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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 华 秘 文(一) 紫阳真人张伯端撰 远师真人王邦叔授 东和希古渔人刘元一受 远师真人正邦叔,不知何许人也。时年十九,侍紫阳真人为弟子。见九年,不知大道之自然,亦不请问。 一日侍师至罗浮观,先生曰:“子之从我,不为不久。于金丹之诀,略不顾及,然而从我何为?” 邦叔再拜,曰;“非不顾世,自揣玄微,必无此分。” 先生曰:“善!自太极既分之后,一点灵光,人人有之。贤者不加多,愚者不减少。似子所言,是蔽其明也。吁!可哀也哉!” 邦叔不觉涕泗交颐,顿首百拜,悲不能起。先生曰:“子去静室中,思吾此语,有所觉则急来。” 邦叔拜辞,逐去幽房静室中静思。 至夜,紫阳先生再诣其室坐处,叩寝门。邦叔闻之,移而出迎。先生微笑曰:“吾一寻汝,便见头目。尔两日寻他,不得其有然。”遂灭所执之烛炀而退。 邦叔大窘,坐五鼓,大悟,通体汗流。待旦以颂呈先生:“月照长江风浪息,鱼龙遁迹水太平。个中谁唱真仙子,声满座空万籁清。” 先生览之,问曰:“谁唱难听?” 都叔遂答以诗曰:“莫问谁,莫问谁。一声高了一声低。阿谁唱,阿谁听。横竖大千说不尽。先生有意度迷徒,急撞灵台安宝镜。镜明澄静万缘空,百万丝条处处通。斗转星移人睡定,觉来红日正当中。” 先生逐出金丹图传与邦叔,遂止罗浮,后十三年坐化。 又十年,眉山大伪和尚沈志静遇封山,自称王邦叔,今居蓬莱望海楼也。
表 奏 不避雷钺之诛,辄伸卑渎念。 臣处世多虑,无有所为,为必颠踬。年迈三旬,独于大道有缘焉。回思穹苍,昔日使我无成者,正祜今日之有成也。感恩至重,铭心戴德,今者切见。嘉尔下民,孰无道器?奔劳尘境,戕伐一元。愈降愈下,弃人就物。就物思人,则不可得而返之矣。物不能修,终乎异类。哀哉! 臣之身自弗能度,反怜及此,固无异泥中蛙,而哂篱上鸡也。唯某昨传受青华真人《玉清金笥长生度世金宝内炼丹诀》,简而易行,详而不杂。身裹分阴阳之主,壶中立四象之枢。三中常守以为机,一定不离而作用。用中无用,静裹常存。哲人秀士,一览无遗,造化在掌中矣。 今欲斋沐精思,著为图论。毫发无隐,直泄至真之奥首。择其可传者而传之,得接续心灯,流传万世,顾美事也。然始传之际,誓语至严。蒙师至嘱,轻泄犯刑。数欲作而踟蹰,勿记其几矣。 伏惟太上好生,度人为重。是用俯伏尘埃,冥心上界。欲望天慈鉴臣之意,若不允而立彰玄遣。如或谅容,俾臣安静,庶几敢践斯言,复陈天陛:臣无任诚惶诚恐,顿首百拜,怀恩之至。 臣迩者表奏天廷,欲将青华真人《玉清金笥长生度世金宝内炼丹决》秘旨画图立论,传诸缘士。俯伏茅庐,恭伺天罚,逾三旬焉。今不至,始敢斋沐焚香,精思著述。三日而成,秘诸法笥,以待贤者。谨录上奏,伏望天慈俯垂赦宥,伏冀人人依此炼成金宝,超出尘埃。世世相传,无有泄慢。臣无任诚惶诚恐,顿首百拜以闻。
金 丹 图 论 序 吾自识金丹秘诀之后,累获罪于天而不自悛。又为玄书,并《悟真篇》等行于世,自心为至矣。忽有客至访,余怪其状貌非凡,静肃待之。 或问曰:“子于金丹之道,训人亦至矣。但首尾未明,机关尚隐,后学何以为识?” “余自此亦不得已矣!天机至重,玄律至严。子固美言,某敢不奉。” 曰:“子但著为一书,尽底泄露,苟有谴焉,某当其责。” 余再拜敬服,遂失所在。余思此语,故著是书。 天机泄则泄矣!传之者,当以至宝拜受,以有玄律焉。 泄慢堕地狱,祸及七祖翁。
