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为首页收藏本站|正體中文

天機易學論壇(風水168)

 找回密码
 註冊
楼主: 道之一二三

【转帖】猎鬼人,金盆洗手后谈真实经历,信不信自便

  [复制链接]
发表于 2012-12-15 21:42:25 | 显示全部楼层
呵呵,那个红绳法应该还可以,家师传过一个红绳法有点类似,但更为猛力!呵呵,不要问,不便公布
 楼主| 发表于 2012-12-19 00:37:51 | 显示全部楼层
<梦游>
在重庆市巴南区,有一条叫做花溪的小路,这条路非常狭窄,周围绝大多数都是农户,丧葬行业发达,除此之外,他们还一年四季经营一种产业,叫做花溪狗肉。
也就是说,每年有很多狗儿们,会因为这里这个特殊的饮食癖好,而失去生命。
当然,我觉得我本身并没有质疑这个行业的资格,因为我自己原本也是一个无肉不欢的人。所以说这些话,显然是没有立场的。这就好像是我看见一只流浪狗很可怜,于是我用一根火腿肠来喂它,此刻的我,心疼了狗儿,却忽略了猪的感受。
于是在对待狗的这个问题上,我带着明显的不公平,因为我可以把狗当成人类的好朋友,却没办法同样对待猪和牛。对于它们,我更多的是在说它们全身都是宝,从而刻意去逃避我几乎每天都会吃掉它们的事实。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我对待生命的态度还是庸俗的。起码在我遇到这件事之前,我一直是这么认为。
事情发生在2008年,我接到一个中年男人的电话,他的家住在巴南区李家沱,距离刚刚所说的花溪一带并不遥远。我虽然是个喜欢钱的人,到也不是唯利是图,做不到的事情我通常不会草率地答应。中年男人在电话里的声音,听上去显得十分焦急,有那么一种走投无路的感觉。
李家沱附近,其实因为殡葬行业的发达,很多退居二线的玄门师傅们也都选择了这个地方作为一个信息流动量最大的离散地,他们大多在表面上打着替人操办丧事,送亡灵安心上路的旗号,也经常会接一些祛邪赶鬼的生意。但是这一行怎么说呢,好人多坏人也多,真货多假货也多。所以即便是很多人找到他们的时候,往往也很难分清真假,带着怀疑请了,也不知道到底有用还是没有用。电话里的这个男人在一开始的时候就跟我说了这些,意思是他其实之前已经找过不少人了,也上当不少次了,所以才四处打听找到我,希望我不会像他之前找的那些师傅们一样,拿了钱,却解决不了问题。
当时其实我还是有点觉得不可思议,因为据我所知,李家沱一带虽不说高人遍地,但是还是有不少厉害师傅的,他们大多自封为某某门某某派的掌门人,一般都是一个门派只有五六人,平时主要的生意是那些一条龙服务带给他们的,例如在葬礼现场给亡魂开路,敲锣打鼓念经颂咒几天几夜,然后收取20005000不等的服务费,还会给你算好扶山百期的日子,有的甚至还会给事主家里一些符咒,以保家人平安。
假若他之前找的人全都没能够帮上忙,这并不能表示他之前找到的人全都是冒牌货。也有可能是厉害师傅但是却没能彻底解决的。如此一来,我还得冒着踩线插手别人业务的风险。所以在做出到底帮还是不帮的决定之前,我必须尽可能的请这个男人把自己了解到的情况说给我知道。
中年男人告诉我,他姓易,本地人,早年和很多人一样,在一些大型的企业里上班,后来因为政策的关系,很多原先的工人被迫下岗,流放到社会另谋生路。易先生就是这么样一个人。下岗以后,先后当了棒棒,小贩,运输司机,但后来凭着自己的打拼挣到一些钱,按照国家的营运标准弄了台几十万指标的出租车,自己不分白天黑夜的跑车,最终当了个车老板,开起一家出租车公司,到他找我的时候,旗下的出租车数量已经达到了几十台。算得上是衣食无忧了。他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原本还以为是他们出租车公司遇到了什么鬼事,因为出租车常年跑夜车的关系,也属于撞鬼的高危人群。所以我问他,是不是你们公司的哪个驾驶员遇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因为出租车撞鬼往往非常偶然,也就是说比较不容易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追查起来也就相对要困难许多。但是易先生告诉我,跟公司没关系,是自己的女儿遇到这些东西了。
遇到小孩子的事,我最为头疼。一方面我是个非常喜欢小孩子的人。所以常常会给自己加入一些主观上的色彩。另一方面孩子的价值观和世界观都还没有成型,表达事情也不见得就能说个明白,而作为家长来说在阐述情况的时候也多少会有些偏差,这种是最难搞的。无论如何,我还是想让易先生先跟我说下具体的孩子所遇到的情况。
从他刚刚告诉我架设DV的时候,我隐约有种感觉,就是他可能是通过录像机发现了鬼魂的踪迹,否则一个老百姓他是凭什么这么笃定的呢。于是我在电话里问他,是不是录像回放里,你发现了除了你和你女儿之外的第三人?他说是,而且是个女人。这个女人假若长得人模人样还好,也许别人看录像还不会察觉到这是个鬼,但是这个女人在录像里出现的形象,给人的感觉就是无需说明,她根本就是个鬼。我问他,你怎么这么肯定?他说,这个女人看上去好像是上身没穿衣服,但是又迷迷糊糊看不清楚,脖子以下的部分就有点像那种随风飘荡的卫生纸,没有具体的形态可言,而且这个女人脖子以上的部分显像就十分清晰,只不过头发看上去是湿漉漉的,而且脸也是那种好像哈哈镜一样,扭曲着的。看不清具体长什么模样。
这种情况,其实也是时常会发生的,但是并不算多数。很多鬼魂在面对诸如摄影机这一类器材的时候,会刻意去干扰,这是它们自我保护的一种方式,这说明它其实是知道自己正在被拍摄,只是不希望被人看到自己的样子罢了。而且根据易先生所形容的那样,下半身没有实体,而且头发湿漉漉的,这其实在某种程度上说明了这个鬼生前的一种死法,湿漉漉的表示必然跟水有关,而下身虚无,则是说明它的灵魂其实也是一个非常虚弱的状态了。
听到这里的时候,我心里突然有一个结论,但是现在还无法证实。所我问易先生,当初你看了录像以后,你都是怎么做的?他说,因为自己以前也是跑车的人,虽然不算特别信神信佛,但是出夜车的时候多少都会给自己稍微拜一下,求个平安,而且自己以前当出租车司机时候,也的确拉到过那些东西,只是随着时间久了,渐渐也就分不清楚到底是真实的情况还是自己的幻觉了。他告诉我,看到录像的那个时候他就确信是鬼,绝非只是因为样子的奇特,还因为录制过程中,自己也在那个房间里。
于是他想法子联系了当地的一些师傅们,想尽了办法,也做了道场也念经颂咒,但是孩子的情况依然不见好转,甚至在后来又一次他再次录像的时候,发现那个女人直勾勾的盯着摄像机,但是这次她的五官就非常清晰了,他听别的师傅说,这是这个女鬼察觉到你在找人对付她了,她现在很不开心,于是以本来面目相对,想要看看你到底能玩出个什么花样。我问易先生,第二次你录像的时候,那个女人除了盯着摄像机以外,还有没有做什么?他说,没有了,就盯了很长时间,眼神里全是那种生气的感觉。当时他打开录像机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就退到了房门口,然后手里捏着道士先生给他的符咒。到后来那女的就离开摄像机,继续去孩子那里。
我问易先生,这么说起来,这个女鬼的出现是因为你的孩子,但是无亲无故的,它为什么会缠上你的孩子呢?你跟我仔细说说那女鬼在录像里面对你孩子做了些什么。我这话一问完,易先生在电话那头好像是迟疑了一会。根据职业的特殊性我估计八成我这句话可能是问到什么他不愿意触及的话题了,于是我对他说,易先生,你最好是把你掌握到的情况完整的说给我知道,如果你找到我就请你相信我,我们不会把你的秘密到处传,我也不会今后写小说把你的秘密写出来的。易先生迟疑了一下,对我说,他也是看到录像里那个女人的脸后,才猛地回想起一件事,我问他是什么事,他说这个女人其实在几年前自己见过,但是当时没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这件事在脑子里也就渐渐模糊了,直到再看到这张脸,当初的记忆就非常深刻而清晰的被挖掘了出来。
我问他,你究竟是在什么地方见到过这个女人的?他说,就在巴南区花溪的那条小路上。
 楼主| 发表于 2012-12-19 00:38:55 | 显示全部楼层
《乳娘》
我很是不解,那条路虽然离你的地方不算太远,但是我实在是想不明白这地方跟你女儿能车上什么关系。易先生叹了口气说,年轻人,你的电话是我们这边的成阳师傅告诉我的,我之前也请过他,他在我们这边算得上是比较有名的师傅,但是他跟我说这件事情他知道是为什么,却没有办法来化解,说不是他的分内之事,很多事情有因有果,缺一不可,所以他打算假手于你,请你帮我一把。我信得过成师傅,今天既然找到了你,也跟你说了这么多,有些事情我对着电话说出来实在是没有安全感,要不这样吧,请你到我家里来一趟,咱们当面仔细聊聊。
成阳师傅是我认识的李家沱附近一个比较厉害的佛家师傅。虽然岁数已经不小了,但是依旧活跃。他这个人性格乖张,想从他手上骗点业务来做,几乎是不可能的。我起初担心踩线,也是在担心没报备给他的情况下,在他的地方做自己的业务,容易得罪人,倒不是因为我多么看得起他,而是因为他毕竟是前辈,说什么也得有必要的尊敬。成阳师傅师承峨眉,第一次认识他的时候是在我们行业的一个茶会上,当大家自报家门的时候,他说他是峨嵋派弟子,我当时噗的一声笑出来了。不但笑了,还被他和他的徒弟给听见了,于是弄的我很尴尬,于是我赶紧解释说是打喷嚏,这才掩饰过去。后来大家喝茶的时候他问我,年轻人你为什么要笑,我看在是老前辈的面子上,也就如实相告,因为在我的印象里,峨嵋派的掌门人叫做灭绝师太,然后一门全是女弟子,擅长用剑,等等。所以当成阳师傅这么一个看上去粗犷的男人说出自己是峨眉弟子的时候,我确实没能忍得住。
接着我收获了八个字,才德浅薄,井底之蛙。这就是成阳师傅最初对我的评价。在那之后不久,我才得知原来是我真的才疏学浅,峨嵋派非常大,而且没谁说过全是女徒。真正的峨眉正是成阳师傅这一门,他从江湖上隐退以后,专心在李家沱一带教徒弟,拜观音佛祖,也拜地藏王。而后来因为大量类似给死人开路的业务,我想他跟地藏王菩萨的交情应该比跟观音菩萨深得多。
和他的关系渐渐好起来是因为他的徒弟,一个挺不成器的家伙,又一次让我碰见在一个夜店里搂着两个年轻的小女孩,不用想也知道他是在当凯子。我向来对这种事情有点反感,尤其是在我知道他身为佛家弟子的时候。于是就想法子搅了个局,还让成阳师傅的徒弟对我怀恨在心,于是在解放碑得意附近的小巷子里跟我打了一架,结果是我挂了彩,然后他也被我揍得迷迷糊糊的。我当时很生气,就给成阳师傅打电话,说你教徒弟还真是有方法啊,敢做不敢当,这就是你当师傅的问题了。在了解清楚情况后,那个徒弟被狠狠责罚,我也因为这件事和成阳师傅有了第一次正面的碰撞,他虽然一直都不太瞧得上我,但是也从来不会否定我的为人,正如我一样,我虽然对他们没什么好感,但是还是得客气和尊重。
既然成阳师傅自己主动推荐了我,那我也就义不容辞了,我心想大不了就是我也没办法解决这个事情,然后我再给他介绍别的师傅,我不收钱就是了。这一点来说,我比他还是稍微地道一点。于是约好了时间,我就立刻赶去了易先生的家里。
易先生的家位于李家沱正街朝杨家坪方向快到长江边的一个小区里,小区看上去还是不错,不过因为地段的关系估计价格也不算高。他们家的楼层挺低的,所以光线也不太好。从某个角度来说,这种房间会比起那些采光较好的房间更容易聚集阴气,阴气我解释过吧,反正就那么回事了。倒并不是说住的楼层低撞鬼的可能性就大,我只是说会比较容易因为阳光不够充足而导致屋子相对潮湿,而潮湿就是聚集阴气一个很重要的要素。
易先生打开门看见我的时候,其实和很多人一样,都是一愣。他虽然在电话里称呼我为年轻人,也许是见面的时候没有料到我竟然这么年轻,年轻得令人发指。进屋后他问我,喝水还是喝茶,我说喝水就好。因为泡茶还得花点时间,即便我是挺喜欢喝茶的。给我倒了一杯水以后,易先生在我面前坐下,气氛有些尴尬,我想是因为我的岁数让他产生了怀疑。于是我对他说,请问您女儿现在在家里吗?他说在,在屋里自己玩拼图呢。我看了看时间,上午10点多,上午做游戏对孩子的智力开发是很有好处的。
我觉得干坐着不办事始终不是个办法,于是我对易先生说,要不这样吧易先生,请你先把你手上的两段录像给我看看。易先生点点头,转身回屋去拿了DV机,看样子他是没什么兴趣把有鬼的录像片段弄到电脑里,然后开着音响收看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亲眼看了这两段录像。和易先生在电话里跟我描述的还是有些不一样,也许是看法和角度的问题。画面是固定拍摄的,画面的正中央就是小女孩的小床,小床的背后是个飘窗。而易先生在把机器打开后就坐在了小床边上,在画面的右边,只露出了半个身子。他双手抱拳,胳膊肘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然后手撑住自己的下巴,一直仔细观察着床上睡着的女儿。过了一小会儿,有一个半透明的东西从画面的左侧进入,形态是类似于皮影戏的那种,有些生硬,但是看得出是用飘的而不是走的。半透明的部分,应当是那个女鬼的腰部以下,腰部以上这个时候还是被镜头的上边缘给挡住了,看不到。接着那个飘忽的东西就穿透了孩子的床尾,跟小女孩睡平的脚呈一个九十度的直角关系重叠,接着那个女鬼开始好像弯腰俯身一样,把它的上半身出现在了镜头里。
虽然是料到的事情,但是当它俯下身来的时候,我心里还是有点紧张,因为它俯身下来的时候,头部出现在镜头的上边缘开始,就是一直面朝着镜头的,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摄像机被什么东西从上边遮住了,然后它在弯腰寻找一样。而且它的这个动作表明,它是知道这儿有摄像机的。它的脸,就跟易先生跟我形容的差不多,有些扭曲,很像是在脸上罩了一个厚度不均匀的玻璃,知道有鼻子有眼,但是却看不明白到底长什么样。接着它盯了镜头几秒钟后,就转头,有一个伸手在胸前的动作,把自己的胸膛部位凑到了孩子的头部。与此同时,孩子的嘴巴开始发出那种嘬嘬嘬的吮吸声。
从外形上看,这个鬼定然是个女鬼,或者是一个跟我一样有长发怪癖的男人,而头发也是湿答答的感觉。而孩子的这个嘬嘬嘬的动作,假若我没有猜错的话,她是在吃奶。
接着孩子就在不借力且双脚不动的情况下坐了起来,而这段影像在录像中看来,是那个女鬼伸手到孩子的背后,把孩子扶得坐了起来,接着孩子伸出双手,跟女鬼半透明的身体有一个相拥的动作,继续嘬嘬嘬的吮吸着。这时候我就确定了,这个姿势就是在喂奶。
如果是喂奶的话,这个女鬼生前就一定是个当了妈妈的人。虽然也有可能是女鬼路过这里,看孩子可爱,于是本能的唤起一种哺乳的母性,所以管他是谁的孩子,先抱起来喂了再说。但是我现在还无法确定这种假设,于是我不出声,继续看录像。
孩子接着就睁开了眼,录像录得不是太清晰,但是还是能够感觉到孩子睁开双眼后是一个无神的状态,这时候的易先生就在一旁手扶着孩子的床栏杆,一边叫唤着孩子的名字,录像里面,我听他喊孩子的名字叫做思思,或者是丝丝,反正就是那个发音,我也没有去求证。但是思思没有理他。接着她又闭上眼睛,就好像是倒带一样倒着重复了一番先前的动作,最终躺平在了床上,而在录像中看来,是女鬼把孩子扶着放回了床上。
这是第一段录像的内容,第二段我一点开始的时候,还真是吓了我一跳,一个屏幕上大半部分都是一个女人的半张脸。眼仁有点上翻,眼睛凑得很近盯着镜头,有一点点半透明。而这个时候录像机就被人放回了桌上,继而听见一声畏惧的大叫。那声音是易先生的,想必是他正打开DV想要录的时候就发现了画面里的女人,于是慌忙丢下机器逃走。但是那个女人并没有去追易先生,而是一动不动的看着镜头。
这里需要说明一下,鬼的频率和人不同,或许我们人出现在影像资料里,是以一个每秒25帧的速度由静态照片组成的连续画面。但是鬼的动作快慢和身边环境以及磁场有关系,于是他们的动作往往都没有那么连贯,所以这个女鬼在镜头里的动作就有些像咱们家里养的鸡,鸡转动脖子的时候无法跟我们人类一样是匀速转动,而是一卡一卡的,好像在跳街舞。也正是因为这些明显的和人类的诧异,才让各种灵异视频显得非常可怕。因为你在看她第一眼的时候,你就已经在心里告诉自己,它并不是人。
那个女鬼盯着镜头,声音只有易先生惊恐的呼吸声。接着女鬼的脸离开镜头,重新回到思思的床边,再一次重复了前一段的那些动作,走到床跟前,把思思扶起来,然后喂奶、放下。
两段视频里,女鬼消失的方式都是一样的,都是缓缓地,面朝思思的床,然后倒退着消失在屏幕的左侧。我打赌如果易先生再多录几段的话,这种方式也会是一样的。
放下DV机,我问对易先生说,您觉得这个女鬼的动作像是在干什么。他说喂奶,看来他自己也知道。于是我盯着他的眼睛说,易先生,如果你想要认真解决这个问题的话,请你告诉我,片子中这个女鬼,是不是就是你的前妻?
因为我在想,或许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易先生早年跟老婆离婚,孩子归了易先生,而后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前妻因故去世了,但是母亲对孩子的爱是与生俱来的,不管是人还是鬼,都无法拜托这种所谓的俗念。什么叫俗?有牵绊,那就是俗。要不为什么和尚道士们称呼那些尘缘未了的叫俗家弟子呢。如果这个片子中的女人真的是易先生的前妻的话,那么这一切就说得过去了,我就可以判断为,母亲去世,而心中记挂女儿,然后回来以自己的方式哺育女儿。
但是易先生慌忙摇手说道,不是不是,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我虽然记得起这个女人是谁,但是那也是几年前偶然遇到的了,不是我的前妻。然后他安静下来,双手互相搓着,告诉我了一个秘密,他说,这个秘密他跟谁也没正面说过。
易先生告诉我,这个叫思思的小姑娘,其实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自己也没有什么前妻,从出生直到现在,连婚都没结过。我有些惊讶,我问他那你怎么跟我说什么和前妻离婚之类的话,他告诉我,当初从企业下岗后,社会上的生存非常不容易,好不容易有了点起色,自己也多了些存款,于是一心开始想着好好打磨自己的事业,对于男女之间的事情,他实在是没有心情去考虑,他还告诉我,当时就算是因为成年男人,寂寞了,也通常都是到那些风月场所草草解决,他觉得有时候和那些女人在一起,自己反倒觉得轻松的对,因为不用负什么责任,简单的就是个肉体买卖的关系而已。而他还告诉我,自己一直不敢去触碰爱情,一是因为早年打拼吃尽了苦头,尽管现在日子也过得好多了,但是还是有种强烈的自卑心理。对于爱情,他并非没有憧憬,而是觉得自己没有那个勇于承担的勇气,爱情是一种责任,是两个人相互扶持无论坦途还是泥泞都要一起相伴的责任,而这种责任对于易先生来说,是一种比较奢侈的幻想,因为吃过苦,有那么点居安思危的心绪,总想着自己现在虽然还算春风得意,保不准那天这一切财富地位说没就没了,到时候还得让一个在大好年华就跟着自己的女人陪自己一起吃苦,那时候他所辜负的将不再是一个女人的感情,而是一个女人的人生了。
他的这番话一出口,确实让我吃惊的目瞪口呆,我总觉得他的话似乎有些偏颇,但是我却也隐隐觉得有些道理。但是却没有办法认同,最要命的是我竟然不知道我在不认同些什么。于是我一时语塞,也就没有说话。
易先生告诉我,后来快40岁的时候,家里的老爹老妈都相继去世了,自己的兄弟早些年因为自己落魄,也都好像个丧门星似的,一直防范着他,而现在他日子好了,兄弟们也不好意思再来喊一声兄弟了,所以他说自己说白了就真的是个孤家寡人,知道自己在世上还有血亲,但是这种有或没有几乎是没有区别的。只是人岁数渐渐大了,随着阅历的增加和岁月的沉淀,常常在忙了一天后回到新装修的漂漂亮亮的大房子里,却觉得连个声音都没有。怪孤独的,于是在40岁的那年,他打算送自己一个生日礼物,去福利院领养了一个孩子。而这个孩子,就是思思,当时被领养出来的时候,刚刚才1岁。
我问易先生,为什么不在自己最黄金的时候想办法好好找个女人,然后生一个自己的孩子呢?易先生笑着对我说,自己生孩子,就得对孩子负责,而去领养一个孩子,也同样要负责,同样都是生命,即便是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我还是会视同己出的对待思思,一个小女孩虽然没得选择,但是她却在冥冥之中被我选中,这就是上天要她在自己最美好的成长过程里,伴随着我这个丝毫无关的人的见证,这难道不正是人性最美好的地方吗?
我点点头,虽然这种对责任的逃避我不认同,但是易先生对人性的感悟,我还真是不如他。
他接着告诉我,当时他到儿童福利院的时候,填完表,然后把自己的要求跟院长说了,说自己要个断奶后的孩子,因为是独身一人,也没个奶孩子的经验,再一个就是他要求孩子不能有明显的智力残疾。因为我们都知道,儿童福利院的孩子,很多都是因为有残疾才被遗弃的。虽然他们原本就很可怜,但是就现实的角度来说,这样的孩子领养回家,虽然人性的光辉得以照耀,但却始终是会给一个家庭造成一些负担。当时他就这么两个要求,而院长告诉易先生,其实他运气真的好,现在福利院刚好就有个孩子,智力健康,身体也健康,还断奶了,唯一的生理缺陷就是听力有些弱,如果易先生不介意的话,可以安排领养。
易先生说,他原本就是个个性很安静的人,所以如果孩子听力不好的话,是可以通过医学手段进行矫正的,再加上自己回家就逗孩子,锻炼她的听觉,起码也让下班后的日子稍微有点家庭气氛。于是他就答应了院长,请院长安排。院长还说,还有个怕易先生顾虑的,就是这是个女孩子。
由于很多农村家庭重男轻女的观念,有些女孩子生下来以后多少会受到家里长辈的嫌弃,总觉得她们就是出来吃闲饭的,吃了二十多年还得嫁给别人,生的孩子还不随自己的姓,是个赔本买卖,更不要说这个孩子生下来就有听力上的残疾。所以易先生猜测这个孩子八成是因为这些原因被遗弃的,但是他也没有问院长,而院长想要告诉他的时候,他也阻止了,他说他不想知道,因为跟了他,就是他自己的孩子,孩子之前那段被遗弃的经历,已经在新生活开始的那天起,同样被永远的遗弃了。
于是易先生对院长说,这没什么,男孩女孩都一样,女孩还心疼家人一些。于是他高高兴兴的跟着院长办完手续,因为孩子离开福利院需要出具一个当下的体检报告单,算是福利院方面和领养者之间的一个交接清单了。于是双方约定一个礼拜后去福利院接孩子。
一个礼拜后,他如约开车去了福利院,他还记得,那天下了雨,原本花溪那条路就不太好走,所以他开得特别慢。到了福利院后,院方举办了一个小型的送别仪式,一边褒扬易先生的善举,一边给思思的新生活祝福。易先生告诉我,他还记得那天那群小朋友的笑声和鼓掌声,他们都是一群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不得不留在福利院的孩子,他们也在等着好心的家庭收养,因为他们的成长也需要成年人的呵护,可是当他们看到小同伴即将开始新生活,那种祝福的掌声却是发至内心的。易先生告诉我,当时他觉得自己不愿多待,因为他无法承受那些孩子期盼的眼神,就带着思思离开了。
易先生说,在离开福利院,沿着花溪街道朝着大路走的时候,走了差不多几公里的地方,突然儿童座椅上一脸天真的思思开始嚎啕大哭起来,于是他赶紧停车回头去安慰思思,说别哭,爸爸很快就带你回家,于是接着走,再走了没多远的地方,有个身穿灰白色衣服的女人突然横穿马路,吓得他踩了一脚老刹车。当他正想质问那个女人为什么横穿公路的时候,那个女人不见了。
易先生说,这还每完,再继续开了几百米,他又看到有个女人站在路边,也是灰白色衣服,没打伞,他没仔细看,就开过去了。再过了几百米,又是一个女人站在那里,一样的姿势,于是他才回神过来这不是刚刚横穿马路的那个女人吗?但是当他再次停车想要看个究竟的时候,那个女人又没站在那了。于是他觉得很纳闷,但是也没太在意,就一路开回了家。
我其实很想提醒他,幸好你忘记了,否则当时你要是肯架一个DV在你车里的话,我保准你会看到那个身穿灰白衣服全身湿透的女人在你车上。吓唬他的话我就不说了,听易先生的意思,最近录像看到的这个女人,其实就是自己当年把思思接出来时候路上遇到的那个女人。
我想我大概能猜测到当时易先生找到成阳师傅的时候,成阳师傅说的那番话的意思了。有因有果,缺一不可,这意思似乎是在说,思思其实是个果,而那个女人却是因,如此说来,思思必然是这个女人的亲生孩子,否则何来因果?而我估计成阳师傅当时的意思是,这个女人生前生下思思后,就因为某些原因遗弃了她,而到了死后才后悔,形成不肯离开的执念,所谓的因果,其实是她想要来赎罪了。
佛家人就是这样,好像因果成立一旦说得过去了,就把这摊子丢给我了。于是我问易先生,我估计这个女鬼,就是思思的生母。思思到福利院的原因虽然你当时没有问,但是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情。我猜测这个女鬼缠着思思也并没有加害她,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它应当是感觉到心中愧疚,所以想要来偿还罢了。
易先生没有说话,一个劲的喝水。我问他,要不这样吧,我替你跑一趟,我带着当初福利院给你的收养证明去找下福利院的领导,了解下思思的身世吧。
易先生依旧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起身回房,拿了一张收养证给我。然后说,不管如何,请你不要让福利院的人觉得我对思思不好,因为这样他们是有权通过司法途径要求我把孩子送回去的。思思跟我在一起四年了,一直很乖巧,听力也在逐渐好转,她现在可是我的寄托啊。我告诉他,这个你放心吧,我知道怎么问的。
起身离开后,我开着易先生的车去了福利院,花溪那条路的确不好走,我在缓慢前进的途中,还得被迫闻闻那种烧焦的刺鼻的狗皮味道。我依旧无权发表什么看法,只是我知道,在佛家人看来,这些杀狗的家伙,下辈子也一定会变成狗被人杀了吃掉,不知道到时候他们还会不会觉得自己是道美味。
福利院的院长似乎是换人了,因为当我冒充领养人家属问他情况的时候,他还在以往的收留记案上,翻找了了很久才找到思思的资料。核对了领养日期后,他找来四年前当时就在福利院的一个女护工,那个女护工告诉了我,这个孩子的来历。不出所料的是,思思真的是被遗弃的,而被遗弃的理由吗,却让我大跌眼镜。虽然我没戴眼镜。
思思的生母,其实就是福利院附近不远处一户农家的媳妇,但是当初两口子关系一直不好,男人成天吃喝嫖赌,不务正业,女人本来是外地来的媳妇,看男人对自己很不好,于是就偷偷跟村子里的一个庄稼人好上了。但是农村本来地方就小,这种事情是天大的丑闻,很快就被知道的人传开了,后来被这个女人的老公知道了,他就决定报复,怀恨在心,有天晚上乘着女人睡着了,偷偷把浓缩老鼠药涂在了这个女人的乳头上。结果那个庄稼人第二天就被毒死了。
  噗!~~”
对不起,我实在没忍住,我知道很没有礼貌,但是这个杀人的方法也太另类了,后来庄稼人死后,被查出是中了老鼠药的毒,接着警方走访调查,最终才抓获了这个女人的老公。女人的老公因为故意杀人被判刑,这个女人就比较惨了,先是要承受老公被抓的事实,再要承受情夫被杀的事实,还得每天顶着村子里的风言风语和人们鄙视的眼神。正在她觉得自己就要这么当婊子过一辈子的时候,她竟然还发现自己怀孕了。
由于生活的混乱,她甚至不知道这个孩子究竟是谁的。在强大的压力折磨下,她终于崩溃了,在生下孩子后没几天,她买了奶粉尿布,用纸写着孩子的生日,然后在襁褓里塞了自己仅有的一些钱,乘着大晚上把孩子放在竹筐里,遗弃在了福利院门口。
当时第二天被护工发现孩子的时候,就按照往常一样把孩子先弄进屋子里检查一下,接着就四处打听孩子的身世,还动用了媒体资源,没几天就从后面的村子里传来消息说那个女人淹死在鱼塘里。当时这件事还上了新闻。于是经过村子里的人一推测,加上看到过孩子的人一辨认,就知道这孩子其实就是那个女人的孩子。
听完以后我感到很唏嘘,因为这件事情上你很难说谁对谁错,首先思思的父母都不算什么好东西,甚至包括那个鼠药中毒死掉的庄稼汉,都不是什么好鸟,按理说,压根就不值得同情,若非我受人之托。而这时,我终于明白成阳师傅的话,这个女人是来赎罪了,可那又能怎么样呢?已经晚了不是吗?
对付这种死于自杀的鬼魂,我算是经验老道的。在了解了事情的真相以后,我虽然不讨厌这个女人,但是也谈不上同情,唯一觉得真挚的,就是那种遗弃女儿的罪孽,和她对女儿母性的爱。
基于这点,还是我来送走吧。
回到易先生家里后,中午梦游时间已过。乘着思思还在睡午觉,我在客厅里把我所了解到的情况,以及我自己做出的判断告诉了易先生。易先生在听的过程中,一直双手抱着头,看样子他实在是非常不愿意去接收思思的过去,但是没办法,既然你担负了一个父亲的责任,你就有必要去了解你女儿身上发生过的不幸,这也才是一切问题得以解决的根源。
我甚至告诉易先生,那个女鬼是因为不放心自己的女儿,才一直跟着,这么几年也没害过你,只是我不清楚为什么最近才出现这些情况。看得出来,这个女鬼也认为你是个好人,这才没有加害你。易先生点点头,我没有告诉他,自杀的鬼魂是很难自己找到路离开的,所以我对他说,借用你女儿的床一下,我要想法子把这个鬼魂给带走了。
于是易先生回身进屋把熟睡的思思抱了出来,我转身进屋,关上门,先查看了一番,然后起灵念咒,抓住了这个女人的鬼魂,然后送走了它。我不知道它离开时候的心情是如何,我不需要它的感谢,只希望它能记得,当你遗弃孩子的那一刻起,你就注定要来偿还这个恶果,无论以什么方式。而当你狠心转身离开的时候,你的孩子也因此和你再无瓜葛,你不配当母亲。
易先生如约支付了我现金,我也当着他的面给成阳师傅打电话,希望过阵子他能够来帮忙做个法事,给屋子退退邪气,他答应了。
在临别易先生的时候,我告诉他,其实当一个女人真的爱上你的时候,她早已想好要跟你一路走下去,不管是泥泞还是坦途,你甚至舍不得给人家一个机会,以苛刻自己的方式来逃避感情,很幼稚,而且本身也是对自己的不负责。找个踏实女人好好过下去吧,虽然思思有了个爱她的爸爸,但她同样希望有个爱她的妈妈。即便这个妈妈也不是亲生的。
发表于 2012-12-19 17:52:48 | 显示全部楼层
想起以前小時
電視  電影作的  包括必定的流傳說法
真的都跟這講的一樣

