶恶之星、以及各种灾变怪异，因而无灾无难，障业不起，人无横祸夭折，枷锁镣铐不着其身，不会触犯刑法，昼夜身心安泰，睡眠安稳、不做恶梦。

阿难，这个裟婆世界有八万四千灾变恶星，其中以二十八大恶星而为首，又以八大恶星作为主要凶星，它们会变幻出各种不同的形状，出现于世间，能使众生产生各种灾难怪异。有这个神咒的地方，这些恶星之形及其产生的灾难怪异会全部销灭，在方圆十二由旬内将结成一法界，各种凶恶灾难永远都不能进入结界内。所以如来会宣示此咒，目的就是为了后世，保护初学的修行人，使他们能趣入三摩提，获得身心安定，得大安稳，从此，再也没有一切诸魔鬼神及无始以来的冤横、宿殃、旧业、陈债来相迫恼害。你和法会中所有还未修至无漏的有学之人，以及未来世所有的修行人，若依仗我所说的坛场，如法持守戒律，且得逢清净僧座下受戒，执持这个楞严神咒时，心中没有任何疑悔，这个善男子若在此生不能悟证自己本性，即若不能明心见性，便是十方如来说了妄语。

[原文：]

说是语已，会中无量百千金刚，一时佛前合掌顶礼而白佛言：如佛所说，我当诚心保护如是修菩提者。

尔时，梵王并天帝释、四天大王，亦于佛前同时顶礼而白佛言：审有如是修学善人，我当尽心至诚保护，令其一生所作如愿。

复有无量药叉大将、诸罗刹王、富单那王、鸠槃茶王、毗舍遮王、频那夜迦诸大鬼王及诸鬼帅，亦于佛前合掌顶礼：我亦誓愿护持是人，令菩提心速得圆满。

复有无量日月天子、风师、雨师、云师、雷师并电伯等，年岁巡官、诸星眷属，亦于会中顶礼佛足而白佛言：我亦保护是修行人，安立道场得无所畏。

复有无量山神、海神，一切土地水陆空行万物精祇，并风神王、无色界天，于如来前同时稽首而白佛言：我亦保护是修行人，得成菩提，永无魔事。

尔时，八万四千那由他恒河沙俱胝金刚藏王菩萨，在大会中即从座起，顶礼佛足而白佛言：世尊，如我等辈所修功业，久成菩提，不取涅槃，常随此咒，救护末世修三摩提正修行者。世尊，如是修心求正定人，若在道场及余经行，乃至散心游戏聚落，我等徒众常当随从侍卫此人。纵令魔王大自在天求其方便，终不可得。诸小鬼神，去此善人十由旬外，除彼发心乐修禅者。世尊，如是恶魔若魔眷属，欲来侵扰是善人者，我以宝杵殒碎其首犹如微尘，恒令此人所作如愿。

[译文：]                                                                                

说完这些话，法会中无量百千金刚，同时在佛前合掌礼敬，对佛说，正如佛所说的，我应当诚心保护执持楞严咒修行菩提的人。

这时，梵王及天帝释、四大天王，也在佛前同时礼敬，对佛说，若确实有这样修行菩提的善人，我应当尽心至诚保护，使他一生所作获得满足，得偿心愿。

还有无量药叉大将、各位罗刹王、富单那王、鸠槃茶王、毗舍遮王、频那夜迦各大鬼王及诸鬼统帅，也在佛前合掌礼敬，我亦誓愿护持这样的修行人，使他的菩提心速得圆满。

还有无量日月天子、风师、雨师、云师、雷师及电伯等，和年岁巡官、诸星眷属，亦在会中礼敬如来，对佛说，我亦保护这样的修行人，安立道场获得无所畏惧。

还有无量山神、海神，一切土地水陆空行万物之神，并风神王、无色界天，在如来佛前同时礼敬如来，对佛说，我也保护这样的修行人，得以成就菩提，永远没有魔事。

这时，八万四千那由他恒河沙俱胝那样多的金刚藏王菩萨，在大会中立即从座位上站起，礼敬如来，对佛说，世尊，像我等辈所修功业，早在久远以前就已经成就菩提，一直没有选择涅槃，而常随此楞严咒转，只是为了救护末法时期修习三摩提的真正修行人。世尊，这样修菩提心求取正定的人，如果是在道场或是在其它地方经行，甚至是以散乱心游戏于乡村聚落，我们及自己的眷属应当时时随从侍卫这人。即使是魔王大自在天想获得机会进行扰乱祸害，都始终无法得手。各种小鬼神，将被隔离此善人十由旬外，除非是那些发下誓愿乐于修习禅定的。世尊，像这样的恶魔及其眷属，如果想来侵害干扰这个善人，我就用宝杵打碎他的头颅，把他殒灭成微尘，常常使这善人所作获得满足，如他之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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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阿难即从座起，顶礼佛足而白佛言：我辈愚钝，好为多闻，于诸漏心未求出离。蒙佛慈诲，得正熏修，身心快然，获大饶益。世尊，如是修证佛三摩提，未到涅槃，云何名为干慧之地？四十四心，至何渐次，得修行目？诣何方所，名入地中？云何名为等觉菩萨？作是语已，五体投地。大众一心伫佛慈音，瞪瞢瞻仰。

尔时，世尊赞阿难言：善哉！善哉！汝等乃能普为大众，及诸末世一切众生，修三摩提求大乘者，从于凡夫终大涅槃，悬示无上正修行路。汝今谛听，当为汝说。

阿难大众合掌刳心，默然受教。

佛言：阿难，当知妙性圆明，离诸名相，本来无有世界、众生。因妄有生，因生有灭，生灭名妄，灭妄名真，是称如来无上菩提及大涅槃二转依号。阿难，汝今欲修真三摩地，直诣如来大涅槃者，先当识此众生、世界二颠倒因。颠倒不生，斯则如来真三摩地。

阿难，云何名为众生颠倒？阿难，由性明心，性明圆故，因明发性，性妄见生，从毕竟无，成究竟有。此有所有，非因所因。住所住相，了无根本，本此无住，建立世界及诸众生。迷本圆明，是生虚妄，妄性无体，非有所依。将欲复真，欲真已非‘真真如性’，非真求复，宛成非相。非生非住，非心非法，展转发生，生力发明，熏以成业，同业相感，因有感业，相灭相生，由是故，有众生颠倒。

[译文：]

阿难立即从座位上站起，礼敬如来，对佛说，我们愚笨迟钝，乐于博学多闻，而对于心中的各种烦恼，却没有去修行使之断除。承蒙佛的慈悲教诲，得以正熏修，听闻了无上佛法妙音，身心快乐怡然，受益匪浅。世尊，这样修行证得佛三摩提，但还未到达涅槃境地时，什么叫做干慧地？四十四心（即十信、十住、十行、十回向、四加行等），其次序是怎样的？应该修行哪些项目？修行到何种层次（即境地），就是趣入了十地菩萨行列？达到怎样的境地就是等觉菩萨？阿难说完这些话，五体投地。大众也一心站着等候佛的慈悲教诲，凝视瞻仰着如来。

这时，如来赞叹阿难说，好阿，好！你们都能为了大众，及以后各世的一切众生修行三摩提求取大乘，从凡夫开始修证到终极大般涅槃，指明无上正修行道路。现在你认真听着，我当为你讲解演说。

阿难和大众合掌礼敬，摒弃杂念，心无旁骛，虚心接受佛的教诲。

佛说，阿难，应当知道，菩提真心妙性圆明，与世间所有的物体都没有相同之处，用尽世间的一切言辞来描述真心，都无法比喻清楚，即如前面所说的，是即非即、离即离非。本来没有世界和众生。因为无明之妄才有了生；因为有了生，才有了灭；生和灭都是妄相，灭除了妄相就是真，无妄即真，这就是如来无上菩提及大涅槃中辗转依赖的二个名称。即生与灭、真与妄辗转依赖，从真起妄，因妄有生，因生有灭，灭妄即真。阿难，你现在想修真三摩地，直到证得如来大涅槃，就首先应当知道众生和世界二种颠倒产生的根源。只有颠倒不生，这才是如来真三摩地。

阿难，什么叫做众生颠倒？阿难，由于菩提妙明真心，其觉知性精妙圆明、圆照法界，因有心识而呈现出觉知性，在觉知时，从无生中见到有生，在空无中见到有物，就像在虚空中看到狂华乱象，本来是没有的、不存在的，终究形成了有相，认为真实存在着个妄心，但实际是“无中生有”，并不是真的有生，所以说是妄见生。有此妄心及由此产生的一切有，并没有原因，即妄本无因。住和住相（即物和物相），心中所想与想相，都没有根本，皆是虚妄的，本来就没有什么住处，即本来无一物，但却从空无中建立起了世界和众生。迷失了菩提真心本来的圆明之性，分辨不清识心与心识，因明立所，因此生出虚妄无明，虚妄无明没有自体，也没有根源和依栖之处。想要将妄复真，求得真如之性，就已经不是真正的真心之性了，即以生灭之妄心，去求取复得常住真心，想在妄性中求得真性，宛如要作成无相之物，是绝对不可能办得到的，犹如想在幻师幻化出的幻人中，去寻找出真实的人，是绝无可能的。非生非住，各指真心与妄心，真心非生，妄心则是前尘影事，念念生灭，无有住时；非心非法，分别指妄心与虚妄之相（如狂华），它们辗转为因，妄心与妄相又相互纠缠，妄又生妄，辗转发生之力渐显，积久成为业力，熏染形成陋习，同种业力相互感应，招来果报，妄相有灭有生，由于这些原因，就有了众生颠倒。

     [原文：]

阿难，云何名为世界颠倒？是有所有，分段妄生，因此界立；非因所因，无住所住，迁流不住，因此世成。三世四方和合相涉，变化众生成十二类。是故世界因动有声，因声有色，因色有香，因香有触，因触有味，因味知法，六乱妄想成业性故，十二区分由此轮转。是故世间声香味触，穷十二变为一旋复，乘此轮转颠倒相故，是有世界卵生、胎生、湿生、化生、有色、无色、有想、无想、若非有色、若非无色、若非有想、若非无想。

阿难，由因世界虚妄轮回，动颠倒故，和合气成八万四千飞沉乱想，如是故有卵羯逻蓝流转国土，鱼鸟龟蛇，其类充塞。

由因世界杂染轮回，欲颠倒故，和合滋成八万四千横竖乱想，如是故有胎遏蒱昙流转国土，人畜龙仙，其类充塞。

由因世界执著轮回，趣颠倒故，和合暖成八万四千翻覆乱想，如是故有湿相蔽尸流转国土，含蠢蠕动，其类充塞。

由因世界变易轮回，假颠倒故，和合触成八万四千新故乱想，如是故有化相羯南流转国土，转蜕飞行，其类充塞。

由因世界留碍轮回，障颠倒故，和合著（注：著，明也）成八万四千精耀乱想，如是故有色相羯南流转国土，休咎精明，其类充塞。

由因世界销散轮回，惑颠倒故，和合暗成八万四千阴隐乱想，如是故有无色羯南流转国土，空散销沈，其类充塞。

由因世界罔象轮回，影颠倒故，和合忆成八万四千潜结乱想，如是故有想相羯南流转国土，神鬼精灵，其类充塞。

由因世界愚钝轮回，痴颠倒故，和合顽成八万四千枯槁乱想，如是故有无想羯南流转国土，精神化为土木金石，其类充塞。

由因世界相待轮回，伪颠倒故，和合染成八万四千因依乱想，如是故有非有色相成色羯南流转国土，诸水母等，以虾为目，其类充塞。

由因世界相引轮回，性颠倒故，和合咒成八万四千呼召乱想，由是故有非无色相无色羯南流转国土，咒诅厌生，其类充塞。

由因世界合妄轮回，罔颠倒故，和合异成八万四千回互乱想，如是故有非有想相成想羯南流转国土，彼蒱卢等，异质相成，其类充塞。

由因世界怨害轮回，杀颠倒故，和合怪成八万四千食父母想，如是故有非无想相无想羯南流转国土，如土枭等附块为儿（注：为，替、给的意思），及破镜鸟以毒树果抱为其子，子成父母皆遭其食，其类充塞。

是名众生十二种类。

[译文：]

阿难，什么叫做世界颠倒？因有妄心及由此产生的一切，色身虚妄生出，世界因此就建立起来了。但是这些都是没有原因的，即妄本无因。无住所住，念念生灭，时时迁流变化，因此就形成了世，即产生了时间概念。世有过去、现在、未来三世，世界有东西南北四方，二者相互关联，则三四十二，所以变化出了十二类众生。因此，世界因为动产生了声音（注：这与物理学中，物体振动发声相符合），因有声音就有了色物（注：声即音尘），因有色物就有了香气，因有香气就有了触受，因有触受就有了香味，因有香味就觉知到了法尘，妄想生出的六尘就是这样辗转形成的，由此就形成了十二因缘轮转。所以，世间的色声香味触法，以十二因缘变化为一个循环，由于这种颠倒轮转之相，世界就有了卵生、胎生、湿生、化生、有色、无色、有想、无想、若非有色、若非无色、若非有想、若非无想等十二类众生。

阿难，由于世界的虚妄轮回，因为在无生中看到有生、无灭中看到有灭，所以说这样的生灭轮回是虚妄轮回。因众生举心动念即颠倒，和合精卵之元气形成了八万四千种飞升、沉潜瞎想，因此就有了卵生类的受精卵和胚胎在国土中流转，想飞升的将成为鸟类，想沉潜的将成为鱼龟蛇类，这些动物在国土中随处可见。

由于世上有情爱，众生贪着淫欲之乐的原因，和合繁殖形成了八万四千种横竖瞎想（滋：繁殖），因此就有了胎生类的胚胎在国土中流转，正情正淫是竖，将成为人和仙；滥情邪淫是横，将成为龙和畜。这些人、仙人，畜生及龙在国土中随处可见。

由于世上有的众生执着于轮回，求生心切，唯利是图，趋炎附势，有奶便是娘，为人无信无义，在合适的温度下借助湿气形成了八万四千种反复无常瞎想，因此就有了湿生类初生幼虫在国土中流转，以致蠢动和蠕动的昆虫，在国土中随处可见。像蚯蚓那样蠕蠕而动的爬行，就是蠢动。如桑蚕那样的爬行，就是蠕动。

由于世间众生体貌的蜕变，新貌生出，旧貌即灭，借助色身转变的颠倒妄相，和合身根形成八万四千种新旧不同色身瞎想，因此就有了化生类众生的虫蛹在国土中流转，进而蜕变成各种飞蛾彩蝶，这些飞蛾彩蝶在国土中随处可见。

由于世间有能障碍的色质物，被障碍的妄相颠倒，和合明亮形成了八万四千种精光辉耀瞎想，因此就有了有色类众生在国土中流转，形态各异、精洁光亮的有色众生，在国土中随处可见。

由于世间的物体有毁灭消散之象，因此认为色会被灭尽，迷惑于这种颠倒妄相，和合幽暗形成了八万四千种阴匿隐藏瞎想，要去除隐没色质，因此就有了无色类众生在国土中流转，空尽了身、散尽了色、销没了质的无色众生，在国土中随处可见。

由于世上有怪物魍象出没，被虚妄影像颠倒，和合心中的法尘形成了八万四千种潜意识瞎想，因此就有了有想类众生在国土中流转，各种神鬼精灵在国土中随处可见。

由于世间有的众生愚笨迟钝、愚昧无知，因痴迷而颠倒，沉迷于痴定，枯坐无慧，心同槁木，和合顽劣形成了八万四千种枯槁死寂瞎想，因此就有了无想类众生在国土中流转，识心化为土木金石，在国土中随处可见。

由于世间有些事物相互对待，互为依存，如美与丑，二者本来都是妄相，无美与不美，只是相有不同罢了。但是由于人的分别心，合己意的认为是美，不合意的认为是丑，情人眼里出西施，在本无对待中硬生出了对待，这是假对待，伪依存，实是颠倒。由于这样的缘故，和合沾染对比形成了八万四千种相互依存对待的瞎想，因此就有了非有色相成色类众生在国土中流转，如各种水母等，以及虾类这一目系（注：目，是生物学分类系统上所用的等级之一，在“纲”以下，“科”以上。），其身体透明无色状，但它偏给人以有色相之感，这类众生在国土中随处可见。

由于世间的相互呼唤召引，心性颠倒，和合咒语形成了八万四千种呼召瞎想，因此就有了非无色相无色类众生在国土中流转，这类众生喜好咒语，厌恶出生为人，不中意活在世间作为世人，如乩坛樟柳鬼等，这类众生在国土中随处可见。

由于世间有荒诞离奇的胡乱和合，迷惘颠倒，和合异物形成了八万四千种回环交错、曲折宛转的瞎想。因此就有了非有想相成想类众生在国土中流转，如蒱卢等，异质相成，这类众生在国土中随处可见。注：蒱卢，可能是梵音音译。古人把蒱卢解读为蜾蠃，可能是受到了自古形成的有关蜾蠃错误说法的误导。蜾蠃是一种会作泥窝产卵的小土蜂，土蜂把卵寄生在别的动物身上，孵化出来的幼虫靠榨取寄生体而成长。个人认为，冬虫夏草，就是属于异质相成，借助别的物体，并对其有所转化（即和合。是转化而不仅是消化），然后作为自己身体的一部份。但寄生蟹不属于异质相成，因为它只是寄居于别的动物外壳内，这个外壳不是其身体的一部份。

【注：南北朝时医学家陶弘景，不相信蜾蠃无子，决心亲自观察以辨真伪。他找到一窝蜾蠃，发现雌雄俱全。这些蜾蠃把螟蛉衔回窝中，用自己尾上的毒针把螟蛉刺个半死，然后在其身上产卵。原来螟蛉不是义子，而是作为蜾蠃后代的食物，蜾蠃是寄生蜂，它常捉螟蛉虫存放于窝里，产卵在它们身体里，卵孵化出幼虫后，就拿螟蛉作为食物。通过有针对性的观察，揭开了这个千年之谜。】

由于世间有怨恨心及相互伤害，杀心不息的颠倒缘故，和合荒诞离奇的怪癖，形成了八万四千种杀食父母的狂想，因此就有了非无想相无想类众生在国土中流转，如土枭，类似于猫头鹰的一种恶鸟，作土穴为窝。土枭捎带土块给子女作窝，即土枭替子女捎带土块作土穴用；破镜兽（注：鸟应是兽）将毒树果抱给子女，作为粮食，但这些恶鸟恶兽，当它们长大后，都反而会把自己的父母杀害食掉，像这一类子女长成则食父母的众生，在国土中随处可见。（注：此段古文中的“为”，是替、给的意思。）

以上就是众生的十二种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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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楞严经》第八卷

[原文：]

阿难，如是众生，一一类中，亦各各具十二颠倒。犹如捏目，乱花发生，颠倒妙圆真净明心，具足如斯虚妄乱想。汝今修证佛三摩提，于是本因，元所乱想，立三渐次，方得除灭。如净器中，除去毒蜜，以诸汤水，并杂灰香，洗涤其器，后贮甘露。云何名为三种渐次？

一者、修习，除其助因。二者、真修，刳其正性。三者、增进，违其现业。

云何助因？阿难，如是世界，十二类生，不能自全，依四食住。所谓段食、触食、思食、识食。是故，佛说一切众生，皆依食住。阿难，一切众生，食甘故生，食毒故死。是诸众生，求三摩提，当断世间五种辛菜。是五种辛，熟食发淫，生啖增恚。如是世界食辛之人，纵能宣说十二部经，十方天仙，嫌其臭秽，咸皆远离；诸饿鬼等，因彼食次，舐其唇吻，常与鬼住，福德日销，长无利益。是食辛人，修三摩地，菩萨天仙，十方善神，不来守护；大力魔王，得其方便，现作佛身，来为说法，非毁禁戒，赞淫怒痴，命终自为魔王眷属，受魔福尽，堕无间狱。阿难，修菩提者，永断五辛，是则名为，第一增进修行渐次。

云何正性？阿难，如是众生，入三摩地，要先严持清净戒律，永断淫心，不餐酒肉，以火净食，无啖生气。阿难，是修行人，若不断淫、及与杀生，出三界者，无有是处。常观淫欲，犹如毒蛇，如见怨贼。先持声闻四弃八弃，执身不动。后行菩萨清净律仪，执心不起。禁戒成就，则于世间，永无相生相杀之业。偷劫不行，无相负累，亦于世间不还宿债。是清净人，修三摩地，父母肉身，不须天眼，自然观见十方世界，睹佛闻法，亲奉圣旨，得大神通，游十方界，宿命清净，得无艰险，是则名为，第二增进修行渐次。

云何现业？阿难，如是清净持禁戒人，心无贪淫，于外六尘，不多流逸。因不流逸，旋元自归。尘既不缘，根无所偶，反流全一，六用不行，十方国土，皎然清净。譬如琉璃，内悬明月。身心快然，妙圆平等，获大安隐，一切如来密圆净妙，皆现其中。是人即获无生法忍，从是渐修，随所发行，安立圣位，是则名为，第三增进修行渐次。

[译文：]

阿难，上面十二类众生中的每一类众生，又各具有上面的十二种颠倒。犹如用手捏眼，会看到两个月亮，这些狂华妄见，颠倒了众生的妙圆清净真心，使妙明心充满了类似于这样的虚妄乱想。你现在修习佛三摩提，对于无始以来就具有的根深蒂固的乱想习气，即初始无明，要依据三种次序（即渐次），才能除灭殆尽。好像要清洗干净容器，除去其中的毒蜜，应当以各种汤水及灰渣、香粉等，去擦洗这个容器，洗涤清净后才能储藏甘露。什么是修行的三种次序？

一是改变饮食习惯，不吃五辛，去除修行的不利因素，断除产生乱想的助因。二是真实修行，消除杀盗淫心，离断烦恼杂念，使心的清净本性显露出来。三是增进，旋元归根，逆转攀缘习性，使识心不再攀缘尘境，让菩提迅猛增长。善业使其增长，恶业使其销灭；未生善业使其生出，已生善业使其增长；未生恶业使其不生，已生恶业使其销灭。

什么叫做助因？阿难，这个世界中的十二类众生，都不能不借助于它物而能存活，他们都必须依赖四食之一才能存活。四食就是段食、触食、思食和识食。欲界人天、修罗及畜生类是段食，所餐饮食，是有形有质的食物。鬼神是触食，凡遇饮食，触受食物之气则饱。色界禅天是思食，禅天无饮食，但以禅思为食，非思饮食。无色界，以识为食，本身既无形色，惟以识定续命，因此说是以识为食。所以，佛说一切众生都要依赖于食，才能存活于世。阿难，一切众生，食膳食则能存活，食毒物则会死亡。因此，所有求取三摩提的众生，都应当断掉世间的葱、大蒜、韭菜、小蒜(即荞头)和兴蕖这五种辛菜，即是今后不能再吃这五种蔬菜了。因为这五种辛菜，如果煮熟后吃，会使人淫欲旺盛；若是生吃，则会使人增长瞋恚，心中易生无名之火。因此，世上凡是吃五辛的人、不断五辛的人，即使能宣说佛教的三藏十二部经典，十方天仙嫌他臭秽，都会远离于他，不靠近他；而各种饿鬼等，则会在这人吃了五辛后，去舐吻他的嘴唇，经常与鬼混在一起，福德就会日渐销失，永远都不会有利益。这些食五辛的人修三摩地时，菩萨天仙，十方善神，都不会前来守护；而大力魔王则会乘机现身，幻化成佛的模样，来给他说法，用种种似是而非的道理，诽谤、毁坏佛的禁律戒条，投其所好，赞叹淫欲、瞋恚、愚痴等，这人命终之后，自然就会成为魔王的眷属，先获得一些魔福，等魔福享受完毕后，最终坠落无间地狱，遭受种种无法想象的痛苦，万劫不复。阿难，修行菩提的人，永远断除掉五辛，这就是第一增进修行渐次。

什么叫做正性？阿难，修行菩提的众生，要进入三摩地，首先必须严格持守清净戒律，永远断除淫心，心无淫欲之念，不吃酒肉，用火烧煮净化食物，不吃生的食物，只吃熟食。阿难，如果修行人不断除淫欲和杀生，想要跳出三界，是绝对不可能的。要常常认识到淫欲如同毒蛇，好像怨家恶贼，应当唯恐避之不及，怎么可以与其亲近呢？首先要持守声闻的四弃（即弃杀、弃盗、弃淫、弃妄）和八弃（即四弃加四种重禁），使自身不触犯这些禁戒，不造作身业。然后接着持守菩萨清净戒律，做到心中也没有这些欲念，即做到无这几方面的身业和意业。当这样的禁戒成就后，那么，你在世间就永远没有相生相杀的罪业了。如果没有偷盗抢劫，相互之间就没有负债拖累，因此在世间也就没有要偿还的宿债。这样身心清净的人，修三摩地时，用父母生养的肉身，无须用天眼，就能自然观看到十方世界，亲眼目睹如来，亲身闻听如来宣讲佛法，当面得到佛的教诲，获得大神通，能遨游于十方世界，宿命清净无有宿业，将出生在没有任何艰难险阻的地方，这就是第二增进修行渐次。

什么叫现业？阿难，像这样清净持守禁戒的人，心中没有贪念淫欲，不会过多地流逸于身外的六尘，即不会过多地攀缘外境六尘。因为不流逸于外境六尘，则觉知性就会自行回归根元，即自行“反闻”六根。既然不再攀缘外境尘物，则根无所偶，根与尘将不再相对，从而逆转攀缘习气，形成完整的一心（注：此时还是六销一未亡），六根之结已解，但妄心尚存。六根不用，十方世界，皎洁清净。比如在琉璃内悬挂着明月，内外都将明亮清彻。身心快乐，觉知精妙圆明，视法平等，获得大安稳、大自在，一切如来隐秘圆明清净妙境，都会在其心中显现。这人即刻获得无生法忍，由此逐渐修行，随着修行的日益精进，必将步入圣位，这就是第三增进修行渐次。

[原文：]  

阿难，是善男子，欲爱干枯，根境不偶，现前残质，不复续生。执心虚明，纯是智慧，慧性明圆，莹十方界，干有其慧，名干慧地。欲习初干，未与如来法流水接，即以此心，中（注：中，指内心、根本）中流入，圆妙开敷，从真妙圆，重发真妙，妙信常住，一切妄想灭尽无余，中道纯真，名信心住。真信，明了一切圆通，阴处界三不能为碍，如是乃至过去未来无数劫中，舍身受身，一切习气，皆现在前，是善男子，皆能忆念，得无遗忘，名念心住。妙圆纯真，真精发化，无始习气通一精明，惟以精明进趣真净，名精进心。心精现前，纯以智慧，名慧心住。执持智明，周遍寂湛，寂妙常凝，名定心住。定光发明，明性深入，惟进无退，名不退心。心进安然，保持不失，十方如来气分交接，名护法心。觉明保持，能以妙力，回佛慈光，向佛安住，犹如双镜，光明相对，其中妙影，重重相入，名回向心。心光密回，获佛常凝无上妙净，安住无为，得无遗失，名戒心住。住戒自在，能游十方，所去随愿，名愿心住。

