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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0-6 11:27: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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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因缘生法”说的是因缘(pratītyasamtpāda,缘起;英文译成“relational origination”或“dependent origination”)生成了现象世界。那么这因缘的本性是什么呢?是梵吗?或是什么自身独立的实体(比如亚里士多德讲的“不动的推动者”或犹太-基督教讲的“耶和华”)吗?看来不是,因为龙树说因缘本性为空。但该如何理解空呢?以空为本,会不会将这空又变成了某种变相的实体,就像王弼将老子道论归为“以无为本”效果一样呢?为了预防这种曲解的“戏论”,龙树强调空只意味着无定性,所以它必以假名(prajapti)的方式而存在,而成为有因缘意义的;不然的话,它导致的就或者是虚无主义,或是又一种实体主义。这种通过假名来理解空,通过假名化的空来理解缘起说的思想方式,就是中道(madhyamā-pratipad, middle way)。中道并非靠综合“空”与“假名”达到,而是悟透了缘起的空、假本义的结果。
这假名化了的空,或空化了的假名,就是幻化或世间(samsāra)化,具有内在的时间含义。所以,尽管龙树多处(比如《中论·观时品》)反驳了可对象化时间的真实性(时的俗义),但他绝不会否定原本时间(时的了义)。就在《中论·四谛品》第20偈,几乎是紧接着上边引析的那一偈,龙树写道:
若一切不空,则无有生灭,
如是则无有,四圣谛之法。
正因为有空,才有缘生灭,因为有缘生灭,才有佛教的基本学说四圣谛。其原因是:如万物有定性(svabhāva, self-nature),不空,那么就无所谓人生根本处的苦(duhkha, suffering,苦以无常为前提);无苦谛,则解释苦、摆脱苦的集谛、灭谛和道谛也就不可能。这里讲的“生灭”,不同于他在开篇“八不偈”讲的“无生亦无灭”中的生灭。那种生灭是指从无到有的“生”,从有到无的“灭”,脱开了缘起。这里讲的生灭则是纯缘起的,从空假而来,没有无与有的二分。其含义应该是指原本时间,因为我们经历的原本时间恰有这种不断不常的特点:现在中总有过去和将来,反之亦然,但它们相互又确有差异。
波若中观的原本时间意识更清楚地由“方便”(upāya, convenience)表述出来。“方便”在佛经中的表面含义是:佛或菩萨为了开悟众生而运用的适应不同情境的各种灵活方法和手段;其深意则应该是原本时间意识的表现。《维摩诘所说经》(Vimalakīrtinirdesa Sūtra)讲述的维摩诘其人,就是一个善行方便、对自己也行方便的人。此经的第二品即“方便品”。其中说维摩诘“辩才无碍,游戏神通,……以善方便居毗耶离。资财无量,摄诸贫民;……一心禅寂,摄诸乱意;以决定慧,摄诸无智。虽为白衣,奉行沙门清净律行;虽处居家,不著三界。示有妻子,常修梵行,现有眷属,常乐远离。”(27)他主张出世与世间不异,解脱与烦恼不异,坐禅(宴坐)与凡夫事不异。并认为智慧与方便不可分,于是说道:
贪著禅味是菩萨缚,以方便生是菩萨解;无方便慧缚,有方便慧解。(28)