鬼  不能留在世間
和完全一樣無奈的怎樣都只能送走的事實的回憶

必定是真實的  和自古如此的  真相無誤
发表于 2012-12-26 18:15:49 |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主,转完啦。我花了好些时间才看完。谢谢!!!未完请再续...
 楼主| 发表于 2012-12-26 19:02:05 | 显示全部楼层

可能作者还没写完,如果有,我一定还会转发上来的。茶余饭后看看,既是消遣,也可以获得一些新东西。
 楼主| 发表于 2012-12-26 20:45:21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道之一二三 于 2012-12-26 20:50 编辑

《鬼楼》
2012年年底,耶诞前夕,我因故再一次到了北京。
在忙完自己本来的事情以后,我退掉先前的酒店,从朝阳区来到了东城区,一方面是为了第二天能够去北京几个地方玩玩儿,例如故宫,例如恭王府,例如雍和宫,例如南锣鼓巷和景山。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约了当地的一位老朋友。且不说在南锣鼓巷的时候,因为一条附带地理位置的微博而让人找到了我这样的囧事,在下午5点左右,我慌忙的赶去了景山公园,因为我那位老朋友正在山顶等着我。
于是我冒着摔成傻逼的危险,抄近路沿着积雪的山石夹道小径,在几乎没有灯光的情况下,越过警戒线,在天黑以前爬到了山顶。
这位朋友是重庆人,多年前曾跟我一样,在这种边缘职业里混着。后来因为脾气火爆,2000年的时候醉酒失手打死了人,从而被判刑,判了11年,关了9年,出狱后感叹世事无常,因为这些年老婆也跑了,爹妈也死了,兄弟姐妹朋友们都避开他。于是他变卖了重庆老家的全部家产,带着不算很多的钱,只身闯荡北京,如今在北京经营着重庆面馆生意,虽然不是多大的生意,但是起码分店也开了好几家。这次我来北京以前曾跟他通了电话,他让我无论如何忙完一定见个面,他有些东西希望我能带回去给他的前妻、女儿和兄弟。因为头几日一直因为自己的事情忙活着,所以跟他见面的日子,已经是1222号。
没错,世界末日后的第二天。
那天我原本定了位于故宫边上的一家连锁酒店,就为了能在第二天出去逛的时候少走点路,因为北京的路虽然非常直,但是对我来说却十分陌生。我曾因为分不清方向而乘坐那种挂着小LED灯的黑车,步行20分钟的路程那位司机大哥硬生生敲诈了我40块钱,而且他还是在我下车后摇下车窗对我说,其实走几步就到了哈哈哈,接着一溜烟跑掉了。这对于一个爱财的人来说,是一个致命的伤害。所以去景山的时候我选择了从南锣鼓巷一边问路一边步行,这也是为什么我会慌慌张张赶在天黑前抄近路爬上去的原因。
先生是江湖人,所以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跟我差不多的匪气。上次见到他还是他离开重庆的时候,论岁数,他跟我父母差不多,也许是因为代沟的关系,我和他的聊天其实没有多大内容,无非就是一些闲聊的话题。随后他把东西交给我,嘱托我回重庆后先给谁谁谁打电话,然后交给他。我答应了。那时候,北京的天已经几乎全黑了,一看时间,也才5点多而已。通常这个时间段在重庆还是白天,而北京却已经开始进入了夜生活。
站在景山顶上,我问先生,前面那是故宫是吧?他说是。我说听说故宫晚上要清场,不留人是吧?他说是。我说那这么大一个地方,晚上都不留人巡逻什么的吗?他转头看了我一眼,反问我道,巡逻?你自己看看那里边现在有灯光吗?黑灯瞎火的巡逻,你当那些保安都是哪吒吗?
于是我转头看向故宫,除了宫墙上的装饰性灯光以外,整个故宫里,一片漆黑。于是我问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安保就这么有把握,里边的安全吗?先生迎着很大的山风,点了两根烟,把其中一支递给我说:自古宫闱多怨事,这里边的事情,太多太多。你最好别管,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但是谁也不敢管,早在当年开宫用作旅游观光的时候,这以故宫为中心,扩散出去五里地,有高手动过的呀,外边的东西绝对进不去,可里边的那些玩意,就永远出不来了。
他呼出一口烟说,就永远这么折腾下去,走不掉,也离不开。没个头了。
说罢他摇了摇头,其实我挺懂得他的心情,不过一个大国家,对待这些事情,难免有这样的处理方式,否则的话,老百姓也没办法生活得像现在这么泰然。于是我问先生,这故宫里面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呢?他没有理我,甚至没有转头看我。而是俩眼直勾勾的看着对面的故宫。于是我也没再多问,和他一样的姿势望着故宫,看着这个中国最大的都市,在夜色越来越浓的时候,周围华灯初上,城市里变得灯火通明。只留下了故宫的宫墙,把一个巨大的黑色的正方形,藏匿在这夜晚里。
当晚我和先生在我住的酒店附近找了家餐馆吃饭,喝酒多了他也就说的比较多。但是他始终不肯告诉我关于故宫发生过的事情。后来看我实在兴致盎然,他告诉我说,你要是真的不忌讳的话,抽点时间去朝内81看看吧。
我问他什么是朝内81,是酒吧吗?因为重庆有个酒吧夜店叫做88,而北京这样的欲望都市,夜店以数字来命名也是非常正常的。他摇摇头说,朝内81,就是朝阳路内街81号,那儿有栋楼,建立了100多年了,荒废了几十年,是京城最有名的一座鬼楼,有那么一段故事,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就自己去寻找吧。
我一下就来了兴致,因为我以前不也常常干这种事吗?哪闹鬼就往哪钻,其实抓不抓那倒是其次,我总是很难抗拒这种多年来的习惯,总是想要给生活里来点刺激,尽管有些危险。先生告诉我,这栋楼原本是个教堂,但是修到临近尾声的时候就一直搁置了,前后百来年,发生了不少值得一听的故事,版本非常多,有真也有假,你得自己去了解了。我说那要不你先跟我说一段你觉得靠谱的版本,他说,我从没去过那里面,10年了,我不碰这些10年了,以前既然没去,以后自然也不会去。我问他,你既然不去那你干嘛要告诉我,他笑着说,现在你我都是普通老百姓,有些事,知道就好。当成茶余饭后的一个谈资,无需去计较究竟是真是假。真的又如何?假的又如何?如果空穴来风,那就是吃饱了没事干,真相永远只有一个,就看谁能找得到了。
当天晚上回了酒店以后,我心里久久装着这事。于是立马在网上查了很多关于这个老屋的资料,也看了不少所谓探险者的照片和视频,心里难以克制的激动,于是果断退房,打车去了朝内81号的对面,一个叫做汉庭的连锁酒店入住。登记的时候,我特别告诉柜台,我要选临街这一面的房间,因为这样的话我才可以看到对面老屋的情况。进了房间以后,丢下包,我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窗户,隔街望着那传说中的鬼楼。
这种感觉很奇妙,就是你心里深信那里曾经有一段离奇的故事,但是却没有一个坚定的声音来告诉你准确的答案。于是你就只能远远望着它,企图想要发现一点蜘丝马迹。可是遗憾的是,虽然那两栋鬼楼的轮廓在夜色下清晰可见,我却注意到那院子临街的地方,是一个锈迹斑驳的大铁门。心想完了,如果我要进去,估计还得翻墙了。
顶着北京夜晚的寒风,我趴在窗户前看了很久,总是能够看到老屋的窗户里,时不时闪过一些白光。一闪而过的那种。每一次闪现我都非常兴奋,因为那在我看来,就是里面有鬼的有力佐证,可是到后来我开始怀疑,因为北京的夜风很大,很有可能是风吹动窗户,玻璃上造成的反光。
到了夜里一点多的时候,街上几乎已经没有了什么行人车辆,我还是隔不了多久就趴在窗前张望一阵,安静的夜晚里,任何一点轻微的声音都更加容易被听到,所以尽管隔着一条街,我还是听见风吹过那院子里老槐树时发出的呜呜声,也听见了木质窗户被风吹开,撞击到墙壁上那种清脆的伴着玻璃声响的咔咔声。下定决心,明天一早阳光充足的时候,我一定要进去看看,即便是要翻墙。
于是那一晚我睡得特别不好,兴奋和期待填充了我整个脑子,第二天我是晚上的飞机回重庆,于是我早晨7点不到就起来了,洗漱完毕,带上相机就出了门。
这是我人生当中唯一的一次不带任何法器,去探访一个我确知闹鬼的地方。我全身上下,唯一有可能探知灵魂存在的东西,除了我自己的经验和感觉以外,就是在APPSTORE上下载的一个类似EMF的软件了,不过那个软件不太靠谱,恶搞的成份更大。
下楼后就是一个X形的人行天桥,通过天桥以后朝西面走不到几百米的地方,高高的围墙里,那栋楼的上半部分就出现在我的眼前。令我意外的是,这里晚上紧闭的铁门,此刻却是打开了一扇,里面停了不少车。我当下心里就犯了嘀咕,如果能够停这么多车,那应该说明这里应该是非常干净的才对呀,那那些传闻到底是哪里来的呢?我看门始终开着,门外挂了个“向留守人员致敬”的牌子,说明这里面是有人看守的。于是我就大着胆子钻了进去。
多年来,我早已练就了用余光打量身边周遭的技能,很遗憾早年我还没学会,否则光是凭着这种绝技,我想我应该能考上中国最牛逼的大学。所以在进了院子以后,我立马就注意到,在我身体的左侧,靠近大铁门的位置,有一个小小的岗哨亭。而且我还注意到,里面至少有两个人,那两个人因为我的进入而把目光集中在了我的身上,而我的眼光是望着大楼的,所以他们大概是想看看我到底要干什么。
我装作没事一样,先是站定脚步咔咔拍了几张大楼外观的照片,这栋大楼是很典型的老西洋建筑,就是以往在纪录片里,看到的欧洲城市里随处可见的那种老楼,但是因为是在中国的北京,于是就在周围的现代建筑中,显得那么抢眼。一共两栋楼,分东侧和西侧,西侧的矮一点但长一点,东侧的高一点但短一点,从外观上来看,东侧的楼更像是一个住家的地方,西侧的则像是办公的地方。我正壮着胆子打算绕到东侧的小巷子里,从侧面观察一下这栋楼的时候,那屋子里的保安走了出来。
小伙子,你等一下,你来干什么的。
于是我装出一副我现在才察觉到他的惊讶模样说,师傅你好,我就进来看看,拍点照片。然后他跟我说,这里边没什么好拍的,就是老房子而已。我说我就喜欢这种老房子。他说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才来拍照的吧,我接着装出一副纯真的样子说,什么啊?我没听说什么啊,这里有什么吗?那保安师傅摇摇头说,没什么,就是一堆破烂儿。我看他没有要转身回屋且放我去看的样子,就从兜里摸出50块钱,我递给那保安师傅说:师傅,是这样儿的,我是个摄影爱好者,路过这里,看这地方儿很有感觉,我就在这里边转转拍拍,完事儿就走,您行个方便儿吧。
来北京这么些天,除了让我对自己的川普极其自卑以外,还是跟一群北京老爷们学了几句地道的北京话,尤其是北京人说话的音,让我掌握得炉火纯青。我心想我冒几句地道的北京话出来,没准那保安也就不难为我了。谁知那保安师傅见我递给他钱,他就把手背到了身后,对我摇摇头。我看他那意思也不知道是嫌我给少了还是不要我的钱,正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加价给他的时候,他突然对我说,小伙子,你几个人来啊?我楞了一下,说我就一个人啊。他说哎哟你胆子可真够大的呀。没等我说话,他又问我,那你打算在这儿拍多长时间啊,我说半个小时吧。他点点头说那行吧你去吧,别钻屋子里去啊,还有那些豁口的地下室通风孔,你看看就行,别进去。我一下就起疑了,我说为什么不让进呀,那里面有什么吗?那保安看着我说,这是危房,楼板都松动了,您要是进去发生个什么意外,我找谁说去?说完他朝着东侧那栋楼的入口一指,我顺着他的指头看过去,一块好像装修后遗弃的大木板上,赫然用红色的油漆,歪歪斜斜的写着几个大字: 警告!此建筑系危楼!严禁入内违反者自行承担后果!
当然,这句话如果出现在别的工地或是危房前,我也就认为真的是一句告示了,但是出现在京城四大鬼楼之首的这里,不得不让人觉得,似乎是在阻挠着什么,而这种阻挠,好像是在隐藏着一个秘密。再加上他之前跟我意味深长的说了句你胆子可真够大的,这让我不得不浮想联翩。
我揣好钱,谢过那个保安师傅。因为他没收我的钱却让我进去了,好人啊。
我先绕到左侧的小巷子里,仔细看了看这栋楼,也许有先入为主的原因,这种破旧的程度让我猛然将其与鬼联系在了一起,小巷子里停了些车,有个天主教的基建办公室,估计是早年打算修缮的时候留下的。这栋楼看上去总共只有三层,一层的空间最高,二层其次,三层就好像是一排小阁楼的样子,外表破旧,几乎没有一扇窗户是完整的,而且当我绕到后边,举着相机开始拍的时候,从相机的镜头里,我亲眼看到了一块玻璃的掉落,随之发出一声哐当的响声。
我得说,这个声音吓了我一跳,于是我对准那个窗户猛照了几张,这个转角的地方比较像是一个L字形,所以风特别大,所以刚刚那块玻璃也有可能是因为风吹的关系而掉落的。而在小巷子的尽头,是一排看上去装了门的屋子,从屋子的摆设来看,应该是有人居住过,接着我发现在屋子的小窗台上,几乎每一个都摆放了一个小镜子,镜子的方向都是朝着那栋老屋的。
在我们中国有一个习俗,特别是这种老街道里,人们喜欢在门口挂上一面镜子,称之为照妖镜。当然妖和鬼都属于非常态存在的东西,所以作用也就差不多。那是因为有些迷路乱窜的小鬼有时候会无动机地进入百姓的家里,有些甚至赖着不走了。于是老百姓把镜子挂在门上,是为了让鬼怪进屋之前先看到自己的模样,于是被自己吓到,也就不敢进屋了。而很显然,这里的这些小镜子,就是拿来作为这个用途的。
巷子里的风很大,我耳朵里全是那种风刮过呜呜的声音。我又来来回回拍了很多张,手机相机换着拍,接着我重新绕回院子里,朝着西侧那栋楼走去。一点不吹牛的是,我在路过门口那颗老槐树的时候,一个影子一闪,我赶紧看过去,发现西侧楼里二楼到三楼之间的楼梯上,有一个深绿色的背影消失在转角。
我当时很紧张也很奇怪,因为我不是阴阳眼体质,我甚至八字还比较硬,除非是一些厉害的鬼故意想要让我看到,否则我是很难亲眼看到这些东西的,我对它们形态的了解,大多数都来自照片和别人描述。所以在突然看到有东西在这栋老房子里动的时候,我心里还是很害怕的。我身上什么东西都没带,要是真遇上了我也只能逃跑,大不了就念咒保护下自己,肯定不是它们的对手了。于是我朝着那栋长条形的西楼走去,没几步,我就发现了墙根的地方,有一个大大的豁口,看上去很像是北方的地下室通风口,于是我凑到那跟前一看,里面黑漆漆的,除了一些掉了油漆且破旧没有玻璃的格子窗以外,地上有些什么也看不清楚。于是我蹲下,朝着豁口里找了几张相,却突然注意到,在那豁口附近,有一个大约一指长的铁钉,藏在杂草里,钉在那个豁口外面的一侧上。
我用手摸了摸那个铁钉,上边除了锈迹斑斑以外,在靠近钉头的附近,有一圈被缠住的绳子,绳子是红色的,已经断掉了,绳子底下的铁钉部分应当没有被锈蚀,但是从绳子的颜色来看,应该至少也是好几年前的东西了,这种钉子结绳的办法我太熟悉了,是为了堵住一个通道,在玄术上,叫做结界,我们一般称之为结阵,所以当我找到了这根钉子的时候,我下意识的去找豁口另一侧的杂草里,是否也有一根钉子。果然,找到一根一模一样的,这说明先前是有人在豁口的两侧用钉子把绳子连了起来,这个目的,是为了阻止豁口里的东西到外面来。这说明,在我当天去之前很久,就已经有人来这里动过手脚,而这种手脚的方式,就是在表面,这里边有东西!
当时我心跳非常快,我似乎是得到了一个证据一样。我转到西侧楼的入口处,门口没有门,而是用一块木板格挡,心里默念壮胆咒以后,我趁着保安不注意,钻进了楼里。
一层空荡荡的,地上全是杂物,还有些断裂的窗户和玻璃渣。耳朵里全都是风灌进屋子里那种诡异的响声,尽管外面阳光明媚,但是屋里还是透着一股阴冷的感觉。我蹑手蹑脚的走着,尽可能把脚步的声音放低,很快我就找到了通往二楼的楼梯,是那种木质结构的楼梯,连扶手也是木质的,楼梯呈Z字形,每一个拐角处都有一个木栏杆,上边有球状的抓握处。奇怪的是,楼梯楼板和栏杆上都是布满灰尘,唯独那个抓握处的地方,却干干净净,好像刚被谁扶着上了楼一样。
这还不算什么,我不敢上楼去,因为我害怕我重大150斤的体重会造成垮塌事故,那样我明天也许就登上北京当地报纸的头条了。也许标题会是《外地男青年危房游玩造成垮塌死状可怕》之类的。于是我踮着脚,想看看楼层之间的楼板上到底有些什么,结果这一看,还真是吓了一大跳。
地上全是那种白色微微泛黄的圆状小纸片,每一个纸片的中间都有一个正方形的小孔,这玩意我认识,这是北方人,尤其是老北方人,告慰亡灵的时候,撒下的纸钱。
你在干什么?
冷不丁我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我赶紧慌忙转过头去,在屋子外面,那个保安站在太阳底下,也就是我先前找到的那个豁口不远处,正隔着屋子的外墙上的窗户,冲着我喊话呢。于是我结结巴巴的说,没什么,我就来看看,我不会上楼去的。那个保安师傅冷冷的说,是你说你不进屋子,我才让你进来拍照的,你怎么说话不算话呢?都跟你说了这房子是危房,要是垮塌了谁来负这个责任?我说不会的,我就看看,这没什么关系吧。我听得出那个保安师傅的口气有点不好,于是我的痞劲也上来了,也就有点不开心的说道。如果真是危楼,那你们也应该用脚手架什么的围起来,否则别人进来了怎么办。要不然就是这房子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你才这么紧张的是吧?那个师傅说,谁跟你说的这里面有不干净的东西?这里面就是个空房子,什么都没有!你快出来吧,在外面拍我不拦着你,里面不让进。我问他,为什么不让进,他告诉我,领导说的。
于是我只能出来了,就在我迈出屋子门口的木板的时候,有种凉意袭来。
我里面穿的是保暖内衣,然后穿了件卫衣,卫衣的外面是羽绒服,按理来说,我的身体除了暴露在外面的部分会觉得冷以外,其他地方不应该觉得冷才是。但是那一刻,我分明就觉得一股冷意,在我右手的手肘到肩头这一段,贴着肌肤的游走着。这就跟以往见鬼的时候很相似了,因为鬼给人带来的那种寒意,一般不是出现在体表,而是由内而发,那种寒冷的感觉是直接由肌肤传递给大脑的。我不由得回头一看,却发现什么都没有。于是鼓起勇气,拍了几张照片。
出楼以后,我又在楼的周围胡乱照了些,这才跟保安师傅打了个招呼,然后离开了那里。
我一路走,一路思考,一路翻看着照片,在其中的不少张当中,我用单反相机放大的功能,清晰地,看到不止一个人。从第一张到最后一张,几乎贯穿了我拍摄的所有照片。当然并非每一张都有,也有可能是我没有找到。其中一个是女人,其中一个很像是个小孩子,而那个女人,正好就是之前我想看却没看到的,那个墨绿色的身影。最离奇的是,竟然分别在两栋楼的照片里,我都找到了那个很像小孩子的东西。我虽然无法确定那一定就是,但是我知道,这栋楼一定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顶着烈日,却吹着寒风,我心里犯了嘀咕:这里到底发生过什么?
一.jpg