[译文：]   （十信：）

阿难，这样的善男子，淫欲贪爱之心已经枯竭，六根与六尘不再相对，尘境不再是六根攀缘的对象，现在这付色身，将不会再轮回生出，永断后有，从此拨脱了生死轮回。心中已没有我法二执，我空法空，心净澄彻，如虚空般明净，剩下的纯粹是智慧，智慧妙明圆融，晶莹遍照十方世界，只有智慧，没有妄念，名叫干慧地。要想修习初步干慧地，由于还未与如来法流水相接，即还没有亲身见到真心妙性，就以此时的清净心（注：此时虽然仍是攀缘识心，但妄念较少，心已非常清净了。），就从修行的根本处着手，即由观照自心起修，选择一圆通根反照自性，远离生灭，渐趋圆妙，如莲花开放，顺从妙圆真心本性，重新发挥真心的妙明之性，【注：因无始以来，真心的妙明之性被无明覆盖而不能显露，故现在说是重新显露发挥。】亲见精妙圆明之性发耀，则能坚信自心本无生灭，一切妄想都会消失得一干二净，唯一真心不生不灭，此时信心坚固，常住不退，名叫信心住。“信为道源功德母，长养一切诸善根”，所以信心住是非常重要的，应反复打磨成熟。信心圆满，真心实信（注：此‘真心’是形容词，不是指那颗真心。），通晓一切圆通，即通晓六根圆通后，五阴（即五蕴）、十二处及十八界都不会再成为障碍，一切诸法，悉皆圆融通达。这样，甚至是过去未来的无数劫中，色身死了再生、生后又死，及其间的一切习气，都会呈现出来，历历在目，这个善男子，皆能记忆犹新，没有一丝遗忘，名叫念心住。妙圆真心的精妙圆明之性开始显露，无始以来就被无明覆盖的真心本性，已能透过无明现出一丝妙明，即开始化解初始无明，从此，破一分无明，证一分法身，妙觉明性则会多现一分，唯有用精妙圆明之性去逐渐破除无明，荡涤无明，名叫精进心。真心的精妙圆明之性现露在眼前，只依用智慧，名叫慧心住。执持智慧圆明之心，周遍法界，寂灭湛然，让寂灭妙明常住，名叫定心住。禅定俞深，定力越大，智慧越来越具足，妙明之性日益趋近于真心本性，此时，就只会向上前进而不会向后退转了，名叫不退心。菩提增长，身心安定，并能长久保持不会散逸，与十方如来气氛交接，即能初步感知如来殊妙境地，名叫护法心。妙觉明性保持不失，心常明彻，能以妙力，即以不可思议之力，回向佛的大慈，向往佛的大慈，慈心日益增长，安住于佛的大慈，犹如双镜面面相对，光明互照，产生的影像妙景，层层相叠，渐渐深入，无有止尽，名叫回向心。被佛心所照之光绵密环绕，获得常住不可思议的无上清净，安住于妙净境地，妄念不生，已获漏尽，名叫戒心住。因心之所思，身之所作，口之所说，无不符合戒律；身口意三业清净，与戒律无相违背，不守戒而自守戒，自身已经与戒律融为一体，不会再被戒律所束缚，故住戒自在，此时，能任意遨游于十方世界，想去什么地方即能去什么地方，名叫愿心住。

[原文：]

阿难，是善男子，以真方便发此十心，心精发晖，十用涉入，圆成一心，名发心住。心中发明，如净琉璃，内现精金，以前妙心，履以成地，名治地住。心地涉知，俱得明了，游履十方，得无留碍，名修行住。行与佛同，受佛气分，如中阴身自求父母，阴信冥通，入如来种，名生贵住。既游道胎，亲奉觉胤，如胎已成，人相不缺，名方便具足住。容貌如佛，心相亦同，名正心住。身心合成，日益增长，名不退住。十身灵相，一时具足，名童真住。形成出胎，亲为佛子，名法王子住。表以成人，如国大王，以诸国事分委太子，彼刹利王世子长成，陈列灌顶，名灌顶住。

[译文：]  （十住：）

阿难，这样的善男子，以各种方便真实修成了这十信心，十信心显现，心的精妙圆明之性不再被无明严密覆藏，开始向外显露发耀，以此十心圆融成一心，名叫发心住。心中清净明彻，本性发耀，如清净无瑕的琉璃内有一精金，金光辉映内外，就以这当前的清净妙心，反复打磨使之成熟，作为成就十地菩萨的因地心，如同用足去反复践踩，整理出一块平地，作为楼房的地基，名叫治地住。以此清彻妙净心去启迪智慧，又用智慧去完善心地，二者相辅相成，使心地更加精纯、智慧更高，心与智俱得完善，游历十方世界，上求佛道，下度众生，自利利他，都不会有任何障碍，名叫修行住。所修妙行和日常所作，与佛相同，所以能接受到佛的气息氛围，能感应到佛国净土，好像中阴身能自己求得父母投胎，他们之间隐蔽而不显露的信息，已能暗中相互感应，必将出生于佛国净土而成为佛子，名叫生贵住。既然入胎于佛国净土的莲花中，自身蒙恩成为了佛子，即蒙佛恩，成为了佛如来亲自面授的亲传弟子，此时，如来智慧妙心已经初步形成，就如同腹中胎儿初具人形，具足人相，五官身躯全都不缺，名叫方便具足住。容貌与佛相同，指智慧及方便与佛似模似样了，心彻湛明与佛也相同，名叫正心住。身心合成，指处于此位的菩萨心明外慧，渐渐圆满，日益增长，越来越具足如来德性，犹如腹中的胎儿，渐渐成长，名叫不退住。佛的十种妙相，即声闻身、缘觉身、菩萨身、如来身、法身、智身、虚空身、业报身、众生身、国土身，同时具备，犹如即将分娩的胎儿，人相具足，无一缺少，名叫童真住。佛的容貌已经初步形成，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成为佛的嫡子，智慧妙心日益成熟，能帮助佛如来转动法轮，护持正法，名叫法王子住。一个人由少年成长为大人，心智已经成熟，能担当大任了，但还欠缺一些经验和能力；比如一国大王，把一些国家事务委托给太子去主持，历练其才能；又如刹利王的世子长成大人后，经过灌顶，接受王位；法王子经历六度万行的磨砺，妙心更加圆明，智慧更趋圆满，能堪当大任，可以独当一面，去完成许多度化众生的重任了，名叫灌顶住。

表以成人，就是用人的形成及其成长过程，来描述菩萨成长的各个阶段，上面由生贵住开始，用的就是这种方式。生贵住，相当于人的中阴身自寻父母投胎；方便具足住，相当于母腹中早期四个月左右的胎儿；正心住，相当于母腹中的胎儿，五官身体都已齐全，已经身是人身，心是人心了；童真住，相当于即将分娩的胎儿；法王子住，相当于刚出生的婴儿；灌顶住，是已成长为大人，相当于国家的储君、太子，灌顶相似于行成人礼。

[原文：]

阿难，是善男子，成佛子已，具足无量如来妙德，十方随顺，名欢喜行。善能利益一切众生，名饶益行。自觉觉他，得无违拒，名无嗔恨行。种类出生，穷未来际，三世平等，十方通达，名无尽行。一切合同种种法门，得无差误，名离痴乱行。则于同中显现群异，一一异相，各各见同，名善现行。如是乃至十方虚空满足微尘，一一尘中，现十方界，现尘现界，不相留碍，名无著行。种种现前，咸是第一波罗蜜多，名尊重行。如是圆融，能成十方诸佛轨则，名善法行。一一皆是清净无漏，一真无为，性本然故，名真实行。

[译文：]  （十行：）

阿难，这个善男子成为佛法王子后，具备了无量的如来妙德，能在十方世界随顺众生，乐于面对众生，无逆众生之意，能使他们满心欢喜，名叫欢喜行。善于利用种种善巧方便，利益一切众生，使众生有求皆得，成为众生的福田，名叫饶益行。不仅能自觉，亦能觉他，使他人闻法开悟，不仅不会被他人违抗，且能使其诚心接受教诲，名叫无嗔恨行。能以各类众生之身往生到各个世界，无有结束之时，过去现在未来三世平等，十方无碍，想去则能去，名叫无尽行。能以菩萨坚固不动之心，持种种法门，熟悉种种法门，且一切所作不违背种种法门，相契和谐，没有任何差错，智慧技巧圆融，名叫离痴乱行。能在相同之中发现不同之处，在各个不相同的事物之间，找到共同点，即善于同中求异，异中求同，因此能以一理用于诸事，以诸事比喻一理，事理圆融，名叫善现行。这样甚至是十方虚空中充满微尘，在每一个微尘中现示十方世界，当前之尘与其所现世界，当前世界与其所现微尘，都不会相互障碍；即大中能现小，小中能现大，能现所现，不会相互妨碍，名叫无著行。好像一室内有一电视，用录像机录像此室，同时又用室内的电视机播放出来，此时，室内的物体（包括电视机）、电视机中的室内画面，它们互不妨碍。种种事物呈现在自己的面前，都是第一波罗蜜多，一视同仁，无有分别，无有高下，名叫尊重行。若达到了这样的圆融境地，则能成为十方诸佛的佛法准则，名叫善法行。每一位众生皆具清净无漏妙明真心，与佛无异，同样是一实相之体，无作亦无能作，其元本妙明清净，不待浣之而始净，元本一真，非待修后而始真，其性本来如此，名叫真实行。

[原文：]

阿难，是善男子，满足神通，成佛事已，纯洁精真，远诸留患，当度众生，灭除度相，回无为心，向涅槃路，名救护一切众生、离众生相回向。坏其可坏，远离诸离，名不坏回向。本觉湛然，觉齐佛觉，名等一切佛回向。精真发明，地如佛地，名至一切处回向。世界如来互相涉入，得无挂碍，名无尽功德藏回向。于同佛地，地中各各生清净因，依因发挥，取涅槃道，名随顺平等善根回向。真根既成，十方众生，皆我本性，性圆成就，不失众生，名随顺等观一切众生回向。即一切法，离一切相，惟即与离，二无所著，名如相回向。真得所如，十方无碍，名无缚解脱回向。性德圆成，法界量灭，名法界无量回向。

[译文：]  （十回向：）

阿难，这样的善男子，即已经修行圆满十住的菩萨，具足所有神通，能完成一切佛事，清净纯洁的妙明真心，在十方世界，已经没有任何挂碍了，此时，应当去广度众生，但又要灭除度相，无度与被度，随缘而度，又度人不辍，转化为无为心，心向涅槃路毕竟成佛，名叫救护一切众生、离众生相回向。破除一切有为，但又远离一切离相，包括远离‘离相’；不入世间，又不离世间，不入无为，不离有为，超越世间和出世间，名叫不坏回向。真心妙觉本来清彻圆明，与佛无异，不会缺少一分，即是“宝觉真心各各圆满”，十方诸佛亦无有高下，名叫等一切佛回向。真心显露，心地与佛一样，同样圆照十方世界，名叫至一切处回向。如来身入一切世界，遍现一切世界；世界入如来身中，所有世界能同时在如来身上显现，一一毛孔中有无量宝王刹，都不会有任何挂碍，如帝网千珠，辉光相映，一珠含千珠，一珠入千珠，名叫无尽功德藏回向。不同的众生，有不同的善根，但都是成佛的根本，无有高下，各种善根都能生出清净因地，再依因地发挥，求取菩提正道，正如“佛以一音说法，众生随类各得解”，名叫随顺平等善根回向。既然真心成就，精妙圆明觉性已经完全显露，就会知道，十方众生本性与我相同，具有同样的妙圆真心，如《圆觉经》中所说：“众生本来成佛”，则不会失去众生，众生即佛，佛即众生，名叫随顺等观一切众生回向。就是一切法，其真实之相（即实相），都不是我们现在所见到的相（注：因为这是妄相，《金刚经》说“实相非虚非实”。），既不执着于即，也不执着于离，既不不执着于是，也不执着于非，二边都无所执著，如前面所说的“是即非即，离即离非”，才能如实观见实相，名叫如相回向。真的达到了二无所著的境地，已见真如实相，则一如一切如，一真一切真，在十方世界将没有任何障碍，名叫无缚解脱回向。性德圆成，指真心的精妙圆明觉性已经能够完全发挥，且体用具备圆满统一，此时，法无大小，一即是无量，无量即是一，一心遍十方，一毫现十界，小能入大、大能入小，大小无碍，故说法界量灭，名叫法界无量回向。

[原文：]

阿难，是善男子，尽是清净四十一心，次成四种妙圆加行，即以佛觉，用为己心，若出未出，犹如钻火，欲燃其木，名为暖地。又以己心，成佛所履，若依非依，如登高山，身入虚空，下有微碍，名为顶地。心佛二同，善得中道，如忍事人，非怀非出，名为忍地。数量销灭，迷觉中道，二无所目，名世第一地。

[译文：]   （四加行：）

阿难，这样的善男子，圆满修成了前面的四十一种清净心后，接着还要修行四种妙圆加行，要以佛那样的觉心，作为自己的心，当这种觉心处于似有似无的状态时，犹如钻木取火，即将起火但还未着火燃烧之时，名叫暖地。又要以自己的心，去走佛所走过的成佛之路，经历佛曾经走过的心路历程，心似有依托又似无依托，好像登到高山顶上，身在虚空中，脚下微有一小块地托着，名叫顶地。心佛不异，心即是佛，佛即是心，善于安住中道，好像善于容忍的人，即使遇到恶事，既不会口出怨言，也不会怀恨在心，如同没有发生过一样，心中了无纠结，名叫忍地。既没有数亦没有量，无心亦无佛，无真亦无妄，无迷亦无觉，是名中道，中道亦无，名叫世间第一地。

【注：菩萨趣入十住位时，虽然性德圆成，体用兼备，真心妙圆已现，但与佛尚有不小的差距，所以仍须向上修行，努力奋进，故叫妙圆加行。以佛觉为标准，即是以佛觉为准的。】

[原文：]

阿难，是善男子，于大菩提，善得通达，觉通如来，尽佛境界，名欢喜地。异性入同，同性亦灭，名离垢地。净极明生，名发光地。明极觉满，名焰慧地。一切同异所不能至，名难胜地。无为真如，性净明露，名现前地。尽真如际，名远行地。一真如心，名不动地。发真如用，名善慧地。阿难，是诸菩萨，从此已往，修习毕功，功德圆满，亦目此地，名修习位。慈阴妙云，覆涅槃海，名法云地。如来逆流，如是菩萨，顺行而至，觉际入交，名为等觉。

阿难，从干慧心，至等觉已，是觉始获金刚心中。初干慧地，如是重重，单复十二，方尽妙觉，成无上道。是种种地，皆以金刚观察如幻十种深喻，奢摩他中，用诸如来毗婆舍那，清净修证，渐次深入。

阿难，如是皆以三增进故，善能成就五十五位真菩提路。作是观者，名为正观。若他观者，名为邪观。

[译文：] （十地。注解参考了《解深密经》中说法。）

阿难，这样的善男子，对于大乘菩提成佛究竟，善于通晓洞达，真心妙觉登入如来佛觉，获得了未曾得到过的出世间心，因此生出大欢喜，名叫欢喜地。能视一切不同的事物，其法性为同一、平等无二，且连平等亦无，如垢净无二，垢亦是净，净亦是垢，且垢净都没有，因为法性就是这样，能远离一切微细犯戒，名叫离垢地。心清净到极至，超越离垢地，没有离‘离垢’之念，真心本性发露，智慧之光显现，如同抽着的烟头之火，又如燃烧着的香头，发光向外显露，名叫发光地。超越发光地，真心本性更显明亮，智慧之光遍照周边，如蜡烛之火，火焰煜煜，名叫焰慧地。超越焰慧地，想要继续圆满菩提向上修行，即使采取各种方便、种种方法，都极难于成功，只有极尽艰难，方能获得自在，名叫难胜地。无为真心，清净本性完全显露，但还未能完全发挥其妙用，如十五的月亮，现于天边，再无阴缺，名叫现前地。超越现前地，尽量发挥真心本性，尽其所能，能远证入无缺无间无相作意，与清净地共相邻接，名叫远行地。返本归真，万法唯心所现，十方世界唯一真如心境，于无相得无功用，于诸相中不为现行烦恼所扰动，名叫不动地。发挥真心妙性，于一切种说法自在，获得无碍广大智慧，名叫善慧地。阿难，这些菩萨，从此以后，即从善慧地以后，修习完最后功德，至功德圆满的这一阶段，名叫修习位。此时，菩萨具足大慈，慈心盈满整个身心，慈心如妙云，能遍覆十方世界，庇荫十方众生，粗重之身广如虚空，法身圆满，譬如大云皆能遍覆，名叫法云地。（注：妙云，犹如空气中的水汽，虽不显山露水，似是没有，但无处不在，无形无影却能滋润万物。）如来已证涅槃，因不舍众生，乃倒驾慈航，逆涅槃流而出现于世；而菩萨从初发心起，入干慧地，经过五十四位真菩提路，顺修至此境地，方才步入如来觉海，达到与佛觉等齐的境地，故名叫做等觉。（注：等觉菩萨，即是一生补处菩萨，如观世音菩萨、弥勒菩萨、大势至菩萨等。）

阿难，从“欲爱干枯，根境不偶，现前残质，不复续生。执心虚明，纯是智慧，慧性明圆，莹十方界，干有其慧”的干慧地起，修至等觉后，与佛等齐的觉性（即等觉）才开始在金刚心中形成。金刚心即是众生元本具有的“自知自觉本等之心”（——《金刚心总持论》金刚心论第二）。初干慧地，是干慧地的初始阶段，“未与如来法流水接”之时，即是十信位中首位的信心住，从初干慧地起，在每一果地的修行中，都应该像四十四心中，排在第十二位的治地住那样，“以前妙心，履以成地”，反复打磨成熟，夯实每一果地，才能到达如来妙觉，成就无上菩提正道，成就佛果。上面五十五种果地，都是以金刚心去观察如幻十种深喻，修寂静奢摩他时，用一切如来的微密观照（即毗婆舍那）去清净修证，依次逐渐深入。

阿难，这都是因为长期持守三增进的缘故，即长期持守“一修习，除其助因；二真修，刳其正性；三增进，违其现业”，所以能较易成就五十五位真菩提路。这样想的，这么认为的，如此修行的，就是正见。如果是别样想的，不是这么认为的，另修妄念的，则是邪见。

【注：如幻十种深喻，即是《大品般若经》中所说的十喻：1、观一切业如幻；2、观一切法如焰；3、观一切身如水中月；4、观妙色如空中华；5、观妙音如空谷声；6、观诸佛国土如乾达婆城；7、观佛事如梦；8、观佛身如影；9、观报身如镜中像；10、观法身如幻化。】

[原文：]

尔时，文殊师利法王子，在大众中，即从座起，顶礼佛足，而白佛言，当何名是经？我及众生，云何奉持？

佛告文殊师利，是经名：大佛顶悉怛多般怛啰无上宝印，十方如来清净海眼。亦名：救护亲因，度脱阿难及此会中性比丘尼，得菩提心、入遍知海。亦名：如来密因修证了义。亦名：大方广妙莲花王，十方佛母陀罗尼咒。亦名：灌顶章句，诸菩萨万行首楞严。汝当奉持。

[译文：]

这时，文殊师利法王子在大众中，立即从座位上站起，礼敬如来后对佛说，这部佛经应当叫做什么名？我和众生应该怎样奉持？

佛告诉文殊师利，这部佛经名叫：《大佛顶悉怛多般怛啰无上宝印，十方如来清净海眼》。或叫：《救护亲因，度脱阿难及此会中性比丘尼，得菩提心、入遍知海》。（注：性比丘尼，是指淫欲心比较重的比丘尼。）或叫：《如来密因修证了义》。或叫：《大方广妙莲花王，十方佛母陀罗尼咒》。或叫：《灌顶章句，诸菩萨万行首楞严》。汝应当这样奉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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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说是语已。即时，阿难及诸大众，得蒙如来开示‘密印般怛啰义’，兼闻此经了义名目，顿悟禅那修进圣位增上妙理，心虑虚凝，断除三界修心六品微细烦恼。即从座起，顶礼佛足，合掌恭敬，而白佛言，大威德世尊，慈音无遮，善开众生微细沉惑，令我今日，身意快然，得大饶益。世尊，若此妙明真净妙心，本来遍圆，如是乃至大地草木，蠕动含灵，本元真如，即是如来成佛真体，佛体真实，云何复有地狱，饿鬼畜生，修罗、人天等道？世尊，此道为复本来自有，为是众生妄习生起？世尊，如宝莲香比丘尼，持菩萨戒，私行淫欲，妄言行淫非杀非偷，无有业报，发是语已，先于女根生大猛火，后于节节猛火烧燃，堕无间狱。琉璃大王，善星比丘，琉璃为诛瞿昙族姓；善星妄说一切法空，生身陷入阿鼻地狱。此诸地狱为有定处，为复自然？彼彼发业，各各私受？惟垂大慈，发开童蒙，令诸一切持戒众生，闻决定义，欢喜顶戴，谨洁无犯。

[译文：]

刚说完这些话，阿难和所有大众，由于得到了佛讲解演说‘秘密印授般怛啰妙义’，以及听到了具有安名提示作用的佛经之名，当下就领悟了禅那妙门，修行进入圣位、增长菩提的无上妙理，心内如同虚空，没有任何妄虑挂碍。此时，阿难断除了欲界、色界、无色界三界内修行时，心中的六品微细烦恼，立即从座位上站起，合掌礼敬如来，对佛说，大威德世尊，教诲的慈音没有任何遮蔽隐瞒，善于开导众生的微细隐秘之惑，使我今日身心安然快乐，获得了很大的受益。世尊，如果这个妙明真净妙心，本来圆遍，甚至是大地草木、昆虫等内蕴灵性的物体，本来具有的真如心，即是如来成佛的根本之体，既然这个成佛之体是真实存在的，且与佛没有二样，为什么还会有地狱，饿鬼、畜生，修罗、人、天等不同的六道？世尊，这六道是原本就自然而有，还是因为众生妄业积累形成？世尊，好像宝莲香比丘尼，持守菩萨戒，却私下暗行淫欲，还妄言说，做男欢女爱的淫事，没有杀生也没有偷盗，不会有业报，刚说完这话，首先就在女阴部生出淫欲猛火，淫欲炽盛，然后整个人被强烈的欲火燃烧，最终堕落无间地狱。琉璃大王，因为诛杀瞿昙一族，善星比丘因为妄说一切法断灭空，都以此身直接陷入了阿鼻地狱。这些地狱，是有一定的模式，还是因为各人的业障不同，会形成不同的模式，每个人各自遭受相应的业报？祈盼如来降下大慈，令我离开幼稚愚昧，使一切持守戒律的众生，能听闻到了义之说，知道真正的道理，从而欢喜继承、感恩拥戴，谨身自洁、无犯禁戒。

[原文：]

佛告阿难，快哉此问！令诸众生，不入邪见。汝今谛听，当为汝说。阿难，一切众生实本真净，因彼妄见，有妄习生，因此分开内分、外分。

阿难，内分即是众生分内，因诸爱染，发起妄情，情积不休，能生爱水。是故，众生心忆珍羞，口中水出；心忆前人，或怜或恨，目中泪盈；贪求财宝，心发爱涎，举体光润；心着行淫，男女二根，自然流液。阿难，诸爱虽别，流结是同，润湿不升，自然从坠，此名内分。

阿难，外分即是众生分外，因诸渴仰，发明虚想，想积不休，能生胜气。是故，众生心持禁戒，举身轻清；心持咒印，顾眄雄毅；心欲生天，梦想飞举；心存佛国，圣境冥现；事善知识，自轻身命。阿难，诸想虽别，轻举是同，飞动不沉，自然超越，此名外分。

[译文：]

佛对阿难说，问得好！为了使所有众生不致被邪见迷惑。你现在认真听着，我应当为你宣说。阿难，一切众生确实是原本真的清净，因为知见立知，就产生了虚妄习气，因此就形成了内分和外分。

阿难，内分即是众生自身，因为被各种爱欲拖累，产生了妄想情结，妄想情结越积越厚，就会产生出爱欲之水。所以，众生心中回想起美味佳肴时，口中就会产生津液（即唾液），甚至垂涎三尺；心中回想起以前的某人，就会生出怜爱或是恨意，眼中泪水盈眶；贪求钱财宝物，心中则会产生强烈的欲望，全身的皮肤都会发光；心里想着淫欲，不管是男是女，男阴或女阴（即男根或女根）处就会自然流出爱液（即阴液）。阿难，各种爱欲虽然不同，但其道理是相同的，若自己不能控制欲望、控制爱欲，自然就会随着爱欲的泛滥而坠落，必然会深陷于欲泥中而难于自拔，这就叫做内分。

阿难，外分就是众生受身外因素的影响，由于对各种事物渴望仰慕，从而产生虚幻妄想，妄想不断，就会生出超越之气。所以，众生心中持守禁戒，整个人就会心清身轻；心中持守咒语，获得秘授，则会顾眄雄毅，睥睨天下；心想生于天上，则会梦见自己在天空中飞升；心中时时想着佛国净土，圣境就会暗中显现出来；侍奉善知识，则会看破自己的身躯生命，能舍身舍命。阿难，各种想法虽然不同，身轻则能飞升是一样的，飞升而不下沉，自然就会超越，这就叫做外分。

[原文：]

阿难，一切世间生死相续，生从顺习，死从变流。临命终时，未舍暖触，一生善恶，俱时顿现，死逆生顺，二习相交。纯想即飞，必生天上。若飞心中，兼福兼慧，及与净愿，自然心开，见十方佛，一切净土，随愿往生。情少想多，轻举非远，即为飞仙，大力鬼王，飞行夜叉，地行罗刹，游于四天，所去无碍。其中若有善愿善心，护持我法，或护禁戒，随持戒人；或护神咒，随持咒者；或护禅定，保绥法忍，是等亲住如来座下。情想均等，不飞不坠，生于人间，想明斯聪，情幽斯钝。情多想少，流入横生，重为毛群，轻为羽族。七情三想，沉下水轮。生于火际，受气猛火，身为饿鬼，常被焚烧，水能害已，无食无饮，经百千劫。九情一想，下洞火轮，身入风火二交过地，轻生有间，重生无间二种地狱。纯情即沉，入阿鼻狱。若沉心中，有谤大乘，毁佛禁戒，诳妄说法，虚贪信施，滥膺恭敬，五逆十重，更生十方阿鼻地狱。循造恶业，虽则自招，众同分中，兼有元地。阿难，此等皆是，彼诸众生自业所感，造十习因，受六交报。

[译文：]

阿难，一切世间的生死相续，生是随顺习气，死则是随从迁变流转。临命终时，心窝尚暖仍有一口气在，一生所做善恶之事、会全部立即呈现在眼前，死与生、逆与顺二种习气同时呈现。此时，如果这个人心中没有爱恨情仇，只有单纯的想念回忆，具有正确的知见，必将生于天上。如果飞升的心中还具有福德智慧，以及往生净土的衷心愿望，自然就会心灵开悟，将会看见十方如来，一切佛国净土，可依顺自己的意愿随意往生。爱恨情仇较少，单纯想念回忆较多的人，依据情与想所占比例的不同，情由一分至四分，则各会成为飞行仙，或是大力鬼王，飞行夜叉，地行罗刹，遨游于四天，所去之处，都没有障碍。其中如果有善愿善心，愿意护持佛法，或护持禁戒，则会随从持戒的人；或愿护持神咒，则会随从持咒的人；或愿护持禅定，获得安定法忍，这些众生都将会近身安住于如来座下。如果情想均等，各占五分的人，则不会飞升，也不会下坠，将出生于人间，心思明晰的，将是聪明之人，情思昏暗的，则是愚钝之人。情多想少，六情四想的人，沦为横生，情重的沦为毛群，即为畜生兽类，情轻的沦为羽族，即为飞鸟禽类。七情三想的人，下沉沦为水中鱼鳖等。八情二想的人，出生于火轮边际，纳受猛火之气形成身躯，成为饿鬼，常被猛火焚烧，水会伤害自已，因为水能克火，而自身由火气组成，所以无食无饮，要经历百千劫，常受饥饿及火烧之苦。九情一想的人，则下坠落入火轮之中，身处风与火都会经过的地方，情轻的生于有间地狱，情重的生于无间地狱。只有爱恨情仇，没有正确知见的人，将沉入阿鼻地狱。如果在下沉的心中，兼有诽谤大乘佛法，毁坏佛制律仪，欺诈妄说佛法，弄虚作假，意图获取他人的信奉供养，冒充大德，五逆十重大罪，则会辗转生于十方各个世界的阿鼻地狱中。虽然众生依循自己所造恶业，果报自招，自作自受，但在大众的同分共业上，还是具有一定的基本模式。阿难，这些都是那些众生自己所造之业招感来的果报，如果没有自造的恶业，即使有地狱，谁能使你坠落其中？造下十种积习业因，将遭受六交果报。