心 为 君 论 心者,神之舍也。心者众妙之理,而宰万物。性在乎是,命在乎是。若夫学道之上,先须了得这一个字,其余皆后段事矣。故为之传。 张子野人,身披百衲。自成都归于故山,筑室于山青水绿之中。万物罄然,而怡怡然若有所得。 客传于市曰:“遭贬张平叔,归于山矣。” 从游之士,丛然而至。立于庭,且泣且拜曰:“先生固无恙乎?且夫奔涉山川,逾越险阻者,于兹十年。面貌不少衰、形不少疲者,其有术乎?” 张子曰:“吁!吾与汝言。人之所以憔悴枯槁者,谁使之然?心也。百事集之,一念末已,一念续之。尽日之中,全无顷暇。宵之寐也,则亦若无心焉,但神不存矣。吾本无他术焉,为能定心。故夫神鬼之所以测度者,吾心之有念耳,心无念,则神之灵不可得而知也。岂神不知吾心,吾亦自不知其为心,乃定之根本也。” 弟子曰:“然则金丹之士,其静心乎?勿静心乎?” 日:“静之一字,能静,则金丹可坐而致也,但难耳!” 日:“夫子之言,其误后学多矣!” 张子矍然而请其旨。 曰:“夫子与人言金丹之道,常使人心中生意。心意为造化之主,心其能静乎?” 曰:“子见偏耳,非吾言之所误也。君寻其平日用心,为何而动?寂然不动,感而逐通,乃吾心之用也。奔役天涯,了无居止,子之用心也。 “夫斗极之北辰,固未始动。其所以为动者,拱辰之星耳。然拱辰之星,故不能不动。其所以动者,辰为之枢而运之耳。 “唯其不动之中,而有所谓动者,丹士之用心也。唯其动之中,而存不动者,仁者之用心也。于不动之中,终于不动者,土木之类也。 “心居于中,而两目属之、两肾属之、三窍属之,皆未可尽其妙用。其所以为妙用者,但神服其令,气服其窍,精从其召。神服其令者,心勿驰于外,则神反藏于内。气服其窍者,心和则气和,气和则形和,形和则天地之和应矣。故盛喜怒而气逆者,喜怒生乎心也。精从其召者,如男女媾形而精荡,亦心使之然也。心清即念清,念清则精止。吁!心惟静则不外驰,心惟静则和,心惟静则清。一言以蔽之,曰:静,精、气、神始得而用矣。 “精、气、神之所以为用者,心静极则生动也。非平昔之所谓动也,用精、气、神于内之动也。精固精,气固气,神亦可谓性之基也。 “性则性,而基言之,何也?盖心静则神全,神全则性现。又一言以蔽之,曰:静。 “其所以为静者,盖亦有理。顺水行舟,滔滔腾拔。欲往海岛,不日劳形。一旦回家,思乡安静。急驾归帆,求民逆返。还家固静之道,但久违而始复,久失而始寻,一旦欲静其可得乎?当思归静之由,然后能静。此悟昨非,当求今是。非固常为,是在何处?” 诗曰:自下金梯堕碧崖,回思阎苑几花开。向来大道今何在?野草不除荆棘堆。 口诀:但于—念妄生之际,思平日心不得静者,此为便耳。急舍之,久久纯熟,则自静矣。夫妄念莫大于喜怒,怒里回思,则不怒;喜中知抑,则不喜。种种皆然,久而自静,岂独坐时?然平日提百万强兵,但事至则理,退则休,亦可为静之本。以此静心应接事物,谁云误事?实自灵耳。故日,以事炼心,情无他用。镜能察形,不差毫发,形去而镜自镜。盖事至而应之,事去而心自心也。 口诀中口诀:心不留事。一静可期。此便是觅静底路. 又诗曰:得路欲归休问远,看看信步莫烦心。云收将放金乌见,一点灵光眼内明。 心之所以不能静者,不可纯谓之心。盖神亦役心,心亦役神。二者交相役,而欲念生焉。心求静,必先制服。眼者,神游之宅也。神游于眼,而役于心。故抑之于眼,而使之归于心,则心静而神亦静矣。目不乱视,神返于心。神返于心,乃静之本。
