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妨这样思考:为了计算出水星的运行轨道,学生需要从牛顿定律中提取出关于r和θ(θ表示水星围绕太阳转动的角度,见图1)随时间而变化的两个方程式。在一个周期里,r从最小值(此时水星离太阳最近,我们称这个点为近日点,the perihelion of the orbit)到最大值,再返回到最小值(即水星再次回到近日点),与此同时,θ亦随着时间而改变。让我们设定水星在近日点时θ=0,然后,随着水星环绕太阳运动,θ稳定增加,最后到达 2π(2π是角度的弧度制表述,即360°),整个过程周而复始。
如果力是球状对称的,也就是说,如果作用于水星的引力都是指向太阳的,那么角动量守恒就总成立。皮埃尔-西蒙·拉普拉斯侯爵(Pierre-Simon, marquis de Laplace,1749-1827)意识到,如果力正如牛顿(Newton,1642-1726/27)所言满足平方反比律,那么就存在另一个守恒的矢量——这个矢量现今即称为拉普拉斯-龙格-楞次(Laplace-Runge-Lenz)矢量。[7]
牛顿之后的两个世纪里,由于如拉格朗日、拉普拉斯、贝塞尔(Bessel)和勒维耶(Le Verrier,1811-1877)这些伟人的努力,行星轨道被计算到令人惊叹的精度。根据当时天文学家的观测,水星近日点[10]每世纪都提前了(大致如图2)大约5600’’(角秒,seconds of arc [11])。在所有已知的效应(比如木星的牵引作用贡献了153’’)皆被扣除后,仍有一个恼人的每世纪43’’的误差。此前,天王星也出现过相似的误差,勒维耶在此基础上成功地预言了之前未知的海王星的存在。鉴于水星的轨道偏差,天文学家预言有另一颗叫做祝融星(Vulcan)的行星存在于太阳和水星的轨道之间,但它并未被发现。
我想请你暂停思绪,并在脑海中描绘一下爱因斯坦预言的近日点的提前量(perihelion advance)有多么地小。读者想必都知道,两条线相互垂直时会形成90度的直角,把这个角度在你脑中分成90份,便可想象1度有多小。请把这个角分成60份,即可得到一角分(one minute of arc)。而在一百年内,近日点只提前了43/60角分,也就是大约2/3角分。请想象一下这是多么微小的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