二.jpg

三.jpg

四.jpg

五.jpg

六.jpg

七.jpg
 楼主| 发表于 2012-12-29 12:17:56 | 显示全部楼层
《槐树》
从朝内81号的门口出来后,我本来应该直接回去酒店的。因为我估计我没办法从那个保安师傅口中得知任何有价值的故事。我甚至在想,他们既然常年在这里职守,而且还肯定是有夜班的,虽然并不是怪事都一定发生在晚上,只是因为晚上漆黑一片显得特别吓人而已。所以按理来说,他应当知道不少事情才对,不过看他的态度,已经之前我没有遵守规矩自己跑楼里去了,想必他就算知道点什么也不会告诉我,更不要说他上边的领导也一定打过招呼。
但是要我就这么回酒店,我还是觉得很不甘心的,这种感觉就好像拉屎拉到一半,却被一些原因莫名打断了,造成你即便心里渴望继续拉下去,却不得不起身愤恨地冲走一样。于是我出门右拐后,找了一家云南夫妻开的小餐馆,随便点了点东西吃,一边吃一边思考着。
餐馆里坐了好几个人,都是各聊各的,吧台里那对云南夫妻也正在用自己家乡话说着,虽然在云南呆过那么长时间,多少能听懂一些,但是无非就是一些家里琐碎的事情。我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看着手机和相机,那时候应该是上午10点都还不到。这个时候一个发型很像刘胡兰但是全是花白的,身材矮小,有点驼背,围巾包住了她的整个下半张脸,身穿深蓝色棉袄棉裤,连鞋子也是那种棉鞋,全身素净,唯独那根红色碎花的毛线围巾特别抢眼。虽然看不见面孔,但是我从样子上来看能够分辨得出是一个老奶奶,她好像熟客一样,直接走到吧台前的那对夫妻面前,低声说了几句,老板娘就弯腰到吧台底下拿出一个编织袋,我仔细看了看,编织袋里全是油壶、矿泉水瓶子等。接着老奶奶拿起那一大袋子瓶瓶罐罐,转身就出了店门。在店门口,尽管有棉布遮着御寒,我还是听到一阵卡卡擦擦捏扁矿泉水瓶子的声音。想来是因为瓶子空心的占地太大,老奶奶要把它们挤压一下,方便带走。
那种咔嚓声持续了挺久,从那一大包东西不难看出。我的东西也吃完了,就叫来老板娘结账,结账的时候,我刻意用云南话跟她说话,没准她还能给我少几块钱。云南话和贵州话四川话其实相差并不算很大,也就是些口音的问题。于是我就问那个老板娘,是不是天天都有这个老奶奶来收废瓶子啊,她说是的,都好些年了,这里开店的几乎都是外地人,看这个老太婆这么大岁数了还收这些废品也挺可怜的,反正大冬天的谁也没心思自己集齐了拿去卖,卖也卖不了几个钱,就当是做个善事,送给老太婆了。我点点头,接着问老板娘,这老奶奶的儿女呢?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老靠这个维持生活可不行啊。老板娘哈哈一笑说,这老婆婆是本地人,有没有儿女就不知道了,反正听口音是那种北京天津杂合的那种口音,也不知道住在哪,你问这个干什么?我看老板娘有点警觉了,于是就说北京话和天津话虽然是一个语系的但是很不一样啊,哈哈哈,就这么就把话题给叉开了。
结账以后,我出了门,心里寻思着是不是该在这附近打听下,眼看那老奶奶在门口踩瓶子都好一会了,于是我就站的远远的,看着她踩。她弄完以后,把那些踩扁的瓶子全都装进编织袋里,然后把编织袋在手上挽了挽,这时候我才注意到她还带了一双红色露指的毛线手套,虽然看上去和重庆这些拾荒的老人有些区别,这个老奶奶穿得也没那么邋遢,倒是有点脏兮兮的。接着老奶奶拎着编织袋,就开始朝着东面走去。
东面就是我从朝内81号出来的地方,于是我就缓缓在后面跟着她,这一路挺多小餐馆的,有河南菜,有山东菜,还有回菜等,就这么一路走一路收一路踩,磨磨蹭蹭的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走到朝内81的门口,我注意到她朝着我当初走出来的那个门内张望了一下,接着转身进去。
我当时心里一紧张,难道这个老婆婆就住在这里面?于是就抓紧加快走了几步,却发现他在进门后不远的地方,从地上捡起一个矿泉水瓶子,还有个好像是牛奶盒子的包装纸一样的东西,然后对着岗哨亭的方向扬了扬下巴,意思是谢了啊哥们儿,然后就走了出来,出来以后,她还下意识的朝着朝内81号东侧的那栋楼仰望了几秒钟。
我心里突然有种非常强烈的感觉,不能说是感觉,或者说是直觉更妥帖,我总觉得这个老人似乎是知道点什么。于是我脑子里开始分析一种情况:假如这个老婆婆家就在北京,我想很少有这么不孝的儿女,肯让自己的老娘在寒冬里出来拾荒,尤其是那几天我在北京还恰好遇到三十五年来的最低气温,零下十五度。再加上先前餐馆的老板娘告诉我,这个婆婆的口音有天津的味道,这说明起码在这个老奶奶语言系统形成之前,她是生长在天津的。也许是后来来了北京,随之口音发生了一些变化,如此说来,她应当就是一个孤独老人,就算是有老伴儿,但是应该是没有儿女,或者说是儿女都不在这里。从老婆婆的穿着来看,她并不像那些乞讨者一样,穿得破破烂烂,衣服虽然谈不上什么新潮,但也是老人的基本装扮,尽管有点脏,再加上围巾和手套,在全身一搭,很明显就看得出那是新买的东西,这说明这个老奶奶还是有点不多的钱用来给自己御寒什么的,那么就表示这个老奶奶除了收废品能够挣点不多的钱以外,也许还有政府的救助金之类的。再一个,这个老奶奶的岁数估计应该在70岁上下了,身体的苍老注定了她没有办法走很远的路去收瓶子,云南菜老板娘也说这个老奶奶每天都来收,那表示这附近应当有一个废品收购站,而且这个老奶奶的家住的离这里不算远才对。如果一住就是几十年,那么她会不会知道点关于朝内81号那些沸沸扬扬的传说?
想到这里,我立刻又兴奋了。于是赶紧骄傲扬起我的手机,用最快的速度寻找到这方圆几里地里的废品收购站,果然有那么几家,于是踹好手机,继续跟着老奶奶磨磨蹭蹭的走着。
在路过朝内81号,还没到那个X型的天桥前时,那个老奶奶开始左拐进了一条支马路,继续一路收一路走,时间就这么混到接近11点的时候,我才看到老奶奶朝着北面南门仓附近钻进了一个小胡同,那个胡同入口非常窄,两侧的墙根都有被人扫到一边的积雪,周围的房子相对比较高,所以这个小胡同里的光线并不算很好,我站在胡同口看着老奶奶,走到快尽头的时候,撩起衣服,从腰上扯出一根不知道什么材质的绳子,绳子上栓了钥匙,接着她打开了门,把那些收来的编织袋站在门外一下扔了进去,接着人也钻了进去。
我退到马路边上,打开手机地图,定位自己的位置,假如我面朝正北的话,那个朝内81号,就在我的右侧身后,也就是我的东南方大约几百米的样子,不过由于高房子的关系,我看不到。
于是我心里开始想着,我要怎么才能开口套出这个老奶奶的话来,假如我直接问她,她见我一个陌生人,不见得要开门,而且我这么一个口音极重的重庆人直接问她关于朝内81的事情,就算她真的知道点什么,也未必就肯告诉我,我也不认识这里任何一个人,想要找人帮忙几乎就是不可能的。想来想去,我痛下决定,抬头仰望天空,让我的下巴从围巾里伸了出来,我悲悯的叹息着,痛苦地从口袋里掏出那先前打算给保安的钱,然后找最近的一家小卖店,直接买了一箱矿泉水。
作为重庆人,我还是选择了支持娃哈哈这个牌子。
剩下的几分钟时间里,我自己猛然灌了大半瓶,然后把剩余的全都倒在了树桩上。也许从我身边经过的行人们会投射过来异样的眼光,我浇树还不行么,要保护环境,我们只有一个地球。
我把所有的瓶子用那个纸箱子装好,把单反相机藏在羽绒服里,抱着箱子,鼓起勇气敲了敲胡同里侧的那个门。门洞上有个半块砖大小的小豁口,里面冒出来一点烟雾,看样子是老奶奶已经在开始准备午饭了。没过一会老奶奶打开门,我立马就像个赔笑的妈妈嗓一样,笑着跟老奶奶说,老奶奶,这儿有些瓶子,要不您就拿去吧。
老奶奶显然是很高兴,于是走出门来,笑呵呵的接过我手上的箱子,当着我的面,就开始在门口踩着。她一边踩,我一边问她说,老奶奶,您家就住在这儿吗?她说是的,我说是租的房子还是买的房子啊,她说是很多年前分到的房子,我说那您的意思是您住这儿很多年了吧?她说她20岁嫁人就来了北京,她是天津人,在这里住了几十年了。我说那您孩子呢都没在北京吗?老奶奶说,孩子都死了。
大冬天的,她这么冷静的说出这句话来,我确实有点意外。不过我知道很多事情都是人无法改变的,既然她自己已经能够这么冷静的面对,那我也没理由多问什么。只是为了找个话把这个话题给结尾,我问她,那您今年多大岁数了啊?孩子哪年去世的呀,她说她已经73了,孩子是个工人,20多年前就死了,死于一场发生在北京的动乱里。我知道那件事,所以我马上就闭嘴不说了。我又问老奶奶,那您老伴儿呢?她说也死了。我装出一副很惊讶的样子说,那您不是一个人生活?没别的亲戚了?
老奶奶把一个瓶子扔到地上,还没踩,她抬头看着我说,没亲人了,就靠捡点东西卖,街道每个月会给点救助金,自己这个房子不用房租,也没人来买,家里的暖气煤气都是社区给安上的,自己一个月就给点电费,也不多,勉强活得下去。
我伸头朝着屋里张望了下,发现进门就是做菜的地方,再往里就只看见一张床尾了,连窗户都没有。心想这也不是我能管的事情,但是既然我是来问她事情的,显然这点瓶子还不能打动她。于是我再忍痛摸出50块钱,还有身上那些剩下的块块角角的,还有硬币们,都一起递给了老奶奶。老奶奶先是有点惊讶,然后还是接着乐呵呵的收下了,于是小胡同巷子里,接着传来一阵踩瓶子的声音。
我鼓起勇气问老奶奶,老奶奶,那个81号的老房子,你熟悉吗?她楞了一下,看着我说,熟悉呀,怎么了?我说我是外地人,这次对这个房子就是慕名而来,有很多中说法,你能告诉我你所知道的事情吗?
我问出口了,于是等待着。等待的结果无非就是告诉我或不告诉我的区别罢了。我看老奶奶没有说话,于是跟他说,其实来您这之前我已经先去那地方看了看了,发现这地方确实跟很多网友说的一样,透着一股邪乎劲,我还在老屋里面发现了钱纸,这要是正常房子谁会这么干呀?老奶奶又一次把瓶子扔到地上,然后对我伸开手掌,那意思似乎是在说,你稍微等等我。然后转身进屋,把煮在锅里的煤气给关了,然后从门背后拿出两个方方正正的小凳子,小到我只能有一半屁股坐在上面。接着坐在我面前跟我说,这个地方啊,发生太多事了。
在来这里之前,我其实在网上做了功课。虽然版本很多,但是大多不算真实。纰漏太多。这个老房子是清朝末期建立的,当时是皇上给英国人还是荷兰人修的教堂,但是后来因为战争的关系就停工了,一直到战争结束,这里被北洋政府接为军管,由于是教堂的前身,还是依旧给了好像是一个奥地利还是匈牙利的教会,可是也没过多久,小日本又打起来了,于是这个地方一度变成那些难民灾民的庇护所,因为战争公约上说明了外国的宗教场所和学校是不允许攻打的。可是没有想到的是,他们面对的是日本 人,尤其是一群挺着刺刀,受军国主义影响的日本军人,于是这个地方很快也被攻陷,传教士和神父纷纷逃难,而那些在里面避难的中国人就不知道是什么下场了,查不到任何资料。估计也都好不到哪去。日本侵略时期这个地方一直是一个富商、名流、汉奸的聚会场所,据说是开过夜总会,日本 人投降以后,这里再度被军方接管,成为一些军官的官邸。
唯有这一段,跟网上的传闻非常类似,说这里曾经住了个军官的姨太太,然后自杀了,于是有人就听见女人的哭声。
我不知道这个传闻是从哪冒出来的,但是既然这栋老房子曾经有过作为官府的前身,那么也许这样的说法也就不是空穴来风,不过当时虽然国民政府在南京,山高皇帝远管也管不着,但是国民党军官纳妾,这是要杀头的。所以姨太太一说,其实不太靠谱。我在网上查到的资料说,后来是因为傅作义开城投诚,国民党军官门就带着家眷逃离去了台湾,这个地方就再度荒废,并没有发生过什么上吊自杀的事情。
接下来,老奶奶跟我说,她是1959年的时候嫁人来了北京,当时这里依然是荒废的,门口全是摆菜摊的,而且当时这栋楼还有个围墙,不让人进去。但是后来一度又成了一家医院,而这家医院没开多少时间,也人去楼空了,甚至还有政府单位选址在这里办公过,但是都没能坚持多少时间,到了70年代的时候,这栋楼就彻底荒废了。然后差不多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这栋楼闹鬼的说法就开始出来了。
我问老奶奶,那当时的传闻都是怎么传的,老奶奶说,当时周围还没这么些高房子,差不多就像是我们胡同这种高度,所以远远就能看见那栋楼,那栋楼当时在附近都算是高楼了。于是在某天晚上有个醉汉在附近溜达的时候,听见老屋侧面顶楼的窗户喀嚓喀嚓的响,于是就抬头看,据说是当时还看不清楚,乘着酒意就翻围墙进去了,摸索到顶楼的阁楼里,就发现顶楼横七竖八的堆放了很多张医院的那种床,然后有个人影,悬挂在房梁上,那喀嚓喀嚓的声音,就是风吹动那个人影,人的脚踢打到窗户发出的声音。
于是这么着,这个“军官姨太太”的传闻就出来了。而老奶奶还告诉我,当时这里还是医院的时候,的确是吊死过人,死者是另外一个死者的家属,本来是因为孩子生病,当时的人医疗意识还不如现在这么强烈,以为小病拖着拖着自己就好了,结果孩子给拖成了大病,母亲送孩子来的时候已经无力回天,后来医院抢救孩子没效果,孩子死掉了。母亲因为伤心过度而选择了在阁楼上上吊自杀。
听到这里,我算是明白了,今天我相片里的那个小孩和女人,八成就是当时死掉的那对母子,而且跟那什么姨太太无关,可是我非常不明白的是,这都几十年过去了,在北京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为什么这一代就留了这么个破房子,又不开发利用,又不观光旅游,而且我还特别注意到了,朝内大街是连通东四和朝阳门之间的这条路,属于东城区,如果北京以故宫为东西分界线的话,西边全是政要和军队,东边就全是富人区,按理来说,这临近皇宫的地方就算不开发成富人区,起码也得是个CBD吧,怪就怪在这一代朝西是天安门和故宫,自然不可能开发,自古以来就有这么繁荣发达,朝阳门也是什么SOHO啊高楼林立,往北东四十条还有个南门仓撑住,也算繁华,往南是王府井,建设的也是国际水准,就唯独这么一条路,在毗邻故宫的地方,却整的有点没京城的档次,说得不好听点,连重庆的街道都比这儿好,给人感觉像是在城郊。这不应该啊,所以这个地方应该是早有人盯上了准备开发才对,但是这么多年来迟迟没动,却把地方荒废着,还特别雇人来看守,这不是显然有问题么?
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了老奶奶,这是我的习惯,当你需要在别人嘴巴里套出点什么话来的时候,你就需要把自己的一些“拙见”告诉别人,让别人来推翻你的说法。这个就跟蒋经国当年扶植一个政党来和自己做对,来跟自己竞争是一个道理。果然我这话一说出来,那个老奶奶就跟我说,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啊,这里都说开发开发说了几十年了,每次开始动工的时候就会莫名其妙出点事故,要么就是工人失踪了,要么就是机器失灵了,再加上周围老百姓把那些传闻再加以烘托,谁都不敢了。难得遇到几个财力雄厚的大建筑商,还专门请了师傅来这里做法事什么的,但是还是没办法,最后就把这地方的产权交给了天主教协会的手里,让他们自己来定夺这个地方的归宿。后来天主教协会的人也大概是因为遇到一些无法解释也没法解决的问题,于是就以“修缮费用”过高,而荒废至今。这么多年来,这个地方除了承拍了几个电视剧以外。大部分的时间就用作临时停车场了。
我问老奶奶,那附近还有人住吗?她说以前还有,现在几乎没有了。我问他那些看门的人他们都不怕吗?老奶奶说,为什么要怕啊,那里面的鬼我都见过,它们出不来,不会出来害人的。我一听,激灵了,我说奶奶你赶紧跟我说说,老奶奶很得意,她问我说,你刚刚说你看到的那些纸钱,还记得吧?我猛点头,她说那些之前都有人定期请道士来做法,定期要撒的,这楼里的鬼除了刚刚我说的那对母子外,估计还有别的,只是一般很难看到,最近几年,很多人去那里探险,这样一般是看不到它们的,他们害怕人多,而且还出不来,这也是为什么人少的时候比较容易看到。
我说你是什么情况下看到它们的,老奶奶说,几年前的一天,她去帮81号楼附近的一个楼道打扫卫生,作完活儿的时候,她就去楼顶透透气什么的,那个楼顶就能够清楚的看到81号东侧那栋楼的侧楼,他上去以后也是跟大多数人一样,心里想着那个传说,然后眼睛打量着这个老房子,但是却看到侧楼地下室的通风口那儿,有个小孩双手十指趴在口子上,然后远远的看着她,她当时也害怕,但是看那孩子的样子,似乎是很孤独的感觉,就是那种想出来,但是却又害怕,好像有什么铁链把它给拴住了一样,囚禁在里面,当时也是个大白天。后来几次,老奶奶都在那个楼顶上看到了那个小孩,当然也看到了那个女人。
我打断她说,那个女人是什么颜色的衣服?她想了想说,绿色,我想这就没差了,肯定就是我拍到的了。于是我从羽绒服里面摸出相机来,把那张我觉得最明显的照片指给她看,我问老奶奶,你当时看到的是不是就是这个小孩儿?她仔细看着我的屏幕许久后说就是他。
那个小孩,在后来我回了酒店以后,曾经用美图秀秀等工具曝光加亮,它给我的感觉,虽然非常模糊,但是很像是《咒怨》里那个学猫叫的“俊雄”,甚至连肤色也差不多,唯一的区别就是俊雄是有眼睛的,而我照片里的这个小孩只有一个空荡荡的黑眼洞,没有眼仁。而那个女人说实话我也没能看清她的样子,只是让我找到一个尖尖的下巴,也许是偏颇了点,甚至有可能是我下意识的把那些随机而成的图片想成了鬼的模样。这点,还是交给时间来说明吧。
老奶奶说,后来有一次,她也去了楼顶,然后也看见那孩子了,这都是好几次见到它了,于是她就把自己吃剩下的一个梨子核,朝着那个通风口的地方扔去,一落地的时候,那个小孩就消失了。等她再看的时候,小孩又趴在那儿了,但是地上的梨子核不见了。我惊呼道,有这种事?你不是说它们出不来吗,怎么还自己出来捡了?老奶奶告诉我,这个她也不知道了,总之那以后她常常就去那楼顶上扔东西,直到后来变成停车场,停满了很多高级小车,人家打了招呼,不让她再扔了,害怕砸到车,而且要是一不留神摔下去怎么办,于是她就没再扔过了。
老奶奶大概是看我一脸的惊讶,她告诉我,小伙子,你不要害怕,它们出不来的。而且那个小孩除了样子有些吓人以外,它看上去就像个普通小孩。我说您这话是什么个精神啊?她说,你想想啊,如果你小时候让爹妈给关在家里,你只能从窗户那儿看出去,看着别的小朋友在院子里玩,晒太阳,你会不会觉得很孤单呢。我点点头,心想也是,不管是人还是鬼,终归对自由是渴望的。这也是为什么我看那个相机的小孩,虽然看不到眼仁,但是它的表情好像是一副我很想要出来玩,但是我却很害怕的感觉。
我问老奶奶,那为什么它们出不来啊?是之前有什么师傅压住它们了吗?老奶奶说,师傅这么几十年来了不知道多少拨了,都是满怀信心的来然后沮丧的走,很多人也都在传言,说师傅打不过小鬼之类的,但是我都在这儿生活了几十年了,不懂抓难道还不懂看吗?你今天去的时候注意到了吗?那院子里是不是种了些树啊?
我说是啊,那树上还结果呢,一个个黄灿灿好像柿子一样,那是什么果子呀?能吃吗?老奶奶说,以前那里的树上是不长这样的果子,是后来彻底荒废以后,那些树一到冬天就挂满这个果子,不光树上挂,连长了藤蔓的墙上都挂,关键还是在于那个树,你认识那是什么树吗?我告诉她,我认识啊,槐树啊,北京不就是喜欢槐树吗?老奶奶神神秘秘的问我,那你想过没有,槐树的“槐”字里,为什么有个“鬼”字?
老奶奶的这句话,就好像一个清脆的巴掌打在我的后脑勺上,让我先是一片空白后,接着立马回想起一些关于中国人造字的典故。
我记得以前说过,头一晚我去的景山,其实是崇祯皇帝上吊而死的煤山。而崇祯皇帝就是吊死在一个桂树上的。“桂”字的右边是个“圭”,“挂”字也是,所以在古代,“桂”和“挂”其实意思在某些地方是相同的,但是却没有个专门的解释来说,为什么古时候上吊的人,都会不约而同的选择“桂树”来“挂”着自己。同样的理由,大家都认识“槐树”,却很少有人想过,为什么“槐”字是一个“木”和一个“鬼”组成。早年曾经听师傅说过,人死后身体化为土,而魂归祖。这意思是说,人的一生虽然是最高级的生命,但是却和树木是一样的,树叶落下,那叫做归根。换成五行上的说法,鬼属阴,而五行里属阴的就是水,而水生木,土却克水,树种在那里,其实是因为鬼(水)与之相生,而鬼(水)却和种树的土相克。这里的槐树原本就有聚阴的效果,槐树在古时候就称之为“鬼树”,一般来说,在寺庙和坟地里生长得最为旺盛,槐树本身也是属阴的,所以才在鬼(水)、土地、槐树之间,成了一个“阴、阳、阴”的五行卦。送葬避槐,也就是因为这个道理。这也是为什么这里的鬼魂全部都走不出去的根源!
而这个地方我仔细回想起来,进出的大铁门占金、槐树占木、鬼占水、暖气炉和电线占火,土占土,这个地方连鬼自己本身都成为五行阵的一个必然要素,想要彻底驱散,恐怕只能把这个地方彻底摧毁才行。
我想到这里,心里不免有些担忧,因为始终让这些鬼呆在里面,永远不解决也不是个办法。而我现在能想到的几个办法,一是请高人,不管三七二十一,进去就开打,直到把这地方收拾得干干净净,但是这么多年来,帝都里没师傅敢这么做,只敢小打小闹的打个绳钉,稍微克制克制,而不敢贸然送走,这肯定是有原因的,但是具体原因我就不得而知了。另外一种办法,就是推到老槐树,拆掉铁门,破坏线路,把鬼给放出来,让它们飘啊飘的就自己走掉了,但是这样一来也许还会危害周围的百姓。于是我摇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老奶奶看我摇头,说你在担心什么?我说这地方不解决难道就这么一直僵持着吗?老奶奶说,要不了几天啦,就会解决了。我一听,问她,为什么这么说啊?她告诉我,目前朝内正在修地铁六号线,在朝内81号附近就有个站,早几年规划的时候,周围的人就在说,把地铁线通过这个地方,其实是在“破”这个地方的风水,地铁站的建立,会相对使得这个地方的人气更加旺盛,因为据他所知,那附近还不止朝内81一个鬼楼呢,所以是需要活人的阳气来和死人的阴气相互抵消,最终让它们自己消散。而且据说当初看过地铁站建设图的人说,地铁站的几个出入口,已经由这附近天桥的X型,变成了佛家的“卍”字形,除了破了这个地方百年来聚集的阴气,还是为了一定的震慑作用。
我在那听得瞠目结舌,老奶奶的瓶子也踩完了,在老奶奶临进屋之前,我拉住老奶奶问她说,那老奶奶这个地铁到底什么时候开通?她说,就这月的28,或者30号吧,没几天了。
老奶奶进屋后,我走到胡同外面,把老奶奶跟我说的这些话仔细捋了捋,发现还好像真是那么回事。我作为一个第一次到这里来且全身不带任何法器的人,空凭那几句壮胆咒,是绝对不足以引得那些鬼魂现身的,但是我这次却拍到了不少,而且在我看来,也许是臆想,但是也有可能是它们在自从我踏进朝内81的时候,就一直盯着我了。
它们想要我干什么,是看我究竟搞个什么名堂,还是希望我来带走它们呢?会不会是它们其实早就知道,自己在这里留存了几十年,此时此刻,已经到了最后的几天了?几天以后,它们将消失成风,世界上从此将不会再有人知道它们曾经活生生的存在过?
对不起,我无能为力。虽然方式不同,终究是殊途同归,几十年前你们就应该离开,逗留了这么久,也是时候了。希望今天的更新结束以后,依旧生人勿扰,让它们安静过完这些天吧。
回了酒店后,我的心情很激动,于是发了一条微博,却被人在微博的照片里,找到了一些连我自己都没发现的端倪。接着我开始用软件处理我拍回来的那些照片,虽然看得我触目惊心,但是我并没有那么害怕。只是怪异的事情发生了,在我看图看到一半的时候,我的电脑莫名其妙的坏掉了,怎么都开不了机。我本来也没在意,打算回了重庆后再说。于是收拾东西准备退房,下午和几个北京的朋友去了趟故宫,净指着那些锁上门的地方钻,企图在里面发现点昨晚先生不肯告诉我的秘密,但是故宫这种地方,百分之两百都是高人动过手脚,但凡你能走着去的地方,是绝对没机会让你看到什么新鲜东西的。所以那一趟,虽然拍了不少照片,但是却还是空手而归。唯独让我觉得可疑的就是太监的净身房外的一道铁栏和两层活人把守,以及在西宫中那个栓了铁链,压在井口的石壶。
非常丢脸的是,当晚我飞回了重庆,原本回到家里的时间就很晚了,我竟然在那一夜睡梦中,史无前例的遭遇了一次“鬼压床”。害得我赶紧自己破了它,光着身子在床上打坐方才消退。
李诣凡遇到鬼压床,你们还听过比这更好笑的笑话吗?
一.jpg

二.jpg

三.jpg

四.jpg

五.jpg
 楼主| 发表于 2012-12-29 12:23:53 | 显示全部楼层
六.jpg

七.jpg

八.jpg

九.jpg

十.jpg

十一.jpg

十二.jpg
 楼主| 发表于 2012-12-29 16:23:2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道之一二三 于 2012-12-29 16:24 编辑

根据作者提供的地址:北京朝阳路内街81号,哪位兄弟能否搜索到卫星图?发上来瞧瞧。
发表于 2012-12-29 17:35:13 | 显示全部楼层
冷清地跪着三个孩子。
街坊们也陆续来过,
发表于 2012-12-30 17:45:01 | 显示全部楼层
谢谢楼主,请再续。
 楼主| 发表于 2012-12-30 19:57:42 | 显示全部楼层
嗣元 发表于 2012-12-30 17:45
谢谢楼主,请再续。

好的。
 楼主| 发表于 2012-12-30 20:01:15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道之一二三 于 2012-12-30 21:10 编辑