以追求某个确定目标的方式来追求智慧,反倒会导致“贪著禅味”的“菩萨缚”或“慧缚”;即求做菩萨反被这求所缚,求智慧反被这慧所缚。治这类“求慧病”,只能靠方便。“虽身有疾,常在生死,饶益一切而不厌倦,是名方便。”(29)不要硬去割裂生死轮回与涅槃、健全与疾病,要求其一而弃其二;而是应该就在生死与疾病中“不厌倦”,“游戏神通”式地或以时机化的方式得涅槃和开悟。“这些观点对中国佛教的发展有着相当深刻的影响。”(30)
《大乘起信论》(The Awakening of Faith)(31)是 一部奇书。它以某种方式结合了唯识宗和中观的见地,而又不同于两者。关于它的作者和写作时间,很久以来就多有不同意见(32)。但这些都不妨碍它成为直接地影响中国佛教诸流派形成的一部经(33)。以上第一节中已经提及了此书的一个主张,即如来藏心包含两门——得到智慧的心真如门和处于广义无明中的心生灭门,此二门不相分离。所以,毫不奇怪,此书对于以“方便”表示的原本时间给予了强烈关注。看这一段话:
以一切法本来无相[真如“本觉”无相,原本时间或“不觉”、“始觉”之根亦无相。如此《论》所言:“心与无明俱无形相,不相舍离”(34),念念不生[不从无到有],念念不灭[不从有到无]。……是正念者,当知唯心,无外境界,即复此心亦无自相,念念不可得。若从坐起[从坐禅的姿态中起来,回到日常行为中],去来进止,有所施作。于一切时[此“时”为时之浅层义],常念方便[此方便才是时之深层义],随顺观察,久习淳熟,其心得住[此“住”非定住,而是住于无相之时],以心住故,渐渐猛利[即渐渐能够无相地感知和思维],随顺得入真如三昧。(35)
之所以是“一切法本来无相”,因为真如心和生灭心俱无形相,统为如来藏之心,在根底处不可分离。一切大乘僧人就要“唯”此“心”而行。而这样的“无自相”之心,要得真如三昧,不能只靠“坐禅”那样的有相追求,而要“从坐起”,在日常生活“去来进止”的“施作”(即《中论》讲的“假名”)之中,进行无相的、善巧方便的开启智慧之行,即所谓“于一切时,常念方便,随顺观察,久习淳熟”。如此这般,才能在“随顺”中“得入真如三昧”。这就与许多宗教、包括佛教小乘的直接追求解脱很不一样了,其中的关键就在于有没有对于原本时间的关键地位的意识。
南传禅宗以《坛经》为开端。创立此宗的惠能的学说核心,好像就从此《起信论》、乃至刚引用过的那段话改进而来。下面是《坛经》法海本的17章:
我此法门,从上已来,顿渐皆立无念为宗,无相为体,无住为本。……无相者,于相而离相;无念者,于念而不念;无住者,为人本性[此“本性”即此书后文中反复阐述的人的“自性”,相当于《起信论》讲的如来藏心。它无任何实体可“住”],念念不住。……念念时中,于一切法上无住。一念若住,念念即住,名系缚。于一切上,念念不住,即无缚也。此是明无住为本。(36)
这种“于相而离相”、“于念而不念”的说法,正是中观的假名说(特别是《维摩诘所说经》)和《起信论》的“无相”说的思想方式。它与以上《起信论》引文稍有不同的地方是:那里讲“念念不生不灭”,这里强调“念念不住”。仔细品味,可知“不生不灭”与“不住”并无冲突,因为对象化的生灭是有住的。但是,后者确实更突出了心的活动状态,不限于以否定的方式来指向念念本性。这样,惠能讲的“念念不住”就会导向“念念时中”(37),因为“不住”并非无意义无意识,只是没有被对象固定的、被“系缚”的意义和意识,所以它必有自己构造意义的方式,其原发处必有原本时间。惠能两次引用《维摩诘所说经》中的话:“即时豁然,还得本心”(38),可见他的开悟方式是全方便式的或原本时间化的。
