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宋詩析賞-二首 <題淮南寺,獨坐敬亭山>
唐 宋詩析賞 二首題淮南寺 程顥
南去北來休便休,白蘋吹盡楚江秋。
道人不是悲秋客,一任晚山相對愁。
這是程顥歇宿於淮南寺所題之詩。自謂從北而來,向南而去,能在此寺休息,便在此寺休息。無須避忌儒佛之分。
舉目望去,但見楚江一片秋色。儘管秋色已深,秋意已濃。我這修道人卻不是悲秋客,就讓那晚山自相含愁而對吧!
這首詩道出了程顥的灑脫,同時也透露出他的“心與境違”。就詩來論,“心與境違”並不是好詩。以修行論(尤其是人天道的修行),“心與境違”程度並不高。
程顥在程朱派理學家中,算是較灑脫的一位,尚且如此。理學對當時、對後世的影響是好是壞,就值得議論了。
註:於秋景,張繼的“江楓漁火對愁眠”、毛澤東的“萬類霜天競自由”,皆是“心境不違”,俱是佳作。
獨坐敬亭山 李白
眾鳥高飛盡,孤雲獨去閒。
相看兩不厭,只有敬亭山。
高飛,遠飛也。眾鳥飛盡,孤雲亦遠去,只餘一片空山。然而,空山畢竟不空。蓋青山有情,我亦有情。青山與我相對看,情情交融。我與青山,兩不相厭。
佛教認為人、動物、鬼神,皆是有情。而草木、山河、大地,皆是無情。
中國人卻認為草木、山河、大地,亦皆有情。雖偶爾也會說:“人非木石,孰能無情。” 但大多數時候都認為天地自然草木,皆是有情的。所謂“木欣欣以向榮”、“風雲變色,草木含愁。” 不僅是文人筆下的描寫,同時也是心裡的真實感受。
西方人卻喜歡搞對立。人與自然對立,心靈與肉體對立,人與人對立。
對立就要征服。因此,登上或爬上了山頂,就說征服了這座山;渡過了一條大河,就說征服了這條大河;開演唱會,受到廣大群眾歡迎,就說征服了那些聽眾;真是莫名其妙!山、水、人並不與你對立,更不用說敵對了,哪來征服?!
如果天地自然,在某種情況下,對人造成很大的障礙 傷害,人當然就得生對立心,想方設法克服。
平常時候,“相看兩不厭,只有敬亭山。”不是很好嗎?
謝易甫 昱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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