《公车》
2006年年底,因为跟彩姐开始确立了恋爱关系,并且我发现她并没有像其他很多女孩子一样,往往在谈及我的职业的时候,会表现出一种不愿意深交靠近的姿态。她的原则是,只要自己选择了,其实就是选择了这个人的全部。那时候的彩姐,还是个嫩嫩的大学生,能够有这样的觉悟,我心里还是蛮感激的。
于是在很多次她试图想要我来证明我是能跟鬼打交道,而并非口头上说说而已的时候,她就经常会问我一些很奇怪的问题。当然有些问题我是知道个大概答案的,但是有些问题完全就是她从什么垃圾鬼片里看来的桥段,弄得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直到有一次,她跟我说了一段她们学校老师的事情,这才成为了她第一次如此近接近到我们这行的一次经历。
那时候我跟她的交往时间还很短,双方都还算不太了解对方,对于各自的生活,也大多只是从自己口中的言语上来跟对方说明。例如她会跟我说什么学校发生的趣事,又有几个男生偷偷暗恋她一类的,我则会告诉她,我今天接了个什么单子,这个单子值多少钱。总体来说,她虽然不喜欢我的职业,但是她会因为我的关系而去忽略我的职业。不过在交往最初的那段日子里,我觉得她还是对我有些怀疑,否则,也不会在刚认识我不久的时候,就把她的老师塞给我。
那个老师和我见面就是彩姐安排的,这也是她带给我的第一个业务,当然,我是指免费的那种。那个老师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齐刘海,长直发,猜得出她平时是戴眼镜的,因为她见到我的时候并没有戴眼睛,而鼻梁上靠近眼睛的地方有两个深深的印记,一看就是眼镜架给压的。坐在麦当劳里面,周围吵吵闹闹的,她却显得十分憔悴。加上那一身黑色的高领毛衣,看上去还真是挺像贞子的。在赴约之前,彩姐在电话里告诉我,这个老师是她大学的班导师,虽然不教书,但是主要负责同学们的纪律和学习情况,大概属于辅导员那一类的。家住在沙坪坝杨公桥附近,半个月以前也就是我刚跟她交往的时候,有一天晚上坐车回家出事了,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好。
男人嘛,在自己的女朋友面前,总是要打肿脸充胖子的,所以我想那天我的脸一定很胖。因为我没等彩姐在电话里跟我把事情交代清楚,就拍着胸口答应说,你放心,这事情交给我,保证给你解决得妥妥当当的。
问题在于,当时我真的认为不算什么大事。
在麦当劳随便点了点东西吃,彩姐也跟我介绍了这个姓韩的韩老师。我简单安慰了她几句后,请韩老师把自己遇到的事情告诉了我。
韩老师说,因为家离学校挺远的关系,而且自己每天下班以后还得到公婆那里去接孩子,所以她每天下午下班后,都是一定先坐车到江北阳光城,然后在公婆家吃饭,接着把孩子的作业辅导完成后,然后带着孩子坐车从江北回沙坪坝,但是就在半个月以前,那天晚上孩子的功课特别多,她就心想要是实在很晚的话,就让孩子住在爷爷奶奶家里,第二天就直接去上学,自己把孩子的功课辅导完了以后再自己一个人坐车回去,于是那天,她在公婆家呆的时间就稍微久了一点,出门准备坐车的时候,已经临近夜里12点。
我问韩老师,12点你才离开,那你孩子不是那时候才睡觉呢吗?这么小的孩子睡晚了可不太好。韩老师露出一副焦急且又有点不耐烦的样子,眉头一皱说,当时哪想到那么多,孩子的作业做完了都比较晚了,然后她既然打定主意今晚不接孩子回沙坪坝的话,就索性在公婆家帮着做做家务,然后把孩子哄睡着才离开,而就恰好是那天晚上出了事。
我问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她说,因为当时时间比较晚了,很多车都收班了,而从江北打车回沙坪坝的话,还是比较贵的,于是她就选择了坐那种定线车。恰好那一趟车,是个收班车。当时上车的时候她也没有细想那么多,车上也稀稀拉拉的坐了些人,但是玩手机的玩手机,打瞌睡的打瞌睡,基本上除了司机按的喇叭声外,就没了别的声音了。
韩老师告诉我,起初还一切好好的,直到车过了石门大桥,开始经过汉渝路路口处的那个下穿道的时候,怪事就发生了。因为车里没有开灯,而隧道的灯光是那种昏黄昏黄的,由于车子外面的光线比较强,所以车内就更加看不起。而自打车子钻出那个洞口,韩老师就注意到,原本车上坐着的那些人,玩手机的打瞌睡的,突然都直立着坐了起来,全都一个表情一个神态,两眼木讷地看着车头的方向,甚至连司机都是一样。韩老师说,当时她有点诧异,于是就转头去看,结果坐在她身后的那个乘客也和其他乘客保持着同样的姿势。而且她身后的这位比较容易看清,她告诉我,那些人的脸色全都变成了白中发青的样子。
她一面说,我一面脑补。但是我天生是个对色彩不怎么敏锐的人,所以她突然跟我形容颜色,我还一时确实有些反应不过来。她见我愣了,于是着急地一拍桌子说,哎呀!就是死人的那种脸色!
~~原来是这样。
我赞叹道,但是显然我的赞叹没有任何讨喜的效果,反倒招来了韩老师甚至彩姐那种略带不信任的眼神,那眼神似乎是在说,哥们儿你到底能不能行啊,你该不会是把我们骗到这来忽悠我们的吧。
于是我捏着拳头凑到嘴边咳嗽了两声,然后快速在脑子里得到一个结论。这个结论虽然不是普遍现象,但是很多地方很多城市都发生过,本身无害,也没什么可稀奇的。于是我告诉韩老师,你估计是因为坐到收班车,车上的乘客不见得都是人啊。
有这样一种情况,很多地方的收班车上,驾驶员都会在最后一排座位的座位底下放上一把扫帚,而那一趟车如果不是必须的话,一般是不拉乘客的,不止公交车,甚至连轻轨地铁,或者出租车都是这样。我有好几次都在凌晨打出租车,看着它们挂着空车的灯,但是丝毫不理我伸出的销魂的手,直接从我身边呼啸而过。末班车有一个不太好的现象就是,容易被一些搭“顺风车”的鬼跟上。于是司机在末班车的时候基本上是不会跟乘客交流的,如果你上车打卡或是投币,自己坐下默默到站就好。而每行都有忌讳,这种忌讳几乎个个城市都有,一问便知。而那把放在座位底下的扫帚,是司机到站以后,打扫车厢用的,而他们用扫地的动作,往往口里还要念叨着,到站了啊,下车了啊,别在车上过夜啊等等之类的话。这样一来,车上的鬼们就会下车离开。
我把我的这个结论告诉了韩老师,韩老师轻轻点了点头,看来我说到她心坎上了。她告诉我说,当时她就觉得不对劲,于是在车到了三角碑附近的时候,就毫不犹豫的下车了,宁可剩下的路走着回去,也不要继续呆在那个车上。她还说,下车后车子启动,她甚至还看见靠近车门这一侧的那些乘客,都转头望着马路边的她。她坦言,那也许是自己的错觉,但是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很可怕。而且在那天回家以后,她就把这件事打电话告诉了自己的一个闺蜜,闺蜜告诉她的答案,和我说的差不多是一致的,就是末班车的问题。
我点点头,意思是既然你知道了你干嘛还要问我?她说,可是从那天晚上开始直到见我那天的头一晚,虽然她尽量避免了再坐末班车,但是每天晚上睡着以后,脑子里都会反复出现一些人脸。我一听来劲了,我问她,什么人脸,是不是当时那个末班车上的那些人?她说她想不起来了,似像非像的,而且那个梦还特别诡异,就好像她自己站在一个地方没有移动,而那些人的脸就好像走马灯似的交替在她眼前从右至左的平移,没有固定的顺序,反正就是这么一直不断的循环着,而且在梦中她并不觉得害怕,只是每次当这个画面中断的时候,她也就醒了过来,而这个时候往往都是早晨天亮的时候了。
我问她,那你的意思是,这样的梦就这样重复了一整个晚上?她点头说是,我说你等我会,让我好好想想。
我想这样的情况几乎每个人都遇到过,特别是那些容易做梦的人。做梦虽然不是什么病,但是比起不做梦的人来说,的确要稍微不健康那么一点。因为白天人的大脑处于一个活跃的兴奋的状态,到了晚上正好是应该让它休息的时刻。而做梦相对来说就是让大脑得不到充分的休息,之前有过个别的人在睡梦中含笑死去,这其实也是大脑疲惫的一种最为病态的现象,所以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睡梦中的人其实大多数是以灵魂的状态存在的,如果一梦不醒,那么就真的变成一个灵魂了。而且几乎每个人都曾经遇到过,就是一个非常短暂的梦,短暂到好像是一睡下就开始在做,如果把梦变成一段录像的话,这段录像大概只有几分钟的长短,但是当你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过了一整个晚上。很显然,韩老师的这种怪梦,就是这样的情况。
于是我把这种情况分析给韩老师听,她们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所以你要用一些宿命的道理来解释可能不行,我只能告诉她,人在精神压力或者生活压力比较重的情况下,很容易多梦,而且这种情况在医学上好像还有个什么解释,如果每一天都做同样的梦,除了自身压力过大的原因以外,也有部分是因为你日常生活中没有刻意去记得的一些事情,但是被你的身体和大脑不经意的储存了起来,我问她,那些出现在你梦中的脸,都是些什么样的脸,你能跟我形容下吗?她告诉我,那些人脸只是苍白,虽然和死人有分别,但是给人就是那种非常不好的感觉,总让人有些害怕,尽管在梦里那种恐惧还没能出来。其次就是那些人脸都是一个表情,就是两眼看着她,什么也不说,也没有什么表情,就呆呆的看着。我问她,是哭丧着脸的还是笑着的,她说没表情呀,就是那种发愣的样子。我又问她,那你数过了吗,有多少张不同的脸,她摇摇头说,没有数过,就是反复重叠交替的出现,似乎没个尽头,她觉得少说都有二十多张脸吧。
韩老师喝了口热咖啡,双手有些颤抖地捂住杯子,然后对我说,最不可思议的是,竟然在那之后的有一天,就在经过那个下穿道的时候,刚刚一上石门大桥,她就在车窗外看到一排排人影肩并肩的站着,那些人的面孔一闪而过,但是她却偏偏能清晰的记得那些人的容貌,正是她梦中出现的那些人脸。
我皱了皱眉头,我怎么觉得我没听懂她在说什么,怎么又变到桥上去啦?她说,车上拥挤,那天早上上班的时候,她是面朝着车门一侧站着的,车子上桥以后就忽闪忽闪出一排并肩站的人影,当她想要看清楚的时候,车子已经开过了,于是她努力的朝着后窗望,而那群人已经都不见了。她还说,在那些人当中,有男有女,有高有矮,又胖又瘦,有老有小,没有小孩儿。我问她就这么一瞥之间你都能看得那么清楚?她说不是她看得清楚,而是这些模样就好像是被人强塞到自己脑子里一样,想不记得都困难。
我心里想了想,有些犯难,如果韩老师这次真的不是精神错乱的话,那么她的经历还是很像是遇到鬼事的。但是她的表达非常不清楚,以至于很多情况下我只能靠我的猜测。最要命的是彩姐还在跟前呢,我要是不能把这件事给好好解决了,我唯一的一项傍身之技都会被她当成是在吹牛。不行我丢不起这个人。于是我猛喝了几口水,猛啃了几根薯条,心里浮出一个非常不成熟但是靠谱的猜想,于是我告诉韩老师说,一般情况下,如果真是撞鬼的话,它们很少会无缘无故去找到一个人,所以你这种连续这么多天都遇到这个事情,这基本上就说明其实那些所谓的“鬼”跟你是有一定的关联的,而且你说的数量至少有二十多个的话,那就更加证明是跟你有关系的。你最好是回想一下你最近有没有经过什么墓地啊,或者是口头上说了什么不尊重死者的话一类的?
这时候彩姐说,不可能,韩老师绝对不是这样的人,她本身是个信佛的人,平时都还教导我们要积口德,告诉我们说出去的话就跟泼出去的水,就算你事后意识到这些话说出口其实是不合适的,即便是带着天大的歉意,那些话也是深深伤害到了别人。所以韩老师绝对不是那种不尊重死者的人。
彩姐说话有点激动,韩老师也在一边猛点头。我说那就奇怪了,那你最近有没有得罪到什么人,让别人恨上你,然后非得给你弄点鬼来吓唬吓唬你的?韩老师回想了一下,那到是有一个,但是也不至于心狠到这种程度吧。我说你把这事给我说来听听,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还真别觉得世界上人人都是好人,小心眼的人多了去了,稍微惹到一点就恨不得弄死你。
韩老师回想了片刻说,有这么一回事。差不多两个月以前的国庆节的时候,因为全国都放假嘛,学校也没有上课。于是她就难得有那么一天完整的时间带着女儿玩,那天老公也出差回来了,全家都聚在公婆家里,上午到了公婆家里后,丈夫的妹妹就帮着母亲做午饭,丈夫则跟其他几个兄弟还有父亲在一起打麻将,韩老师原本也打算帮着婆婆一块准备饭菜的,但是婆婆说乘着离吃饭还有一阵子,你就带欢欢到外面去玩玩吧,给她买点书啊玩具什么的,感受下节日气氛。
韩老师说,她的女儿,叫欢欢,刚上小学二年级。
结果带着欢欢在阳光城步行街溜达的时候,有一个巴士车的司机从车窗那吐了一口痰出来,刚好吐到路过的欢欢的裤子上。于是护犊心切,韩老师就上去拍打着车门和那个司机理论,那个司机看她是个女人又带个孩子,就不愿意理她,韩老师很生气,就骂了几句,然后那司机下车来,一副要揍她的样子,还是被周围的群众给拉开了。后来那个司机就把车开走了。
说完这番话以后,我们三个都安静了。我想如果这就是韩老师口中所谓的“得罪人”的话,那我这一辈子该得罪了多少人啊,我该被多少人放鬼整我啊,如果那个司机都懂得放鬼整人的话,他还至于在开公交车吗?所以绝对不可能是他,除非他是公交车版的付强。但是那个时候我还不认识付强呢。于是我告诉韩老师,基本上不可能是那个司机,如果真是他有这么大的本事的话,他现在早就请人给他开车,而不是他给老百姓开车了,不过是什么车的驾驶员啊,为什么素质这么差?韩小姐说,可不是很差吗,本来你随地吐痰那就算了,吐到我孩子了道个歉也就完了,看样子那个司机岁数也不大,但是张狂得很,不但不道歉,还一副很轻蔑的样子,还想打我,现在的运力部门也不好好管管,怎么不学学人家那些公营车的驾驶员。
我楞了一下,公营车,莫非你说的这个司机是私人车主?韩老师点头说,对啊,就是711路。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的背心突然一紧。我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一样。
711路公交车,现在已经被取缔。准确的说,在那个时间段里,7字头的车全是私人的公交车,所以驾驶员的素质低下这也是必然的。这些车曾经就是流窜在城市里的“黑中巴”,对市容市貌影响恶劣,而那段日子,重庆正好开了个什么首脑峰会,为了整顿持续,于是就把这些黑中巴给收编成了正规军,以7XX来作为运行线路。虽然有了正规军的身份,但是7字头的车车况差,赖站、扰民,就好像是一个流氓换了身衣服,内在一点都没变。而且服务态度极差,和乘客发生口角甚至打架的事情是公营车的好几倍之多,大多是些社会上聘请的驾驶员,每天给线路上缴一定的份额钱,多出来的收益就算自己的。有车票但是基本上售票员不会主动给你,座位又硬又烂,而且随招随停,车上的人随时都是爆满,都能挤怀孕的程度,丝毫不比北京的地铁差,也就是说,上车后,不拉扶手,你也不会跌倒。不过直到你下车以后,或许你会发现自己的衣服口袋被人用刀子划了个小孔,兜里的手机钱包也许就此不翼而飞。正是因为7字头的车管理混乱,毫无章法,也给了那些可恶的小偷和扒手们可乘之机。最可气的是那些驾驶员压根就知道车上有小偷和扒手,他们还故意把车子开得非常颠簸,让当事人完全察觉不到。我很愤慨,因为我曾经就在7字头的公车上,损失了我的50元巨款!
而这些都不是主要的,关键在于711这趟班车,恰好就是阳光城到沙坪坝的,而且就在韩老师和司机发生争执的那天,711出了一个重大的交通事故。在中午大概1点到2点之间的时候,一辆飞驰的711公交车在经过石门大桥的时候,突然改变车道,逆向撞垮了大桥的护栏,跌落三十多米高的桥底,掉在桥边一个小区的边上,死了三十多人。
想到这里,我突然觉得这件事就有点蹊跷了。先是韩小姐每天必然经过的那段路,再加上车上的乘客无缘无故成了鬼样,这不就是一个很明显的预警吗?再者她开始做梦梦见那些面孔,还在清晨上班路上看见那些排排站的人,数量也恰好就是二三十个,这是不是也太过巧合了?
于是我冷静了一下,大胆地问了韩老师一个问题。我说韩老师,冒昧的请问你一下,您是101号那天跟那个司机吵架的吗?她说是啊,那天是国庆节嘛。我说从你公婆家回你自己家里,你会坐的车是不是就是711路?她说那到不一定,有时候也坐别的线路车。我说那好吧,你就直接告诉我,101号那天,你有没有在中午本来打算坐711路车回家去?我说中午哦?
韩小姐楞了一下,说你是怎么知道的?我一拍大腿,然后双手交叉背靠在麦当劳的椅子上,看着她,没有说话。她又一次皱眉,然后犹豫的说,那天她早上他们全家出门去公婆家的时候,她把欢欢的作业本忘记带了,留在了自己家里。原本想说中午吃完饭后让女儿睡午觉的时候,她就赶会自己家去把作业本拿来,让孩子多少做做功课,养成她口中所谓的“良好的学习习惯”。但是吃完午饭她就把孩子带到屋里睡觉,女儿对她说,妈妈我今天不想做作业,我明天多做一点行吗?韩老师看女儿可爱的样子,心想难得的节假日,也是该让孩子好好玩玩才对,于是她就答应女儿说,那好今天就不做作业了。
我对韩老师说,换句话来说,要是当时你女儿没说那句话的话,你是不是就坐711回去给她拿作业本了?她说是啊,本来也就是那么打算的,正是因为女儿的要求她才没有出门,在家陪老公打麻将。
我告诉韩老师,你还是好好谢谢你的女儿吧,是她救了你一命呢。韩老师疑惑地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这跟我们今天谈话的内容有什么关系?我说你知道国庆节当天711发生车祸那件事情吗?她说知道啊,报纸新闻都登了,那又如何。我说出车祸的时间是1点多,而你吃完午饭原本打算出门的时间也差不多就是赶上那趟车,如果上车了,你觉得你还能活下来?
韩老师的脸上闪过不安、惊恐等表情。但是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她说车次都是随机的,自己选择车也是随机的,怎么会突然那么凑巧,我当时要是回去的话就会选择那趟出事的车呢?我告诉她,韩老师,你别傻了,现在事情已经很明显了,你这段日子遇到的那些怪事,包括你梦中出现的那些人脸,还有你在桥上看到的那些并肩站的人,那些人都是在那趟711公车上的,随着公车一起摔死的!你原本也该跟它们在一起,是你的女儿拉了你一把你才没走成,那些你见到的鬼魂就是在等你呢,它们就觉得你是同伴!
“啊~~!!!”
韩老师双手捂着耳朵尖叫起来,周围的人都诧异的望着我们。我知道,我刚刚说得稍微直白了一点,但是我觉得这堂堂大学老师是不是也太傻气了一点,我不说得直白一点她压根就听不懂,吓吓她也好,省得多费口舌。很显然的是,彩姐也被我刚刚的一番话给吓到了,我确实是无意这么做的,如果真相实在让人很难接受的话,我当时想大概除了麦当劳的门,我又变成一个孤家寡人了。
意外的是,彩姐开口问我,那现在应该怎么办。我告诉她,既然那些鬼是认为你应该跟他们在一起的话,你就一定要亲自去告诉他们,让他们离得远一点,你自己和它们不一样,让它们别再跟着。韩老师问我,那它们会吃了我吗?我白眼一翻说,我长这么大都没听过鬼还能吃人的,又不是电梯门...她问我现在下一步该做什么,我说这样,待会吃完东西我们就去买点香烛纸钱,我带着你走,我让你在哪烧香磕头你就在哪烧,我让你嘴里念叨什么话你就念叨什么话,总之你心里要无比坚定,随便你们怎么让来,老娘就偏偏不来。
我还跟她强调,这些鬼都是枉死的,因为它们其实是因为一场意外,这样的死法叫做死于非命,所以它们没有办法亲自找到路离开,这就意味着完事以后我还得拜托几个道上的朋友来稍微处理一下,不过你要放心,它们只是让你感觉到它们的存在和意图,不会来害你的,只要你自己够坚定。
出了麦当劳,我开车带着两个女人找到一家卖香烛钱纸的店,买了很大一堆,当然,我用眼神告诉韩老师,这个钱你应该自己付,我已经请你吃了饭了。接着我们分别在石门大桥的桥头桥尾,尤其是711坠桥的那个缺口,还拉着警戒线的地方,烧香烛钱纸,然后去了桥底下,事故现场,那里插了很多香烛的桩,看来突然死了几十人,这个小区的住户们也是很不放心啊,早就有人提前烧过了。所以我们去的时候,丝毫没有受到阻拦。接着我扯下一沓钱纸给韩老师,我说待会我开车经过汉渝路口的那个下穿道的时候,你就把钱纸撒出去,然后心里要一直念叨让它们先走,你还活着之类的话。于是我在那个本来就不长的隧道里,开得特别慢,让她撒完。最后才去了韩老师自己家里,好好把家里的邪气给退了退。
最后临走前我嘱咐她,今后如果实在没办法再坐到末班车,上车之后最好是打电话,而且尽量坐在正对这车门的那个座位,因为那个座位的阳气是最重的。如果上了末班车后发现那个座位上有人,或者不是人,也不要紧张,宁可站着也别去坐别的座位,下车之后记得拍打下自己的衣服,这是在把那些放在你身上的手啊脚啊给拍掉,然后记得跺脚,吐口水。如果以上的方法都不管用,晚上还是照样做这种类似情况的莫名其妙的梦的话,就不要睡枕头,把枕头换到脚那边,垫在脚底下,这样第二天基本上就不会有什么事了。不过如果遇到的事情实在严重,严重到自己无法解决的话,还是尽可能的托人找师傅比较靠谱。
从韩老师家里出来,我送彩姐回家。前半段路我们都没怎么说话,我心想着完了,这下子我又要继续回到以前那种孤苦无依寂寞空虚的日子了,我始终想要找句什么话来打开话题,却始终词穷。
尴尬了很久,我听见彩姐长长呼出一口气,然后伸手拍了拍我右边的肩膀,一副小女孩似的口气对我说,走,咱俩看电影去!你请客!
...好吧..一切顾虑在那场电影结束以后烟消云散,果然是离神最近的女人。
后来我曾拜托朋友去事发当地帮我处理下那些枉死的人们,但是他们却告诉我,去晚了,早就被人弄走了,干干净净的,一点没剩下。我问他们谁干的,他们说还能有谁呢?
嗯,懂了。
 楼主| 发表于 2012-12-31 21:16:38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道之一二三 于 2012-12-31 21:25 编辑

《黑影》
2006年的时候,我接到一个渝北区的女士的电话。虽然那时候是在盛夏,但是在电话里我却明显感觉到她的颤抖,不知道是因为觉得身上寒冷还是害怕到了极点,她在电话里简单告诉我,她本是一名大学老师,在渝北区一所政法大学的分校区里任教,因为是正式教师,所以收入还是比较可观。自己的丈夫是在渝北区两路一家事业单位上班,收入自然也是比较不错的。于是夫妻俩一合计,为了方便工作,就把原本位于江北区的房子卖了,在这位女士学校附近的新开的小区里,买了一套房子。
然后就是这套房子出了事。
听到这里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买到凶宅了。其实通常情况下凶宅并不难破,只要找到根源就好。个别师傅甚至是用统一手法净化屋子即可。所以当我问这位女士,是不是家里出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的时候,她却否定了我的看法,并且她告诉我,房子是新买的,而且并不是二手房,再加上这个小区本来都是新的,何来凶宅的说法呢?她告诉我,其实并不是她自己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而是自己的儿子。
约好时间,我就去了这个女士的家里。一进她们家,我当场就吓了一跳。家里的墙上和门上都贴上了符咒和佛像等驱邪的东西,但是很显然的是,这个女士并不是那种虔诚的信徒,因为从家里贴的这些东西来看,她是个外行人,属于临时抱佛脚的那一类。进屋后我坐下问她,你老公和孩子呢?她说因为家里出了这样的事,就让老公带着孩子暂时住在婆婆家里了。自己也好长时间没有在这个屋里住了,这都还是跟我约好了让我来看房子,才临时回来的。我喝了一口茶,请她告诉我事情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她告诉我她姓林,是个英语老师,所以我大概得叫她,MISSLIN
她的儿子已经7岁,开始上小学了,事情发生的那晚,大概是在6月底的一天,老公和自己正在电视跟前看世界杯的比赛,而孩子一直在阳台上玩玩具,玩着玩着,林老师就斜眼瞟见孩子正在朝着阳台的栏杆上爬去,于是大吃一惊,立马就喝止了孩子,还生气的打了孩子的屁股几巴掌,孩子哭了,林老师问孩子为什么要去翻栏杆,这多危险,孩子说,是因为有个大哥哥在叫他,对他招手,要他一起去玩。林老师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就问孩子,哪里来的大哥哥?她告诉我,因为她们才搬进这个小区没多少时间,也不认识什么人,所以孩子在小区里自然也是没什么朋友的,再加上又是晚上,怎么会有一个“大哥哥”叫自己儿子去玩呢?所当时林老师认定了儿子是因为调皮捣蛋,发生了危险却还不承认,还撒谎骗自己。于是又是狠狠几巴掌给打去,还大声的问儿子说,哪个大哥哥?在哪?你指给我看看?儿子就对着阳台外不远处一指说,妈妈你看,就在那儿,在那个湖的中央。
林老师顺着儿子手指指的方向看过去,正对阳台就是那附近的一个水库,名字叫做“宝圣湖”,而夏夜的月亮是明媚的,所以即便是没有灯光,林老师说她也能根据月光的照射而看到湖面。就在湖的正中央,她看到一个黑黑的人影,上半身在水面上,下半身在水底下,看不清脸,就一个黑色的影子,接着慢慢下沉,直到消失在湖面上。
当时林老师就吓坏了,于是就把儿子紧紧抱在怀里,锁上窗户回了房间,把这件事告诉了老公。老公起初不信,就问她是不是湖面上的那个喷水管啊,你是不是看错了之类的。但是林老师非常肯定自己看到的是一个能够活动的物体,而且就轮廓来说,必然是个人。于是在林老师的坚持下,她老公答应说最近这段日子暂时先去自己爹妈家里住,直到找到师傅来好好打扫下后再回来。
林老师说,她是通过自己的一个同事找到我的,她的那个同事是我的初中同学,就在那所政法大学毕业,后来留校当了老师。我猜想她说这些话,其实是希望我能够便宜一点收费,不过我也坚定的告诉她,这个我得好好研究下到底能不能搞,如果费事的话,林老师你恐怕还得多加点钱才是。
于是林老师不再说话。我站起身来,走到她们家的阳台上,这个阳台很大,果然是有钱人。楼层虽然只有7层,但是是个小跃层的复式结构。这边的房子普遍不怎么高,估计是因为临近机场的缘故,房子太高的话容易出现911事故的重演。正对阳台的楼底下大约延伸出去几十米的地方,就是一个不大的湖,但是看不到湖一侧的边缘,因为没有规定说湖就一定是圆形的。湖的中心有几个类似花式喷泉的喷嘴,总体来说这个房子采光很好,而且朝向也不错,不应当属于阴宅那一类型的。我把林老师招手叫过来,我问她,当天晚上你看到的那个黑色人影,大概在什么位置。她伸手指给我看说,就在那个喷嘴还朝着远处大概十来米的样子。我说你就只看到一个影子是吧,她说是的,就是那个影子,但是感觉是面朝着自己家阳台的,如果能够假象出那个影子的五官的话,觉得那个人是正在盯着自己家。而且当时那个人影就这么缓缓潜入水面,那种感觉很吓人,她说,在她们老家,很多水塘里都有一种叫做“水猴子”的东西,喜欢模仿人类的声音,把人吸引到水边,然后一把拉下水淹死。于是她惊恐的问我,莫不是自己遇到水猴子了吧?
水猴子,在我们行内喊来就是水鬼。水鬼的传说充斥着全世界的任何一个文化。在北欧地区,有一种称之为“海妖”的生物,也是能够制造幻像,骗人靠近然后吃人,不过据说这种生物很多年前就已经绝迹了。而在太平洋和印度洋地区,则有一种称之为“儒艮”的动物,也就是俗称的“海牛”,它们本是陆生动物,但是深知水性,而且有种天生的友善,就跟海豚一样。当有船只靠近的时候,它们就会发出一种喉咙里的共鸣音,而在我们人类听来,这种婉转的声音很像是一个女人在唱歌,于是它也就成了“美人鱼”的一个原型。但是这种动物本身是无害的,只是在多年的传诵过程中,给它加上了一种神秘的色彩,例如有世上最美丽的容貌,却同时拥有最冰冷的鱼尾等。而在我们亚洲的日本,也有一种称之为“河童”的怪物,传说它就是个小孩模样但是是个秃子,头顶有个凹坑,像个碗一样里边装满了水,也是喜欢在夜晚模仿孩子的哭声而吸引人到水边,一旦头顶的水溢出,那么它就会死。而在我们中国尤其是我们玄学上来说,水鬼恐怕是唯一仅有的拥有实体形态的一种鬼魂。说是鬼魂也不全然,毕竟它有了实体。但是它却极轻,就像是一个气球里,装的并不是气体而是灵魂能量一样。一般出现在死过人的水域里,和诸多传说一样,靠的是用迷惑人的手段,伤害人命。是一种全然无益的鬼魂,并且是草包一个,因为水原本是至阴之物,对灵魂原本有一定的禁锢作用,水鬼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不断的害人,每害死一个人,就换上新的躯体,如此反复。所以对付它们唯一的办法,就是烧,才能彻底消灭。
如果真的如林老师所说,是个水鬼的话,那我还真是应该兴奋一把。因为我从来没有遇到过真的水鬼,只是我知道对付它的办法而已,却一直没有机会实践一下,但是从林老师说的那些我却觉得有些不对,第一水鬼一般是出现在那些水草茂密,且人不算很多的地方,例如山沟农田等,出水鬼的水域就一定会生水蛇,但是很显然,这个小区是才修建没有多久,底下的这个水库也是人工的,周围住户密集,这样的地方水鬼躲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还出来随便害人?再者,根据林老师的描述,我自己用手比划了一下尺寸,那个黑影起码是个成年人的体形,而水鬼基本上都是小孩子大小,这点差距也实在是太大了。但是我也无法轻易否定这个说法,于是我告诉林老师,你现在带着我去那湖边转一转吧。
出门后不久我们就走到了湖边,开发商因为想让房子卖的更好的缘故,特别在这湖的周围修建了一条健身小路,我带着罗盘沿路走着,企图通过罗盘来找到点蜘丝马迹,却一点都没察觉到异常,倒是这个湖还是挺漂亮的,就是夏天肯定非常滋生蚊子。走了一圈,我非但没有发现任何灵异的反应,我甚至连水鬼磨爪的爪印都没能发现。因为根据以前前辈的说法,水鬼会在四下无人的深夜里,偷偷到岸边磨爪子,就跟那耗子要磨牙齿一样。那么基本上就可以排除是水鬼这个选项了。虽然有些失望,因为我一直很希望自己能亲手抓住一只水鬼。接着我突然好像是想到了什么,而且这恰好是先前我和林老师对话的时候,一直忽略的问题。且不说到底是不是水鬼,如果闹鬼的话,那么至少这里应该是死过人才会有鬼,我却一直忘了问问林老师。
我问林老师,这里最近有没有死过人,我说最近几年的时间里。林老师说,死过啊,就前几天才刚刚淹死一个。我有点不高兴的说,那你刚刚怎么不告诉我这些,她说你不也没问吗?于是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转而问她,死的是男是女,是不是你们小区的。林老师告诉我,这些她就不怎么清楚了,她倒是听到小区里的人在议论,说是淹死了一个大学生,后来警方在这里打捞了很多天,却始终没能找到尸体。我说你是在什么情况下听到这个消息的,她说是前几天下课回家的时候,小区里的保安在说。我说那好,你带我去找找你们小区的保安。
我这个人,做事情喜欢凭着三分判断、三分猜测、三分直觉、一分运气来的,因为我觉得在同一个时间段发生的哪怕看似毫不相干的事情,也许把它们放在同一个大环境下,你能发现点其中的端倪来。我得承认很多次我都是在走错了路的情况下,因为一些偶然浮现的线索才找到问题的根源。所以当林老师告诉我这些的时候,我虽然没办法把“淹死人”和“撞到鬼”联系在一起,但是我必须弄个明白。
事实证明我的判断是正确的,因为当我们一走进保安室,我刚开口询问这湖里淹死人的事情的时候,小区的保安队长就一脸不耐烦的说:“朗格还在问这个事哦?不晓得不晓得,你要打听到外面去打听,学校和警方都是打了招呼的,这件事情不能随便乱说!”
我问那个保安队长,我说,那你起码告诉我一下,是哪个学校的学生?这样我也好到外面继续打听啊。保安队长依旧不耐烦的说:“哎呀老师,你不要为难我们勒些打工仔了嘛,我们撒子都不晓得,晓得也不能说啊!”说完就把我们朝着门外推。我看他咬得很死,也没有要告诉我的意思。于是就对他说,那好吧,我自己去打听,祝你升官,出入平安。
出了保安室,我有点觉得这件事恐怕不简单,却让我有了探知下去的欲望,我甚至忘记了跟林老师加价,于是我表情凝重地问她:“林老师,你们这附近的学校,麻烦你全都告诉我一下。”
 楼主| 发表于 2012-12-31 21:19:11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道之一二三 于 2012-12-31 21:26 编辑

