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之吻非古之吻

禅海一粟

今天我们谈到「吻」字，常用词一如亲吻、口吻、吻合、吻别……，我们所想到的就是「嘴」。即使在翻查字典时，见到「吻」字的注解为嘴边、唇边，也不会想到别的。所以，对这个写成「不是口的口」的「吻」字，早已约定俗成就是「嘴」啦，没有任何怀疑。
　　「吻」字最早出现在《周礼‧冬官‧考工记》上的《梓人为笋虡》这一章上。这一句是：「锐喙、决吻、数目、←脰、小体、骞腹，若是者谓之羽属。」
　　梓人是七种攻木之工(轮、舆、弓、庐、匠、车、梓）中的一种。如今我们所习称的雕刻师，就是梓人。笋虡是悬奋讲k的支架。笋字通簨字，为横木，虡为支架的直柱。古代宗庙工事极尽雕刻之能事。山节藻脱、雕梁画栋，梓人做笋虡自然也要雕刻一番，飞禽走兽就是最佳的对象。
　　读《周礼》才知那时尚未有所谓「龙凤之工」，今之龙游凤戏乃近千年专制政权贡出来的，且为了争奇斗艳而大失其真。
　　书上记载了羽禽类的特征：尖锐的口嘴(锐喙)、喙边的呼吸孔(决吻)、三层眼睑(数目)、肩颈不分有翼(←脰)、小体、扁缩的腹(骞腹)。
　　如今成语辞书中收有「绘声绘影」或「绘声绘色」者，我以为恐是「喙声喙影」之误，这当然是题外话。在羽类的硬喙上边有决口(吻)，如同人类的鼻子。古时男女亲热中的亲吻、香吻、吻别……那是拿鼻子去香面孔，不但健康，而且也是极旖旎的美事。
　　想想吧，原在门缝间用耳朵去偷听(闻)的字，如今因为把「吻」字当成了「嘴」，把它拿来加工又成了去嗅、去吻的字……「闻」出了味道吗？再思之，实在不象话。想「口吻」是语气，连口带鼻一道呛声，这才合理嘛。
　　更不象话的是，此时「午夜香吻」的歌声响起，字幕出现斗大的「午夜香吻」──「午夜」是那种夜啊？人说子不见午、午不见子，如今有了「子夜」又有「午夜」，如何去向老外解说呢？这又是题外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