[原文：]

云何十因？

阿难，一者、淫习交接，发于相磨，研磨不休，如是故有大猛火光，于中发动。如人以手自相磨触，暖相现前。二习相然，故有铁床铜柱诸事。是故，十方一切如来，色目行淫，同名欲火；菩萨见欲，如避火坑。

二者、贪习交计，发于相吸，吸揽不止，如是故有积寒坚冰，于中冻冽。如人以口吸缩风气，有冷触生。二习相凌，故有吒吒波波啰啰，青赤白莲，寒冰等事。是故，十方一切如来，色目多求，同名贪水；菩萨见贪，如避瘴海。

三者、慢习交凌，发于相恃，驰流不息，如是故有腾逸奔波，积波为水。如人口舌自相绵味，因而水发。二习相鼓，故有血河灰河，热沙毒海，融铜灌吞诸事。是故，十方一切如来，色目我慢，名饮痴水；菩萨见慢，如避巨溺。

四者、嗔习交冲，发于相忤，忤结不息，心热发火，铸气为金，如是故有刀山铁橛，剑树剑轮，斧钺枪锯。如人衔冤，杀气飞动。二习相击，故有宫割斩斫，剉刺捶击诸事。是故，十方一切如来，色目嗔恚，名利刀剑；菩萨见嗔，如避诛戮。

五者、诈习交诱，发于相调，引起不住，如是故有绳木绞校。如水浸田，草木生长。二习相延，故有杻械枷锁，鞭杖挝棒诸事。是故，十方一切如来，色目奸伪，同名谗贼；菩萨见诈，如畏豺狼。

六者、诳习交欺，发于相罔，诬罔不止，飞心造奸，如是故有尘土屎尿，秽污不净。如尘随风，各无所见。二习相加，故有没溺腾掷，飞坠漂沦诸事。是故，十方一切如来，色目欺诳，同名劫杀；菩萨见诳，如践蛇虺。

七者、怨习交嫌，发于衔恨，如是故有飞石投砺，匣贮车槛，瓮盛囊扑。如阴毒人，怀抱畜恶。二习相吞，故有投掷擒捉，击射抛撮诸事。是故，十方一切如来，色目怨家，名违害鬼；菩萨见怨，如饮鸩酒。

八者、见习交明，如萨迦耶见，戒禁取，邪悟诸业，发于违拒，出生相返，如是故有王使主吏，证执文藉。如行路人，来往相见。二习相交，故有勘问权诈考讯，推鞫察访，披究照明，善恶童子，手执文簿，辞辩诸事。是故，十方一切如来，色目恶见，同名见坑；菩萨见诸虚妄遍执，如入毒壑。

九者、枉习交加，发于诬谤，如是故有合山合石，碾硙耕磨。如谗贼人，逼枉良善。二习相排，故有押捺捶按，蹙漉冲度诸事。是故，十方一切如来，色目怨谤，同名谗虎；菩萨见枉，如遭霹雳。

十者、讼习交喧，发于藏覆，如是故有鉴见照烛。如于日中，不能藏影。二习相陈，故有恶友，业镜火珠，披露宿业，对验诸事。是故，十方一切如来，色目覆藏，同名阴贼；菩萨观覆，如戴高山，覆于巨海。

[译文：]

什么是十种习因？

阿难，一是淫习、性交行为。淫习种子是宿世长期熏染形成的淫欲心。源自于淫习与性交行为相互激发，淫习种子与性交研磨不停，这样就会有强烈的欲火在身心中产生。好像自己用两手相互摩擦，手掌就会发热一样。淫习与性交相互激发，因淫欲心产生了性交，因性交增长了淫欲心，由此感应，便有了地狱中的铁床铜柱等物事。因此，十方世界所有如来，把行淫之事，叫做淫欲猛火；菩萨视淫欲为火坑，唯恐避之不及。

二是贪习、算计谋取行为。因贪婪而谋取，吸摄揽入不止，便会凝聚寒气而成坚冰，致使内部极为寒冷。就像人用口吸进空气，就会感到寒冷一样。贪习和谋取相互交错，越取越贪，越贪越取，所以就有吒吒波波啰啰（即杂七杂八，乱七八糟的物事），青赤白莲，寒冰等物事。因此，十方世界所有如来，把多求贪得无厌，叫做贪欲洪水；菩萨视贪欲为瘴气毒海，唯恐避之不及。

三是我慢习气、欺凌行为。源自于慢习种子和欺凌行为相互倚仗，慢习通过欺凌而显露，欺凌因慢习而产生，两者相互驱使奔流不息，便有了腾跃奔驰、奔波纵逸，积波动而成水。好像有人连续不断地用自己的舌头去搅动品尝口腔之味，就会产生出口水。慢习与欺凌相互发动、相互激荡，所以就有了血河灰河，热沙毒海，融铜灌口等物事。因此，十方世界所有如来，把我慢习气，叫做饮痴水，这种痴水饮得越多越久，人就会越愚痴；菩萨视慢习为大溺水，唯恐避之不及。

四是嗔恚习气、冲撞行为。源自于相互忤逆，忤逆冲撞不息，心气难平，积为怨气，就会心燥火起，铸怨气成为金属，所以就有了刀山铁橛，剑树剑轮，斧钺枪锯等物事。好像世人衔冤受屈，报复心顿起，杀气大盛。嗔习与冲撞相互碰击，便有了阉割、斩腰杀头，锯剉穿刺、捶击等物事。因此，十方世界所有如来，把嗔恚习气，叫做利刃刀剑，不仅会伤害别人，也会伤害到自己；菩萨视嗔恚为杀戮，唯恐避之不及。

五是奸诈习气、诱骗行为。源自于相互戏弄挑唆，引起不满，所以就有了绳、木枷锁刑具。如水浸润田地，草木就会自然生长。奸诈习气和诱骗相互助长，犹如风助火势，火起风生一样，所以就有了杻械枷锁，鞭杖挝棒等物事。因此，十方世界所有如来，把奸诈欺伪，叫做谗贼，即谗害他人的贼子；菩萨视奸诈为豺狼，唯恐避之不及。

六是欺诳习气、欺瞒行为。源自于相互蒙蔽诬陷，诬陷欺骗不停，起心作奸，因此就有了尘土屎尿，污秽不净之物。好像尘土随风飘扬，尘与风都不能看见。欺诳习气和欺瞒相互增长，便有了沉没、腾跳，飞升、坠落，漂浮、沦溺等物事。因此，十方世界所有如来，把欺诳习气，叫做劫杀，等同于劫财害命；菩萨见到欺诳，如同践踏到毒蛇恶虫，唯恐避之不及。

七是怨恨习气、嫌弃憎恨行为。因为心中含恨，怀有怨气，因此就有了飞石投砾，匣贮车裂（如五马分尸），瓮盛囊扑。如阴险毒辣之人，心怀恶毒，内藏种种害人毒计。怨恨习气和嫌弃憎恨，相互兼收并蓄，所以就有了投掷、擒拿、捕捉，击射、抛撮等物事。因此，十方世界所有如来，把怨恨之心，叫做违害鬼，即是容易使人惹祸上身之鬼；菩萨视怨恨为绝命鸩酒，唯恐避之不及。

八是恶见习气、妄见行为。如萨迦耶见，依外道禁戒取舍、而起妄见，曲解诸业因果，修非因非道之行，固执地认为这就是生天解脱之因。源自于违背抗拒，从而反反复复，因此就有王侯使者、书吏，执持文书典籍为凭据。好像路上行走的人，来往之人可以相互见证。恶见习气和妄见共同作用，所以就有了勘问奸诈，刑拷审讯，现场察访，依据凭证分析推演，究明事情原委，司过之神即主管善恶的童子，手执所记载的善恶文簿，对质过去所作诸事。因此，十方世界所有如来，把恶见，叫做知见深坑，如同万丈深渊；菩萨把一切虚妄偏执视为毒壑，唯恐避之不及。

九是枉习、谗言陷害。因为诬谤、冤枉陷害他人，所以就有了对合之山、对合之石，水磨、牛犁耙耕。比如谗言贼子，喜欢说人坏话，诽谤他人，鼓弄是非，挑拨离间，冤枉逼迫良善之人。枉习与谗言相互推长，所以就有了押捺手印，捶打按压，蹙漉榨血（即把身躯装在袋中，然后压榨取血。），用于偿还（即冲度）其所造业债等物事。因此，十方世界所有如来，把怨谤，即把怨恨诽议，叫做凶恶的饿虎；菩萨视枉言为强雷霹雳，唯恐避之不及。

十是诤讼习气、高声强辩是非。源自于遮掩隐藏，因此就有了用蜡烛照明，去看清和鉴别物体。好像在正午12点时，阳光下没有阴影，此时阴暗无处可藏。讼习与强辩对阵，便有了恶友，须用照业镜去揭示隐蔽宿业，火珠去暴露隐秘心迹，对质验证生前所作之事。因此，十方世界所有如来，把遮掩隐藏，叫作阴贼，如同隐藏在暗中的贼人；菩萨视遮蔽，犹如头顶戴着高山，身体却沉没于大海中，唯恐避之不及。

[原文：]

云何六报？阿难，一切众生，六识造业，所招恶报，从六根出。云何恶报从六根出？

一者、见报招引恶果。此见业交，则临终时，先见猛火，满十方界。亡者神识，飞坠乘烟，入无间狱，发明二相：一者、明见，则能遍见种种恶物，生无量畏。二者、暗见，寂然不见，生无量恐。如是见火，烧听，能为镬汤洋铜；烧息，能为黑烟紫焰；烧味，能为焦丸铁糜；烧触，能为热灰炉炭；烧心，能生星火迸洒，煽鼓空界。

二者、闻报招引恶果。此闻业交，则临终时，先见波涛，没溺天地。亡者神识，降注乘流，入无间狱，发明二相：一者、开听，听种种闹，精神瞀（mào）乱。二者、闭听，寂无所闻，幽魄沉没。如是闻波，注闻，则能为责为诘；注见，则能为雷为吼，为恶毒气；注息，则能为雨为雾，洒诸毒虫，周满身体；注味，则能为脓为血，种种杂秽；注触，则能为畜为鬼，为屎为尿；注意，则能为电为雹，摧碎心魄。

三者、嗅报招引恶果。此嗅业交，则临终时，先见毒气，充塞远近。亡者神识，从地涌出，入无间狱，发明二相：一者、通闻，被诸恶气，熏极心扰。二者、塞闻，气掩不通，闷绝于地。如是嗅气，冲息，则能为质为履；冲见，则能为火为炬；冲听，则能为没为溺，为洋为沸；冲味，则能为馁为爽；冲触，则能为绽为烂，为大肉山，有百千眼，无量咂食；冲思，则能为灰为瘴，为飞砂砺，击碎身体。

四者、味报招引恶果。此味业交，则临终时，先见铁网，猛炎炽烈，周覆世界。亡者神识，下透挂网，倒悬其头，入无间狱，发明二相：一者、吸气结成寒冰，冻裂身肉。二者、吐气飞为猛火，焦烂骨髓。如是尝味，历尝，则能为承为忍；历见，则能为燃金石；历听，则能为利兵刃；历息，则能为大铁笼，弥覆国土；历触，则能为弓为箭，为弩为射；历思，则能为飞热铁，从空雨下。

五者、触报招引恶果。此触业交，则临终时，先见大山四面来合，无复出路。亡者神识，见大铁城，火蛇火狗，虎狼狮子，牛头狱卒，马头罗刹，手执枪槊，驱入城门，向无间狱。发明二相：一者、合触，合山逼体，骨肉血溃。二者、离触，刀剑触身，心肝屠裂。如是合触，历触，则能为道为观，为厅为案；历见，则能为烧为爇；历听，则能为撞为击，为剚（zì刺）为射；历息，则能为括为袋，为拷为缚；历尝，则能为耕为钳，为斩为截；历思，则能为坠为飞，为煎为炙。

六者、思报招引恶果。此思业交，则临终时，先见恶风吹坏国土。亡者神识，被吹上空，旋落乘风，堕无间狱。发明二相：一者、不觉，迷极则荒，奔走不息。二者、不迷，觉知则苦，无量煎烧，痛深难忍。如是邪思，结思，则能为方为所；结见，则能为鉴为证；结听，则能为大合石，为冰为霜，为土为雾；结息，则能为大火车，火船火槛；结尝，则能为大叫唤，为悔为泣；结触，则能为大为小，为一日中万生万死，为偃为仰。

[译文：]

什么叫做六报（即六交报）？阿难，一切众生，六识所造之业招来的恶报，都是从六根产生出来的。为什么说恶报是由六根产生出的？

一是，眼业之报招引恶果。由于眼业（即眼识之业）与六根交错，在临终时，首先看见大猛火遍满十方世界，正应了这句话：“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亡人的神识，即临死之人的识心，随着火烟之气飞沉下坠，坠入无间地狱后，会产生二种情形：一是明见，即眼能看见周围的物体。此时，能看见地狱中的种种凶恶之相，如火蛇火狗，牛头马面之类，因此生出无量畏惧，这是由于生前，明目张胆造恶，肆无忌惮的缘故。二是暗见，即眼看不见任何物体，昏天黑地。黑暗死寂，无所能见，因此生出无量恐惧，这是由于生前瞒心昧己造作恶业，完全不知羞耻的缘故。这样的见业猛火，烧到耳根，则会形成镬汤洋铜；烧到鼻根，则会形成黑烟紫焰；烧到舌根，则会形成焦丸铁糜，被灌入口中；烧到身根，则会形成热灰炉炭；烧到意知根，则会形成星火迸洒，炽盛虚空界。

【注：平时六识与六根本来是一一对应的，但临死时，六识之业还会接合到其余五根上，所以说六识业与六根交错。】

二是，耳业之报招引恶果。由于耳业（即耳识之业）与六根交错，在临终时，首先看见大水波涛淹没没了天地。亡人的神识，降落到波涛中随水漂流，坠入无间地狱后，会产生二种情形：一是开听，即耳能听到周围的声音，听到地狱中种种惨叫怪呼的声音后，被惊扰得精神昏乱，心惊恐惧。二是闭听，即耳听不到任何声音，死寂无声，这样，神识魂魄将会沉没。这样的耳业水波，注入耳根，则会形成谴责问罪；注入眼根，则会形成霹雳雷鸣，成为奇毒之气；注入鼻根，则会形成暴雨和大雾，毒虫飞洒，遍满全身；注入舌根，则会形成腥臭脓血、及种种乱七八糟的污秽之物；注入身根，则会形成畜生恶鬼，成为屎尿；注入意知根，则会形成雷电、冰雹，摧毁打碎亡人的识心魂魄。

三是，鼻业之报招引恶果。由于鼻业（即鼻识之业）与六根交错，在临终时，首先看见奇毒之气，充塞着附近和远处的所有地方。亡人的神识，从地底下涌出，坠入无间地狱。因为一开始看见毒气，入地躲避，所以会从地底下涌出。坠入无间地狱后，会产生二种情形：一是通闻，即能嗅到香臭气味，被各种恶臭之气包围，心被恶臭熏得极度不安。二是塞闻，即嗅不到任何气味，气塞不通，吸不进一丝气体，被闷死于地。这样的鼻业之气，冲入鼻根，则会形成被坚硬之物践踩；冲入眼根，则会形成火炬；冲入耳根，则会形成没溺于大海，被沉没于沸汤滚水中；冲入舌根，则会形成被腐臭之味长时熏染败坏；冲入身根，则会形成皮开肉绽，成为大肉山，身上有百千个窟窿，有无数昆虫在那里叮咬吸唼；冲入意知根，则会形成灰尘瘴气，被飞砂砾石击碎身体。

四是，舌业之报招引恶果。由于舌业（即舌识之业）与六根交错，在临终时，首先看见大铁丝网，铁网上猛火炽燃，遍覆整个世界。亡人的神识，从上往下穿过悬挂着的大铁丝网，倒悬着头颅，头下脚上坠入无间地狱，会产生二种情形：一是吸进来的气体凝结成寒冰，冻裂身体。二是吐出来的气体迅速变成猛火，烧烂自己的身躯，烧焦自己的骨髓。这样的舌业之味，磨过舌根，则会形成难于忍受的锥心之痛；磨过眼根，则会形成烧红的铁块石块，一粒小沙子进入眼中，人尚难于忍受，何况是烧红的铁块石块进入眼中？磨过耳根，则会形成利刃刀剑；磨过鼻根，则会形成大铁笼穿过鼻子，铁笼大到能覆盖整个国土；磨过身根，则会形成强弓利箭，被强弩射身；磨过意知根，则会形成飞洒热铁，从天空中落下如雨注。

五是，身业之报招引恶果。由于身业（即身识之业）与六根交错，在临终时，首先看见大山从四面八方合拢而来，没有任何出路。亡人的神识，看见大铁城，火蛇火狗，虎狼狮子，牛头狱卒和马头罗刹手执枪槊，把自己驱赶入城门，逐渐走入无间地狱。会产生二种情形：一是合触，即身体被山合夹，合拢而来的大山压逼身躯，身体瞬间崩溃，骨肉血分离消散。二是离触，即身体被分离，刀剑加身，心肝脾胃、肢体被一块块割裂分离。这样的合触，触到身根，则会形成道路楼台，成为厅堂案几，时时被踩被压；触到眼根，则会形成明火所燃、暗火爇烧；触到耳根，则会形成捶打撞击，被刀刺箭射；触到鼻根，则会形成捆束袋囊，被镣铐绳缚；触到舌根，则会形成犁耕舌头，铁钳拔舌，被刀斩斧截；触到意知根，则会形成下坠飞升，被油煎火烤。

六是，意业之报指引恶果。由于意业（即意识之业）与六根交错，在临终时，首先看见恶风吹坏国土。亡人的神识，被恶风吹上天空，立即落下乘风而走，堕落无间地狱。会产生二种情形：一是不觉，即对周围一无所知，一片迷茫。极度迷茫则会心里发慌，到处乱撞，奔走不停。二是不迷，即对周围事物一清二楚，能觉知则痛苦万分，被无数种不同的方式、无有止尽的煎炸烧烤，痛得死去活来，人无法忍受。这样的邪思，联结到意知根上，则会形成方向处所；联结到眼根上，则会形成鉴证，照出生前的一切邪思恶见；联结到耳根上，则会形成大合石，成为冰霜，成为泥土浓雾；联结到鼻根上，则会形成大火车，大火船及大火笼，在整辆车内、船内、笼内都是熊熊大火，人在其中，避无可避；联结到舌根上，则会形成大叫惨呼，悔恨悲泣一齐涌上心头；联结到身根上，则会形成大身小身，大身能遍满整个地狱，一人亦满，多人亦满；一日之中万生万死，一时俯身扑地，一时又仰面朝天。

[原文：]

阿难，是名地狱十因六果，皆是众生迷妄所造。若诸众生，恶业圆造，入阿鼻狱，受无量苦，经无量劫。六根各造，及彼所作兼境兼根，是人则入八无间狱。身口意三，作杀盗淫，是人则入十八地狱。三业不兼，中间或为一杀一盗，是人则入三十六地狱。见见一根，单犯一业，是人则入一百八地狱。由是众生，别作别造，于世界中，入同分地。妄想发生，非本来有。

[译文：]

阿难，以上就是地狱的十习因和六交报，都是众生自己迷惑、妄想所造作出来的。如果某一众生造作了全部恶业，则坠入阿鼻地狱，遭受无量苦痛，须要经厉无量劫的时间，才能从地狱中出来。六根各自所造之业，若不仅存在于根识中，且同时有了实际行为，即不仅是想了，而且还做了，这个人将会坠入八无间地狱。身口意三个方面同时造作了杀盗淫三业，而没有诽谤、毁坏大乘佛法，这个人则会坠入十八大地狱。如果没有造足三业，只是造了一业或是两业，如一杀一盗两业，这个人则会坠入三十六地狱。如果只是一眼根且仅触犯了一业，这个人则会坠入一百零八地狱。因此，众生虽然是各自造作业障，但在这个世界中，将会依据罪业的性质，坠入不同级别的同一地狱中，即坠入前面所说的各种地狱中。这些地狱，都是由于众生妄想，才产生出来的，不是原本就有的。

[原文：]

复次，阿难。是诸众生，非破律仪（注：非，不以为然，反对，责备），犯菩萨戒，毁佛涅槃，诸余杂业，历劫烧燃后、还罪毕，受诸鬼形。若于本因，贪物为罪，是人罪毕，遇物成形，名为妖鬼。贪色为罪，是人罪毕，遇风成形，名为魃鬼。贪惑为罪，是人罪毕，遇畜成形，名为魅鬼。贪恨为罪，是人罪毕，遇虫成形，名蛊毒鬼。贪忆为罪，是人罪毕，遇衰成形，名为疠鬼。贪骜为罪，是人罪毕，遇气成形，名为饿鬼。贪罔为罪，是人罪毕，遇幽为形，名为魇鬼。贪明为罪，是人罪毕，遇精为形，名魍魉鬼。贪成为罪，是人罪毕，遇明为形，名役使鬼。贪党为罪，是人罪毕，遇人为形，名传送鬼。阿难，是人皆以纯情坠落，业火烧干，上出为鬼。此等皆是，自妄想业之所招引。若悟菩提，则妙圆明，本无所有。

[译文：]

其次，阿难。如果某一众生，反对及破坏戒律，违犯菩萨禁戒，毁坏诽谤佛涅槃，及造下其它杂业，经历很多劫的地狱猛火焚身，偿还生前的罪责后，接着还要承受各种鬼形之身，转生为鬼。如果这个人原来是因为贪求财物而造作罪业，罪责偿还后，因为贪性尚存，遇到物体顿起贪念，附之成形，依草附木，成精作怪，这类名叫妖鬼。如果这个人原来是因为贪求美色而造作罪业，罪责偿还后，仍有淫心，遇风形成其体，名叫魃鬼。如果这个人原来是因为贪求诳惑，欺骗迷惑他人而造作罪业，罪责偿还后，诳惑习性尚存，遇到畜生，反而被迷，附身成形，名叫魅鬼。如狐狸野干，鸡鼠成精之类。野干，像狐比狐小。如果这个人原来是因为嗔恨心重而造作罪业，罪责偿还后，嗔恨习气仍在，遇到恶虫，附身成形，名叫蛊毒鬼。如果这个人原来是因为记仇心重、心怀宿怨而造作罪业，罪责偿还后，遇衰败之气，附身成形，名叫疠鬼。如散播瘟疫、瘴气等鬼就是属于这一类。如果这个人原来是因为贪着傲慢而造作罪业，罪责偿还后，傲慢习气仍在，遇气附形，名叫饿鬼。如果这个人原来是因为诬枉而造作罪业，罪责偿还后，习气尚存，喜欢陷害蒙蔽他人，遇到阴幽昏暗，附身成形，名叫魇鬼。如果这个人原来是因为贪求邪见，妄作聪明而造作罪业，罪责偿还后，遇到精气，附身成形，名叫魍魉鬼。如果这个人原来是因为用欺诳图谋私利，而造作罪业，罪责偿还后，遇到巫术咒语而成形，名叫役使鬼，即被巫师役使之鬼。如果这个人原来是因为结党营私、诤讼取胜而造作罪业，罪责偿还后，遇人作为形体，附在他人身上，名叫传送鬼。如神婆仙婆之类。总而言之，以何种习习造罪，今依余习，则成为何种鬼。阿难，这些人都是因为缺少正确知见，纯以妄情坠入地狱，业障被地狱之火焚烧干净后，离开地狱上升而成为鬼。这都是众生自己的妄想所造之业招引来的果报。如果开悟了，悟得菩提真性，那么在妙圆明净的真心中，本无这些妄想罪业及地狱等。

[原文：]

复次，阿难。鬼业既尽，则情与想，二俱成空，方于世间，与元负人，怨对相值，身为畜生，酬其宿债。物怪之鬼，物销报尽，生于世间，多为枭类。风魃之鬼，风销报尽，生于世间，多为咎征，一切异类。畜魅之鬼，畜死报尽，生于世间，多为狐类。虫蛊之鬼，虫灭报尽，生于世间，多为毒类。衰疠之鬼，衰穷报尽，生于世间，多为蛔类。受气之鬼，气销报尽，生于世间，多为食类。绵幽之鬼，幽销报尽，生于世间，多为服类。和精之鬼，和销报尽，生于世间，多为应类。明灵之鬼，明灭报尽，生于世间，多为休征，一切诸类。依人之鬼，人亡报尽，生于世间，多为循类。

阿难，是等皆以业火干枯，酬其宿债，傍为畜生。此等亦皆，自虚妄业之所招引。若悟菩提，则此妄缘，本无所有。如汝所言宝莲香等，及琉璃王、善星比丘，如是恶业，本自发明，非从天降，亦非地出，亦非人与，自妄所招，还自来受。菩提心中，皆为浮妄虚想凝结。

复次，阿难。从是畜生，酬偿先债。若彼酬者，分越所酬，此等众生，还复为人，返征其剩。如彼有力，兼有福德，则于人中，不舍人身，酬还彼力。若无福者，还为畜生，偿彼余直。

阿难，当知若用钱物，或役其力，偿足自停。如于中间杀彼身命，或食其肉，如是乃至经微尘劫，相食相诛，犹如转轮，互为高下，无有休息。除奢摩他，及佛出世，不可停寝。

汝今应知，彼枭伦者，酬足复形，生人道中，参合顽类；彼咎征者，酬足复形，生人道中，参合愚类；彼狐伦者，酬足复形，生人道中，参于庸类；彼毒伦者，酬足复形，生人道中，参合狠类；彼蛔伦者，酬足复形，生人道中，参合微类；彼食伦者，酬足复形，生人道中，参合柔类；彼服伦者，酬足复形，生人道中，参合劳类；彼应伦者，酬足复形，生人道中，参于文类；彼休征者，酬足复形，生人道中，参合明类；彼诸循伦，酬足复形，生人道中，参于达类。

阿难，是等皆以宿债毕酬，复形人道，皆无始来，业计颠倒，相生相杀。不遇如来，不闻正法，于尘劳中，法尔轮转。此辈名为，可怜愍者。

[译文：]

其次，阿难。当这些众生的鬼业完结后，则妄情与纯想都消亡了，才会转生于世间，与原来的冤家债主相遇，酬还他原先所欠的宿债。附物成怪之鬼（即妖鬼），所依附之物销亡，则鬼报之业完结，转生于世间，多数生为枭鸟类。遇风成形的魃鬼，所依附之风销亡后，则鬼报之业完结，转生于世间，多数成为具有预兆灾祸的动物（如乌鸦），及一切禽兽畜生等类。遇畜生成形的魅鬼，其所依附的畜生死亡后，则鬼报之业完结，将转生于世间，多数生为狐类。遇虫成形的蛊毒鬼，恶虫灭亡后，则鬼报之业完结，多数转生为世间的毒虫恶蛇类。遇衰气成形的疠鬼，衰气亡绝，则鬼报之业完结，多数转生为世上的蛔虫类。遇气成形的饿鬼，其所依附之气销亡散失，则鬼报之业完结，多数转生为供人们肉食用的动物，如猪、羊、鸡、鸭、鱼等。遇幽暗成形的魇鬼，其所依附的绵幽销尽，则鬼报之业完结，多数转生为世间的服类，即供人们取其皮毛丝绢的动物，如蚕、羊、貂等。和合精气成形的魍魉鬼，其所依附的精气销尽，则鬼报之业完结，多数转生为世间的候鸟类，如春燕秋雁等。遇明灵成形的役使鬼，其所依附的明咒灭亡后，则鬼报之业完结，多数转生为世间的休征类，即具有预兆吉祥的动物，如凤凰、喜鹊、麒麟等。依附他人之身成形的传送鬼，其所依附的人死亡后，则鬼报之业完结，多数转生为世间依顺他人的循类动物，如狗、鸽、鹦鹉等。