湖心
林老师想了想说,这附近学校还是不少,但是既然听说淹死的是一个大学生,那么就可以把幼儿园到高中都排除掉。这附近就四所大学,东面是一所民营大学,隶属于重庆某外语学院的二级院校,西面也是一所民营大学,但是据说那所大学里从小学到大学是直通车式的教育模式。北面是一个中专资质但是有五年制大专的联大,南面就是她任职的那所政法大学的渝北校区。林老师还告诉我,如果这个湖里淹死了一个大学生,若是排除那些很远专门跑到这里来玩的学生之外,她所在的那所政法大学是没有学生在这里淹死的。因为她自己就是教职员工,学校要是出了这样的事情,她们是肯定会知道的,而一直没听说,这就说明这个淹死的学生绝对不是她们学校的。
我说那就再排除一个,你说这剩下的三个学校里,哪个学校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林老师想了想说,那个联大稍微远了点,所以应当也不是那个学校,而那个东面的外语学院和西面的民营大学都挺近的,所应该是这两个学校里的。我说那好,咱们去这两个学校看看。
林老师的小区出门后不远,就是去那所外语学院的小路,所以我们就优先去了那所学校里。经过一段非常长且迂回折叠弯道后,我们终于在山脚下找到了这个学校的大门,原来是一个挂靠在外语学院旗下的翻译学院,学校的建设还是非常漂亮,而且楼都挺新,我向很多同学打听了学校是不是最近有学生发生了意外,但是答案都是没有,学校只是偶有在校外的荒地上有学生被杀,或是女学生遭遇民工强奸等这些无聊的传闻,倒还没有一个告诉我学校近期有学生淹死。不过这个学校拥有一个非常装逼的大门,多达18根的柱子撑起一个月牙状的天顶,相当气派。不过这个是否在建设之初出于风水的考虑,我就不太清楚了。
于是我们接着去了宝圣湖西侧的那个学校,这次震撼我的并不是这个学校的校门,而是隔着校门看到,那个大得有点让人咋舌的广场,旗杆上飘着三面旗帜,一面中国的,一面学校的,一面澳大利亚的,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挂个澳大利亚的国旗,难道是因为世界杯的关系,而校长是澳大利亚队的球迷吗?于是我和林老师从校门左侧的那个小门进去,却被门口的保安给拦了下来。我告诉那个保安,说我们进去就想跟学生打听点事情。那个保安态度极其嚣张,一面上下打量我,一面说学校不让闲杂人等进去。我一听就有点生气了,我说你哪只眼睛觉得我是闲杂人等了?他说你是不是记者?还是学生家属?我说我都不是,你凭什么不让我进去?你这儿是大学又不是小学,你害怕我进去屠杀学生啊?那个保安不说话了,只是用那种不友善的眼神看着我。接着低头跟另外一个坐着的保安低声说了几句话,然后对我说,请你们离开,今天学校不让人进去,你要是继续纠缠,我就报警了。
哎哟我靠!还第一次有人用报警来威胁我呢,我一听就来劲了,一把推开他的手,直接钻进了保安室,然后一屁股坐在他的桌子上,接着把一只脚重重踏在桌面上,我笑嘻嘻的对他说,你报吧,我在这儿等着你。说完我就拿出电话,作势好像要打电话叫帮手。那两个保安相视对望了一眼,然后对我说,老师,你要是进去找我们领导有事,你可以给领导打电话,或者我们帮你通报一下都可以,今天真的没办法放你进去。我说,我找你领导?我找他干什么?我来上大学吗?你们职责所在,不让我进去也就算了,你今天必须把那句“闲杂人等”给我说清楚,你要是不跟我说清楚,我就来跟你说清楚。
大概是我本身也是流里流气的样子,那两个保安估计以为我是什么社会上的小混混,也有点怕我的样子。就在这个时候,我注意到他们保安室的一角,放着两个篮球比赛的计分黑板,其中一个写着“谢绝记者采访”,另一个写着“禁止下湖游泳,后果自负!!”,两个感叹号,说明领导的态度是坚决的。而这两块牌子,就说明了那个溺水身亡的学生,正是这所学校的。
于是我问那个保安,我说既然你不让我进去,那我问你几个问题好了,问完了我就走。那很嚣张那个保安问我,你想问什么。我说前几天淹死的那个学生是不是你们学校的?他没有回答我,而是说,老师,这些问题我们不晓得。他的逃避回答,其实就等于是在跟我承认了。我想那好吧,现在时间也差不多到午饭时候了,你不让我进去,我就在外面等就行了。于是我跳下桌子,准备出去,临走前,我摆了个诡异的表情给那个嚣张的保安,接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开。
林老师对我说,要不咱们就别耽误时间了,你还是跟我回去先把房子弄干净吧,先前都找了好几个师傅来了,都是给我点符,然后念咒语什么的,我觉得还是不放心啊。我告诉她,你不要着急,要是待会问问那些出来吃饭的学生,他们有人能够确定溺水的那个就是他们的同学的话,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我就想法子把那个学生给带走,你们家自然也就安全了。
林老师拗不过我,只能陪着我在那等着学生们下课。当学校的下课铃声响起的时候,很多大学生都走出了校门。这个学校的学生还是有点不同,尤其是女孩子,长得真是好看,比起其他学校的学生妹妹要稍微看上去成熟一些,林老师告诉我,这个学校因为是民营的关系,学费其实很高,很多学生考到这里来,其实就为了混个大学证书,教学质量还真是不怎么样,而且录取分数非常低。
这些我到是没什么兴趣知道,我在注意那些出来的学生。我看准其中一个,然后拉着林老师走到跟前去,我问那个学生说,这位同学,能不能跟你打听点事。那个学生看着我,有点戒备的说,你要问撒子,快问嘛,我、我、我还要走网吧。
我问他,前几天你们学校淹死的那个学生,你认识吗?
这就是我惯用的伎俩了。当一件事情判断到六七成的时候,我再需要跟别人求证剩下的几成时,只需要把先前的“猜测”当作是“证据”,这样往往能够最直接得到我想要的答案。例如我这么问了,如果淹死的学生不是他们学校的,他一定会跟我说“我们学校没淹死学生呀”,或者“我不知道这事呀”,一类的答案,这样的话,相当于我得到一个“死的不是这个学校”的肯定答案,相反的,如果同学们的回答是“我不认识那个学生”或者是“学校不让我们说”这类的答案,那么这件事就可以直接跳过,到达刨根问底的地步。
果然,当我这么一问的时候,那个同学竟然出现一副极其悲悯的脸色,他告诉我,那个淹死的学生虽然他不认识,但是确实是他们学校的学生,而且还是刚刚大一的学生,根据大家的传言和警方公布的调查结果,这个男生是因为天气太热而擅自到宝圣湖里游泳,结果就被淹死了。
我点点头说,嗯,发生这样的意外确实很让人难过。那个同学就跟我说,其实这个意外吧也怪不得别人,毕竟是自己造成的,但是校方对待这件事的处理方式让全部同学都很难接受,出事的当天,校方立刻通知人写了块通知,说是禁止到湖里游泳,后果自负,但是落款的时间却是在事故发生之前大约半个月。那个同学跟我说,这都他妈骗谁呢,油漆都还没干呢,出了事才来这么警告,没出事的时候那些当官的一个个都吃屎去了吧。
那个同学的口音听上去有点像是北方人,所以这番话在他口中说出来,显得特别有喜感。我问那个同学,出事的学生家长难道没有来向学校问责吗?因为这是由于学校没有提前做好警示工作才造成的呀,那个同学说,家长来了的,先是跟学校理论,要学校出钱请打捞队打捞,但是学校觉得这个是学生的个人行为,于是拒绝出钱,家长方面就通知了媒体来曝光,但是媒体来采访以前,可能是被校方事先买通了线人,提前通知了学校,学校才赶紧立了一块警告牌在校门口。那个同学跟我说,学校的做法简直太混账了,不管怎么样,都是自己学校的学生啊,你出钱打捞了又能怎么样,让人家死在里面,现在都还没捞起来,有这么对死人的吗?我点头,大学生的觉悟就是高。那个同学跟我说,大哥你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我要去打传奇呢。我说哦好吧你去吧,谢谢你了同学。
随后我又随机问了几个学生,得到的答案几乎都是一样的,同学们除了毫不避讳的承认那个学生是自己学校的以外,还都在不同程度上表达了对学校处理态度的不满,而且学校还专门通知到每个系每个班级,要学生们不要对外多谈这件事,可是学生们显然不买学校的账,据说不但见人就说,还添油加醋的说,甚至还有人在网上发帖,呼吁社会的关注与同情。所以在问完这几个同学以后,我基本上理清了一件事。
这个淹死的学生,估计就是那个在湖心跟林老师儿子招手的人,他死亡的行为不是自杀,但是依旧是属于枉死。再加上死在水里,这说明他的灵魂是没办法自由离开的,我还问了林老师,在那之前这个湖并未发生过什么溺水事件,这就说明这片水域里唯一的鬼魂,就是前几天死掉的那个学生。
但是为什么他要招手叫林老师的儿子去玩,这种行为原本已经是在害人了,我却还没想明白,只能大胆的猜测,这是这个学生的鬼魂正在变成水鬼的一个过程,就像西方传说里,吸血鬼必须吸上第一口人血后,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吸血鬼。而且我的这个猜测并非胡乱猜测的,毕竟这个孩子的尸体依旧还在水下,没能被打捞起来。
由于我是肯定没办法亲自下水去找尸体的,我也不会干这样的事,所以要解决掉水里的这个鬼魂,我就必须从湖水的源头来想办法。几经打听以后,在出了那个学院大门后右转有条林荫小路,走到尽头后再右转,走了差不多三里的地方,终于找到一个水坝,而那个水坝的一侧就有水流进来,想必这个地方就是源头所在。
我走到那个源头处,扯下我腰包里面内衬的一层绸纱布,对折数层,把坟土和米粒混合,然后包了起来,接着用红绳把小布包扎好,拴在流水进口处,好让流进湖里的水都有符米和坟土的功效。接着我再在围绕湖心的几棵树的树根上,分别刻下了符咒。这次刻下的符咒样子,很像中国最古老的象形文字,其实是来自道家的符咒,意思在于聚集五行的力量,把这个结界范围内的阴气都给逼走,和我们净化凶宅是差不多的意思然后我在湖边找了一块砖头,用小刀在上面刻上一段经文,接着把砖头狠狠的扔进了湖心里
林老师问我,这么做是在为什么,我告诉她,首先吓到你的那个鬼,虽然无法确定他的动机,但是有一点我们必须明白,那就是他不能再继续呆在这个湖里。我刚刚刻下的咒文是为了让他感受到越来越重的压力,要他速速离开。而且要不了几天,他的尸体应该就会自己浮出来了,我估计这孩子溺水的原因,应该是被水草什么的给缠住了,毕竟这个湖并不大,换我的话游好几个来回都是没问题的,我刚刚丢下去的那个砖头,也是有一定震慑力的,他的尸体应该很快就被找到,在那之前你最好还是暂时别住自己家里,因为目前看来那家伙就认准了你们家了,但是我很惭愧,我找不出他这么做的确切原因。总之你先避开几天,等到尸体打捞走了,49天之期内,灵魂也会跟着尸体走的,至于要不要去自己该去的地方,那还得看孩子家人的处理方式了。
林老师点点头,对我说,那你的费用我能不能等到事情圆满解决以后再给你结算?我说那不行,你起码还是给我点预付款才行。
大约一个礼拜后,我接到林老师的电话,说孩子的尸体在它们小区的一个装饰桥下被发现,是自己浮起来的,已经泡成一个水大棒了。警方通知了家属,已经把尸体运走了。林老师问我,是不是现在家里就安全了,可以回去住了,我告诉她是的,同时你也别忘了把尾款给我结算了。
在这件事情以后,其实我思考了很久,首先我姑且不去讨论民营教育和国立教育有什么区别,单单是教书诲人,为人师表来说,一个学校都不该逃避自己对学生监管不力的责任,既然学生的家长们把钱给了学校,除了学知识,还要学做人,而做人,就是这么个做法的吗?学生不是商品,更加不该沦为那些所谓的民营企业家们办学盈利的工具。
后来我仔细上网查了查这个学校,总算明白,这个学校是和澳大利亚某公司合资兴建的,所以作为半个假洋鬼子,还是得在我们的国旗边上挂上半个地球外的人家的国旗。而且师资队伍几乎都是社会散招的毕业生来当大学老师,这当中恐怕真正的老师没有几个,而大名鼎鼎的却是它们的院长,打着民营企业家的旗号,高举高级教授的头衔,却是个上了重庆政府黑名单的“老赖”,老赖,就是敛财过度,且付出回馈社会很少,并且长期拖欠政府和国家财产的人。如果这样的人和这样的师资队伍都能教育出大学生来,那我还真是没什么话好说了。
几年后我听说,这个学校倒闭了。也不能说倒闭,而是被收购了,变成了另外一个学校的二级院校。而收购这所学校的,正是林老师的那所学校。
发表于 2013-1-1 23:48:14 | 显示全部楼层
道之一二三 发表于 2012-11-23 15:02
认真看,有缘人会有些收获。真正现代版的《聊斋志异》。人性化地看待“鬼”,而不只是恐惧。

鬼也好,人也罢,都没出六道,只是在不同的空间而已,不存在谁高谁低。因为人们执著于看见听见的,对于看不见但存在的会害怕,而害怕是因为看不见不知道。
 楼主| 发表于 2013-1-4 13:28:28 | 显示全部楼层
关于朝内81,不做解释,自己看图
朝内81.jpg
 楼主| 发表于 2013-1-4 13:41:58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道之一二三 于 2013-1-4 13:50 编辑

僵尸
2011年的4月里的一天,原本那天正是阳春里明媚的日子,但是我那美好的一天被一通电话而彻底扰乱。“喂,老李啊,你在不在啊?”“我不在!”
  “不在你他妈还回答我?”
  “我不回答的话我怕你以为我在。”
  “行了,跟你说正事。”
  “你有啥子正事啊?你成天除了吃喝拉撒睡还有别的事好干吗?”
“我靠,说正经的啊,我想跟你借点东西。”
“不借!”
“你能不能等我把话说完了你再说啊,你个***。”
“我要是***你就是日狗的。”
“好哇我要给小妮子说你骂她是狗.........
没错,这就是我命里的一大魔星,胡宗仁老师。
自打那一年的一月和二月我俩相继结婚以后,他就一刻也没有消停。也许是因为付韵妮依旧住在付强的老房子里,而那里的条件也实在是寒酸了点。胡宗仁不是本地人,所以也是租房子在住,所以从某种程度上刺激了胡宗仁一定要在重庆买房的决心,时下的重庆房价正因为调控的原因而上下起伏,均价也在8000一平左右,于是胡宗仁开始没命地接单做业务,并且还从我和司徒师傅的手里分别捞到不少以前的人脉关系。司徒师傅岁数大了,原本年轻的时候就没享福,到了老年才发现原来上帝装错了灵魂,让他爱上了一个瘦骨嶙峋的白净老道士。在重庆有句老话:“老头儿老头儿,经蹦的鲫壳儿。”经蹦,就是指精力旺盛,老当益壮,鲫壳儿就是鲫鱼,是一种死到临头还会拼命挣扎的动物。所以用这句话来形容司徒师傅跟铁松子,我想无疑是最为合适的。而我则因为起初刹无道的关系,其实渐渐产生了厌倦。再加上结婚后虽然生活状态一如既往,却始终觉得我应该对家庭担负起更多的保护责任。毕竟我跟付韵妮和胡宗仁两口子不同,她们两个都属于没心没肺的,而且都身在此行中,在工作之余的共同话题还聊得蛮多的。但是我却是尽可能的不让彩姐知道我的工作有多么凶险。
所以在结婚以后,我下意识的推辞了很多原本找到我的业务,都丢给了胡宗仁和司徒师傅去处理,那段日子,我过得浑浑噩噩,钱是少赚了不少,但是却换来一份难得的安静。
所以当胡宗仁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又意识到他有钱赚而我没有这个问题,这让我非常不爽。
  “我遇到点麻烦事,需要问你借点东西。”
  “你想要借什么?”
  “把你师傅给你的笔记借我用几天吧。”
  “你哪里来的信心我一定会借给你?”
  “拜托啊老李,这次真是麻烦事啊!”
  “跟你说了好多次了,别叫我老李,你他妈比我大那么多,折我寿。”
  “我不开玩笑啊,我记得你以前跟我提过你师傅曾经处理过类似的事情。”
  “到底是什么事情?”
  “僵尸!”
  “......
  “你干嘛不说话了,一句话,到底借还是不借?”
  “不借!”
我啪的一声挂上了电话。但是半个小时后,我带着师傅的笔记本,去了付韵妮家。
敲开门以后,胡宗仁开的。他显然知道我肯定要来,但是他迎接我的方式还是有点奇怪。我问他,你干嘛刮胡子只刮了一半?他说我的刮胡刀没电了,刮一半就停了。我说这就是我为什么一直很少用电动剃须刀的原因。
进屋后我把师傅的笔记朝着他们家的桌子上一扔,付韵妮给我倒了杯水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女人结婚后就有所收敛的关系,我总感觉付韵妮已经不像以前那么暴躁了,而她突然变成个女人的模样,说实话我还是有点不习惯。
虽然曾经并肩战斗已经过去了一年多的时间,但是在那时候的我回想起来,其实就跟发生在昨天是一样的。我们几人虽然也常常在一起聚会,但是每次聊得最多的话题,都是那些我们彼此都心知肚明,但却非要说出来回味一番的老话。
我有很多朋友,胡宗仁和付韵妮是最新的一批,但却是最知心换命的朋友。
胡宗仁看着桌子上的师傅的笔记说,你不是说不借给我吗,怎么又拿过来了?我对他说,所以说你嫩啊,你见过问人家要别派笔记的人吗?这种东西我怎么可能借给你,连看都不能让你看的。胡宗仁问我,既然不让看,那你带来干什么。我说,知道你一个人搞不定,所以我就陪你去了撒。胡宗仁唾了我一声说,去你的吧,明明就是你自己也没弄过,你自己也想去才专门跑到我们家里来的,我还不知道你那点把戏啊?
竟然被胡宗仁看穿,不得不说,这是一件非常丢脸的事情。于是我笑哈哈的说,你人生地不熟的,而且又不知道路怎么走,我给你免费当司机怎么了?他问我你跟嫂子说了没有,我说告诉她了,她知道我跟你们两个混蛋一起,也放心。付韵妮走过来问我,嫂子最近在忙些什么,我说这不6月就打算办婚礼了吗,忙着买喜糖什么的,七杂八杂的事情,也不会无聊。胡宗仁说那好吧,待会出去吃点东西,然后就上路吧。
吃饭的时候,胡宗仁简单跟我说了下这次自己遇到的事情,事情发生在重庆一个叫做武隆的小县城,是当地某个事业单位的一名主任,自己家的小孩不知道为什么,开始喜欢咬人,而且还要发出那种类似僵尸的吼吼声,已经捆绑着看了无数个医生了,一直找不到病因。后来就在当地寻求巫术的治疗,当地的巫师跟他说,孩子是被一种叫做“尸虫”的虫子给咬了。
尸虫是西南地区对于一种虫子的喊法。这种虫子近几十年来,越来越少,几乎快要绝迹了。绝迹的原因不仅是因为日益被破坏的环境,使得它们就好像很多以前我们小时候常常看到的,那些诸如竹节虫、蛞蝓、蚂蟥等,小时候随处可见的东西现在却怎么都找不到,想看还得去那些比较原始的地区,看不看得到还得看运气。而尸虫与这些动物有一点非常显著的区别,那就是它们是食腐动物,靠着吃尸体维生。所以以前在农村尤其是土葬盛行的时候,新坟刚刚落成后不久,就会不同程度地从坟墓的缝隙里爬出一些小虫来,那些虫子,就是尸虫。尸虫的大小大约只有指甲壳那么大,严格说来,不应该属于昆虫类,因为它已经不是昆虫一样的六足生物,而是多足的节肢动物。形状呈椭圆形,通体黑色,雌虫为棕灰色,短须、无翅,头部有类似天牛的啮齿,用于撕扯尸肉和战斗自卫,而在川东地区的巫术范畴里,这种虫子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人类和牲畜,但是由于一辈子只吃尸体,所以被它们咬到的人,基本上都会不同程度的生点死人病。例如活生生的人突然长出了“尸斑”,或者牙龈因为坏死而导致血液不畅,从而淤青掉牙等。更有甚者会四肢如死人般僵硬,或者出现神志糊涂如那个小孩般咬人的现象。
所以胡宗仁告诉我,当时那个客户告诉他,孩子是被尸虫咬了之后,他就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因为对于僵尸这个概念,其实我们很多情况下是来自于以前的老电影,总是觉得僵尸也许都穿着清朝的官服,都是颧骨高耸双目深陷,然后脑门上都一定要贴一张黄色的符咒纸,它们都拥有獠牙,走路的时候也都是双手伸平,一跳一跳的前进。其实那只是影视作品中对于僵尸的一个一贯塑造的形象,真正的僵尸我一辈子只有早年跟着师傅在湘西的时候,一个叫做麻师傅的赶尸匠带着我们见识的一次湘西赶尸,但是那个尸体是真正的死人,也不会来攻击别人,只是因为麻师傅在其各个主要关节处种下了蛊,而手里的铃铛则操控着蛊母,摇铃的时候蛊母与关节处的蛊虫相互呼应,从而刺激关节神经而导致一系列如同膝跳反射的反射行为,并用咒语和铃铛术来控制尸体的前进方向和快慢,称之为“赶尸”,这并非什么深不可测的玄学,而是一项值得尊重的手艺。但是被尸虫咬到,会不会真的变成僵尸,那还真是不好说。
饭后我们上路,我们为了买红酒小镇的馒头,没有直接上高速公路,而是绕道涪陵方向接着往北涛方向,沿着秀美如画的乌江画廊从老路赶往武隆县,武隆县虽然说是一个贫困县,但是这些年来,因为对自然资源的保护力度加大,武隆县先后开发了仙女山、芙蓉江、芙蓉洞等自然旅游资源,也渐渐变得富有起来,虽然跟主城区还是有些差距,但是早已不是当年那种贫困模样,赶到武隆的时候已经是晚上6点多了,雇主听说我们来了,热情地请我们在当地一家很有名的餐馆,吃了很有名的芙蓉江黄腊丁,并且希望我们晚上少喝酒,如果晚饭结束时间早的话,能够当晚就去家里看看孩子。
晚饭以后我们去了这个主任的家里,主任姓胡,和胡宗仁一个姓。因为胡主任找的是胡宗仁,所以一直非常唯唯诺诺以家门相称。我们三人到了胡主任家里的时候,房间里的灯开得很亮,有一间屋子的门上,歪歪斜斜画了个符号,虽然不知道这个符号的意思,但是能够区分出,这个符号是巫术里的一个图腾。胡主任告诉我们,现在孩子就成天被捆绑起来,关在屋子里,不让出来。我插嘴问他,孩子主要有些什么表现,胡主任告诉我,现在孩子的眼仁黑瞳部分有些灰白色,就好像那种死鱼的样子,嘴唇乌黑,见到活人就咬牙切齿的,那样子很像是想要扑上来咬一样。已经不会说话了,只发出那种吼吼的声音,害怕看到阳光,力气比同龄的孩子要大许多。胡主任跟我们形容说,孩子就好像是失去了心智一样,谁都不认识,见到人就攻击,看病的时候医生甚至往精神病方向来考虑,找了当地的巫医,又说是被什么虫子给咬了,吃了不少药,还喝了不少巫水,孩子现在每天连东西都吃不下,只有等到饿急了才会张嘴要吃的,当父母的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却又无可奈何。巫医给的药丸什么的也吃了不少,法事也做了很多场,但是始终没能让孩子的情况有丝毫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孩子一天天消瘦,却始终是一副想要吃人的狰狞模样,这才10岁大的孩子,真要是再这样拖下去,恐怕就真的拖出大毛病了,治都治不好了。
胡主任说到这里的时候,难以抑制的激动,甚至偷偷抹了抹眼泪。胡宗仁对胡主任说,让我们进屋看看孩子吧。当胡主任打开房门的时候,我们都惊呆了,原本好好的一间房间,变得一片狼藉,腥味冲天,窗户是用木板钉上了,房门也是从外面锁住的,墙上到处都是脏兮兮的痕迹,地上有呕吐物,也有血迹,床上的铁扶手上将孩子双手背在身后捆起来,可是当孩子看到我们的时候,就露出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那样子就好像我和胡宗仁是一块美味可口的肉,而他恰好是一个饥饿了很长时间的人一样,恨不得冲过来把我们撕碎。
我蹑手蹑脚的靠近孩子身边,让胡主任把房间的灯打开,远远的但尽量仔细的看了看孩子的五官等,然后心里有点吃惊,于是我转身对胡宗仁使了个眼色,胡宗仁就跟着我一起走出房间去,我还没开口的时候,胡宗仁就说,你看见了吗?
我说我看见了,这不是僵尸。胡宗仁问我,那你说咋整,我说这种情况我以前就只是听说过,连见都还没见过,我还一直以为是个传说呢,没想到今天居然遇到了。胡宗仁说,我估计我俩加一块都不一定搞得定啊,我告诉他,来都来了,怎么也得试试吧,这么小的孩子,多可怜啊。胡宗仁两手摊开说,我们都对这事没经验啊,而且我们都是抓鬼的,这类事情我们也都没遇到过啊。我坚定地对他说,总的尽力而为。
胡宗仁双手叉腰,考虑了几秒后,对我点点头,我转身回到屋里,胡宗仁也跟着进屋,他一进屋就拍着胡主任的肩膀说,家门大哥,告诉你个事情,你儿子不是别人说的僵尸,也不是被什么尸虫咬了,而是被人整了。
胡主任很吃惊,但是他很快冷静下来说,怎么可能?谁会用这样的手段来整一个小孩?是不是被人下了咒?
在川东,尤其是比较不发达的地区,下咒的说法是一直都在流传的。特别是在那些和现代文明建设相对闭塞的村庄里,很多家里无缘无故的死人或者死掉牲口庄稼,大家往往在正常寻求解决途径的时候无果,就会想到会不会是被人埋了咒包在自己家的门槛下或是灶心里,也会有一些专门藏在人家平常不容易找到的地方,而这类咒包里大多放了带有诅咒性的动物或植物的遗骸尸骨等,例如黑猫的内脏,婴儿的指骨,或是蛇皮等,只需要把一些被害人的信息加在里面,就能够让这家人倒霉甚至遭遇灭顶之灾。
胡主任的反应让我有点吃惊,因为他很快冷静下来,这说明其实他早就设想过这样一种情况,胡宗仁说出口来,只不过正中他的下怀而已。
胡宗仁摇摇头说,和下咒差不多,但是更厉害,这是降头术。
发表于 2013-1-4 17:37:08 | 显示全部楼层
看看不要钱
 楼主| 发表于 2013-1-6 17:55:4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道之一二三 于 2013-1-6 17:56 编辑