神 为 主 论 心为君者,喻乎人君之在位。一人有庆,兆民赖之。秦皇、汉武为之,则四海疮痍。尧、舜、禹、汤为之,则天下安逸,民歌太平者。何也?圣人以无为而治天下,则天下安肃。庸人以有为而治天下,则天下扰乱。盖心者君之位也,以无为临之,则其所以动者,元神之性耳。以有为临之,则其所以动者,欲念之性耳。有为者,日用之心;无为者,金丹之用心也。以有为返乎无为,然后以无为而莅正事,金丹之入门也。 夫神者,有元神焉,有欲神焉。元神者,乃先天以来一点灵光也。欲神者,气质之性也。元神者,先天之性也。形而后有气质之性,善返之,则天地之性存焉。自为气质之性,所蔽之后,如云掩月。气质之性虽定,先天之性则无有。然元性微而质性彰,如人君之不明,而小人用事以蠹国也。且父母媾形,而气质具于我矣。将生之际,而元性始人。父母以情而育我体,故气质之性每逾物而生情焉。今则徐徐铲除。主于气质尽,而本元始见。本元见,而后可以用事。无他,百姓日用,乃气质之性胜本元之性。善返之,则本元之性胜气质之性。以气质之性而用之,则气亦后天之气也,以本元性而用之,则气乃先天之气也。气质之性本微,自生以来,日长日盛。则日用常行,无非气质。一旦返之矣,自今以往,先天之气纯熟。日月常行。无非本体矣。此得先天制后天,而为之用也。(余见神室图论)
气 为 用 说 先天气,后天气,得之者,如痴如醉,忘寝失寐。吁!元神见,则元气生。盖自太极既分,禀得这一点灵光,乃元性也。元性是何物为之?亦气凝而性灵耳。故元性复而元气生,相感之理也。 元气之生,周流乎身,而独于肾府采而用之者,何也?夫肾府路径,直达气穴黄庭者,一也。肾为精府,精至,直引精华而用之,二也。周流于他处则难觅,至精府而可识,三也。心气透肾,意下则直至,采之者易为力,四也。此四者,故采真阳于肾府。
精 从 气 说 神有元神,气有元气,精得无元精乎?盖精依气生。精实肾宫,而气融之,故随气而升阳为铝者,此也。精失而元气不生,元阳不见,何益于我哉?元神见而元气生,元气生则元精产。
意 为 媒 说 意者岂特为媒而已?金丹之道,自始至终,作用不可离也。意生于心。然心勿驰于意,则可;心驰于意,则未矣。
坎 离 说 饮者,肾官也。离者,心田也。坎静属水,乃 也。动属火,乃 也。离动为火,乃 也。静属水,乃~也。交会之际,心田静而肾府动,得非真阳在下而真阴在上乎?况意生乎心,而直下肾府乎?阳生于肾,而直升于黄庭乎?故曰,坎离颠倒。若不颠倒而顺行,则心火动而不静,大地火坑之意明矣。
下 手 功 夫 持心论于前,然后参下手功夫于后。 益心始欲静,而欲念未息。欲念者,气之性所为也。此性役真性,常切于耳,目次之。修丹之士,心既无事,则彼固无由而役之矣。其所以役神者,以外物诱之耳。静坐之际,先行闭息之道。闭息者,夫人之息,一息未际,而一息续之。今则一息既生,而抑后息。后息受抑,故续之缓缓焉,久而息定。抑息千万不可动心,动心则逐于息,息未止而心已动矣。 言未既,有笑于旁者曰:“迂哉!此叟教人无法。抑息而又不动心,得非以千钧之物,责负于人,使之不用力,可乎?” 曰:“于且听。吾虽闭息,而又存心,则心不动,而息亦息矣。” 又,“此固闭息之道,安保欲念不生乎?” 曰:“至于生,则末矣。念之生也,感物而动耳。定中觉目有所睹,则神役于目矣,急收而返视。耳有所听,神役于耳矣,急收而内听。其他皆然。” 问者日:“闻一如二,吾并知此理矣。吾虽收神,而又存心,则神收而心本静矣。” 日:“存心者,养性也。性之始见,不存心则无所养。无所养,则终乎不见矣。存心实自收心始,所谓收神者,盖收心之余用耳。行之至久,见如不见,闻如不闻,形心相忘,合乎至道,则元性彰露而元气生矣。”
精 神 论 神者,元性也。余前所说神为主论,盖亦尽之矣。今念夫修丹者,多昧凝神之法。凝神之法,不在乎速,故又为之论。而后画种室图,并论于后。 凝者,以神凝于精气之内。精气本相依,而神亦恋之。今独重于神。何也?神者,精气之主。丹士交会采取,至于行火,无非以神而用气精。苟先以神凝于气之中,则气未可安,神亦未肯恋气,而反害药物矣。且神,元性也。性方寻见尚未定,摇摇飏飏,进退存亡。而子使凝之,性岂能自凝?其所以凝之者,亦气质之性而凝之也。初云质性而寻本性,是以质性而逐本性,可乎哉! 今之为学者,多为凝神所误,何也?盖神仙有下手先凝神之说,故妄引以盲众。岂知其所谓凝神者,盖息念而返神于心之道。神归于心,则性之全体见。全体见而用之,无非神用。念念不离金丹,故丹成而神自归之,何凝之有?故曰,凝神者,神融于精气也。精、气、神合而为一,而阳神产矣。到此际此身,乃始为无用之物也。谁曰不然?吾闻于度师,度师闻于远师,远师闻于天。