阿难，这些众生都是因为他们的地狱和鬼趣业报的苦火已经烧尽，为了酬还宿债，傍生为畜生。这些果报也是他们自己的虚妄惑业所招引来的。如果悟得菩提真性，则这些虚妄因缘，本来是空无所有，如同虚空狂华。如你所说的宝莲香，及琉璃王、善星比丘等，他们的那些恶业，都是他们自己招惹来的，既不是从天上降下，也不是从地下涌出，亦不是别人施予的，是他们自已妄想招引来的结果，所以还须他们自己去承受。在菩提心中，这些都是浮尘妄幻虚想凝结。

再次，阿难。以做畜生的方式，去酬偿前世宿债。如果酬偿超出了他应当偿还的宿债，即多酬还了，就会再转生为人，来讨回他多偿还的部分。如果债主是有善根且兼有福德之力，就还能转世为人，去偿还多收的部分；如果没有福德，则会转生为畜生，去偿还前世多收的部分。因此，在役使畜生时，不可鞭策过度，过用其力；否则，自己会反遭其害，后世会转生为畜生去偿还多收的旧债。

阿难，应当知道，如果是用他人财物，或是役使他人劳力来偿还宿债，宿债偿清后，偿债过程就会自然终结，恩怨了结，两不相欠。如果在还债期间，杀害了他人身命，或是食其肉，吮其髓，这样就会直至经历微尘那样多的劫数，都会相互诛杀、相互食啖，犹如转动着的车轮，互为高下，你做初一，他做十五，互为人畜，循环不已，永远都不会停息。除非是修寂静奢摩他，使心内生出寂静轻安，或是有佛如来出世，否则就不会停止。

阿难，你现在应当知道，枭鸟类众生，酬清宿债后恢复人形，生于人道中，将成为顽劣之人；预兆灾祸的咎征类，酬清宿债后恢复人形，生于人道中，将成为愚昧之人；狐类，酬清宿债后恢复人形，生于人道中，将成为庸俗之辈；毒虫恶蛇类，酬清宿债后恢复人形，生于人道中，将成为凶狠之辈；蛔虫类，酬清宿债后恢复人形，生于人道中，将成为卑微猥琐之人；供肉食用类，酬清宿债后恢复人形，生于人道中，将成为柔媚懦弱之人；供取皮毛丝绢类，酬清宿债后恢复人形，生于人道中，将成为劳苦之人；候鸟类，酬清宿债后恢复人形，生于人道中，将成为文娱界的歌星戏子；预兆吉祥的休征类，酬清宿债后恢复人形，生于人道中，将成为通晓事物道理的文人学士、良匠明医等；依顺他人的循类，酬清宿债后恢复人形，生于人道中，将成为通达人情世故的官场、商贾之人。

阿难，这些众生，皆是因为酬清了往世的宿债后，才重新恢复成人身。这都是从无始以来，作业颠倒，妄造妄作，心思颠倒，缺乏正见智慧，妄计作恶，相生相杀造成的。如果没有遇到如来出世，没有听闻过佛法，在烦恼苦海中，依随法性自然轮转，浮沉不定。这些众生，是真正的可怜愍之人。

      【注：十鬼成因、及与十习因的关系，和十鬼的续生类别，概括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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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阿难，复有从人，不依正觉修三摩地，别修妄念存想固形，游于山林、人不及处，有十仙种。阿难，彼诸众生，坚固服饵而不休息，食道圆成，名地行仙。坚固草木而不休息，药道圆成，名飞行仙。坚固金石而不休息，化道圆成，名游行仙。坚固动止而不休息，气精圆成，名空行仙。坚固津液而不休息，润德圆成，名天行仙。坚固精色而不休息，吸粹圆成，名通行仙。坚固咒禁而不休息，术法圆成，名道行仙。坚固思念而不休息，思忆圆成，名照行仙。坚固交遘而不休息，感应圆成，名精行仙。坚固变化而不休息，觉悟圆成，名绝行仙。阿难，是等皆于人中炼心，不循正觉，别得生理，寿千万岁。休止深山，或大海岛，绝于人境。斯亦轮回妄想流转。不修三昧，报尽还来，散入诸趣。

[译文：]

       阿难，还有一些人，不依菩提正觉修三摩地，而是另依妄想修行，想要这付色身及识心能常住于世间，犹如金刚不坏。他们游历于深山老林，常人不能到达的地方，算起来有十种仙。阿难，那些众生，长期坚定服食丹药，从不停药，丹药功效成就，圆满成功后，名叫地行仙。长期坚定服食草药，从不停药，草药功效成就，圆满成功后，名叫飞行仙。长期坚定炼制金石为丹，从不放弃，炼丹技艺圆满大成，金丹飘香时，名叫游行仙。长期坚定打坐练功，运气调身，炼化气精，达到气精圆满成就，阳神飞升，名叫空行仙。长期坚定吞咽津液，从不停歇，使津液温养润泽周身，至功德圆满时，名叫天行仙。长期坚定吸纳天地之精华，从不停歇，吸纳精华圆满成就，名叫通行仙。长期坚定持禁念咒，苦练法术，从不停歇，法术圆满成就，名叫道行仙。长期坚定观心照想，从不停歇，观照圆满成就，名叫照行仙。长期坚定阴阳交合，从不停歇，采元炁肾精，去济后天心火，二气交感，水火相济，功德圆满，名叫精行仙。（注：这种解释与空行仙似乎是重复了。）还有另一种说法，就是长期坚持男女交媾，性交不停，阴阳感应，至圆满成就时，名叫精行仙。这与《素女心经》的采阴补阳，采阳补阴类似，但这样会造下淫业及欠下他人的孽债，后世福报消尽后，则要遭受无量的地狱之苦及偿还宿债。长期坚定穷究心识变化，从不停止，从中悟得道理，觉悟圆满成就时，名叫绝行仙。阿难，这十类仙人，都是以世人的心思，以求获得长生不老，故而修炼身心，虽是不依循菩提正觉，但专心致志、持之以恒，亦能另辟蹊径，获得长生，寿命可长达千万岁。他们生活修炼在深山老林，或是在大海中的孤岛上，都是那些人迹不到之处。这些仙人，仙福消尽后，照样会随妄想轮回流转。若不修习佛法三昧，福报耗尽后，仍然散入六道中生死轮回。

[原文：]

       阿难，诸世间人，不求常住，未能舍诸妻妾恩爱。于邪淫中，心不流逸，澄莹生明，命终之后，邻于日月，如是一类，名四天王天。于己妻房，淫爱微薄，于净居时，不得全味，命终之后，超日月明，居人间顶，如是一类，名忉利天。逢欲暂交，去无思忆，于人间世，动少静多，命终之后，于虚空中，朗然安住，日月光明，上照不及，是诸人等，自有光明，如是一类，名须焰摩天。一切时静，有应触来，未能违戾，命终之后，上升精微，不接下界诸人天境，乃至劫坏，三灾不及，如是一类，名兜率陀天。我无欲心，应汝行事，于横陈时，味如嚼蜡，命终之后，生越化地，如是一类，名乐变化天。无世间心，同世行事，于行事交，了然超越，命终之后，遍能出超化无化境，如是一类，名他化自在天。

阿难，如是六天，形虽出动，心迹尚交，自此已还，名为欲界。

[译文：]

       阿难，世间的绝大多数人，都不去追求不生不灭的常住真心，不能舍弃夫妻侍妾之间的男女恩爱。如果对于婚外的邪淫，能做到光明磊落，身心无染，不会想着他人的美女娇妻，从不拈花惹草，即心中没有任何邪淫心念，更不要说有邪淫行为了，这样的人，命终之后，舍却人身即转受天身，以日月为邻，这样的一类，名叫四天王天。如果对自己的娇妻侍妾，淫欲爱恋微少淡薄，在平时的性生活中，没有完全体验到淫欲之欢，命终之后，自身光明超过日月，将居住于凡间世界之顶，这样的一类，名叫忉利天。如果有淫欲的时候，则暂时性交，性交过后没有再去思念回忆，在人世间，喜静不喜动，命终之后，将居住于虚空，自身清澈明亮，安稳泰然，日月光明上照不到他那里，这些人，自身会发光，这样的一类，名叫须焰摩天。如果在任何时候都能处于安静状态，淫欲心起时，不能违抗而随顺之，命终之后，上升至精微之处，远离下界的各类人天之界，直至劫坏时，三灾劫火都烧不到他那里（注：三灾指水灾、火灾和风灾），这样的一类，名叫兜率陀天。如果自己没有淫欲之心，但夫妻对方有性爱要求时不能违逆，自己只是尽一下作为夫妻的责任，在性交时没有淫欲之欢，味同嚼蜡，命终之后，转生到超越下面四天（即前面所说的兜率陀天等四天）的化地，这样的一类，名叫乐变化天。没有世人之心，与世人做着同样的事，即没有功名利禄之心，只是为了生存，做着世间之事，对于夫妻间的行房，能超然于外，身心无缚无束，命终之后，能够超越化无化地，即比乐变化天更上的一重天，这样的一类，名叫他化自在天。

       阿难，以上六天天人，对于男欢女爱，对于淫欲，虽然已没有男女二根的性交行为，但仍有心交，淫心尚未清净，即心中仍有痕迹，如《正脉》引偈云：“四王忉利欲交抱，夜摩执手兜率笑，化乐熟视他暂视，此是六天真快乐。”因为这六天天人，都还不能彻底断除淫欲之心，所以仍会生死轮回，以上六天，名叫欲界。

      （第八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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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楞严经》第九卷

[原文：]

阿难，世间一切所修心人，不假禅那，无有智慧。但能执身不行淫欲，若行若坐，想念俱无，爱染不生，无留欲界，是人应念身为梵侣，如是一类，名梵众天。欲习既除，离欲心现，于诸律仪，爱乐随顺，是人应时能行梵德，如是一类，名梵辅天。身心妙圆，威仪不缺，清净禁戒，加以明悟，是人应时能统梵众，为大梵王，如是一类，名大梵天。阿难，此三胜流，一切苦恼所不能逼，虽非正修真三摩地，清净心中，诸漏不动，名为初禅。

[译文：]

阿难，世间一切所有修炼身心的人，若不修习禅那、不依靠禅那，都不可能获得真正的智慧。但是，如果自身不行淫事，无正淫和邪淫行为，在行住坐卧之时，也没有淫欲的心思及回忆想念，身心都没有欲爱，就不会继续留住于欲界，这样的人，命终之后，因为其清净心念，将生于天界，与清净的梵天为同伴，这样的一类，名叫梵众天。淫习已经去除干净，远离淫欲的心已经形成，对于各种戒律仪轨，喜爱随顺，这样的人，能够随时持守清净禁戒，随意所作，无不符合清净梵德，这样的一类，名叫梵辅天。身与心妙明圆净，行住坐卧中规中纪，四威仪完备，具足清净禁戒，又因为已经明心开悟，这样的人，能随时统领梵天天人，是大梵王，这样的一类，名叫大梵天。阿难，这些超越了欲界的清净三天，世间的一切苦恼都不能逼扰他们，虽然还没有真正修习真三摩地，但在清净心中，欲界的各种烦恼都不会产生了，这种境界，名叫初禅。

[原文：]

阿难，其次，梵天统摄梵人，圆满梵行，澄心不动，寂湛生光，如是一类，名少光天。光光相燃，照耀无尽，映十方界，遍成琉璃，如是一类，名无量光天。吸持圆光，成就教体，发化清净，应用无尽，如是一类，名光音天。阿难，此三胜流，一切忧愁所不能逼，虽非正修真三摩地，清净心中，粗漏已伏，名为二禅。

[译文：]

阿难，其次，大梵王统摄梵天天人，梵行圆满，澄明之心，妄念不生，寂静湛明，明则发光，不过心光尚弱，这样的一类，名叫少光天。禅定功力渐深，身光与心光，相互映照，照耀不止，无有尽时，能映照小千十方世界，使整个十方世界变成琉璃，无有能碍，这样的一类，名叫无量光天。吸纳和持守圆满光明，以此圆光作为教化的载体，即以圆光代替音声，去教化众生，令其身心清净，圆光奥妙无穷，教化方便无尽，这样的一类，名叫光音天。阿难，这些超越了初禅的清净三天，一切忧愁都不能逼扰他们，连初禅时的恐坠心理也没有了，虽然还没有真正修习真三摩地，但在清净心中，已伏粗漏，这种境界，名叫二禅。

[原文：]

阿难，如是天人，圆光成音，披音露妙，发成精行，通寂灭乐，如是一类，名少净天。净空现前，引发无际，身心轻安，成寂灭乐，如是一类，名无量净天。世界身心，一切圆净，净德成就，胜托现前，归寂灭乐，如是一类，名遍净天。阿难，此三胜流，具大随顺，身心安隐，得无量乐，虽非正得真三摩地，安隐心中，欢喜毕具，名为三禅。

[译文：]

阿难，光音天这样的天人，圆光变成了音声，光音无二，以光音披露妙理，发起和形成精进修行心，初达寂灭之境，心生净乐，身心恬然，这样的一类，名叫少净天。定力渐深，净境日益清净，感觉净如虚空，致使清净似虚空般无有尽头，身心轻安，形成以寂灭为快乐，这样的一类，名叫无量净天。世界和身心无有不净，一切皆圆满清净，已经成就净德，妙乐无穷，自我感觉这就是可以安身立命的殊胜境地，最终归宿的地方，已回归到以寂灭为快乐，这样的一类，名叫遍净天。阿难，这些超越了二禅的清净三天，具备大随顺，对境无逆，身心安隐，获得了无量快乐，虽然还没有真正获得真三摩地，但在安隐心中，净乐的欢喜心已经完备，获得了一切清净快乐，这种境界，名叫三禅。

[原文：]

阿难，复次天人，不逼身心，苦因已尽，乐非常住，久必坏生，苦乐二心，俱时顿舍，粗重相灭，净福性生，如是一类，名福生天。舍心圆融，胜解清净，福无遮中，得妙随顺，穷未来际，如是一类，名福爱天。阿难，从是天中，有二歧路。若于先心，无量净光，福德圆明，修证而住，如是一类，名广果天。若于先心，双厌苦乐，精研舍心，相续不断，圆穷舍道，身心俱灭，心虑灰凝，经五百劫。是人既以生灭为因，不能发明不生灭性，初半劫灭，后半劫生，如是一类，名无想天。阿难，此四胜流，一切世间，诸苦乐境，所不能动，虽非无为真不动地，有所得心，功用纯熟，名为四禅。

[译文：]

阿难，遍净天天人，身心已经没有烦恼逼迫，已无产生苦恼的因缘，而快乐不会常住久存，时间一长，快乐之心必灭，因此，苦恼与快乐之心，都同时当下舍去，粗重心念灭亡，既没有苦恼之心，也没有快乐之心，至此，没有烦恼的清净福德生出，这样的一类，名叫福生天。定功日深，舍却苦与乐的心至圆融时，即心中连舍心亦无时，见地清净，不会被事物所遮障，在无遮无障这样的福地中，获得妙随顺，身心自在无碍，直至无限远的未来，这样的一类，名叫福爱天。阿难，从福爱天继续向上修行，向上之路有二条岔路。其中一条是康庄大道，前途光明美好，如果在先前的起心中，即在二禅三禅之时，基础夯实牢固，充满无量清净之光，福德圆满洁净，继续修证，获得广大福德，这样的一类，名叫广果天。另一条是尽头路，道尽途穷，如果在先前的起心中，即在福生天和福爱天时，厌弃苦与乐，精心研习舍弃心意识，研习无有间断，圆满穷究舍心之道，使身与心同时归于死寂灭定，心虑泯灭如枯定，身如枯木，经历五百劫，福报消尽后还会坠入轮回。这样的人既然是以生灭为根本，则不能体会不生不灭的境地，在初始第一劫的后半劫起，入住于死寂灭定，定心如死灰，身如槁木，如同冬眠着的动物，无思无想没有心识，即六识俱无；到最后一劫的后半劫时，即第五百劫的后半劫，从枯定中退出，身心复苏，如同冬眠的动物，苏醒过来，这样的一类，名叫无想天。阿难，这些超越了三禅的四净天，一切世间的种种苦和乐，都不能动摇他们，虽然还不是真正的无为不动境地，他们的心仍属于有漏之心，但通过世间禅定，深度降伏了见思二惑，获得了这样的心境，且功用已经纯熟，这种境界，名叫四禅。【注：见惑，是指意知根对法尘，非理思量计度，起诸邪见，如外道之计断计常，乃至有无等见，是名见惑。思惑，是指眼耳鼻舌身五根，对于色声香味触五尘，贪爱染着，迷而不觉，是名思惑。】

[原文：]

阿难，此中复有五不还天。于下界中九品习气，俱时灭尽，苦乐双亡，下无卜居，故于舍心众同分中，安立居处。阿难，苦乐两灭，斗心不交，如是一类，名无烦天。机括独行，研交无地，如是一类，名无热天。十方世界，妙见圆澄，更无尘象一切沉垢，如是一类，名善见天。精见现前，陶铸无碍，如是一类，名善现天。究竟群几，穷色性性，入无边际，如是一类，名色究竟天。

阿难，此不还天，彼诸四禅四位天王，独有钦闻，不能知见。如今世间旷野深山，圣道场地，皆阿罗汉所住持故，世间粗人，所不能见。

阿难，是十八天，独行无交，未尽形累，自此已还，名为色界。

[译文：]

阿难，四禅天中，还有五种不还天。对于下界中的九品习气（注：下界指四禅以下），已经同时灭尽，苦与乐的心都没有了，在下界中已经没有安身立命之处，所以会在同样是舍却了苦乐二心的四禅天中，安立居住的地方，用于修养身心。阿难，苦乐二心灭尽，自然就没有苦乐交替，无苦无乐，则不会产生任何烦恼，这样的一类，名叫无烦天。因为不仅苦会产生烦恼，乐亦会产生烦恼，如被乐所累，或是所乐损毁消失之时，同样会带来烦恼。无苦无乐，烦恼不生，心态就不会受到心中所思事物的影响了，即不会受到心识的影响，犹如明镜，镜体本身不会受到镜中影像的影响；又如同弓弩，不会受到它所射出的利箭影响，所以说机括独行；研修时，虽然有心想，即有心识，但苦乐皆无，热恼不生，这样的一类，名叫无热天。修行增长，十方世界，一齐呈现在眼前，遍见十方世界澄彻明净，再也没有一丝浮尘污垢，这样的一类，名叫善见天。禅定功力继续增长，精妙圆明的见觉呈现而出，任运自由，想看那即便能看见那，无有物体再能障蔽阻隔，这样的一类，名叫善现天。群几，几通机，“群机犹万物”，究竟群几，即是深入研究万物，一探万物究竟，彻底探究色物的本质，因此一头扎进了无有尽头的探索过程中，这样的一类，名叫色究竟天。

阿难，这五种不还天，连各个四禅天的四位天王，都只是听他人讲过，心中景仰而已，却不能亲自见到，即不能亲眼看见和亲耳听到。现在世间旷野深山的那些圣道场地，都是阿罗汉所居住并主持着，世间的凡夫俗子，是见不到的。

阿难，以上十八清净梵天，清净无侣，更没有淫欲之事，但是，这些天的天人，仍然会受到色身的拖累，当色身损毁时，将坠入轮回，名叫色界。

[原文：]

复次，阿难，从是有顶色边际中，其间复有二种歧路。若于舍心，发明智慧，慧光圆通，便出尘界，成阿罗汉，入菩萨乘，如是一类，名为回心大阿罗汉。若在舍心，舍厌成就，觉身为碍，销碍入空，如是一类，名为空处。诸碍既销，无碍无灭，其中惟留阿赖耶识，全于末那半分微细，如是一类，名为识处。空色既亡，识心都灭，十方寂然，迥无攸往，如是一类，名无所有处。识性不动，以灭穷研，于无尽中，发宣尽性，如存不存，若尽非尽，如是一类，名为非想非非想处。此等穷空，不尽空理。从不还天圣道穷者，如是一类，名不回心钝阿罗汉。若从无想诸外道天，穷空不归，迷漏无闻，便入轮转。

阿难，是诸天上各各天人，则是凡夫业果酬答，答尽入轮。彼之天王，即是菩萨，游三摩提，渐次增进，回向圣伦所修行路。

阿难，是四空天，身心灭尽，定性现前，无业果色，从此逮终，名无色界。此皆不了妙觉明心，积妄发生，妄有三界。中间妄随七趣沉溺，补特伽罗，各从其类。

[译文：]

其次，阿难，从色界天顶，即有色世界的尽头，向上也有二条岔路。如果在四禅舍弃苦乐二心的时候，修定生出了智慧（注：此非世俗智慧），智慧圆明通达，便会跳出尘界，成为阿罗汉，直接进入菩萨乘，这样的一类，名叫回心大阿罗汉。如果在舍弃苦乐二心的时候，同时厌恶色身，觉得色身是一种包袱障碍，销色去身，舍厌成功，遁入空境，这样的一类，以空为住，名叫空处。各种留碍都已销亡，则无碍无灭，色空皆无，唯一剩下阿赖耶识心，全在于阿赖耶识心中的末那半分微细心识（即是行阴），这种微细心识，是阿赖耶识心执受其内的习气种子产生的，而不是攀缘外境六尘产生，这样的一类，以识为住，名叫识处。阿赖耶识心相当于一个小小的泉源，会不断向外溢出泉水，末那半分微细心识，就相当于不断溢出的泉水，此泉水可能小到看不见流动，但会不断溢出来。空与色都已经消灭，识与心都已寂灭，连末那半分微细心识也没有了，十方寂灭静然，只剩下阿赖耶识心独存，如同宽阔的平静水面，纹丝不动，犹如一潭死水，这样的一类，名叫无所有处。真心本性不动，无生无灭，用灭尽定去深研穷究，在没有止尽的识性中，去发挥其本性，并想达到极致，由于灭尽定的作用，心识好像存在又好像不存在，似有似无，如炭火将灭未灭之时，这样的一类，名叫非想非非想处，即非有想非无想，非有心识非无心识。这些人深究空理，但又不能透彻理解空理，不懂得我法二空的真正道理。从‘不还天’去穷究圣道，又不知回头的人，这样的一类，不见黄河心不死，名叫不回心钝阿罗汉。如果是从‘无想天及诸外道天’去穷究空理，而不知回头，迷惑于有漏定境，又不能听闻正法，缺乏正确知见，便会坠入生死轮转。

阿难，以上各天的天人，都是凡夫所积善业带来的酬报，福报消耗完毕，即会坠入轮回。但是，各天的天王，却是大乘菩萨，为天人宣扬三摩提，以便使他们依次逐渐增进，并走上菩提圣道的修行道路。（注：游，指游说、宣扬。）

阿难，空处、识处、无所有处及非想非非想处四天，前二天，身境全空，是身灭尽；后二天，不仅色与身灭尽，连识亦不起，是心识灭尽。色身及心识都已灭尽，定境中呈现出没有色物的无业果色，至此世间禅已到终极，名叫无色界。这都是因为不知道妙觉明心，积聚无明妄想而生出来的虚妄三界。在三界中妄随七趣沉溺，即沉沦于地狱、饿鬼、畜生、阿修罗、人、神仙、天人等七趣中，各类众生依随自己所造之业，转生到相应的类别，承受对应的业果。（注：补特伽罗，是梵文音译，此处指众生的意思。）

[原文：]  

复次，阿难，是三界中，复有四种阿修罗类。若于鬼道，以护法力，成通入空，此阿修罗从卵而生，鬼趣所摄。若于天中，降德贬坠，其所卜居，邻于日月，此阿修罗从胎而出，人趣所摄。有修罗王，执持世界，力洞无畏，能与梵王，及天帝释，四天争权，此阿修罗因变化有，天趣所摄。阿难，别有一分下劣修罗，生大海心，沉水穴口，旦游虚空，暮归水宿，此阿修罗因湿气有，畜生趣摄。

阿难，如是地狱、饿鬼、畜生、人及神仙、天洎修罗，精研七趣，皆是昏沉诸有为想，妄想受生，妄想随业。于妙圆明无作本心，皆如空花，元无所有，但一虚妄，更无根绪。

[译文：]

其次，阿难，在这三界中，即在欲界、色界和无色界中，还有四类阿修罗。如果在鬼道中时，发下善愿护持佛法，或护经护咒，或护戒护禅，或护佑依法修行的人，以其护持佛法的善业之力，功成德满后转生空界，这类阿修罗以卵生方式而生，属于鬼趣。如果是天人梵德有亏，清净梵德染污，将贬谪天位，坠落为阿修罗，福报与天人相似，仍住于天界，他们居住的地方，以日月为邻，下接人间，这类阿修罗以胎生方式而生，属于人趣。有阿修罗王，是管理世界的，其神通之力能洞彻天地，没有什么恐怖畏惧，能与梵王、天帝释及四天王争雄，这类阿修罗是因变化而有（即化生），属于天趣。阿难，还有一类下劣阿修罗，他们生于大海之心，即海水沉没的穴口处，白天遨游于虚空，夜晚返回海中，居住于水穴口内，这类阿修罗是因为湿气而有（即湿生），属于畜生趣。

阿难，这些地狱、饿鬼、畜生、阿修罗、人、神仙及天人七趣，认真研究起来，都是因为众生心智昏昧，沉迷于世间的各种有为想相，因此随妄想而受生，随妄业而受报。在精妙圆明的无作本心（即真心）中，都如同虚空狂华，原本空无所有，不过是一个虚妄幻相，再无其他根源了。

[原文：]

阿难，此等众生，不识本心，受此轮回，经无量劫，不得真净，皆由随顺杀盗淫故。反此三种，又则出生无杀盗淫。有名鬼伦，无名天趣。有无相倾，起轮回性。若得妙发三摩提者，则妙常寂，有无二无，无二亦灭，尚无不杀不偷不淫，云何更随杀盗淫事？

阿难，不断三业，各各有私。因各各私，众私同分，非无定处。自妄发生，生妄无因，无可寻究。汝勖（xù）修行，欲得菩提，要除三惑。不尽三惑，纵得神通，皆是世间有为功用。习气不灭，落于魔道，虽欲除妄，倍加虚伪。如来说为，可哀怜者。汝妄自造，非菩提咎，作是说者，名为正说。若他说者，即魔王说。

[译文：]

阿难，这些七趣众生，不知道自己本来的妙明真心，枉受这些轮回，经历了无数劫的时间，还未能获得真正清净，都是因为随顺杀盗淫三业的缘故。反过来，若不杀、不盗、不淫，就不会有杀盗淫三业。有杀盗淫业的，则堕落在三恶道中，成为地狱、饿鬼，必将经历鬼趣；无杀盗淫业的，则飞升生于天界，成为天人。某一众生在某一世没有杀盗淫业，而在另一世又可能会有杀盗淫业，有与无之间相互争夺，因此就形成了轮回。如果修出了殊妙三摩提，则身心处于常乐寂灭之境，美妙难言，既没有有、也没有无，即是有无俱灭，连二无也消灭了，此时，心中尚且没有不杀、不盗、不淫之念，那还会再去随顺杀盗淫事？

阿难，若不断除杀盗淫三业，则每一个人就各有不同的业障。虽然各人的业障不大相同，但在大众的同类业报中，不是没有一定的模式，而是具有一定的模式，即别业同报。这都是因为自己无端生出妄念，最初一念无明所引发的；起始妄念的产生没有根本原因，无可追寻究竟，如虚空狂华，本来无所有。你勉励真实修行楞严大定的人，要想证得菩提，首先要断除杀盗淫三惑。不灭除干净三惑，即使获得了神通，但仍是世间的有为功用。长期积累的习气不灭除掉，就无法跳出三界，对境复发，必将落入魔道，虽然想要除却虚妄，反而显得格外虚伪，因为心内之妄不是去除，要想去除心外之妄，犹如掩耳盗铃。如来说，这样的人，实在是可叹又可怜。你的妄念、妄业，都是自己自作自造出来的，而不是菩提真心的过咎，照我这样的说的，就叫做正说。如果不是这样说的，别样讲法的，就是魔王波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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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即时，如来将罢法座，于狮子床，揽七宝机，回紫金山，再来仉倚。普告大众，及阿难言，汝等有学，缘觉声闻，今日回心，趣大菩提无上妙觉。吾今已说真修行法，汝犹未识修奢摩他、毗婆舍那微细魔事。魔境现前，汝不能识。洗心非正，落于邪见。或汝阴魔，或复天魔，或着鬼神，或遭魑魅，心中不明，认贼为子。又复于中，得少为足，如第四禅无闻比丘，妄言证圣，天报已毕，衰相现前，谤阿罗汉身遭后有，堕阿鼻狱。汝应谛听，吾今为汝仔细分别。