《降头》
降头术,早期的香港电影里曾有过不少相关的恐怖片,而大多数人在听到降头术这个词的时候,会很快联想到泰国。而事实上,降头术的盛行,是在包括泰国在内的许多东南亚国家。例如马来西亚,印尼,文莱,印度,菲律宾等国。泰国的降头术算得上是比较成熟,但是较之南亚诸国,却还差一点。降头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和中国的茅山术非常相似,通过一些灵性和非灵性的东西给人施加法术,让其受制与施法者。茅山术中最有名最厉害的,当属养小鬼,养小鬼是属于灵性的,意思是收集一些灵魂使得其具备一定的特定属性,如旺财、旺桃花、转运等、甚至是续命。不过茅山术因此而付出的代价也相对更大,也就是说,操盘的人必须是自己深谙此道,否则极易被反噬。而降头术则区别在于它能够在无声无息之间达到自己的目的,甚至在让他人无法察觉的情况下。
降头,其实是南亚语系的一种发音,“降”是指的施加、针对等意思,而“头”则是被施加、被针对的一方,即我们通常所谓的“受害者”。当然降头术也并非只是害人为主。降头术的盛行,其实是结合了诸家之长,例如中国的道术、苗疆的蛊术、以及各地的药巫术和黑魔法。而所谓的灵性和非灵性,则取决于降头所需的介质。如果是用鬼魂和灵魂来作为介质,那么就属于灵性的,这种降头术的原理其实跟小鬼大同小异,属于使唤鬼魂去办事,而非灵性则更像是蛊术,利用各种各样的生物蛊,通过咒语等使其达到一定的作用。
简单来说,苗疆的蛊术依旧属于巫术的范畴内,蛊分为很多种,大多数比较常见的害人的还是虫蛊,例如在谷仓里等候谷子发霉发酵,而后生虫,再等得这些虫子相互残害厮杀,使之最后留下一个最强的,这个最强的,就是用于炼蛊母的介质。而蛊术流传到南亚各地后,结合了当地的巫术,通过药材、香薰、经文等催化性的东西作为引子,就能够在不同的环境下,根据施法者的需要达成不同的目的。如当官的人,会请求巫师给自己降头升官发财,做生意的会请求巫师给自己降头生意兴隆,甚至是连妓女,也会在自己身上降头,让自己回头客变多。
总之,降头术若非有害人的阴暗面的话,它其实是应当算作一种民间的手艺和法则,但是正是因为凡事利弊共存,才使得这项手艺,直到今天依旧在阴暗面,干着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胡宗仁是道家人,他虽然不懂降头术,但是我知道他对这道法术还是非常了解的,所以我一开始就根本不会问他该怎么处理。胡宗仁对胡主任简单把所谓的降头解释了一次,我相信在胡主任看来,这种喊起来拗口的“降头”和我们川东的下咒差不多,但是他绝对没想到的是,这种降头术,比起下咒而言,要阴损很多。
胡宗仁对胡主任说,如果你儿子是中了降头,那么就不难分析出有几个关键的要素,一是做法的人一定是懂得降头术至少他明白这项法术的厉害之处,即便是自己不懂,你们当地也一定有懂的师傅,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第二是这个给你儿子下降头的人一定是你们家认识的人,而且八成还是得罪过的人,要不人家干嘛要害你呢。第三是你最好得多加小心,因为你儿子才这么大岁数,能得罪什么人,背后的人应该是对着你来的,这是给你的警告。
胡宗仁说完,大家都安静了,对胡主任来说,他大概需要点时间来消化胡宗仁的话。而我则是在思考他所说的第三点。我不得不承认的是,虽然胡宗仁这个人五大三粗,而且莽撞冲动,但是对于道法上的东西,他的分析还是很透彻的,起码比我透彻。
胡主任呢呢喃喃着说,得罪人?我没得罪人啊,我每天一如既往的工作,虽然求我办事的人挺多,但是我也都是按照规矩来办的呀,就算是工作上得罪人了,也不至于让人想要用这种办法加害我家里人吧。我对胡主任说,这可不一定,现在这个社会,有心理缺陷的人太多了,小题大做的也不少,心胸狭窄的人更是数不胜数,你最好是好好回想下,就最近这段日子,有没有做出什么伤害到别人的事情。
我对付韵妮使了个眼色,她走到我身边来。我悄悄跟她说,待会你帮我们留意下这个胡主任的神态动作,这次他们家招惹的麻烦是让人家到达下降头的地步,所以若非处理起来有很大的难度的话,这件事情搞不好还是件冤事,我和胡宗仁待会会好好盘问下这个家伙,你到时候就帮我们在边上给孩子念念佛经,兴许还能让这孩子稍微好过一点。
我是说的实话,因为我实在不相信这么大点的孩子能够惹上这些人,除非是又有人看上了这个孩子的命,想要拿他来续命,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直接下降头整死孩子不就完事了,干嘛要把孩子弄得这么人不人鬼不鬼的。而且付韵妮自打认了黄婆婆做干妈以后,其实跟着黄婆婆学了不少佛法上的东西,佛家的东西总能够让人心里平静,孩子虽然神志已经迷失,但是不代表他听不见我们的声音,既然能够听见,那么念经对他就是有好处的。
胡宗仁在一边看着胡主任,希望他能够回想起一点什么。我站到胡宗仁身边,低声对他说,你可得当心了,很多时候人家既然敢这么下降头,那么就不怕咱们来破,咱们在做之前还是稍微衡量下能不能做再说。他也低声跟我说,你现在才来说这些屁话有啥用啊,刚刚我就这意思是你坚持要做的,现在怎么办,停又停不下来。我告诉他,我刚刚忘记了下降头很重要的一点,这孩子能够中降头术,说明对方是熟知他的生活规律的,而且算准了他会做些什么事情才有可能中降头。没办法了,现在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好了。
是这样的,降头术和蛊术一样,也存在着一定的因果关联。就例如施害方会在降头的时候提出一个先决条件,例如谁谁谁,做了什么什么事,那么就会怎么怎么样。而通常胸有成竹的降头就是在熟知这个孩子的生活习性才行。所从这个角度讲,对方就必然是胡主任家里的熟人。降头的因果是一回事,造成降头的这个因果关系又是另外一回事,所以我们才这么肯定,胡主任或是他的老婆一定得罪了什么人,才让人起了这样的歹心。
胡主任还是一直在回忆,我和胡宗仁都密切看着他的表情。我跟胡宗仁都算得上是在这行经验比较充足的了,如果胡主任真的回忆到什么的话,我们只要看到了就应当能够察觉出来。果然,在胡主任沉默半晌的间隙里,他突然眉毛跳动了几下,然后流露出那种惊恐的表情。但是很快他有克制了自己的这种情绪,也不知道是自己否定了自己的猜测,还是不打算被我们发现。但是这个细微的表情,却被我胡宗仁看在了眼里。
胡宗仁显然没有我这么好的耐性,他张嘴就问胡主任,说家门老兄,你刚刚是不是想到什么事了,你最好是有啥事就说出来,否则谁都保证不了能救得了你儿子。胡宗仁的口气本来就比较鲁莽,而且他的嗓门很大,他这么一说,那个胡主任一下子就心虚了。但是他还在狡辩说,没什么啊,我实在回忆不起我们得罪了什么人。胡宗仁对他说,你可要想清楚了,现在你的回忆才有可能救你儿子。那可是你的亲儿子。胡主任不说话了,牙齿咬着下嘴唇。我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肯定有事,于是我插嘴问他,你还是说出来吧,孩子可是无辜的。我看他的表情,我知道这件事肯定是和他个人有莫大的关系,而且我突然才注意到,自打我们三个人到了武隆,接待我们的一直都是胡主任自己一个人,而他有儿子,但是我们却没有看见他老婆,莫非孩子的母亲离婚了或是去世了?想到这里,我也立刻问他,还有,你老婆哪去了。
胡主任叹了口气,退后一步靠在了墙上,他说他跟孩子的妈妈早在几年前就已经离婚了,前妻再婚后就跟着丈夫去了新西兰,这次儿子的事情发生得很突然,他也给前妻告知了这件事,但是由于路途确实太远,所以就没办法及时赶回来。并且他还有些黯然地对我们说,他是一个无论工作和生活都比较认真谨慎的人,虽然在接待我们的时候显得有些拍马屁的样子,他也解释说是因为自己从小就条件不好,知道现在这个社会有本事只是其中一个方面,关键是还得会做人。既然在官场上混,就难免做下一些违背自己原本意愿的事情,如果真的要说一件可能会得罪到人的事情,那就是大约半年以前,他曾经跟当地一个已婚妇女发生一夜情的事情。
当时我们都愣了,我看眼前的胡主任,看上去老老实实的,我一点也没把他和一夜情这样的事情扯到一起。他说,但是大家在发生关系之前,其实都是心里明白的,无非就是一场游戏,各取所需罢了,压根就没有什么感情存在,既然大家都是在玩乐,那如何谈得上是得罪不得罪?
胡宗仁也是愣了半晌,然后吞了一口口水说,那女人是做什么的?胡主任说,女人的娘家人是做生意的,丈夫是搞旅游开发的,起初女人的丈夫还来拜托过胡主任,求他帮忙打点下关系,但是胡主任没有答应,但是本来也是泛泛之交,拒绝了也就算了,只是在后来的一次聚会上,那个女人和他看对了眼,于是两人干柴烈火就发生了关系。事后胡主任还是有点担忧,毕竟身为一个公务人员,这些事情传出去就会很麻烦。于是就托人打听了这个女人的身家背景,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这个女人的丈夫,就是早前曾经来拜托自己办事走后门的一个人。
说到这里的时候,那个男人那种紧张惊慌的表情又出现了,他惊慌地问胡宗仁,会不会是这件事被那女人的丈夫知道了,于是心里想要报复?胡宗仁说,这太他妈有可能了啊,你想想啊,你能受得了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上床搞了吗?这就跟你正在吃饭,突然来个人抢走你的筷子和碗,然后胡乱吃了几口,还往碗里吐了一泡口痰,然后把碗还给你让你继续吃,你心里啥滋味啊?
胡宗仁的举例确实很犀利,不过他说的到是很贴切。
胡主任说,但是当初发生关系的时候,他也不知道这些啊,甚至都不知道这个女人有丈夫,而且男女之间的事情从来都是你情我愿的,就算是要怪也不能怪他一个人啊,况且还扯到孩子了。
我拍了拍胡主任的肩膀说,这就是你见识短了,你是什么人?你是公务人员,大小还是个主任,算得上是说句话能够办点事的人,人家如果要跟你公对公的干,必然也不是你的对手,因为你的权势和地位比别人要高。但是让他咽下这口气,他恐怕也不甘心,所以这么整你们家,直接整你的小孩,让你受到伤害,我觉得倒是很说得过去。胡主任跟我说,但是这件事情,那个男人又怎么会知道呢?总不能是那个女人自己告诉他的吧,那也太傻了。我说你再好好想想,当天知道你这事的人当中,有没有什么跟你有直接利益冲突的,或者是想要把你拉下马的人。也许这个人平时对你笑脸相迎,但是他却很希望接着你的肩膀往上爬的。
胡主任仔细想了想,然后豁然,对我们说,当天知道这事的,还有个人。是他们局里的一个刚刚调过来没多久的小女生,看上去还是规规矩矩的,不过从工作手段上来看,这个小女孩的野心还是很大的。我一拍大腿说,就是这个小姑娘,你告诉我们她的姓名和联系方式,我们这就帮你把事情查清楚。
于是胡主任赶紧翻着自己的电话,把那个小姑娘的号码和姓名告诉了我们。我让胡宗仁叮嘱付韵妮,给孩子一个劲的念经,我们则去找这个小姑娘。
出门以后,胡宗仁问我,你怎么有把握这小女生能跟你说实话?我说首先我们肯定不能跟她说实话,其次我们得吓得她跟我们说实话。胡宗仁问我们现在要去哪,我说哪也不去,就找个安静的地方打电话就行。
那个时候已经是晚上接近11点了,小县城的夜生活也许不算丰富,所以街上的人车都比较少。于是我就拿我自己的电话给那个姓杨的女生打了电话。电话接通后,听声音已经是有点倦怠,好像是刚睡下快睡着的样子。我说你是杨某某吗?她说是。我说你遇到大麻烦了你知道吗?她说你是谁呀你在说什么。我冷笑着说,你别装糊涂了,你跟人家老公告密的事情被我们发现了,现在人家知道自己被整了,我就是来搅局的人,你给我当心点吧,心术不正害人的事,你跟我们玩,你还没那个资格。她依旧糊涂的说道,你到底是谁呀,你是怎么知道我电话的,我跟谁告密了!我说,不就是个一夜情吗?你故意去告密破坏人家家庭,你是什么居心呀,反正你小心点吧,这件事情完了以后,下一个整的人就是你了!
 楼主| 发表于 2013-1-7 10:15:02 | 显示全部楼层
校服
说完这句,我没有再说话,但却没有挂电话,我其实是在赌,因为我并不知道,到底跟这姑娘有没有关系,我只是率先把话说得有点模糊,让她猝不及防,使劲拼命把事情往自己身上套,若然果真是她干的,她就一定会心虚,如此一来,她就一定会跟我说实话。
果然,沉默了一会后,那个姓杨的姑娘说,你说的是胡XX主任的事情是不是?我依旧吊儿郎当跟个小流氓似的说,这个你自己猜,自己干的事情你还要问我吗?报应啊!报应啊!
我故意强调了报应两个字,其实也是在吓唬她。而此刻那个姑娘的防线终于彻底崩溃,她声音颤抖着说,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干的?我一听这话,就知道肯定是她做的了。我说这些你就别管了,现在救你自己就只有一个办法,你把你告密对象的电话告诉我,我们去把这件事给了结了,否则的话,你就自求多福吧,不过我先告诉你姑娘,你这次玩把戏耍心机,你知道你惹到什么人了吗?你不是在惹你的主任,你是惹到阴阳道上的人了。你知道什么是阴阳道吗?就是妖魔鬼怪,你要是还想好好活下去,就给我老实说,否则的话你就赶紧让你家里人准备后事吧。
那姑娘一下哭了起来,断断续续的哭声中,她也吞吞吐吐的把话给我们老实说出来了。她的动机其实很单纯,就是觉得自己抓到了领导的把柄,但是却没有办法明刀明枪的跟领导对着干,于是她觉得自己如果从中放点话出去,也许就能够借机把领导拉下马,这样凭着自己出色的工作能力,她就有一个很快上位的机会。说实话,我也没想到她的动机如此简单,但是她却选了这么一种让人讨厌的方式。她告诉我,当她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他就偷偷打听了这个女人的情况,得知这个女人的老公是在当地做旅游景区开发的,于是就换了一张电话卡,用短信的方式告诉了对方,自己老婆出轨的事情,但是后来的事情她就不清楚了,只是在最近听说主任的家里出了点事,她完全不知道那个男人是在用降头术来进行报复。当然我这些也没跟她细说,只是让她给了我那个男人的联系方式,接着我还丢下一句吓唬她的话,说明天的这个时候我再给她打电话,让她谁都别说,否则神仙也救不了她。就挂上了电话。
胡宗仁一直在我身边,我打赌这件事要是让他来干,指定得干砸。接着我和胡宗仁商量,要怎么样才能从那个男人口中套出话来,最后我们决定冒充投资商,以洽谈旅游开发的名义,至少把这个男人约出来,当面再说。接着我就给他打了电话,没命的吹牛逼,说我是一个地产企业的市场部,公司现在打算投资开发武隆的部分景区,希望他能够从中牵线合作,给他许诺了一个非常高的回扣,他毕竟是个生意人,虽然我和胡宗仁确知,他此刻正在因为家庭的问题而头疼,但是遇到生意,他还是非常老道。我们约好,第二天上午10点,在武隆某茶楼见面聊。
完了我们就回了胡主任的家里,上楼的时候我告诉胡宗仁,让他什么都别说,胡主任那里,咱们能拖一天是一天。他点头答应。上楼后胡主任问我们去哪了,我说想法子救你去了。语气有点冲,他也就没有追问。我问他,你再跟我仔细想想,你儿子最近有没有丢失什么东西。
他想了想说,发病前几天,儿子回家后告诉他,自己上体育课回了教室以后,发现自己的校服不见了。为这事他还特别给孩子重新买了一套校服。我叫他把校服的样式拿出来给我看看。于是他从衣柜里拿出孩子的校服,是那种蓝绿色和白色的校服。我跟胡主任说,校服我带走,今晚也没什么进展了,明天上午我们会把这事给你了解清楚。你就等我们电话吧。
我们离开后,没有去住胡主任给我们安排的酒店,而是自己找了地方住。出门在外,且加上此次涉及恩怨的事情,我们也是有担心的。开了两间房,可是由于不怎么隔音,我整晚都听到隔壁胡宗仁他们传来一些稀奇古怪的声音。古人有云,只要功夫深,铁棒磨成针,可胡宗仁原本就是针,又会磨成什么呢。胡思乱想了一整晚,第二天早晨还是我叫的他们俩起床,在街上随便找了点油条豆浆吃,完了我就给那个男人打电话,去了那家茶楼。
那个男人早早就在那定好包厢等我们了,我们三个人都是很随意的那种穿着,看上去实在是不像商务人士,所以见面的时候,那个男人还是稍微迟疑了一下,再才递给我们名片,接着坐下吩咐小妹倒茶。那个男人说,几位老师,这次的投资,你们有什么打算。
我正准备开口,胡宗仁一按我的大腿,他抢先说到,这个嘛,就要看老师你的能力大小了。那个男人说,虽然自己只是个小生意人,但是在武隆还算是个精明的人,认识很多人,官场上的黑道的都有,办起事来也不算麻烦,就是有些需要打点的地方,这个就不怎么好说了。胡宗仁笑嘻嘻的说,那你认不认识那种很厉害的人,就是可以给人改改运气,助助威风的,那个男人有点糊涂地说,老师你说的哪种啊?胡宗仁挤眉弄眼的说,就是那种啊,就那种。那个男人一脸狐疑的转头看着我,我说胡老师的意思是说,你们当地比较厉害的师傅之类的,看风水,看运势的。那个男人哈哈一笑说,这个啊,我还真是认识几个,不知道胡老师几位想要看什么。胡宗仁一扁嘴,摇头看似苦恼的说,我最近吧,挺看不顺眼一个人,他总在QQ上偷我的菜,偷了我还不知道,还是别人告诉我我才知道的,所以我有点生气,想要整整他。
那个男人怔住了,我也对胡宗仁的脑残感到惋惜。男人说不好意思我没懂你的意思,偷..偷菜?胡宗仁却一脸认真的说,就是我辛辛苦苦栽了个萝卜,我自己还没收取呢,却被别人抢先给我弄掉了,让我心里很不舒服,所以我就去找了点那个人的东西,想要请师傅做个法事什么的,来好好教训下他。那个男人依旧有点疑惑,但是很明显,他已经在起疑了。于是我就配合胡宗仁说,那个人的东西你带来了吗?胡宗仁说不是在你那儿吗?于是我就把那胡主任孩子的校服拿了出来,狠狠一按,拍在桌子上,然后双手交叉,歪着脑袋看着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看到校服的一瞬间,神情非常惊慌。他一下站起身来,指着我们说:“你们..你们..”,胡宗仁也一下站起来,由于起立过猛,桌子上的茶杯茶具被震得哐当当的响,他起身后,一把伸手抓住那个男人的衣服,扯到自己跟前,说,想起来了吗?这校服看上去眼熟吗?别装的一副很惊讶的样子好吗?你干了什么狗屁事情你还不知道吗?
男人开始用手抓住胡宗仁扯住他衣服的手,想要挣脱,但是很显然,他不是胡宗仁的对手,挣扎了几下,发现自己其实挣脱不了的时候,他突然一改先前温弱的模样,开始面带凶狠的说,就是我干的又怎么样,这个王八蛋睡了我老婆,我和我老婆现在都已经到了快要离婚的边缘了,既然他这么心狠,抢走我心爱的人,我也要让他心爱的人不好过!
其实说实话,若非采取的方式不对,我到是非常同情眼前这个男人的。因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确是他的老婆和胡主任先伤害了他,否则他这样一个小人物,也不会对一个孩子做出这么可怕的事情。我看他没有继续否认的样子,于是就站起身来,扯开胡宗仁的手,并且让那个男人坐下,我告诉他,有些事情,咱们尽量减少伤害的沟通一下,虽然现在你是受到伤害的一方,但是你的作为已经不仅伤害了胡主任,更重要的是,你已经在开始伤害一个小孩子,小孩子是无辜的,你这就不叫报复,而叫作孽了。
那个男人稍微冷静了一下,扯了扯被胡宗仁抓的有些起皱的衣服。然后抓起桌上的水杯猛喝一口,对我们说,他也是没有办法才这样做,他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但是正面和这种公务机关的人碰,他觉得自己的胜算不大。而且他还说,他也曾想过,通过举报的方式,在名声上把胡主任搞臭,但是这么一来,自己的老婆也势必会跟着曝光,胡主任就算因为此事而下台,那也很容易就想到是他干的,接下来自己也会面临对方疯狂的报复。男人说,起初接到一个女生的告发电话后,他心里非常不是个滋味,但是为了家庭为了孩子,他尝试着用沟通的方式来和老婆一起解决这件事,因为既然知道了,无论怎么装,也无法装成是不知道一样。可是谁知道,自己老婆虽然口头上承认了自己和胡主任发生过一夜情,但是拒绝认错。理由是老婆原本就埋怨他长期在外奔波,一年到头呆在家里的时间很少,而且谁知道他自己在外面有没有和女人鬼混。夫妻双方的关系,原本就岌岌可危,再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于是两口子谁都不淡定了。男人虽说有没有在外面鬼混过我们是不知道,但是看得出来的是,他的确很珍视自己的老婆,而且他还非常想不通,明明自己是被戴绿帽子的人,老婆不认错,还逼着他离婚,这让他非常受不了,于是一怒之下,他决定报复。所以他八方托人打听想办法,也曾想过雇点小混混,在上下班路上把胡主任拦着,痛打一顿。但是这样打过了也就打过了,他认为胡主任这样的人,一定是好了伤疤忘了痛,日子久了还会再犯,这样不但自己的老婆还有可能会被他染指外,谁能保证别的家庭会不会受到这样的伤害。后来有人告诉他,如果要让一个人受到伤害,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去伤害他所在乎的人。就如同当初别人伤害你一样。于是他才打听到武隆一个懂得下咒的巫师,巫师说要打听到这个孩子的出生日期和姓名,还得有一个孩子随身的东西,这样就能够下咒。于是男人就冒充家长给孩子改年龄,掌握了孩子真实生日和姓名,接着乘着孩子上体育课,把衣服放在教室座位上的时候,偷偷拿走了孩子的校服。男人说,这样能让他心里平衡点,也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让胡主任受到点惩罚,算是警告。
胡宗仁说,巫师?要真是巫师下咒那还好说,你可知道你这次找的人是干嘛的?那是下降头的师傅。男人一脸不解的说,下降头,什么叫下降头?胡宗仁简单把降头和下咒的区别告诉了这个男人,这男人显然也没料到事情有如此严重,于是他略略颤抖着说,巫师告诉他,孩子会因此大病一场,但是没有生命危险,不过医院检查也查不出病因来,直到他什么时候气消了,才撤掉孩子身上的咒。胡宗仁问他说,你答应给那个师傅多少钱的费用,他说几千块钱,胡宗仁说,这种整人的术法,是一种邪术,孩子如果不尽早把这降头弄掉的话,别说生命有危险,死了还会变鬼,你说到时候变成鬼了,是来害你还是去害那个师傅?你别傻了,他说什么你就信啊,自己不懂的事情就不要随便听信别人怎么说,天知道这个师傅还有没有别的坏事要干,他到是坏事做尽了,损阴德却损到你身上来了!
胡宗仁的话吓到了这个男人,男人思考了一会说,他答应带我们去找那个师傅,撤掉孩子身上的降头术,但是他也要我们帮忙,让胡主任亲口当面给他和他老婆道歉,大家都说好,今后不会再互相侵犯。我和胡宗仁考虑了一下,我们也都觉得胡主任的确欠了这个男人一声歉意,于是就答应了他。
从茶楼出来已经是中午时分,我们坐着这个男人的车,从武隆县城出去,往郊区走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转到了一个山路上,再走了一会才找到那个巫师的家里。那个巫师家的房子明显要比周围的土房子要好,我跟胡宗仁约好,进屋以后,如果那个巫师不肯配合,那么我和胡宗仁就会动手收拾他。既然他这么喜欢拿着别人的东西去制约别人,那我们也拿点他的东西来制约他。
所谓的巫师,在我们进屋以后就露出了原形,其实就是一个懂得一点巫术的骗子。不知道早年从哪学到一点皮毛的降头术,不懂拿捏轻重的随便施加到别人的身上,胡宗仁的火爆脾气,一下子就被这个假货给点着了,而且在得知这个师傅只懂施法而不懂收法的时候,我也跟着生气了,付韵妮更是直接从这个巫师家里一个铜制的大钵里,找到已经用锅底灰画了咒,并且已经被剪得稀烂的孩子的校服,接着我们三个人一起在巫师家里大闹一场,踢翻了供奉的香炉,撕毁了他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书籍,胡宗仁更是押着那个巫师,亲自表演了一段五雷伏虎印,并且我们在临走之前,撕下这个巫师的内衣,警告他,如果今后再让我们知道他招摇撞骗,我们就要对他下狠手了,这才离开。
回去的路上,那个男人问我们,孩子身上还有降头,现在该怎么办。胡宗仁不说话,我也很苦恼,因为这件事情我们都不擅长,也只是知道一点而已。付韵妮说,要不给司徒师傅打个电话吧,也许他能有办法。我点点头,反正麻烦司徒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胡宗仁对付韵妮说,那行,你现在就给他打电话吧。付韵妮说昨天晚上忘记充电了,手机没电,我正要摸出手机借给她的时候,胡宗仁说,用我的手机打好了,付韵妮问胡宗仁,你拨起了没得嘛,胡宗仁说,我拨起了。
我突然笑了,至于在笑什么,也只有我才知道。
后来司徒在电话里,让我们问明白了孩子的生日,当我们告诉他,孩子是8月出生的时候,司徒算了算说,孩子出生当年的公历8月是农历的6月,让我们回到武隆县城后,找一家做水晶和银饰的店铺,看看能不能买到人工制作的紫冰银,如果买不到就立刻给他打电话。武隆毕竟是个小县城,这种材料还真是很难买到,最后还是告诉了司徒,让他在重庆准备好,接着告诉了他这个孩子的姓名生日等,让他通过用紫冰银结印符,照生日在结印符上雕刻结印阵,在自己做好的法案前结下蝎夔,斗饕两阵,以此来化解孩子所中的降头术。我和胡宗仁还有付韵妮一直在武隆多呆了两天,直到孩子的情况明显好转后,我们才给司徒回电话说,他的法子奏效了。
按照我们之前答应那个男人的要求,我和胡宗仁先是站在我们自己的立场上,好好教育了胡主任一顿,还问他多给了点辛苦钱,并且带着他当面跟男人和他老婆道歉认错,双方也达成了一些所谓的“赔偿”,这件事才算是有个善终。
回重庆的路上,付韵妮对胡宗仁说,今后如果你敢背着我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话,当心你的小命!胡宗仁面带坚毅表情正气凛然的说,怎么可能,我要是这么做了估计我认识的所有人都会杀了我,因为你是那么的优秀,那么的让我痴迷。
于是回程的一路上,我都把音乐声开得很大。
发表于 2013-1-7 17:48:43 | 显示全部楼层
呵呵,大家说说,这是作者的真人真事还是故事?谢谢楼主转载...
 楼主| 发表于 2013-1-10 10:27:12 | 显示全部楼层
《沉香》
我一直觉得自己算是一个喜欢自由的人,所以我喜欢无拘无束的生活。早年因为工作的关系,也四处奔波,去了不少原本向往的旅游城市,但是每次都不是去旅游的,而是去做单子。所以这就让我的这份自由似乎是加上了一道枷锁,那感觉就像是一个风筝,让我飞到一半正在爽的时候,被猛力扯回到现实里,那是因为我忘记了自己脚上还拴着一根线。所以我一直都不够自由。
例如我一直想去海南,至今为止,我只去过两次,却都呆的时间不长,也都不是因为想要自由而去。当自由加上了佣金酬劳的砝码,就显得多么的不值钱。
这件事发生在2007年的年初,刚刚过完春节没多久,我正在感叹现在的春节真是一年不如一年,小时候的鞭炮声和舞龙舞狮都没了踪影,大年三十一家人围着烤火炉看看春晚就算是过年了。那是相当的没劲。于是春节的那段日子我除了成天在家里上网看电影以外,几乎是没怎么活动。直到节后接到一个年轻姑娘的电话,虽然显得焦急,但是我依然还是能从声音中分辨出,来电者定然是个美女。
这不能怪我,这只是我一种悲哀的反射行为。其实很多人都说声音和长相是呈反比的,例如我和“你老师”,“青藏高原”老师,以及“不见不散”老师。但是那仅仅是唱歌的方面,区分一个人的相貌和声音是否匹配,还得注意听他们说话的声音,尤其是方言。经过我多年的研究,我觉得自己还算是天赋异禀,果然在我和这个姑娘见面的时候,我证实了我的猜测是正确的。
大冬天,姑娘穿着貂绒大衣,却还带着一副红色边框的蛤蟆镜,那样子很像是一个老公常年在外奔波,自己疑神疑鬼想要雇私家侦探调查一样,而我就是那个私家侦探。姑娘姓马,是成都人,她告诉我自己大学毕业以后,就跟着自己的姐姐在重庆做包包生意,主要做一些香港高仿的爱马仕古奇等高端女包,目前在重庆几大步行街都有店面,看得出她的生意还是做得不错的,起码她身上那件貂绒裘衣我是买不起的。从她和我的对话中,我得知了她辗转打听到我的目的。这次遇到事的不止有她自己,还有她的姐姐。
她告诉我说,前阵子姐妹俩生意做得不错,于是就抽时间,姐姐和姐夫带着妹妹一起去了海南旅游了一次。回来以后姐妹俩都不约而同的开始做同样的梦,梦里面总是有个衣衫褴褛的老头儿,死命掐她们的脖子,每次惊醒的时候,都是自己在梦中被掐死的时候。起初我以为是简单的鬼压床,因为如果家里有鬼的话,而那个鬼碰巧喜欢压床的话,那么全家只要命道接近的人,例如父子母子,兄弟姐妹,都会被同一个鬼魂给压着。所以出现同样的现象和梦境也不是不可能。谁知道当我还没能说出口的时候,马姑娘就抢先说,她当时还认为是鬼压床,后来还特别在家里点了安神香,睡前默念佛号,但是依旧没有用,反倒是情况越来越严重,持续了大概一个礼拜的样子,最近几天早上和姐姐起床后,洗漱的时候,甚至还发现手腕上有抓过的瘀痕,姐姐更为严重,发现脖子上有一圈深深的勒痕,紫红色,好像是被什么东西使劲缠住了一样,但是姐姐和她自己却对这件事没有一点感觉,于是两姐妹讨论的时候就说到最近几日来自己做的怪梦,才发现大家的经历是一模一样的,这时候才引起警觉,打算向我这样的人求助。
其实当马姑娘跟我说起瘀痕的时候,我突然想到很早以前一起跟师傅办理过的一个案子,当时的案发地是在云南滇西南,瑞丽附近一个叫姐告的边境小城,毗邻缅甸,当时有个人因为从一个缅甸商人手中收购了一块玉扳指,随后自己佩戴扳指的那个大拇指被门缝轧断了不说,双手的手腕和双脚的脚腕上都莫名的开裂流血流脓,后来经过查明,发现这个玉扳指并非新进的加工物,而是早在二十世纪初,缅甸还不是一个国家而是印度的一个省的时候,且当时本身印度都属于英国的殖民地,当地一个大户人家的待嫁女儿的所有物。但是由于其未婚夫意外身亡,她被迫改嫁,改嫁后日子过得非常不好,于是就跟婆家的一个马夫偷情,后来东窗事发,马夫被活埋,而这个女人则因为不守妇道的关系,被私刑处以剜刑。所谓的剜刑,就是把原本属于身体的部位用外力强行取下,于是那个女人被挖掉双眼,先断了双手双脚的指头,再在这番折磨后,以手腕和脚腕为界,剜手剜足。最后女人也是因此而死。因为死于非命,心中怀有极强的怨恨,于是当她的玉扳指流落到几十年后的民间,她再出来重新作怪。
师傅当年同情她原本的凄惨遭遇,但是也不能因此而放任作恶不管,于是还是最终采取了比较极端的方式,让她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
所以当马姑娘说到手上的瘀痕时,我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这件事。没有别的意思,也很有可能是因为鬼怪的关系而造成体表表象相似,但是我还是打算亲自去马姑娘的家里看看,通常有鬼魂呆过的地方,多多少少都会留下点痕迹,而这种痕迹我是能够用罗盘捕捉到的,再加上姐妹俩连续好几天都出现同样的状况,那么就很有可能这个鬼魂依然还在那没有离开,而能够给人的身体制造出明显的痕迹,说明这个鬼魂的力量也不弱。既然留下了,说明有执念,既然影响生人了,说明这份执念八成就是怨念。于是我得把马姑娘的这笔佣金给挣到手,于公来说,让这样的鬼魂放任自流,也绝非好事。
当我提出要去她们家里看看的时候,她先是犹豫了一会,接着拿出电话给自己的姐姐打了过去。虽然听不到姐姐在电话那头说些什么,但是从马姑娘单方面的说辞来看,她应该是在征求姐姐的同意,让我去她们家里实地看看,顺便她还问了一句,姐夫在没在家。
我当时觉得挺好笑的,莫非她是认为我去她家是想要污辱她?我这么秀色可餐,还无力反抗,我还怕她污辱我呢!成天跟姐姐姐夫住一块,你姐夫估计比我要危险得多,不是有句话吗,姨妹儿姨妹儿姐夫有份儿。于是我们在离开茶楼坐上她的MINI后,我在路上就只问了她一句话,我问她你一直跟姐姐住在一起的吗?她告诉我自己的房子刚接房,还没有装修。于是我打岔道说,今后你装修的时候,最好是找个师傅看看先。
马姑娘的姐姐家住在江北区大石坝石门大桥北桥头附近,小区大部分都是跃层房屋,算得上是稍微高档点的小区了。进门以后姐姐和姐夫都在,姐姐和妹妹长得很像,就是岁数稍微看上去大了几岁而已,也都是美女。姐夫在一边用略带怀疑的眼神看着我。虽然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有人用这种目光对待我了,但是我想,有时候既然双方的合作首先建立在一个彼此不够信任的基础上,那么这种单子就当是纯粹挣钱算了。于是我推辞了那些无谓的口水话,告诉她们,现在就开始吧。