幻 丹 说 幻丹者,未静心田,遽采一阳。故斯时也,一阳奕生,非真阳也。气非元气,乃呼吸之气也。精亦非元精,乃淫泆之精也。神亦非元神,乃情欲之念也。夫人方学道,更欲为仙,得非欲念乎?以欲念而交会阳生,此幻丹之所以有也。 精在肾府,而若采之升至于脐上,又无安顷处,故逐气而息于气穴之右。脐生于肾之缕,与气交结而止。即自曰丹。既自曰丹矣,而精、气、神用著,便是后天底物。先天之物,果安在哉?谓之黄庭、内炉、外炉、泥丸等窍,皆先天立之后始见。当此时在何处?实未之有也。傍风捉影,入海寻蟾,守株待兔,缘木求鱼,一旦败露,精荡然而去,先天又无所主。呜呼!非长生之丹,乃促命之法也。 又有采气而上遇心血,气血凝而为物,亦曰幻丹。若此者众,故举以辨惑。
捉 丹 法 “金丹居内,亦有走失者乎?” 曰:“有” “有可捉之道乎?” 曰:“有。然而非丹之走失也,门户不坚,而被其出也。幻丹则有走失,金丹安有此患?” 日:“金丹之出,何以知之?” 日:“丹在鼎中,备五行之正气,吾身五行之气迫炉,则相感而动。一旦觉气升鼎外,而内无相感,乃丹不存也。急须放下,一场大静,并所谓炉鼎,丹之在不在,俱付之无何有。或一日,或一夜,始觉其在何处。或在心,或在肝,或在牌与肾。身中百窍,皆可藏之。知其在彼处,遂绵绵若存而守之,勿使之再去他处。又一日之久,始以意采之,则直降于阳宫。又就阳官,如采取之时。用意,遂从旧迳直升阳于鼎矣。造化玄微,至此谁曰不然?苟有云云者,吾之师也。”
神 水 华 池 说 神水者,即木液之谓也。华池者,脐中气穴之下,两肾中间一窍。绝肖黄庭,谷气就此而生精,医家所谓精穴者是也。斯窍也,少壮之士,阳盛气融,则神水华池,不过浇灌炉鼎、洗涤脾胃,周流润泽气穴而已。元气衰微,精元枯竭者,皆藉此以为丹本。元气既衰,非元气之衰也,乃气质之气断丧已甚。邪欲之性,念念不已,先天既不得见,后天亦不足为用,嬴矹之根,殆起于此。华池之窍,乃生精而降于肾者也。气壮则精多,精多则华盛,用之如有余。气凋之士,精元槁矣。谷气所临,不过产一等欷欷之水,流归肾府耳。然我既静矣,元气本无增减,但华池无矣。大药三品,而欠其一。 故阳生之际,未值采之时,以意斡归尾闾,自夹脊直透至泥丸。故就精穴用精,自然随气而升至午宫,遇众阳融之则精始可用。然后降至于心,就心取汞,依然下至黄庭。即落乎其中。却用一意封固,即绵绵若存以养之。二者就其中自相吞啖而丹始成。 近有浙西一派,虽少壮之士,亦用此法而结丹。但道在迩,求诸远耳。然各执其是而已。
百 窍 说 人之一身,毛窍八万四千,气宫三百八十四。毛窍散属气宫.脐中气穴又为三百八十四宫之主,降于阳宫,皆为精。心为中田,顶为上田。舌下为玄膺,目中有银海,额之中,眉之间,口鼻之衡,耳目之畔,咽喉左侧,腰胁中皆窍也。余所谓丹之出者,若此窍皆可藏也。岂曰人身止有一二窍也。此一二窍,众之枢纽也,岂曰止乎斯而已矣。此其体也,用,别著说于后。