阿难起立，并其会中同有学者，欢喜顶礼，伏听慈诲。

[译文：]

这时，如来将撤去法座，在高大椅子上，双手揽着七宝案几，收回如紫金山色的佛光，然后背靠着椅子。对会中大众及阿难说，你们这些初学、辟支佛和声闻，今日舍小向大，求取大乘菩提无上妙觉。我现在已经讲完了真实修行的方法，你们仍未识得修习奢摩他静定中，进行微密观照时的微细魔事。当魔境出现在你面前时，你不能识得。如果在修习禅定去除心中妄垢时，方法不对，知见（此指见识、见地）错误，必将落入邪见。或是你自身的五阴魔现，或是天魔、或是鬼神干扰，或是遭遇魑魅，总而言之，都是你自己心中不明事理，无能辨识，认贼作子。又或是得少为足，有了一点小成就，就自以为大功告成，如证得第四禅的无闻比丘，妄言自己证得了阿罗汉圣果，当天人福报到了尽头，衰落之相呈现在眼前时，反而生起诽谤，妄说阿罗汉仍会轮回，造下妄业，堕落阿鼻地狱，受无量苦。你们要认真听讲，我现在为你们祥细解说。

【注：天人五衰相：（一）花冠萎谢；（二）衣报垢腻；（三）两腋汗出；（四）身体臭秽；（五）不乐本座。】

阿难立即起立，和会中的其他有学同学们，欢喜礼拜，专心恭听佛的慈悲教诲。

[原文：]

佛告阿难，及诸大众，汝等当知，有漏世界十二类生，本觉妙明，觉圆心体，与十方佛无二无别。由汝妄想，迷理为咎，痴爱发生，生发遍迷，故有空性；化迷不息，有世界生；则此十方微尘国土，非无漏者，皆是迷顽妄想安立。当知虚空，生汝心内，犹如片云，点太清里，况诸世界在虚空耶？

汝等一人发真归元，此十方空皆悉销殒，云何空中所有国土而不振裂？汝辈修禅、饰三摩地，十方菩萨，及诸无漏大阿罗汉，心精通淴，当处湛然。一切魔王，及与鬼神，诸凡夫天，见其宫殿无故崩裂，大地振坼，水陆飞腾，无不惊慑。凡夫昏暗，不觉迁讹。彼等咸得五种神通，惟除漏尽，恋此尘劳，如何令汝摧裂其处？是故，神鬼及诸天魔，魍魉妖精，于三昧时，佥来恼汝。

然彼诸魔，虽有大怒，彼尘劳内，汝妙觉中，如风吹光，如刀断水，了不相触。汝如沸浪，彼如坚冰，暖气渐邻，不日销殒，徒恃神力。但为其客，成就破乱，由汝心中五阴主人，主人若迷，客得其便。当处禅那，觉悟无惑，则彼魔事无奈汝何。阴销入明，则彼群邪咸受幽气，明能破暗，近自销殒，如何敢留，扰乱禅定？若不明悟，被阴所迷，则汝阿难必为魔子，成就魔人。如摩登伽，殊为眇劣，彼虽咒汝，破佛律仪，八万行中，只毁一戒，心清净故，尚未沦溺。此乃隳汝宝觉全身，如宰臣家，忽逢籍没，宛转零落，无可哀救。

[译文：]

佛对阿难及会中大众说，你们应当知道，有漏世界的十二类众生，本来就有的真心是精妙圆明的，这个妙圆真心，与十方世界所有佛的真心完全相同，没有二样，无有任何差别。由于你发生妄想，即起始一念无明，因而迷失了真性，把妄作真，沉迷不悟，则生起各种感受，痴爱着某些感受，从而产生出更多迷乱，因此就有了虚空；消除迷乱不停息，则产生了世界；所以十方世界微尘那样多的国土，并不是无漏世界，都是众生执迷于顽固妄想而产生出来的。应当知道，虚空生于你心内，就像一片云彩，不过是太空中的一个小不点，更何况虚空中的那些十方世界？

你们大众之中只要有一人开启真性，返回真心本性，妙明真性一旦显露，十方虚空全部都将销殒灭亡，何况虚空中的那些国土，难道不会被振裂？你们修习禅定，勤修精研三摩地，依仗三摩地，与十方菩萨及所有无漏大阿罗汉，心意相通，定会心静安然。一切魔王和鬼神，以及各天的天人，看到自己的宫殿无缘无故崩塌破裂，大地震动撕裂，陆地升沉，江河暴涨暴退，无不惊恐万分。世间凡夫昏昧无知，不能察觉这种变迁的原因，以讹传讹，流传着各种传说。而那些魔王和鬼神，以及各天的天人，都具有五种神通（即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宿命通、神足通），只是没有漏尽通，他们留恋这个色物世界，怎能容许你用定力去摧裂他的宫殿？因此，神鬼及各天魔，魍魉妖精，定会在你修习三摩地时，全都来扰乱逼恼你。

然而那些邪魔，虽然怒气冲天，要来找你算账，但他们在色物世界，而你却处于真心妙觉中，即处于禅定中，这两者之间，就像风吹光明，又如抽刀断水，根本就无法相互抵触。你像滚烫的沸水，那些邪魔如同寒冰，寒冰一旦靠近暖气，不久则会融化消亡，那些邪魔徒然依恃神通之力，也只能是白白生气一场。但是，作为外因的客魔，要想成就破坏扰乱之事，必须经由你自己心中的内因，五阴而起作用，如果你自己心中生迷，客魔便有机可乘；如果你心内没有迷惑，虽然邪魔伎俩无尽，我总是不理不睬，他能奈我何？

所以，在修习禅定之时，应当预先知道各种魔事，心内没有迷惑，树立正确的知见，定中就能觉察是魔是非魔，并能及时察觉非善境界，这样的话，则任何魔事对你都不能起作用。当你的阴境消亡时，就证入了光明境界，那些邪魔都是承受幽暗之气形成的，光明能够破除幽暗，若靠近光明则会自然消亡，他们怎敢久留在你身边，继续扰乱禅定？如果自己没有正确的知见，不能觉察魔事，被邪阴迷惑，对于眼前的虚幻妄境，沉迷不觉的话，那么，阿难你就必然会成为魔子魔孙，成为魔类。如摩登伽女，特别淫劣，她虽然只是用咒困你，破毁佛的律仪，在八万四千行中，你好在只是违犯了一条淫戒，内心仍然清净，没有毁坏戒体，还没有沦溺。但是，这乃是毁坏你的法身慧命，如官宦之家，忽然触犯王法，被抄家没籍，因此家散人亡，渐渐凋零衰落，以致无法挽救。

[原文：]  

阿难当知，汝坐道场，销落诸念，其念若尽，则诸离念，一切精明，动静不移，忆忘如一；当住此处，入三摩提。如明目人，处大幽暗，精性妙净，心未发光，此则名为，色阴区宇。若目明朗，十方洞开，无复幽黯，名色阴尽。是人则能超越劫浊，观其所由，坚固妄想，以为其本。

阿难，当在此中，精研妙明，四大不织，少选之间，身能出碍，此名精明流溢前境。斯但功用，暂得如是。非为圣证，不作圣心，名善境界。若作圣解，即受群邪。

阿难，复以此心，精研妙明，其身内彻，是人忽然于其身内，拾出蛲蛔，身相宛然，亦无伤毁，此名精明流溢形体。斯但精行，暂得如是。非为圣证，不作圣心，名善境界。若作圣解，即受群邪。

又以此心，内外精研，其时魂魄意志精神，除执受身，余皆涉入，若为宾主。忽于空中，闻说法声，或闻十方同敷密义，此名精魂递相离合，成就善种，暂得如是。非为圣证，不作圣心，名善境界。若作圣解，即受群邪。

又以此心，澄露皎彻，内光发明，十方遍作阎浮檀色，一切种类，化为如来。于时，忽然见毗卢遮那，踞天光台，千佛围绕，百亿国土，及与莲花，俱时出现，此名心魂灵悟所染。心光研明，照诸世界，暂得如是。非为圣证，不作圣心，名善境界。若作圣解，即受群邪。

又以此心，精研妙明。观察不停，抑按降伏，制止超越。于时，忽然十方虚空，成七宝色，或百宝色，同时遍满，不相留碍；青黄赤白，各各纯现，此名抑按功力逾分。暂得如是，非为圣证，不作圣心，名善境界。若作圣解，即受群邪。

又以此心，研究澄彻，精光不乱，忽于夜合，在暗室内，见种种物，不殊白昼，而暗室物，亦不除灭，此名心细密澄其见。所视洞幽，暂得如是。非为圣证，不作圣心，名善境界。若作圣解，即受群邪。

又以此心，圆入虚融，四肢忽然同于草木，火烧刀斫，曾无所觉，又则火光不能烧爇，纵割其肉，犹如削木，此名尘并。排四大性，一向入纯。暂得如是，非为圣证，不作圣心，名善境界。若作圣解，即受群邪。

又以此心，成就清净。净心功极，忽见大地，十方山河，皆成佛国，具足七宝，光明遍满。又见恒沙诸佛如来，遍满空界，楼殿华丽，下见地狱，上观天宫，得无障碍，此名欣厌凝想日深，想久化成。非为圣证，不作圣心，名善境界。若作圣解，即受群邪。

又以此心，研究深远，忽于中夜，遥见远方，市井街巷，亲族眷属，或闻其语，此名迫心。逼极飞出，故多隔见。非为圣证，不作圣心，名善境界。若作圣解，即受群邪。

又以此心，研究精极，见善知识（注：见通现），形体变移，少选无端种种迁改，此名邪心。含受魑魅，或遭天魔，入其心腹，无端说法，通达妙义。非为圣证，不作圣心，魔事销歇。若作圣解，即受群邪。

阿难，如是十种禅那现境，皆是色阴用心交互，故现斯事。众生顽迷，不自忖量，逢此因缘，迷不自识，谓言登圣，大妄语成，堕无间狱。汝等当依，如来灭后，于末法中，宣示斯义，无令天魔得其方便，保持覆护，成无上道。

[译文：]

阿难，应当知道，你坐入道场，准备修三摩提时，首先应当消除各种思想念头，心无所思，心无所想，如果心中没有任何思念了，则各种无想之心识（注：此主要是指前五识）反而会精妙圆明，一切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且不会受到尘缘外境的影响，即有心识还是无心识，心境都不会变化，始终如一，犹如明镜，镜中有无影像，明镜始终不变；就安住于这样的心境，以这样的状态，进入三摩提。好像明眼人，处于一片漆黑中，虽然他的见觉（即眼根）妙明清净，但真心妙性还未显露，因此看不见周围的任何一物，看到的只有黑暗，此时真心妙性被色阴覆盖，这个阶段，名叫色阴区宇。（注：这是以见觉比喻真心的觉知性。）如果眼明物现，明亮清晰，十方敞开无有隐蔽，再无黑暗看不见之处，这种境地，名叫色阴尽。这样的人，则能超越劫浊，反观劫浊产生的根源，原来是妄相交织，妄想相续不断形成的。（注：这是总论，以下逐级解说色阴区宇的十阴魔及三摩提微密观照的修行方法。）

阿难，应当在修习三摩提时，精心研习真心的妙明本性，地水火风四大不再交织，返空还虚，用不着多长的时间，这付色身就能穿越障碍，这一阶段，名叫精明流溢前境。这只是功用体现，获得的暂时性成果。还没有证得圣果，不能作为圣心，名叫善境界。如果认为已经证得了圣果，即会遭受群邪迷惑。

阿难，再以此时之心，精心研习真心的妙明本性，当他的色身清彻透明时，这个人就能够从自己的体内抓出蛔虫等寄生虫，而色身却完好无损，与原来无有异样，这一阶段，名叫精明流溢形体。这只是精心修行，获得的暂时性成果。还没有证得圣果，不能作为圣心，名叫善境界。如果认为已经证得了圣果，即会遭受群邪迷惑。

又以此时之心，内外相合精心深研，就在此时，除了身根外，因为身根本身不能觉知自己，魂魄意志精神涉入其他物体，即精魂进入其他物体，形成一宾一主。会忽然在空中，听闻到说法之声，或是听闻到十方同时宣说佛法妙理，这一境地，名叫精魂递相离合，成就菩提善种。这只是获得的暂时性成果，还没有证得圣果，不能作为圣心，名叫善境界。如果认为已经证得了圣果，即会遭受群邪迷惑。

又以此时之心，精心研习真心的妙明本性，澄净发露，皎洁光明，心光显现发亮，十方虚空世界都变成阎浮檀紫金光色，一切种类的有情众生，都被心光化为如来。就在此时，会忽然看见毗卢遮那佛踞坐于天光台上，周围有千佛围绕，还有百亿国土及无数莲花，都同时呈现出来，这名叫心魂灵悟所染。这是由于定功渐深，心光因不断研习而显露发亮，照亮了十方世界，这只是获得的暂时性成果。还没有证得圣果，不能作为圣心，名叫善境界。如果认为已经证得了圣果，即会遭受群邪迷惑。

又以此时之心，精心研习真心的妙明本性。不断观察，反复止观，抑制按压心中的妄念，以降伏自心，如此反复磨练，不断超越当下的我，使自心日益澄彻，定力渐深。就在此时，忽然十方虚空成为七宝色，或成为百宝色，各种宝色同时遍满十方虚空，但又不会相互妨碍；而且青黄赤白等各种颜色，每一种颜色都能单独呈现，这名叫做抑按功力逾分。这只是获得的暂时性成果，还没有证得圣果，不能作为圣心，名叫善境界。如果认为已经证得了圣果，即会遭受群邪迷惑。

又以此时之心，精心研习，澄彻自心，至无一丝妄念，心定不动之时，会在夜晚的暗室内，忽然看见种种物体，与白天所见没有二样，而暗室内原有的物体，仍然在暗室内，这名叫心细密澄其见。此时看见的种种物体，乃是透过幽暗所见之物，而不是室内的原有物体。这只是获得的暂时性成果，还没有证得圣果，不能作为圣心，名叫善境界。如果认为已经证得了圣果，即会遭受群邪迷惑。

又以此时之心，圆满融入虚空，使自己的心遍满十方虚空，身体四肢忽然间会变得如同草木，火烧刀砍，都不会有任何感觉，且大火不能使其燃烧，暗火不能使其爇烧，即使用刀去割其身上的肉，也如同削着木头一样，这名叫尘并。除去了四大之性，与四大无染，直接趣入了纯净境地。这只是获得的暂时性成果，还没有证得圣果，不能作为圣心，名叫善境界。如果认为已经证得了圣果，即会遭受群邪迷惑。

又以此时之心，去成就清净心。在不断使心清净的过程中，功力达到极至时，会忽然看见山河大地及十方世界，全都变成佛国净土，具足七宝，光明遍满。还会看到如同恒河沙那样多的佛如来，遍满十方世界，且各个世界的楼殿华丽庄严；向下看会看见地狱，向上看会看见天界的宫殿，全无遮蔽，这名叫欣厌凝想日深，想久化成。此时，还没有证得圣果，不能作为圣心，名叫善境界。如果认为已经证得了圣果，即会遭受群邪迷惑。

又以此时之心，去研究遥远的外境，会忽然在半夜时分，遥看到远方的市井街巷，亲戚朋友等，或听闻到他们正在讲话，这名叫迫心。禅定迫心到极至时，心飞出身外，所以，虽然远隔万里，却能听到或是看到。此时，还没有证得圣果，不能作为圣心，名叫善境界。如果认为已经证得了圣果，即会遭受群邪迷惑。

又以此时之心，研究到至精至极之时，自身会显现为（即变化为）善知识，身形也会发生改变，一会儿功夫，无缘无故发生种种变化，或变为佛身，或化为菩萨，或现为天龙鬼神、男女老幼等，这名叫邪心。这是因为暗中遭受了魑魅，或是遭受天魔，侵入其心腹，无缘无故地说起法来，一时通达佛法妙义。是邪魔把持了他的识心，所以能通达佛法妙义，这只是魔力使然，并不是自己真正开悟了。此时，还没有证得圣果，不能作为圣心，认识到了而不被迷惑，魔事就会自然销歇。如果认为自己已经证得了圣果，即会遭受群邪迷惑。

阿难，以上十种禅那（即禅定）所显现出来的现象，都是因为色阴与禅定之心交互作用，所以会显现这些现象。众生愚钝执迷，自己不去认真考虑、仔细思量，遭遇到这样的事情，沉迷不悟未能识得，反而说自己证得了圣果，登入了圣位，造下大妄语，将堕落无间地狱。你们应该依照我的教诲，在如来涅槃后的末法时期，广泛宣说这些道理，使天魔无机可乘，保护真正修行的人，使他们最终成就无上菩提。

[原文：]

阿难，彼善男子，修三摩提，奢摩他中，色阴尽者，见诸佛心，如明镜中显现其像，若有所得，而未能用。犹如魇人，手足宛然，见闻不惑，心触客邪，而不能动，此则名为受阴区宇。若魇咎歇，其心离身，返观其面，去住自由，无复留碍，名受阴尽。是人则能超越见浊，观其所由，虚明妄想以为其本。

阿难，彼善男子，当在此中，得大光耀，其心发明。内抑过分，忽于其处，发无穷悲，如是乃至观见蚊虻，犹如赤子，心生怜愍，不觉流泪，此名功用抑摧过越。悟则无咎，非为圣证，觉了不迷，久自销歇。若作圣解，则有悲魔入其心腑，见人则悲，啼泣无限。失于正受，当从沦坠。

阿难，又彼定中诸善男子，见色阴销，受阴明白，胜相现前，感激过分。忽于其中，生无限勇，其心猛利，志齐诸佛，谓三僧祇，一念能越，此名功用凌率过越。悟则无咎，非为圣证，觉了不迷，久自销歇。若作圣解，则有狂魔入其心腑，见人则夸，我慢无比，其心乃至，上不见佛，下不见人。失于正受，当从沦坠。

又彼定中诸善男子，见色阴销，受阴明白，前无新证，归失故居，智力衰微，入中隳地，迥无所见，心中忽然生大枯渴。于一切时，沉忆不散，将此以为勤精进相，此名修心无慧自失。悟则无咎，非为圣证。若作圣解，则有忆魔入其心腑，旦夕撮心，悬在一处。失于正受，当从沦坠。

又彼定中诸善男子，见色阴销，受阴明白，慧力过定，失于猛利，以诸胜性，怀于心中，自心已疑是卢舍那，得少为足，此名用心亡失恒审，溺于知见。悟则无咎，非为圣证。若作圣解，则有下劣易知足魔，入其心腑，见人自言，我得无上第一义谛。失于正受，当从沦坠。

又彼定中诸善男子，见色阴销，受阴明白，新证未获，故心已亡，历览二际，自生艰险。于心忽然生无尽忧，如坐铁床，如饮毒药，心不欲活，常求于人，令害其命，早取解脱，此名修行失于方便。悟则无咎，非为圣证。若作圣解，则有一分常忧愁魔入其心腑，手执刀剑，自割其肉，欣其舍寿，或常忧愁，走入山林，不耐见人。失于正受，当从沦坠。

又彼定中诸善男子，见色阴销，受阴明白，处清净中，心安隐后，忽然自有无限喜生，心中欢悦，不能自止，此名轻安无慧自禁。悟则无咎，非为圣证。若作圣解，则有一分好喜乐魔入其心腑，见人则笑，于衢路傍，自歌自舞，自谓已得无碍解脱。失于正受，当从沦坠。

又彼定中诸善男子，见色阴销，受阴明白，自谓已足，忽有无端大我慢起，如是乃至慢与过慢，及慢过慢，或增上慢，或卑劣慢，一时俱发。心中尚轻十方如来，何况下位声闻缘觉，此名见胜无慧自救。悟则无咎，非为圣证。若作圣解，则有一分大我慢魔入其心腑，不礼塔庙，摧毁经像，谓檀越言，此是金铜，或是土木，经是树叶，或是氎（dié细棉布）花；肉身真常，不自恭敬，却崇土木，实为颠倒。其深信者，从其毁碎，埋弃地中，疑误众生，入无间狱。失于正受，当从沦坠。

又彼定中诸善男子，见色阴销，受阴明白，于精明中，圆悟精理，得大随顺，其心忽生无量轻安，己言成圣，得大自在，此名因慧获诸轻清。悟则无咎，非为圣证。若作圣解，则有一分好清轻魔入其心腑，自谓满足，更不求进。此等多作无闻比丘，疑谤后生，堕阿鼻狱。失于正受，当从沦坠。

又彼定中诸善男子，见色阴销，受阴明白，于明悟中，得虚明性。其中忽然归向永灭，拨无因果，一向入空，空心现前，乃至心生长断灭解。悟则无咎，非为圣证。若作圣解，则有空魔入其心腑。乃谤持戒，名为小乘；菩萨悟空，有何持犯。其人常于信心檀越，饮酒啖肉，广行淫秽。因魔力故，摄其前人不生疑谤；鬼心久入，或食屎尿，与酒肉等。一种俱空，破佛律仪，误人入罪。失于正受，当从沦坠。

又彼定中诸善男子，见色阴销，受阴明白，味其虚明，深入心骨，其心忽有无限爱生，爱极发狂，便为贪欲，此名定境安顺入心。无慧自持，误入诸欲。悟则无咎，非为圣证。若作圣解，则有欲魔入其心腑，一向说欲为菩提道，化诸白衣平等行欲，其行淫者，名持法子。神鬼力故，于末世中，摄其凡愚，其数至百，如是乃至，一百二百，或五六百，多满千万。魔心生厌，离其身体，威德既无，陷于王难。疑误众生，入无间狱。失于正受，当从沦坠。

阿难，如是十种禅那现境，皆是受阴用心交互，故现斯事。众生顽迷，不自忖量。逢此因缘，迷不自识，谓言登圣，大妄语成，堕无间狱。汝等亦当将如来语，于我灭后，传示末法，遍令众生，开悟斯义。无令天魔得其方便，保持覆护，成无上道。

[译文：]

阿难，这个善男子，在修三摩提微密观照，当色阴消尽之时，会显现出诸佛心，即会显现出自己的妙明真心来，自己能有所感觉，犹如在明镜中，显现出物体的影像一样。虽然有所得，真心已显现，但仍不能发挥其妙用，就像镜中之物，不能起任何作用。如同梦魇中人，即被鬼压床的人，手足完好，能听能看，心神遇到外邪恶鬼时，身体却不能动弹，这样的境地，名叫受阴区宇。一旦魇鬼离去，当鬼压床停歇下来时，他的心神离开自己的身体后，返过来观看自己，则能来去自由，没有任何阻碍，这样的境地，名叫受阴尽。这样的人能够超越见浊，反观见浊产生的根源，是虚妄无明妄想，即是‘因明立所’。（注：这是总论，以下逐个解说受阴区宇将会出现的十种阴魔情况。）

阿难，这个善男子，在此阶段的三摩提修行中，心光大长，真心本性显露发耀。由于过分内咎自责，自责超过了一定的限度，恨自己不能尽早度尽众生，会忽然心生大悲，甚至看到蚊子，也会视如自己初出生的心爱儿子，心生怜悯，不自觉地为它流泪，这名叫功用抑摧过越。若能及时察觉，则无甚损害，还没有证得圣果，觉察到了而不被迷惑，久后会自然消失。如果认为自己已经证得了圣果，就会有悲魔钻入他的心腑，逢人则大悲，啼哭流泪不止。这是失却了正受，从此将会沉沦坠落。

阿难，其次，这个禅定中的善男子，见到色阴消尽，受阴清楚明白，殊胜之境显现在面前时，感激之心油然而生。但由于对佛恩过分感激，忽然生出无限勇气，决心勇猛精进，志气与诸佛等齐，说诸佛修成佛果，必须经历三大阿僧祗劫，我只须一念那么短的时间，就能修证得到，这名叫功用凌率过越。若能及时察觉，则无甚损害，还没有证得圣果，觉察到了而不被迷惑，久后会自然消失。如果认为自己已经证得了圣果，就会有狂魔钻入他的心腑，逢人就会大肆炫耀，夸夸其谈，我慢无比，在他的心目中，甚至连佛都算不上什么，更不用说普通众生了。这是失却了正受，从此将会沉沦坠落。

其次，这个禅定中的善男子，见到色阴消尽，受阴清楚明白，日久未有寸进，长期没有新的进展，返回原先的旧处，近不见色阴，此乃是智力衰微，智慧不足，定强慧弱的缘故。此时，色阴已尽，受阴未破，进退二难，远亦一无所见，心中忽然生出大枯渴。在任何时候，这种感觉都萦绕于心，还自以为这就是勤奋精进的正常状态，这名叫修心无慧自失。若能及时察觉，则无甚损害，还没有证得圣果。如果认为自己已经证得了圣果，就会有忆魔钻入他的心腑，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都收摄着他的心神，悬系于一处。这是失却了正受，从此将会沉沦坠落。

其次，这个禅定中的善男子，见到色阴消尽，受阴清楚明白，慧强定弱，由于精进过猛，反而不美，真心的种种妙明之性显现，怀藏于心，认为自己就是卢舍那佛，因此得少为足，此名叫用心亡失恒审。这是因为寡闻少见，所以夜郎自大。若能及时察觉，则无甚损害，还没有证得圣果。如果认为自己已经证得了圣果，就会有不求上进、容易得少为足的自满魔钻入他的心腑，逢人便说，我已证得无上第一义谛。这是失却了正受，从此将会沉沦坠落。

其次，这个禅定中的善男子，见到色阴消尽，受阴清楚明白，日久未有新的进展，色阴之心已尽，而受阴未破，遍览前后，畏难情绪产生。在心中忽然生出无尽忧愁，犹如坐卧在地狱的铁床上，又如同饮着毒药，不想继续存活于世间，只想求死，常常哀求别人杀了自己，希望早点获得解脱，这名叫修行失于方便。若能及时察觉，则无甚损害，还没有证得圣果。如果认为已经证得了圣果，就会有一分常忧愁魔钻入他的心腑，摄控着他的心神，使他手执刀剑，自割其肉，不断鼓动他舍去生命，或是使他常常忧愁，遁入深山老林中，不愿意见人。这是失却了正受，从此将会沉沦坠落。

其次，这个禅定中的善男子，见到色阴消尽，受阴清楚明白，处于清净境地，心定安稳后，心中忽然生出无限欢喜，欢喜怡悦之心不能自抑，这名叫轻安无慧自禁。若能及时察觉，则无甚损害，还没有证得圣果。如果认为自己已经证得了圣果，就会有一分好喜乐魔钻入他的心腑，逢人便笑，在大路旁，自歌自舞，说自己已经获得了大自在，已解脱无碍。这是失却了正受，从此将会沉沦坠落。

其次，这个禅定中的善男子，见到色阴消尽，受阴清楚明白，自称已经圆满，一切具足，忽然间无缘无故生出天大的我慢心，甚至是慢、过慢和慢过慢，或增上慢、或卑劣慢同时产生。慢是一种傲慢心态，做人高傲骄慢。

有七种慢：1、我慢，是执着自我，以己为是，看轻别人，把自己驾凌在别人之上；2、慢，是看不起他人，自认为胜他人一畴，或是自己本不如他人，但自认为与己相当；3、过慢，是自认为胜过与自己相当的他人，甚至看不起他人；4、慢过慢，是自认为胜过本来明显强过自己的他人，看不到他人的长处，不知反省自身的不足；5、增上慢，是自己本来还没有证得，而说自己已经证得，即未证言证，未得谓得；6、卑劣慢，是外傲内卑，以卑自矜，对于远强过自己的人，不敬思齐，反而说，你们强、你们好，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才不屑去做呢。7、邪慢，是自己本来没有德行，而自认为德行具足，或是执着邪见，凌慢他人。