我拿着罗盘在姐夫的监督下,屋里屋外的走了几圈,第一次并没有发现什么,只是在床上发现点踪迹,接着我用问米的方式,最终在姐姐和妹妹各自的床头柜里,找到了两个福袋,福袋是深红色的小绒布,金丝封口,福袋上写着“珍宝楼”三个字,还有一朵莲花图案。但是袋子里都是空的,而这两个一模一样的袋子,却都有比较明显的灵异反应。
于是我把两个袋子拿起来走到客厅招呼大家坐下,我问她们姐妹俩,这个袋子是从哪弄来的,姐妹俩都说是前段日子去海南的时候,在当地祭拜妈祖,后来导游带着到一个专卖风水物品的店里买的。我说妈祖是船工和海员才拜的神仙呀,你们跑去拜什么,她告诉我说是当时导游一阵神侃后,大家都去了,自己也就跟着去了,在当地妈祖庙边上的小店闲逛的时候,就买了这两个福袋,我问她们这福袋里原本装的是什么东西,姐姐伸手从毛衣里面拉出一串佛珠说,我买的就是这串佛珠,我妹妹买的就是一串手链了,都是珠子,卖得还不便宜呢。
我当时非常不解,佛珠本来是佛家的东西,妈祖严格说起来,还是算道教这边的神仙。按理说拜妈祖的人除了香烛以外基本是不用佛珠的,拜妈祖却戴佛珠,那不是不伦不类的吗?再加上佛珠本身就具备一定的辟邪的作用,怎么会不但不辟邪,反倒招鬼了呢?疑惑之下,我请求姐妹俩把佛珠摘下来给我看看,姐姐取下来以后,还从口袋里摸出一双白色的手套递给我说,这是当时店家送给我们的,说佛珠要认主人,别人碰它的时候,要带手套,否则就会把运气给带着。
原本我忍了很久,这下就有点发火了,我说我告诉你,这次你们姐妹俩遇到的问题就是出在佛珠上,你还认为这能给你带来好运吗?但是虽然不爽,我还是乖乖戴上了手套,毕竟是客户。但是我还是有点酸溜溜的说道,其实店家给你们手套,是因为佛珠需要拿在手里把玩,不同质地的佛珠会经过把玩后变成不同的颜色,例如紫檀木的就会变成深紫色,红檀木的就会变成深红色,手套的用处在于不让你们的手上沾上他喷漆的颜色,而不是锁住自己的运气的。
我仔细看了看佛珠,纹理非常平顺,没有打蜡,但是显得打磨技术还是极佳的,一串108颗的脖挂佛珠,一串15粒的手戴佛珠,颜色是茶色,由于我对木材的认识极少,所以我问她们,这佛珠是什么质地的,姐姐告诉我,这是沉香木的,据说是海南原产的上品沉香。我问她说,你仔细回忆下那天你们购买这个的时候店员跟你们说的全部内容,尽量能回忆起多少就告诉我多少。
姐妹俩相视对望了一眼,然后姐姐开口说,当时她们正从妈祖庙里出来,因为觉得可能是不懂妈祖的东西,在里面呆久了也没有意义,但是出来以后,发现导游和司机在一边蹲着,于是就上前去问导游说什么时候才动身去下一个景点,导游告诉她们说得等庙里的团员都出来了才行,现在时候还早,你们要不就自己四处逛逛吧,买点纪念品。导游跟姐妹俩说,你们来了总该买点什么纪念品回去,我知道这里有一家专门做转运饰品的店,大家都说很灵,我带你们去看看吧。姐妹俩一听觉得闲着也是闲着,于是就跟着导游进了那家店。
进店以后导游跟老板说,这是他的客人,让老板找点好东西,说完就自己离开了门店。姐妹俩一进去就看上了里面的貔貅佛珠一类的,但是最终选中了这两串沉香佛珠。当时妹妹有点不信,害怕是随便找的木头,然后喷漆喷成沉香木的纹路模样,以次充好。再加上很多人都知道,在旅游景区买东西,其实是很难买到真东西的。于是她就问老板说,你这个有没有鉴定证书呀,会不会是假东西啊,开没开过光啊之类的,店老板就告诉她们姐妹俩说,放心吧,它们手上选中的这两串珠子,和以往批次的不同,这是新做成的,而且每一粒都是精雕细琢,原产的海南上好沉香木,还不是人工种植的,是从别人的老屋里拆房梁拆下来的,上好沉香木的老料啊。
我伸手对姐姐说,你等会,老料,什么叫老料啊?姐姐告诉我说,就是那种以前海南民居的木房子,房子是用沉香木做的,那根老房梁是经过了很多年的老木头了,这就叫做老料。
我说我明白了,如果真的如同店家所说,这佛珠的原材料是老屋来的话,说不定就跟那家老屋的原来住的人有关系。我对姐姐说,你们俩能让我看看你们俩的瘀痕吗?姐妹俩分别撩起袖子和衣领,然后我从妹妹开始,仔细看了看。
妹妹的两只手的手腕上都有瘀痕,那种样子就很像是有人用食指和拇指加上虎口用力掐出来的痕迹,但是痕迹的周围没有浮肿,这就说明这个痕迹并非由外而内的造成的,根本就是自然而然出现在她的手腕上的,而且她也说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我伸手用两根手指把她手腕瘀痕稍微往外拨了拨,使得皮肤绷紧,我仔细看了下,发现那种紫红色的瘀痕,会随着皮肤走向的改变而改变,这就说明如果就算是真的有伤,那伤也是在皮肤上,并没有深入到肌肉里。然后我看姐姐,姐姐的脖子正面有和妹妹一样的瘀痕,但是后脖子上却没有,如果是因为佛珠掉色的缘故的话,则应该是后脖子有而前面没有,加上瘀痕的方式和妹妹一模一样,我再拿罗盘分别在佛珠和瘀痕上一打,那种反应就是在告诉我,这是明显的鬼挠身。
鬼挠身是我们行里的喊法,意思就是鬼和人不通过介质的接触,从而在人的身上留下很明显的印记。也许夏天的时候我们都有过类似的经历,当我们铺上席子,睡了一觉后发现,背上或是大腿或是胳膊上,有那种一条一条的,好像是瘀痕一样的东西。而大多数的情况下,这种现象是因为睡姿持续时间过长,而导致血脉不畅造成的,但是也有少数是因为鬼的关系。举个例子来说,也许这一晚睡得很好,但是醒来后发现这样的痕迹,那么也许改善下伙食,让血脉流畅后就行了。但是如果你整晚做了噩梦,醒来后发现一些本身不直接接触床铺的位置,如马小姐的手腕,马大姐的脖子等,这些地方出现了明显的瘀痕,那么请小心一点,这就很有可能是鬼挠身的现象。
我没有说话,于是把两串佛珠集中在一起,用我平常带路的手法给上面的灵尝试着带,但是我感觉到它并不愿意离开,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一根一头缠死在树上的橡皮筋,虽然使劲拉能够把它拉到比较远的地方,但是它的方向始终还在那棵树上。
马大姐问我,能不能把佛珠带走然后想法子销毁。我说不行,不能不把事情弄清楚就用这种方式对待上面的鬼魂,马大姐说它们是鬼又不是人你客气什么,我说当你变成鬼的时候你就不会这么想了,马大姐也许是听出我话里有点带刺,于是就赌气在一边不说话了。眼看带不走,我也就只能把佛珠放下,然后另外寻办法。
我把鬼挠身这个道理简单讲给了姐妹俩,她们虽然吃惊,但是也都知道我没有骗人。只是她们却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自己花高价买来的开过光的佛珠,却反而招鬼。我摇摇头说,这个我也没办法直接答复你,你最好是按照售后书上的电话打给店家问问,主要是问问那块“老料”的来历。姐妹俩答应了,于是我们在产品包装中找到了那家店的电话,我理了理逻辑顺序,就给那边打了过去。
也许是我自己的普通话实在很烂,也许是海南人民的普通话比我还要烂的缘故,光是打通电话说明意思已经是大约5分钟后的事情了。当我说我是前几天买的他店里的沉香佛珠的时候,他还非常得意的说这佛珠可是他们店里的好东西,我告诉他,现在这佛珠出邪乎了,希望他能够给我一个合适的说法,告诉我佛珠材料的来源,否则我就把这件事在网上给他曝光出来。那店主一听就吓到了,但是他并没有完全相信我说的话,从他的口气里我听得出,他自己虽然是卖这些佛具的,但是自己却不是个善信的人。于是我也懒得跟他多废话,我就说因为你是用别人老屋房梁的老料制作这些东西,而且我打赌你没有开过光,真正开光是不可能有这些东西的。而且你只知道收购的房梁是沉香木的,你却没有仔细打听过那家老屋之前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是因为什么而拆房子,现在出了问题了,我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就是个商人,一个什么都不懂只会胡乱卖东西的人。
那个店主问我说,那房梁会有什么问题,不就是跟木头吗?我告诉他,如果我猜测的没错,那根房梁曾经有人在上面吊死过。否则的话,木头上是不会残存灵魂,更不会有灵魂把人的脖子给弄出一道瘀痕,就跟吊死的痕迹一样!
我这么一说,那边的店主就沉默了。隔了好一会,他说先生,我会给你们包了机票钱,你能够把佛珠给我送回来吗?我赔偿你们三倍的价钱。我还得把同一根房梁做成的其他饰品追回来。我说不必了,起码我肯定得来一趟了,到时候你得带着我找到当初卖给你房梁老料的人,其余的,到时候再说。
那个店主在挂电话以前,依旧心存侥幸的说,先生,你确定这次是真的闹鬼了吗?我说是的,吊死鬼。
 楼主| 发表于 2013-1-10 11:48:12 | 显示全部楼层
老屋
挂上电话以后,我跟马姐姐和马妹妹商量了一下,由于姐妹俩都是女孩子,跟着我一起去似乎是有点不方便。所以姐夫就跟我说,他和我一道飞。我答应了,于是当天晚上我在她们家里的各个角落里鼎钉子埋米粒等,接着把那两串佛珠盘成圈,用家里的碗压住,碗口平放了三支香,碗里装上盐水。因为木质佛珠这样的东西一般来说是不允许浸泡的,盐水本身具有消磁的作用,加上香的供奉,我想勉强一个晚上还是能够对付过去的。第二天我们就一起订了机票,直飞海口。当我问起姐夫,昨晚你老婆和你姨妹还有没有做噩梦?他告诉我昨晚好得多了,但是还是睡得不好,时常会惊醒。我叹气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如果那个店家卖东西给你们的时候说的都是真的的话,那么问题的根源就一定在这些佛珠的材质上,既然是房梁的老料,你想想房梁上能够惹出什么死人的事情来?除了上吊死人,你还想得到别的吗?姐夫摇摇头说,昨天我离开以后他们几个也商量了一下,因为她们结合自己的遭遇加上我对她们口头上的分析来看,大家都觉得我说的是真的,即便也许事实可能有点差距,但总之不会差很远。我也告诉了她们,这件事要是要彻底的解决,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找到问题的根源所在,并且解开这个结,那么这个亡魂才有可能安然离开。否则即便是采用一些暴力的手段强行驱赶,如果赶走了倒也罢了,如果我的能力不足的话,会增强这份原本就不轻的怨念。
吊死鬼就是以悬挂脖子的方式使得自己窒息而死而产生的鬼魂。这类鬼魂的分类在玄学上来说是一个大类,因为自古以来,绝大多数自杀的人选择的方式都是“悬梁自尽”,甚至很多人在悬梁以前就知道,这种自杀的行为很容易导致灵魂无法离开。举个例子来说,假设一个人的正常寿命换算成距离的话,是100米。于是我们找到一根100米长的绳子,但是当在这根绳子50米处的时候,把它给剪断,那么它就会变成两根50米的绳子,但同时它也是两根各自不完整的100米绳子。也就是说,当一个人若主动寻求死亡,那么这种死是以干预的手段把自己的灵魂和灵魂依附的肉体强制性分开,而自杀的人,其动机原本就带着哀怨,这样的鬼魂本来就非常难办,而且会随着时间的日积月累,这种当初造成自己寻死的动机会越来越强烈,所以遇到这类的时候,带起来十分麻烦。而且吊死的人,很多会因为压力的关系而突出眼球,吐出舌头,可谓死状可怖,也就是当灵魂离开肉体后,看到自己最后的样子,就是那副模样了。所以吊死鬼是一种我们往往会尽量不去碰,碰到了也会大呼倒霉的一种类别。
我告诉姐夫,昨晚我并非有意去讽刺你老婆,只是我觉得在我看来,即便它只是个微不足道的鬼魂,我们手里就算有厉害的本领,也不该就如此贸然将其消灭,将心比心,就算是死刑犯,他也不该在未经宣判的时候,就被人贸然处死。姐夫没有说话,我想他对我昨晚的讽刺还是有些介怀,这倒无所谓,有些话我说到这个份上也就行了,人若不听,就犯不着喋喋不休。
当晚我请姐夫用红布包好那两串佛珠,我们直接约在了机场碰头。飞抵海口,已经是夜里将近12点,下飞机后我就给那个店老板打了电话,我在订票后就告诉了他我们的抵达时间,他也早早就在机场等着我们了。接到我们以后,也许是自己心虚的关系,店老板对我和姐夫显得特别恭敬,直接带着我们上车,去了提前给我们定好的酒店,说让我们先好好休息一晚,第二天睡醒了再直接去店里找他,咱们一次性就把事情给解决清楚了。因为姐夫知道他的店在什么位置,而当天的时间也的确太晚,于是我们到了酒店后,我先检查了一下床铺底下和房间角落,发现没有被人贴符或是埋下什么咒包之类的,才安心休息。
这其实是我的一个习惯,尤其是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住酒店的时候我特别注意。一般来说,床底放了画像、照片、或是三角形的折纸的酒店不住,特别是那些床脚上能够看到明显的纸贴上去然后撕掉痕迹的,这些表示不管是之前的入住者或是酒店的开发者,都曾对这里的风水与灵性产生过质疑。甚至还有些个别操守不好的师傅,会悄悄在房间角落的地毯下或者踢脚线里,装上咒包,这样一来就很容易影响到下一个入住的人。进酒店,必须先拜厕神,就跟入住新屋拜灶神是一个道理,出门在外,还是得对当地的神明寻点庇护才是。镜子对着床的尽量不要住,我以前说过镜子的世界是反的,而镜子对着床的时候其实是在相应的吸取人的精气,久而久之会对身体产生不少不良的影响。导致人的气血下降,身体一旦虚弱,被趁虚而入也就不是什么稀奇事了。
姐夫看我进屋后又是拜拜,又是东找西找的,很不明白我在干什么,我跟他解释了他也没有很懂,我就索性懒得说了,我们俩洗完澡很快就先后睡了。
第二天一早起床后,我们连早饭都没吃,就被姐夫带着我坐着一辆三轮摩托车去了当时他们海南观光去的那个妈祖庙,这个庙其实叫做“天后宫”,天后也是很多地方尤其是闽南语系的地方,对妈祖的一种尊称。海南虽然在中国的南端,但是如果要说起族群的话,都是属于闽南语系的。因为海南在几千年前,本来是一个荒岛,当时在现在两广一带的古百越人渡海到了海南,而分化出一支新的民族,叫做黎族,也就是现在海南岛上主要的少数民族。整个中国特别是沿海的地方,甚至包括台湾地区和南亚地区,都会不同程度的祭拜妈祖,使其为远航的船工们在汪洋上成为一座灯塔,不让他们迷路而消失在大海里。而据称海口市的这座天后宫始建于元朝时期,算得上是整个海南岛历史最为久远的妈祖庙了。姐夫告诉我,当时他们来这里观光的时候,导游告诉他们,这里的天后宫,几乎能够代表整个海南妈祖文化了。虽然我没有进去,但是从门口的地方路过,我就觉得这个地方虽然历史悠久,可是渐渐也要跟很多同样历史悠久的地方一样,被周围的水泥丛林,无情的淹没。
姐夫带着我沿着天后宫门口的右侧走了一段后,指着一间店铺说就是这里了。我抬头一看,除去店名以外,右侧还用小字写着“转运、招财、消灾”。我不由得笑了,现在的这些纪念品商店,为了挣钱还真的什么都敢喊啊。钻进店里,店老板一看见我们马上就从柜台里走了出来,然后到门口张望一番后,拉下了门口的卷帘门。我有点警觉,于是问他,你关门干什么,他说这里平常生意不错,要是来人了听见我们谈话可就不好了,我笑着说,你是怕别人知道你店里卖了晦气东西,今后生意恐怕就没这么好了吧,他傻笑着说是是,然后招呼我们在一个小茶几上坐着,自己开始给我们泡茶。
海南人爱喝茶,这我一直都知道。我甚至还听说很多海南当地人,男人一早就出门,茶馆买一壶茶,一坐就是一天,而女人却都到庄稼里干活去了。也许是生活习惯吧,这我就不去评论什么了,坐下喝了一口茶以后,我对店老板说,我是受这位先生的雇佣才来的,所以你不用隐瞒我什么,你那佛珠的材料肯定有问题,你还是知道什么都告诉我的好,这样咱们才能不撕破脸皮把事情好好给解决了,否则我们俩干嘛还要来一趟。
我先把话说得有点重,也就省去了很多无所谓的口水话。店主连连说是,说明他自己还是意识到这次问题比较严重,想必不止我们才因为佛珠的关系打电话找过他了。他告诉我们说,当天接到我们电话以后,他就立刻给当时这批木材原料的供货商联系了,也大致把情况说给了他,那个供货商八成也是个正经生意人,于是就告诉了他这些木材的来源是哪里,但是店主跟我们说,他现在也就是打听到了材料的出处,对于那间老屋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他却不怎么知道。我说那你把你目前知道的告诉我好了。他说,这根老房梁当时的材料还不止房梁,还有屋子的基柱,以及挑梁等,都是从同一个屋子拆下来的,那个屋子已经好几十年没人居住了,只是遇到政府的开发,于是那些老木屋,尤其是又脏又旧的、影响市容的,统统都得拆建,这种本来常年锁上没有人住的屋子,自然是第一批下手的对象。而当时的那个供货商和拆迁队的关系不错,大概是给了点红包,就把拆下来的老料给低价全部买下,再加价卖给了他,我打断他问,你确定他的那批货只卖给你一个人了?没有拆分卖给别家吗?他说是的,因为那个供货商也是老熟人了。当时房子其他木材都不怎么样,就顶上的梁和门是比较好的材料,还在家里找到点别的东西,例如玳瑁的茶杯之类的。我惊呼道,玳瑁可值钱啊,你们要是能在屋里找到玳瑁的东西,那这家屋的主人肯定很有钱啊!玳瑁在我看来,就是海龟壳上的那层半透明的角质层,属于非常珍贵的赏玩物,这家人用玳瑁做茶杯,肯定也是个大户人家。店主摇摇头说,那这些他就不知道了,反正那座房子在当地还算很有名的,只是当地人不多,而且民风比较淳朴,对于这些老房子也没我们内陆人那么坏心肠得想去一探究竟,所以几十年下来还是保护得比较好,就是本来有个大院围着,大院门口听说也有铁门,所以也没什么人进得去,房子拆了以后,家里找的那些比较值钱的东西都被那个供货商给拿走了,木材就统一给了这个店主。
他还悄悄告诉我,由于几根大梁是沉香木的,所以比较昂贵,这也是为什么说这家人家原本比较有钱的原因,虽然在几十年前沉香木的价值还没有被完全开发起来,但是当时能够用沉香木来建房子的人,肯定不会是穷人。
我问他,那地方在哪?他告诉我,在定安县。
定安县在海口东南不远处,只不过2007年的时候,那段路的交通还不算好走,于是我问店主从海口过去得多长时间的时候,他告诉我差不多得三个多小时。而三个多小时,也就是我开车去一趟成都的距离,所以我还没觉得什么,我坚持要他联系当地的那个供货商,我们当下就出发,到定安县跟他会合,然后由那个供货商带着我们到已经拆迁的地方去看看,如果问题真的如我所料出在那里,我是必然能够找到点踪迹的。
在给供货商打完电话后,我们就坐着店主的车朝着定安县出发,那一路的颠簸,让我只想死。幸好我的屁股还算有点肉肉,不过经过这一路的颠簸,估计也就松弛了。我也总算明白海南的鸡蛋为什么会全国卖的最贵了,这一路颠簸下来,还能有几个是完整的呢。店主告诉我们,以前的路还要好走一些,不过最近在修路,所以很多社会车辆都必须走以前的老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说是路程三个多小时,但是当我们到底定安县的时候,已经临近下午2点。
海南的年初还是温暖的,即便是定安县位于海南的内陆,风里却还是有些海水的味道,出点汗还是有粘黏的感觉。供货商在我们约好的地方碰头以后,听说我们三个人都还没吃饭,便带着我们去吃了定安县特色的羊肉汤锅,那种味道比起重庆的羊汤来说,少了一份豆腐乳的骚味,却多了一种原生态的味道。饭后的小点心是椰汁糕和萝卜糕,吃上去的味道跟重庆的灰粑差不多,就是更甜一点。总体来说,这一顿我还是相当满意的。吃饭期间,我们聊起了前阵子供货商从老房子里拿出来的东西有点问题,供货商告诉我们说,先前出发的时候店主曾给他打了电话,所以他也把当时在屋里弄出来的那些自己搜藏的玩意也带来了,于是他从包里取出来,除了那几个玳瑁的茶杯以外,还有一些别的看起来很精美的东西,例如几个白瓷的盘子和银雕的首饰。凑到一起后让我看看,我把几样东西分开用罗盘看的时候,发现它们上边普遍都有点微弱的反应,但是那种力量不足以影响到活人,所以供货商这么些日子也没事。但是我并没有把这个结果告诉他,我只是跟他说,你看指针都在动,你这些东西都不干净。
我其实是想在回程的时候,把他那副玳瑁的茶杯给骗走。
饭后供货商带着我们沿着一些小路,走了挺远,几乎在靠近郊区的地方才停下来,然后指着一块几乎被铲平的荒地说,就是这个地方。我惊呼到,这么大片地都是那个老屋子?因为我目测那片地,足足有一个学校足球场那么大,供货商笑哈哈的说,当然不是,那个屋子虽然也挺大的,但是也就是当地以前的土豪的房子罢了。接着他带着我们沿着废墟走过去,一直走到一个只剩下石桩的地方,他说,就是这里了。这里没拆以前就是个大院子,但是几十年前荒废了以后,就让当地政府给修了围墙锁住了,本来还打算跟这附近的教堂一起,等到后来开发起来当作一个旅游,但是教堂毕竟是宗教的东西,政府一时半会也不敢擅自拆了,后来考虑到这个老房子虽然还算气派,但在这里显得非常不伦不类,加上本身的建设需要,也就拆了。我呢,是个投机商,我当初听了丈量队的人说过,这屋里的木料还是不错的,于是就托了点关系,等到拆之前先进去找了找,就找到那堆玩物,直到拆了以后,我就第一时间去找人把那些废料全都运走了。我问他,你当真没有拆分卖给其他人吗?他说是的,因为毕竟是老料,用途其实不大,也就只能卖给一些加工商或是古玩店,但是这些东西虽然老旧,但是却没有什么艺术欣赏的价值,于是干脆就一股脑全都卖给了海口的那个店主,中间自己赚点差价,也就是了,反正摆在家里也是废料一堆。
我点点头,心想这人还真是挺会做生意的。几句话的功夫就能把别人废弃不要的东西卖给另外的人。我问那个供货商,那关于这房子的事情,你还知道多少?他说,那多余的还真是不知道,就知道这房子闲置了很多年,后来有些当地的小孩也翻进去玩,砸坏了不少东西,政府把围墙修起来以后,还一度专门请了个看门人,还养了狗,但是后来人和狗都没继续呆在这里了,于是就把门给锁上了。我问她,那传说呢?这当地有没有关于这栋房子的传说?他说这个就不清楚了,他也不是当地人,只是在当地靠着低价买高价卖做点营生而已。我问他当地还有没有别的认识的人的时候,他则朝着不远处看上去非常破旧的地方说,如果真的要问的话,咱们去前面村子里兴许还能问点东西出来。
于是我们一行四人沿着不宽的道路朝着村子里走,在靠近村口的地方,我果真看到了那个黑色外墙的斑驳建筑,供货商告诉我,那地方就是这里的德肋撒教堂,不过几乎是荒废了,现在教堂已经成了危房,以前听说还有不少传教士,现在也都走了,就在村口那地方有个教会接待办公室,就一个人值班。我说这地方看上去哪像教堂呀,要不是那个十字架的话,谁知道这地方是不是哪个土豪以前的房子。
进村以后我对周围的人仔细打听,虽然老人也有不少,而且老人也往往是我重点打听的对象,但是村子里的老人几乎都跟我言语有些不通,好不容易问到一个正在屋外晒一种藤状植物的大婶,大婶却告诉我她也是外乡嫁来的,对这里的事情也不是很清楚,我问她这里资格最老的人是谁啊,还能不能找到,我说我正在做一个当地民俗的调查笔记,我是CCAV的人,大婶一听就来劲了,对我说,你上教会办那去问问吧,他们做教会的知道我们这儿的事情,就算是不知道,也能给你找个知道的人。大婶突然的热情让我有点手忙脚乱,她大概是真以为我是电视台的人,还把手在围裙上擦了几下说,你要是找不到路,我带你去好了。我慌忙说不用了大婶也说没事,很近。
无奈之下,我只能藏着我的谎言,任由那个大婶带着我们重新回到村口的教会办,里面一个穿白衬衫的老大爷正在打瞌睡。大婶拍了拍门,然后对那个老人说,宋大叔,我给你带点人来,是电视台的记者,他们有点事情问你。宋大叔看上去就是那种还没睡新鲜的样子,坐起身来打了个呵欠对我们说,几位请坐,你们想问什么你们就问就好了,我们教会办虽然现在只留了一个办公室在这里,但是过几年我们这里可就要重新修缮了,到时候记得也帮我们宣传宣传。我问他说,宋师傅你知道村口不远处前阵子被拆的那片地,那有个围墙围起来的老房子,那房子以往是干什么用的你有印象吗?
我看宋大叔是典型的汉族人长相,跟很多海南土生土长的老百姓还是有些区别,所以我也就是试探着问了一问。宋大叔说,那个房子荒了好多年了,我来这里都三十年了,一直没见到里面住人,那房子的事情我也知道一点,但是不多,这家老屋的人都死光了,也没后人,所以你要问个准确的可能还只能去问村长,村长都还不见得真的知道呢。
这我是相信的,自从海南开放以后,大部分的村长都是指派的,除非是那种闭塞偏远的小村庄。如果还需要找到别人进一步了解清楚的话,在那之前,我还是得让这个宋大叔说说他所知道的事情。于是我问他说,这房子以前的主人你们都没见过是吧,他说是的,我说那是为什么人就突然没在这住了呢。宋大叔说,当时他刚刚到这里来的时候,也有过同样的问题,也问过不少村里的老人,老人们告诉他,这家屋子以前的女主人其实和他们教会还是有莫大的渊源,因为定安县的德肋撒教堂,算得上是海南岛本土最老资格的教堂,在清朝光绪年间,就已经由一个法国的神父和一个澳门的传教士斥资修建了,距离现在已经一百多年的历史。海南岛和中国的别地地方不一样,并没有经历过过长时间的战乱,这里除了在1939年起被日本占领后,抗战结束也就光复了。而日本 人占领海南岛也没有发生过什么特别大规模的战斗,日本投降以后,国共两党曾在海南岛发生过一系列战斗,定安县位于海南岛的靠北位置,当初战乱不断,但是正规军交战起码还不会过分的去伤害百姓,真正让这里老百姓感到畏惧的,还是战前战后的土匪。
宋大叔喝了一口茶,然后放了一个槟榔到嘴里,接着跟我们说,就在解放以后,因为战争停止了,那些教会的传教士们又回来了,但是由于人口比较少,而且大多数并没有真正的信仰,所以由教会出钱,在当地兴办了一所教会学校,而那个老屋原来的女主人,就是一个从外地受聘来这里教书的老师,嫁过人,前夫曾是国民党的一位军官,但是当时由于抗战胜利后,许多国民党官员都丢弃了自己的糟糠之妻,到了这个村子以后,她就被老屋的主人给看上了,说媒成了以后就嫁给了这个屋子的主人。我问宋大叔,那个老屋原来的主人是干什么的,他说,不就是个当时的地主吗?有人说日本 人在的时候他还当过汉奸,但是这个就没多少人知道是不是真的了。岁数据说是比那个女教师要大不少,反正那个屋主的儿子比女教师小不了几岁。我点点头,大概能明白当时的那种关系,于是我问他,那后来呢,这些人都去哪了?宋大叔说,这些也都是他听说的,只知道在文革期间的时候,女教师作为一个知识分子,而且还有地主老婆的身份,就被带走了从此再无音讯。地主家是重点批斗对象,屋主就连夜逃跑了,儿子是在半路上被人抓住,也是躲躲藏藏,但是跟老爹走散了,后来听说儿子上山当了土匪,但是在剿匪的时候给打死了,老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某个夜晚悄悄回了自己家,然后把自己吊死在家里了。
我一激灵,我问宋大叔说,吊死的,你确定吗?宋大叔说,反正当时我来打听的时候,村子里的老人是这么跟我说的。我说你还知道点什么,吊死在自家屋里的消息是否可靠?他说,真伪我没办法确定,如果你一定要个准确的答案的话,你可以去找村子里的黎老汉,现在村子里的老人不多了,能知道当年这些事情的就更少了,反正我当时到这里来的时候黎老汉也跟我一起聊过这事,你找到他一问就知道了。
我说那麻烦你了宋大叔,你告诉我黎老汉住在哪吗?他说你别急,我查一查,于是开始翻看着自己桌上的那个小本子,接着对我说,几社几号。我记下来以后,问那个带我们来大大婶说,您告诉我这地方朝那个方向就行了,我们就自己找去,不麻烦你了。
从教会办公室出来后,我们又走了差不多二十多分钟的路,才找到那个黎老汉的家。我还没跨进他们家的篱笆院子,就看到一个卷着裤腿赤脚的老汉,正在挥舞这一个类似木槌的东西,一下一下在一个小缸里樁着看上去很像是糍粑的东西。我知道,这个人想必就是黎老汉。于是我上前打招呼发烟热乎了好一阵后,当我得知他就是宋大叔口里所说的那个黎老汉后,我又开始一步步的跟他聊起来,其实内容都是宋大叔告诉我的,我需要黎老汉告诉我的就只是这些传闻的真伪罢了。黎老汉最后告诉我,首先那个地主是真的吊死在自己家的,但是死因据说是逃到外地但是没有钱了,于是不得不回家把埋在地下的财务物找出来,所以才半夜摸回家里,但是回家后听说是突然觉得自己命苦,老婆下落不明,儿子也被人给打死了,自己也是一把岁数,还得偷偷摸摸的回来偷自己家的东西,心里愤恨,一时想不通,就自己把自己挂死了。我问黎老汉,当时死了以后是谁发现他的,黎老汉说,这个就不清楚了,但是自从村子里传开说地主吊死在自己家的时候,他也跟去看了热闹,在场的人说是把自己挂在堂屋的房梁上了,死的时候舌头都吐出来老长,我到是觉得那个地主挺可惜的,早年日本 人在的时候我还很小,但是那个地主已经成家了。后来日本 人跑了,他还把自己家里的米和粮都分出来给了村民,而且解放后修教会学校的时候,还让我们这些没念过书的孩子去上学,修学校的时候他也捐了不少钱,本来好好一个人,硬生生被逼得妻散儿亡,自己老了还要上吊自尽。
说完他沉默了,我也沉默了。过了好久我才说,想必是虽然自己老了,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这种日子才是个头,多活一天都是担惊受怕,多折磨人呀。
黎老汉没有说话,只是抠了抠自己的脚。
我给黎老汉留下一百块钱,然后告辞,朝着村口走的时候,我跟随行的几个人说,现在事情基本上也算是弄清楚了,首先,这个鬼肯定是个吊死鬼,因为这些已经被当地人证实了。其次他不愿意离开甚至拒绝我来带路,这说明他还有心结。就之前宋大叔和黎老汉的口述来看,这个老地主当时自杀的时候,心里更多想的是自己的悲催,觉得老天爷不该这么对他,而非对什么东西有所留恋。这样还真是不好办,因为如果这种遗憾和怨恨是自己给自己的,那么他就会一直原地打转,越陷越深。我们甚至无法找到他的根源所在,只能尝试着一点一点的带,让他自己明白了。
姐夫问我,那你打算怎么做。我说首先这两串佛珠,除了那个佛头和六粒弟子珠以外,其他的都必须到他的老屋遗址上去念咒焚烧,接着我转头对供货商说,你手里的那些东西,也一样也不能带走了,你得还回去。这对你来说损失不了什么,毕竟你说穿了也是偷的别人的东西,但是对这个老地主来说,把原本带有他生前信息的东西还回去,这在我们行里就是一种“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做法,说白了,我要送走的不止是它的灵魂,还有吊死他的房梁和生前的物件。因为这些留存有老地主的怨念和信息的东西,如果还留存的话,难保今后还出什么乱子,再者,如果不这么做,我估计地主也不肯跟着我走的。
走到村口,供货商再一次带着我们到了老屋的遗址。奇怪的是,我用罗盘找了很久也没能在废墟里找到其他的踪迹。于是我嘲笑着对供货商说,当时你收拾得还真是干净啊。接着我把那些东西集中到一起,从马大姐的那串挂式佛珠上拆下六粒弟子珠和那个佛头,佛头给了姐夫,六粒珠子分别给了店主和供货商,然后把剩余的堆放在一起,用绳围住,绳头也是用钉子给钉在地上,接着我开始念咒,直到那堆东西拼凑出一个比较完整的灵魂,然后我一边使劲拖拽着那个地主的灵魂,要他跟着走,他还是比较抗拒,直到我没有办法,一把火烧掉了佛珠等物,才算是一半劝诫一半强送才弄走了他。佛珠很快化成灰烬,玳瑁只是烧的有些发白,但是形状还在,那些首饰则完全没变。这下我又犯难了,后来仔细想了想,于是用手帕收起那堆烧完的和没烧完的灰烬,悄悄绕到了教堂背后,挖坑埋了下去,也算是一种镇压吧,就是当时并不知道管不管用。
回海口的路上,店主很担心,说还有些别的材料还没能追回来呢,会不会没弄干净,我说这个只要魂带走了,理论上是不会的,我之所以把佛珠上的东西分给你们,也是让你们至少要供奉49天,如果这期间还是没什么事的话,基本就不会有事了。其实我心里想的是,如果这49天平安度过的话,就说明已经是彻底干净了,那样这桩事情也算有个了结。
订好机票后,第二天离开海口回重庆,店主送我们到机场,此间他也把起初许诺的赔偿给了姐夫,也给我们报销了来时的机票。回到重庆以后,我也先收取了马大姐他们一半的佣金,并且双方约好,如果49天后没事的话,剩下那部分钱就会跟我结算。
说实在话,当时我心里挺没底的,因为我自己也不能够确定到底能不能安然撑过这49天,其实离开这回事跟自杀是一样的,如果自己想要做,那么外人其实是很难阻挡的。例如一个人决心要死,无论我怎么劝,他也未必会因为我的劝诫而不去死。一个人不愿意离开,也未必是我使蛮力就能真的带走。所以,我那期间还是有些心虚的,算是在赌,碰运气吧。地主的死亡在我看来是个悲剧,是属于自己无法抗拒的一种悲剧。遇上了不对的时局,任何人都有可能变得很脆弱。
不过既然连死的决心都能下,那为什么就没有坚持活下去的勇气呢。
所幸的是,49天安然度过,我也如约拿到了钱。虽然还是有些不踏实。
发表于 2013-1-11 10:02:48 | 显示全部楼层
增长一下见闻。
发表于 2013-1-11 12:40:36 | 显示全部楼层
道之一二三 发表于 2013-1-10 11:48
老屋 挂上电话以后,我跟马姐姐和马妹妹商量了一下,由于姐妹俩都是女孩子,跟着我一起去似乎是有点不方便。 ...