而且,惠能将这“念念时中”扩大、深化到佛教修行的具体方式上,不但突破了坐禅与日常行为的区别,而且开创出多种具有中国风格的、活泼无拘的开悟方式。他说:
一行三昧者,于一切时中,行、住、坐、卧,常行直心是也。……迷人著法相,执一行三昧,直言坐不动,除妄不起心,即是一行三昧。若如是,此法同无情,却是障道因缘。道须通流[因道或悟的根本处有原本时间],何以却滞?心不住法即通流,住即被缚。(39)
可见禅宗的特点恰恰是反对崇尚一味坐禅,继承和光大了《维摩诘所说经》和《起信论》的思想,让禅和三昧“通流”起来,在“行、住、坐、卧”的“一切时中”,以非系缚的方式,或非对象追求的方式,来际会三昧,在游戏中得神通。
惠能还打破了无言与有言的二元,以“通流”化的语言方式来一行三昧。这是所有印度佛教以及他之前的中国佛教都未曾达到的一个新天地,不但塑造了禅宗的独特风格,而且影响了其他学派,比如宋明儒学。惠能去世前对弟子们说道:
谤法直言不用文字,既云不用文字,人不合言语!言语即是文字。自性上说空,正语言本性[此语极透切!海德格尔不如也];……以暗现明,来去相因。(40)
由此看来,“语言本性”不是主体去表达对象、主体间去交流信息,而是出自本性的“说空”,以假名构造方便时机,以便领会真空妙有的三昧。惠能开发出多种“说空”的方式。一种是“出语尽双,皆取法对,来去相因”(41),也就是上面引文中“以暗现明”的方式,从形式上应和了智慧不离无明、涅槃无异于世间的见地。另一种则有更强的随时而机变(《周易·乾·文言》所言“与时偕行”的佛教版)的特征,后来风靡了禅界。《坛经》中有一例,可让人领略其韵味。
志诚……白言:“和尚!弟子从玉泉寺[即北传禅宗宗师神秀处]来,秀师处,不得契悟,闻和尚说,便契本心,和尚慈悲,愿当教示。”惠能大师曰:“汝从彼处来,应是细作。”志诚曰:“未说时即是,说了即不是。”六祖言:“烦恼即是菩提,亦复如是。”(42)
志诚是神秀门人,被派到惠能处来探听情况。但此探听打动了探听人,于是有这一番“白言”,即坦白之言。惠能却立感此异变的时机,不回应其善意,因那与真开悟无关,却用“应是细作”的恶言来深化此异变,激出“愤”、“悱”(43)情势。志诚窘迫、委曲,直感时机的真实,于是答道:“未说时即是,说了即不是。”惠能立刻利用这答语中沸腾的原本时间势态,将它导入佛理:“烦恼即是菩提,亦复如是。”烦恼是菩提,即涅槃是世间,颇为费解。惠能告诉志诚:费解来自不知其时义,以为它是一般的、能作为观念化思想说出的命题,平铺着放在那里。其实,“未说时即是,说了即不是”,它在“未说时”才“是”(烦恼是菩提、涅槃是世间),是个真细作、真佛理,“说了”就失其时势,就“不是”了。
可是惠能个人却正在“说”,但此说非彼说,它不是表达观念的陈说,而是以现说之时来勾连“未说时”的回旋之说、时说,或以“假说”来“自性上说空”之说。这种开启弟子智慧的说空方式,佛教史上前所未闻,却正是“涅槃即是世间”、“真如门不离生灭门”、“智慧不离无明”的缘起方便学说在中华哲理氛围中的结果。
西方传统哲学的主流思想家们从来没有达到过“智慧不离无明而浸于时间”的见地,也就是说,他们没有从哲理上领会这个道理。但敏锐的西方哲学家有时也感受到它,却不知如何“说”它,于是只能以神秘体验论(mysticism)的或相对主义的方式来表达它。比如,我们在柏拉图的学说中可以看到,一方面是智慧与无明绝对分离的理式(eidos,idea)论,认为超越经验和一切时间的理式可以独立存在,通向最高理式或至善的方式是从理式到理式的纯逻辑理性的辩证法;另一方面则断言还有一种非理性的、更快捷地直观理式的方法,即迷狂(mania)。他在《斐德若篇》(Phaedrus)中写道:
