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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读一则报纸刊登的案例资料:
现代失独家庭的悲哀——
“孩子不在了,我却还活着!”
“孩子不在了,我却还活着”这是午夜梦回时反复在李乐清脑海里萦绕的话。自从一年前独子阿宝因一种罕见病去世,她和丈夫的人生就此坠入黑暗。家人劝她,再要一个孩子吧,这是活下去的希望,也是为了覆盖失去生命记忆。“对于我们这种家庭来说,这就是一根救命稻草,拼了命也要抓住。”丈夫李铭说。
如李铭、李乐清夫妇这样的悲伤,在深圳并不罕见。根据深圳市卫生和人口计划生育委员会(市卫人委)的数据统计,目前深圳一共有户籍“失独”家庭68户。以人口比例可以大致推算出,深圳常住人口中“失独”家庭约200多户。他们不敢去想明天。
挣扎 尝试试管婴儿
半年前,住在龙华的李铭、李乐清夫妇开始尝试再造人,事实上这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李乐清已经四十岁了,她必须在医院等待捐卵,有相熟的医生坦言告知,就算是最乐观的情况,也必须等待两年。
这也让她变得踌躇起来,“再过两年,即使是能如愿怀上宝宝,我也42岁了,还有精力带好这个孩子吗,以后孩子长大了,学校里的同学会怎样看待他”。这些问题,让李乐清觉得光想想就要崩溃了。她曾经在报纸上看到失独家庭在独子离去后,用试管婴儿的方式生了一对龙凤胎,却又在12年后因为不堪压力而轻生,她害怕自己会变成那样。
而因为等待时间太漫长,李乐清不讳言想过离婚。“他还能生,如果能找个比我好的人,后半辈子还能幸福”。其实让夫妻俩都不愿意承认的是,儿子的离开让他们一直都无法释怀,“我看到李铭的眼睛,就会想到我的儿子,父子俩的眼睛长得一样”,这种感觉让李乐清觉得,就跟往伤口上撒盐一样。
而李铭会觉得,李乐清是在无理取闹,时间久了,对夫妻的感情都会有影响。他看过关于失独家庭的报道,妻子会拼命发泄,而丈夫虽然伪装坚强,但也会慢慢逃避,“现在我尽量避免回家,因为只要一回到家里,就会觉得特别冷清,就会觉得,就算再努力,也回不到过去了”。
李铭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就是如果没法通过试管婴儿获得一个孩子,他想过领养的方式。这样相对容易,但他又有担心我们毕竟有过孩子,对他的记忆是那么清晰,这样就很难完全投入感情去接纳一个别人的孩子。但他知道自己没有选择,因为他无法想象当自己和妻子走上手术台却没有孩子签字的情形,也无法想象老无所依时身边没有儿女照料的情形,“这种情形,连想都没有办法想”。
这种心态,也是诸多“失独”夫妇共有的。对于未来,他们感到巨大的无力感。
煎熬 不敢再生了
赖秋琴夫妇的情况和一般意义上的“失独”家庭不同,但却有同样的悲伤。
去年9月30日晚,赖秋琴4岁半儿子小斌不堪白血病折磨,离开人世。在小斌之前,赖秋琴还生育过一个儿子,比小斌年长8岁,但孩子刚生下来就患先天性脑瘫,8岁夭折。当小斌降临时,赖秋琴和丈夫在他身上倾注了更多的爱,对孩子的衣食住行照顾得格外小心。然而,小斌刚上幼儿园时,被诊断出患急性非淋巴细胞白血病。居住地点附近没有化工厂、电子厂,也没有接触化学物质。医生列举的各种致病原因,小斌都没有接触。“很多时候,人真的是无能为力。”
小斌在深圳市儿童医院治疗了半年,赖秋琴想遍所有办法,最后申请到深圳劳务工关爱基金,再加上亲朋好友的捐款,凑齐十几万元。让她彻底绝望的是,医生说孩子的病症属于M 7型,即是巨核细胞白血病,治愈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赖秋琴和丈夫是福建龙岩永定县人,来深圳打工十几年,收入不高。“以前我接受社会的帮助,当时希望回报社会。”于是,赖秋琴说服了婆婆和家人,将小斌的遗体全部捐献给深圳大学医学院。
出生于1975年,赖秋琴及其丈夫还有生育孩子的机会,但笼罩在这对夫妻心头的脆弱防线,却经不起第三次盲目尝试。家里的老人也在催促双方再要一个孩子,赖秋琴偷偷上网搜索,寻找关于试管婴儿的一切消息,但终究在昂贵的费用面前止步。“我们去深圳市福利院问过,非深圳户籍的外来工,不能领养小孩。”又一个拥有孩子的梦破碎,赖秋琴只是摇头。
坚强 还要继续拼搏
“失独家庭”不得不学着坚强。张瑞凌是深圳5·26飙车案的遇难者之一,也是一对年过半百的夫妻唯一的孩子。时隔半年,张爸爸说起没有女儿的日子,还是忍不住哽咽:“我们也一直安慰自己,人走了,生活要过的,但是,这一生的痛,没有三五年,怎么可能平复。”