这几种慢同时俱生的人，心中尚且看不起十方如来，何况是那些还未成佛的声闻缘觉，这名叫见胜无慧自救。若能及时察觉，则无甚损害，还没有证得圣果。如果认为已经证得了圣果，就会有一分大我慢魔钻入他的心腑，使他不仅不礼敬佛塔寺庙，还会摧毁经文，损坏佛像，并对信众说，佛像只是金银铜铁、泥塑木雕而已，经文不过是树叶、或是绢帛所书；而我这身肉身才是如来真常，你等不自觉恭敬，反而去崇拜土木金石，实在是愚昧颠倒。若有信徒深信他的邪说，从而损毁佛像经书，或是把佛像抛弃埋于地下，疑惑误导众生，将坠入无间地狱。这是失却了正受，从此将会沉沦坠落。

其次，这个禅定中的善男子，见到色阴消尽，受阴清楚明白，对于真心的精明妙性，圆满悟得了精妙之性，获得大随顺，无有逆碍，他的心中忽然生出无量轻安，自在难以言说，自称已经成为圣人，获得了大自在，这名叫因慧获诸轻清。若能及时察觉，则无甚损害，还没有证得圣果。如果认为自己已经证得了圣果，就会有一分好清轻魔钻入他的心腑，自称功行圆满，智慧已足，从此不再追求上进。这类人大多数都会成为无闻比丘，未得谓得，未证言证，至福报耗尽，衰相现前时，反生疑惑，从而诽谤佛法，命终转生，堕落阿鼻地狱。这是失却了正受，从此将会沉沦坠落。

其次，这个禅定中的善男子，见到色阴消尽，受阴清楚明白，在觉悟中，十方突然洞明之时，获得了明净如虚空般的体验。因此忽然生出净空之念，归向断灭空，从而拨无因果，认为一切皆空，无罪无业；一旦进入断灭空，净空之心即现，甚至生出永远断灭的想法。若能及时察觉，则无甚损害，还没有证得圣果。如果认为自己已经证得了圣果，就会有空魔钻入他的心腑。于是，诽谤那些持守戒律的人为小乘之人，还说菩萨已经悟得一切皆空，做任何事情都不会违犯禁戒。这样的人，常常会在信众面前，肆无忌惮地喝酒吃肉及广行淫秽之事，说淫怒痴，即是戒定慧。但因为有魔力的作用，使他周围的信众，心中不会产生任何怀疑和指责；魔鬼侵入其心，时间长久后，或许会吃屎饮尿，还自认为与食酒食肉是一样的。还有一种，就是认为一切皆断灭空，说做任何事情都无罪无业，从而破坏佛的戒律，误导他人犯罪。这是失却了正受，从此将会沉沦坠落。

其次，这个禅定中的善男子，见到色阴消尽，受阴清楚明白，沉迷于受阴清晰的美妙感受，定中的美妙感受深入他的身心骨髓，在其心中，忽然生出无限喜爱，甚至爱到发狂，便成为贪欲，这名叫定境安顺入心。这是由于缺少智慧，定力不足，不能把持自己的心，以致误入各种欲爱。若能及时察觉，则无甚损害，还没有证得圣果。如果认为自己已经证得了圣果，就会有欲魔钻入他的心腑，到处宣说爱欲即是菩提道，教化在家居士恣情纵欲，说行淫欲是平等行，行淫欲的人，是守持戒律的佛弟子。借助鬼神魔力的作用，在末法时期，收揽愚昧凡夫，其信徒数量可达上百，或一百二百，或五六百，多的可满一千，直至上万。当附体之魔产生厌心，离开他的身躯时，他的神通之力即消、威仪立失，因为触犯王法，必将遭受国法惩罚。由于疑惑误导众生，将坠入无间地狱。这是失却了正受，从此将会沉沦坠落。

阿难，以上十种禅那（即禅定）所显现的境地，都是因为受阴与禅定之心交互作用，所以会出现这些事情。众生愚钝执迷，自己不去认真考虑、仔细思量，遭遇这样的事情，沉迷不悟未能识得，反而说自己证得了圣果，登入了圣位，造下大妄语，将堕落无间地狱。你们应该依照我的教诲，在我涅槃后的末法时期，广泛宣说这些道理，并使世间的众生普遍懂得。使天魔无机可乘，保护真正修行的人，使他们最终成就无上菩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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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阿难，彼善男子，修三摩提，受阴尽者，虽未漏尽，心离其形，如鸟出笼；已能成就，从是凡身，上历菩萨六十圣位，得意生身，随往无碍。譬如有人，熟寐寱（yì即呓）言，是人虽则无别所知，其言已成音韵伦次，令不寐者，咸悟其语，此则名为想阴区宇。若动念尽，浮想销除，于觉明心，如去尘垢，一伦死生，首尾圆照，名想阴尽。是人则能超烦恼浊，观其所由，融通妄想以为其本。

阿难，彼善男子，受阴虚妙，不遭邪虑，圆定发明。三摩地中，心爱圆明，锐其精思，贪求善巧。尔时，天魔候得其便，飞精附人，口说经法，其人不觉是其魔着，自言谓得无上涅槃。来彼求巧、善男子处，敷座说法，其形斯须，或作比丘，令彼人见，或为帝释，或为妇女，或比丘尼；或寝暗室，身有光明。是人愚迷，惑为菩萨，信其教化，摇荡其心，破佛律仪，潜行贪欲。口中好言灾祥变异，或言如来某处出世，或言劫火，或说刀兵，恐怖于人，令其家资，无故耗散，此名怪鬼。年老成魔，恼乱是人。厌足心生，去彼人体，弟子与师，俱陷王难。汝当先觉，不入轮回，迷惑不知，堕无间狱。

阿难，又善男子，受阴虚妙，不遭邪虑，圆定发明。三摩地中，心爱游荡，飞其精思，贪求经历。尔时，天魔候得其便，飞精附人，口说经法，其人亦不觉知魔着，亦言自得无上涅槃。来彼求游、善男子处，敷座说法，自形无变，其听法者，忽自见身坐宝莲花，全体化成紫金光聚，一众听人，各各如是，得未曾有。是人愚迷，惑为菩萨，淫逸其心，破佛律仪，潜行贪欲。口中好言，诸佛应世，某处某人，当是某佛化身来此，某人即是某菩萨等，来化人间。其人见故，心生倾渴，邪见密兴，种智销灭，此名魃鬼。年老成魔，恼乱是人，厌足心生，去彼人体，弟子与师，俱陷王难。汝当先觉，不入轮回，迷惑不知，堕无间狱。

又善男子，受阴虚妙，不遭邪虑，圆定发明。三摩地中，心爱绵淴（hū），澄其精思，贪求契合。尔时，天魔候得其便，飞精附人，口说经法，其人实不觉知魔着，亦言自得无上涅槃。来彼求合、善男子处，敷座说法，其形及彼听法之人，外无迁变，令其听者，未闻法前，心自开悟，念念移易，或得宿命，或有他心，或见地狱，或知人间好恶诸事，或口说偈，或自诵经，各各欢喜，得未曾有。是人愚迷，惑为菩萨，绵爱其心，破佛律仪，潜行贪欲。口中好言，佛有大小，某佛先佛，某佛后佛，其中亦有真佛假佛，男佛女佛，菩萨亦然。其人见故，洗涤本心，易入邪悟，此名魅鬼。年老成魔，恼乱是人，厌足心生，去彼人体，弟子与师，俱陷王难。汝当先觉，不入轮回，迷惑不知，堕无间狱。

又善男子，受阴虚妙，不遭邪虑，圆定发明。三摩地中，心爱根本，穷览物化性之终始，精爽其心，贪求辨析。尔时，天魔候得其便，飞精附人，口说经法，其人先不觉知魔着，亦言自得无上涅槃。来彼求元、善男子处，敷座说法，身有威神，摧伏求者，令其座下，虽未闻法，自然心伏。是诸人等，将佛涅槃菩提法身，即是现前我肉身上，父父子子，递代相生，即是法身常住不绝；都指现在，即为佛国，无别净居及金色相。其人信受，忘失先心，身命归依，得未曾有。是等愚迷，惑为菩萨。推究其心，破佛律仪，潜行贪欲。口中好言，眼耳鼻舌，皆为净土，男女二根，即是菩提涅槃真处。彼无知者，信是秽言，此名蛊毒魇胜恶鬼。年老成魔，恼乱是人，厌足心生，去彼人体，弟子与师，俱陷王难。汝当先觉，不入轮回，迷惑不知，堕无间狱。

又善男子，受阴虚妙，不遭邪虑，圆定发明。三摩地中，心爱悬应，周流精研，贪求冥感。尔时，天魔候得其便，飞精附人，口说经法，其人元不觉知魔着，亦言自得无上涅槃。来彼求应、善男子处，敷座说法，能令听众，暂见其身如百千岁，心生爱染，不能舍离，身为奴仆，四事供养，不觉疲劳。各各令其座下人，心知是先师，本善知识，别生法爱，粘如胶漆，得未曾有。是人愚迷，惑为菩萨，亲近其心，破佛律仪，潜行贪欲。口中好言，我于前世，于某生中，先度某人，当时，是我妻妾兄弟；今来相度，与汝相随，归某世界，供养某佛。或言别有大光明天，佛于中住，一切如来所休居地。彼无知者，信是虚诳，遗失本心，此名疠鬼。年老成魔，恼乱是人，厌足心生，去彼人体，弟子与师，俱陷王难。汝当先觉，不入轮回，迷惑不知，堕无间狱。

又善男子，受阴虚妙，不遭邪虑，圆定发明。三摩地中，心爱深入，克己辛勤，乐处阴寂，贪求静谧。尔时，天魔候得其便，飞精附人，口说经法，其人本不觉知魔着，亦言自得无上涅槃。来彼求阴、善男子处，敷座说法，令其听人，各知本业；或于其处，语一人言，汝今未死，已作畜生，敕使一人，于后踏尾，顿令其人起不能得，于是一众倾心钦伏。有人起心，已知其肇。佛律仪外，重加精苦，诽谤比丘，骂詈徒众，讦露人事，不避讥嫌。口中好言，未然祸福，及至其时，毫发无失，此大力鬼。年老成魔，恼乱是人，厌足心生，去彼人体，弟子与师，多陷王难。汝当先觉，不入轮回，迷惑不知，堕无间狱。

又善男子，受阴虚妙，不遭邪虑，圆定发明。三摩地中，心爱知见，勤苦研寻，贪求宿命。尔时，天魔候得其便，飞精附人，口说经法，其人殊不觉知魔着，亦言自得无上涅槃。来彼求知、善男子处，敷座说法，是人无端于说法处，得大宝珠，其魔或时化为畜生，口衔其珠，及杂珍宝、简策符牍、诸奇异物，先授彼人，后着其体；或诱听人，藏于地下有明月珠，照耀其处；是诸听者，得未曾有。多食药草，不餐嘉膳，或时日餐一麻一麦，其形肥充，魔力持故。诽谤比丘，骂詈徒众，不避讥嫌。口中好言，他方宝藏，十方圣贤潜匿之处。随其后者，往往见有奇异之人，此名山林土地、城隍川岳鬼神。年老成魔，或有宣淫，破佛戒律，与承事者，潜行五欲。或有精进，纯食草木，无定行事，恼乱彼人。厌足心生，去彼人体，弟子与师，多陷王难。汝当先觉，不入轮回，迷惑不知，堕无间狱。

又善男子，受阴虚妙，不遭邪虑，圆定发明。三摩地中，心爱神通种种变化，研究化元，贪取神力。尔时，天魔候得其便，飞精附人，口说经法，其人诚不觉知魔着，亦言自得无上涅槃。来彼求通、善男子处，敷座说法，是人或复手执火光，手撮其光，分于所听四众头上；是诸听人，顶上火光皆长数尺，亦无热性，曾不焚烧。或上水行，如履平地。或于空中，安坐不动；或入瓶内，或处囊中，越牖透垣，曾无障碍，惟于刀兵不得自在。自言是佛，身着白衣，受比丘礼。诽谤禅律，骂詈徒众，讦露人事，不避讥嫌。口中常说，神通自在，或复令人傍见佛土，鬼力惑人，非有真实。赞叹行淫，不毁粗行，将诸猥媟，以为传法，此名天地大力山精，海精风精，河精土精；一切草树积劫精魅，或复龙魅，或寿终仙，再活为魅；或仙期终，计年应死，其形不化，他怪所附。年老成魔，恼乱是人，厌足心生，去彼人体，弟子与师，多陷王难。汝当先觉，不入轮回，迷惑不知，堕无间狱。

又善男子，受阴虚妙，不遭邪虑，圆定发明。三摩地中，心爱入灭，研究化性，贪求深空。尔时，天魔候得其便，飞精附人，口说经法，其人终不觉知魔着，亦言自得无上涅槃。来彼求空、善男子处，敷座说法，于大众内，其形忽空，众无所见，还从虚空，突然而出，存没自在；或现其身，洞如琉璃；或垂手足，作栴檀气；或大小便，如厚石蜜。诽毁戒律，轻贱出家。口中常说，无因无果，一死永灭，无复后身，及诸凡圣。虽得空寂，潜行贪欲。受其欲者，亦得空心，拨无因果。此名日月薄蚀精气，金玉芝草，麟凤龟鹤，经千万年，不死为灵，出生国土。年老成魔，恼乱是人，厌足心生，去彼人体，弟子与师，多陷王难。汝当先觉，不入轮回，迷惑不知，堕无间狱。

又善男子，受阴虚妙，不遭邪虑，圆定发明。三摩地中，心爱长寿，辛苦研几，贪求永岁，弃分段生，顿希变易细相常住。尔时，天魔候得其便，飞精附人，口说经法，其人竟不觉知魔着，亦言自得无上涅槃。来彼求生、善男子处，敷座说法，好言他方往还无滞，或经万里，瞬息再来，皆于彼方，取得其物。或于一处，在一宅中，数步之间，令其从东诣至西壁，是人急行，累年不到。因此心信，疑佛现前。口中常说，十方众生，皆是吾子；我生诸佛，我出世界，我是元佛，出生自然，不因修得。此名住世自在天魔，使其眷属，如遮文茶，及四天王毗舍童子，未发心者，利其虚明，食彼精气。或不因师，其修行人，亲自观见，称执金刚与汝长命，现美女身，盛行贪欲，未逾年岁，肝脑枯竭，口兼独言，听若妖魅。前人未详，多陷王难，未及遇刑，先已干死，恼乱彼人，以至殂殒。汝当先觉，不入轮回，迷惑不知，堕无间狱。

阿难当知，是十种魔，于末世时，在我法中，出家修道。或附人体，或自现形，皆言已成正遍知觉，赞叹淫欲，破佛律仪。先恶魔师，与魔弟子，淫淫相传。如是邪精，魅其心腑，近则九生，多逾百世，令真修行，总为魔眷；命终之后，必为魔民，失正遍知，堕无间狱。汝今未须先取寂灭，纵得无学，留愿入彼末法之中，起大慈悲，救度正心深信众生，令不着魔，得正知见。我今度汝，已出生死，汝遵佛语，名报佛恩。

[译文：]

阿难，这个善男子，修三摩提，受阴消尽，即突破受阴之时，除意知根外，其余五根之结已解，此时虽然还未获得漏尽，但识心已能离开色身，如鸟飞出了笼子，不会再被色身所局限，从此时的凡夫身起始，向上修行，经历菩萨六十圣位（注：即是前面所说的十信位起，至妙觉共六十位。），即能成就意生身，到那时，想往那里便能去那里，没有任何障碍。比如有人，在熟睡之时说梦话，这个人虽然不知道自己在梦中说了什么，但他所说的梦话，已是有章句的语言了，周围清醒的人听到后，都能明白其意思，这种境地，名叫想阴区宇。如果意知根的根结解除，即会不断攀缘的意识心（即意识觉）灭除时，则妄念不生，就再也没有不断涌现的浮想了，此时即是“六解一未亡”，对于妙明真心，犹如去除了覆盖在明镜上的尘垢，镜之明性即现，真心的妙明觉性开始发耀。“一伦死生，首尾圆照”，一伦，指同一类的妄心和真心，既然攀缘妄心灭除，真心即现，此时真心妙性初露，犹如小荷才露尖尖角，又像月初的月亮，露出了弯弯的月牙儿，虽然是初露，但亦能圆照十方，这种境地，名叫想阴尽。这样的人则能超越烦恼浊，至此，返过来观察烦恼产生的根源，是因为妄心与六尘交织，妄想形成的。（注：这是总论，以下逐个解说想阴区宇将会出现的十阴魔及其产生原因。）

阿难，这个善男子，受阴已尽，受阴似虚无而精妙，不会再遭受妄念干扰了，所以圆妙禅定（即禅那）开始形成。在修习三摩地时，心中喜爱圆明，锐意进取，尽自己的精力和心智，贪求种种善巧方便。那时，天魔终于等到了合适的时机，飞精附人，把自己的魔识依附于他人身上，口中讲经说法，那人没有觉察到自己已经被天魔附体，反而认为自己忽然开悟，证得了无上涅槃。然后被魔附体的人，会来到这个贪求善巧方便的善男子处，摆开法座宣说佛法，在较短的时间内，他的外貌一会儿变作比丘，并有意让这修行的善男子看见，一会儿变作帝释，或是变作妇女，或是比丘尼；或是在较暗的寝室中，身现光明。这个善男子愚昧无知，被魔迷惑而不察觉，反而认为是菩萨降临，信其教化，依他所说而行，动摇了自己的修行初心，从而破坏佛制律仪，暗中从事贪欲。这个被魔附体的人，口中常好讲说灾难、祥瑞和各种古怪变异之事，或说如来将在某某地方出世，或说某时有灾劫大火，或有刀兵战乱，用恐怖之事去恐吓他人，使别人的家资无故耗散，这名叫怪鬼。乃是年老成魔，来恼乱这个修行的善男子。当魔产生厌心后，会离开这个被附体的人，到那时，弟子和师父，都会被王法惩罚。你应当在魔附之人刚到来的时候，立即察觉，则不会坠入轮回，若是被其迷惑而不知，将会堕落无间地狱。

其次，阿难，这个善男子，受阴已尽，受阴似虚无而精妙，不会再遭受妄念干扰了，所以圆妙禅定（即禅那）开始形成。在修习三摩地时，心中喜爱潇洒游荡，放飞自己的心神，贪求各种经历。那时，天魔终于等到了合适的时机，飞精附人，把自己的魔识附着于他人身上，口中讲经说法，那人没有觉察到自己已经被天魔附体，反而认为自己忽然开悟，证得了无上涅槃。然后被魔附体的人，会来到这个贪求游荡的善男子处，摆开法座宣说佛法，说法的人，自身相貌没有变化，而听法的善男子，会忽然看到自己坐在宝莲花上，身躯及莲花都化成紫金光色，金光四射，其他听众，也是如此，大家都觉得获得了从来没有过的体验。是这个善男子愚昧无知，被魔迷惑而不察觉，反而认为是菩萨降临，魔便会利用你的崇拜深信之心，纵逸你心、淫乱你身，从而破坏佛制律仪，暗中从事贪欲。这个被魔附体的人，口中常好讲说诸佛应现世间，某处的某某人，就是某某佛化身而来，某人即是某某菩萨化身，来这个世间教化众生。这个善男子听到后，心中生出仰慕渴望之情，邪见暗中增长，正见日消，一切种智消失，这名叫魃鬼。乃是年老成魔，来恼乱这个修行的善男子。当魔产生厌心后，会离开这个被附体的人，到那时，弟子和师父，都会被王法惩罚。你应当在魔附之人刚到来的时候，立即察觉，则不会坠入轮回，若是被其迷惑而不知，将会堕落无间地狱。

其次，这个善男子，受阴已尽，受阴似虚无而精妙，不会再遭受妄念干扰了，所以圆妙禅定（即禅那）开始形成。在修习三摩地时，心中喜爱与佛妙境紧密相契，因此澄澈自心，歇思寂念，以贪求契合。那时，天魔终于等到了合适的时机，飞精附人，把自己的魔识附着于他人身上，口中讲经说法，那人没有觉察到自己已经被天魔附体，反而认为自己忽然开悟，证得了无上涅槃。然后被魔附体的人，会来到这个贪求契合的善男子处，摆开法座宣说佛法，说法的人和听法的人，相貌都没有变化，但在听众还没有听讲佛法之前，魔用神通之力，使在场的所有听众，心自然开悟，他们的心念，念念不同，一时有宿命通，得知自己在前世所做的事情；一时有他心通，知道他人心中所想；或是看见地狱，或是知道人世间的各种好坏之事，或是自己背诵经文，因此，每一个听众皆大欢喜，都觉得获得了从来没有过的体验。是这个善男子愚昧无知，被魔迷惑而不察觉，反而认为是菩萨降临，使你缠绵深爱着他，无法离开他，从而破坏佛制律仪，暗中从事贪欲。这个被魔附体的人，口中常好讲说佛有大有小，某某佛是先佛，某某佛是后佛，还说有真佛和假佛，有男佛和女佛，说菩萨也是这样。这个修行的善男子，见闻到这些事后，被其洗脑，从而改变修行初心，容易误入邪见，这名叫魅鬼。乃是年老成魔，来恼乱这个修行的善男子。当魔产生厌心后，会离开这个被附体的人，到那时，弟子和师父，都会被王法惩罚。你应当在魔附之人刚到来的时候，立即察觉，则不会坠入轮回，若是被其迷惑而不知，将会堕落无间地狱。

其次，这个善男子，受阴已尽，受阴似虚无而精妙，不会再遭受妄念干扰了，所以圆妙禅定（即禅那）开始形成。在修习三摩地时，心中喜爱穷究万物的变化及其由生到灭的根源（即生灭的根本原因），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贪求对事物的辨别分析。那时，天魔终于等到了合适的时机，飞精附人，把自己的魔识附着于他人身上，口中讲经说法，那人没有觉察到自己已经被天魔附体，反而认为自己忽然开悟，证得了无上涅槃。然后被魔附体的人，会来到这个贪求变化根源的善男子处，摆开法座宣说佛法，魔附之人首先身现威神，以折伏这善男子，并使法座下面的所有听众，虽然还没有听闻佛法，内心首先自然诚服。然后，魔附之人（即魔个人）对在场的听众说，佛涅槃后的菩提法身，就在现今我这付肉身上，父传子、子传孙，一代传一代，代代相传，这就是法身常住不灭，将会永远这样传下去；而且还说，现在你们所居住的世界，即是佛国，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不相同的清净佛土了，同样世间也没有金色佛身。这个修行的善男子，相信并接受这样的邪说，从而忘失修行初心，身命皈依这个魔附之人，觉得获得了从来没有过的体验。是这些听众愚昧无知，被魔迷惑而不察觉，反而认为是菩萨降临。魔用神通力摄取听众的心后，引诱他们破坏佛制律仪，暗中从事贪欲。这个被魔附体的人，口中常好讲说，眼耳鼻舌皆是净土，男女二根，即男与女的生殖器，就是菩提涅槃的真正所在。那些愚昧无知的人，竟然会相信这样的淫秽邪说，这名叫蛊毒魇胜恶鬼。乃是年老成魔，来恼乱这个修行的善男子。当魔产生厌心后，会离开这个被附体的人，到那时，弟子和师父，都会被王法惩罚。你应当在魔附之人刚到来的时候，立即察觉，则不会坠入轮回，若是被其迷惑而不知，将会堕落无间地狱。

其次，这个善男子，受阴已尽，受阴似虚无而精妙，不会再遭受妄念干扰了，所以圆妙禅定（即禅那）开始形成。在修习三摩地时，心中喜爱遥相感应，以求能暗中与佛心意相通，因此周遍流连，多方求索，精心研求，贪求冥感，即贪求获得暗中感应。那时，天魔终于等到了合适的时机，飞精附人，把自己的魔识附着于他人身上，口中讲经说法，那人根本觉察不到自己已经被天魔附体，反而认为自己忽然开悟，证得了无上涅槃。然后被魔附体的人，会来到这个贪求感应的善男子处，摆开法座宣说佛法，他能使听众，暂时看到他有百千岁的样子，从而使你心生爱慕，以致不能舍离，并心甘情愿，身为奴仆，长期恭敬供养饮食、医药、衣服、卧具等四种生活之需，也不会觉得疲劳厌倦。魔附之人还会使座下的每一位弟子，都知道自己是他们前世的师父，本来就是善知识，从而产生法爱，因此粘连得无法分开，犹如胶漆所粘，他们都觉得获得从来没有过的体验。是这个修行的善男子愚昧无知，被魔迷惑而不察觉，反而认为是菩萨降临，与魔亲近，心染邪见，从而破坏佛制律仪，暗中从事贪欲。这个被魔附体的人，口中常好讲说，我在前世的某某生，先度化了某人，那时，他是我妻妾的兄弟，今生我又来此度化他；我与你乃是夙世前缘，所以今生会再次与你相聚，你将随我回归某某世界，一起供养某某佛。或说另外有一个大光明天，是佛居住的地方，是一切如来休养之地。那些愚昧无知的人，竟然会相信这种的虚妄欺骗之说，将遗失本心，这名叫疠鬼。乃是年老成魔，来恼乱这个修行的善男子。当魔产生厌心后，会离开这个被附体的人，到那时，弟子和师父，都会被王法惩罚。你应当在魔附之人刚到来的时候，立即察觉，则不会坠入轮回，若是被其迷惑而不知，将会堕落无间地狱。

其次，这个善男子，受阴已尽，受阴似虚无而精妙，不会再遭受妄念干扰了，所以圆妙禅定（即禅那）开始形成。在修习三摩地时，心中喜爱深入禅那（即禅定），严格要求自己，辛勤修习，喜欢处于幽隐寂静之地，贪求静谧。那时，天魔终于等到了合适的时机，飞精附人，把自己的魔识附着于他人身上，口中讲经说法，那人根本觉察不到自己已经被天魔附体，反而认为自己忽然开悟，证得了无上涅槃。然后被魔附体的人，会来到这个贪求静谧的善男子处，摆开法座宣说佛法，使每一位听众，都知道自己前世所造的宿业；或是在说法的当场，对其中的某一个人说，你现在虽然还没有死，但已经变做畜生了，然后令另外一个人在这人的后面，踩踏着他的尾巴，因为魔力的暗中作用，当下就使这个人站不起来，于是，在场的听众无不倾心敬服。若是在场的听众有人刚起心动念，魔附之人即知此人的心念，使听众更加佩服。魔附之人会在佛所制定的律仪外，再另加上一些严苛的律条和苦行戒律，以随顺你的克己之心。然后，利用自己添加的戒律去衡量比丘的行为，诽谤攻击比丘没有守持好戒律，骂说他们是破戒比丘，斥骂佛弟子和信众，攻讦揭露他人的隐私，甚至是挖苦讽刺。此魔附之人口中常好讲说，未来还未发生的福祸之事，到时候真的是准确无误，这也是为了炫惑世人，这名叫大力鬼。乃是年老成魔，来恼乱这个修行的善男子。当魔产生厌心后，会离开这个被附体的人，到那时，弟子和师父，都会被王法惩罚。你应当在魔附之人刚到来的时候，立即察觉，则不会坠入轮回，若是被其迷惑而不知，将会堕落无间地狱。