楼主宅心仁厚,必有善报
 楼主| 发表于 2013-1-11 14:18:25 | 显示全部楼层
娃娃鱼 发表于 2013-1-11 12:40
楼主宅心仁厚,必有善报

兄弟你误会啦,我在本贴开始就交待过,我是转帖,本文原作者叫 ghostfacer2012,李诣凡,重庆人。
 楼主| 发表于 2013-1-11 17:44:23 | 显示全部楼层
视频: 十四年猎鬼人宣传视频
http://v.youku.com/v_show/id_XNDgzMzgwNTU2.html
 楼主| 发表于 2013-1-14 20:55:23 | 显示全部楼层
《棉花》
大家都知道,棉花是一种常见的,应用面非常广泛的农作物。主要用于轻工纺织和医疗卫生。并不是家家都能够买纯鹅绒的被子来御寒,也有不少黑心的商人用医疗垃圾以次充好,那叫做黑心棉。女人们化妆卸妆,总是会用到棉签,每年大量去新疆地区采摘棉花的外地工人,也总是轻易成为摄影师的摄影主题。总之来说,棉花的用途几乎随处可见,低调洁白,却又那么举足轻重。
但是你们知道吗,医院里的棉花,也许就功能不只这么简单了。
这件事发生在2008年,那一年的地震,让官方统计的8万人成了举国之殇。当然,官方嘛,你是懂得的。地震是512号发生的,我则是跟着其他几个朋友在519号赶到了都江堰。而19号的那天,恰巧就是地震当天死去的人的头七。当时我无能为力去做些什么,只得放下我们带去的救灾物资,然后离开灾区。回到重庆以后,因为成都有不少伤重患者已经让医院的负荷吃不消,于是很多都被专门的救护车接到了重庆进行治疗。新桥医院,西南医院,大坪医院,作为军队后勤的一线医院,则义不容辞地展开了救援工作。
我这人,可能是性子有点陡的缘故,一直有一种比较反叛的情怀。但是那一年的地震,官兵的奋力抢救和全中国人民的声援呐喊,却让我非常感动。我甚至还记得当初有个新闻播报员,在直播过程中,数度哽咽,这一切让我非常动容,于是我身边的几乎所有人,都是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在这种生死关头,我们放下了彼此的成见,选择了和民族站在一起。对于我们的救灾能力,我还是非常赞许的,包括部队的反应速度,唯独在统计死亡人数的时候,我心里微微摇了摇头。虽然如此,我也没有证据去说这个数字是错误的,毕竟少一点,大家也就安心一点。当局的处理方式,我总的来说还是非常认可。而当时也透过一个大坪医院的医生朋友密切关注着那些伤者的情况,希望自己多少能够为他们做点什么。
真正坐不住的时候,还是在当时某天的一条晚间新闻播出的时候。说某位伤者血型特殊,急需一种比较罕见的血型,但是重庆的血库储备里,似乎是没有。当时我就意识到,这个人有可能挺不过去,与其在家里坐着干着急,我还不如到医院去看看呢。虽然我自己并非这样的血型,于是当晚我就跟彩姐说明了,第二天一大早,约了一个朋友,就一起去了大坪医院。
我这个朋友性周,跟人合伙开了一家丧葬一条龙。他的合伙人主要就是接一下生意,卖卖骨灰盒,画画像一类的,而他则是个喊魂师傅。我曾经问他,你喊魂的那套路子我怎么都看不懂啊,他也神秘兮兮的跟我说,其实很多他自己都不懂,这一连串的动作和号子,都是他跟着自己的师傅依样画葫芦的学来的,例如当香烧到什么时候该抬脚跳几步,招魂幡上的纸片顺风或逆风的时候应该怎么走位等。我说那你自己都弄不明白,你怎么确定你在人家葬礼上喊魂的时候,还真的喊到了呢,他说那还不简单吗,要是喊不到,那些逝者肯定得来找我麻烦,到时候我就能发现了呀。
听到这里的时候,我情不自禁的竖起了赞许的大拇指,我觉得他简直就是个人才。在这行混的时间比我还久,却翻来覆去就只会那么几招,最重要的是直到现在也没有出过任何纰漏,也不知道是人品好还是运气好,总之他对我们很多人来说,算是一个福将,有他在的时候,很多事情都会在你尚未察觉甚至他自己都糊里糊涂的时候,却被撞大运的解决得妥妥帖帖。
在快到医院的时候,我给那个在医院的外科医生朋友打了电话。这个医生朋友姓梁,是我儿时的玩伴,早年在我流浪期间,他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三军医大,顺利拿到了外科临床医学博士的学位,在读博的最后几年,就选择了到医院半医半读,一方面加强自己的专业知识和操作技能,另一方面也协助那些原本就在大坪医院就职的主任级医生,写一些医学专著,同时也完成他的博士生论文。他是自从我回了重庆以后就一直知道我在做什么事的人,而那年他还在念书。
作为一个医生,原本是应该相信科学的,可小梁虽然深信科学,但是却难得的不排斥我的行业,他甚至还常常跟我打电话说一些他觉得奇怪的医院发生的事。因为医院在我看来,是一个死亡率比较高的地方,所以难免碰上点什么,不过我一直跟他强调,只要你是一个行得正站得正的人,你也没必要畏惧鬼怪,因为心里的那个鬼才是最可怕的。
也许是他入行尚浅,还没有见惯生死。那天我和周师傅赶到医院的时候,他已经忙了整整一个晚上,见到我以后,就好像见到一个多年不见的重要的人,他没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泪水,抱着我在医院的走廊上大哭起来。我安慰他,告诉他这些不是他的错,他已经尽力了。电视上不是经常这么演吗?手术室的门打开,家属一拥而上,医生很帅的丢下一句: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正如我以前说过,我也接触过不少所谓的医德很差的医生,但是毕竟不能以偏概全,如果是我们的制度本身有问题,就好像是一个围满了苍蝇的臭鸡蛋,就算你一股脑消灭了所有的苍蝇,鸡蛋依旧还是臭的。所以从这个方面来说,小梁算得上是年轻医生里,心肠很好的一位。
我原本打算去看下那个需要输血的病患,但是小梁告诉我,那个人我们进不去,在ICU病房的,属于特别看护的病人,不过既然我们来了,他的科室里也有几个非常垂危的病人,如果我们愿意,在力所能及的范围里稍微帮上一把,他也会代替那些目前还没被找到的患者家属谢谢我们。
我问他,你的科室里,现在最严重的到什么地步?他告诉我,深度昏迷,高位截肢,都还不一定能挺过来,现在已经生命迹象非常弱,随时都有可能死去。我问他,从你们医院接受这些病人到现在,有多少是抢救无效死去的?他说已经好几个了,目前都还没能够找到家属,尸体都停放在太平间里。
我点点头,放在太平间我还相对放心一点。因为但凡这种比较正规的大型医院,太平间虽然是停放尸体的地方,但是基本上都配备了高密度的蓝光杀菌灯,于科学上解释,这种灯的灯光,是可以杀灭那些尸体散发出来的细菌,但是我却不得不说,这种灯光,也是在组织鬼魂回到自己的身体去。不上不下,不进不出,最终沦为野鬼。于是我对他说,那咱们现在先去看看你科室的人吧。
有医院的人带着,我们随便撒了个谎就进了病房,病区外边有很多等待的媒体,所以在进入病区的时候,小梁给了我们一人一副淡绿色的口罩。我进病房看的主要原因,是害怕这个人已经死了,只是残留了一些生命现象。因为重度昏迷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灵肉分离的一种表现。生命还在继续,但是灵魂已经离开了肉体,想走走不了,因为身体还没有彻底死亡,想回又回不去,因为肉体已经失去了再度接纳它的能力,所以,可以这么做一个判断,如果我在病房里用罗盘探灵或者周师傅喊魂,如果喊到了,那么这个人基本上就是没救了。但是如果喊不到或是探不到,那么这个人生存下来的可能性就很高,这就是一个相互角力的关系,如果一个坚强的灵魂能够战胜病痛,那么就说明他的灵魂和肉体还在一起,这样他存活的可能性就大些。由于毕竟是医院的病房,让周师傅那一套乱七八糟磨磨蹭蹭的喊魂,指定得整出不小的动静,于是我就在病房里用罗盘开始测,最后得到的结果是,这个人的灵魂还在身体里,这无疑是一个喜讯,于是我告诉小梁说,好好照顾这个人,只要他自己够坚强,那么他就一定可以活下来。
于是小梁信心十足,问我还要不要看看别的病人,我说不了,如果你方便的话,你就带我们到停尸房去看看吧。小梁愣住了,他问你们去那看什么,我说这些人都是因为天灾而骤然离世的,停尸房鬼魂是进不去的,但是它们很有可能还在原地,所以我得去看看它们是否被阻挡在门外,如果是的话,我想我才能真的帮他们做点什么。
小梁犹豫了很久,对我说,医院的太平间一般不会让人进去,甚至连他们医生都避开那个地方,不愿意去,只有在家属认尸或者警察查案的时候才会同意进入,你们要进去我得找个什么名目好呢?我说你就说我们是家属来认尸的不就完了么,他说那可不行啊,认尸在登记的时候要留下联系方式和身份证号码,一看就知道不是你们。我也惆怅了,一时不知道怎么办好,小梁想了一会说,这样吧,你们俩先到外面公共区域去等我,我待会回办公室开个单条,然后我带着你们去,但是我不能保证一定可以,反正你们先去等我,中午的时候我下来找你们。
我心想也只能这样了,医院这种地方和别的地方不一样,没办法哄哄骗骗的混进去。我走出病房后跟周师傅说,待会要是小梁没办法把我们俩带进去的话,我们就想法子透过小梁把死者的名单弄到手,运气好的话还能找到点随身的东西,这样我来引,你来喊,喊到了以后,我再一起送。周师傅说,这都是地震突然伤害的人们,兴许在送医院的时候都已经是垂死了,家属至今没能来认领那就说明家属要么失踪了,要么也死了,这种有些或许都没有身份,至少不知道姓什么叫什么,要怎么才找得到?我想了想说,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先等等小梁再说。
那段日子,天气渐渐开始热了起来。我跟周师傅坐在外科楼下的坝子东拉西扯地聊着,一直把时间混到差不多中午吃饭的时候,很多记者和病患家属以及医生护士们,都陆陆续续走出大楼,我也看到小梁朝着我们走来。于是我站起身来,他走到我身边,手里拿着一张大约32开的纸,对我说,这是他好不容易才请主任开的一张认尸单,我说的是有俩外地人的家属来看看,目前人是失踪的,需要亲眼看看尸体才知道。所以乘着现在单位的人都去吃饭了,人比较少的时候,我带你们俩去,但是你们可得动静小一点。我答应了他,于是我们朝着地下楼层走去。
停尸房在一个比较长的通道尽头,我敢打赌即便是走的人不知道尽头是停尸房,单单是走这么一段路,也会被吓到。推开尽头的门,有一个保安,小梁冲着他出示了先前写的单子,然后递给边上一个小办公室里戴眼镜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医生说需要我和周师傅签字才能进去,我和周师傅对望一眼后,小梁赶紧跟那个医生说,不必这么麻烦了,是不是都还不一定了,就先进去看看,如果是的话再来补手续就好了。
办公室里的医生盯着小梁看了许久,大概是觉得眼熟,而且也是同样穿着白大褂,也有医生的牌子,再加上谁会那么无聊跑到停尸房来乱整的关系,于是就点头答应了我们,接着他带着我们进了里面那个双开门的房间,进门后有一些塑料挂片垂下,我心里想到,看来早在多年前规范停尸房格局的那个人,一定是知道点玄学上的东西的。
说来可笑,这还是我第一次真正走进太平间。所以太平间里的格局和我当初听人说,或是自己想象的还是有点差别,在我的印象里,太平间就是有很多小床,每个床上都躺着一具尸体,都用白色的床单罩住了头,墙上有蓝色的荧光灯,也许还有些因为接触不良的关系,一直在那儿忽闪忽闪着。但是走到里面却发现完全是两回事。
房间很大,中间是空的,什么东西都没有,在进屋的左侧靠墙的位置,有一个类似手术台的地方,边上放了不少架子,架子上是一些医疗器械等,小梁凑到我耳边低声告诉我,那是有时候法医做尸检的时候,如果需要现场解剖或是什么的时候,就在那个区域操作,不过很少使用。右侧则是一大排好像中药铺里装药材的那个格子柜,每个抽屉都是大约一平左右的开口,小梁告诉我,那就是停放尸体的冷藏柜,我抬头看了看,这个太平间并没用我想象当中的那个蓝色荧光灯,我心里突然有点紧张,就扯了扯小梁的白大褂,悄悄对他说,待会想办法找到尸体后,就让这个医生回避一下,我要测测附近可有鬼魂。
因为我和周师傅来找的那几具尸体,都是从小梁他们科室里死亡后送过来的,所以小梁凭着编号找到他们还是很容易的。当那个戴眼镜的医生按照号码把那两个冰柜打开,我就看到狭长的柜子里,头外脚里的睡着一个直挺挺的尸体,头被床单罩住,这点到是和我想的一样。柜子的两侧都冒出冷冷的气,想必这个柜子就是传说中的尸体冷藏柜。医生挨个把那两具尸体好像拉抽屉一样的拉出来,接着撩开头上的床单,让我们认尸
我对小梁使个眼色,他点点头,就凑到那个医生身边说,这两个人当时送来的时候你们做尸检了吗?然后我分明听见他低声跟那个医生说了句,咱们到门口那边去等吧,要是真是自己的家属,也让他们单独待会吧。他们都是震区过来的人,通融下吧。那个医生叹了口气,然后转身走开,看样子这次突如其来的地震,全社会各个阶层的人民都非常痛心。我等着他们俩稍微走远一点的时候,开始偷偷摸出罗盘查了起来。
按理来说,这里不该有鬼魂的存在,即便是这里停满了尸体。但是偏偏就让我找到了一个,而且恰好站在我们的身边。我赶紧把周师傅拉到我身边,然后退了几步,低声告诉了他。他问我要我现在开始喊魂吗?我说你傻呀,你现在喊门口那医生可就要喊保安了。而且我告诉他,这好像有点不对吧,为什么这里有鬼却只有一个,关键是这里鬼是怎么进来的,尸体在冷藏柜里面,和肉体是完全隔绝的,更不要说还有制冷的关系,进门处那个悬挂的塑料片,本来也是有一定将鬼魂挡在门外的功效,难道说是因为本来人还没死,灵魂还在肉体里的时候,就把人给送到这里面来了吗?
于是我开始在两具尸体的身上仔细检查起来,一边仔细对比,一边注意着罗盘,我知道现在站在我们身边不知道那具尸体边上的那个鬼魂是不会害人的,相反它说不定还有点害怕我们。终于让我发现了点不对劲的地方,其中一具尸体,在当初死亡的时候,医生漏掉了一个关键的环节。
我在那具尸体的身上撒了几粒米,然后念叨了一阵,起码我知道现在这身边的这个鬼魂就是这个人。那是一个看上去大概40来岁的中年男性,脸上额头都有血迹,甚至连脖子上都还有泥土的痕迹。所以不难想象当时他受伤时候的场景。他的眼睛是闭合的,但是并未是完全闭拢,还能够从缝隙中看到大部分的眼白和少量黑眼仁。眼白已经失去了光泽,就好像是一个长时间暴露在空气下的、剥开了壳的荔枝肉。我并没用手指去翻看他的眼睛,已经冻僵了,我还担心眼珠子爆出来。在念咒念叨完毕以后,我对周师傅说,你身上有什么比较贵重的东西没有,他说我就是我身上最贵重的东西,我说你别闹了,例如手机手表戒指什么的。于是他取下了自己手指上的那个金戒指。我说你把戒指放在这个人的左边耳朵后面,他问我,这是干什么,我说你得留点东西在这里,迟点我们才有理由回来找。
虽然不情愿,周师傅还是这么做了,接着我们退到门口,告诉小梁和那个医生说,这两具尸体都不是我们要找的人,然后谢过了那个医生,我们就离开了太平间。在路上小梁问我怎么样了,发现了什么,我说那儿有一个鬼魂,但是是无害的那种。它一直守在自己的尸体边上,尸体我已经用米粒稍微处理了一下,暂时不会让它出什么乱子,但是你们在人死后,有个步骤忘了做啊。
小梁停下脚步,问我说,是什么步骤?那两个人都是其他的同事开的死亡证明。我转身告诉他,你们是学医的人,所以你们一定知道,在人死以后,你们通常都会把棉花过滤酒精后塞到死人的鼻孔、嘴巴、耳朵里,有些医院甚至还会塞住肛门和尿道,可是这个鬼魂的尸体,恰恰什么都没塞!
小梁很是不解的问我,那不塞有什么关系,这马上就要进冷藏柜的人,难道还会有体液流出来吗?我摇摇头说,那是你们医学上的说法,自从医学发达了以后,很多因病死亡的人大多都是死在医院,死在自己家里的人越来越少了,在自己家里过世,灵魂出窍后是可以一直看着尸体的,而在医院却未必如此。因为我知道你们医学上把死亡分成三个阶段,一个是器官衰竭死亡,就是所有代谢功能紊乱,已经不足以支撑血液流通促进心脏跳动。另一个就是脑死亡,大脑机能全部停止,但是心脏和脉搏依旧还在,也就是你们通常说的重度昏迷,在抢救过程中若是不能使大脑恢复,那么这个人的死亡也就是个时间的问题。还有一种就是彻底的死亡,即身体器官和大脑都停止工作,而在我们看来,只有这个阶段的死亡,才能够称之为真正的死去,也就是说,在这样的状况下,人的肉体和灵魂就处于一个彻底分离的状态,而你们医院判定死亡的标准却是心脏停止跳动,在经过你们的心脏复苏等抢救措施以后仍然无果的,你们就会宣告死亡。
小梁说,对啊,是这么个情况,因为一般经过抢救复苏没用的,绝大多数都是救不回来的,即便是救回来,其实也是增加病人的痛苦,不过这跟你说的棉花有什么关系。我摇摇头说,你们医学上为什么要在人死以后塞棉花?小梁说,棉花加了酒精以后,可以起到消毒的作用,也能比较有效的防止体液溢出。另外在嘴巴里塞棉花,是因为死亡后的人下颚骨会逐渐塌陷,这样对于后事处理的时候遗容会比较难办,所以嘴巴里的棉花也是相应把口腔空间进行填充,使得保持一个相对较好的死亡状态。而你说的那些什么塞肛门尿道等,这些也都是为了防止细菌的扩散呀,人死了以后体内的细菌失去了氧气,会扩散到体外,这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我告诉他,有问题!其一,这些人是死于天灾,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阳寿该当未尽,所以也可以叫做死于非命。这无关你抢救不抢救的事,假如你好好在家休息,突然房子塌下来压住了你,然后你想活下去却活不了,难道你心里就没有遗憾和不甘心吗?否则哪那么多鬼呢?其二,人的眼耳鼻口和肛门尿道,是人体的出气孔,也就是说,空气在人体内的置换主要就是靠这些小孔,而这些小孔也恰巧是人灵魂和肉体的一个路径,你们塞住了,灵魂出来以后就回不去了,而正是因为当时你们没有塞住,这个人的灵魂曾经一度回到尸身里,跟着去了停尸房,这才让停尸房里留下了一个鬼魂。
小梁有点吃惊,他沉默了一会说,可是棉花是透气性很好的东西啊,怎么会堵塞呢?我说棉花本身是堵塞不了,但是加了酒精呢?你想想道士做法的时候为什么要喷酒铸剑,酒的功效除了让人醉倒以外,你当真以为那么简单吗?
小梁表情严肃的问我,那现在该怎么办。我说暂时不会有问题,我用米稍微压制了一下,等会出去后,周师傅赶紧到附近买钱纸的地方准备点材料做个招魂幡,我则马上去找朱砂什么的画一道符,回头我们再回这里来,我让周师傅把自己的金戒指留在停尸房里了,待会就说东西掉了回去找,你就主要帮我们拖住那个医生就行。小梁问,你们进去后又怎么做呢?
我告诉他,我们要把那个鬼给劫出来。

本网免责声明|Archiver|手机版|網站索引|百度Sitemap|谷歌Sitemap|天機易學論壇(風水168)

GMT+8, 2024-11-25 07:04

Powered by Discuz! X3.4

© 2001-2023 Discuz! Team.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