有这种迷狂的人见到尘世的美[可比作samsāra],就回忆起上界里真正的美[可比作nirvāna],因而恢复羽翼,而且新生羽翼,……昂首向高处凝望,把下界一切置之度外,因此被人指为迷狂。……如果他见到一个面孔有神明相,或是美本身[美的理式]的一个成功的仿影,他就先打一个寒颤,……当他凝视的时候,寒颤就经过自然的转变,变成一种从未经验过的高热,……。在这过程中,灵魂遍体沸腾跳动,正如婴儿出齿时牙根又痒又疼,……这疼喜两种感觉的混合使灵魂不安于他所处的离奇情况,彷徨不知所措,又深恨无法解脱,于是他就陷入迷狂状态。(44)
这迷狂里边有尘世与上界的混合,也有沸腾的时间感受,“正如婴儿出齿时牙根又痒又疼”;但是,它还算不上哲理。阻碍迷狂进入传统西方哲理的一个原因是,其中经验的时间(比如“凝视时”、“出齿时”),与前生的时间(比如“上界时”)没有打通,所以幻化和反幻化的联系与区别蔽而不明。而在惠能那里,“说时”与“未说时”的沟通与回旋,让“即时豁然,还得本心”成为可以理解和领会的了。
注释:
①参见 A Source Book in Indian Philosophy, ed. S. Radhakrishnan and C. A. Moore, Princeton: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1957, p.273, p.278.
②同上书,p.45.《羯陀奥义书》第二章第二轮第4-5节。中译文见《五十奥义书》,徐梵澄译,[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4年版,第357-358页。
③此三小节的中文译文依据两个英文本和一个中文本,由笔者译出。所据的本子是:(1)A Source Book in Indian Philosophy, pp. 40-41.(2)The Upanishads, ed. S. Nikhilananda, New York: Harper & Row, 1963,p.91.(3)《五十奥义书》,507-508页。徐梵澄的译文是:“人遵‘无明’兮,/入乎冥幽。/所乐唯‘明’兮,/大暗是投。//说唯异乎是兮,从‘明’所由,/说异乎是兮,‘无明’所出。/——如是闻之哲人,/哲人示我兮‘彼一’。//人知‘明’与‘无明’兮,/于一俱并。/以‘无明’而出死兮,/以‘明’克享永生。”
④同上方式翻译。A Source Book in Indian Philosophy, p. 40. The Upanishads, p.90.《五十奥义书》,506-507页。
⑤译文出自鸠摩罗什。《大正藏》30卷,1564号,36页。
⑥《大乘起信论校释》,[梁]真谛译,高振农校释,[北京]中华书局,1992年。此书作者被一部分学者认为是马鸣(Asvaghosha,约西元一、二世纪时人,古印度著名大乘佛教论师,佛教诗人、哲学家),但多有人不信。另一种看法是《大乘起信论》为南北朝时某位匿名的中国佛教学者所著。无论如何,此书对于中国佛教哲理的影响至大至深。
⑦⑧《大乘起信论校释》,第16页,第36页。
⑨⑩奥古斯丁:《忏悔录》,周士良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81年版,第242页,第242页。
(11)(12)参见《瑜伽经》,A Source Book in Indian Philosophy, p. 479, p. 463.