其次，这个善男子，受阴已尽，受阴似虚无而精妙，不会再遭受妄念干扰了，所以圆妙禅定（即禅那）开始形成。在修习三摩地时，心中喜爱各种见识（即知见），追求具有渊博的学识，因此，刻苦学习，辛勤钻研，不断寻求，贪求宿命，想知道自己前世的事情。那时，天魔终于等到了合适的时机，飞精附人，把自己的魔识附着于他人身上，口中讲经说法，那人极难觉察到自己已经被天魔附体，反而认为自己忽然开悟，证得了无上涅槃。然后被魔附体的人，会来到这个贪求博学的善男子处，摆开法座宣说佛法，这个魔附之人在说法的地方，会无缘无故获得大宝珠；或是有的时候，魔自己先变成畜生，口衔宝珠，或是口衔其他珍宝、简策、符牍等各种奇异之物，呈献给这个人，然后再附着在他身上；或是引诱听法的人，说在某地的地下，藏有希世夜明珠，亮如明月，能照耀其周围，当大众寻找到那个地方时，在魔力作用下，果然如此。使在场的所有听众，都获得了从来没有过的体验。这种魔附之人，大多数只食草药，不食人间烟火（即饮食），或是每天只食一粒芝麻或是一粒麦粒，但是他的体型肥胖，这是因为受到了魔力的加持。他会诽谤比丘，斥骂佛弟子和信众，攻讦揭露他人的隐私，甚至是挖苦讽刺。魔附之人口中常好讲说，别的地方有宝藏，那是十方圣贤潜藏隐居的地方。如果真的跟随着他去寻找，往往会看见有奇人异士，这名叫山林土地、城隍川岳鬼神。乃是年老成魔，有的魔，会宣说淫秽之事，破坏佛的清净戒律，与那些承事弟子，即被魔附体的人及其手下，会在暗中偷做世间五欲之事（注：五欲，指财、色、名、食、睡等五种欲望。）；有的魔，看似是精进的一类，纯食草木，但行事无定，行为怪诞，总之，都是来恼乱这个修行的善男子的。当魔产生厌心后，会离开这个被附体的人，到那时，弟子和师父，都会被王法惩罚。你应当在魔附之人刚到来的时候，立即察觉，则不会坠入轮回，若是被其迷惑而不知，将会堕落无间地狱。

其次，这个善男子，受阴已尽，受阴似虚无而精妙，不会再遭受妄念干扰了，所以圆妙禅定（即禅那）开始形成。在修习三摩地时，心中喜爱神通的种种变化，认真研究神通的变化枢要（即诀窍），以贪求获得神通之力。那时，天魔终于等到了合适的时机，飞精附人，把自己的魔识附着于他人身上，口中讲经说法，那个人实在不能觉知自己已经被天魔附体，反而认为自己忽然开悟，证得了无上涅槃。然后被魔附体的人，会来到这个贪求神通的善男子处，摆开法座宣说佛法，被魔附体的人，有时候用一只手托着一团火光，然后用另一只手撮取火光分别安放到法会中所有听众的头上；不管是出家男女、还是在家男女，每一个人的头顶上均安放上一团火光，这些听众头顶上的火焰皆长数尺，但不会发热，也不会焚烧坏任何东西。有时候是表演在水面上行走，犹如行走在平地上。或是安坐于虚空中，却能纹丝不动；或是进入花瓶内，或是装入口袋中，或是穿越墙壁窗户，都没有任何障碍，唯独不敢用刀剑兵器来表演。他自称是佛，说我虽然身穿白衣，但理应受到比丘的礼拜。他还会诽谤禅宗和律宗，说这些宗门的种种不是，斥骂佛弟子和信众，攻讦揭露他人的隐私，甚至是挖苦讽刺。魔附之人口中常好讲说各种神通变化及其自在好处，或是使人遍见佛国净土，但这只是用鬼力变化出来的虚妄幻景，以迷惑听众，并不是真实的佛国净土。口中常常称赞男女性交，说男女交媾，不会毁坏粗行，将各种污秽猥亵行为，作为传法方式，这名叫天地大力山精，或海精、风精、河精、土精；这是世间的一切奇草异木，长期秉受天地之灵秀，吸纳日精月华，而形成的精魅，或是龙魅，或是寿终后的仙人，再转生为魅；或是仙人寿命已终，按照寿命推算应该是已死亡了，但其形骸却没有朽化，因而被其他精怪所附体。乃是年老成魔，来恼乱这个修行的善男子。当魔产生厌心后，会离开这个被附体的人，到那时，弟子和师父，都会被王法惩罚。你应当在魔附之人刚到来的时候，立即察觉，则不会坠入轮回，若是被其迷惑而不知，将会堕落无间地狱。

其次，这个善男子，受阴已尽，受阴似虚无而精妙，不会再遭受妄念干扰了，所以圆妙禅定（即禅那）开始形成。在修习三摩地时，心中喜爱寂灭，想进入断灭空寂，因此穷研灭色归空，深研色相空化之理，以贪求深空死寂。那时，天魔终于等到了合适的时机，飞精附人，把自己的魔识附着于他人身上，口中讲经说法，那个人终究不能觉知自己已被天魔附体，反而认为自己忽然开悟，证得了无上涅槃。然后被魔附体的人，会来到这个贪求深空的善男子处，摆开法座宣说佛法，在大众之中，他忽然身形隐没，使众人都看不见他，然后他又突然从虚空中现出，如此现身隐身随意自在；或是显现自身透明如琉璃，内外洞彻；或是手足自然下垂，散发出旃檀香气；或是排出的大小便，甜如蜜糖。他会诽谤毁坏佛教戒律，轻视作贱出家人。魔附之人口中常常讲说，世上根本就没有因果及因果报应，人死后一切都将灭亡，一了百了，根本就没有轮回这回事，世上也没有佛菩萨等圣人。此人虽然获得了空寂，但私下却从事贪欲。承受魔欲的人，得魔所传，也会获得空心，同样拨无因果，认为没有因果报应。这名叫日月薄蚀精气，是日月偏食之时，日月精华灌注到金玉、灵芝瑞草，麒麟、凤凰、龟鹤上，经历千万年不死，而成为了精灵，出生于世间。乃是年老成魔，来恼乱这个修行的善男子。当魔产生厌心后，会离开这个被附体的人，到那时，弟子和师父，都会被王法惩罚。你应当在魔附之人刚到来的时候，立即察觉，则不会坠入轮回，若是被其迷惑而不知，将会堕落无间地狱。

其次，这个善男子，受阴已尽，受阴似虚无而精妙，不会再遭受妄念干扰了，所以圆妙禅定（即禅那）开始形成。在修习三摩地时，心中贪爱长寿，辛苦穷究精微之理及识心的微细动相，贪求长生不老，抛弃有形的分段生死，希冀那种在很短时间内不变或极少变易的细微相常住不失。那时，天魔终于等到了合适的时机，飞精附人，把自己的魔识附着于他人身上，口中讲经说法，那个人竟不能觉知自己已被天魔附体，反而认为自己忽然开悟，证得了无上涅槃。然后被魔附体的人，会来到这个贪求长生的善男子处，摆开法座宣说佛法，口中常好讲说，自己去别的地方，往返自由，没有任何阻滞，即使是万里之遥，瞬息之间即能往返，我的这些物体，都是从那些地方取回来的。或是在某一房屋内，阔不过几步，叫人从东墙走到西墙，这个修行的善男子，快步急走，即使走上一年也走不到尽头。因此，修行的善男子会深信这魔附之人，以为是佛出现在面前。这魔附之人口中还常好讲说，十方众生都是我的儿子；世上的所有佛，都是我所生的，世界也是我创造出来的，我是世上的第一个佛，是佛母，一出生就自然是佛了，不是因为修行才证得。这名叫住世自在天魔，是六欲天的魔王波旬，令他的眷属，如遮文茶，及四天王、毗舍童子等未发心护持佛法的魔众，利用善男子追求虚妄空明之心，来吸食他的精气，以滋养魔躯。或是魔王亲自出马，不再找附体之人做掩护，修行的善男子，会亲眼见到魔王现身，手中拿着一丸，说这是奉送给你的长寿金刚丸，能使你长生不老，投其所好。然后，魔又现身为美女，此时你会淫欲炽盛，将与这美魔女性交不停，不到一年的时间，就肝脑枯竭，这个修行人还会独自一人自言自语，听起来像是妖魅说话。这个修行人因为不知道魔事真相，大都会因触犯王法而被惩罚，但在还没有受刑之前，已先精竭力尽而亡，魔就是要恼乱这个修行人，直至其死亡。你应当在魔附之人或魔刚到来的时候，立即察觉，则不会坠入轮回，若是被其迷惑而不知，将会堕落无间地狱。

阿难，应当知道，这十种邪魔，在末法时期，将会混入佛门出家修道，虽然名为出家，但实际是来毁坏如来正法的。这些邪魔或是附着于他人身上，或是自己直接现形，都说自己已经证得了佛果，是正遍知，但口中却赞叹淫欲，说淫怒痴即是戒定慧，破坏佛如来制定的律仪。这些先师恶魔，与其座下弟子，代代传授行淫邪法，以淫修传授淫法，言传身教。这是恶魔邪精，侵入其心腑，魅惑他的心智，短则九世，长则百世（注：人一生为一世，即投生一次为一世。），就能使真修行的人，最终沦为邪魔眷属；这人命终之后，必然成为魔民，失却正遍知，将堕落无间地狱。你现在先不要取寂灭、入涅槃，即使是证得了无学阿罗汉，亦应发愿在末法时期仍留住于世间，发起大慈悲心，去救度那些有正确知见、且深信佛法的众生，使他们不致着了魔道，使他们获得正确知见。我现在已经度化你脱离了生死轮回，若你能遵照佛的教诲，就叫做报佛恩，这样做才是真正报答佛的恩德。

[原文：]

阿难，如是十种禅那现境，皆是想阴、用心交互，故现斯事。众生顽迷，不自忖量，逢此因缘，迷不自识，谓言登圣，大妄语成，堕无间狱。汝等必须将如来语，于我灭后，传示末法，遍令众生，开悟斯义。无令天魔得其方便，保持覆护，成无上道。

[译文：]

阿难，以上十种禅那（即禅定）所显现的境地，都是因为想阴与禅定之心交互作用，所以会出现这些事情。众生愚钝执迷，自己不去认真考虑、仔细思量，遭遇这样的事情，沉迷不悟未能识得，反而说自己证得了圣果，登入了圣位，造下大妄语，将堕落无间地狱。你们应该依照我的教诲，在我涅槃后的末法时期，广泛宣说这些道理，并使世间众生普遍懂得。使天魔无机可乘，保护真正修行的人，使他们最终成就无上菩提。

        （第九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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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楞严经》第十卷

[原文：]

阿难，彼善男子，修三摩提，想阴尽者，是人平常梦想销灭，寤寐恒一，觉明虚静，犹如晴空，无复粗重前尘影事。观诸世间大地河山，如镜鉴明，来无所粘，过无踪迹，虚受照应。了罔陈习，惟一精真，生灭根元，从此披露。见诸十方十二众生，毕殚其类，虽未通其各命由绪，见同生基，犹如野马，熠熠清扰，为浮根尘究竟枢穴，此则名为，行阴区宇。若此清扰熠熠元性，性入元澄，一澄元习，如波澜灭，化为澄水，名行阴尽。是人则能超众生浊，观其所由，幽隐妄想以为其本。

[译文：]

阿难，这个善男子修习三摩提，想阴已灭尽，即破了想阴区宇，“六解一未亡”时，这个人平时的做梦及思想意识都销亡了，即不会再做梦和胡思乱想了，寤与寐时始终如一，清醒时没有妄想，同睡熟时一样清净；睡时无梦，同醒时一样觉明；妙觉明净虚旷寂静，犹如晴朗的虚空，空净明亮，再也没有粗重的前尘影事了。观看各世间的大地河山等物，犹如明镜照物，有物则在镜中显现影像，无物则无影像，物消则镜中影像亦亡，不会在镜中留下任何痕迹，随外境虚受照物现影。了却了长期以来形成的无时不向外攀缘的妄习，唯一剩下一颗精真【注：此精真是真妄同体，内含清净真心和妄想习气种子。】，生灭的根元，即众生承受生命的根元，从此开始显露。看十方世界中的十二类众生，竭尽所有众生，虽然还不知道各类众生的生命来由（即来历），不能知晓这些众生是怎么来的，但看到了各类众生都有一个相同的承受生命的根基（即受命根元），这个受命根元犹如野马，熠熠清扰，行无停歇，即会不断产生微细行阴（即是微细心识），这是浮根（即六根）和众生最根本的生命核心体，也是真心本体所在，这种境地，名叫行阴区宇。如果这个清扰熠熠本元（即受命根元），一旦进入到原本澄明的寂静状态，使无始以来就具有的习气澄净下来，如同水波，波动消亡复归平静，立即就转化为澄彻平静的水，这种境地，叫做行阴尽。这样的人能超越众生浊，反观众生浊产生的根源，乃是细微隐秘妄想所造成的。（注：此是行阴区宇的总论，下面是分论）

【注：受命根元，即是众生生死轮回时，是以这个根元为本。】

[原文：]

阿难当知，是得正知，奢摩他中诸善男子，凝明正心，十类天魔，不得其便，方得精研，穷生类本，于本类中生元露者，观彼幽清圆扰动元。于圆元中，起计度者，是人坠入二无因论：一者、是人见本无因。何以故？是人既得生机全破，乘于眼根八百功德，见八万劫所有众生，业流湾环，死此生彼，只见众生轮回其处；八万劫外，冥无所观。便作是解，此等世间十方众生，八万劫来，无因自有。由此计度，亡正遍知，堕落外道，惑菩提性。二者、是人见末无因。何以故？是人于生既见其根，知人生人，悟鸟生鸟，乌从来黑，鹄从来白，人天本竖，畜生本横，白非洗成，黑非染造，从八万劫，无复改移。今尽此形，亦复如是。而我本来不见菩提，云何更有成菩提事？当知今日一切物象，皆本无因。由此计度，亡正遍知，堕落外道，惑菩提性，是则名为，第一外道，立无因论。

阿难，是三摩中，诸善男子，凝明正心，魔不得便，穷生类本，观彼幽清常扰动元。于圆常中，起计度者，是人坠入四遍常论。一者、是人穷心境性，二处无因，修习能知，二万劫中，十方众生，所有生灭，咸皆循环，不曾散失，计以为常。二者、是人穷四大元，四性常住，修习能知，四万劫中，十方众生，所有生灭，咸皆体恒，不曾散失，计以为常。三者、是人穷尽六根，末那执受心意识中，本元由处，性常恒故。修习能知，八万劫中，一切众生，循环不失，本来常住，穷不失性，计以为常。四者、是人既尽想元，生理更无流止运转，生灭想心，今已永灭，理中自然成不生灭。因心所度，计以为常，由此计常，亡正遍知，堕落外道，惑菩提性，是则名为，第二外道，立圆常论。

又三摩中，诸善男子，坚凝正心，魔不得便，穷生类本，观彼幽清常扰动元。于自他中，起计度者，是人坠入四颠倒见，一分无常，一分常论。一者、是人观妙明心，遍十方界湛然，以为究竟神我。从是则计，我遍十方，凝明不动，一切众生，于我心中自生自死，则我心性，名之为常；彼生灭者，真无常性。二者、是人不观其心，遍观十方恒沙国土，见劫坏处，名为究竟无常种性；劫不坏处，名究竟常。三者、是人别观我心，精细微密，犹如微尘，流转十方，性无移改，能令此身即生即灭，其不坏性，名我性常；一切死生从我流出，名无常性。四者、是人知想阴尽，见行阴流，行阴常流，计为常性；色受想等，今已灭尽，名为无常。由此计度，一分无常，一分常故，堕落外道，惑菩提性，是则名为，第三外道，一分常论。

又三摩中，诸善男子，坚凝正心，魔不得便，穷生类本，观彼幽清常扰动元。于分位中，生计度者，是人坠入四有边论。一者、是人心计生元，流用不息，计过未者，名为有边；计相续心，名为无边。二者、是人观八万劫，则见众生，八万劫前，寂无闻见，无闻见处，名为无边；有众生处，名为有边。三者、是人计我遍知，得无边性，彼一切人现我知中，我曾不知彼之知性，名彼不得无边之心，但有边性。四者、是人穷行阴空，以其所见，心路筹度，一切众生一身之中，计其咸皆半生半灭，明其世界一切所有，一半有边，一半无边。由此计度，有边无边，堕落外道，惑菩提性，是则名为，第四外道，立有边论。

又三摩中，诸善男子，坚凝正心，魔不得便，穷生类本，观彼幽清常扰动元。于知见中，生计度者，是人坠入四种颠倒不死矫乱，遍计虚论。一者、是人观变化元，见迁流处，名之为变，见相续处，名之为恒；见所见处，名之为生，不见见处，名之为灭；相续之因，性不断处，名之为增，正相续中，中所离处，名之为减；各各生处，名之为有，互互亡处，名之为无。以理都观，用心别见。有求法人来问其义，答言，我今亦生亦灭、亦有亦无、亦增亦减，于一切时，皆乱其语，令彼前人遗失章句。二者、是人谛观其心，互互无处，因无得证，有人来问，惟答一字，但言其无，除无之余，无所言说。三者、是人谛观其心，各各有处，因有得证，有人来问，惟答一字，但言其是，除是之余，无所言说。四者、是人有无俱见，其境枝故，其心亦乱，有人来问，答言，亦有即是亦无，亦无之中，不是亦有，一切矫乱，无容穷诘。由此计度，矫乱虚无，堕落外道，惑菩提性，是则名为，第五外道，四颠倒性，不死矫乱，遍计虚论。

又三摩中，诸善男子，坚凝正心，魔不得便，穷生类本，观彼幽清常扰动元。于无尽流，生计度者，是人坠入死后有相，发心颠倒。或自固身，云色是我；或见我圆，含遍国土，云我有色；或彼前缘随我回复，云色属我；或复我依行中相续，云我在色。皆计度言，死后有相，如是循环，有十六相。从此或计，毕竟烦恼，毕竟菩提，两性并驱，各不相触。由此计度死后有故，堕落外道，惑菩提性，是则名为，第六外道，立五阴中死后有相，心颠倒论。

又三摩中，诸善男子，坚凝正心，魔不得便，穷生类本，观彼幽清常扰动元。于先除灭色受想中，生计度者，是人坠入死后无相，发心颠倒。见其色灭，形无所因；观其想灭，心无所系；知其受灭，无后连缀，阴性销散，纵有生理，而无受想，与草木同，此质现前，犹不可得，死后云何更有诸相？因之勘校死后相无，如是循环，有八无相。从此或计，涅槃因果一切皆空，徒有名字，究竟断灭。由此计度，死后无故，堕落外道，惑菩提性，是则名为，第七外道，立五阴中死后无相，心颠倒论。

又三摩中，诸善男子，坚凝正心，魔不得便，穷生类本，观彼幽清常扰动元。于行存中，兼受想灭，双计有无，自体相破，是人坠入死后俱非，起颠倒论。色受想中，见有非有，行迁流内，观无不无，如是循环，穷尽阴界，八俱非相。随得一缘，皆言死后有相无相。又计诸行，性迁讹故，心发通悟，有无俱非，虚实失措。由此计度，死后俱非，后际昏瞢，无可道故，堕落外道，惑菩提性，是则名为，第八外道，立五阴中死后俱非，心颠倒论。

又三摩中，诸善男子，坚凝正心，魔不得便，穷生类本，观彼幽清常扰动元。于后后无，生计度者，是人坠入七断灭论。或计身灭，或欲尽灭，或苦尽灭，或极乐灭，或极舍灭。如是循环，穷尽七际，现前销灭，灭已无复。由此计度，死后断灭，堕落外道，惑菩提性，是则名为，第九外道，立五阴中死后断灭，心颠倒论。

又三摩中，诸善男子，坚凝正心，魔不得便，穷生类本，观彼幽清常扰动元。于后后有，生计度者，是人坠入五涅槃论。或以欲界为正转依，观见圆明，生爱慕故。或以初禅，性无忧故。或以二禅，心无苦故。或以三禅，极悦随故。或以四禅，苦乐二亡，不受轮回，生灭性故。迷有漏天，作无为解，五处安隐为胜净依，如是循环，五处究竟。由此计度，五现涅槃，堕落外道，惑菩提性，是则名为，第十外道，立五阴中五现涅槃，心颠倒论。

阿难，如是十种禅那狂解，皆是行阴用心交互，故现斯悟。众生顽迷，不自忖量，逢此现前，以迷为解，自言登圣，大妄语成，堕无间狱。汝等必须将如来语，于我灭后，传示末法，遍令众生觉了斯义，无令心魔，自起深孽。保持覆护，消息邪见，教其身心，开觉真义。于无上道，不遭枝歧，勿令心祈得少为足。作大觉王清净标指。

[译文：]

阿难，应当知道，这个破了想阴区宇，获得了正知（即精真已显露）、正在修行奢摩他的善男子，当心性圆明清净，见地正确，定心不动，十类天魔都干扰不了时，才可以去精研各类众生的生命根源，穷究各类众生的受命根元，去观察那个幽隐清净圆明扰动元（即真心所在体）【注：清净，指比较清净而不是完全清净】。“幽清圆扰动元”，即是此时所证到的识心；这时识心中粗重妄想已经消除，但微细妄想未尽，即仍有行阴相续不断，这种微细妄想难于观照到，故称为幽清；又由于识心中会不断生出行阴，无有停歇，故此时的识心又称为幽清常扰动元。如果对于这个圆净扰动元起心分别思量，这个人将会坠入二种无因论。一是，这个人看到众生的起源没有原因，即无因自有。为什么？因为这个人已经破解了十二类众生生命变化的原由，但受限于眼根的八百功德，看到八万劫内所有众生随业轮转，从这一类死亡后即转生到另一类，生死相续不停，只能看到众生在其中不断轮回；而对于八万劫以前，则是一无所知。于是便产生这样的见解，认为十方世界的众生，八万劫以来，都是无因自有，即无缘无故自然而有。因为这样思量猜度，将亡失正遍知，堕落外道邪见，迷失菩提真性。二是，这个人看到最终（或未来）没有原因。为什么？因为这个人已经知道众生出生的根源，知道人将生人，鸟必生鸟，乌鸦从来就是黑的，鹄子从来就是白的，人和天人原本就是竖生，畜生原本就是横生，一切事物本来如此，白的不是被洗而成为白，黑的也不是被染而成为黑，从八万劫以来，这些现象从来就没有改变过。因此认为，从今往后的无数岁月，不论多长时间，这些现象将来仍然是这样，现在我根本就没有看到众生身上有菩提性，既然现在没有菩提性，怎么会有今后成就菩提的事？（注：至此，质疑起成就菩提的事来了。）所以知道，今日世间的一切物象，都是本来就没有原因。由于这样思量猜度，将亡失正遍知，堕落外道邪见，迷失菩提真性，这名叫第一外道，立无因论。

阿难，这个破了想阴区宇，正在修行奢摩他的善男子，当心性圆明清净，见地正确，定心不动，十类天魔都干扰不了时，穷究各类众生的受命根元，去观察那个幽隐清净圆明扰动元（即真心所在体）。如果对于这个圆净常住的扰动元起心分别思量，这个人会坠入四种遍常论。一是，这个人穷究识心和外境的本质，这二方面都没有原因。但他通过修行可以看到，在二万劫内，十方众生所有的生生灭灭，都是循环不停，从来就没有散失过，因此认为常是如此循环。二是，这个人穷究地水火风四大的本质，物质不灭，四大常住。他通过修行可以看到，在四万劫内，十方众生虽然生生灭灭，但体内的四大永恒不灭，从来就没有灭亡消失过，因此认为这是恒常（注：这与现代科学的物质不灭定律相巧合）。三是，这个人穷尽六根，探究六种知觉至尽头，发现末那执受心意识生起的根源处，即幽清常扰动元，其性恒常。他通过修行能够看到，在八万劫内，十方世界的一切众生虽然生死轮回，但死此生彼，从来就没有消失过，本来常住于世间，穷究了这种循环不失的现象，思量猜度为恒常，认为是永恒如此。末那执受心意识（即行阴），这种微细心识，不是由外界尘境引发，而是在幽清常扰动元内，执受习气种子而源源不断地生出，犹如小小泉源，不断地向外溢出丝丝泉水，所以叫做末那执受心意识。四是，这个人既然破了想阴区宇，“六解一未亡”，那个妄想不断的意知根已经灭除，就再也没有粗重的生灭不息的思想意识了，生灭的想心现今已经灭除，就自然成就了不生不灭。因为会生灭的已经灭除，自然就只剩下不生不灭的了。因此起心思量猜度，认为这是恒常，由于这样思量猜度，将亡失正遍知，堕落外道邪见，迷失菩提真性，这名叫第二外道，立圆常论。

其次，这个破了想阴区宇，正在修行奢摩他的善男子，使心性圆明清净，见地正确，定心不动，十类天魔都干扰不了时，穷究各类众生的受命根元，去观察那个幽隐清净圆明扰动元。依据自身及他物起心思量分别，这个人将坠入四种颠倒邪见，认为一部分是无常，另一部分是常恒。一是，这个人观看妙明真心，清净遍满十方世界，以为这就是究竟神我。由此思量分别，我遍满十方世界、坚固明净不生不灭，一切众生在我心中自生自灭，因此我的真心，是常恒的；其它会生灭的东西，就是真正的无常性。二是，这个人不去观看自己的心，而是观看十方世界如恒河沙数那样多的所有国土，看到灾劫降临时，有些物体会毁坏，有些物体则不会毁坏，那些会毁坏的物体就叫做究竟无常；灾劫不能毁坏的物体，就叫做究竟恒常。三是，这个人把身与心分别开来观察，即把身心分离开来看，看到真心精细微密犹如微尘，随着众生的生死轮回流转于十方世界，其体性没有任何变易，但能使色身即生即灭，这种不会损坏的体性，就叫做我，是恒常的，即是常我；其它一切生灭的东西都是从我（即常我）中生出，这些会生灭的东西认为是无常的。四是，这个人想阴已破，已无思想意识了，却看见行阴流不断地从幽清扰动元中常恒生出，因此思量分别，认为行阴是常恒；而那些色受想等六识，现今已经灭除殆尽，叫做无常性。由于这样思量分别，一部分是常恒，另一部分是无常，将堕落外道邪见，迷失菩提真性，这名叫第三外道，一分常论。

其次，这个破了想阴区宇，正在修行奢摩他的善男子，使心性圆明清净，见地正确，定心不动，十类天魔都干扰不了时，穷究各类众生的受命根元，去观察那个幽隐清净圆明扰动元。“于分位中，生计度”，即是把事物分为不同的方面，然后进行区分对比，以此度彼，以彼度此，这个人将坠入四种有边论。一是，这个人思量分别众生的受命根元（即幽清常扰动元），看到行阴无有停歇，犹如从泉源处不停地溢出的泉水，行阴和功用不会停歇，从而分别过去现在未来，认为过去现在未来是有边的，是有界限的；思量相续的行阴，无有止尽，认为是无边的。二是，这人观看八万劫内，则能看见众生在其中生死轮回，对于八万劫前，则听不到也看不见任何一个众生，这个寂然无闻无见之处，名叫无边，犹如我们去观看茫茫夜空，遥远的天边，我们看不见任何东西，就认为是深邃无边；能看见有众生之处，就是有边。三是，这个人认为我心能周遍觉知，这个能遍知的心性是无边的，现在那些呈现在我心中的一切众生，我以前不知道他们的心性，这些众生的心性，应该与我以前的心性一样，是不能遍知的，叫做不得无边之心，因为不能周遍觉知。四是，这个人穷究行阴，发现行阴本空，不会自生，且无形无质，依据自身的体验证见，起心思量猜度，认为一切众生的一身之中，都是一半是生，另一半是灭的，由此推知十方世界的一切万物，也都是一半有边、一半无边，因为这样思量猜度有边无边，将堕落外道邪见，迷失菩提真性，这名叫第四外道，立有边论。