采 取 图 论 采者,求真阳于肾府,取者,取真汞于心田。可以采则采,采之必得其用。非其时而来之,则龙不降,虎不升。惟见血气奔驰,冲冲来往,迷者以为交媾矣。抑不知离坎阴中之真阳,阳中之真阴,自兀然耳。至于气脉为一念所止,则气疾人脉络之中,离坎之内,反有伤于铅汞。虽曰养气。要之于终,实所以丧元气也。失元气之在人,至静始见,是先天之气也。后天之气,时刻循环。但人汨于欲而不知详審耳。至于略定之际,心无他用,则方知其气之上下,遂错采以为先天,致返加害。所以近世之学道者,常有奇疾,盖为此也。夫人之疾病,但气脉为梗耳。气本自调,而若役之、使之,升则伤牌、胃、肺、肝、耳、目、口、鼻,降则如决水、如长堤,锐然而下趋,沛乎其不可御也。至真之物,其能存乎? 余悯此等言丹之士,故画采取图为第一。虽直泄天机,但人有志于金丹,而反戕其性命,余救之以正理,太上好生,必不我罪。故此篇尽以刀圭、玄黄、婴儿、姹女、……诸般譬设,尽扫而退三舍,使贤者见之而参同,愚者见之泮然水释。分分朗朗,如宝鉴之察形,洞见毫发矣。 金丹之士,先修明德,以尽人事。然后持前心论,则大药产而图形见矣。 采取之法生于心。心者,万化纲维、枢纽,必须志之,而始觅之。忘老,妄心也,觅者,真心也。但于忘中生一觅意,即真心也。恍恍之中,始见真心。 真心既见,就此真心生一真意,加以反光内照,庶百窍备陈,元精吐华矣,要在乎无中生有,有中生无。到这境界,并真心俱忘而弃之也。我以无而待已,则真息绵绵。真息绵绵之时,后天之气以定。后天隐则先天之气见,故阳生焉。 阳生者,先天之气自气穴中流出,而至于肾中○,如喷泡然。盖两肾中间,有一缕透气穴,乃父母交媾之后,始生脉络也。故先天之气游之,既觉如斯,则一身百脉,尽若春生。春意融而渐长,此时先天之体始立,先天立而后天愈退藏矣,然后可以微动采取之意。 意者,以目垂观于心,却以心放下送入阳宫。徐收而又纵,则阳起矣。(余见一阳论)○采之之意,生于心,心生于目。故老子曰,吾尝观心,得道亦至灵。夫真息既定,内光乃神光,此心乃真心。真心生意,神光烛心。故常为之说曰,目机心,心生意.意采铅。若阳生未融盛,而遽采之,则一念住,采意既萌,后天复起。故曰,了命实关于性地。 性者,凡所有相,皆是虚妄。既无著相,则虚妄除而真理显矣。真理方明而一念生,岂非复为虚妄之相乎?故伺阳长而始采,则勃然而升。先天气盛,而后天伏不暇矣。采之升也,实有异焉。醺然而上,至于脐而稍上,徐止脐之上,则息方凝。名曰:铅。铅,金也。金生水,故汞产于心。云从龙,风从虎之理兆矣。风平而雨降,自然铅汞相投,相吞相啖。金生水,水生木,水又生火。木爱金而金恋水,乃交会之道也。夫金克木,反有爱恋之意焉,盖金木之本性耳。吾以本然之性,亦不过譬喻耳。○乃先天也。五行在何处?但不如是,则不能达其理。采取之道既明,交会之理复露。 再有叮嘱:采取不可太缓,太缓则老而不可用,而后天之气杂矣。学人以交会图参看,则思过半矣。 诗曰:醺醺和气酿春风,一点阳生恍惚中。无自有生无胜有,色从空里色还空。升于脐上铅情见,产自心源汞性通。定里见真真里定,坎离交会两蒙蒙。木为龙芍金为虎,坎户生男引离女。要知造化有根源,不离真火生于子。
交 会 图 论 恍兮恍兮中有象,杳兮冥兮中有物。古先哲常特此以警学者。盖恍惚杳冥,定之象也。惟定可以炼丹,不定而阳不生。阳生之后,不定而丹不结。故才以意采铅,而遽止其意。止有时,而升有刻。盖始生无过一气耳,升于脐则为铅,故止斯意而无用矣。铅自能引汞,汞自能寻铅。恍惚杳冥之中,交媾之理毕矣。 我得师之口诀并泄之,宜秘宜秘。默而视之,念勿出声。若有知道之士,宿有善缘,逢此玄机至宝之道,凡遇口诀,记而勿书,书而勿见,则某实戴其德。余从师一十年,凡有所得,尽底陈露,愿与同志之士共宝之。此乃《玉清金笥东极青华长生度世上品内炼金丹宝诀》,玄律至严,某不识避忌,就撰为此书。前三句,表奉天庭。继得报应,始敢吐露下笔。下笔之时,心惴惴然而汗落于纸,涕泣交零,但愿志士得之,幸勿相累。同成胜果,共征仙阶。 吁!知我者,为我心优。不知我者,为我何求。幸心心相照,某不胜祷告之至。诸仙幸鉴!