(13)关于原本时间体验为何以及如何能够生成意义和意识的问题,可参见胡塞尔的《论内在时间意识的现象学》、海德格尔的《存在与时间》和德里达的《声音与现象》。
(14)印度吠檀多不二论的思想家曼陀纳弥室罗(Mandanamisra,或简称曼陀纳,约西元670-720年)受到语言哲学家伐致呵利(Bhartrhari,约五世纪后半叶人)的影响,认为“无明常常被等同于想象(kalpanā),并被描述为是不可被确定的[anirvacanīya]。……曼陀纳描述受缚和解脱都是想象(kalpita-visaya)的对象。这种看法反映出伐致呵利使用这个词的方式的影响。对于伐致呵利来说,时间既存在又不存在,这种不二的等一性就来自想象(kalpanā)。”(译自Sthaneshwar Timalsina: "Bhartrhari and Mandana on Avidyā", Journal of Indian Philosophy(2009)37, p.370)中译文出自本文作者,两位印度思想家的中译名来自孙晶《印度吠檀多不二论哲学》,[北京]东方出版社2002年版,第9-10页。
(15)“被动综合”(passive Synthesis)是胡塞尔后期著作中的一个重要术语,用来表示原本时间的功能,即在“自我不做”(ohne Tun des Ich)或“无自我”(Ichlos)的情况下仍然发生着的意识流动,导致意识的统一和原初意义的生成。
(16)按乔荼波陀(Gaudapāda,约7世纪末至8世纪初)的《圣教论》,Om包含四个成分,即a、u、m和一个无音的字母。见《圣教论》第一章第23节:“阿音(第一)导周遍,乌音(第二)导炎光,摩音(第三)导有慧,无音(第四)导不动。”(乔荼波陀:《圣教论》,巫白慧译释,[北京]商务印书馆2002年版,第46页)
(17)(19)(20)本文作者根据以下两译本译出。A Source Book in Indian Philosophy, p.55,p.56,p.55;《五十奥义书》,第737页,第737页,第737页。
(18)同上书,第2、4节。
(21)《阿达婆吠陀》19.53。译自The Upanishads, p.20。
(22)《易传》、《周易乾凿度》、《说文解字》及历代解《易》者,大都持此说。参见《周易译注》,黄寿祺、张善文撰,上海古籍出版社1989年版,15-17页。
(23)“旁通”是指阴阳爻完全相反的两个卦象的关系。如果一个卦象甲的阴阳爻全部变性,阴变阳,阳变阳,则生成一个新卦象乙,反之亦然。我们就说,乙与甲互为旁通。它是汉代解《易》者观看易象的一种重要方式。参见《周易概论》,刘大钧著,[济南]齐鲁书礼1986年版,第86-88页。
(24)尚秉和:《周易尚氏学》。
(25)见《周易》的“豫”、“随”、“颐”、“遁”、“睽”、“蹇”、“解”、“革”等卦。
(26)《大正藏》30卷1564号,33页。鸠摩罗什原译文为“我说即是无”。此“无”是对“sūnyatā”的翻译。后人大都改为“空”。
(27)(28)(29)(30)《中国佛教思想资料选编》,第四卷第一册,楼宇烈编,[北京]中华书局1992年版,第383页,第398页,第399页第377页。
(31)此书的英文译本据中文古本译出,因为很久以来就找不到梵文本S了。英文本的信息是:The Awakening of Faith,attributed to A vaghosha, trans. By Yoshito S. Hakeda, New York & London: Columbia Uni. Press, 1967.
(32)关于《大乘起信论》的著者是谁的问题,本文作者基本上同意这样一个看法,即此书不是印度的马鸣所著,而是出自南北朝时一位天才的中国匿名僧人之手。从这部书可以看出印度佛学影响中国佛学的途径,以及中国僧人如何改造印度学说而创立自己的哲理和话语。
(33)(34)(35)参见《大乘起信论校释》,[梁]真谛译,高振农校释,[北京]中华书局1992年版,序言第14-17页,第36页,第167页。
(36)法海本于近代在敦煌洞窟中被发现,有少许残缺,但却是现在数个版本中最原初可信的本子。此引文依编校者的意思补足,纠正了残缺和错讹之处。引自《〈坛经〉对勘》,郭朋著,[济南]齐鲁书社1981年版,第35-36页。
(37)引文中强调符(字下点)为引者所加。以下还有类似情况。
(38)(39)(40)(41)(42)同上书,第41页、第68页,第32页,第138页,第137页,第98-99页。
(43)《论语·述而》:“不愤不启,不悱不发。”
(44)柏拉图:《文艺对话集》,朱光潜译,[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0年版,125-128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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