张爸爸一直在蛇口码头开吊机,他告诉记者,一家人来深圳二十多年了,但一直都是租房住,户口也还在揭阳农村的老家,没迁过来。女儿的去世让张妈妈一度悲痛得无力面对外面的世界,但是为了生计,她最近也不得不出来找工作,打点散工贴补家用。“现在每天晚上一躺下就想到女儿。以前供她读书,没想到还没等她工作多久,就出事了。”这半年来,张爸爸从当初的150斤减到130斤。
由于年岁已高,张爸爸表示,再生一胎是不现实的:“我们现在也不去想那么多,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能存一点就是一点,买好社保,还要继续拼搏完下半生。”他告诉记者,他和妻子没有收到政府的其他补偿,也不需要社会支援,“我们还能干活,不是八九十岁的人,还有劳动能力的。”
政策空白
补助限定在户籍人口
对于未来,赖秋琴希望政府能够在医疗上给予失独家庭帮助,比如,给失独家庭介绍试管婴儿情况,或者在失独家庭生育下一个健康孩子的过程中提供医疗帮助,“如能够通过公益组织,在医药费上进行补贴,那就更好了。”
事实上,政府部门也关注到了这个问题。今年9月,深圳市卫人委启动“深圳市优生健康惠民工程”,其中明确提出了对于深圳户籍“失独”家庭的政府关爱举措。如“优生健康爱心扶助项目”,提出动员社会力量开展募捐活动,坚持每年向一批因独生子女死亡、病残等家庭提供资助关爱行动。
根据规定,“失独”家庭不再生育的话,女方满49周岁的,政府给予每月225元的补助;男方政府同样给予每月225元的补助。如果既符合“失独”家庭条件,又符合“独生子女奖”条件,夫妻双方最高每月可领取770元。
而近日开始公开征求意见的深圳《福田区计划生育家庭特别扶助办法》则规定,独生子女死亡后未再生育或合法收养子女的夫妻,由政府给予每人每月750元的特别资金扶助,夫妻合计每月1500元,直至亡故为止。
不过,作为非深户的赖秋琴夫妇是无法享受到上述补助和奖励了。这些只针对深圳户籍人口。市卫人委相关官员指出,国内其他城市针对“失独”家庭的帮助也是只覆盖户籍家庭。
根据市卫人委的数据统计,截至9月份,深圳一共有户籍“失独”家庭68户。至于非户籍的“失独”家庭到底有多少?相关部门并没有进行统计,也难以统计。根据《深圳市2011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全市年末常住人口1046.74万人,其中户籍人口267.90万人,占常住人口比重25.6%;非户籍人口778.85万人,占比重74.4%。由此,大致可以推算出,深圳常住人口中“失独家庭”约200多户。
社工服务
心理干预比经济援助要重要
龙岗春暖社工服务中心医务社工成越男曾经为十余户“失独”家庭服务,在她看来,头半年是一道坎。她说,这些夫妻会成天沉浸在失去子女的悲痛里,甚至难以自持,适时而又有效的心理干预甚至比经济援助要重要得多。这些家庭往往会过着离群索居的生活,远离正常社会。
深圳心理康复专业委员会副主任兼秘书长黄凌谊曾经接触过失独家庭的心理求助个案。“从心理需求上分析,失独老年人主要是对亲情的需求,而普通老年人的健康、交际、学习等需求也同时存在。”黄凌谊表示,独居的失独老年人还要面临求偶需求以及临终关怀的需求。由于失去了对子女的情感依赖,失独老人内心的孤独感更强烈。
“因此,社区的氛围对失独家庭非常重要。”黄凌谊认为,社区要给失独夫妻一个起码的活动场所,通过邻里关系来弥补失独家庭子女关系上的欠缺。而失独夫妻应该多走出家门,寻求心理上的支持。失独老人可以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参加义工活动,在帮助别人的过程中感受被社会需要的满足感。
曾为多家“失独”家庭服务的医务社工成越男同样认为,“抱团取暖”的方式对于“失独”家庭来说,是鼓起生活勇气的最佳方式。然而让成越男觉得遗憾的是,北京和上海等地都有这样的组织,但深圳却没有一个公益组织能牵头将这些家庭组织起来。
事实上,她曾经试图劝说那些多年前失去孩子的家庭站出来现身说法,来鼓励其他人尽快走出来,但却遭到了拒绝。“对这些家庭的援助会是一个系统工程,政府拨款进行经济补贴固然好,但显然要走得更远才有实质意义”。
无法想象当自己和妻子走上手术台却没有孩子签字的情形,也无法想象老无所依时身边没有儿女照料的情形。
李铭
很多时候,人真的是无能为力。
赖秋琴
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能存一点就是一点,买好社保,还要继续拼搏完下半生。
张瑞凌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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