采 取 交 会 口 诀 忘里觅,觅里忘,忘中见,见中忘,阳生矣。忘中采,采中忘,忘里升,升里见,见里变,铅成矣。定中起,意中升,忘中用铅引汞矣。铅合汞于内,精会神于外,交会矣。铅汞精神合而为一,却将一念使之,落黄庭归鼎矣。 口诀中口诀:打合铅汞,须用一意。动采一阳,须用以静而生定。 或问:“孰为交媾?”曰:“采取图心下一窍,乃交会之地。不可以有形求,不可以无形取。但铅升之际,阳气上为∪。夫自气穴降,为一阳官○,我采以意○。汞降之际,会气降为∩。盖汞铅生,铅升于脐上,为精光所烛,故曰铅。铅犹表也,汞犹影也。表动影随,故汞降亦如之。阳铅之升,不可谓之纯阳。中含精光为铅,盖亦属阴。阴汞之降,不可谓之纯阴。心生汞,心为神舍。汞遇神光而后可用,盖亦属阳。阳中有明,阴中有阳。二气交感,凝结不散,遂成玄珠○如黍米。” 或问:“铅乃一阳,一阳乃先天一气耳。汞,何物为之?”曰:“铅与汞皆先天之物,铅乃先天气,汞乃先天灵。此气乃命之母,此灵乃性之子。可以曰铅汞、可以曰性命。诸得道之宗师,谁肯直泄至此?” 又问曰:“心下一窍,何窍也?”混沌神房者,此也,乃精光、目光之气。幻而为之,精光华腾为∪,目光垂为 。精虽元精,然无日用之精,则元精不见。又如不信,譬如有水,则潮与白气,未闻白气兴于地也。水乃精也,白气乃华也。神虽元神,然日用之神而不役,然后元神见。譬之皓月当天,云收而光始下烛。清净即无云也,垂光即照临也。精虽属阴,而精华属阳。目光属阳而照于内,则亦属阴。光华相遇而成一窍,以气感气,使二物会于其中。⊙物之成也,有精气焉,有元气焉。工夫周足,遂为真人。盖生生之意,寓于此矣。所以能灵两神者,此也。” 或曰:“然则交会之后,安得此珠落于黄庭、归于鼎内?”曰:“二物聚时情性合,五行全矣。虎归于山,龙归于渊,目光还而精气复。此⊙落于黄庭,归于鼎内,会 关捩了么?恍恍惚惚,万孔生春,⊙秘、秘、秘。此数言,非正经原有,乃学者有所得之谓也。” 或问;“阳生于上,遽止其意,安保不复降?”曰:“大哉问!黄庭之下,有一丹室之门户也。意生则上,故阳升,意止则一,故阳则不可得而降矣。炉鼎则在乎一之内,正属士。故○备五行之正气,成天地之全形也。 或问炉鼎之法。曰:“黄庭之在人身如此,至一阳上升如此,珠落于其中之候 如此,即护鼎也,黄庭同属土也。至于中之中,盖属土中之土也。故落于其中,而成鼎器。五行各厚其基,何谓厚其基?夫母求子,子恋母,丹之法也,皆取其本然之性。既归于鼎而各归之,如子之恋母。故静坐之中,神光下垂,则归于鼎。精华上升,亦如之。至于行住坐卧,如龙养球,如鸡抱卵,而气各归之。一身之脉络皆为之,务在乎勿忘而勿助长耳。学道之士,然乎,其不然乎?在某之丹法,若是而已矣。” 诗曰:何劳姹女与婴儿,透彻分明说与伊。身里乾仰颠倒处,壶中日月运行时。要知一者为阳用,须识一中作气机。天使紫阳来说尽,后来何必更寻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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