其次，这个破了想阴区宇，正在修行奢摩他的善男子，使心性圆明清净，见地正确，定心不动，十类天魔都干扰不了时，穷究各类众生的受命根元，去观察那个幽隐清净圆明扰动元。对识心和心识起心思量分别，这人将坠入四种颠倒不死矫乱，遍计妄执，徒有戏论，没有实际真义。一是，这个人观察变化着的行阴，即观察微细心意识，见其迁流不息，这种迁流变化，称之为变，行阴虽然不断迁流变化，但见到其相续不停，犹如前念刚灭，后念即生，这种相续性，则称之为恒，同是一个行阴，变恒无定，这是变与恒的矫乱；心所见处，称之为生，看不见之处，称之为灭，妄说生灭，犹如前面阿难所说，见明是有见，见暗则是无见，但不管见明见暗，同是有见，这是生与灭的矫乱；相续的原由，不断之性，叫做增，正在相续之时，此时的相所离开之处，叫做减，如过去、现在、未来相续，其性不断，他称之为增，‘现在’就要成为‘过去’，‘现在（即中）’正在离开，他又称之为减，这是增减矫乱；此物生则彼物生，叫做有，如灯亮则明生，此物亡则彼物亦亡，如灯灭则光明亦灭，叫做无。灯灭则暗生，依他的说法，应该叫做有，光明灭则是无，同是灯灭一回事，有无不定，这是有无矫乱。从道理上来说，这些矫乱，都是以心分别的邪见。若是有求法的人来向他请教法义，则回答说，我现在既是生亦是灭，既是有亦是无，既是增亦是减，在任何时候，他的回答都是矫乱不堪，无有准的，使前来请教的人遗失正见正语，无所适从。二是，这个人细致地观察自己的识心，此无则彼亦无处，因为没有体验证见，若有人来问，只回答一个字“无”，除了回答‘无’字以外，就再也没有其它言辞了。三是，这个人仔细观察自己的识心，此有则彼有处，因为有亲身体验证见，若有人来问，只回答一个字“是”，除了回答‘是’字以外，就再也没有其它言辞了。四是，这个人对‘有与无’都有亲身体验证见，因为他证到的境地如树木开枝，他的心地也混乱不定，若有人来问，则回答说，有也就即是无，但在无之中，又不是有，一切言辞矫乱，不容许再进一步追问。由于这样思量分别，矫乱虚妄，无有实际真义，将堕落外道邪见，迷失菩提真性，这名叫第五外道四颠倒性，不死矫乱，遍计虚论。

其次，这个破了想阴区宇，正在修行奢摩他的善男子，使心性圆明清净，见地正确，定心不动，十类天魔都干扰不了时，穷究各类众生的受命根元，去观察那个幽隐清净圆明扰动元。对于相续不息无有止尽的行阴，起心思量猜度，这个人将坠入死后有相说，生起颠倒之心。或是巩固自身，说色身是我；或是看见我心圆遍容纳十方国土，说我心中有色物；或是眼前的缘物随我心而现，而说色物属于我，为我所有；或是我依赖行阴而相续存在，说我在色物中。总之都是思量猜度，说死后有相，如此类推，色受想行，共有十六种相。由此推测，烦恼永远是烦恼，菩提永远是菩提，两者永运不会转化，将长期并行存在，犹如两条铁轨。由于这样的思量猜度，死后有相，将堕落外道邪见，迷失菩提真性，这名叫第六外道，立五阴中死后有相，心颠倒论。

其次，这个破了想阴区宇，正在修行奢摩他的善男子，使心性圆明清净，见地正确，定心不动，十类天魔都干扰不了时，穷究各类众生的受命根元，去观察那个幽隐清净圆明扰动元。从先前灭除色受想中，起心思量猜度，色受想原先是有，而现在没有了，由此可知，行阴现在是有，将来也会灭尽而无，这个人将坠入死后无相，断灭之说，生起颠倒心。看见色灭之时，形无依存的根本，因为形因色有，当色灭尽时，则形无依存之处，犹如‘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观察到意知根（即意识觉）灭尽时，识心中就没有任何想着的念头了，即没有任何思想意识了；知道受阴灭尽时，就没有外境尘物与识心间的连结纽带，五阴消散，即使身体仍然有生理现象，也不会有六识了，与草木相同，现在此身心尚不可得，死后怎么会有各种相呢？因为这样审定校量，得出死后无相，这样继续推演，有八种无相。由此推测，涅槃、因果等一切皆是没有的，只是徒有虚名，毕竟断灭。由于这样思量猜度，死后无相，将堕落外道邪见，迷失菩提真性，这名叫第七外道，立五阴中死后无相，心颠倒论。

其次，这个破了想阴区宇，正在修行奢摩他的善男子，使心性圆明清净，见地正确，定心不动，十类天魔都干扰不了时，穷究各类众生的受命根元，去观察那个幽隐清净圆明扰动元。在此时行阴仍有，而色受想已灭尽之时，若行阴和色受想三阴合在一起去分别有无，并用自身的有与无相互破除，会得出有则非有，无则非无的邪见，这个人将坠入死后俱非，非有非无的颠倒论。色受想三阴中，虽然色物观看时好像是有，而实际却是无，即实际是非有；在相续不息的行阴流内，观看时好像是无，而实际却是有，即实际是非无；这样类推，受与行，想与行，穷尽色受想行四阴，有无俱非，得出八种俱非相论，即非有色受想行、非无色受想行。随遇一个来请教的人，都对其说，人死后非有相非无相。又思量各种行阴，都是在不断迁流变化，由此认为，一切万法，都是有无俱非，即非有非无，虚实失位错乱。由于这样思量猜度，认为人死后非有非无，死后昏瞢杳冥，没有什么可说的，将堕落外道邪见，迷失菩提真性，这名叫第八外道，立五阴中死后俱非，心颠倒论。

其次，这个破了想阴区宇，正在修行奢摩他的善男子，使心性圆明清净，见地正确，定心不动，十类天魔都干扰不了时，穷究各类众生的受命根元，去观察那个幽隐清净圆明扰动元。在相续不断的行阴流中，前阴灭后，后阴即生，而前阴从此就消亡了，对此起思量分别，这个人将坠入七种断灭论。或是认为身心会尽灭、完全消亡，或是贪欲会尽灭，或是苦会尽灭，或是极乐会尽灭，或是极舍会尽灭。这样继续推演，穷尽地狱、饿鬼、畜生、人、神仙、天人及阿修罗七类，若是目前销亡了，灭后就不会再生，如人死不能复生。由于这样思量猜度，认为人死后断灭，必彻底灭亡，将堕落外道邪见，迷失菩提真性，这名叫第九外道，立五阴中死后断灭，心颠倒论。

其次，这个破了想阴区宇，正在修行奢摩他的善男子，使心性圆明清净，见地正确，定心不动，十类天魔都干扰不了时，穷究各类众生的受命根元，去观察那个幽隐清净圆明扰动元。在行阴流中，前阴灭后，后阴即生，后阴灭后，又有后阴生出，如此相续不停，而起思量分别，这个人将坠入五处涅槃论。或是以现在的欲界为正转依，认为是可以长期安身立命的涅槃地，这是因为观看到世界圆明清净，产生爱慕的缘故。或是以初禅为涅槃地，因为初禅，苦恼不逼，没有烦恼，是离生喜乐地。或是以二禅为涅槃地，因为二禅，心中没有苦恼，忧愁不逼，定生喜乐地。或是以三禅为涅槃地，因为三禅，极乐自在，具大随顺。或是以四禅为涅槃地，因为四禅，苦乐双无，不会再遭受生死轮回，生因已灭，以寂灭为乐。沉迷于有漏世界，以为是无为无漏世界，以这五处安稳清净之地，作为殊胜清净的依归之所，这样反复思量，认为这五处就是究竟涅槃地。由于这样思量猜度，这五处就是目前真实的涅槃之处，将堕落外道邪见，迷失菩提真性，这名叫第十外道，立五阴中五现涅槃，心颠倒论。

阿难，以上十种对禅那的狂妄见解，都是因为行阴与禅定之心交互作用，所以会产生这样的见解认识。众生愚钝执迷，自己不去认真考虑、仔细思量，当这些错误知见出现时，把迷惑无知作为正解开悟，反而说自己证得了圣果，登入了圣位，造下大妄语，将堕落无间地狱。你们必须将我的教诲，在我涅槃后的末法时期，广泛宣说，并使世间的众生普遍懂得这些道理，不使其心魔生起，自作深重罪孽。保护真正修行的人，消除息灭他们的邪见，教导他们，使其身心开悟，获得真如实义。在修行无上菩提时，不致横生枝节走入歧路，遭受不必要的挫折和磨难，并教诫他们，不要在心中祈望得少为足。以此作为速证无上菩提，成为大觉王的正确指南。

[原文：]  

阿难，彼善男子，修三摩提，行阴尽者，诸世间性幽清扰动，同分生机，倏然隳裂，沉细纲纽，补特伽罗，酬业深脉，感应悬绝，于涅槃天，将大明悟，如鸡后鸣，瞻顾东方，已有精色。六根虚静，无复驰逸，内外湛明，入无所入，深达十方十二种类受命元由。观由执元，诸类不召，于十方界，已获其同，精色不沉，发现幽秘，此则名为，识阴区宇。若于群召已获同中，销磨六门，合开成就，见闻通邻，互用清净，十方世界、及与身心，如吠琉璃，内外明彻，名识阴尽。是人则能超越命浊，观其所由，罔象虚无，颠倒妄想，以为其本。

阿难当知，是善男子，穷诸行空，于识还元，已灭生灭，而于寂灭精妙未圆。能令己身，根隔合开，亦与十方诸类通觉，觉知通淴，能入圆元。若于所归，立真常因，生胜解者，是人则堕因所因执，娑毗迦罗所归冥谛，成其伴侣。迷佛菩提，亡失知见，是名第一立所得心，成所归果。违远圆通，背涅槃城，生外道种。

阿难，又善男子，穷诸行空，已灭生灭，而于寂灭精妙未圆。若于所归，览为自体，尽虚空界十二类内所有众生，皆我身中一类流出，生胜解者，是人则堕能非能执，摩醯首罗，现无边身，成其伴侣。迷佛菩提，亡失知见，是名第二立能为心，成能事果。违远圆通，背涅槃城，生大慢天，我遍圆种。

又善男子，穷诸行空，已灭生灭，而于寂灭精妙未圆。若于所归，有所归依，自疑身心，从彼流出，十方虚空，咸其生起，即于都起所宣流地，作真常身、无生灭解，在生灭中，早计常住，既惑不生，亦迷生灭，安住沉迷。生胜解者，是人则堕常非常执，计自在天，成其伴侣。迷佛菩提，亡失知见，是名第三立因依心，成妄计果。违远圆通，背涅槃城，生倒圆种。

又善男子，穷诸行空，已灭生灭，而于寂灭精妙未圆。若于所知，知遍圆故，因知立解，十方草木，皆称有情，与人无异，草木为人，人死还成十方草树，无择遍知。生胜解者，是人则堕‘知无知’执，婆吒霰尼执一切觉，成其伴侣。迷佛菩提，亡失知见，是名第四计圆知心，成虚谬果。违远圆通，背涅槃城，生倒知种。

又善男子，穷诸行空，已灭生灭，而于寂灭精妙未圆。若于圆融根互用中，已得随顺。便于圆化，一切发生，求火光明，乐水清净，爱风周流，观尘成就，各各崇事，以此群尘，发作本因，立常住解，是人则堕生无生执，诸迦叶波、并婆罗门，勤心役身，事火崇水，求出生死，成其伴侣。迷佛菩提，亡失知见，是名第五计着崇事，迷心从物。立妄求因，求妄冀果，违远圆通，背涅槃城，生颠化种。

又善男子，穷诸行空，已灭生灭，而于寂灭精妙未圆。若于圆明，计明中虚，非灭群化，以永灭依、为所归依。生胜解者，是人则堕归无归执，无想天中，诸舜若多，成其伴侣。迷佛菩提，亡失知见，是名第六圆虚无心，成空亡果。违远圆通，背涅槃城，生断灭种。

又善男子，穷诸行空，已灭生灭，而于寂灭精妙未圆。若于圆常，固身常住，同于精圆，长不倾逝。生胜解者，是人则堕贪非贪执，诸阿斯陀，求长命者，成其伴侣。迷佛菩提，亡失知见，是名第七执着命元，立固妄因，趣长劳果。违远圆通，背涅槃城，生妄延种。

又善男子，穷诸行空，已灭生灭，而于寂灭精妙未圆。观命互通，却留尘劳，恐其销尽，便于此际坐莲花宫，广化七珍，多增宝媛，纵恣其心。生胜解者，是人则堕真无真执，吒枳迦罗，成其伴侣。迷佛菩提，亡失知见，是名第八发邪思因，立炽尘果。违远圆通，背涅槃城，生天魔种。

又善男子，穷诸行空，已灭生灭，而于寂灭精妙未圆。于命明中，分别精粗，疏决真伪，因果相酬，惟求感应，背清净道，所谓见苦断集，证灭修道，居灭已休，更不前进。生胜解者，是人则堕定性声闻，诸无闻僧，增上慢者，成其伴侣。迷佛菩提，亡失知见，是名第九圆精应心，成趣寂果。违远圆通，背涅槃城，生缠空种。

又善男子，穷诸行空，已灭生灭，而于寂灭精妙未圆。若于圆融清净觉明，发研深妙，即立涅槃，而不前进。生胜解者，是人则堕定性辟支，诸缘独伦，不回心者，成其伴侣。迷佛菩提，亡失知见，是名第十圆觉淴心，成湛明果。违远圆通，背涅槃城，生觉圆明，不化圆种。

阿难，如是十种禅那，中途成狂，因依迷惑，或未足中，生满足证。皆是识阴用心交互，故生斯位。众生顽迷，不自忖量，逢此现前，各以所爱，先习迷心，而自休息，将为毕竟所归宁地。自言满足无上菩提，大妄语成，外道邪魔，所感业终，堕无间狱。声闻缘觉，不成增进。汝等存心秉如来道，将此法门，于我灭后，传示末世，普令众生，觉了斯义，无令见魔，自作沉孽，保绥哀救，消息邪缘，令其身心，入佛知见，从始成就，不遭歧路。

如是法门，先过去世，恒沙劫中，微尘如来，乘此心开，得无上道。识阴若尽，则汝现前诸根互用，从互用中，能入菩萨金刚干慧，圆明精心，于中发化，如净琉璃，内含宝月。如是乃超十信，十住十行，十回向，四加行心，菩萨所行金刚十地，等觉圆明，入于如来妙庄严海，圆满菩提，归无所得。

此是过去先佛世尊，奢摩他中，毗婆舍那，觉明分析微细魔事。魔境现前，汝能谙识；心垢洗除，不落邪见，阴魔销灭，天魔摧碎，大力鬼神，褫魄逃逝，魑魅魍魉，无复出生。直至菩提，无诸少乏，下劣增进，于大涅槃，心不迷闷。若诸末世愚钝众生，未识禅那，不知说法，乐修三昧，汝恐同邪，一心劝令持我佛顶陀罗尼咒，若未能诵，写于禅堂，或带身上，一切诸魔，所不能动。汝当恭钦十方如来，究竟修进，最后垂范。

[译文：]

阿难，这个善男子修习三摩提，行阴消尽之时，一切世间众生的受命根本，即幽清扰动元，与其内产生行阴的习气种子就会忽然毁裂，细微行阴沉没消失，生命根元显现，犹如鱼网，细网沉没水中，纲纽总绳便凸显出来，众生与业报的感应根脉灭断，即众生随业轮回的根源已经断绝，对于涅槃天（即涅槃境界），将有很大的见识和开悟，真心虽然还未显露，若把涅槃天或真心比作太阳，犹如拂晓前最后一次鸡鸣报晓，太阳虽然还未显露出来，但远看东方天空，已有光明现出，东方已经现出了鱼肚白。此时，六根已不再起原有的作用，虚存寂静，不会再攀缘尘物产生六识了，内外澄明清彻，根尘不偶，尘无处可入，洞晓十方十二类众生受命根源。观察生命本元，这个各类众生都具有的生命本元，不会召感业报，在十方世界都是相同的，它精细微密，不会沉没消亡，至此发现了幽稳秘密，这名叫识阴区宇。如果在召感众生受命的扰动元中，隳裂凸现出了生命本元，就在其中销磨六根隔阂，融合成一，使眼能看见隔壁之物，耳能听清隔墙之声，而不会再受到色物遮障，且六根能相互为用，互用清净，十方世界及自己身心，犹如水晶（即吠琉璃），内外明彻，这就叫做识阴尽。这样的人能超越命浊，反观其根源，罔象虚妄，似是而非，犹如空华，乃是颠倒妄想产生。（注：此是识阴区宇总论，以下是分论。）

阿难，应当知道，这个善男子，穷研行阴使其灭尽，“于识还元”，即是将“识心”还归原本，犹如一池微波粼粼的清水，灭尽荡漾微波，还归为一池碧水，到生亦无、灭亦无，即生灭俱灭，而在寂灭精妙方面还未臻圆满境地，即此时的“识心”还没有达到真心的寂灭精妙。但已能使六根融合成一，并能相互发挥作用，亦能与十方各类众生的知觉相通联系，觉知通淴，犹如现在两部手机间相连通讯，此时已能初步涉入妙圆觉心。如果以此时的“识心”作为真常，产生这种想法的人，则会堕入因所因执，即堕入把修行因地作为所归果的邪见，与外道娑毗迦罗所归依的冥谛相同，这些外道将成为其同伴。迷失佛种菩提，丧失正确知见，这名叫第一立所得心，成所归果。这样，违背了真正周遍的圆通真心，背离涅槃城，将成为外道之人。

其次，阿难，这个善男子，穷研行阴至其灭尽，生亦无，灭亦无，即生灭俱灭，但在寂灭精妙方面还未臻圆满境地，即此时的“识心”还没有达到真心的寂灭精妙。在于识还元时，如果以此时所回归到的心地，以为是自己本身，认为此时的这个“识心”就是我，整个虚空十方世界的十二类所有众生，都是从我身心中流出，产生这种想法的人，则会堕入能非能执，认为我心能生，他人非能生，摩醯首罗天能现无边身，将成为其同伴。迷失佛种菩提，丧失正确知见，这名叫第二立能为心，成能事果。这样，违背了真正周遍的圆通真心，背离涅槃城，生出大我慢，认为众生皆是我身所生，我身周遍虚空圆含法界。

其次，这个善男子，穷研行阴至其灭尽，生亦无，灭亦无，即生灭俱灭，但在寂灭精妙方面还未臻圆满境地，即此时之心还没有达到真心的寂灭精妙。在于识还元时，如果以此时所回归到的心地，认为必有归依之处，怀疑自己的身心是从这个归依处流出来的，十方虚空世界，也都是从这个归依处生出来的，就以这个能产生流出万物的归依处，作为真常之体，不会生灭，在生灭中过早地思量为常住不灭，这样，既迷惑不生，亦迷惑生灭，至此不仅不知道不生不灭，连生灭也不知道了，安住于自己的沉迷之中，难于清醒。产生这种想法的人，则会堕入常非常执，把常作为非常，反把非常作为常，计自在天将成为其同伴。迷失佛种菩提，丧失正确知见，这名叫第三立因依心，成妄计果。这样，违背了真正周遍的圆通真心，背离涅槃城，成为颠倒圆解之人，把非圆作圆、圆作非圆。

其次，这个善男子，穷研行阴至其灭尽，生亦无，灭亦无，即生灭俱灭，但在寂灭精妙方面还未臻圆满境地，即此时之心还没有达到真心的寂灭精妙。如果以此时的“识心”，能遍知十方世界，以此思量，认为十方草木，皆是有情众生，与人没有二样，草木能转生为人，人死后也将成为十方树木小草，不管有情无情，一切万物皆有识心，都有知觉。产生这种想法的人，则会堕入‘知无知’执，外道婆吒霰尼执一切觉，认为万物皆有知觉，都有识心，将成为其同伴。迷失佛种菩提，丧失正确知见，这名叫第四计圆知心，成虚谬果，即妄度万物有圆觉真心，成就空幻虚谬之果。这样，违背了真正周遍的圆通真心，背离涅槃城，生倒知种，成为颠倒之人。

其次，这个善男子，穷研行阴至其灭尽，生亦无，灭亦无，即生灭俱灭，但在寂灭精妙方面还未臻圆满境地，即此时的“识心”还没有达到真心的寂灭精妙。如果在六根圆融互用中，已经获得了随顺，能随心所用。为了便于圆满成就，获得涅槃，在一切活动中，追求火的光明，乐于水的清净，喜爱风的周遍流动，观察地大尘土所成之物，因此，对四大各各尊奉有加，恭敬奉事，把四大微尘，认为是形成世界万物的根本，是打理世间造化的主宰，常住不灭，这样的人将堕入生无生执，执迷于无生为有生。外道迦叶波、及婆罗门等，心中勤求，劳役自身，致力于奉事火神，崇拜水神，以求脱离生死，这些外道将成为其同伴。迷失佛种菩提，丧失正确知见，这名叫第五计着崇事，迷心从物。即迷失真心本性，而去侍从事物。自立妄因，然后想从妄因中希冀求得正果，这是以妄求妄，只能收获虚妄之果，违背了真正周遍的圆通真心，背离涅槃城，颠倒圆化，曲解了菩提之路，成为颠倒之人。

其次，这个善男子，穷研行阴至其灭尽，生亦无，灭亦无，即生灭俱灭，但在寂灭精妙方面还未臻圆满境地，即此时的“识心”还没有达到真心的寂灭精妙。若于此时的圆明识心，思量猜度这圆明之性毕竟虚无，因此去毁灭消除一切，祈求如虚空一样，空无所有，以求永远断灭，把虚无断灭作为最后的归宿。产生这种想法的人，将堕入归无归执，以虚无为归依，把无归宿处作为归宿之处，无想天中的舜若多等天人，将成为其同伴。迷失佛种菩提，丧失正确知见，这名叫第六圆虚无心，成空亡果，认为毕竟虚无，成就空亡之果。这样，违背了真正周遍的圆通真心，背离涅槃城，成为断灭邪见之辈。

其次，这个善男子，穷研行阴至其灭尽，生亦无，灭亦无，即生灭俱灭，但在寂灭精妙方面还未臻圆满境地，即此时的“识心”还没有达到真心的寂灭精妙。若于此时的圆明常住“识心”，想去坚固自身，祈求生命常住，如同精妙圆明真心一样，永远不会灭亡消逝。产生这种想法的人，将堕入贪非贪执，那些寻求长生不死的阿斯陀等人，将成为其同伴。迷失佛种菩提，丧失正确知见，这名叫第七执着命元（即生命本元），立虚妄坚固之因，以求生命能长留世间，贪求不死之果。这样，违背了真正周遍的圆通真心，背离涅槃城，成为妄求延长寿命的人。

其次，这个善男子，穷研行阴至其灭尽，生亦无，灭亦无，即生灭俱灭，但在寂灭精妙方面还未臻圆满境地，即此时的“识心”还没有达到真心的寂灭精妙。看到众生的生命根元之间能够相通联系，与十方诸类通觉，却留恋于尘劳世界，不愿舍弃世间的各种物质享受，害怕自身及世界会销尽灭亡，于是，就在此时住入莲花宫殿，广求七种珍宝，大量积聚财富，广纳美女，恣情纵欲，以娱乐自己的身心。产生这种想法的人，将堕入真无真执，妄认世间万物为实有，以妄作真，吒枳迦罗天魔将成为其同伴。迷失佛种菩提，丧失正确知见，这名叫第八发邪思因，立炽尘果，因为邪思妄想，产生了强烈的世俗欲望。这样，违背了真正周遍的圆通真心，背离涅槃城，将成为天魔。

其次，这个善男子，穷研行阴至其灭尽，生亦无，灭亦无，即生灭俱灭，但在寂灭精妙方面还未臻圆满境地，即此时的“识心”还没有达到真心的寂灭精妙。如果在这处于明净的生命根元时，分别精粗，挑肥拣瘦，舍却大乘，唯取小乘，疏理选择真伪，利用因果关系，以获得对应酬答，只想为了自身修证，脱离三界，背离了清净的菩提正道，即是那些已经知道苦，并断了苦因，经过修道，灭除了惑业、脱离了生死，就安住于此境地而不肯再前进的人。产生这种想法的人，将堕入定性声闻，成为钝阿罗汉，那些无闻僧、及增上慢人，将成为其同伴。迷失佛种菩提，丧失正确知见，这名叫第九圆精应心，成趣寂果，即取寂灭为果。这样，违背了真正周遍的圆通真心，背离涅槃城，成为缠空种，与空寂长期纠缠不休。

其次，这个善男子，穷研行阴至其灭尽，生亦无，灭亦无，即生灭俱灭，但在寂灭精妙方面还未臻圆满境地，即此时的“识心”还没有达到真心的寂灭精妙。如果对此时圆融清净明彻的“识心”，继续深研，至极微妙境地时，就以为是圆满圣境，即取涅槃，作为究竟归依之处，而不再前进。产生这种想法的人，将堕入定性辟支佛，那些缘觉、独觉，又不肯回小向大的人，将成为其同伴。迷失佛种菩提，丧失正确知见，这名叫第十圆觉淴心，成湛明果，此时的“识心”虽然澄彻明净，犹如山中清澈的小泉池，泉水缓慢流动，看似寂静而非真寂静，似圆而非真圆。这样，违背了真正周遍的圆通真心，背离涅槃城，成为识心圆明，但不圆化，即未达究竟圆明境地。

阿难，以上十种禅那，中途成狂，生出狂妄见解，走上歧路，是因为以迷惑为正解；或是尚未圆满就生出了满足感，认为修行已经圆满，得少为足。这都是因为识阴与禅定之心交互作用，所以会产生出这些果地。众生愚钝执迷，自己不去认真考虑、仔细思量，遭遇这样的境地，各人以自己所爱，被无始以来熏染形成的积习迷惑，自己中途休息停步不前，将化城认为是毕竟归宿之地。说自己已经证得了无上菩提，造下大妄语，成为外道邪魔，当福报享尽时，将坠落无间地狱。声闻缘觉，则不会增进圆满。你们立心秉承如来道，将这个辨别魔事的法门，在我涅槃后，传教后世之人，使众生普遍懂得这些道理，不要让他们遭遇天魔和自造沉重孽障，护佑他们安宁，帮助他们消除息灭产生妄见的邪缘，使其身心开悟，步入佛知见，从开始修行至成就菩提佛果，都不会遭遇歧路。

这个辨别魔事的法门，是从无始以来，恒河沙数那样多劫中，微尘一样多的如来佛，都是通过此法门使心获得开悟，最终证得了无上菩提。如果识阴消尽，那么你眼前六根便能相互为用，从互用中，就能进入菩萨金刚干慧，圆明精心（即真心）从此开始显露，犹如明净的琉璃，内含夜明珠或月亮，内外明彻。这样才能超越十信，十住十行，十回向，四加行心，菩萨所行金刚十地，然后至等觉圆明，进入如来妙庄严海，圆满菩提，不过终归亦无所得。“终归无所得”，如贫子衣中的宝珠，虽一时忘失，但毕竟没有丢失过，一旦找回，终归是无所得，本来一直就在身上。

这是过去先佛世尊，在寂静奢摩他中，毗婆舍那微密观照时，妙觉明析的种种微细魔事，即妙觉中一目了然的种种微细魔事，并将其分门别类。若能听从佛的教诲，当魔境出现在你面前时，你即能明明白白地知道；心中迷惑之垢清除洗净，就不会落入邪见，阴魔就会被销灭，天魔被摧碎，大力鬼神被夺去魂魄而逃之夭夭，魑魅魍魉也不会再出现。直至修成无上菩提，都不会缺少修行所需，不会缺乏任何功德；下劣之人，亦会不断进步、菩提增长，对于大涅槃，心中不会有迷茫。如果在今后的末法时期，愚钝众生不识得禅那，不懂得怎样修习奢摩他，又不晓得辨别阴魔之法，却乐于修习禅定三味，你害怕他们因为不能识别魔事而走上邪道，就一心规劝他们执持我的佛顶陀罗尼咒，如果不能朗读背诵，就书写贴于禅堂，或是带在身上，则一切诸魔，都不能干扰破坏。你应当恭敬十方如来，钦承究竟修进方法和这最后的垂范。垂范即是指示和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